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活藥物引產致死，一屍兩命……”吳楊的語氣很淡，但說出口的話卻像是帶著寒冰一樣。大媳婦第一個捂住了嘴。滿臉的不可置信。

吳楊接著說：“死亡地點就在樓上，當時老太太，老大。老二媳婦都在場。強行給劉秀蘭灌下了藥，大出血在而死……”

“不對。明明是在醫院裏才去世的啊……”三媳婦站起來。大聲說。

吳楊擡起頭來，冷冷地看著她：“都已經死了，再送到醫院去。有用嗎？”

三媳婦聽了，瞪大了眼睛向老大求證，老三也男聲主過頭去。看著他。最後。連老大的新媳婦也將目光投向了他。戰戰兢兢地問：“到，到底是怎麽回事？”

老大臉上是死一般的灰白色，眼中已經失去了神采。他幾乎如同一灘泥一樣。完全灘在了沙發上。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吳道長說的話，是真的？”大媳婦站起來。不可思議地看著老大，“你們真的……讓她一屍兩命了？”

老大一開始還沒有說話。此時聽到新媳婦這樣的的質問，才哆嗦著擡起眼來看她。

“我不知道……不知道事情有那麽嚴重。當時媽一直跟我說……不要緊的不要緊，孩子要掉出來一定會痛的。是正常的現象。她說，也會流血……阿青，我真的不知道有那麽嚴重……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這些年以來，一直都非常後悔，我真的很後悔……我對不起秀蘭。”說著說著，一個男人竟然流下了眼淚，滿臉的悔恨。

被他叫作阿青的新媳婦半天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看了好半天，她才輕微地嘆了一口氣，說：“你讓我太失望了，阿偉……”

三媳婦緊跟著也說了一句：“當時大嫂肚子都顯懷了，就算是不要那個孩子，也該去醫院啊……再說，人也還年輕，怎麽就不能生了呢？”

大哥擦了一把眼淚：“當時咱家的情況你也知道，實在生不了第三個……我想著媽說的話總還是有道理的……哪裏就知道……”

“二嫂也真是糊塗啊……你不清楚，難道她也不知道……”

三媳婦話還沒有說完，老三就打斷了她：“媽這個人你不是不知道，你二嫂說話也不頂用啊……”

……

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語，從之前的震驚到後面變得傷心，大哥懊悔不已，眼淚流個不斷。

我看了吳楊一眼，吳楊用眼神示意我不要說話。這事本來也就是他們家的事情，我們也這樣的情況下也沒有什麽話要說。要說開口安慰他們，我還真的過不了心裏那個坎。在劉秀蘭的事情上，本來就是他們家做錯了，對不起她。

等到他們該爭論的爭論了，該懊悔也懊悔完了以後，吳楊才又端起了茶杯，輕‘咳’了一聲，將大家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了。

“既然你們現在也知道真相了，那就去警局自首吧。”吳楊輕飄飄地來了一句。

老大大吃了一驚，所有人也為之一怔，都不可思議地看著吳楊。吳楊端將茶杯放下，微微地嘆了一口氣，說：“這個世界上是究竟因果循環報應的，當初劉秀蘭一屍兩命，你們一個生病，一個斷腿，一個被開水燙了，就能抵消當初的罪孽嗎？我已經跟劉秀蘭講好了，如果你去報警，還得看她接不接受你的道歉，看你誠懇不誠懇。如果你什麽也不做，那很抱歉，我怕我也幫不到你了。”

“你……”三媳婦指著我們，吞吞吐吐地說，“早上你們不是還說，事情都解決了嗎？”

吳楊微微一笑：“事情確實解決了啊……我昨天跟劉秀蘭談過了，她身邊還跟著一個未成型的胎兒，胎兒的怨氣極重……又是個還沒有心智的孩子。我這腿傷，就是她造成的。如果你們不同意我的建議，不去自首，接受應有的懲罰，那這樁事，我就管不了了。我總不能為了你們家的事，把命都給丟了吧……劉秀蘭現在受死亡地四樓的控制，還不能大規模的施行報覆，等他們不再受限制了……可就不是斷腿那麽簡單了……”

她這話說得頗為嚴重，又滿臉都是嚴肅，半點開玩笑的語氣都沒有。陳家人原本就敬畏她，如今聽她這麽一說，更是個個嚇得面如土色。

吳楊此時又補了一句：“你們也知道，這事情如果連我都解決不了，這世上怕是再難找到可以解決的人了。我受著傷，時間也不多，給你們……”她擡腕看了看時間，接著說：“我給你們半個小時時間商量考慮……”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吳楊卻已經起身，微微笑道：“鄉村上午的空氣都極好，我們出去看看，我回來的時候，希望你們已經考慮好了。”

說在，她便吩咐我把她的背包背著，陪她一起下樓。

我小聲問：“你的腳還可以嗎？”

“沒有傷到骨頭，只是些皮外傷而已，沒什麽要緊的。”

在陳家人的註目禮中，我和吳楊兩個人一步一步地下了樓。等到出了他家樓下的大門，我才舒了一口氣，佩服地看了一眼吳楊：“沒想到，你說起瞎話來，還像模像樣的……”

吳楊彎了彎嘴角，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我答應過她，坐給她討公道的呀。現在她雖然不在了，但不代表這公道就沒有了。”

我嘆了一口氣，深有同感：“這種情況，可以算得上是謀殺了，但是警局也不一定會判謀殺，而且是主動自首的。”

吳楊點點頭，“但是，也只能這樣了，我能做的，不也只能到這裏嗎？”

我點點頭。

“咱們往那邊走走吧，呼吸一下鄉間的新鮮空氣。”吳楊拉著我，慢慢地往前面走去。也真的只是呼吸一下新鮮空間了，這大冬天的，雪也化了，實在沒有什麽景致可以看。早上的空氣有點冷，但確實是非常清新。

若是春天或者夏天來，那田間就可以看到不少人了。冬天大夥也都沒有什麽事做，所以田園上是相當的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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