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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分人:哦呵呵~<( ̄ˇ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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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劉嫂想著,留了個心眼沒開門:“哦,我們沒事哦,可能是誤報,不好意思。”

劉嫂說完,看著保安離開,跑去把一樓的門窗都查一遍發覺全部都是關著的,這才安心的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吸塵,卻是不一會兒又聽見了門鈴聲。

門口還是同一個保安,樣子看著有些無奈:“女士您好,您確認您家裏的防盜系統沒有問題麽?因為剛剛又接到了入侵報警啊,以防意外您還是讓我進去查一下?”

“這…”劉嫂有些猶豫,看著那保安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角度原因,看著總覺得有些詭異…最近A市可不太太平,前幾天江裏不是還撈上來過一具屍體,連頭都沒有麽?劉嫂這麽想著,再是一想全部關閉了的門窗,還是一口回絕,看著保安悻悻的離開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劉嫂心裏也有點慌,但是一想現在是大白天的應該也出不了什麽事,自我安慰了一番,去櫥櫃裏拖出吸塵器,開始打掃起衛生來。一樓轟隆隆的吸塵聲響起的時候,樓梯拐角處的後方,一個黑影終於松了口氣,一閃身出來,朝著二樓跑去。

嚴銘在辦公,近日普天藥業的合作案堆積了太多的文件,他必須快些趕上進度,而且再過兩個月貌似就是寒假了,今年的冬天嚴景似乎嚷著要去滑雪?想到這裏嚴銘端起桌上的熱茶喝了一口,只覺得自己年前的安排要提前再提前,也不知道後面熬幾個夜,能不能把春節前後的假期空出來。

正是這麽想著,門口的木質地板卻是突然傳來了一聲輕響,嚴銘握著茶杯倏然擡眼,有些遲疑的朝門口望了一眼。

樓下還能隱隱聽見劉嫂吸塵的聲音,那此刻在二樓走廊上人是誰?那一聲輕響已經離門口非常近了,如果是嚴景這時候早已開門進來了,會遲疑就表明…是個陌生人?握著茶杯的長指一瞬緊了緊,下一刻書房的門就打開了,一個黑色的身影在門口閃了一下。

開門的那一刻,那人似乎還有些遲疑,一瞬看見屋裏的人似驚了一驚猛得低下了頭,有些靦腆的開口,普通話裏帶著鄉音:“…您,您好,我是來看防盜系統的,樓下的阿姨木有跟我說樓上有人,我不知道。”

站在門外的黑衣男子長著一張老實的臉,微微局促不安的樣子讓嚴銘似乎有些印象。男人身上穿著“榮祥安保”統一的黑色雨衣,上面還在往下滴水,他順著對方的目光往下一看發覺了木地板上的水跡,飛快用腳擦掉,顯得更加不安了。

保安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似乎是呆住了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辦,嚴銘坐在桌後,掩在金絲邊框眼鏡之後的墨瞳冷冷的看不出情緒,半晌才聽他淡淡開口道:“你…沒穿鞋?”

“啊?欸…是,是的,鞋子上有泥,要弄臟地板,脫了…”男人局促解釋道。

“嗯。”嚴銘聞言神色淡淡的應了一聲,目光直直落在男人臉上。男人垂下眼絞著衣擺不敢對視,臉有些羞赧的紅了。

“你上來看防盜系統?要我幫你指一下報警器的位置麽?”嚴銘在下一刻端著茶杯站起來,他一動,門口的男人似乎驚了一驚,擡眼對上那張看不出什麽異樣的清淡臉龐,楞著點了點頭。

嚴銘起身走到窗前,下著小雨的天空看著很陰沈,風吹著雨水打在窗玻璃上,模糊映出了他的五官輪廓。男人果然是跟過來了,在他身後站定,他的身上還帶著外面雨水冰涼的溫度,這樣的溫度,他起碼已經在室外待了一個小時以上了。

穿著滴著水的雨衣,卻是脫掉了帶著泥的鞋,如果他真的是從正門進來的,劉嫂首先看見的就會是雨衣,又怎麽可能讓他穿著上來?家裏來了外人,不通報主人也不準備拖鞋,並不是劉嫂平日的作風,所以顯然身後的這個男人是非法入侵,他脫了鞋子,只是為了掩人耳目。

嚴銘不動神色的走到窗邊,微微側身隔著窗簾觸上了手動報警器,下一刻,他伸手做出要開窗的樣子,指示著男人朝外看,話音一落,卻是突然轉過身將手裏整杯滾燙的熱茶一瞬潑上了男人毫無防備的臉,砸了杯子朝門口跑去!

樓下,劉嫂還在哼著歌做著衛生,拖著吸塵器到了沙發後方的窗臺前,卻是晃眼看見了窗臺邊沿上沾著的一道泥跡,停住了腳步。家裏的主人有些小潔癖,家裏裏裏外外從上到下都是收拾得幹幹凈凈的,一連下了兩天的雨了,這窗臺上怎麽可能還留著泥跡?

再是順著那泥跡張望,劉嫂突然看見了更多奇怪的痕跡——那花壇中方向有些奇怪的植物,地上坑坑窪窪有些像腳印一樣的印記,白色窗簾的內襯似乎沾上了什麽臟東西?劉嫂伸手一摸發覺居然是泥水,一瞬想起方才保安過來說的入侵警報的事劉嫂嚇了一跳,一個不穩拉了一把窗簾,居然在窗簾的角落裏看見了一雙黑色的皮鞋?!下一刻,咚得一聲,樓上傳來了重物狠狠砸上地板的聲音!

嚴銘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覆,任何動作一個牽扯都能感覺到腹部傳來的刺痛。那被熱水潑到的男人顯然是個怪胎,眼部周圍的皮膚都被燙紅了,居然還一刻不停的追了上來!嚴銘在樓梯口猛的被撲倒,一個轉身針織衫被一把扯開,他咬牙對上男人猩紅的雙目,聽見他滿口胡言亂語嚷著叫他不要走,下一刻嚴銘果斷抄起轉角處的青瓷花瓶狠狠朝著男人的頭砸了過去!

同樣的表情,同樣的語氣神態,這樣的人是第幾個了?!鮮血飛濺的那一刻,碎裂的瓷片撒了一地,男人的額角瞬間淌下了鮮紅的血,卻似不知自一般一個勁的往前撲!手上劃破的傷口流出血來沾得到處都是,嘴角的笑容看著癡迷又瘋狂,嚴銘一路倒著後退眼看就要從樓梯口掉下去了,下一刻男人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斷喝,咚的一聲平底鍋砸上後腦勺,男人嘴角一個僵硬扭身回頭,卻是還沒回過頭去就翻了個白眼,直直撲倒在了地上。

嚴銘皺著眉把身前的男人踹開,劉嫂滿臉通紅喘著粗氣,低頭望了望手裏變形的平底鍋再看了看地上已經沒了動靜的男人,終於驚恐的叫了一聲丟了鍋,繞到了嚴銘身邊:“先生!先生您有沒有受傷?!這個人,這個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樓下又傳來了急切的門鈴聲,應該是收到警報的保安隊趕到了。嚴銘在劉嫂的攙扶下努力爬起來,低頭看了眼身上支離破碎的衣服,皺了皺眉:“先扶我回房間。”

樓下傳來人聲腳步聲,家裏亂糟糟的一堆東西需要清理。嚴銘換了一身衣服有點體力不支的靠上房門,腦海中淩亂的分析著今天發生的一幕幕。

從最早開始的郭芳,到後來醫院的張護士,再到今天的保安,所有的人都是他身邊的人,所有人都在奇怪的時刻突然發了狂…張護士在支開嚴景的時候還能條理清晰,保安在偷偷潛入的時候還能做到掩人耳目,說明他們並不是一開始就處於癲狂的狀態。每一次的接近最開始都是有計劃的,而每一次到了最後都會變成失去理智的瘋狂狀態,他這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變態盯上了?!匪夷所思的分析讓嚴銘微微蹙起了眉頭,腦海中一瞬想起的竟是那一日在嚴氏郭芳被逼跳樓之前猛然望向他的那個眼神。恐懼,傷痛,自責,癡迷,無數強烈的感情交織著的那個眼神,他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另外兩個人身上也看到了,這,真的是巧合麽?

嚴銘靠著門陷入了沈思,直到門外傳來了略帶著遲疑的輕叩聲他才回過了神來,轉身打開了房門。劉嫂站在門口神情還是有些慌張,輕聲開口:“先生,保安隊的人文我們要不要報警,那個人能不能他們先押走,還有,小景是不是還有一會兒就要回來了,我去收拾東西?”

“嗯。”嚴銘點了點頭,神色看不出太大的變化,“人讓保安隊帶走,我們不報警,他們報不報警隨意。另外收拾好東西之後劉阿姨你就先回去吧,明天也先不用過來,什麽時候來我會給你打電話…”

嚴銘說到這兒頓了頓,看著對面劉嫂的臉色明顯變差了。白著臉,劉嫂為難的抓著衣擺猶豫了一會兒,才有些僵硬的開口道:“嚴先生,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好,是我麻痹大意了沒有讓保安進來抓壞人,讓您…讓您受了驚嚇…但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這份工作我也很喜歡…我…”

嚴銘看劉嫂理解錯了,連忙扯出一抹安撫的笑容打斷她,安慰性的在她肩膀拍了拍:“劉阿姨你別多心,這不是要辭退你,只是我覺得最近這裏可能不太安全,想讓你先避一陣兒。之前在公司和醫院的兩件事你也知道,所以今天這第三件,希望你幫我保密不要對外宣揚——小景那裏也不要多說,我會去跟他解釋。等到事情平息了我自然會通知你回來上班,這段時間就當帶薪休假,你不用擔心。”

嚴銘這麽一說劉嫂才放心了下來,一想到今天那保安恐怖的樣子她心裏也有點發怵,連忙應了下來:“我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這一點我還是有分寸的,先生您放心…那,那我之後就在家等您通知,帶薪也不用帶薪了,我就當回去放個假,倒是您和小景要當心了,特別小景那個孩子比較毛躁…”

“嗯我知道,會安排人守著他的。”嚴銘淡淡應了一聲,劉嫂點點頭也不在多言,上去把主人家的想法傳達給了保安隊,送走人之後又把樓梯口書房好好打掃了一番,告別嚴銘離開了。

下午六點,冬日裏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遣走了保姆,取消了今晚護工的預約,嚴銘點亮客廳的燈將劉嫂走之前查過了門窗再次檢查了一遍,緩緩朝樓上走去。

家裏只剩下了他一個人,不過也許這樣的情況,只有他一個人才是最安全的。先前的劇烈運動牽扯到了傷口,現在每動一下傷處都隱隱作痛,明明該是去躺下不動才對,現在他卻是迫切的想要去洗個澡。

走到樓梯口,白天發生的一幕幕再次映入腦海,那張癡迷的笑臉,那道瘋狂的眼神,還有那激動萬分的瘋言瘋語…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死死摟著他說喜歡他?不洗澡簡直不能忍!

——

下午五點十分,北豫中學準時放學,阿零抓著紙巾,一邊用力擤著鼻涕一邊往外走,那個樣子看得李怡然簡直無語:“快回去吧快回去!我現在是發覺了,你這個人的體質簡直是比天氣預報還準,一變天準生病,哪天你早上來了是感冒的,下午就絕對要來寒流!”

唔——,阿零鼻子塞塞的也懶得跟李怡然擡杠,遠遠得跟她和辛朵揮了揮手,朝著晝家的小轎車跑去。夜福坐在駕駛座上,一眼看見阿零鼻子紅紅的跑上車,剛要開口就被一只小手隔空阻斷:“什麽都不要說,今天的修行我是一定要去的!殿下說了,如果我自己不積極,後面就不許去了!”

殿下要是知道你感冒成這樣還要去見那個百裏容笙才會更生氣呢!夜福聽著阿零啞啞的聲音腹誹著,幾次想要開口都被丫頭死死攔住,不是停車帶不好久留,夜福無語了片刻,還是只能把車開了出去。

夜福和阿零的目的地是市郊一處臨了湖泊的小樹林。那裏早些年房產開發火熱的時候拍下了一塊空地,後來因為房價調控了便一直沒有建起居民區來。夜福開車到了湖邊,居然發覺湖邊還有一個簡易搭成的小木屋,木屋裏透出昏黃的燈光,湖泊周圍已經設下了結界。

夜福領著阿零下車,屋裏的人似有感應一般打開了門,走出兩個人來。阿零看見邢悠的那一刻楞了一楞,隨即小跑了過去。

自北豫大火那一日之後阿零就沒有再見過邢悠,班上的,那名叫邢悠的從國內回來的女生在再次開學之後就換了一人,所有關於原先邢悠的記憶也全部被替換了。阿零跑過去想跟邢悠打個招呼,突然又不知道該稱呼她什麽好,頓了頓揚手笑了笑,邢悠看著那張笑臉微微點了點頭。

邢悠身邊,休養了一段時間的百裏容笙總算不是那副快死了的樣子了,他的臉看著還是沒什麽血色,一雙烏黑的眸子在雪白肌膚的映襯下看著格外的黑,阿零偏過頭和百裏容笙對視了一會兒,同樣的墨色瞳孔看著竟是有些相像。百裏容笙在那青黑墨瞳泛起的光澤中微微垂了垂眼,往湖邊走去:“那就開始吧。”

淡淡一句話落,整片湖面倏地凍結成冰。

百裏容笙的體內,有著他這個年紀的人類根本不該擁有的靈力;或者可以說,那根本不該是個人類,能擁有的靈力。

所以他很強,體質卻是極其虛弱,因為他的每一次靈力運用都像是在消耗他的生命。這是夜福第一次在近處直面的感受到百裏容笙的靈力,那般精純的至陽靈力的確是世間難得,卻也讓他接近阿零的目的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兩人在冰湖之上站定,阿零的平衡能力竟是比她自己想得要好得多。她有些欣喜的在冰湖上隨意走了走,跟漂浮在耳邊的大頭興奮地討論著自己是不是有溜冰的天賦,下一刻身下的冰面卻是一下裂了,毫無防備的小阿零一腳踏空眼看著就要掉到湖裏去,嚇得夜福一下站了起來伸手要張結界,卻見阿零一下摔在了一個結界裏,幽幽漂浮到了空中。

阿零的樣子看著有些狼狽,鼻涕嚇得一下蕩了出來,頭發也被急著去拉她的大頭抓亂了。阿零在結界裏楞了片刻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抹了抹鼻涕怒氣沖沖的瞪向了對面那雙淡漠的黑瞳。

“修行的時候專心一些,沒有給你玩的時間。”百裏容笙淡淡回望,冷冷開口。

夜福坐在木屋前的木樁上,聞言,微微偏頭看了百裏容笙一眼。他的神色很淡,開口的語氣也很冷,他對待阿零並不熱情,嚴肅認真得就像是一個看著不成器的徒劣的好師傅…看樣子還當真是認真在教的?

阿零怒瞪之後,情緒卻是很快調整了過來,她被結界放下來的時候身下的湖面已經重新結成了冰,阿零在冰面上站定,揚起了小小的腦袋:“你說吧要我做什麽,我後面會認真的。”

那個聲音和她平時很不一樣,帶著厚重的鼻音聽著低啞,百裏容笙卻是沒什麽特別的反應:“我攻擊,你防禦,我破開你身下的冰,你用結界保護自己。”

“…可是你還沒教我怎麽張開結界呢?”阿零強調。

“不用教。”百裏容笙淡淡話落,倏然之間靈氣掀起的氣流就朝著阿零的方向急攻而去,身下的冰面傳來破裂的聲響,阿零無法只能往旁邊一跳勉強躲過,只是下一刻腳下的冰面緊接著碎了,阿零驚呼一聲往下掉,這一次百裏容笙的結界張開把她撈上來的時候她的腳已經泡到了水裏,瞬間刺骨一樣冷!

阿零再次回到冰面之上,這一次她已經完全沒有了玩樂的心情,腳上的鹿皮小靴子裏灌滿了水,阿零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嘴唇也有些發青,夜福皺了皺眉正考慮要不要過去,下一刻阿零卻是氣得大叫起來:“再來!這一次摔下去就摔下去,我不要你救!”

激動的情緒,滿眼都是攻擊性的敵意,他要的可不是她朝著這個方向發展。百裏容笙微微蹙了蹙眉壓下一陣咳嗽,揚手甩出一個封印:“下一次不是我救你,是你救他,如果你還不能自己張開結界,他就這麽一直凍在湖裏。”

冷冷的話語飄到阿零耳邊,她只覺得心頭倏得一涼,再擡眼時之時一直漂浮在她身後的大頭竟是已經不在了,阿零驚得一低頭,居然發覺身前的冰面之下多了一個黑影,她一下趴到地上一看,居然是大頭被凍到了冰面之下,正驚恐得呲著牙捶著冰面要她快救他!

阿零僵住了,隨即用力砸了幾下冰面,眼看著砸不開,她氣得一下擡起頭來:“你幹什麽快點把大頭放出來!你什麽都沒教我我怎麽可能做得到?我後面可以慢慢學,你幹什麽要欺負大頭…”

“我沒有時間慢慢教你,你也沒有時間慢慢學。”百裏容笙淡淡開口,墨色的眸子裏一片冰涼。他再次揚手的時候竟是加深了封印將大頭往冰面下又拽了幾分,對上阿零已經有些泛紅的眼眶,他的表情冷淡得就像是看著一個因為弱小所以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別人的廢物,“而且你什麽都做不到,是因為你認定了自己什麽都做不到。”

涼涼的聲線,如同堅冰一樣砸在阿零身上,幾年來,他一直被保護得太好,周圍的都是寵著她順著她的親人朋友,她從來沒有想到過修行,會是這麽艱苦的事情,她做好了身體上吃苦的準備,卻是沒有做好心理上備受打擊的準備,特別是現在,他可以讓她難堪讓她難過,但是為什麽要牽扯上別人?

墨瞳之中一瞬聚集起一股戾氣,就在百裏容笙再次運用靈力要破開冰面的那一刻,忽覺一股強大的靈力一瞬在阿零眉間凝聚,下一刻便是倏地朝著他的方向急攻而來!阿零的靈力和百裏容笙的靈力一樣均是無形,依存著光,便是淩冽的光鞭,依存著白綾,就是白綾如練,此刻,那驟然而起的靈力卻是沒有如同百裏容笙期望的那樣依存著空氣形成一個保護自己的結界,而是依存了風,形成了一把銳利的無形的風刃,一瞬調轉刀口,狠狠直刺了過來。

那一刻,糾纏在風中的兩股靈力倏然相撞在湖面上掀起一陣震蕩波,下一刻,那滿含著殺意和戾氣的風刃就突破了對方的靈力,一瞬劈向了百裏容笙的眉心!用攻擊來當作防守,這是百裏容笙最不想讓阿零學會的東西,但是顯然她生來就有這樣的天賦。蹙眉之間百裏容笙指尖一彈張開一個結界,下一刻風刃卻是一瞬切上了結界外壁瞬間將整個結界劈成了兩半,身下的冰層一瞬碎裂,百裏容笙眸光一閃,一下落入到了冰冷的湖水中!

——

冬日下著連綿的小雨是讓人最不舒服的天氣,嚴景在六點過回到家,意外家裏沒有劉嫂熱情的迎出來對他噓寒問暖。嚴景脫了鞋進屋,先去廚房逛了一圈,對著那鍋烏雞湯皺了皺鼻子,提著書包朝樓上走去。

嚴家的別墅不大,二樓總共兩間臥室一間書房,嚴景的房間在樓梯右手邊,他上了樓往右邊走了兩步,突然聽見身後的臥室裏傳來很大一聲響動,嚴景嚇了一跳楞了兩秒,轉身朝著對面的臥室奔去!

“小舅!你怎麽回事摔倒了?!”嚴景做事從來都是風風火火的調調,人未到聲先到,聽著外頭的那個動靜倒像是問話的人先摔倒了…嚴銘拿著一瓶洗發水站在衛生間的洗手臺前,聽見外面的動靜剛要開口,下一刻某毛躁的人已經一把打開了衛生間的門連滾帶爬的掛在了門把手上:“怎麽了怎麽回事摔到…哪裏了…?”

嚴銘的那個樣子顯然看著一點事情都沒有,而且還淡定的不得了,看見以這麽一個造型出場的外甥也沒有什麽驚訝的表情。

“沒事,洗發水掉了,然後砸到了盆,滾了一下…”嚴銘在三秒之後猶豫著開口解釋了一下,只因嚴小景同學還是保持著那半跪不跪的動作掛在門上,絲毫沒有走的意思…

淡淡的解釋中,嚴小景同學的理智一格一格回歸,視線一格一格上移,最終當視線終於攀升到了那張淡定如常的臉上,盯著那雙一如既往平靜的深邃墨瞳,某美人終於意識到了一個非常嚴峻的問題…尼瑪這難道就是傳說中接還是不接是一個問題的被福利現場?!

嚴景從地上爬起來,淡定垂眼,淡定轉身,淡定開口道:“那個…小舅…你似乎,沒穿上衣…”說完,臉瞬間爆紅,尼瑪還好轉身了!

“嗯,我準備洗澡。”身後傳來淡淡聲線。

“哦,護工呢?”

“今天不來。”

“…哦,那阿姨呢?”

“家裏有事,讓她先回去了。”

“……”

“也就是今天晚上家裏就我們兩個人?!”某人激動得差點回頭,臉上剛剛退下去的熱度瞬間又飆升了回來。

“……”

“嗯,能不能先出去,熱氣都快放光了…”身後已經開始趕人。

所以機會往往只有一次,大限已到,把握還是不把握,這真是一個問題!

前幾天還停留在怎麽先把疑似婚約對象慢慢排除掉如此單純又小兒科階段的某人今天就意外的遇上的一個這麽勁爆的福利現場,嚴景表示無比糾結。套用游戲裏的一句話,等於升級打怪到了二十層的小渣一下爆出了一個直通四十層的裝備就看你有沒有膽子穿了直接去刷四十層,而這麽搞不好就自爆的關鍵時刻,尼瑪他身邊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氣氛在那一刻變得有些詭異的凝重,嚴銘微微蹙眉再次望向抓著門把手站在門口一動不動放跑熱氣的嚴小景同學,神情有些覆雜。

嚴景還穿著校服,白色的上衣配著藍色的褲子,頭發似乎稍稍有些長了,發尾在領口上方微微翹出來,看著有些淩亂。其實北豫初中部的這身校服男生穿著真心不好看,所以嚴景從來不服服帖帖的扣著衣扣,外套總是這樣隨意的披在身上,從背後看上去,抽條的身材撐著寬寬大大的外套看著很單薄,怎麽看,都只是一個半大的孩子…

嚴銘收回了目光:“…你是不是補考成績出來了?總覺得你今天有些不正常。”

“……”

正在糾結嚴小景同學瞬間不糾結了。

“小舅你要洗澡?洗頭嗎?看你是要洗的吧不然也不會拿著洗發水了。問題是你這樣能洗頭麽?能麽?不能彎腰吧,傷口還不能沾水吧?所以——我來幫忙吧。”嚴景轉身,終於放開了那就快被拽下來了的門把手,雙手往口袋裏一插,揚了揚眉道。

他的頭發的確是長了,長長的劉海柔順的沿著額頭滑到眉梢,隨著那個動作,輕輕的飛揚。

“……”

“…不用了。”

“不用客氣!”

兩道聲線同時響起,嚴景彎起嘴角笑,笑過轉身胡亂的將校服上衣一脫往書包上一丟,那一氣呵成帶著點惡狠狠的動作,大有這次尼瑪不成功便成仁爺今天死也不再被當個小屁孩兒對待了的決心。

穿著寬寬大大的黑色T恤,嚴景利落的從書包裏摸出兩個夾子別了劉海,繞過還杵在鏡子前的某人,大步流星的跑去浴缸邊放水了。

水聲花花的響,熱氣開始在浴室裏蒸騰,嚴景大喇喇的坐在浴缸邊,一手試著水溫,一手拿著洗發水研究:“那個,用護發的這種吧,畢竟你年紀大了可以開始考慮脫發問題了。”

還擊性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那朦朧水汽間微微偏過的側顏卻是帶著異常美好的弧度。嚴銘站在水池邊,手裏仍舊握著那瓶洗發水,淡淡垂眼的那一刻,心中泛起的情緒卻是有些無力。

…他到底是想讓他走…還是想讓他留下?

明知道是個一點就燃的孩子,為何他剛剛脫口而出的話,竟然會是,激將法…

------題外話------

哦啦啦~晚了一點,錯別字晚點來修,大家麽麽噠!

☆、034 雨夜求愛人 情敵

溫熱的水從蓮蓬頭沖下,水溫水壓都正好,浴缸邊傾身後仰的姿勢靠著其實很舒服,嚴銘不得不承認嚴景照顧人很有一套,比護工細心太多。

嚴銘臥室的衛生間很大,兩個人坐在浴缸邊一點都不覺得擁擠,嚴景做事情很認真,細長的手指在黑發中穿過揉出細密的泡泡,他微微傾身手往後腦勺探,眼尾微微上揚的鳳眼的在霧氣中看著秀氣非常。

“你的頭發有些太長了該去剪了。”嚴銘望著那眉梢處如同女孩子般別起的劉海,淡淡開口。

“嗯,”嚴景隨意應了一聲,“之前不是一直在醫院沒時間麽,這周末就去剪——閉眼,沖水了。”

說話間,調好水溫的熱水再次灑下,嚴銘忽然輕笑了一聲:“看來你這手藝將來嚴家倒了也餓不死了。”

手心下泡泡和溫水在指尖交融,嚴景微微垂眼感受著細滑的發絲從指間流過,淡淡彎了彎嘴角。

那一年,他跟著媽媽回到A市,進入嚴家,這個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家族,陌生的家人…所有的一切都排斥著他們母子,唯一一個也是第一個站在他們身前為他們爭得一席之地的人,就是小舅。

那個時候,小舅還只是個高三的學生,帶著黑框眼鏡,看著內斂而沈靜的個性,現在想來,明明就不是很靠得住的樣子。只是之後的時間裏,卻仿佛只要有這個舅舅在,他們母子就能得到一方安寧。他是外婆最器重的兒子,是和媽媽關系最好的弟弟,是嚴氏既定的繼承人,他以全勝的姿態出現在他面前,為他爭取到一切原來根本不敢奢望的權益,而他第一次開始全身心的依賴這個舅舅,便是從那一日,他最終排除萬難,簽下了他的領養協議開始。

而如今,自那日最初的相見,迄今為止,已是十年。十年的光陰裏,很多事情都在悄然的改變,他從依賴,到學會獨立,到想要比肩,他從只能仰望和崇拜的角落裏走出來,一步一步,走到了他面前。他不想再做那個姐姐的遺孤,也不想再做他眼裏長不大的孩子,既然是家人,就做永遠的家人,做永遠獨一無二的家人,這一點,這無比偏執的一點,他隱藏過,逃避過,試圖斬斷過…如今,他放在心底妥妥收藏,決意了要一步一步努力去實現。

前方,年齡,身份,血緣,性別,他硬生生的選了一條看著根本就像無路可走的路,只是也許是為了眼前這個人,沒有什麽是他不可以的,只要他能成功把自己放到他眼裏,沒有什麽問題,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水花聲聲,思緒飄遠,待到那水流中只留下了細軟的黑發,嚴景揚了揚眉,笑著哼了一聲:“小舅你眼光放高一點,以你外甥我這種素質將來怎麽可能只能當個洗頭工,怎麽的也該是個夜店頭牌~”

嚴銘有個習慣,在聽到讓他不淡定的話的時候就會習慣性的皺眉,而這個動作在不戴眼鏡的時候看著愈發的明顯~微蹙了眉,嚴銘頓了一頓,無奈開口:“這是我的眼光沒放高?”

“是啊,”嚴景邊笑邊點頭,“最開始起點定在洗頭工的,不就是小舅你麽~”笑著,嚴景伸手抽起一塊幹毛巾遞給嚴銘,再拿了另一塊毛巾大致幫他擦了擦頭發,開始收拾手邊的東西:“小舅你一會兒洗澡打算怎麽洗,要不要接…”

“熱水”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在舌尖繞了一圈下一刻卻突然咽回了肚子裏。嚴銘此刻正撐著浴缸的邊沿起身,這個動作外人不知輕重最好不要去幫忙,所以嚴景只是伸著手在一邊看需不需要扶,垂眼之間,卻從那微微敞開的浴袍口裏,看見了三條幾公分長的血痕…

那樣鮮紅的顏色,那樣的弧度和間距,那是,抓痕。

嚴景楞了一楞,身體隨即一僵,僵過之後他回過神來,眸子忽的暗了一暗…待到嚴銘終於坐起身來再次望過去的時候,只是晃眼捕捉到了那青黑鳳目之中的一抹暗色,他有些疑惑,下意識伸手:“怎麽了…”下一刻那即將觸上額角的手心卻是被躲開了…

嚴景一瞬後仰靠上身後微潮的瓷磚,感覺那濕濕的涼意一瞬透過T恤沁入背脊,他垂眼,卻是不知道自己心裏在想些什麽。

他這是在懷疑麽?只是小舅現在的狀況,他能懷疑什麽?難道他還會出去見人,或者是叫什麽人到家裏來?只是若是沒有,這個傷口,又是怎麽來的?

他其實覺得自己該問的,卻是害怕聽見自己不願意聽的答案。十年的光景裏,小舅身邊不是沒有出現過女人,他不知道是那些女人的存在讓他更難受一些,還是毫無顧忌的讓他知道有那些女人存在的小舅,讓他更難過一些。

有些事,不是他的身份有立場問的,問了,就要做好心思曝光的準備。十年的相處,他很明白小舅的個性,他是一個可以為了達到目的把自己都賠進去的人,他現在唯一沒底的,是在小舅心裏,到底什麽才是他最重要的,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得到的東西。

蓮蓬頭還在浴缸底部流出潺潺的溫水,浴室裏熱氣騰騰,嚴景透過氤氳水汽望著對面那雙深邃的墨瞳,暗暗咽了口口水。

嚴銘不帶眼鏡的時候,整個人看著比平時要更加銳氣一些。深邃的眉眼和挺毅的鼻梁讓他整個人看著甚至有些不好接近,額前的劉海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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