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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事危而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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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個女奴,也敢威脅徵王妃。”

李乾徵涼薄的唇,緩緩啟,眼中似有漫不經心的殺意外洩,“本王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你這種人的命。”

不過一句話罷了,卻讓在場的人,都起了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包括何跡也隱隱不安,知曉他家主子,動怒了。

世人都知李乾徵性情最難以琢磨,上一秒和你談笑風生,下一秒便能殺你不見血,可如此明顯的殺氣,還是少見的 。

畢竟從一個棄妃之子,走到如今權勢滔天的地位,真實情緒是從來不會被人察覺的。

何玉燕顫著嘴皮,事到如今,不得不爭了,她恨恨道:“徵王,又如何?除非你想要讓將軍死,要不然你也拿我沒辦法,畢竟只有我有解藥。”

李乾徵搭話都嫌惡心,兀自走向芙蓉樹下的石桌,何跡便斟茶擺上點心,清掃了下凳子,墊了軟座,他才坐下,淡淡地朝江吟婳開口。

“過來。”

江吟婳躊躇,不太懂李乾徵要做什麽,可那深邃眼眸,目光沈冷穩重,竟讓她不知不覺的安心了些。

她邁著步子過去,精致的臉蛋上盡是擔心,好看的秀眉擰緊,心急思慮,咬著紅唇,很是楚楚動人,讓人保護欲叢生。

李乾徵定定的掃量那張臉,心,驀的一緊,他是不是得病了?

怎麽這女人一皺眉,自己就容易生氣。

古書說的沒錯,美色禍人 ,這輕而易舉便能撩撥他的情緒,日後還得了?

他眸色深了幾分,終是冰冷至極吐出個字。

“搜。”

數百個暗衛從屋檐四周跳下,被小廝扶著的江將軍也有些吃驚,自詡領兵打仗那麽多年,可連這周遭什麽時候埋伏的人手,都不知道。

“徵王暗衛,果然名不虛傳。”

他咳嗽著,大掌狠狠抹去嘴角的血絲,他為人最好面子,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卻叫女兒和外人看見,很是惱怒,重重哼口氣。

看那何玉燕的目光,就更要剝了她皮那樣。

李乾徵慢搖著茶盞,目不斜視,甚至面上不起絲毫波瀾,便聽著邊上刀劍四起,哐當哐當一片。

江吟婳微側了下頭,正好看到逆光中他的側臉,棱角分明,英俊無雙的面上一派老成自信,甚至比她見過所有的人都要沈穩幾分。

不會兒,便瞧見暗衛用刀架了幾個人的脖子,朝江吟婳的腳底下一推。

全部跪下了。

“你們,最近可都瞧見何玉燕去了哪裏?她最喜歡把東西藏在什麽地方?”

何跡把玩著手中利刃,在指尖打了個旋兒,寒光四起,嚇得奴仆們驚叫。

“我說!我說!”

好幾個奴仆相繼搶答。

何玉燕始終是將軍府的人,就算是做的再隱蔽,但和她走得近的幾個人,總能察覺一二,所以他們便為了保命爭先恐後地回答。

不會兒,何玉燕的臉色越發蒼白,何跡冷哼一聲,便圍著她轉了圈,攥住她的下巴。

“不不!不要!”

那女人開始瘋狂反抗。

江吟婳猜疑地走了過去,只見何玉燕的神情越發驚恐,難道這解藥本就在她身上?可藏在身上,就不怕被收出來嗎?

唯一能解釋的就是,這毒藥藏在她身上我們都想不到的地方。

只見何跡嫌惡地別開眼,食指中指並攏,伸進她嘴中,何玉燕瞪大眼睛,心臟高速快跳,拼命地咬牙,卻怎麽也合不攏嘴。

最終,一腳踹她在地,手上沾滿口水的同時,一小顆藥丸被拿出來了。

何玉燕害怕地把環保雙手,渾身發抖,死咬著嘴唇,哭著看江將軍。

江將軍轉頭,不去看她。

何跡恭敬地藥丸遞給隨侍醫師檢查,確認無誤,遞給江將軍吃。

何玉燕面如死灰般,就這麽看著自己最後一張底牌,被人毀了。

“送出京去,永遠不要回來。”

江將軍背對著眾人,神色不明,下達命令 ,部下便去拖何玉燕。

大抵知道自己真的完蛋了,何玉燕絕望地匍匐著,朝江將軍爬去:“將軍大人,難道因為我愛慕您,一時之間做錯事了,您就要那麽絕情嗎?就算看在我父親的份上,或者看在我這一切都是因為愛您的……”

“閉嘴!”

江將軍眼皮顫了幾下,沒忍住,一腳蹬上去,何玉燕身子如斷線的風箏般飛出去了。

砰砰撞在樹上,彈飛下江吟婳的腳下。

那雙帶血的手,顫巍巍地扯了扯江吟婳的裙角,嘴角流血,眼裏流淚,可憐地祈求著。

“小姐,我……咳咳,我知道你最心軟了,你救救我,好不好?我比你年長七歲,一直都是看著你長大的…”

腦海裏迅速閃現過兒時的畫面,多年前,何伯父拉著個小姐姐朝她走來,遞給她一塊芙蓉糕的場景,還帶她去逛街、爬山…

可後來,不知道什麽時候何玉燕有了心事,變得沈默寡言,兩個人也不再像兒時要好。

見江吟婳似乎沈默了,何玉燕眼裏閃過一抹驚喜,連忙哭著。

“小姐,救救我…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你知道的,我十多年只做錯這一件錯事,求求你不要趕我走!”

江吟婳手指無意地蜷了幾下,終是彎下腰,拿出絲絹,替她擦擦嘴角的鮮血。

何玉燕見她如此,覺得江吟婳會幫自己說好話求情,而江將軍最愛聽她的話。

可江吟婳聲音溫軟如三月春風,見她臻首娥眉,有些憐惜,緩緩道。

“玉燕姐,錯了就是錯了,即使你在京外,但日後有一切困難,我仍會幫你。”

“什麽?!”何玉燕以為自己聽錯了,她拳頭捏緊,哭的更厲害了,卻見江吟婳替她把臉擦幹凈,便扶著她站起。

“去吧。”

江吟婳咬牙,深呼口氣,錯了便是錯了,就該承擔責任,饒是她心有悲憐,也不會求情的。

在眾人都沒想到時,何玉燕眼裏迸射兇橫的光芒,朝著江吟婳撲去,抓起發間的簪子,抵住江吟婳雪白的天鵝頸。

許是何玉燕過於緊張,嬌嫩的雪肌被簪子一刺,便見血,絲絲縷縷地湧出,驚得江將軍和慎之等人立馬上前幾步。

“都不準過來!”

何玉燕哭腫了眼睛,赤紅著臉,淚水越滾越多,幾近到了癲狂。

“王妃是皇親貴胄,你膽敢傷她,便是抄家滅族的罪!”

何跡上前一步,拔劍,周遭的暗衛把這裏圍了個水洩不通。

江吟婳感受到脖子上的刺痛,也沒想過,何玉燕竟會態度大變,還會挾持自己。

李乾徵斟茶的動作,停了。

“何玉燕!你若敢傷我婳兒,本將軍必定不會饒你!”

江將軍額前的青筋根根暴起,他捧在手心十九年的寶貝女兒,今天若是有個閃失,百年之後該怎麽和她娘交代!

“將軍!”何玉燕哭著笑,笑著哭,已經瘋了的模樣,“我知曉這院內有無數明槍暗箭對著我,可……”

她簪子的尖頭,更刺進脖頸皮肉一分,痛的江吟婳悶兩聲,溫濕的血流到鎖骨,染紅了大氅,看起來觸目驚心。

何玉燕將刺進脖子的簪子穩住,嘶吼道:“你們若是輕舉妄動,我只需輕輕一推,小姐必死無疑!”

江吟婳手心冒著冷汗,生死一線間,美眸朱唇,慘白的可怕。

如潑墨般的滿頭烏發,任風吹的四處張揚,越發襯的她姿容絕色,世上尤物,又因那眉宇間流露出的絲絲懼意,顯得別樣嬌柔。

叫不遠處端坐的李乾徵,忍不住豁然起身,沈冷陰鷙的氣場,令眾人都小心翼翼起來。

他不說話,但卻讓何玉燕的手發抖,明白這園中最可怕的人是誰。

“我、我不會放了她!我若被趕出去,還不如讓我就地自戕!還不如拉個墊背的!”何玉燕高度緊張,顫著嗓音,看向江將軍, “將軍,我先帶著你女兒去地下等你,既然得不到你,就奪走你最珍貴的。但你放心,我也在下面照顧好她…”

李乾徵朝前走一步,與江吟婳水盈盈的目光對視,血流不斷,見她吃痛,從眼角落下幾滴淚水,萬千心緒裹挾在眼中,忐忑緊張害怕。

他輕輕點頭,示意她安心。

“你、你不是要正妻之位嗎?本將軍給你!”江將軍多少次死裏逃生,都沒有這會兒那麽害怕,他放低姿態,“一切都好商量的。”

何玉燕臉上有過狂喜,隨後暗了眸子,“騙子!我身後已無退路,就算我放了江吟婳,你也會處置……”

不知何時,負手而立的李乾徵指尖多了塊薄如蟬翼的刀片,滑破冬日凜冽的空氣,與飄落的大雪,那捏著金簪的大掌,便登時被削斷!

森森白骨混在一地鮮血中,斷手還保持著原先的姿勢,刺入江吟婳脖子的簪子也哐當掉在地上。

纖柔身段軟飄飄地倒下,江吟婳深吸的一口氣,終於慢慢舒了出來,落入懷抱中,嗅著撲面而來的清冷涼意,她對上了那雙漆黑深邃的丹鳳眼,與以往不同的是——

那仿佛洞穿萬事萬物的銳利眸光中,此時竟起了波瀾,漸現柔色,溫柔地把她攔腰抱起。

昏迷前的最後一瞬,江吟婳嗓音微弱發顫:“是…你…”

她認出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一向不理會男女之事的徵王

從小在男人堆裏長大

思慮最多的便是權謀之事

可有一天,他覺得自己病了

這病還挺奇怪,見那女人皺眉就生氣…

…………

2020年來了。

大家新年快樂呀~~~

新年萬事如意,一切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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