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以靖搖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的腦子怎麽就是不轉呢？不一定是實物啊，說不定是能力呢？你不單掛了個‘靈鐵’。‘靈鐵’裏不是還有個人嗎？不對，不能說人，應該說是個靈魂……你爸竟然安排把他裝進去。總是有作用的。”

我聽到這裏，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你不提這件事還好。你一提這件事。我……我之前以為在我很危險的時候，他會出來幫個忙什麽的……哪想我都快被整死了，也沒有見他現身。最後。還是我把楊一叫了過來……我覺得，他是不是就不出來了？”

一邊說著，我一邊把鏈子從脖子裏拉出來。接著說：“我還想過。把這東西給砸了，看能不能把他弄出來。又怕砸出問題來，所以不敢。”

梁以靖說：“你可千萬別砸。這就是個容器。你要是真砸了。裏面的靈魂就沒有了容器，會死的。如果可以不用這個容器。你爸當初又為什麽不讓裏面的魂魄直接在你身邊守護你呢？它存在，必然有它存在道理。”

我想了想。梁以靖說的也不無道理。如果砸開了這個吊墜，小和尚就能出來的話，那何必要吊墜呢？不如直接就讓戒奢保護我就行了？

吳楊又說：“我覺得。咱們別把目光放在能夠看到的實物上面，思路也拓寬些。也許你爸爸留給你的，除了有‘靈鐵’和戒奢，還有其他什麽我們看不到的東西。”

“什麽東西？”

“比如說，你現在最想到的——能力。”吳楊舔了舔嘴唇，停頓了一下，組織了一下措辭，才接著說，“當年你父親之所以會封印‘三爺’而不是殺了他，你們有沒有想過是什麽原因……”

她話還沒有說完，梁以靖就打斷了她：“這個我知道，不是天地間有些東西是殺不死的嗎？”

吳楊點點頭，接著又搖搖頭：“是這麽說沒錯，但是上次請出師父來的時候，我曾經問過他一些問題。這其中就包含了這個‘殺不死’的問題。”

我迫不及待地追問：“那你師父是怎麽回答的？”

“他告訴我，萬物皆是相生相克，一物克一物。無論是人，或者動物，亦或者是精靈，妖，仙，魂……等等世間萬物，都有天敵，都是一個循環的系統。”吳楊說。

我們還等著她繼續說下去，可她說到這裏卻停住了，梁以靖催道：“然後呢？這就完了？”

“完了。”吳楊點點頭。

梁以靖翻了一個白眼，“那豈不是說是等於沒有說嗎？這話什麽意思啊？”

“意思就是，但凡是這個世界上的生物，無論什麽種類，都有天敵。”倒是坐在一旁的祝新融開口了，“比如牛羊吃草，老虎又吃牛羊……這樣循環著來的……你們所說的那個‘三爺’，他也是有天敵的。”

我不太相信：“真的嗎？真有？那他的天敵是什麽？無論是你什麽，只要有東西對付他，我拼了命也要把他找來。”

“你現在倒是挺積極的，以前都是一副要死不活，消極殆工工的模樣。這怎麽就這麽有鬥志了？”梁以靖‘哼’了一聲，問我。

我嘆了一口氣，以前雖然說也有傷害，也死人，但畢竟死的是陌生人，我雖然也憤怒，但是更多的是害怕。但現在動了悠悠，我心裏有的只是憤怒和憎恨，非常強烈。

這話我只是在腦子裏想了想，並沒有說出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現在怎麽解決問題。”

祝新融問：“你當時問你師父以後，他跟你回覆了那麽一句話？”

吳楊點點頭。

“那應該就是你師父給你的答案了，他有沒有說具體的？你有沒有問？”

吳楊搖搖頭：“他說，天機不能斜洩漏。”

我們一起嘆了一口氣，祝新融笑道：“以前我看電影，總覺得那些人一到關鍵來一句‘天機不可洩漏’，是推脫。”

吳楊嚴肅地說：“什麽事情都有自己的方法，比如預知能力，這本來是不能讓人知道，但人類聰明找到了方法知道了答案，也就是‘天機’。如果洩漏了，是會有業報的。這個問題有點深奧，咱們之後再聊。現在聊更重點的——我覺得，‘三爺’的天敵——就是你。”

吳楊的手指，指向了病床上的我。

我楞了一下，嘴唇動了動。

梁以靖笑道：“你是不是弄反了？應該是朱言的天敵是‘三爺’吧？”

“對啊……我都被他整得這麽慘了……”我苦笑，吳楊這是在開玩笑嗎？

吳楊說：“你被他整得慘，那跟你的性格有關。你太懦弱了！認為自己沒實力，所以一味的躲避。從一開始，你就沒有直面應對過……僅僅只想著保自己的命。

她這一說，又說到了我的傷心事。我正在為悠悠的事悲憤難當，聽她說這話，我就更加愧疚了。

吳楊並沒有意識到我的心情，她繼續說：“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從來沒有跟他正面抗衡過。既然你爸的魂魄能夠封印住他，你的魂魄可以喚醒他，那麽很有可能，你也可以殺了他。朱言，你有沒聽說過一句話？”

“什麽？”我楞楞地問。

吳楊看著我，說了八個字：“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梁以靖懷疑地看了我一眼，問吳楊：“這麽說，朱言真有可能對付‘三爺’？”

“不然，她的父母怎麽放心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裏，面對‘三爺’，沒有什麽比自己的親生女兒的命更重要吧？”

我們仔細地思考了一下，覺得吳楊說的話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

“只是……”梁以靖試探著問，“朱言到底要怎麽對付‘三爺’，有什麽大致方向嗎？”

吳楊沒有說話，一臉迷惘。

梁以靖又問：“總不會是跟著咱們學道術吧？”

我嘴角抽搐了兩下，說實話，對於做道士，我一點興趣也沒有。我膽子小，無論見多次次鬼，再次看到，還是會雙腿打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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