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行來別墅找陸淩的時候，正好看見了坐在小花園裏畫畫的方蘊。

他若無其事地過去打了個招呼，方蘊瞥他一眼，壓根懶得理他。

"方蘊哥哥。"江白行臉色似乎沒那麽蒼白，像是最近過得不錯："你不認識我了嗎？"

方蘊懶懶看向他，手裏執著沾墨的畫筆，語氣心不在焉："有事？"

江白行沒把他的輪椅一起空運過來，他緩步走到方蘊背後，伸手扶住藤花椅背："原來方蘊哥哥還會畫畫。"

畫架上隨意塗了一些色彩，隱約是一個人的輪廓。

"畫的是誰？"

方蘊隨口道："誰也不是。"

江白行指尖輕輕點在尚未凝固的顏料上面，沾了一星點白色："那我可以說是我嗎？"

方蘊忽然笑了："當然可以。"

他重新調了顏色，幾下給人物空白的臉龐添上朦朧的五官線條，惟妙惟肖，竟真有三分像江白行。

江白行問："這畫可以送給我嗎？"

"隨意。"方蘊丟了筆，站起身來，自顧自要往裏面走，江白行跟著他。

"為什麽還不對大哥動手？"江白行的聲音從後面傳過來，帶著疑惑："你不想要江氏嗎？"

方蘊走進客廳，揮手讓裏面的下人都出去，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平靜道："有你們就行了，我不在乎。"

"你當初離開時似乎不是這個樣子。"

方蘊捧著水杯，笑了一下，反問："我應該是什麽樣子？"

江白行凝視著他的眼眸，忽然說："你像是已經心死了。"

"是嗎？"方蘊喝了一口水，漫不經心道："我以為我早就沒有心了。"

江白行一路跟著他到了臥室，竟然也沒遇到人攔住他。

方蘊在書桌前坐下，仿佛才註意到江白行似的，開口："你來做什麽的？"

"來找陸淩哥，"江白行站在旁邊，掃了一眼幹凈得像是樣板房的臥室，"可惜他不在。"

"可能晚上才會回來。"方蘊打開筆記本電腦："你可以走了。"

江白行沒有動。

方蘊瞥了他一眼，恍然大悟道："你想和我做/愛？"

沒等江白行反應，方蘊站起來，擡手把自己的衣扣解了，動作幹脆利落地脫了上衣，只穿著一件薄薄的白棉襯衣，又伸手要去脫褲子。

"既然都來了，廢話也不用說這麽多，"方蘊語氣很淡，"趕緊做完回去吧。或者你要在客廳等陸淩也行。"

饒是江白行內心確實有些想法，此時也不免愕然。

"你……"

方蘊把自己的衣服都脫下，一絲/不掛地走到床頭，伸手拿了支潤滑劑出來，從江白行這個角度看過去，方蘊彎腰時陷下的弧度柔軟，能輕而易舉勾起人的欲/火。

江白行卻難得顧不上這麽多，他心裏頭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滋味，酸澀又憤怒，為著方蘊坦然自若的放/浪。

"你就這麽糟蹋自己？"他口不擇言："就為了那個姓楚的？"

方蘊動作停了一瞬，隨即淡淡道："不是。"

江白行冷笑："那是為什麽？別告訴我你心死了，方蘊，我不吃這一套。你騙得過別人，也騙不過我。"

方蘊沈默了一會兒，語氣有些疲憊："愛信不信，到底做不做？"

"……"江白行上下打量了方蘊幾眼，忽然勾起了唇角："做啊，為什麽不做，你過來。"

方蘊在床沿邊坐下，聞言擡眸道："張開腿了都請不動你來上？"

江白行到底年輕，被這麽一激火氣就上來了，他走近捏住方蘊下巴，嗤笑："這麽久沒見，還是喜歡發/騷。"

這是江白行第一次在方蘊清醒的情況下和他做/愛。方蘊很乖，讓他叫就叫，讓他擡腿就擡腿，溫順無比，姿態像是對著最親昵的戀人。

江白行喘著粗氣在他耳邊問："陸淩操/你的時候你也這樣嗎？楚遇晗呢？"

方蘊側著臉枕在柔軟的被子裏，薄汗打濕了額前的碎發，愈發襯得一張秀麗的臉龐雪白，聽見江白行問話，他轉過頭，看著上方的人，輕聲道："沒有，陸淩比你兇。"

楚遇晗倒是比他溫柔得多。不過方蘊沒說。

江白行將方蘊扯起來，捏住他細膩的後頸，一下一下地吻他，薔薇花的氣息在空氣中蔓延，帶來火灼一般的刺激感。

等兩個人都累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江白行臨走前，方蘊忽然問了他一句："江易言的事情，是你和陸淩一起處理的嗎？"

江白行怔了一下："大部分時候是陸淩哥自己接手的。"

方蘊笑了一下："這樣啊。"

"怎麽了？"

方蘊隨手從衣櫃裏找了件衣服套上，心不在焉道："沒什麽，不過是看你操心勞力替他賣命，覺得好笑罷了。"

江白行抿緊了唇："他幫過我，應該的。"

話是這麽說，不過江白行自己也明白，等陸淩處理完了江易言那邊的事，第一個要收拾的就是自己，方蘊是他枕邊人，肯定還是幫著他。

於是江白行試探著問了一句："你現在和陸淩在一起，難道不應該向著他？有什麽必要說這話挑撥離間。"

方蘊拿紙巾把自己狼藉一片的股間擦拭了幾下，才淡淡道："我為什麽要向著他，我恨不得殺了他。"

這話裏蘊藏的恨意令江白行一驚，還沒等他再問幾句，方蘊已經開口："行了，還不走？準備在這過夜？"

與此同時兩人聽到外面車聲響，到窗邊一看，是陸淩回來了。

方蘊收拾了一會兒房間，也不知道江白行遇上陸淩說了些什麽，等過了十幾分鐘陸淩才上樓來。

一進房間陸淩就緊皺了一下眉頭，倏然擡頭看向方蘊："你們做了些什麽？"

方蘊面色如常地直起身來，順便把手裏臟汙的床單給陸淩看了一眼，語氣隨意："如你所見，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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