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事情辦完了，但現在也很晚了，打算就在這裏睡一個晚上。還方便嗎？”我問。

大媳婦趕緊安排：“有啊，我女兒念書去了，她的房空都空著。我馬上去把褥子鋪上……”

“不用忙活……”我拉住了好。“我看這沙發上就行了，你拿兩床被子來就好。”

“那怎麽能行……”

“沒事的。睡到就行了……”

大媳婦只好妥協。

她抱了兩床厚厚的背子過來。走到沙發邊上的時候，忽然看到吳楊腳上的傷，驚道：“吳道長。你受傷了？你這是怎麽……”

吳楊擺了擺手，客氣地笑道：“小傷而已，無需介懷。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吧。具體的事情，咱們明白早上再說。”

大媳婦仔細地看了一眼她的腿，從膝蓋下面就都包起來了。可以看到星星點點的血跡。看樣子是像傷得不輕。但她又不好多問。只好轉身回去了。

他們家的沙發很大，原本也是為大家庭相聚而準備的。睡兩個人綽綽有餘。我和吳楊一人睡了一邊，互不相擾。我也很怕碰到她的傷口。

想著今天晚上的事情。腦裏昏昏沈沈的，但終究是一晚上太過於緊張，腦子也很累。竟然沒有我久就睡著了。

一覺睡到大天亮，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聽到有水聲從洗手間裏傳來。我趕緊從沙發上坐起來，隨意地理了一下頭發，把外衣穿上。

大媳婦從洗手間出來，朝我笑道：“你醒了？洗手間有一次性的洗漱用品，已經給你們放好了。我去做‘灰面坨坨’……”

“坨坨……”這可是我從來沒有聽過的名字……

正說著，吳楊也起來了，我連忙過去扶她。吳楊卻推開我：“我雖然受了傷，還沒有殘呢。你快去洗手間，等你出來了我再進去。”

我“好”了一聲，連忙進去洗漱。洗完臉，覺得臉上有點幹，看到境子旁邊的洗手液，便擠出來一些用了。

雖然這家人很熱鬧，但是吃飯每家都是分開的。樓下二媳婦夫婦因為在醫院，所以他的倆個兒子就在樓上吃早餐。大媳婦下樓去叫了三回，都只顧睡懶覺，不肯起來。大媳婦才新進門不久，也不好嚴厲，只好由他們去了。

她去把摔斷了腿的大伯扶出來，我們幾個人圍坐在一起。大伯迫不及待地問：“那個……孩子她媽的事情解決了嗎？”

我沒有說話，拿眼睛去看吳楊。吳楊拿起筷子，端起碗，說：“等吃完飯，再說吧。把一家人都叫齊，我有話要說。”

她臉上不帶任何表情，無端端多出幾分嚴肅來。大伯本來就有些心虛，聽她這麽一說，心中更是忐忑，心不在焉地吃完了早餐。

我看了碗裏一眼，所謂的‘灰面坨坨’原來就是直接用小麥粉和雞蛋加水和到一起以後，用筷子挑起來，下到開水裏面。再放一點鹽和雞精就成了。做法簡單，你嘗了一下，味道竟然也不錯。

我從小到大沒有吃過這種東西，自然覺得新奇不已。加上昨天晚上‘運動’了一翻，肚子也餓了，連吃了兩碗後，又喝了一碗湯。

撐得整個人飽飽的。

吃完飯，大媳婦就到樓下去叫老三一家人了。

老三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一臉緊張地帶著兩個孩子上來了。大媳婦又要到樓下去叫二媳婦的兩個兒子。

吳楊說：“小孩子就不用在這裏了……讓他們到樓下去玩吧。”

三媳婦一聽，立刻又把兩個孩子差遣下去了，然後一家人端端正正地圍著沙發坐下。一開始，誰也沒有說話，只是那幾雙眼睛全部殷切地看著我和吳楊。

我被他們看得有些不太自在，總感覺自己的臉是不是早上沒有洗幹凈。

最後，還是三媳婦忍不住了，開口說：“二哥兩口子還在醫院，現在也趕不回來，咱們就不用等他們了。”

老三也跟著說：“對啊，吳道長，您想說什麽就說吧？我們家最近出了不少事，是不是真的是老大那房前面那位作祟呢？昨天晚上我聽著樓上好像有些響動，想上來問一問，又沒那麽大膽子。”

我說：“你住在一樓，連四樓的動靜都可以聽到，耳力不錯嘛。”

老三尷尬地笑了笑，說：“用心關註，自然就能聽到了……其實也聽得不是非常清楚……”

吳楊端起手邊的茶，淺淺的喝了一口。她一動，所有人立刻都說不話了，又全體將目光投了過去。吳楊喝完茶，第一句話就是：“劉秀蘭去世的時候，你們哪些人在場？”

老大先是一楞，眼神閃爍了一下，現場的其他三個人都沒有應聲。

“我沒有猜錯的話，是老太太，老大，然後老媳婦都在場吧？”

大家都不傻，吳楊此話一出，所以有人都大吃了一驚，特別是老大，臉色幾乎已經變得蒼白了。

老三媳婦怔了幾秒鐘，也吃驚地問：“你，你的意思是說……”

“我把這幾個人點出來，你們心裏就有數了吧？這也是你們要請我來的原因……為什麽偏偏是這幾個人受到了傷害，而其他的人都好得很呢？對不對？”吳楊冷笑了一聲，目光落在老大的身上，接著平淡地說：“其餘的話，是由我來說，還是你自己說？”

老大的嘴唇顫抖著，面如土色，基本不敢看任何一個人。老大的新媳婦一開始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看到這表情，也慢慢地猜著了。臉上盡是不可思議，提著老大說：“你，你？”

老大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吳楊就只好替他說了：“劉秀蘭的死，你們沒有告訴我實情。她當初並不是在醫院什麽人‘心臟猝死’的，這只是你們幾個為了掩蓋真相而編出來的。別問我為什麽會知道，因為我昨天已經見過劉秀蘭了……”

她說見過了劉秀蘭，所有人都開始坐立不安起來。三媳婦一臉好奇地問：“那，我大嫂……到底是……怎麽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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