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三條是什麽？”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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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貓夾著的肉丸頓在嘴邊，沒吱聲，也沒繼續送進嘴裏。
夏火火接著問桃寶，“你就沒意見？”
“沒沒。”桃寶又來一筷子辣白菜，升騰的熱氣模糊了天貓驚訝看過去的臉。
夏火火無語地瞪了一會兒辣白菜鍋，看來這菜比她提前準備的好多說詞都管用！
可她好不容易用回腦子啊！
她翻來覆去從各個角度準備好的如果桃寶反對她應該怎麽樣怎麽樣勸啊。
結果桃寶連說的機會都不給她！這不是要憋死她？
夏火火憋氣地把筷子拍到桌上，不吃了！沒胃口了！
桃寶叼著辣白菜問，“主子，怎麽不吃了？飽了？”再看看還有一半的量，不像啊！主子又要換畫風了？
皮哥哼哼著邊吞羊肉邊拿豬頭拱夏火火：讓讓，不吃就給哥騰地兒。
夏火火一拍桌子站起來。
桃寶的辣白菜沒嚼就吞了下去，天貓的肉丸掉進蘸料碗裏濺了她一臉的芝麻醬，皮哥叼起自己的那碗肉扭頭就往門外跑，主子又抽風了，還是保吃要緊。
“天貓可是比鐘決大四歲。”這個時代女大男小不是很難接受的嗎？
夏火火喊，天貓點頭。
桃寶打個響嗝，“挺好，就缺個能管住那小犢子的！”
“……天貓一直為鐘決準備一年四季的衣服鞋子，在別人的眼裏，那幾乎就是半個娘。”現在兒子要娶娘了，這個時代的人不該第一感覺就是亂了輩份嗎？
“主子你是說大婚的時候讓天貓以新娘的身份拜一回禮，再以婆家人的身份受一回禮嗎？”
這奇葩的腦回路！
“……桃！寶！前一陣子你不是還托錢叔幫鐘決找媳婦麽？不還特意指明要年輕漂亮的？”
“天貓就年輕漂亮啊？也是我沒眼，我怎麽就沒想到天貓剛好合適呢！大家從小一起長大的，知根知底，鐘決嫁天貓，啊不，娶天貓，我放心！”
“你，你就這麽簡單的答應了？”
“對啊，有問題嗎？主子不答應？那我聽您的！你說不行就不行。”桃寶轉向天貓，“抱歉阿貓，主子可能不……”
“桃寶閉嘴！”夏火火聲音高的都變調了，什麽時候變成她不同意了？
“Stop！此事到此為止，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那這樣，華嬋說若雲公主大婚的那天確實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日子，我們就在那天給天貓和鐘決在府裏辦一場婚禮。最近局勢緊張，的確不適合大操大辦，但兩個府裏的人加起來也能熱鬧熱鬧。”
天貓霍地起身，帶翻了一碗蘸料，“那不就是後天？”今早跟鐘決還打死不松口嫁他呢，結果後天就要跟他大婚了？事情要不要這麽富有跳躍性？
“怎麽，你不想嫁？”夏火火問。
“呃……”討厭主子！這讓人家怎麽回答！
“那就是嫌時間太長了？也對，畢竟你們已經那什麽了……”
“我們沒那什麽！也沒嫌時間長！”天貓終於崩潰出聲。
桃寶又一口辣白菜沒嚼就吞了下去，“咳咳，天貓？你怎麽突然變得像主子一樣容易炸毛了？”
夏火火，“抱歉，我平時容易炸毛礙著您大小姐的眼了哈。”
天貓，“桃寶小姐，我沒能像您一樣冷靜真是不好意思哈。”
夏火火出一只手，天貓也出一只手，兩只手同時一左一右按上桃寶的頭，“吃你的辣白菜鍋吧！”
“哦，那我不客氣了。”桃寶埋頭繼續吃。
天貓擦掉臉上的芝麻醬，既然大家都沒把這事兒當回事，那麽她也沒有什麽可矯情的了。
“主子，這事兒我需要考慮一下。”
“好的。一，下！時間到，你考慮的如何了？”
“……主子！”攤上這樣不按套路出牌的主子，她能不炸毛嘛！“我明天再告訴你答案。”
天貓扭身外跑，跨門檻時一不小心踢翻了皮哥的肉碗。
皮哥慘哼一聲，豬頭向前一拱，天貓就被她頂得側翻了出去。
天貓本能地尖叫出聲，還沒來得及運輕功自保就被躥出身的鐘決橫抱在了懷裏。
一臉討好的笑，“貓貓姐，我接住你了。”
靠！去他的貓貓姐！天天喊著要娶她要娶她喊得人盡皆知，為什麽還喊她姐？不知道她已經因為四歲的差距自覺得比他老配不上他了嗎？
天貓腳尖一點鐘決的胸堂，騰身而去，小相公什麽的真是中看不中用啊！他可能永遠GET不到你在意的點！
鐘決楞了楞，難掩失望，貓貓姐也許真的不喜歡他。
皮哥的豬頭再次頂過來。
鐘決扭頭，“皮哥是在鼓勵我加油嗎？好的！皮哥一頭豬都這麽勇敢了，我怕什麽！走了！皮哥，謝謝啦。”
鐘決追著天貓的背影跑了。
皮哥低頭把鐘決剛才站立位置的一塊羊肉叼了起來：謝他幹什麽？他才應該謝謝鐘決！幸虧鐘決及時離開了，不然他腳下踩的這塊肉真的要不能趁熱吃了。
愚蠢的人類！
冢衛：蓮兒不會武功的吧？找媳婦真的不能找會武功的啊，想追還得用輕功！這上班無時不刻用輕功，下了班回家對上媳婦還得用輕功！摔！這世界還能不能好了！
屋內，夏火火繼續跟桃寶八卦。
“天貓終於嫁了，那你呢？什麽時候嫁？”
“不嫁。”桃寶繼續吸溜粉條。
“不是吧？嫁人多好啊，從此他負責賺錢養家，你負責貌美敗家。”
“我自己賺錢養我自己挺好，至於貌美什麽的，主子，你瞎嗎？”
不是桃寶自憐，而是身邊全是一些顏值超高的人，讓她實在對自己的臉提不起一點自信來。好在她也沒想過要靠臉生活，所以，隨意嘍。有吃的就好。
夏火火掐住她的臉，“別吃了！你的臉已經夠圓了。如果你控制一下吃，再把下巴瘦出來，你一樣會是一個令人驚艷的小臉美女！”
“不要！”掙開夏火火的手，繼續吃，“不漂亮可死不了人，不吃我可是分分鐘就能餓死的！”
“……也不知道鐘毅相中你哪一點了！”能吃？好養？
“主子，你說什麽？”桃寶沒聽清。
夏火火眼珠一轉，“咱倆吃沒意思，你去喊鐘毅過來一起喝兩杯？”
“毅哥白天不是就護送著太子妃的車一起到東方府了嗎？”
夏火火郁悶：啊，她忘了。
看來想把兩對同天大婚的心願要不能達成了。
……
東方府。
羅姑姑在確定四周無人後，輕輕叫醒了若雲公主。
“公主，醒醒，人都走了。”
“羅姑姑，”若雲公主未語淚先流，“我可怎麽辦？他們誰誰都不幫我！難道我真要嫁給那什麽也不是的海佑威？我不要！我寧死也不要！”
“公主，既然您連死都不怕了，您還有什麽不敢做的？”
“羅姑姑？你的意思是？”
羅姑姑把聲音壓得更低，“您以為奴婢讓您暈是為了什麽？拖延回宮的時間是一個方面，更重要的是，夏火火一定不會讓您住進她的府裏，那麽就一定會送您進東方府。而東方府，這一天住進了一個公主和一個太子妃，皇叔大人能不親自回府護衛？而對付男人，這最有效的一招當然是……”
若雲公主看看已經暗下來的天色，“你是讓我去色誘亦哥？可是，皇嫂剛剛不是說她去跟於老夫人打聲招呼就一起回宮嗎？這府裏有大夫，我總不能再暈一次拖延吧？”
“不用，這次不用了。剛才我無意中聽到太子也到了，不知為了什麽今晚非要宿在這東方府。今天，我們都不用回宮了。公主，這簡直就是老天也幫您啊。”
若雲公主眼睛一亮，翻身坐起，“羅姑姑，梳妝！”
人越多越好，這樣她的亦哥才想賴都賴不掉。
……
書房。
東方亦拿冷眼上下掃了玉向辰至少八遍，卻一個字都沒說。
玉向辰服軟告饒，“我錯了，我有罪，我輕率出宮給敵人往東宮安插眼線的機會了，我給你天衣無縫的計劃戳漏了，我犯了大忌，你罰我吧，我萬死不辭。”
東方亦冷哼一聲，繼續不吱聲。
有什麽好吱聲的？計劃已經出現了漏洞，當務之急還是要先及時做補救才好。他可沒空罰這個沒腦子的。
守在各城門的冢衛已經傳消息來了，說封城準備活抓靖王的這幾天，的確沒有查到玉沛柏進城的絲毫消息，連原來那些活動在城邊上的外來人這幾天也沒了蹤跡。
可越是這樣安靜，他就越覺得可疑。太後眼瞎，靖王事變，這可以說是宮內朝中兩個大位置都出了紕漏，玉沛柏怎麽可能按捺得住不近前打探情況？
如今太子出宮，想來玉沛柏已經抓住機會摸進宮裏了。他第一個去找的一定會是太後，那麽水念初那裏……
他這麽多年往太後那裏安插眼線，卻不敵一個水念初幾天的功夫就爬到了內務總管只低祿公公一頭的位置。水念初算不上友鄰，但卻是玉沛柏的敵人。簡單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當玉沛柏不可避免地在慈寧宮與水念初對上，他當然希望水念初贏。
只是，水念初能贏嗎？
不行，他必須贏！
“太子，你今天的人借一個輕功最好的給我！”
“如風，進來！”玉向辰招呼一聲，聲音剛落地，一個黑色的人影已經現身在書房裏。
單膝跪地，“如風在。”
東方亦吩咐，“慈寧宮的路線還熟？”
“是。”
“認得出太後身邊這幾天新近躥紅的水公公？”
“是。”
“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他，然後轉告他兩個字，櫻子。”
“是。”
“事情結束後，馬上回東宮通知各衛，玉沛柏有可能已經摸進皇宮，切記，只能跟，不能打！要在避過禁衛的同時，還要把宮裏經過的路線，在哪裏停留了，停留了多長時間，又都見了誰，我要全部詳細的記錄！萬一宮內今晚出了意外，允許你們夜闖中坤宮到皇後娘娘那裏尋求庇護。”
“是。”
如風風一樣的又消失了。
玉向辰變了臉，“事情真的大條了？還有可能驚到我母後？”
“只是萬一。”
“不行，萬一也不行。我現在馬上就起程回宮！”
“已經來不及了。”以玉沛柏的頭腦，只怕玉向辰前腳出皇宮的門，他後腳就進去了。
“那把你的冢衛調給我用，他們比我快，能快點進宮保護母後。”
“現在人手不夠，如果夠，我還用得著你的人去傳信？”城裏城外，為了布網拿下玉沛柏，冢衛們早就是一個人當兩個用了。
“臥槽！我是不是又做了蠢事？我個豬頭！”玉向辰一拳捶在自己的頭上。
東方亦冷道，“別侮辱皮哥！”皮哥可沒做過這麽拖人後腿的事。
“餵，我真的很擔心母後的，你不要這麽不善良好不好？”
“放心，我只是做最周全的準備。但你也別忘了，水念初不是好惹的，我們的皇後娘娘更不是好惹的。”都是玩心的人精子，也許武力值比不上玉沛柏，但好在玉沛柏現在不便公然現身，這麽一打折扣的話，其實大家的整體實力都還差不多。
玉向辰還是覺得不放心，正要想說什麽，房門開了。
鐘毅走過來對著東方亦耳語了些什麽。
東方亦眸光一閃，鎖定了玉向辰的眼，“想彌補今晚的錯嗎？”
“當然想。”
“好，那就現在去我房裏睡！”
－－－－－－題外話－－－－－－
土匪土匪，收到花花了，MUA一個~說什麽讓我多一些題外話……可是，歲月靜好，能MUA就不要說話好不好？時間得浪費在更美好的事情上！MUAMUA土匪~
☆、133 哈哈，我愛你！
皇宮。
“念初給祿公公請安。”
“起來吧，讓你找的東西呢？”
“還沒找到。”
“水念初，你最好不要敷衍灑家！不要以為你現在是太後的第一近臣了灑家就動不了你！我能幫你瞞過未凈身的秘密，就同樣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滅了你！”
“念初謹記祿公公的忠告。”
“那就別光說不做！盡快把那封信找來給灑家，否則你隨時都有可能死在這宮裏。”
“是。”
祿公公甩袖離開，水念初對著他的背影規矩行禮，“恭送祿公公。”
直到腳步聲消失，水念初才直起身來，目光沈得沒有絲毫波瀾。
原來大家都想找到十年前夏家老爺子寫給祿公公指正靖王一派造反的書信！
東方亦想要，自然是為的徹底滅了靖王一派；那祿公公想要呢？是只為了保全他自己這條命，還是他背後的大主子也摻和了進來？而當自己找到，到底要交給誰？
水念初轉身往慈寧宮走，不時有小太監對他鞠躬行禮，他應也不應，視而不見地直接走掉。
以他現在的位置，他已經不需要將除祿公公之外的太監放進眼裏了。可是，爬到了這個位置的他，在慈寧宮裏已經沒有不能去的地方了，為什麽還是找不到那封信呢？太後到底把它藏到哪裏了？
宮墻的盡頭，又一個小太監走過，“給水公公請安。”
水念初再次視而不見地與他錯身而過。
卻在錯身的一瞬間，“櫻子”二字傳進耳朵。
櫻子？什麽東西？水念初迅速轉身，但剛剛才錯身而過的小太監已經沒有行蹤了。
他是誰？哪方派來的？說“櫻子”二字又是什麽意思？某個地名？還是某個人名？
完全沒有頭緒。
水念初帶著滿心的困惑回到了慈寧宮。
兩個老嬤嬤攔住他，“太後吩咐了，有事情跟水公公談，請水公公到佛堂相見。”
“太後去佛堂了？”
“是。”
不對。太後自瞎了眼後，就再沒有去過一次佛堂了。她曾親口對他說過，她念了快一輩子的佛了，佛祖卻連她一雙眼都保不住，那她還信佛做甚！
這話絕不是太後吩咐的。
可是水念初卻是丁點異色都不露，“今晚安排了給太後做熱療，你們去庫房領一些艾草來備好，稍後太後和我回來會用的。”
吩咐完，水念初轉個方向就奔著佛堂走去。
他走遠，兩個老嬤嬤互看一眼。
“他還能回來嗎？我們還有必要準備艾草嗎？”
“老姐姐，我看還是準備吧。萬一呢！我們準備了他用不用得上沒關系，可要是他有機會用我們卻沒準備，那我們可就遭殃了。”
“那倒是。成，為了萬無一失，我們這就去準備。”
……
佛堂。
水念初剛進院就怔住了，院內唯一的這棵樹就是櫻花樹吧？時值入冬，葉子早已掉光，只憑樹幹他還真不能確定。
院子角落，一個身形佝僂的老嬤嬤正在打掃。
水念初揚聲問道，“老嬤嬤，這樹可是櫻花樹？”
“回水公公，正是。”
水念初心一動，壓低聲音，“櫻子？”
老嬤嬤擡頭看過來，一雙混沌的眼，萬分茫然，“什麽？水公公說什麽？”
水念初盯了又盯，確定沒發現什麽破綻後才一擺手，“你去忙吧。”
“是。”老嬤嬤慢騰騰地又回到角落裏打掃去了。
水念初走到佛堂門前站定，“太後娘娘，念初來見。”
門內無人應聲，門卻吱啞一聲自動開了。
水念初擡腳進門，關上，角落裏的老嬤嬤停下了打掃的動作。
櫻子！這位新上位的太後眼前的紅人竟然知道櫻子！主子安排進來接頭的？
屋內沒點燈，漆黑一片，水念初借著窗子透過的微弱的光摸索前行，“太後？太後？”
呼，一記掌風從腦後襲來。
水念初偏頭躲過，同時反身出掌，“誰？”
來人不躲不避，硬生生與水念初對上一掌。只一掌，水念初倒退三步，噗，吐出了一大口血。
不用問了，眼前這位看不見臉的黑衣人就是玉沛柏本人。
水念初火速單膝跪地，“水念初見過將軍！”
玉沛柏囂張地笑，“怎麽，自知打不過本將軍這是準備以退為進耍心機攻勢了？”
“念初不敢！將軍是念初的主子，將軍要打要殺，念初絕無二話。”
“哼，狡辯！你就是憑著這副嘴皮子才討了我那皇祖母的歡心嗎？可惜，本將軍不是老不中用的皇祖母！一個月前，周猛奉我之命殺你滅口時，你卻是沒有像你說的這樣絕無二話的乖乖受死！”
“將軍明鑒，周猛殺我的女人在先，是個男人都不能忍！”
“好，過去的事情本將軍也不追究了。給，”一把匕首扔在水念初的面前，“現在死，我一樣承諾給你一個全屍！”
“是，念初聽令。”水念初把匕首撿起來，“只是在死前，念初還有一事稟明。”
“講。”
“宮外東方亦，宮內祿公公，兩方都想和我合作找出十年前的一封信。但念初只做表面敷衍，自是沒有真正去找。還請將軍在我死之後，提醒太後將信收到更隱蔽的位置。”
“這事兒不用你操心！就算他們兩方聯手，他們也絕對找不出那封信的下落！”玉沛柏聲音一沈，“動作快點，本將軍可沒有多少耐性！”
“是，念初叩頭辭別將軍！”
水念初跪直磕頭，卻在俯下上身遮住手臂的時候，手腕一轉，匕首沖前直刺玉沛柏的膝蓋。
玉沛柏“呵呵”冷笑，飄身後退，“水念初，你也就這點腦子！”
水念初並不跟他廢話，單手一拍地，身子騰空跟過去，匕首一橫，這次又砍玉沛柏的咽喉要害。
玉沛柏抓住水念初的手腕，“好啊，本將軍今天就親自送你一程！”
內力直接提到最大，五指一收，水念初吃痛松手，匕首掉下。
玉沛柏另一只手抄起，轉腕，回刺，直奔水念初的另一只眼，“去死吧，你！”
水念初伸手也同樣抓住了玉沛柏的手腕，可是相對於玉沛柏的功力來說，他那點力道基本不算什麽。
玉沛柏前刺的速度一點也沒受影響，竟帶著水念初自己的手向著他自己的眼睛刺了過去。
水念初冷汗滲出，如果今天他死在這裏，那麽他沒來得及報的仇，他沒來得及的表白，他……
哐，房門被人撞開了。
比人先進來的是一把掃帚，像自有意識一般直擊玉沛柏的後腦勺。
玉沛柏不得不暫緩對水念初的攻勢，回身抵擋。打掉掃帚，再回身，水念初身邊已經多了一個並肩做戰的，老嬤嬤。
老嬤嬤把手中的劍一分為二，給水念初一把，兩人同樣沒多少話，互看一眼後齊齊攻上前。
玉沛柏還是一副不屑的神情，“我到底小看你了，你居然還能帶一個幫手進來！只不過，這下場還是一樣！一起受死吧。”
三人瞬間纏鬥在一起。
玉沛柏到底是戰場上混過的人，出手又快又狠，幾乎是招招見血，即使老嬤嬤和水念初聯手二打一，也不是玉沛柏的對手。很快，兩個人就出現了節節敗退的跡象。
玉沛柏抓住一個空子，一掌拍飛老嬤嬤，再一腳踹飛水念初。
水念初撞翻桌案摔倒在地，擡頭，玉沛柏的匕首已經近到眼前。
“跟本將軍鬥？水念初，你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是嗎？一！”
玉沛柏一楞，這時候數數是什麽意思？
“二！”
戰場上翻盤通常都是因為下手遲疑了。玉沛柏放棄糾結這些數數是什麽意思了，匕首前刺。
門外突然響起太後的怒吼聲，“玉沛柏，你敢！”
匕首在貼上水念初眼皮的位置堪堪停下，水念初唇角一勾，無聲笑起，“玉大將軍，你要不要考驗一下現在在太後的眼裏誰更吃香？”
玉沛柏眼睛一瞪，殺意再起。
水念初尖著嗓子就開喊，“將軍，念初絕無二心，剛才對祿公公奴顏婢膝絕對只是敷衍，求將軍相信奴才！將軍開恩啊！”
咚，太後杵拐杖的聲音響在門口，“玉沛柏，你還不給我跪下！還是你想哀家找皇上過來你才肯跪？”
玉沛柏在太後身邊安有心腹眼線，可以假傳口訊。水念初同樣有特殊的方法向太後求救。今晚本就沒有什麽熱療的安排，特意提醒那兩個老嬤嬤去準備艾草不過是想借機向太後求救－－艾草，熱炙，炙，救！
他知道太後再不去佛堂的習慣，太後自然也猜得出艾草所代表的“救”字，再稍一想，能讓太後眼皮子底下的人幫忙假傳訊息，想也知道是玉沛柏。
水念初在太後聲音響起的那一刻，心就落回去了。信也沒在玉沛柏的手裏，玉沛柏自然不敢在太後面前強行動手刺激太後，否則也不會不拜見太後就先來偷拿他的命了。
玉沛柏的匕首果然收回來了，卻並沒有收起來，而是轉個方向刺向了剛才同樣拍在地上的老嬤嬤。
水念初現在死不了，也得先把這個幫忙的弄死。
老嬤嬤咬牙從某個窗戶躥了出去，玉沛柏緊跟其後。
太後看不到，只聽得到聲音，連忙問，“怎麽回事？”
水念初本想跟過去幫忙的動作不得不剎住，“太後，將軍大人帶人從窗戶走了。”
“這個小兔崽子，還帶人來了？”太後氣得直杵拐杖，“不爭氣的東西！大事不成，倒先學會窩裏反了。”
“太後，您別這樣說。相信將軍大人只是因為靖王爺的事情一時鬧心，這才對念初產生了些許誤會。不過念初想，以將軍大人的智慧，他一定會想通的。”水念初過來扶住太後，看看窗戶的位置，又道，“當務之急，還是要在禁衛發現將軍前先找到將軍的好。這偷偷回京的罪名可是……”
水念初適時地收住話尾，他太知道什麽叫過猶不及。
太後摸索著拍拍他的手，果然感動了，“好孩子，也得虧你以大局為重了！給，這是哀家的令牌，你現在就拿著它去找林充，他是我的人，你馬上命他帶人秘密尋找那小兔崽子，並帶來見我！記住，一定不要驚了皇上或者皇後！”
“是。”水念初將手裏的令牌握緊，輕功提起，躥出了佛堂。
看來這個“櫻子”是東方亦派來幫他的，那麽於情於理他都不能讓她落到玉沛柏的手裏。聽說太子太子妃今天不在宮內，那麽這位櫻子想求救的話只能去中坤宮找皇後了。
水念初離中坤宮越來越近，手裏的令牌就握得越緊，不驚動皇上可以，畢竟皇上的立場目前看來很微妙；但不驚動皇後怎麽可以！他一個人也許拿不下玉沛柏，可要加上一個皇後呢？月黑風高夜，豈不正是一個殺人滅口消屍滅跡的大好時間？
……
東方府。
對若雲公主來說，月黑風高夜，那更是一個與意中人被翻紅浪共赴雲雨的旖旎時刻啊！
“公主，就那屋。奴婢打聽清楚了，今晚夏火火並沒有回府，那屋內此刻只睡了一個皇叔大人。”
“很好，那我過去了。”若雲公主四處看看，在確定周圍只影皆無的時候，貓著身子就沖向了東方亦的屋子。
某處樹梢，東方亦，“鐘毅，準備！”
鐘毅臉色很難看，“主子，真的要這樣做？”
“不想娶桃寶你就別做！”
“鐘毅赴湯蹈火！”
若雲公主小心翼翼地敲門，“亦哥？”
“嗯？”男人迷迷糊糊的聲音傳出來。
若雲公主心神一恍，原來亦哥睡覺時也會發出這麽懶漢的聲音呢。跟白天裏清冷的調子完全不一樣。不過，她喜歡。
“亦哥？我是悅珠，我可以進來嗎？”邊說邊推，吱啞一聲，門竟然開了。
也對，亦哥那麽高的武功還用得著鎖門？
若雲公主完全沒有懷疑。
屋裏黑著燈，若雲公主摸著黑向前走，“亦哥？入冬了，我怕冷，也怕黑，你能陪我嗎？”
裏間再沒傳出聲音。
也對，她可是公主，誰敢明目張膽地開口說“行，我來陪公主吧”？
亦哥應該是不好意思吧。
對，沈默就是默許。不然依著亦哥的性子，他早就把自己趕出去了。
若雲公主一時信心大增，再向裏走時已經開始一件一件脫衣服了。
“亦哥，你在哪兒？亦哥，我冷。”
終於來到床邊，借著微弱的光線，她隱約看到了被窩是鼓起的。
亦哥真的在等她！
她就知道自己的美貌無人能拒！
“亦哥－－”深情喚一聲，她甩掉了身上最後一件肚兜，然後掀被進窩。
下一刻，“啊－－”一男一女的尖叫同時響起。
羅姑姑當即嚇得蹦了起來，怎麽還有男的尖叫？
鐘毅一咬牙，手起槌落，當當當，鑼聲震天。唰唰唰，燈籠齊明。
一群老的少的男的女的聞聲而來。
“怎麽回事？”
“好像是少爺那院傳來的。”
“那我們快過去看看。”
鐘毅“噌”一下從樹梢上跳了下來，帶頭就向房裏沖，“哪裏來的大盜飛賊！留下命來！”
一群人呼啦啦湧進東方亦的房裏，一圈高舉的燈籠下，抱著衣服遮了胸就遮不住大腿的若雲公主進入視線。而床上，玉向辰光著膀子靠床而坐。
眾人不約而同倒吸口涼氣，這這這也太香艷了吧？知道若雲公主想色誘少爺的計劃，也知道已經由太子代替少爺將計就計，但誰也沒想到這位公主還真敢啊！
你說你勾引就勾引吧，你可見著了人再脫啊！這燈還黑著，臉還沒看著，這衣服倒是脫得夠幹凈了！這到底什麽公主啊？想男人想瘋了吧？她原來那清純若仙的形象難道都是裝的嗎？
眾人明知道事情都是安排好的，但依然無法不對這樣的公主大失所望，兼萬千鄙視！還想跟少奶奶搶人？根本不是一個水準線的好不好？少奶奶勾引少爺從來不靠脫衣服的！
給了若雲公主足夠的形象落地的時間之後，鐘毅才像剛反應過來似的騰騰騰後退三步，“太子殿下！公主！這到底怎麽回事？”
玉向辰半耷拉著眼皮鄙視他：演技要不要那麽浮誇？
好吧，也到他說既定臺詞的時間了。
“若雲，你怎麽可以……”
“太子殿下！”羅姑姑突然從人群外擠了進來，打斷了玉向辰的話，“你不是約公主談公主下嫁的事情麽？你怎麽可以對公主做出如此下流的事情來？”
一句話，誰看都以為是妹妹勾引哥哥的戲碼立刻變成了哥哥企圖玷汙妹妹的變態事件！
若雲公主眼睛先是一亮，隨即開始號啕大哭，“太子哥哥，我可是你親妹妹啊，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你，我，呃－－”她輕車熟路地又暈了。
羅姑姑的意思，她秒懂。不知為什麽今天睡在東方亦屋裏的人變成了玉向辰，但既然事情沒能按計劃實現，她當然要先為自己打算！反正不堪的場景已經被眾人看到了，那自己怎麽著也得是受害人的角色！
羅姑姑半抱著若雲公主痛哭，“我可憐的公主啊，母妃剛去世，就不被當人看了。公主怎麽就那麽命苦啊！公主，公主－－”
“閉嘴！”玉向辰怒斥一聲，“我還沒死呢！你號喪呢？”
羅姑姑立刻把眼淚都控制在眼眶周圍，就是不讓流出來，生生就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怯懦模樣。
還好今天到場的人都知道內情是怎麽回事，否則就照羅姑姑這骨灰級的演技，他們只怕立刻就會認為還真是太子殿下不顧倫理地喪心病狂地玷汙了自己的妹子。
玉向辰覺得頭很大，不由伸手狠抓兩下，“是我在睡著，是她半路闖了進來，你覺得這樣的方位還不足以說明是誰勾引的誰嗎？”
羅姑姑低著頭，聲音卻不低，“太子武功高強，自然想給別人看到什麽畫面就是什麽畫面。”
“你是說我做假？”
“奴婢不敢。只是我家公主的美貌世間少有，迷惑得男人暈頭轉向一時忘了自己的本分倒是由來例子就不少的！”
“哈，這不就是一口咬定我勾引她嗎？！切，欺負我嘴笨說不過你是不是？”玉向辰真心覺得在嘴皮子領域，他一定戰一個輸一個。
還好他的戲碼也算完了。
“老婆，上！有人欺負我！”
羅姑姑還在驚訝玉向辰突然出口的“老婆”一詞是什麽意思時，就見蓋在玉向辰身上的錦被一掀，太子妃華嬋現身了出來。
華嬋抻直裙上的折痕，端莊下床，“太子勾引女人？帶著太子妃一起？羅姑姑，你不是還要告訴本宮這個邏輯也能行得通吧？”
“奴，奴婢……”羅姑姑啞了嗓子，她怎麽也沒想到太子妃整個過程竟是一直都在現場的，而這將是最活生生的證據。她還能怎麽說？！
玉向辰手臂一張，從背後抱住華嬋，“剛才還說什麽來著，你家公主美貌世間少有？嘖嘖嘖，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她漂亮？在我家太子妃面前，她算個球！來來來，兄弟們給本殿評評理的，到底誰更漂亮啊？”
門口圍著的一群人自然都異口同聲高喊“太子妃最漂亮”。
玉向辰立刻得意的像他被誇最帥一樣，“哦，我看著我自己家的天仙老婆不睡，去勾引她那個三流水準的？你當我是腦子進水啊是腦子進水啊還是腦子進水啊？”
華嬋冷掃一眼若雲公主不停忽閃的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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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火火接著問桃寶，“你就沒意見？”
“沒沒。”桃寶又來一筷子辣白菜，升騰的熱氣模糊了天貓驚訝看過去的臉。
夏火火無語地瞪了一會兒辣白菜鍋，看來這菜比她提前準備的好多說詞都管用！
可她好不容易用回腦子啊！
她翻來覆去從各個角度準備好的如果桃寶反對她應該怎麽樣怎麽樣勸啊。
結果桃寶連說的機會都不給她！這不是要憋死她？
夏火火憋氣地把筷子拍到桌上，不吃了！沒胃口了！
桃寶叼著辣白菜問，“主子，怎麽不吃了？飽了？”再看看還有一半的量，不像啊！主子又要換畫風了？
皮哥哼哼著邊吞羊肉邊拿豬頭拱夏火火：讓讓，不吃就給哥騰地兒。
夏火火一拍桌子站起來。
桃寶的辣白菜沒嚼就吞了下去，天貓的肉丸掉進蘸料碗裏濺了她一臉的芝麻醬，皮哥叼起自己的那碗肉扭頭就往門外跑，主子又抽風了，還是保吃要緊。
“天貓可是比鐘決大四歲。”這個時代女大男小不是很難接受的嗎？
夏火火喊，天貓點頭。
桃寶打個響嗝，“挺好，就缺個能管住那小犢子的！”
“……天貓一直為鐘決準備一年四季的衣服鞋子，在別人的眼裏，那幾乎就是半個娘。”現在兒子要娶娘了，這個時代的人不該第一感覺就是亂了輩份嗎？
“主子你是說大婚的時候讓天貓以新娘的身份拜一回禮，再以婆家人的身份受一回禮嗎？”
這奇葩的腦回路！
“……桃！寶！前一陣子你不是還托錢叔幫鐘決找媳婦麽？不還特意指明要年輕漂亮的？”
“天貓就年輕漂亮啊？也是我沒眼，我怎麽就沒想到天貓剛好合適呢！大家從小一起長大的，知根知底，鐘決嫁天貓，啊不，娶天貓，我放心！”
“你，你就這麽簡單的答應了？”
“對啊，有問題嗎？主子不答應？那我聽您的！你說不行就不行。”桃寶轉向天貓，“抱歉阿貓，主子可能不……”
“桃寶閉嘴！”夏火火聲音高的都變調了，什麽時候變成她不同意了？
“Stop！此事到此為止，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那這樣，華嬋說若雲公主大婚的那天確實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日子，我們就在那天給天貓和鐘決在府裏辦一場婚禮。最近局勢緊張，的確不適合大操大辦，但兩個府裏的人加起來也能熱鬧熱鬧。”
天貓霍地起身，帶翻了一碗蘸料，“那不就是後天？”今早跟鐘決還打死不松口嫁他呢，結果後天就要跟他大婚了？事情要不要這麽富有跳躍性？
“怎麽，你不想嫁？”夏火火問。
“呃……”討厭主子！這讓人家怎麽回答！
“那就是嫌時間太長了？也對，畢竟你們已經那什麽了……”
“我們沒那什麽！也沒嫌時間長！”天貓終於崩潰出聲。
桃寶又一口辣白菜沒嚼就吞了下去，“咳咳，天貓？你怎麽突然變得像主子一樣容易炸毛了？”
夏火火，“抱歉，我平時容易炸毛礙著您大小姐的眼了哈。”
天貓，“桃寶小姐，我沒能像您一樣冷靜真是不好意思哈。”
夏火火出一只手，天貓也出一只手，兩只手同時一左一右按上桃寶的頭，“吃你的辣白菜鍋吧！”
“哦，那我不客氣了。”桃寶埋頭繼續吃。
天貓擦掉臉上的芝麻醬，既然大家都沒把這事兒當回事，那麽她也沒有什麽可矯情的了。
“主子，這事兒我需要考慮一下。”
“好的。一，下！時間到，你考慮的如何了？”
“……主子！”攤上這樣不按套路出牌的主子，她能不炸毛嘛！“我明天再告訴你答案。”
天貓扭身外跑，跨門檻時一不小心踢翻了皮哥的肉碗。
皮哥慘哼一聲，豬頭向前一拱，天貓就被她頂得側翻了出去。
天貓本能地尖叫出聲，還沒來得及運輕功自保就被躥出身的鐘決橫抱在了懷裏。
一臉討好的笑，“貓貓姐，我接住你了。”
靠！去他的貓貓姐！天天喊著要娶她要娶她喊得人盡皆知，為什麽還喊她姐？不知道她已經因為四歲的差距自覺得比他老配不上他了嗎？
天貓腳尖一點鐘決的胸堂，騰身而去，小相公什麽的真是中看不中用啊！他可能永遠GET不到你在意的點！
鐘決楞了楞，難掩失望，貓貓姐也許真的不喜歡他。
皮哥的豬頭再次頂過來。
鐘決扭頭，“皮哥是在鼓勵我加油嗎？好的！皮哥一頭豬都這麽勇敢了，我怕什麽！走了！皮哥，謝謝啦。”
鐘決追著天貓的背影跑了。
皮哥低頭把鐘決剛才站立位置的一塊羊肉叼了起來：謝他幹什麽？他才應該謝謝鐘決！幸虧鐘決及時離開了，不然他腳下踩的這塊肉真的要不能趁熱吃了。
愚蠢的人類！
冢衛：蓮兒不會武功的吧？找媳婦真的不能找會武功的啊，想追還得用輕功！這上班無時不刻用輕功，下了班回家對上媳婦還得用輕功！摔！這世界還能不能好了！
屋內，夏火火繼續跟桃寶八卦。
“天貓終於嫁了，那你呢？什麽時候嫁？”
“不嫁。”桃寶繼續吸溜粉條。
“不是吧？嫁人多好啊，從此他負責賺錢養家，你負責貌美敗家。”
“我自己賺錢養我自己挺好，至於貌美什麽的，主子，你瞎嗎？”
不是桃寶自憐，而是身邊全是一些顏值超高的人，讓她實在對自己的臉提不起一點自信來。好在她也沒想過要靠臉生活，所以，隨意嘍。有吃的就好。
夏火火掐住她的臉，“別吃了！你的臉已經夠圓了。如果你控制一下吃，再把下巴瘦出來，你一樣會是一個令人驚艷的小臉美女！”
“不要！”掙開夏火火的手，繼續吃，“不漂亮可死不了人，不吃我可是分分鐘就能餓死的！”
“……也不知道鐘毅相中你哪一點了！”能吃？好養？
“主子，你說什麽？”桃寶沒聽清。
夏火火眼珠一轉，“咱倆吃沒意思，你去喊鐘毅過來一起喝兩杯？”
“毅哥白天不是就護送著太子妃的車一起到東方府了嗎？”
夏火火郁悶：啊，她忘了。
看來想把兩對同天大婚的心願要不能達成了。
……
東方府。
羅姑姑在確定四周無人後，輕輕叫醒了若雲公主。
“公主，醒醒，人都走了。”
“羅姑姑，”若雲公主未語淚先流，“我可怎麽辦？他們誰誰都不幫我！難道我真要嫁給那什麽也不是的海佑威？我不要！我寧死也不要！”
“公主，既然您連死都不怕了，您還有什麽不敢做的？”
“羅姑姑？你的意思是？”
羅姑姑把聲音壓得更低，“您以為奴婢讓您暈是為了什麽？拖延回宮的時間是一個方面，更重要的是，夏火火一定不會讓您住進她的府裏，那麽就一定會送您進東方府。而東方府，這一天住進了一個公主和一個太子妃，皇叔大人能不親自回府護衛？而對付男人，這最有效的一招當然是……”
若雲公主看看已經暗下來的天色，“你是讓我去色誘亦哥？可是，皇嫂剛剛不是說她去跟於老夫人打聲招呼就一起回宮嗎？這府裏有大夫，我總不能再暈一次拖延吧？”
“不用，這次不用了。剛才我無意中聽到太子也到了，不知為了什麽今晚非要宿在這東方府。今天，我們都不用回宮了。公主，這簡直就是老天也幫您啊。”
若雲公主眼睛一亮，翻身坐起，“羅姑姑，梳妝！”
人越多越好，這樣她的亦哥才想賴都賴不掉。
……
書房。
東方亦拿冷眼上下掃了玉向辰至少八遍，卻一個字都沒說。
玉向辰服軟告饒，“我錯了，我有罪，我輕率出宮給敵人往東宮安插眼線的機會了，我給你天衣無縫的計劃戳漏了，我犯了大忌，你罰我吧，我萬死不辭。”
東方亦冷哼一聲，繼續不吱聲。
有什麽好吱聲的？計劃已經出現了漏洞，當務之急還是要先及時做補救才好。他可沒空罰這個沒腦子的。
守在各城門的冢衛已經傳消息來了，說封城準備活抓靖王的這幾天，的確沒有查到玉沛柏進城的絲毫消息，連原來那些活動在城邊上的外來人這幾天也沒了蹤跡。
可越是這樣安靜，他就越覺得可疑。太後眼瞎，靖王事變，這可以說是宮內朝中兩個大位置都出了紕漏，玉沛柏怎麽可能按捺得住不近前打探情況？
如今太子出宮，想來玉沛柏已經抓住機會摸進宮裏了。他第一個去找的一定會是太後，那麽水念初那裏……
他這麽多年往太後那裏安插眼線，卻不敵一個水念初幾天的功夫就爬到了內務總管只低祿公公一頭的位置。水念初算不上友鄰，但卻是玉沛柏的敵人。簡單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當玉沛柏不可避免地在慈寧宮與水念初對上，他當然希望水念初贏。
只是，水念初能贏嗎？
不行，他必須贏！
“太子，你今天的人借一個輕功最好的給我！”
“如風，進來！”玉向辰招呼一聲，聲音剛落地，一個黑色的人影已經現身在書房裏。
單膝跪地，“如風在。”
東方亦吩咐，“慈寧宮的路線還熟？”
“是。”
“認得出太後身邊這幾天新近躥紅的水公公？”
“是。”
“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他，然後轉告他兩個字，櫻子。”
“是。”
“事情結束後，馬上回東宮通知各衛，玉沛柏有可能已經摸進皇宮，切記，只能跟，不能打！要在避過禁衛的同時，還要把宮裏經過的路線，在哪裏停留了，停留了多長時間，又都見了誰，我要全部詳細的記錄！萬一宮內今晚出了意外，允許你們夜闖中坤宮到皇後娘娘那裏尋求庇護。”
“是。”
如風風一樣的又消失了。
玉向辰變了臉，“事情真的大條了？還有可能驚到我母後？”
“只是萬一。”
“不行，萬一也不行。我現在馬上就起程回宮！”
“已經來不及了。”以玉沛柏的頭腦，只怕玉向辰前腳出皇宮的門，他後腳就進去了。
“那把你的冢衛調給我用，他們比我快，能快點進宮保護母後。”
“現在人手不夠，如果夠，我還用得著你的人去傳信？”城裏城外，為了布網拿下玉沛柏，冢衛們早就是一個人當兩個用了。
“臥槽！我是不是又做了蠢事？我個豬頭！”玉向辰一拳捶在自己的頭上。
東方亦冷道，“別侮辱皮哥！”皮哥可沒做過這麽拖人後腿的事。
“餵，我真的很擔心母後的，你不要這麽不善良好不好？”
“放心，我只是做最周全的準備。但你也別忘了，水念初不是好惹的，我們的皇後娘娘更不是好惹的。”都是玩心的人精子，也許武力值比不上玉沛柏，但好在玉沛柏現在不便公然現身，這麽一打折扣的話，其實大家的整體實力都還差不多。
玉向辰還是覺得不放心，正要想說什麽，房門開了。
鐘毅走過來對著東方亦耳語了些什麽。
東方亦眸光一閃，鎖定了玉向辰的眼，“想彌補今晚的錯嗎？”
“當然想。”
“好，那就現在去我房裏睡！”
－－－－－－題外話－－－－－－
土匪土匪，收到花花了，MUA一個~說什麽讓我多一些題外話……可是，歲月靜好，能MUA就不要說話好不好？時間得浪費在更美好的事情上！MUAMUA土匪~
☆、133 哈哈，我愛你！
皇宮。
“念初給祿公公請安。”
“起來吧，讓你找的東西呢？”
“還沒找到。”
“水念初，你最好不要敷衍灑家！不要以為你現在是太後的第一近臣了灑家就動不了你！我能幫你瞞過未凈身的秘密，就同樣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滅了你！”
“念初謹記祿公公的忠告。”
“那就別光說不做！盡快把那封信找來給灑家，否則你隨時都有可能死在這宮裏。”
“是。”
祿公公甩袖離開，水念初對著他的背影規矩行禮，“恭送祿公公。”
直到腳步聲消失，水念初才直起身來，目光沈得沒有絲毫波瀾。
原來大家都想找到十年前夏家老爺子寫給祿公公指正靖王一派造反的書信！
東方亦想要，自然是為的徹底滅了靖王一派；那祿公公想要呢？是只為了保全他自己這條命，還是他背後的大主子也摻和了進來？而當自己找到，到底要交給誰？
水念初轉身往慈寧宮走，不時有小太監對他鞠躬行禮，他應也不應，視而不見地直接走掉。
以他現在的位置，他已經不需要將除祿公公之外的太監放進眼裏了。可是，爬到了這個位置的他，在慈寧宮裏已經沒有不能去的地方了，為什麽還是找不到那封信呢？太後到底把它藏到哪裏了？
宮墻的盡頭，又一個小太監走過，“給水公公請安。”
水念初再次視而不見地與他錯身而過。
卻在錯身的一瞬間，“櫻子”二字傳進耳朵。
櫻子？什麽東西？水念初迅速轉身，但剛剛才錯身而過的小太監已經沒有行蹤了。
他是誰？哪方派來的？說“櫻子”二字又是什麽意思？某個地名？還是某個人名？
完全沒有頭緒。
水念初帶著滿心的困惑回到了慈寧宮。
兩個老嬤嬤攔住他，“太後吩咐了，有事情跟水公公談，請水公公到佛堂相見。”
“太後去佛堂了？”
“是。”
不對。太後自瞎了眼後，就再沒有去過一次佛堂了。她曾親口對他說過，她念了快一輩子的佛了，佛祖卻連她一雙眼都保不住，那她還信佛做甚！
這話絕不是太後吩咐的。
可是水念初卻是丁點異色都不露，“今晚安排了給太後做熱療，你們去庫房領一些艾草來備好，稍後太後和我回來會用的。”
吩咐完，水念初轉個方向就奔著佛堂走去。
他走遠，兩個老嬤嬤互看一眼。
“他還能回來嗎？我們還有必要準備艾草嗎？”
“老姐姐，我看還是準備吧。萬一呢！我們準備了他用不用得上沒關系，可要是他有機會用我們卻沒準備，那我們可就遭殃了。”
“那倒是。成，為了萬無一失，我們這就去準備。”
……
佛堂。
水念初剛進院就怔住了，院內唯一的這棵樹就是櫻花樹吧？時值入冬，葉子早已掉光，只憑樹幹他還真不能確定。
院子角落，一個身形佝僂的老嬤嬤正在打掃。
水念初揚聲問道，“老嬤嬤，這樹可是櫻花樹？”
“回水公公，正是。”
水念初心一動，壓低聲音，“櫻子？”
老嬤嬤擡頭看過來，一雙混沌的眼，萬分茫然，“什麽？水公公說什麽？”
水念初盯了又盯，確定沒發現什麽破綻後才一擺手，“你去忙吧。”
“是。”老嬤嬤慢騰騰地又回到角落裏打掃去了。
水念初走到佛堂門前站定，“太後娘娘，念初來見。”
門內無人應聲，門卻吱啞一聲自動開了。
水念初擡腳進門，關上，角落裏的老嬤嬤停下了打掃的動作。
櫻子！這位新上位的太後眼前的紅人竟然知道櫻子！主子安排進來接頭的？
屋內沒點燈，漆黑一片，水念初借著窗子透過的微弱的光摸索前行，“太後？太後？”
呼，一記掌風從腦後襲來。
水念初偏頭躲過，同時反身出掌，“誰？”
來人不躲不避，硬生生與水念初對上一掌。只一掌，水念初倒退三步，噗，吐出了一大口血。
不用問了，眼前這位看不見臉的黑衣人就是玉沛柏本人。
水念初火速單膝跪地，“水念初見過將軍！”
玉沛柏囂張地笑，“怎麽，自知打不過本將軍這是準備以退為進耍心機攻勢了？”
“念初不敢！將軍是念初的主子，將軍要打要殺，念初絕無二話。”
“哼，狡辯！你就是憑著這副嘴皮子才討了我那皇祖母的歡心嗎？可惜，本將軍不是老不中用的皇祖母！一個月前，周猛奉我之命殺你滅口時，你卻是沒有像你說的這樣絕無二話的乖乖受死！”
“將軍明鑒，周猛殺我的女人在先，是個男人都不能忍！”
“好，過去的事情本將軍也不追究了。給，”一把匕首扔在水念初的面前，“現在死，我一樣承諾給你一個全屍！”
“是，念初聽令。”水念初把匕首撿起來，“只是在死前，念初還有一事稟明。”
“講。”
“宮外東方亦，宮內祿公公，兩方都想和我合作找出十年前的一封信。但念初只做表面敷衍，自是沒有真正去找。還請將軍在我死之後，提醒太後將信收到更隱蔽的位置。”
“這事兒不用你操心！就算他們兩方聯手，他們也絕對找不出那封信的下落！”玉沛柏聲音一沈，“動作快點，本將軍可沒有多少耐性！”
“是，念初叩頭辭別將軍！”
水念初跪直磕頭，卻在俯下上身遮住手臂的時候，手腕一轉，匕首沖前直刺玉沛柏的膝蓋。
玉沛柏“呵呵”冷笑，飄身後退，“水念初，你也就這點腦子！”
水念初並不跟他廢話，單手一拍地，身子騰空跟過去，匕首一橫，這次又砍玉沛柏的咽喉要害。
玉沛柏抓住水念初的手腕，“好啊，本將軍今天就親自送你一程！”
內力直接提到最大，五指一收，水念初吃痛松手，匕首掉下。
玉沛柏另一只手抄起，轉腕，回刺，直奔水念初的另一只眼，“去死吧，你！”
水念初伸手也同樣抓住了玉沛柏的手腕，可是相對於玉沛柏的功力來說，他那點力道基本不算什麽。
玉沛柏前刺的速度一點也沒受影響，竟帶著水念初自己的手向著他自己的眼睛刺了過去。
水念初冷汗滲出，如果今天他死在這裏，那麽他沒來得及報的仇，他沒來得及的表白，他……
哐，房門被人撞開了。
比人先進來的是一把掃帚，像自有意識一般直擊玉沛柏的後腦勺。
玉沛柏不得不暫緩對水念初的攻勢，回身抵擋。打掉掃帚，再回身，水念初身邊已經多了一個並肩做戰的，老嬤嬤。
老嬤嬤把手中的劍一分為二，給水念初一把，兩人同樣沒多少話，互看一眼後齊齊攻上前。
玉沛柏還是一副不屑的神情，“我到底小看你了，你居然還能帶一個幫手進來！只不過，這下場還是一樣！一起受死吧。”
三人瞬間纏鬥在一起。
玉沛柏到底是戰場上混過的人，出手又快又狠，幾乎是招招見血，即使老嬤嬤和水念初聯手二打一，也不是玉沛柏的對手。很快，兩個人就出現了節節敗退的跡象。
玉沛柏抓住一個空子，一掌拍飛老嬤嬤，再一腳踹飛水念初。
水念初撞翻桌案摔倒在地，擡頭，玉沛柏的匕首已經近到眼前。
“跟本將軍鬥？水念初，你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是嗎？一！”
玉沛柏一楞，這時候數數是什麽意思？
“二！”
戰場上翻盤通常都是因為下手遲疑了。玉沛柏放棄糾結這些數數是什麽意思了，匕首前刺。
門外突然響起太後的怒吼聲，“玉沛柏，你敢！”
匕首在貼上水念初眼皮的位置堪堪停下，水念初唇角一勾，無聲笑起，“玉大將軍，你要不要考驗一下現在在太後的眼裏誰更吃香？”
玉沛柏眼睛一瞪，殺意再起。
水念初尖著嗓子就開喊，“將軍，念初絕無二心，剛才對祿公公奴顏婢膝絕對只是敷衍，求將軍相信奴才！將軍開恩啊！”
咚，太後杵拐杖的聲音響在門口，“玉沛柏，你還不給我跪下！還是你想哀家找皇上過來你才肯跪？”
玉沛柏在太後身邊安有心腹眼線，可以假傳口訊。水念初同樣有特殊的方法向太後求救。今晚本就沒有什麽熱療的安排，特意提醒那兩個老嬤嬤去準備艾草不過是想借機向太後求救－－艾草，熱炙，炙，救！
他知道太後再不去佛堂的習慣，太後自然也猜得出艾草所代表的“救”字，再稍一想，能讓太後眼皮子底下的人幫忙假傳訊息，想也知道是玉沛柏。
水念初在太後聲音響起的那一刻，心就落回去了。信也沒在玉沛柏的手裏，玉沛柏自然不敢在太後面前強行動手刺激太後，否則也不會不拜見太後就先來偷拿他的命了。
玉沛柏的匕首果然收回來了，卻並沒有收起來，而是轉個方向刺向了剛才同樣拍在地上的老嬤嬤。
水念初現在死不了，也得先把這個幫忙的弄死。
老嬤嬤咬牙從某個窗戶躥了出去，玉沛柏緊跟其後。
太後看不到，只聽得到聲音，連忙問，“怎麽回事？”
水念初本想跟過去幫忙的動作不得不剎住，“太後，將軍大人帶人從窗戶走了。”
“這個小兔崽子，還帶人來了？”太後氣得直杵拐杖，“不爭氣的東西！大事不成，倒先學會窩裏反了。”
“太後，您別這樣說。相信將軍大人只是因為靖王爺的事情一時鬧心，這才對念初產生了些許誤會。不過念初想，以將軍大人的智慧，他一定會想通的。”水念初過來扶住太後，看看窗戶的位置，又道，“當務之急，還是要在禁衛發現將軍前先找到將軍的好。這偷偷回京的罪名可是……”
水念初適時地收住話尾，他太知道什麽叫過猶不及。
太後摸索著拍拍他的手，果然感動了，“好孩子，也得虧你以大局為重了！給，這是哀家的令牌，你現在就拿著它去找林充，他是我的人，你馬上命他帶人秘密尋找那小兔崽子，並帶來見我！記住，一定不要驚了皇上或者皇後！”
“是。”水念初將手裏的令牌握緊，輕功提起，躥出了佛堂。
看來這個“櫻子”是東方亦派來幫他的，那麽於情於理他都不能讓她落到玉沛柏的手裏。聽說太子太子妃今天不在宮內，那麽這位櫻子想求救的話只能去中坤宮找皇後了。
水念初離中坤宮越來越近，手裏的令牌就握得越緊，不驚動皇上可以，畢竟皇上的立場目前看來很微妙；但不驚動皇後怎麽可以！他一個人也許拿不下玉沛柏，可要加上一個皇後呢？月黑風高夜，豈不正是一個殺人滅口消屍滅跡的大好時間？
……
東方府。
對若雲公主來說，月黑風高夜，那更是一個與意中人被翻紅浪共赴雲雨的旖旎時刻啊！
“公主，就那屋。奴婢打聽清楚了，今晚夏火火並沒有回府，那屋內此刻只睡了一個皇叔大人。”
“很好，那我過去了。”若雲公主四處看看，在確定周圍只影皆無的時候，貓著身子就沖向了東方亦的屋子。
某處樹梢，東方亦，“鐘毅，準備！”
鐘毅臉色很難看，“主子，真的要這樣做？”
“不想娶桃寶你就別做！”
“鐘毅赴湯蹈火！”
若雲公主小心翼翼地敲門，“亦哥？”
“嗯？”男人迷迷糊糊的聲音傳出來。
若雲公主心神一恍，原來亦哥睡覺時也會發出這麽懶漢的聲音呢。跟白天裏清冷的調子完全不一樣。不過，她喜歡。
“亦哥？我是悅珠，我可以進來嗎？”邊說邊推，吱啞一聲，門竟然開了。
也對，亦哥那麽高的武功還用得著鎖門？
若雲公主完全沒有懷疑。
屋裏黑著燈，若雲公主摸著黑向前走，“亦哥？入冬了，我怕冷，也怕黑，你能陪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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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對，她可是公主，誰敢明目張膽地開口說“行，我來陪公主吧”？
亦哥應該是不好意思吧。
對，沈默就是默許。不然依著亦哥的性子，他早就把自己趕出去了。
若雲公主一時信心大增，再向裏走時已經開始一件一件脫衣服了。
“亦哥，你在哪兒？亦哥，我冷。”
終於來到床邊，借著微弱的光線，她隱約看到了被窩是鼓起的。
亦哥真的在等她！
她就知道自己的美貌無人能拒！
“亦哥－－”深情喚一聲，她甩掉了身上最後一件肚兜，然後掀被進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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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姑姑當即嚇得蹦了起來，怎麽還有男的尖叫？
鐘毅一咬牙，手起槌落，當當當，鑼聲震天。唰唰唰，燈籠齊明。
一群老的少的男的女的聞聲而來。
“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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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毅“噌”一下從樹梢上跳了下來，帶頭就向房裏沖，“哪裏來的大盜飛賊！留下命來！”
一群人呼啦啦湧進東方亦的房裏，一圈高舉的燈籠下，抱著衣服遮了胸就遮不住大腿的若雲公主進入視線。而床上，玉向辰光著膀子靠床而坐。
眾人不約而同倒吸口涼氣，這這這也太香艷了吧？知道若雲公主想色誘少爺的計劃，也知道已經由太子代替少爺將計就計，但誰也沒想到這位公主還真敢啊！
你說你勾引就勾引吧，你可見著了人再脫啊！這燈還黑著，臉還沒看著，這衣服倒是脫得夠幹凈了！這到底什麽公主啊？想男人想瘋了吧？她原來那清純若仙的形象難道都是裝的嗎？
眾人明知道事情都是安排好的，但依然無法不對這樣的公主大失所望，兼萬千鄙視！還想跟少奶奶搶人？根本不是一個水準線的好不好？少奶奶勾引少爺從來不靠脫衣服的！
給了若雲公主足夠的形象落地的時間之後，鐘毅才像剛反應過來似的騰騰騰後退三步，“太子殿下！公主！這到底怎麽回事？”
玉向辰半耷拉著眼皮鄙視他：演技要不要那麽浮誇？
好吧，也到他說既定臺詞的時間了。
“若雲，你怎麽可以……”
“太子殿下！”羅姑姑突然從人群外擠了進來，打斷了玉向辰的話，“你不是約公主談公主下嫁的事情麽？你怎麽可以對公主做出如此下流的事情來？”
一句話，誰看都以為是妹妹勾引哥哥的戲碼立刻變成了哥哥企圖玷汙妹妹的變態事件！
若雲公主眼睛先是一亮，隨即開始號啕大哭，“太子哥哥，我可是你親妹妹啊，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你，我，呃－－”她輕車熟路地又暈了。
羅姑姑的意思，她秒懂。不知為什麽今天睡在東方亦屋裏的人變成了玉向辰，但既然事情沒能按計劃實現，她當然要先為自己打算！反正不堪的場景已經被眾人看到了，那自己怎麽著也得是受害人的角色！
羅姑姑半抱著若雲公主痛哭，“我可憐的公主啊，母妃剛去世，就不被當人看了。公主怎麽就那麽命苦啊！公主，公主－－”
“閉嘴！”玉向辰怒斥一聲，“我還沒死呢！你號喪呢？”
羅姑姑立刻把眼淚都控制在眼眶周圍，就是不讓流出來，生生就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怯懦模樣。
還好今天到場的人都知道內情是怎麽回事，否則就照羅姑姑這骨灰級的演技，他們只怕立刻就會認為還真是太子殿下不顧倫理地喪心病狂地玷汙了自己的妹子。
玉向辰覺得頭很大，不由伸手狠抓兩下，“是我在睡著，是她半路闖了進來，你覺得這樣的方位還不足以說明是誰勾引的誰嗎？”
羅姑姑低著頭，聲音卻不低，“太子武功高強，自然想給別人看到什麽畫面就是什麽畫面。”
“你是說我做假？”
“奴婢不敢。只是我家公主的美貌世間少有，迷惑得男人暈頭轉向一時忘了自己的本分倒是由來例子就不少的！”
“哈，這不就是一口咬定我勾引她嗎？！切，欺負我嘴笨說不過你是不是？”玉向辰真心覺得在嘴皮子領域，他一定戰一個輸一個。
還好他的戲碼也算完了。
“老婆，上！有人欺負我！”
羅姑姑還在驚訝玉向辰突然出口的“老婆”一詞是什麽意思時，就見蓋在玉向辰身上的錦被一掀，太子妃華嬋現身了出來。
華嬋抻直裙上的折痕，端莊下床，“太子勾引女人？帶著太子妃一起？羅姑姑，你不是還要告訴本宮這個邏輯也能行得通吧？”
“奴，奴婢……”羅姑姑啞了嗓子，她怎麽也沒想到太子妃整個過程竟是一直都在現場的，而這將是最活生生的證據。她還能怎麽說？！
玉向辰手臂一張，從背後抱住華嬋，“剛才還說什麽來著，你家公主美貌世間少有？嘖嘖嘖，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她漂亮？在我家太子妃面前，她算個球！來來來，兄弟們給本殿評評理的，到底誰更漂亮啊？”
門口圍著的一群人自然都異口同聲高喊“太子妃最漂亮”。
玉向辰立刻得意的像他被誇最帥一樣，“哦，我看著我自己家的天仙老婆不睡，去勾引她那個三流水準的？你當我是腦子進水啊是腦子進水啊還是腦子進水啊？”
華嬋冷掃一眼若雲公主不停忽閃的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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