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這一問，我完全沒有了睡意。一來是身上痛得厲害，另外一點。是想起了悠悠的死。

身上痛，心裏翻江倒海，輾轉難眠。

梁以靖進來以後。在邊上坐了好久，看我還不睡。嘆了一口氣。說：“醫生說了要多休息，你眼睛瞪得像個夜貓子一樣。”

祝新融起身，說：“先喝杯水吧。”

說著。就去倒水。找了一個吸管。

我喝了一大杯水，覺得嗓子裏潤了很多。本來聲音就嘶啞，剛才又堅持著跟兩個警察說了大半天。早就已經幹得受不了。

“手疼。睡不著。”我說。

祝新融安慰道：“你手上有骨裂，在貼進肩膀那地兒。不過你也不用擔心，這不是很嚴重。你要忍一忍。疼過這兩天就沒有關系了。這疼痛指數還沒有到要用指痛藥的地步。只能忍。止痛藥也有副作用。”

梁以靖哼了一聲說：“誰讓你腦子有病。要跑到‘黑森林’去受虐？”

我不說話，看著天板發呆。梁以靖不懂。他們都不懂，沈悠悠是我多想要保護好的人。當看到她也因為這件事情受到了傷害。我的心情有多沮喪。

真的，就覺得整個世界都黑暗了。

我恨‘三爺’，恨得咬牙切齒。巴不得把他碎屍萬段。親手毀了他的屍體，捏碎他的魂魄。但是可惜，我跟他的實力實在相差太遠了。

“梁以靖……”我睡不著，不轉移一下註意力，會痛得受不了。

“嗯？”

“今天是第三天了吧，你姐姐的藥水配好了沒有？”我問。

梁以靖怔了怔，說：“你放心吧，已經好了。今天已經給楊開喝下去了，大概這會兒都要醒了。”

我現在躺在這裏，也沒有辦法去看他。便問道：“我們倆個是在同一家醫院嗎？能幫忙去看看嗎？”

“我上午已經看過了，沒有問題的，等一下再去吧。”

我頓了頓，又說：“你姐姐在配藥水方面這麽厲害，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什麽忙？”

“我想要變得強大一點。”我平靜地說。

梁以靖先是看了一眼祝新融，才一臉不解地問：“你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強大一點？”

“就是字面意思，可以讓我快速壯大，獲得比較大的能力。”

梁以靖還沒有回答，門口響起了另外一個聲音：“你這個‘比較大的能力’，是指的什麽能力？能夠飛天盾地？指石為金？你是不是被打了一頓，腦子被打出問題來了？你認為會有這種藥水嗎？讓你從人一下子變成神？”

隨著這聲音，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的聲音由遠及近，站在了我的床頭。吳楊嘆了一口氣，說：“沒有那種東西，你是肉身，想要升仙？”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自己太沒用了。”我的心裏懊惱不已，“為了活下去，我做了很多努力。可我活的時間越長，對別人的傷害就越大。從這件事情開始，你看都死了多少人了？現在連悠悠都走了，我不知道，下一個還有誰？我的壓力太大了……要是能夠把‘三爺’除掉，跟他同歸於盡我都願意。”

這話並不是我的氣話，我是真的這麽想的。這麽活著太累了，楊開公司死的那幾個人，還有一些不認識的人……他們都是因為我而死。

吳楊嘆了一口氣，拖了一把椅子在我旁邊坐下，“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但你要這樣想，就是你腦子進了水了。他們的死跟你沒有關系，也不是因為你要活，所以他就就得死。你要是死了，魂魄給了‘三爺’，將來會死更多的人，那就太不負責了。”

我看著天花板，這麽說來，這件事情完全進入了死胡同？

我還是不太甘心地問：“稀奇古怪的藥水你不是的很多嗎？就算是以前沒有配過，也可以試一試啊。只要能讓我變得強大起來，我什麽代價都願意付。”

“真的？”吳楊笑著問。

我一聽這有戲，連忙要坐起來。才一動，就扯到肩膀上的傷口，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別激動，肯定不可能會有這種藥水。”吳楊按住了我的肩膀，讓我不要動。

我沒好氣地問：“那你是什麽意思？”

吳楊正了正臉色，說：“我這些天，一直在想。你父母走了，卻留下一個這麽棘手的問題，那不是把你直接往死路上推嗎？為人父母，不可能會做這樣的事吧？就算有另外的事情要做，又真的比親生女兒的命還要重要？除了給你留下‘靈鐵’，他們一定還留下了其他的東西。”

“什麽東西？”我忙問，想了想，又問，“東西是在哪裏呢？是在我家裏？還在‘黑森林’？‘墓穴’？”

吳楊搖搖頭：“這誰知道？但我覺得，應該不是能夠輕易找到的東西……咱們能夠輕易找到，‘三爺’的人應該也能夠找到。”

這次談話，我們沒有避開祝新融，甚至到現在都直接把他給忘記了。所以當我們說到這裏，各自沈思的時候，祝新融忽然開口了：“如果是我，真的有什麽東西，那一定得躲得過你們所說的‘三爺’。聽你們所說，這個‘三爺’是一只鬼，幾乎你能到達的地方，他的手下都能到，所以東西放在哪裏都不安全……但有一個地方，他的手下一定找不到。”

我跟梁以靖幾乎同時在問：“什麽地方？”

祝新融沒有回答，反倒是吳楊指了指我說：“就是你。”

“我？”我吃了一驚，“我爸沒有把什麽東西留在我的身上啊。”

“我想他之所以把‘靈鐵’留給你，除了給你抵擋妖魔鬼怪之類的，還有一個作用，就是保護你身上的東西。”吳楊肯定地說。

就連祝新融也跟著點點頭。

我一陣苦笑：“你們別瞎猜了，雖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我爸媽真的沒有留什麽東西給我。從小到大，連禮物都很少送。以前小時候送的生日禮物，早就丟到不知道哪國去了。就算在找得到，我也不可以隨時帶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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