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師祖。”兩人打起精神用心去看。

老瘋子以手為筆在那顆紅色的晶石上來回畫著，一個個小巧精致的符紋便飛入其中。這些符紋是紅中透著金的，作為畫符用的墨就是老瘋子的血，所以是紅中透金之色。

很快，紅色晶石變軟了，並漸漸地有了跳動之感。

林子欣眨了眨眼，她沒看錯，這晶石動了。

就在這一眨眼間的空隙，小孩拳頭大的晶石變成了小小心臟，有了呼吸。

隨後，老瘋子再出幾道符紋飛入小龍的身體，似有一道無形的線同這小心臟連接。經過幾次嘗試後，兩者的呼吸終於同步。

“呼！”老瘋子這才長舒一口氣，“最耗心力的一步完成了。”

手一松，這小心臟便飛進小龍的身體。

隨著“咚咚！”之聲傳來，林子欣覺得太神奇了，這是人造心臟嗎？直到現在她才覺得這原來才是仙的手段啊。

看到老瘋子不斷地擦著額頭上的汗珠，頓覺那些符紋的寶貴，那可是用心血畫成的啊。

她忙取出椅子讓老瘋子就座，說道：“太師祖，您先歇會。”

老瘋子笑著坐下了。

林子欣隨後便開始煮茶，老瘋子連喝幾杯後，臉上的血色才回來。

月璃還站在一邊琢磨那些符紋，越深入越覺得難，奇難無比。雖是如此，卻有著幾分熟悉之感。似乎這些符紋中有的手法在哪裏見過似的。

以他現在的修為還無法讓小淚脫胎換骨，小龍現在算是已經換骨了，應該還剩最後一步便可成功。

他從領悟狀態中走出後，就接到林子欣的熱茶，將其捧在手心，坐在老瘋子身邊，說道：“師祖方才是用自己的血來為小龍換血吧。”

“嗯，不錯。”老瘋子欣慰地點頭。

“太師祖，那不是太傷害自身元氣了嗎？”林子欣道。

老瘋子搖頭，說道：“我老了。能在死前遇到你們是上天給我老頭子的恩賜。不至於讓我研究了一輩符紋。制了一輩子傀儡留在這裏直至消失。而我畢生的願望就是制出一個有人氣的傀儡。小龍的條件很好，我能做的只是將他的肉身改變而已，這算不了什麽。”

“太師祖，我替小龍謝謝你。”林子欣真誠地說。

“小丫頭。等小龍恢覆後。讓他跟我呆一段時間吧。”

林子欣看到老瘋子露出了爺爺般的笑容。點頭道：“能跟太師祖生活一段時間，是小龍的福氣。”

老瘋子看他們兩個是越看越滿意，說道：“小龍的煉制材料很特別。改天將這材料給我看看。另外，此地雖然是個殘破的空間，勝在清凈。小龍恢覆後，你二人就跟我學符紋跟傀儡術吧，我們大衍仙宗的東西不能失傳。”

“是，太師祖。”兩人欣然接受。

老瘋子休息了半天後，重新開始了小龍的改造。

白泥成為小龍的新身體；以前的安息香精華被提煉後成為小龍的骨骼；老瘋子的精血則成了其血液跟血管等人體內臟，靈魂未變。

現在要做的就是將這些主要器官相互組合，而連接這一切的自然是神秘的符紋。

幾天後，小龍的靈魂歸位，睜開了漂亮的眼睛，看著三人咧嘴一笑。

“主人，老爺爺，小龍可以吃東西了嗎？”

三人也跟著笑了起來，小龍的血肉轉變成功了。付出最大的當屬老瘋子，不僅獻出了心頭血還有自己的生之氣，可他覺得值。反正他在仙的世界裏也已至晚年，眼下多活一些時日也沒多大用處了。

這幾天林子欣跟月璃受益匪淺，那些五花八門又神秘莫測的符紋為他們開了另一扇修行之門。

月璃覺得自己的白虎仙符可以成形了，經過不斷地回憶終於找到了這些符紋的熟悉感。

他跟林子欣略一溝通，兩者便都記起來了，那是在修真界羅域秘境得到的玉冊上面的符紋。

二人拿著那幾枚玉冊走向正在閉目假寐的老瘋子。

“太師祖，這是我們在下界時得到的玉冊，裏面的符紋跟太師祖教我們的有些像，不知太師祖知道這玉冊的來歷嗎？”月璃將玉冊遞到他面前，恭敬地說。

老瘋子睜開雙眼，先是平靜地看了一下是很普通的玉冊，其煉制手法也很久遠了。取過一枚來後，用神識略一察看，只一瞬間他雙眸便爆發出了猛烈的光。

抓住月璃的手腕，急道：“這玉冊從何處得來？”

“前輩！”月璃眉頭一皺，這一抓讓他有些痛，可見此玉冊在老瘋子看來是極重要的。

“前輩，您先放開師兄。讓我來告訴你玉冊來歷吧。”林子欣上前一步，說道。

老瘋子深吸一口氣，這才覺得用力過大。

林子欣跟月璃坐老瘋子跟前，袖中的手摸摸他的手腕給予安慰。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將玉冊的來歷講完，講到羅域秘境的那處破舊殿宇時，突然想到這裏，兩者或許有某些聯系吧。

老瘋子聽完兩人敘述的老頭子時，臉上的落寂更甚了。

“太師祖，留下玉冊的前輩，是不是太師祖的朋友。”林子欣輕聲問。

老瘋子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將這玉冊的事慢慢道來。

當年，他們幾位老家夥同是大衍仙宗的長老，癡迷於符紋的研究。有一天得知下界有一處關於上古殿宇的傳說，幾人便心心念念地去尋。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他們尋了五百年終於找到了那處殿宇的坐標，而在這時老瘋子突然有所悟，便一個人閉關突破了。

誰知那坐標隨時移動，那幾位同門不想錯過就先行下去了，沒想到，此一別竟是永別。

數千年後，仙魔大戰進入白熱化，大衍仙宗也被牽扯在內，而那時青帝還未橫空出世。仙宗當時的掌門便通過秘法招集在外游歷的宗門之人，那幾位同門也得知了仙宗的危機。

此後便不惜大耗仙力破開界面回到了仙界，一回仙界後就投入了仙魔戰中，為了仙宗再也沒從戰場中走出。

說到這裏老瘋子閉目嘆息：“若是我跟他們一起下界或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吧。”

林子欣知道他這是在自責，安慰道：“太師祖，話不能這麽講，一飲一啄自有天意。太師祖重情重義才會獨自一人來此破舊小界鉆研符紋術，應該也是想完成前輩們未完成之願吧。”

“哈哈哈！”老瘋子突然大笑道，“好，說得好，老頭子就是這個打算。”

他乃是帝仙境者，自然能將這事看得通透。剛才的一幕只是有感而發，難得的是，這兩位後輩雖然年紀輕輕倒也能看清此事的本質。

“天意啊，天意。有了這玉冊，老頭子這些年鉆研的符紋術將會更盡一層樓，我大衍仙宗除了傀儡術外會再添一攻擊術法。哈哈！”老瘋子開心地說。

林子欣跟月璃也很開心，他們可是這一術法的見證者，也是第一位修習者。以前自學的那些符紋也會得以提升。

“可是，還有一件事不得不跟你們講啊。”老瘋子笑過之後，又突然耷拉下臉來。

林子欣本能地覺得這事定是不好的，忙道：“太師祖請講。”

老瘋子這會又恢覆了玩世不恭地樣子，抓了抓禿頭：“實不相瞞，此處小空間壽限已到，怕是用不了多久就會崩潰而湮滅在無盡虛空中。”

一聽這話，林子欣跟月璃嘴角直抽，他們該怎麽辦好呢。

“不過，無需擔心。雖說此地已到壽限，但沒有百十年不會消失的，而且這個殿宇已被我完全煉化，就如我的法寶一樣有如臂使。到時老頭子拼了命也要把你們送出去，只是這百年內你們可得努力了啊，必務將老頭子的東西全部學到手。不懂沒關系，先記著。”老瘋子補充道，最後一句話他用很鄭重地語調說出來，可見事態的嚴重性。

“是，太師祖。”二人躬身領命，學吧，先學了再說，反正還有百年呢。

老瘋子看到他們痛快地答應了，沖著小龍大叫道：“小龍啊，老頭子我餓了，今天吃什麽好呢？”

“老爺爺，我們吃荷葉雞好不好？”小龍在一邊的竈上擺弄著食材。

“好好，小龍做什麽都好吃。”

林子欣跟月璃面面相覷，跟老瘋子打了個招呼就走出這個工作間。

“璃，我們的前路堪憂啊。這裏可是仙界，仙界的小位面崩潰那會是怎樣的威力？”林子欣擔憂道。

月璃攬著她的腰，輕聲道：“車到山前必有路。”

可是二人一擡頭便看到前面的路早已被雲聰占領了。

確切地說，是被雲聰的竈器占領了，幾口大鍋就這麽支在路上，有的鍋底下面還有著無名火在燃燒，這火倒是乖得很。

雲聰躺在他那張華麗的靠椅上，翹著二郎腿好不愜意。

林子欣覺得占了路不要急，可拿她的人當小廝使喚就不對了。

雲聰看到他們後沖其一笑道：“你們終於舍得出來了啊，今天小爺我準備了大餐，一會只管放開肚子吃，千萬別跟我客氣啊。”

可還沒說完，他一指正在切菜的妖玄道：“那個誰，你這是砍瓜呢還是切菜？”

然後又沖著小不點說：“小不點貓，沒看到水開了嗎？趕緊給我滅火。還有你，黑羽，笑什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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