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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第三條是什麽?”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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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不是?好辦,姑奶奶這就成全你們!”

冢衛出身,天貓沒被教導過因羞辱而死。相反的是,錢叔曾耳提面命,只要能活下來,主動獻身也在所不惜。

抹一把剛才被掐過的下巴,天貓的眼中盡是戾氣,她既然沒死,那麽死的就得是他們了!

手起釵落,這次直戳咽喉要害。一人一釵,天貓的覆仇不耍任何花槍。

末了,釵也不要了,直接插在那人的喉嚨上,她也沒有拿回來。反正她沒死成就代表著她逃走了,那麽再多留點線索證明是她動的手更好。至少能掩護郡主曾經出現過這裏的事實。

“主子,我們可以走了。”

“你釵不要了?”

“是。”

“那可是純金的!”被綁了一頓,還得自己散財,她心疼!

“……”天貓無語,主子總是不走尋常路。

夏火火走過去,左手右手同時就在那兩人的懷裏一通亂摸,“啊,有了!”

雙手拿出來,一手一個錢袋子,打開,驚嘆,“哇靠!高管級別的啊!給,天貓接著!足夠你再買十個金釵了。”

天貓嘴抽一下,但還是接住收下了。也對,憑什麽損失要算在自己身上。

擡頭,看到夏火火將另一個錢袋子裝進自己的懷裏,“這個我給麻賴子留著。聽說他有心娶妻了,剛好拿這個給他做老婆本。”

天貓眨眨眼,想,她舍了一支金釵才換來一袋銀子,麻賴子卻是什麽也沒付出就白得了一袋銀子……比她成本小卻比她賺得多呢……要不要通知前去搭救的家衛兄弟們找麻賴子追討跑路費?

“主子,那接下來呢?我們要直接回府嗎?”

“當然不。這幕後的大黑手太後涼涼可是還沒收到教訓呢!你甘心現在收手?”

天貓沒吱聲。論個人私情,當然不甘心!冢衛可沒教過她有仇不報!可要論公事,太後牽一發而動全身,如果加劇了眼前緊張的局勢怎麽辦?亦主子那邊會不會更難動作?

夏火火嘿嘿笑,“我們去找華嬋,她一定有辦法讓太後涼涼被打了也說不出。”

兩人趁著夜色的掩護又摸回華嬋的院裏。

一進院,就覺得不對了。所有華嬋的人都在外面跪著,包括蓮兒。太後的人卻都在走廊上站著,端一臉“活該”的目中無人表情。

夏火火神情一凜,“天貓,你在外面守著,我先進去看看。”

這屋子她來過,所以她輕易就瞬移進了屋內某個房梁之上。

低頭,屋內的情景盡收眼底。

太後在飯桌前坐著,福喜在給她布菜,華嬋卻在他們的對面跪著。

“太子妃,這道涼拌筍絲太鹹了,你是想鹹死哀家嗎?掌嘴!”

“是!”

華嬋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臉上,聲音響得差點讓夏火火原地跳起來。這是在做什麽?她這才發現華嬋的臉上已經紅腫一片了。

再看對面,福喜卻正拿過小碟子又夾了兩筷子涼拌筍絲給太後遞了過去。

太後吃得勁勁的,半點沒看出來鹹得不想吃的樣子。

夏火火危險地瞇了瞇眼,華嬋竟是以這種方式來幫她纏住太後嗎?原來這位才是容嬤嬤轉世。

瞬移,於太後的旁邊現身,同時抓起了那盤涼拌筍絲,連菜帶盤就往太後嘴裏塞,“丫的,我今天還就要鹹死你個老妖婆了!”

福喜見狀,上前就出手相救,同時還不忘喊人,“來人啊,快護駕!”

華嬋火速起身,一伸手就把要推開的門給推回去了,“蓮兒!清場!”

蓮兒等人早就壓著火呢,一聽能動手了,立馬一個個就沖向了太後的人。天貓對暗處打個手勢,也現身幫上了忙。

院子裏從嘈雜聲起到靜聲不過一柱香的時間,禁衛統領林充巡邏過來時,蓮兒站在走廊下對他微笑打招呼,“林統領辛苦了,太後傳話說,用完膳就回宮,你們在院外候著便是。”

“是,蓮兒姑娘也辛苦了。”林充抱拳回個禮,帶隊走了。

他走遠,蓮兒的臉就沈了下來,“把太後手下的那群小婊咂都給我沈進後院的湖裏,然後換上咱們的人!”罰她跪?那就拿命賠。

天貓暗暗咂舌,到底是哪個瞎了眼的傳出太子宮盡廢人的傳言了?這明明個個都是母老虎好不好?

屋內,太後被堵了一嘴的涼拌筍絲被華嬋綁在了椅子上,福喜則被夏火火一腳踩著背而不得不趴在地上。

他知道自己打不過夏火火,所以不敢對夏火火叫囂,開口只奔華嬋而去,“太子妃!你休得放肆!那可是太後娘娘!”

太後也瞪著一雙眼,恨不得把眼前的華嬋瞪出兩窟窿來。

華嬋規矩地笑,“福喜公公說什麽玩笑的話!華嬋這不是盡心服侍太後娘娘用膳呢麽?來,張嘴,孫媳再餵您一口臘腸炒筍的。”

太後的嘴已經不能更張了,現在大張的程度都已經把臉上的脂粉撐裂了。華嬋卻像沒看到一樣,繼續精心地向裏塞著。

太後喉嚨裏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福喜護主心切,再次運滿全身的內力準備硬沖開夏火火的控制。

夏火火完全沒當回事,正要提前一腳踩下去的時候,門開了。

“都給我住手!”

太子玉向辰。

沒有像往日一樣穿著亮瞎眼的黃金套裝出場,竟是意外低調的一身夜行衣。

再加上那副毫無特色的莊稼漢臉,得,能一直低調進土裏看不見了。

夏火火心又垮了,還不如上次呢!至少別人還可以給一句“人醜但是人家有錢”的評語,這次倒好,直接變“又醜又土又沒錢”了。華嬋太虧了!

福喜卻驚喜萬分,土不土有什麽關系,是太子爺就好。

他連忙大叫,“太子爺快救太後……”

玉向辰一腳飛起。

咣--撲嗵,福喜被他踹飛撞到一根柱子後,摔在地上。

“娘娘”二字沒能喊出來。

他的眼中滿是震驚,太子這是公然跟太後作對嗎?

“你……”

夏火火於他旁邊現身,一拳打出。

福喜腦袋一歪,帶著未出完的話暈過去了。

這貨是急瞎眼嗎?那位一身夜行衣的裝扮,進來就先背手關門,一看就是要做見不得人的事情的,而且事情的本質還不能是好的。他從哪裏看出來是來救他的?蠢貨!

目睹了一切的太後,眼神也是從驚喜,震驚,變成了現在的恐懼。他們不是要現在就結束了她的性命吧?他們真的不怕她背後的靖王,以及戍邊大將軍了?

華嬋是站在太後的對面,背對著門口的。從她聽出玉向辰的聲音開始,她就保持著左手菜碟右手筷子的姿勢站在太後的旁邊一動不動,自始至終就沒有從玉向辰的突然出現中反應過來。

最近幾天,他不是不怎麽理她的嗎?她都已經做好進冷宮的準備了。怎麽今晚他卻突然出現了?他這時出現是要做什麽?救太後娘娘嗎?

華嬋僵著身子站在那兒,腦子轉得很快,卻是越轉越亂。

“走了,回宮!”玉向辰眼神覆雜地看一眼被筍絲臘腸堵了嘴的太後,到底沒說什麽,只是上前去拉華嬋。

華嬋本能地身子就要扭過,卻在最後一刻又轉了回去。

她的臉現在不能見他。

“蓮兒,備車送太子回宮。”

“餵,你鬧脾氣冷戰還沒完了是不是?”玉向辰當即炸毛,“轉過來看我!怎麽?現在連看我都不願意看了是不是?我偏要讓你看!你……”

聲音嘎然而止,在他看到被迫轉了身子又擡頭的華嬋的臉之後。

華嬋臉很小,膚色很白,現在卻是紅通通一片,兩腮更是已經腫得像兩個饅頭。

殺氣瞬間傾巢而出,伸手撫上華嬋臉的動作卻是相反的輕柔無比,“說,誰打了老子的人!”

華嬋呆呆地看過去,大腦完全死機。

他這一身夜行衣的裝扮是怎麽回事?不是來救太後娘娘的?說什麽她鬧脾氣冷戰,難道不是如他所願不妄想癡纏於他嗎?他現在一身的殺氣又是為何?那眼底的心疼可是為她?

夏火火不知何時已經托著腮坐到了飯桌旁,一邊吃點零嘴,一邊看戲。看到華嬋沒開口續戲,她急了。

“餵,我說太子,你眼瞎嗎?屋裏就這麽幾個人,想也知道是誰敢對你的太子妃動手吧?”

玉向辰霍地扭頭,出手,準確掐住了太後的喉嚨,“是你!”

才偷偷扣出嘴裏筍絲和臘肉的太後,這下又是一頓猛咳,“你……你敢!你……不孝……”

玉向辰手指越收越緊,莊稼漢的臉上第一次生出閻羅般的猙獰,“怎麽?我原來孝過嗎?”

------題外話------

跪謝修羅魅,大葵花,哈哈和耽美小狼君的新一輪組團獻禮!大家的心意我妥妥地都收到了,一定努力更文!目前標準是日更六千,如果九點時看不到六千,那麽下午兩點前都能補個二更~

話說,我真的要跪沒頭兒了嗎?懇請各位手下留情啊!這麽嘩嘩的砸下來,葉子要被砸得只剩葉子梗了!我還想哪天大家高興容我休個小假呢~這樣讓我如何開口的?郁悶中腦洞大開,附小段子一枚。

——葉子:小妖精們,約我到郊外幹嘛?

——葉子青青團:給,拿著!

——葉子:腎六?給我的?那多不好意思~

——葉子青青團:給家裏打電話,要十萬!

☆、124 太後,加油加油哦

眼看著太後出氣比進氣越來越多,華嬋終於意識到玉向辰是真的想殺掉太後。

可是,那怎麽能行!她連同意夏火火合作的計劃,都是在沒有辦法的前提下才不得已為之的。

“太子,快松手!現在還不能殺她!”殺太後簡單,但覆雜的是她身後的靖王以及戍邊大將軍。

華嬋努力去掰玉向辰的手指。

玉向辰卻在看到她腫著的臉後更加憤怒,“她居然打你!”

華嬋身子一僵,他想殺太後的原因竟是自己嗎?

轉身,對上他的眼,“你不是要我斷掉一切妄想的念頭嗎?”

“呃……”玉向辰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行為有多主觀化。

手勁不由一松,太後趁機撤離他的掐控。

玉向辰本能地就要伸手再抓回,被華嬋伸手擋住,“太子,我們回宮吧。”

她太知道什麽話應該什麽時候說!而眼前,玉向辰的猶豫明擺著告訴她,現在還不是追問兒女私情的時候。

強自彎下玉向辰的手臂,又怕他再動,幹脆直接挽住。

玉向辰沒有反抗。自打上次醉酒離開之後,這是第一次華嬋主動離他這麽近。過去幾天,華嬋也沒有不理他,相反對他服侍得更加精心。他到哪個院,華嬋的補藥就到哪個院,一副恨不得親眼監督下一代能順利入胎的架勢。

他一度認為她醉酒之後妄想獨寵的話或許真是酒後胡言,當不得真的。可是這幾天如他所願,她退回到原來那個規矩太子妃的位置了,為什麽心裏憋屈的卻變成了他?

他故意幾天不進她的屋,人家看起來好像並沒怎麽樣,怎麽他倒是無論到誰的房裏都提不起“性”致來了呢?

直到今天收到了東方亦給他的消息,說太子妃有可能會跟太後對上,他這才換了一身夜行衣,護衛都沒帶一個就趕了過來。

看到門外的蓮兒他就知道他的太子妃贏了,他第一個念頭是不能讓她殺了太後,那樣的罪名太大,如果有萬一,那麽誰都保不下她!誰知看到她的臉,他卻是寧可擔上那樣的罪名也要親手殺了太後洩憤。

流連花叢數年,他怎麽可能想不明白自己心境的變化。

目光不由纏在華嬋的臉上,他聽見了自己血脈奔湧的聲音,

華嬋卻以為他怒氣難平,連忙挽得更緊。

來到夏火火的面前,“剩下的交給你了,我和太子必須趕在宮門關閉之前回宮。”

夏火火八卦兮兮地擺手,“快走快走,別耽誤了你們夫妻的和諧夜生活。”

華嬋眼中閃過一絲困窘,卻是沒直接回應,只道,“記得,別打臉,明天寒衣節祭先皇還要用的。”

“放心!姐姐我做事,你放一百個心!”

華嬋最後一句話從門外傳來,“我比你大!”

“什麽?”夏火火猛地打開門,卻發現華嬋等人已經沒影了,“天貓,太子妃多大了?”

“十八。”

“靠!”又一個比她大的。可明明人家的臉看起來比她嫩啊?果然人比人要氣死人的。

“天貓進來。”

“是?”

“扒光太後的衣服。”

“嘎?”

太後雙手揪緊脖領子尖叫,“夏火火,你敢!我可是太後!你的青焰郡主之名還是我求皇上給封的!你不能忘恩負義!”

“啊呀,我差點忘了還有這茬兒了!話說你們當年封我個什麽郡主,本來就是打著多得俸祿的目的吧?現在居然還好意思當人情使了?哇靠,姐姐我概念中的Bitch水準又被刷新了一大截。本來想著為給天貓平氣,不能殺你的情況下也只能扒光了凍你一宿算了。可你這麽一說,我的拳頭立馬癢癢的要控制不住了。”

天貓條件反射性就警惕的擋在了夏火火的面前,“主子,這個真的不能打!明天還有寒衣節的!如果被皇上察覺了什麽,會出大事的!”

夏火火頗受打擊的雙手搭上天貓的肩,“在你的眼裏,我就是那麽一個打起來什麽也顧不得的莽撞貨?”

天貓很是掙紮了一番,最終道,“是!”這位主子真的是見火就著,一旦自爆起來那絕對是不管不顧不要命的終極豪華款。她每天忙著拉架真的好辛苦的說,害她都沒有時間去自憐一下剛才險些丟了清白的驚嚇了。

夏火火垮下肩來,“好吧,我不動手,我離遠點的。你來!”

“是,那麽接下來我應該怎麽做?”

“扒她的衣服。”

“好。”三下五除二扒完。期間太後想喊,被筍絲堵了;想跑,被五花大綁在了柱子上。捆綁的路數,方式,完全比照她剛才遭遇的,不多用一根繩,也絕不少打一個結。“然後呢,主子?”

夏火火繼續她看戲的托腮姿勢,“上蜂蜜美容。”

天貓從廚房找來蜂蜜,“刷臉?”

夏火火補充,“除了臉,全部。”

“是。”天貓繼續幹活。

夏火火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抓起桌上的一個大湯碗,連湯帶碗砸向了一直昏迷著的福喜,“醒醒吧,憤怒的鳥小!該你出場了!去,挖一窩螞蟻回來!別想著耍花招啊,外面的冢衛哥哥們可沒我這麽脾氣好,淩空打鳥那絕對一打一個準!”

福喜眼含憤恨的熱淚領命出去了。

很快便又回來了。

夏火火食指點點,“倒!把那窩螞蟻都給我倒上去!”她指太後。

太後嚇得渾身哆嗦,卻是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福喜雙膝跪地,“郡主饒命郡主饒命啊!太後娘娘可受不得這樣的罪,會死人的。”

夏火火一腳踩上他的手指,俯身下來,“我只問一句,如果你們派出的萬貴妃得手了,你們會饒過我的命嗎?”

成王敗寇,敢拼命就別扯什麽人情嘴炮!

他敢不敢玩得專業一點了?

眼一瞇,出腳,踹--

福喜連帶著懷裏的螞蟻窩剛好被踹翻在太後的腳下。

聞到近在咫尺的蜂蜜香,螞蟻們不用引領,都已經爭先恐後地爬上了太後的身子。

以外人看過去,不過是一群螞蟻爬上了人身。可具體的感覺卻只有太後一個人知道。

不是純疼,也不是純癢,而是一種抓心撓肝又疼又癢非常難挨的感覺。她不得不劇烈扭動,試圖緩解這種感覺。很快,她身上捆著繩子的地方都開始因為她劇烈的掙紮而泛出血跡。

富貴爬起來撲上去,手忙手亂地開始往下撿螞蟻。可是有蜂蜜粘著,又哪是一時半刻能撿下來的。

眼看著太後的身體上就開始成片出現了腥腥點點的小口子,艷紅色。襯著黃色的蜂蜜,黑色的螞蟻,那叫一個觸目驚心。

天貓連退三步,呃,如果是她,她寧願被揍一頓,也不願承受這種生不如死的折磨。

夏火火托著腮看得起勁,“太後,你可是有著宏偉目標的人!怎麽能讓一群小螞蟻給絆住你前進的步伐呢?我覺得我必須得鼓勵鼓勵你,給你加加油!人生不如意十之八有,常在河邊走哪裏不濕鞋,陽光總在風雨後,不經歷風雨如何見彩虹?太後,加油!這樣我才能親眼見證,你是如何生不如死的!”

天貓:……給跪。

冢衛:……以後一定不惹少奶奶!

☆、125 吃醋的單機版東方亦

就在夏火火看戲看得正歡時,一個冢衛現身了,以只讓夏火火聽到的音量說道,“郡主,海家少爺海佑威的馬車朝這邊來了。”

夏火火不解,這位海少爺現在這個時刻來這裏做什麽?巴結太後求上位?就憑他那還沒長成的腦子?

與海佑威只見過一次,但一次就足夠讓夏火火明白,海佑威也就是個沒長成的半大小子,腦袋裏的幹貨還不比他的姐姐海佑怡多。他此時出現,夏火火是真的想不通他的目的會是什麽。

天貓看一眼已經沒力氣扭動的太後,“主子,我們可以撤了。”

她和麻賴子都已無事,太後也教訓一番了,那麽她們也是時候回返了。

“好,撤。”夏火火對太後和福喜揮揮手,“See-you-tomorrow,明天見哦。”

被打又被帶走了處子之忌,就算她們離開,這對主仆也有的忙了。

屋內屋外都靜了下來。

福喜覺得周圍冢衛的氣息都沒了,他才敢去挖太後嘴裏一直堵著的筍絲。

“太後?主子?您怎麽樣?”

取完嘴裏的東西,又趕緊去解綁在太後身上的繩子,福喜手哆嗦著,楞是不敢去探一直閉著眼睛的太後的鼻息。

如果太後真在此往生,那麽第一個死的一定會是他。

好在太後只是被螞蟻折磨得暈了過去,被福喜大喊大叫了一會兒後,終於醒了過來。

醒過來就是一巴掌先招呼了過去,“還不快派人給哀家準備沐浴!你想讓螞蟻咬死哀家嗎?”

“太後沒事就好,打奴才奴才都高興。”福喜有一種死而覆生的激動,臉上被打也不覺得疼,扭頭就對著門外喊,“來人啊,準備沐浴。”

又是淋又是沖又是搓的,太後終於洗幹凈了身上所有的蜂蜜。養尊處優的白嫩肌膚上,這下被咬的星星碎碎的紅點點更明顯了。

福喜看著都覺得自己比太後疼,“主子,您趴好,奴才好好給您上些藥的。”

整個上藥的過程,太後竟是一聲沒吭,只是手裏的絲帕被咬成一塊一塊的,碎了一地。

福喜的眼淚“唰唰”下流,雙膝跪地,“都怪奴才沒本事才讓主子受了委屈!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說著,福喜就開始猛抽自己嘴巴子。

太後吐出最後一塊咬碎的絲帕,恨恨道,“夏火火,我跟你勢不兩立!”

“太後,您先消消氣。現在最重要的是您是要趕著回宮,還是抓緊時間再找處子之忌?”

“都這樣了還回什麽宮!”太後能消得了氣就怪了,她一生富貴,什麽時候受過這罪!

如果說剛才想借機滅掉夏火火只是聽從了兒子靖王的建議的話,那麽此刻她胸中燃起的殺意那就只是為了自己!今天之仇,她一定要報!

“備車,去靖王府。”

“是。”

福喜轉身要出門,此時門外,禁衛統領林充的聲音響起,“稟太後娘娘,盛京府尹家小少爺海佑威求見!”

“不見!”

“他說有事關重大的內情必須今天稟報。”

“……讓他到偏廳等。”

福喜服侍太後更衣。

太後問,“海佑威?你熟嗎?說來聽聽。”

“是,海佑威,今年十四,海正澤唯一嫡子,做事莽撞無腦,跟海正澤另一個庶子現在是冢衛的鐘毅簡直天壤之別。”

“你來猜猜看他會有什麽事關重大的內情。”

“……稟太後,奴才抖膽,這只怕是他想見您的借口。”

“那他真實的目的呢?”

“若雲公主,海正澤在肖想公主下嫁到海家做兒媳。”

“嗯,若雲十七了,是不能再等了。萬貴妃……”

這時兩人才想起來一去不回的萬貴妃。

福喜,“太後,只怕萬貴妃是兇多吉少了。您看對若雲公主,我們是要實話實說,還是先瞞著?”

太後想了想,“實話實說!但今天不說,等明天祭過先皇回宮以後再說。她如果問起,你就說萬貴妃身體不適提前回宮了。”

“是。”

兩人收拾妥當,去到偏廳見海佑威了。

進門發現,屋內並不只是海佑威一個人在等,他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頭低著,臉看不清楚,但一身小廝的裝扮倒是能讓人一眼就看得懂他的身份。

福喜進門就怒了,“放肆!”沒規矩的東西!太後是隨便一個小廝都能瞻仰的嗎?

海佑威帶著人趕緊跪下,“太後息怒。”

太後當然也不樂意,就算她現在是在宮外,可太後的架子也不能倒。這個海家的下任家主難道當真無腦至此?

福喜,“來人,把不懂規矩的人拉出去,亂仗打死。”

海佑威嚇得都哆嗦了,“太……太……”都怪他!都說了不能直接見太後了,他還非要跟,現在好了,事情還沒辦就先丟了命了!該死的水念初!最好不要牽連到自己。

跟著他來見太後,作小廝裝扮的竟是水念初。

有兩個人聽令來拖水念初出去,水念初輕易出手震跑。

太後更怒,“這是還想抗命不成?來人……你臉怎麽回事?”說到一半,太後看見了水念初刻意擡起的臉。

劉海偏在一邊,但劉海遮擋下的另一只眼卻不是一點都看不見的。

那只眼,是瞎的吧?

如果不看那只眼,這該是一個多麽俊俏的少年!那是一種介於男人與男孩之間別有一番韻味的俊俏,沒有男人強硬的陽剛,卻也不像旁邊海佑威那般擔不起事的薄弱。

玉家樣貌好,太後跟前的人自然也都是好看的,但第一次見到的水念初卻還是讓她眼前一亮。她不由去想,如果沒有瞎一只眼,這樣的人再長一年,勢必會成為堯天國數一數二的樣貌。

福喜急了,跟在太後身邊二十多年了,他自然能看得出太後眼裏的意思,那是明擺著動了心思啊。

他頓時覺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脅,遂大喝一聲,“大膽!什麽人敢擡頭看太後?來人啊,給我拖……”

話沒說完,被太後擡手打斷,“福喜,說什麽呢。這孩子這麽可憐,你就沒一點同情心嗎?來來來,到哀家這邊來,哀家看看這眼還有沒有救。”

水念初不說話,順從得走過去。

福喜悄悄攥了拳頭,此人絕對不能留。

太後伸手拉過水念初的手,那光滑的觸感,細膩的紋理,立刻讓她愛不釋手起來。她宮裏也養著幾個白嫩的小太監,但到底都是窮苦孩子出身,即使後天努力調養,那肌膚的本質也不可能轉變太大。

眼前這位就不一樣了,一看就是天生的。即使掌心也出了一些趼子,但絕對只是新出的,只是薄薄一層,稍稍調養一下就能退個幹凈。

聲音不由放柔,“你叫什麽名字?”

水念初一直低著頭,掃過太後拉上了就沒松開的手,目光盡是厭惡,他卻沒抽回手。

這就是海正澤沒有劃花他臉放過他另一只眼的原因嗎?他是想利用自己這張臉嗎?

哼哼,真好,原來他瞎了一只眼的臉也還是可以用的。

姿態放得更低,“回太後,水念初。一念天堂一念地獄的念,靜心知路勿忘初心的初,水念初。”

“好,說的好!哎,這名字怎麽有點耳熟?”

福喜驚叫,“你就是去年殿試聖上親點的探花?”

水念初火速抽手跪地,“念初不敢欺瞞,是。”

太後握握空虛的手,伸手想重新拉回,“是就是得了,跪下做什麽?入冬了,地上涼,快起來快起來。”

水念初劇烈搖頭,甚至開始跪著後退。

福喜心裏一松,湊到了太後的耳邊,卻並不壓低聲音,“太後,這位就是剛被滅了的莊城原主莊王和苗君蘭的私生子,水念初。如果真追究的話,他也是姓玉的皇室血統。”

按血統,水念初也該喊太後一聲‘祖母’;按立場,莊王的人必須毫無理由的滅掉。

哼哼,看你這次還怎麽得太後的寵!

太後的手頓在半空,莊王跟靖王什麽關系,她還是知道的。為了保護身在盛京的靖王不跟被滅了的莊王扯上關系,凡莊王的人是必須被一個不落的滅口的。

她是靖王的親娘,為了兒子的登基大業,她現在理應立刻下達斬殺令。可是,看著對面那張俊俏的臉,她就是無法說出口。

福喜將太後眼底的猶豫看得一清二楚,突然又是一聲大喝,“來人,將此子拖出去,就地……”

“慢!你們都退下!”把房內侍候著的都趕出去,太後緩緩收回了伸出去的手,強迫自己從水念初的臉上移開視線。她看向海佑威,“你不是說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親自告訴哀家嗎?”

海佑威都快被這幾起幾落的氣氛給嚇哭了,老祖宗,你不是跟水念初聊的很開心嗎?您忘了我真的沒關系的。

“回,回……回太後,那事,也只有,”海佑威一指水念初,“他,知道。”

爹和水念初到底在搞什麽鬼,說什麽來了就能見到若雲公主。結果他的若雲公主還沒見到,倒在這裏被這個老太後嚇得快沒命了。

這種會沒命的事情打死他下次也不摻和了。

太後不得不又轉回看水念初,唉,可憐了這張臉了。

“說吧。”停了停,“說的好,哀家還能饒你一命。”

“稟太後,念初知道如何破解夏火火的詭異身法,還能在明天的寒衣節幫助太後扳回一城。”

……

夜深人靜,一輛馬車悄悄出了院子。

駛過竹林,車內聲音隱隱傳了出來。

“太後,這樣可以嗎?會不舒服嗎?”

“嗯,一點。”

“那念初力度再小點呢?這樣?”

“嗯嗯,這樣就剛剛好了。”

前面駕車的是福喜,握著鞭子的手關節都已泛白,卻也只能將牙咬得更緊。再忍忍,再忍忍,等一會兒見到了靖王,看這個小妖精如何死得更慘!

馬車很快駛遠了。

竹林中,夏火火終於從冢衛的組團攔截中脫了身出來,“混蛋水念初!你就是這麽回報我對你的救命之恩的?你給我回來!回來!”

天貓同樣氣憤難平,“主子,看到了吧?不是所有人都能救的!你這次救的明顯是位白眼狼啊!都怪鐘決!如果那天跟您過去的是我,我一定不會讓您救他!”

“啊!啊!啊!”夏火火跳腳,“不行,我咽不下這口氣!我不幫了,我要收回我救下的這條命。”

天貓驚覺不對就要招呼人再上手時,夏火火已經“咻”一下消失了。

“壞了,快追上前面那輛馬車。”

……

一段坡路,路兩旁是大片光禿禿的玉米桿。

夏火火悄聲現身其中,等到馬車靠近,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掰折一根玉桿就插進了馬車一側的輪子裏。

馬車一歪,連帶著扯得馬也跑歪了。馬一腳踩進旁邊的玉米地裏,那裏有夏火火提前削尖的桿尖。某一只正好斜著插進馬腿,馬嘶鳴一聲,前蹄仰起。馬車被它劇烈的掙紮甩了出去,車門打開,太後和水念初滾下了玉米地,並沿著坡度不小的玉米地一溜滾了下去。

一開始太後的尖叫還清晰可聞,可是後來就沒了。

夏火火拍拍手,她提前擺過去的那些大石頭應該沒白費力氣!不過,這位太後也太點正了,怎麽能挨個都撞上呢?如果是在現代,她該建議去買雙色球。

福喜是駕車的,他第一個被甩了出去,落地時想穩身,但伸手不見五指,路又是坡路,他一個沒踩穩又滾了下去。聽到太後的尖叫他立刻掙紮起來去救,奈何玉米桿太高,太多,他還沒來得及成功穿過去,太後的尖叫又沒了。他只得一路叫著太後找下去。

水念初是和太後一起滾出來的,他及時護住太後是有時間的,但他沒那樣做。反而在太後亂抓的手伸向他時,他腰一使力,避開那手後強迫自己從另一個方向滾了下去。救是一定會救,但要在太後和他都受了傷以後再救,那樣共過患難的牽絆才會更牢固。

是以,他沒發出一點聲音,雙手抱著頭抱住臉,任由自己在離太後不遠又不近的位置一路滾著。途中還看到幾個石頭,他想了想,伸腳把那些石頭都踢到了太後滾下來的路線上。最好磕到頭,腦子傷一點會更有利於他的下一步計劃。

滾勢終於停止時,水念初放下抱著頭的手,第一眼就看到了掃到眼前的紅色裙擺。

心一窒,原來是她到了!怪不得玉米地裏會憑空出現幾塊大石頭。

夏火火在水念初的身前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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