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他說，喬靈若是她的舊情人？天哪，這，這怎麽可能呢？莫傾城不敢相信。可是，魔湮在這個時候，絕對不可能胡說八道。

如果真的是這樣，喬靈若為什麽從來都不告訴她？難怪，難怪，她第一次看見喬臨淵會有莫名的熟悉感，原來，是因為他長得跟喬靈若一模一樣，而她真正有熟悉感的，一直是喬靈若啊。

難怪，喬靈若會用那個心愛的人的雕像給她做肉身

難怪，他常常失神地凝望著自己

……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她好像一下子想通了那一切。驀地，腦海裏忽然浮現出她那日夢中所見的場景，許多支離破碎的記憶片段在一時間好像要沖破無形的禁錮，排山倒海地朝她湧來。一瞬間，只覺頭痛欲裂。

“啊——”莫傾城忽然抱著頭，在地上打滾，那模樣痛苦不堪。

本來還滿身怨怒的魔湮，忽然發現了莫傾城的不對勁，起初還懷疑她在裝。可是看她牙關緊咬，冷汗直冒卻像是難以承受的模樣，魔湮一時也慌了神。

他上前一把抱住莫傾城，發現她居然在劇烈地發抖。當下便什麽也顧不上，將她緊緊摟在懷中，朝青青的凝碧閣跑去。該死，她這到底是怎麽了？

起初看見魔湮抱著莫傾城出現在凝碧閣，青青還一臉難以置信。她還以為，以魔湮當時的傷心程度，他這輩子恐怕都不會出龍心殿了，沒有想到居然看見這一幕。

“青青”魔湮一開口，青青立刻回過神來。

來不及驚愕，青青一眼便看出莫傾城不對勁。她小臉扭曲成一團，雙目緊閉，周身劇烈顫抖。嘴裏還發出一連串古怪的囈語，那神情看起來就像正在遭遇什麽撕心裂肺的經歷一般。

96 封印

而此刻，身在朝陽殿的喬靈若莫名地感到心神不寧，他感受到了一股風雨欲來的壓迫氣息。這種感受，他又豈會陌生？情人淚過去輪回的兩世，當她即將想起他的時候，他就會產生如此感應。

不好，她記憶的封印要被打開了。當喬靈若意識到這一點，立刻遵循感應沖出門去。臉上的神色說不出的駭人。

但願他趕得上，但願一切還來得及。他一定要阻止她想起他來。否則，他這麽多年隱忍，這麽多年的精心部署，統統都白費。他絕不允許，她再陷入萬劫不覆。

內心的指引，準確無誤地將喬靈若帶到凝碧閣。而魔湮一看見這個不速之客，頓時怒火中燒。迅速上前一步，擋住他的去路。

“這裏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魔湮冷冷地站在喬靈若面前，語氣咄咄逼人。眼裏的怒火似要噴出來一般。

喬靈若此刻心急如焚，並不想跟魔湮廢話。但是硬闖進去，與魔湮纏鬥起來，只怕要更耽誤工夫。他雙拳緊握，額頭青筋凸起，他耐著性子，冷冷地開口“如果不想她出事，你馬上給我讓開。”

魔湮聞言，原本冷酷暴怒的臉上閃過一絲驚駭。死？當真會有這樣嚴重？可是喬靈若說話，向來沒有半點虛的。該死，莫傾城到底是怎麽了？

趁著魔湮失神，喬靈若一個閃身，縱身飛入凝碧閣內。魔湮知道此刻不是找喬靈若算賬的時候，再加上喬靈若說莫傾城可能會死，當下便心急地也跟了進去。

正在忙著給莫傾城施法的青青，一看見喬靈若的身影，眼前一亮，像是看見救星一般。他如果再不來，她恐怕也要支持不住了。

喬靈若看見莫傾城雙目緊閉，眉頭緊緊擰成一團，不敢有絲毫耽誤，立刻盤腿在莫傾城身側的蒲團上坐好。他凝神靜氣，緩緩閉上雙眼，他現在要進入到莫傾城此時正在做的夢裏，而她此刻在做的夢，就是她與他曾經一起經歷過的一切。他要在夢中把她帶出來，並告訴她，那一切都是假的。

魔湮站在一側，不知道喬靈若究竟在搞什麽鬼，剛想開口，青青連忙伸手想要拉住他。可是手指剛接觸到他的衣袖時，居然體力不支地朝後退了一步。魔湮眼疾手快地反手拉住她，她才站穩。

青青伸手扶了一下額頭，強行讓自己打起精神來。

“大王，只有喬靈若能救她，我們……最後都不要插手。”青青輕聲說著，將魔湮悄悄地拉到一旁，盡量不打擾到正在做法的喬靈若。

“傾城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難道，連你也沒有辦法嗎？”魔湮疑惑又緊張。他討厭這種旁人都是明白人，唯獨自己雲裏霧裏的感覺。

“大王，你也不要太擔心。其實，她只是在做夢而已……而我用盡了辦法，都無法進入到她的夢裏。我想，也許普天之下，只有喬靈若可以進得去。”青青深深地望了魔湮一眼，她意識到，現在已經是時候，將自己所知道的關於莫傾城的所有事情和盤托出了。而魔湮垂著頭，似在思考，又仿佛在等著青青把話說完。

“她做的這個夢，其實只是自己被封印的記憶罷了。情人淚其實是上古雲神千羽在幻滅時流下的一滴淚，她因為不舍與喬靈若曾經有過的這一段情，偷偷將自己三魂七魄中的一魂命魂攝入其中。這滴眼淚承載了她跟喬林若的所有記憶，並且隨著喬靈若被貶凡塵也跟著滴落人間。因為承載著雲神千羽的部分靈力，情人淚很快幻化成人形，她的長相，跟當年的雲神千羽一模一樣……也就是莫傾城現在的容貌。”

青青停頓了片刻，繼續往下說“如果大王想完完全全地知道所有來龍去脈，待我打開三界啟示錄，你自己看吧。三界裏所有的事情，都記載在其中。”

說著，青青帶魔湮去到密室，只見青青低頭默念幾聲咒語，密室斑駁的青銅墻面上忽然閃出一道光來。

血紅刺眼的字幕一篇一篇地翻過。那本三界啟示錄似乎會通曉讀書之人的心思，將魔湮想知道的事情，一一默讀了出來。

“兩千多年前的龍蛇大戰，情人淚為了挽救龍蛇兩族僅存的生靈，耗盡了心血。那時候，蛇族大王心系著纖月，所以，沒有註意到。但她這一次現身，卻讓喬靈若找到了她。雖然喬靈若因為跟雲神的相愛，已經遭到懲罰，被貶下凡。但是當他看見情人淚，依然執迷不悔，決心一錯再錯。他帶走了已經奄奄一息的情人淚，決心偷偷與她廝守。可惜，好景不長，他們的所作所為，還是驚動了天帝。天帝一怒之下，將情人淚關押到了弱水之淵，弱水之淵是十分可怕的囚牢，暗無天日，時間跟空間都完全靜止。這種地方，只關押過黑閻令的主人赤血魔王這樣的大魔頭。情人淚就這樣被囚禁了一千年。一千年後，喬靈若終於醒悟。情人淚是被他所害。他決心將她從弱水之淵救出，哪怕永遠失去她，他在所不惜。於是天帝許情人淚輪回三世，如果三世中，確能做到跟喬靈若相忘於江湖，就前程往事一筆勾銷。為了讓情人淚忘記他，喬靈若不惜耗費自己千年道行強行將與雲神千羽和情人淚之間的種種過往從她腦中全部抹去。頭兩世，情人淚都因為執念太深，都在即將要沖破詛咒之際，想起了跟喬靈若的過往。而這一世是她最後一世，如果她不能做到將喬靈若從心底徹底消失。那麽她這一生，都將在弱水之淵度過……”

讀到此處，魔湮用力一揮手，一下子就合上三界啟示錄，他強迫自己鎮靜，他伸手扶住一旁的石柱，好半天才平覆了洶湧澎湃的心緒。

“傾城現在，是不是快要想起他了？”魔湮終於無力地朝青青開口。

“依我看，的確是如此。但是喬靈若一定會努力阻止這件事發生……”青青努力去安撫魔湮，眼裏閃過一絲同情與擔憂。她明白魔湮此刻的心情。失去纖月，已經讓他心灰意冷。如果莫傾城再出事。只怕這會要了他的命。

“大王……”青青還想說點安慰他的話，二人卻聽見密室外忽然傳來異常的聲響。來不及細想，兩人便警覺地沖去莫傾城身邊。

然而，眼前的一幕卻讓他們驚呆了。那盤腿坐在莫傾城身側，微閉著眼，滿頭白發，臉上皺紋密布的老者，是喬靈若？

那發髻，那衣裳都是喬靈若的，何況，雖然他臉上皺紋縱橫，但是那五官卻是清晰無比。是他，沒錯。。可是他的容貌為什麽會衰弱至此？

再看莫傾城，此刻雖然仍然雙目緊閉，但是眉頭舒展，臉色也不似先前那般蒼白。她呼吸均勻，似非常安穩地睡著。

魔湮已經驚呆了，倒是青青先回過神來。她快步走到喬靈若身邊，輕輕推了推仿佛沈沈睡去的喬靈若。然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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