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是誰？知道了又能如何？一樣改變不了殿下與淚兒有緣無分的事實！如果我是你，一定會給她充分的自由，讓她自己做選擇。而不是瘋狂地對她糾纏不休，徒增她的煩惱……”

牐犣ち訪揮興禱埃似乎有些聽進去了。是的，只要是與傾城有關的事情，他都無法不瘋狂。他對她的愛是如此卑微，有時甚至會因為太愛而忘記了自己是誰……只是，他從沒想過，自己的愛會增添她的煩惱……

牐

牐

牐

牐

牐

解脫

犇傾城虛弱地躺在床上，半夢半醒。心神恍惚間，魔湮的臉，纖月的臉，老龍王的臉，還有許許多多她從來沒有見過的臉龐在她腦海浮現。

她好像看見了一座座煙霧繚繞的瓊樓玉宇，許多仙人模樣的人在其中往來穿梭。驀地，她忽然看見喬靈若正遠遠朝她走來，只見他眼眸含笑，神采飛揚，手裏好像握著一塊乳白色的玉佩。等等，那不是血魂嗎？而且喬靈若的打扮也好像有些不同……

天哪，這是哪裏？莫傾城覺得有些被藏了許久的記憶好像呼之欲出，她，想要探個究竟，喬林若，還有那些樓閣卻忽然統統隱入霧中。

“這是你前世生活的地方，小淚兒，你忘記了麽？”一把蒼老的聲音，隱隱約約，若有若無地傳入她耳朵裏。

迷迷糊糊中，莫傾城好像知道他是誰。他不就是弱水之淵那位把她送回去的老人嗎？她記得他。他好像知道許多關於她的事情。

“我到底是誰？你快告訴我……”莫傾城難以自已地大喊出聲。雙手在空中胡亂抓著。

“淚兒，你怎麽了？”喬靈若一把抓住莫傾城在睡夢中揮舞的手臂，聲音裏滿是關切。

淚兒？莫傾城一聽到這個稱呼，仿佛遭了雷劈一般，渾身一震，瞬間睜開了雙眼。一張放大的俊美容顏映入眼簾。

“你終於醒了。”喬靈若給她擦汗的手還懸在半空，見到忽然醒來的莫傾城，輕輕笑著“你是不是做噩夢了，一直在說胡話。”

莫傾城直勾勾地望著喬靈若，眼眸迅速蒙上一層水霧。“我剛剛好像夢見你了，你手裏拿著血魂。我剛想問你怎麽會有這個東西。然後就醒了！”

喬靈若聽到‘血魂’兩個字，身體微微一僵，沒有接她話，只是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給她擦汗“你救了那麽多人，又跟魔湮吵了一架，一定是累壞了才會做這個夢。好好休息吧！”

莫傾城聽他這樣一說，思緒瞬間回到當下。是啊，她跟魔湮吵架了。確切地說，應該是她故意跟他決裂。既然已經決裂，這蛇族她又如何待得下去？

“你當初讓我來蛇族到底是為什麽？”莫傾城想到了那日黑閻令現世，她跟喬靈若算是阻止了一場浩劫。可是她總覺得，他帶她回來，動機卻不是那麽單純。

喬靈若低頭沈默了片刻，忽而起身，背過莫傾城“你難道不想跟魔湮在一起嗎？”他的聲音很輕很淡，像嘆息。又仿佛很沈重。

他想到莫傾城將與魔湮唾手可得的幸福，就這樣輕易丟棄，心裏既感到可惜，卻偷偷帶著一些慶幸。他是多麽希望他心愛的情人淚此生可以跟魔湮有個好結果，徹底將喬靈若忘記。但說到底還是有不舍。但不舍又如何？如果這一世，情人淚不能再沖破詛咒，她將永生永世被囚禁在暗無天日的弱水之淵。

但是這個秘密，他是不會告訴莫傾城的。雖然莫傾城不記得他，讓他承受了太多的寂寞。可是她如果想起他，那個代價，卻不是他們可以承受的。

“魔湮是纖月的。”莫傾城嘆了口氣，語氣卻無比肯定。魔湮已經有了纖月，他們才是天生一對。莫傾城其實早早已經做好了成全他們的準備。哪怕當她看見魔湮為纖月方寸大亂，還是會本能地難受。可是，無論怎麽樣，她都不會忘記自己的初衷。

喬靈若深深望了莫傾城一眼，看見她臉上的固執很深，也不再說什麽。默默退出門去。

喬靈若一離開。莫傾城就悄悄打定了主意。她要離開蛇族。她能感覺到喬靈若不會同意她離開。所以，這一次，她必須獨自走。

她身體還非常虛弱，所以不會有人提防她此刻會離開。趁著夜色，莫傾城好不容易掙紮著走到凝碧閣門口。卻看見不遠處一個纖纖的身影背對著她站著。那個背影，莫傾城再熟悉不過。那具肉身，她畢竟也用了那麽多年，化成灰他都認得。只是，纖月為什麽會獨自一個人站在這裏？

“我想了很久，還是決定現身見你，其實我跟蹤了你很久。”那抹身影慢慢轉過身來，只見她衣袂飄飄，及腰的秀發被清風吹得飄起來。說不出的美麗，此刻，她正朝莫傾城走來。

莫傾城輕咬著下唇，直直地望向她，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麽。這陣子發生了太多事，她不知道纖月到底當她是敵人還是朋友。

“莫傾城——不，也許叫你情人淚更貼切些。”纖月說著，人已經到跟前。看見莫傾城一臉探究地望著自己，纖月忽而有些尷尬地從袖口中摸出一個紅色的小瓷瓶“說來慚愧，我本來是想去給你下藥的。這藥，你該猜到是什麽？”

莫傾城望向那個瓷瓶，臉上一熱，她自然能猜到，心中雖然有一絲憤怒，但還是按捺下來“你既然想害我，為什麽還要告訴我？”

纖月聞言，纖細的手指將瓶口的木頭塞子輕輕拔出，裏面的藥丸瞬間滾落在地上。纖月擡起腳，冷冷地將它們踩得粉碎“其實這並非我的本意……更何況，方才聽到你與喬靈若的對話，更讓我打消了這個念頭。

莫傾城看著纖月的舉動，心中的氣憤消了大半，在她心目中，纖月是不應該去做這種卑鄙無恥的事情來降低自己的身份的。這樣的她，不值得魔湮愛，也不值得莫傾城去成全。還好，她還是原來那個纖月。

“我知道，是你救了我。”纖月忽然嘆了口氣“其實你不需要走的，你也不應該救我。也許我死了，對大家都好”

纖月的話音方落，莫傾城便倒抽一口冷氣，下一秒，她一把抓住纖月的胳膊，激動道“你說什麽傻話？你不能死，你好不容易才見到魔湮，他也等了你兩千年。你要是死了，魔湮會瘋的。”

莫傾城沒有危言聳聽，魔湮會瘋，一定會。

纖月偏過頭，笑著，眼底卻有說不出的淒涼，悲傷“你知道嗎？剛剛又有一個無辜的宮女死在我的手裏……我永遠忘不了她向我求饒時的驚恐，而我，還是冷酷地要了她的命”

莫傾城驀地松開雙手，本能地後退一步。她瞪著纖月，雙唇顫抖了半天，想說什麽，卻發現自己居然不知道說什麽好。

“你也覺得我很可怕，對不對？”纖月自嘲地低下頭，眼神變得飄渺起來。

回想從前，都是喬臨淵將那些精靈的魂魄攝來給纖月享用，那些骯臟血腥的事情從來都是喬臨淵去做，她內心的罪惡感才沒有那麽強烈。如今喬臨淵死了，那些殘忍不堪的事情，全部都赤裸裸地擺在纖月面前，她發現，原來她根本承受不了內心深處的譴責。

當她一掌劈死那宮女時，她終於意識到自己已經完完全全淪為一個殘忍血腥的鬼魅。而她只要活在世界上一刻，就一定會源源不斷地有生命因她而喪生。

不，她不願意這樣活著……

“纖月，你怎麽了。”莫傾城眼角餘光看見纖月忽然趔趄地朝後退了一步，心下一沈。尖呼著沖上前一把抱住她即將倒下去的身體。卻發現她的身子仿佛無骨一般，軟綿綿地直往下沈。

莫傾城見纖月的臉色慘白得像一張紙，心中暗暗覺得不妙。還沒來得及細想。纖月忽然把頭快速扭向一旁，一口熒藍色的鮮血便從口中噴了出來。

“天哪，你吐血了。纖月，你不要嚇我……快來人啊，救命啊！”莫傾城朝四周大喊。思緒特別混亂。這一切來得太快，她甚至不知道是怎麽發生的。纖月為什麽會突然這樣。

“血，對，我的血……”莫傾城猛然想到自己的血可以救她，手指伸到唇邊正要咬下去，纖月卻艱難地伸手阻止她，虛弱地搖頭“不要，沒，沒用的……可以就這樣死去，我，我很開心，真的……答應我，別，別走，替我，替我照顧他……”纖月有氣無力地說著，舉起沈重的手朝前方指去。她眼裏流著淚，嘴角卻帶著溫柔的笑意。

莫傾城一驚，猛地擡頭，卻看見魔湮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那裏。他張狂的白發在風中散開，俊美非凡的臉龐此刻扭曲成一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