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一部分人:哦呵呵~<( ̄ˇ ̄)/ (7)

關燈
下水珠,沿著耳際劃出暧昧的弧度,嚴謹看著那雙深邃墨瞳在熱氣之間微瞇了一下,只是他知道小舅的視力其實沒有那麽差,這樣的環境下他也完全可以把他的一個表情一個動作看得八分清楚。

嚴景不知道為什麽覺得耳根有些發熱起來。白皙的肌膚上起了一層薄汗,微微帶上了粉色的肌膚讓那精致的眉眼看著更加濃麗,鳳眼微揭之間,竟是帶上一抹青澀又誘人的風情。而其實在嚴銘看來,他並不是特別喜歡嚴景很秀氣時的模樣,相反,孩子眉飛色舞神采飛揚時的樣子反倒讓他覺得可愛得不得了,他微微瞇了一下眼,清淡的聲線在水汽間響起,帶著些些磁性:“有什麽想問的就問。”

清淡的聲線如水滴敲在嚴景心頭,那一刻他輕垂了一下眼,密長的睫毛凝了水汽看著有些亮晶晶的,他倏然開口:“嗯…那要不要一起洗澡?”一句話落,嚴銘楞了一秒:“…什麽?”

“反正都是男人,一起洗澡也沒什麽吧,我還可以幫上點忙。”嚴景擡眼,語氣顯得很平靜,肌膚上一路順著頸項往下蔓延的緋色卻是透露出了他此刻心裏的緊張。

其實說實話,嚴景此刻並不確定自己是想要幹什麽。他似乎有些受了刺激,帶著點鋌而走險的決心,這樣的空間,這樣的氣氛,也許是他心思不正,怎麽看都覺得有些暧昧,所以索性來點更刺激的,只是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傷痕的事他不敢問,一起洗澡他倒是敢了…或者其實他還是不敢…

嚴景一直不願意被當作個孩子看,只是他此時此刻的表現卻是帶著十足的孩子氣。悶著頭,一直努力著往前沖,其實明明就很害怕吧…下一刻,帶著稍稍涼意的手心一下揉上了額前細軟的長發,嚴銘笑了:“不用了,你回去吧,我一個人可以。”

嚴景擡頭,漂亮的墨瞳烏黝黝的,帶著倔強的光。對面,嚴銘已是恢覆了慣常的模樣,看著溫柔,卻又透著淡淡的疏離,手心下的溫度讓人安心:“前幾天一直都是自己洗的已經習慣了,你去換身衣服,別感冒了。”

“嗯。”嚴景在那抹笑容中終於點頭應了,起身出門輕輕的帶上房門。撿起門邊的衣服和書包,嚴景回了房間,關上房門的那一刻,蹲下靠上門板他仰頭嘆了口氣,心頭一瞬放下的情緒,完全就是如釋重負。

看來今天的事情還是急了,尼瑪完全就是超出了心理負荷,現在他整個人都累得不得了…靠在門板上,嚴景仔細將方才在浴室裏自己和小舅之間所有的對話和接觸一一回憶了一遍,有些惆悵又有些激動的拿出手機摁了條短信。

【阿零你睡了嗎?】短信泡泡發了出去,嚴景起身換了衣服下樓覓食。

二樓臥室,寬敞簡約的衛生間裏,嚴銘保持著嚴景離開時的姿勢在浴缸邊坐了一刻,頭發上凝著的水珠涼了,滴落在身前交握的長指上,明明已是感覺不到一絲溫度,指尖上那發絲柔軟細滑的觸感卻是猶在…嚴銘在下一刻站起來,緩緩走到了鏡子前,熱氣褪去之後鏡子上的霧氣散了,上頭映出的眉眼看著竟是有些陰鷙。

一起,下地獄麽?

方才那一瞬,他竟是認真的,考慮到了這個問題。

——

阿零的手機在書包裏響起的那一刻,她正非常狼狽的趴在冰面上,淌著鼻涕伸著手拼命往那破洞的湖面裏撈人…只是,如果不是被方才的一幕驚到了,阿零一定能註意到此刻她的身邊其實又張起了另一個結界將邢悠和夜福都隔在了外面,註意到之後再是想一想,她一定會開始懷疑百裏容笙明明有機會張開結界卻還是撲通一聲掉進了水裏的原因…

只是此刻阿零有些嚇壞了,只覺得百裏容笙那病歪歪的樣子掉水裏一定會死,嚇得沒有顧得上其他直接就撲了過去伸手探到冰水裏開始亂抓。整只手臂探入冰涼湖水的那一刻便像是失去了知覺一般冷得發麻,耳邊逃出封印的大頭正飄來飄去罵著活該的話,阿零這才回過神來想到求助,回頭那一刻身前的冰水卻突然一下飛濺起來,下一刻全身濕透臉色發青的百裏容笙一下從水面下冒了出來。

結界在那一刻撤銷,神色覆雜的夜福和邢悠一路跑到了湖心。夜福動用靈力把站在危險區域的阿零扯了回來,百裏容笙倒是不需要邢悠救自己就爬了出來,一身的冰水將那白衣黑發完全浸透緊緊貼在身上的樣子看著有些滑稽,夜福冷冷的看了百裏容笙一眼,百裏容笙冷冷的看了阿零一眼,四人無聲相對只有阿零有些慚愧的低下了頭,隨後百裏容笙冷冷轉身,朝著木屋走去。

屋外,夜福拉著阿零在樹樁上坐下,有些心疼的去了娃娃的鞋襪用靈力給她烘腳和手,而此刻阿零的情緒卻是有些矛盾。她一方面因為自己方才的靈力爆發有些欣喜,一方面又覺得百裏容笙掉湖裏是她的責任,不太敢明目張膽的表現出喜悅,糾結的情緒反應在微微抿著唇的小臉上顯得有些僵硬。另一邊,邢悠跟著百裏容笙一路走到木屋邊不好再跟著進去,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聽見裏面傳來的劇烈咳嗽聲,冰冷的墨瞳暗了一暗。

她是擅自跟去他身邊的,那一日北豫大火之後她跟著去了嵐山卻是不敢靠近,最後選擇先去了百裏容笙的住處,在那裏留了下來。百裏容笙在嵐山大宅躺了十幾天才醒了過來匆匆趕下了山,如若不是她守著,他的哥哥就活活在家餓死了。她意外的賣了他一個人情,至此之後他也不好再說趕她走的話,於是她趁機賴了下來,最後爭取到了以侍靈的身份留在他身邊的機會。

其實邢悠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幹什麽,留在這個比她小了這麽多歲的男孩兒身邊,看著他對一個比她小了更多的女生掏心掏肺的好。七十年前的情傷,七十年來的經歷她還沒有學乖麽?居然就這般輕易生出了情愫,看著這些年紀都可以當她孫子或重孫子的孩子們在感情中相互試探愛與不愛,她甚至還可悲的難過了。

邢悠明白,百裏容笙之所以會這麽做是為了試探出晝零心中的善念,只是他的身體本來就不好,為什麽還非要為了一次無所謂的試探拿自己的身體去冒險?而且之後,他明明那麽難受,卻是忍住了連咳都沒有在她面前咳上一聲,是為了不讓她內疚?呵,只是啊,這樣的溫柔晝零這樣粗心的丫頭又怎麽可能感覺得到?她只知道他在她面前是冷漠的嚴肅的,此時此刻她在那頭只顧著為了自己的靈力突破而開心,又怎會想到他一分?

邢悠想著冷冷的轉過身,卻正巧錯過了阿零微微抿唇看來的有些擔憂的眼神,下一刻阿零起身準備去詢問一下情況,卻被夜福拉了一把,搖頭示意讓她不必過去。

木屋裏,百裏容笙運行了靈力進行調息,他的身體今天受了太大的刺激,看來今天的修行只能到這裏了。蒼白著臉色,金色的靈力在百麗容笙眉間淡淡凝聚,他的思緒卻是在這一刻緩緩飄遠。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腦海中憶起那密令之中提到的話,倘若這密令之中提到的人真的是晝零,那麽她至少要在她的靈力還可控的時候盡量幫助她催生心頭的善念,才能防止她墮入魔道。而今日的觀察,好在她對身邊的人還是關心的,對於陌生的人也存著基本的善念;那冰湖之下刺骨陰寒襲來的那一刻,他仰頭之間看著那藍色的湖心上一瞬探下攪動起水紋的小手,那一刻的心情,竟是有些想笑。

五年的時間裏,他的生活平淡得古水無波。他對於晝零並沒有很深的仇恨,卻是有著深刻的印象,當初開始按照密令部署計劃之時的心情已經有些記不清了,只是,這也許便是他這一生最後的一次任務,最後一次,與外界牽扯上聯系;而這最後的一次,不是殺人,而是助人,即便不知道自己做的一切會造成怎樣的後果,至少他也沒什麽遺憾了。

墨瞳微微揚起,淡淡望向了不遠處的樹下,那正逗著侍靈玩得開心的小姑娘。歡笑的眉眼映入那毫無波瀾的雙目,那冷冷的似隔絕了外部一切牽扯的氣場引得夜福狀似無意的擡眼,暗中投去了思量的目光。

冷情自制,拒人千裏,這樣的個性,其實和當年的殿下,有著太多相似的地方。

只是,愈是冷情之人,便愈是未經情事,這樣的人看似難以攻克,卻往往最容易敗在一場觸不及防的動心之下。

回眸深深凝上身前阿零那透著粉嫩光澤的靈動笑臉,夜福發覺,這一次殿下的擔心,也許並不只是一場單純的,草木皆兵。

——

那一晚回去的路上,阿零的情緒一直很高漲,除了因為自己今天的突破之外,還因為今天晚上殿下已經一個飛機去了Z市,她不用因為感冒了還出去亂跑被罵了~

開著車,夜福有些無奈的聽著副駕上的阿零絮絮叨叨的描述著方才運用靈力那一瞬間的感覺,心想殿下如果知道阿零盼著他走還那麽高興也不知道會是個什麽心情…

其實阿零體內一直蘊含著強大的能量,只是她找不到熟練運用的法門。經過今日一日的訓練,夜福發覺阿零最大的變化不是她的靈力,反倒是她的身體。感冒了的孩子在冰天雪地裏折騰了這麽久還弄濕了衣服,這個時候阿零卻像是好轉了很多,連開口說話的聲音都變好了。

夜福伸手探了一下阿零的額頭,發覺她的燒已經退了,整個人都暖洋洋的有了血色。看來這金色靈魄的修行還當真是有立竿見影的效果,夜福心中尋思了一陣,終於下定了決心謊報軍情,把今天觀察到的所有小擔心小暧昧都先壓下不說,努力支持阿零再修行一陣把身體養好了再說!

於是第二日的淩晨,當某魔王大人清晨起來第一件事翻查郵件,看到那不痛不癢等於什麽內容都沒說的匯報郵件的時候,非常不滿的擰了擰眉頭。

晝焰行此行去Z市,目的是與Z市掌控著國內頂尖醫藥制藥科研中心的裴家簽下專利轉讓合同。清晨起來梳洗完畢,換上一身黑色修身西裝,穿衣鏡前黑發墨瞳氣質清冷的男人整個身材都顯得挺拔而俊逸,他淡淡打量了鏡子裏的人一眼,轉身拿起櫥櫃上的車鑰匙出了門。

Z市地處南方,四季如春,即便是12月的天氣白天也有十度左右的溫度。屋外的街道上落了一地的杏花,車開過的時候,淡粉色的花瓣在藍色保時捷的車身上擦過,隨著氣流翻轉一圈落在潔凈的地面上,帶出初冬清晨涼爽幹凈的味道。

Z市是一個好地方,若是國內旅游會是一個好的去處,保時捷一路開到市郊,兩公裏之外便是進入了私家車道,道路兩旁修剪得益的樹木很好的指引了方向,車開了幾分鐘,停在了一棟莊嚴巍峨的莊園前。

杏花是Z市的市花,到哪裏都是一片杏花的海洋處處落英繽紛。早春時節才開放的花也只有在Z市這樣的城市才能在12月裏開得如火如荼,晝焰行將車交給侍從,偏頭望了望莊園兩旁連成片的杏花樹,轉身跟著女仆進了屋。

這不是晝焰行第一次到裴家主宅,女仆管家顯然都已經認識他,且知道他今日來的目的。外來的男賓卻是跟著私家女仆沿著午後的小路經過內院一路朝著內宅走去,沿路不少年輕的下人們躲在杏花樹後偷偷打探,壓低了聲音的嘴角帶著暧昧的笑意。

碧綠的青草點綴上粉色的花瓣,一身黑色西裝容色清冷的年輕男人走在這樣淺粉旖旎的院子裏,看著竟是奇異的和諧。不遠處,院子正中的一棵巨大的杏花樹上,一雙如同貓兒一般靈動的藍色大眼睛正微微瞇起從花葉間饒有興致的打探著樹下的男人,心中默念,一,二,三!下一刻樹梢嘩啦一聲巨響,裹著粉色花瓣的白色裙擺一瞬從天而降朝著樹下的男人落去,不偏不倚,不遠不近,正是反應兩秒一伸手就能抱個滿懷的距離,下一刻那花瓣紛飛之間墨色的眸子卻是一個微瞇,修長身形一步向右緩緩位移,讓出的位置,嗯,正好夠那樣體積的丫頭摔個結實還不擦到西裝一分一厘。

——哎呀!樹上跳下的白衣丫頭靈巧如貓卻畢竟不是貓,驚叫一聲在女傭詫異的目光中摔在了一堆花葉中。地上草坪很厚,她的這個動作也不醜,紛飛落下的花瓣正好妝點了她的黑發和白裙,坐在地上的少女皺了皺鼻子一擡眼,一雙奇異的天藍色的大眼睛直直對上了近處那雙俯看而下的墨瞳——

結果那抹清幽的墨色中卻是澄凈一片,連一丁點漣漪都沒有掀起…

這便是自方才那一連串帶著嚴重目的性的舉動之後,這穿著白裙年僅十六歲的裴家小姐裴依第二次遭遇到了意料之外的狀況。裴依坐在地上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白皙的肌膚上透出健康的粉色,雪膚黑發襯上點點細絨般的花瓣就像花間精靈一般漂亮,她仰頭張了張嘴似剛要說話,下一刻卻是被終於反應過來的女傭嚴厲阻止了。

“二小姐,您這是做什麽?您的女傭在哪兒,怎麽能讓小姐您穿著這麽不得體的衣裝在客人面前做出這樣的事來?!”引路的女傭在家裏權利很大,罵不了主子就指桑罵槐的點出傭人來懲罰,裴依的貼身女傭聞言只好硬著頭皮從不遠處的樹後閃出來,糾結的扯著自家小姐要求逃遁,裴依站起來拍了拍裙子,揚了揚眉瞥了一直站在一邊神色淡淡的晝焰行一眼,轉頭飛快朝著女傭做了個鬼臉,扭頭跑走了。

樹下的女傭有些淩亂,轉頭掩飾性的沖充晝焰行笑了笑,尷尬解釋道:“晝先生您見笑了,方才那位小姐正是老爺的二小姐裴依小姐,是裴薇小姐的親妹妹,之前一直在英國的寄宿制學校念書,得知了婚約的事情才回來的。”

“嗯,”晝焰行聞言微微彎了彎嘴角,臉上帶著公式化的禮貌笑容,“二小姐是個活潑的個性,裴老爺有福氣。”

女傭在那抹笑容之中應著點了點頭,心想這位晝先生真是個有涵養的,看來老爺這次的確給大小姐挑了個好姑爺,想著便是領著人繞過了杏樹,朝著內院伸出走去。

身後,風起花落,待到院子裏靜悄悄的再也沒有人影,一抹白色的身影一瞬從大樹後閃了出來,看著前方背影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剛才那個,就是老爹給姐姐挑的未婚夫?”稚嫩的聲線,卻是冰涼的語氣,那天藍色的眼眸裏早已不是方才那抹天真的神采,話落,裴依冷冷轉身,冷冷開口,“走了阿花,回去收拾東西!”

“誒…誒?!”名叫阿花的女傭有些跟不上節奏:“收拾什麽東西啊小姐!”

“收拾行李,我們明天啟程去A市!”裴依的聲音遠遠從前方飄來,“老爹只是想和那個晝家聯姻吧,又沒規定哪個女兒去聯,家裏又不止姐姐一個小姐!~”

“啊…”

“啊?!”阿花徹底淩亂了…

小姐您不會是說真的吧您要去翹了大小姐的姑爺?!不要啊小姐您才十六歲啊未成年,未成年!

是夜,晝焰行在裴家最終敲定了專利轉讓合同,據說那一夜裴家當家人裴老爺拉著年輕的合作方董事長笑得心情那叫一個舒爽,喝得醉醺醺的一連拍著對方的肩膀說了一連串的後生可畏,四下的傭人們皆無聲腹誹,人都是老丈人看女婿橫挑鼻子豎挑眼,像您這樣拉著準女婿比親兒子還要親的,還當真是世間少有…

裴老爺年過五旬,早點喪偶膝下無子,唯有的兩個女兒,大女兒裴薇今年二十,性格淑婉,小女兒裴依年方二八天真活潑,均是老爺子的心頭寶。如今念叨著大女兒的婚事,借著酒興也沒了女方家家長該有的矜持,一杯白酒下肚,裴老爺咧著兩撇小胡子輕揚的大嘴,呵呵笑道:

“晝總,不瞞您說,對於我小女裴薇的婚事,這些年我沒有少操心!薇兒個性善良,身體又不好,其實我並不挑剔男方家的家世,只求能找一個一心一意能待她好的人——當然,如果能找到即對薇兒好,家世又顯赫的人家聯姻,我自然是更加高興的哈哈哈,所以啊,難得,真是難得,晝總您跟薇兒見過幾面之後能如此投緣,這個,這個也真是緣分哇…”

裴老爺嘚瑟的晃了晃腦袋,叫來下人問了下今天的情況,下人只稱大小姐今天不舒服未能見客,裴老爺聽後有些惋惜的道了聲歉,看似酒醉卻是留著一絲清明的目光淡淡掃過了對面那張雲淡風輕的臉。

“之前的幾次見面呢,我們便是公事為先啊,公事為先…那麽今天,借著私宴,裴某便問晝總您要一句準話,請問晝總您對於和薇兒的事情,究竟是怎麽看的?”

對面,一席酒宴之中一直是附和著說話常常淡笑不語的晝焰行此刻輕晃著手中的紅酒杯,脫了西服襯衣微敞的模樣帶上了一些慵懶,聞言他淡淡擡眼,在裴老爺認真的目光中輕笑了一下:“我覺得大小姐很不錯,將來會是個好妻子…聯姻一事,就但看大小姐的意思了。”

淡笑一番話落,裴老爺終於吞下了定心丸哈哈大笑了起來:“好,好!那就沒問題了!薇兒那邊不會有意見的,晝總您大可放心哈哈哈!”豪邁的笑聲在樓下的小廳響起,一瞬穿過通往二樓的樓梯幽幽傳了開去,小廳裏,晝焰行微微垂眸低頭抿了口酒,只覺那二樓臥室裏“身體不適”的大小姐此刻聽見這番言論,也不知是作何感想…

莊園的二樓,沒開燈的一件臥室,大床之上身穿白色睡裙的女子靜靜坐在床中央,一頭妙曼微卷的長發鋪了滿床。藍眼,雪膚,那張臉在星光的映襯下驚為天人,此刻,裴薇正有些楞神的註視著窗外那棵花葉飄零的杏花樹,臉色蒼白。

下一刻,身後傳來一聲輕響,臥室的大門被輕輕推開,探進一張同樣長著天藍色眼眸的俏麗小臉來,裴依抱著枕頭站在門口咧嘴笑了笑:“姐,今天晚上能不能跟你一起睡?”

裴薇回眸,慌亂間一瞬掩去了眸中的哀傷,松開握緊的手心,笑著喚了裴依進屋。兩姐妹面對面親親熱熱的摟在一起,躺到了大床中央。

一夜共枕,卻是各懷心事,不速之客的到來,終是打破了裴家二十年來的寧靜。而遠在千裏之外的A市,懷著雀躍的小心情終於進入了夢鄉的小丫頭卻還不知道,她家最愛招桃花的殿下,這次竟是自覺自願的,給她惹上了一個麻煩不小的,情敵…

☆、35 雨夜求愛人 心殤

12月中,一年一度的A市商會聯盟慈善拍賣酒會在宇豪國際大酒店如期舉行,一年之中最後一次的豪門盛會吸引了A市頂級富豪圈諸多成員相繼出席,酒店門前一席紅毯鋪至車道,紅毯周圍不少媒體蜂擁拍照,紅毯之上各大家族成員代表微笑示意,很有些大明星走紅毯的意境。

喧鬧間,一輛黑色加長版林肯無聲滑入車道停在了紅毯盡頭,媒體看見熟悉的車牌早已洞悉了車主身份,門童一個上前拉開林肯車門,一身黑色西裝身材修長的男子冷顏從車裏跨了出來。

周圍的閃光燈飛速閃爍,男子在一片光亮之中轉身,牽出了後座之上一身黑色晚禮服容顏清婉的少女。

額前的劉海梳到了後方,假發套將真發包裹,綰成了一個簡單又秀氣的髻。難得穿上的深色衣裙襯得少女膚色愈發白皙唇色愈發艷麗,一雙萃了燈光的烏黑大眼睛便是在這般光影閃爍的環境下仍是熠熠生輝神采飛揚,仿佛聚集了這一處所有的光亮一般引人註目。久未出現的公眾視野之中的晝家大小姐長大了不少,頸項隱隱現出了秀氣纖細的弧度,溫潤的眉眼亦是靈動舒展,讓不少攝像師在按下快門的那一刻都小小的驚艷了一把。

氣質清貴的年輕男人,溫婉靈秀的妙齡少女,晝家這對父女近幾年已是很少出席這樣的公開場合,引起了周圍不小的反響。下一刻,紅毯盡頭再是一輛賓利泊停,年已三十卻是風騷不減的林家大少林公子從車上下來,微微飛揚的眉眼襯上嘴角那抹三分邪氣的笑容如今還是圈內圈外不少姑娘圍觀尖叫的對象,只是撞上林少家裏魔鬼身材女王風範的嬌妻沈大美人,還當真鮮少有丫頭能出其右的~一片艷羨加讚嘆的輕嘖聲中,一襲酒紅色長裙明艷不可方物的沈夢謹略有不耐的從車上下來,含著淡淡冷意的眸光觸上不遠處紅毯之上的晝家零小姐,才微微帶上了些暖意笑了笑。

所以,這晝家大少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哇,出席酒會從來不帶女伴只帶女兒,真是傷碎了一眾閨中名媛的心~

還有,那林家的林大公子是越來越帥了啊,不過前段時間貌似和他們公司新晉的小明星尚雪兒傳出過緋聞?嘁,人家老婆要氣場有氣場要長相有長相,還需要去潛規則一個柴禾妞?

還有還有,林太太的這個魔鬼身材真是愈發的激蕩了哇,完全看不出一點生過孩子的樣子好麽!話說,好想變成她懷裏的那個奶娃娃啊摔,高富帥尼瑪的就是人生贏家我等眾*還是回去早點洗洗睡吧…

嗯嗯,還有這次,晝家的小公主似乎也比較有話題寫了呢~話說娃娃長大了已經有些小美女的雛形了哇,家世顯赫的美人小公主,將來是和嚴家親上加親配給嚴家那妖孽的小公子呢,還是和林家太子爺狗血姐弟戀一把,來個最萌年齡差“娃娃親”呢,嗷嗷,簡直是腦洞大開到完全停不下來哇!

看著紅毯之上並肩而行氣場迥異的兩大男神,再是看看後方親切交談的兩家女眷,所有的微表情小動作都沒有逃過狗仔隊嗖嗖的小眼神。今日的慈善酒會媒體不能入場,只能在這短短的紅毯一分鐘上做些文章,手裏按著快門,腦中不斷拼湊著今天晚上回去稿子的內容,直到幾人的背影一路向前最終消失在了酒店大門之後,不少人才艷羨的咂了咂嘴,調轉鏡頭對準了下一組名人。

只是啊,這在紅毯之上如此光鮮的一夥人真正到了會場裏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定之後便是各種原型畢露,如果這副樣子被外面的媒體拍到了,那簡直就是集體的幻滅絕對不會再愛了…

沈夢謹坐下之後就開始皺眉抱怨:“今天這個裙子是怎麽回事啊?上個月才訂的怎麽今天穿就哪裏都卡著不舒服?我不會是又長胖了吧!”

另一頭林放笑得一臉殷勤連連搖頭:“沒啊,看著挺好的呀~完全沒有胖…嗯,這麽一說,好像胸是又大了一些了誒嘿嘿…”

沈夢謹柳眉倒豎:“你在孩子面前說什麽亂七八糟的!”

林放一臉無辜:“啊老婆你是說晝家那只‘海胃’咩,早就已經跑去端盤子了哦…”

沈夢謹將兒子安頓在嬰兒椅上一擡頭,果然阿零已經不在位置上了,再是瞥了一眼一邊冷著臉像別人欠了他幾千萬的某冰山,沈夢謹不動聲色的給兒子轉了個方向:“哦哦,我們面朝著這邊坐哈,寶寶最近怪人看多了,都不太會笑了。”

“……”

“……”

晝焰行淡定的喝了一口水。

另一邊,阿零探頭探腦的在人群中穿梭,一邊找著嚴小景同學,一邊搜羅著途經的各種美食,不一會兒就看見了杵在一根柱子後方端著一杯高腳香檳正在裝逼的某美人…阿零端著兩個盤子小跑了過去:“嚴景!”

阿零不得不承認,嚴美人穿禮服的時候還真是挺有模有樣的。這個世上,有的人穿西裝靠的是身材,比如她家殿下,有的人穿西裝靠的是氣質,比如嚴美人,當然,所有人穿西裝要好看還必須靠臉,至少阿零是這麽覺得的。

阿零跑到嚴景身邊,被他使了個眼神藏到了身後,並肩靠墻站在了角落。嚴景不動聲色的努努嘴:“諾,就是那邊那個穿紫色裙子的女的。”

阿零順著嚴景的目光看了一圈,看見了好幾個穿紫色裙子的女的,再是每一個都認真琢磨了一番,覺得威脅應該不大——因為裏面好幾個女的,還不如嚴景他小舅長得好看…

阿零認真:“家世呢?”

嚴景回頭,給了阿零一個可以啊還挺專業的肯定眼神:“萬通國際董事長家的小女兒,家裏還有一個姐姐,姐姐嫁的是個外國人,家世…算是鶴立雞群?”

阿零搖搖頭表示我等學渣你說明白點。

“家世比我家好一點,比你家差一截。”嚴景言簡意賅。

“哦哦,那我估計應該沒太大問題——”阿零微微尋思,“誒,原來你家比我家差那麽多啊?”

“是啊公主殿下,讓您見笑了~”嚴景笑著揚眉,“所以你覺得沒問題?我繼續留在暗中觀望?”

“可以,”阿零點頭,“這個婚約對象看著比你差遠了,所以沒必要太擔心,到時候如果真的要聯姻了,我幫你一起想辦法!”

嚴景其實找阿零合夥也就是看中她那點氣勢,聽見那句“比你差遠了”已是彎起眉眼笑開了:“行啊~…不過話回來,你這兩盤都是啥,大家閨秀在外面吃飯能不能秀氣點!~”

阿零低頭瞥了一眼,她已經很秀氣了啊,而且天知道她最近開始修行之後肚子有多容易餓…結果還沒待她回答,她的肚子已經咕嚕一聲先回答了…

那一聲響竟是引得附近一桌都有人聽到了回頭張望,嚴景直接端著酒杯笑歪到了地上去:“噗哈哈!剛剛那一聲是你的肚子?阿零你行不行啊能不能做一些和你身份相稱的事?!”

阿零:“……”

“阿零,話說你最近貌似長胖了…”某美人花枝亂顫。

“……”

“而且你看你的裙子,小肚子那裏都鼓出來了…”某美人好心提醒。

“……”

“所以你還是悠著點,沒誰喜歡超能吃的小胖子的,公主也沒用哇!”某美人蓋棺定論~

“……”

泥煤的她剛剛還安慰他說人家比他差遠了來著,結果這就是她的回報?!娶吧娶吧,小舅舅快去娶個母夜叉回來收了這只妖孽吧哼!我要回去吃飯了!

阿零氣鼓鼓遁走…

另一頭,酒會開宴,賓客已是陸續進場,門口候著的狗仔隊們看了看時間覺得差不多可以收工了,突然門口一輛華麗的勞斯萊斯幻影幽幽停在了紅毯盡頭。

車門打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只精致小巧的黑色高跟鞋,順著纖細的綁帶一路望上去,修長緊實的小腿,雪白勻稱大腿,一襲裙擺飄逸的短裙荷葉裙邊疊著三層,黑底鑲嵌著寶藍色蕾絲,透出別樣的妖異之美。裙擺之上,細腰,纖弱的手臂,優美得如同白天鵝一般的頸項之上一抹艷麗的紅唇跳脫在一身暗色的禮服之上,耀眼絕倫。

這是一個誰都沒有見過的女孩兒,年紀不大,長相清純中伴著妖嬈。而最讓人嘖嘖稱奇的,卻是那白瓷一般的肌膚上鑲嵌著的那對天藍色的大眼睛。那抹純凈的藍色讓人一瞬聯想到陽光之下最清透的海洋,便是那最純凈絢爛的寶石都難以媲美那長睫微動之間眸中一瞬泛起的華彩。女孩邁著優雅的步伐從紅毯上踏過,留給眾人一個黑發窈窕的背影,直至那抹身影行至酒店大門就快要看不見了,靜默的人群之中終於有人反應過來拍下了那個模糊的背影。神秘少女驚現酒會現場的消息一瞬在人群之中傳開,給明日的八卦頭條最後添上了一道濃墨重彩!

酒店之外正因“不速之客”的光臨鬧得沸沸揚揚的時候,酒會現場那桌遠離了餐臺避人耳目的偏僻圓桌前,兩個男人正靜靜的坐在角落自得其樂。會選擇坐在這樣的地方就是不願意被人打擾的意思,所以也沒有什麽人厚著臉皮上去湊熱鬧,沈夢謹和閨蜜打招呼去了,林放一邊逗著兒子玩,晝焰行神色淡淡繼續喝水…片刻之後外出覓食的某人殺回來咣當一下放下盤子,開始化悲憤為食欲…

林放笑著從阿零的盤子裏拿出一個餅遞給兒子:“來林小然同學,這個給你玩,戳吧,愛怎麽戳怎麽戳~”說著給兒子遞了個叉子,看著小奶娃拿著大兇器拼命戳著酥餅的樣子,呵呵的在一邊拿出手機開始攝像…

晝焰行今天似乎心情不是太好,坐在一邊一直沒說什麽話,直到身邊的“海胃”小朋友風卷殘雲一般掃蕩掉了桌上一大堆的食物之後,突然幽幽的來了一句:“那是我的。”

“嗯?松麽?”阿零嘴裏塞著半塊千層草莓撻,聞言殷勤轉頭含糊開口。

殿下最近心情不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近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