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老爺爺的孫子活過來了嗎？”小龍天真地問。

老瘋子一聽，眼神又黯淡了下來，“我那孫子連灰都沒了。”

“對不起。”小龍低頭絞著指頭，他不該問這些話，這是很不禮貌的。

“無妨，無妨，都是久遠的記憶了。”老瘋子摸著小龍的頭，慈祥地說。

隨後，老瘋子伸出手邀請道：“來，讓我看看你的構造。”

小龍下意識的將手遞了過去，臨近老瘋子的大手時，驀地收回，說道：“這個要主人決定的，等主人來了我們再開始好嗎？”

老瘋子再次點頭答應了，這小龍的靈智真的不一般啊，雖然看上去弱弱的，但它的智慧決不比人類差。

自從家人全都逝去後，符紋、傀儡，這些就成了他生命的全部。對於逝者他早已看開，但這一生確還有留下了永久的遺憾。

一是當年沒能保護好家人，二是沒有跟昔日宗內好友一起下界研究某種符紋。導致老友們一來就上了仙魔戰場，白白的犧牲了，連他們的研究成果都不知有沒有保留下來。這也成了他來到此處殘破之界的主因，眼下的處境怕是又要成為第三個遺憾了。

“唉！”想到此處老瘋子嘆息一聲，“好在臨到最後遇到了本宗弟子，老頭子就是粉身碎骨也將不讓第三個遺憾發生。”

“來，小龍。讓我先熟悉一下你的內部構造，等你主人來時我們再開始。”說著，老瘋子虛中畫了一道符。

這符紋像是一個簡化了的小人，有身子、有頭，亦有四肢，最後再在小人頭部一點。仙光進入後，這小人在空中動起來，伸手曲腿的好不可愛。

“去吧，在外面等他們。”

老瘋子沖著眼前墻壁隨便一指，這小人便大步流星地走向墻壁。這時的墻如同水一樣柔軟。沒有想象中的碰撞聲。只聽“啵”地一聲，小人就不見了。

小龍看得兩眼放光，雖然主人也可以召喚出小精靈，可他覺得這小人更可愛。讚道：“老爺爺真厲害！小龍也想學畫小人兒。”

“好。好。等小龍有了血肉之身後就可以學了。”老瘋子爽快地答應了。

乾坤閣前，那符紋小人準確無誤地找到了這裏，發現這裏還處在封閉中。就盤腿坐在空中如打坐一般靜靜地等待。

閣樓的臥房內，兩人傾訴了許久不見的相思之情後，正坐在紫影鏡前給彼此梳頭呢。

“哎呀，不對，我不要這個發型。”林子欣打亂了月璃好不容易為她挽起的發髻。

月璃嘴巴一撅，“子欣，這可是我花了好長時間才成形的呢！”

“我覺得那樣覆雜的發型不適合我。”她扭頭道。

月璃再次將她的長發理順，問：“那就簡單的吧。”

三下五除二給她挽了一個簡單的斜髻，插上那枚白玉簪，林子欣也正式恢覆了女兒身。

“嗯，不錯，有進步。”她誇獎道，“論到我了。”

二話沒說將月璃拉到紫影鏡前，將他的長發也打亂，手指如飛上下翻轉。

月璃只看到鏡中的玉指來回動著，完全沒看到她給自己梳了個什麽髻。

“好了。”

“辛苦……了。”月璃本是開心地說，但話還未講完才看到她給自己梳的是女子發髻。

然後他什麽都沒說，就這麽幽怨地看著林子欣。

林子欣在他的眼神下不能平靜，吱唔道：“我想知道你穿女裝是什麽樣子的。我穿男裝的樣子你都看到了，可我還不知道你穿女裝的樣子呢！”

話雖這麽說，她還是將好不容易弄好的發髻給拆了。

月璃很想滿足她的要求，可是……，不行不行，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不能太寵她了。

很快，一個普通的男子發髻成形。

月璃看她撅嘴的樣子，心中一軟，就一次吧。一把將她拉到懷中，低聲道：“下次給你看。”

“吧唧”一聲，這是林子欣他的獎勵。

正在嬉鬧間，一聲哈欠聲跑到了他們的耳中。

兩人神識一動，發現了乾坤閣外面的符紋小人，它正用一只胳膊支著腦袋，斜躺在空中睡覺呢。

“這是……符紋？”林子欣問。

月璃點頭，“應該是太師祖弄出來的，我們出去看看。”

二人攜手走出閣樓，此間小樓也驀地消失了。

他們一出來，那小人便站了起來，開口講話：“你們出來了，主人要見你們，跟我來吧。”

“是太師祖？”月璃問。

小人點頭道：“是的，快點跟我來吧。”

林子欣跟月璃不疑有它，覺得此地除了太師祖應該沒人有這個本事。

小人兒只是個人形，以線構成，行走得卻是飛快，而且都是穿墻而過。它所過之處，墻壁盡數變成了通道。

兩人跟在後面，很快便來到了老瘋子的工作間。

“太師祖。”

老瘋子轉身看著他們道：“你們來了，這幾日休息得可好？”

一聽這話，林子欣微微低下了頭，拉著月璃的手有些發熱。

月璃卻道：“很好，不知前輩叫我們來所謂……。”

“過來，過來。”老瘋子招呼道。

兩人走到工作臺上，小龍赤身躺在上面，眨著眼睛看向林子欣。

“主人，老爺爺說要給我血肉之身，可以嗎？”

“前輩，這……可行嗎？”林子欣皺眉，她覺得這很不可思議。

月璃也十分地關註，若是可能。那跟造物主不就沒多大區別了嗎？他的小淚也是整天為不能吃飯而嘆氣呢！

“呵呵，在我老頭子的眼裏沒有不可能。”老瘋子意氣風發道。

林子欣卻知道凡事都伴隨著風險，她不想失去小龍，可也不能阻止。

對著小龍道：“你願意嗎？要知道風險與機遇總是並存的。”

小龍是智能電腦，這些他懂，鄭重地說：“小龍想試試，這樣的話小淚、明揚還有雲舞都有盼望了。主人，就讓小龍打頭陣吧。”

林子欣眼神有點濕潤，這個傻小龍，真是讓人心疼。摸著他的頭安慰道：“小龍放心吧。等醒來後就有了新的人生。”

哪怕失敗了。她也能將小龍恢覆到原狀，這個她能保證。

“好！”老瘋子大手一揮，各類器具重新布滿工作臺，沖著小龍一指。一道仙光鉆入他的眉心後。小龍便沈沈睡去。

又著林子欣二人道：“我們大衍仙宗以煉器聞名。但煉器的根本在於符紋與陣法的掌握。在這裏符紋乃是重中之重，正是這些符紋的合理串接形成了陣法，而陣法的篆刻又為煉制的器具增添了威力。故此。符紋一道，不可不學！”

“是！”兩人虛心受教。

老瘋子又隨手一抓，一團閃著玉光的泥土出現在手中。

“五色泥？”月璃問。

老瘋子點頭道：“五色泥是最接近血肉之軀的極品材質。老頭子我研究了一輩子符紋，可以自豪地說，在這方面相信整個仙界無人可以超過老頭子。你們是我仙宗的未來，全部掌握老頭子的東西雖然不易，卻也不難，看好了！”

“是！”兩人靜心凝神，知道這是千載難逢的學習機會。

白色的泥土在老瘋子手中很快捏出小龍的形象，惟妙惟肖。隨之朝著空中一甩，泥土小龍便立在三人面前。

老瘋子手上的動作還在繼續，道道仙光出現，將這小龍包裹，沒過多時，泥土便出現了別樣的光茫。

看上去不再是土而是血肉肌膚，一閃一爍地亮光如在呼吸一般。除了沒有心跳外，就像是一個真正的人類。

這時老瘋子手上有了雕刀，刀尖上流淌著金色如液的仙力，手腕沈穩地虛空畫著一個個符紋。這些符紋有的似象形字，有的只是一個表號，但每一個都是仙力盎然，充滿生機。

待一個個的符紋畫完後，老瘋子的手指如指揮棒一樣，來回動著，這些不同的符紋便回到它們該呆的地方，轉瞬間一個個小陣法成形了。

“去！”一聲輕斥，這些個小陣法快速地鉆入那泥土小龍體內。

此後，它從頭到腳都在閃耀著符紋之光，光茫消失後，老瘋子擡擡手，那泥人也擡擡手。

“嗯，還不錯。”

老瘋子手上如有一根線，拉著泥人來到躺在平臺上的小龍面前，也如小龍那般平躺。

在林子欣的眼中就出現了兩個一模一樣的小龍，輕聲道：“莫非太師祖是想讓兩者融合？”

月璃輕輕點了點頭，回道：“看樣子有這個可能。”

此時的老瘋子眼中有了凝重，下面的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他手掌一伸，一簇金黃火焰出現，沖著平臺上的小龍指出，小龍瞬間就被金火圍繞。

“小龍！”林子欣擔憂地叫了一聲。

月璃忙拉住她，搖了搖頭，“太師祖自有分寸。”

很快金火便消失了，而平臺上的小龍好似瘦了不少，眼前一小撮灰白粉塵出現，隨之被金火化為虛無。

“合！”老瘋子再次輕斥，上下小龍便全而為一。

幾個呼吸過後，小龍便如真正的孩童睡著了那般，似有了呼吸。

老瘋子一揮手，平臺上的一枚璀璨的晶石便攝在了手中。他一咬牙，沖著此晶石噴出一口精血。晶石吸收完畢轉瞬間變成了血紅色，仿若心臟。

“太師祖！”兩人頓時明白了

“看好了，接下來的符紋至關重要。”老瘋子沈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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