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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直拳擊了出去。

“我就不想活了!那也得莊王爺親自出來告訴我!你算老幾!給我滾!”

砰,一拳正中鼻子。

玉懷修仰頭後倒,鼻血飛天。

夏火火擡腳踩上他的肚子,一踩而過,腳步不停,“躲在房裏是不是?那我就給他找出來!慕容酒因我而死,我不能讓慕容酒在天之靈也得不到一個清白的說法!凡有良知的,跟著我沖啊!把莊王找出來!”

呼啦啦,一群人像開了閘的洪水一樣烏泱泱就沖進了王府後院。

人群之後,玉懷修毫不在意地抹掉鼻子下的血跡,眼底盡是笑意。

沖吧!沖得越裏越好!越往裏就越知道玉昆是真的不在!最好是讓海安和全城百姓都知道,這樣的時候,玉昆竟然不在府裏!

第一個院子就是玉懷翰的,一群人沖進院子時,玉懷翰還摟著畫兒安慰“沒事沒事,娘說了裝睡裝不知道就行”。

而當夏火火一腳踹開他的房門時,他仍在催眠自己就當睡過去了什麽也不知道不知道。

東方亦手腕一翻,一粒石子捏在了指間。然後對準窗內衣櫃的位置,一個用力甩了出去。

石子穿過紙窗,正中衣櫃的門鎖。

啪嗒,門鎖掉了。

嘩啦,衣櫃內的東西奪門而出。

剛才急急塞進去的水芝芝的屍體就那樣大剌剌地摔在了沖進門的百姓腳前。

頭發叛亂的像個叫花子,空洞洞的眼睛就那樣大大地睜著,衣服還是昨天那身白紗裙。可惜,昨天還像仙子下凡來著,今天胸口就已經染上了令人觸目驚心的血跡。

一看就是死人了。

“啊——”膽小的已經尖叫出聲。

膽大的已經開始分析,“血跡還未幹,應該剛死不久。誰幹的?”

話是問句,目光卻不約而同地都投向了床上隆起的棉被之下。

那裏是誰?

畫兒翻身而起,跪在床上就是一通磕頭,“不是我幹的不是我幹的……”

事情突然曝露,她下意識的想法就是先保自己。

沒來得及拉住她的玉懷翰怒氣攻心,一腳就給她踹到了地上,“滾!”

畫兒還真是滾下來的,而且是不著寸縷地滾下來的。

那一身歡愛過的痕跡立時引得圍觀的百姓們齊齊一聲“哇”。

不需要說明什麽,百姓們秒啟腦補模式。

剛才在官府才見過這位堯天國第一才女的,貌似精神有點不正常了。她這是一通瘋跑回府了?然後就看見了自家相公與貼身侍女滾到了一起?然後兩女爭一夫鬧了起來?然後世子爺想起她娘與他爹有一腿的臟事,氣極之下一出手……

不得不說百姓們的智商到了關鍵時刻還是頂得住的,幾乎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夏火火目光嘲諷地看向玉懷翰,就憑這點藏屍的智商也想跟她鬥?她先幫他把事情曝露出來,看他以後還怎麽找機會把事情賴到她的身上。

玉懷翰眼看事情已經包不住了,輕功一提,從窗戶口就躥了出去。

這兩天的事情一個接一個來得太快太突然,他的腦袋完全僵掉,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反應了。

就像畫兒知道先保自己一樣,他此刻想的也是先找海安保下他!

他受不了往日只對他仰望的目光此刻都變了鄙視殺人兇手的目光。

某處拐角,玉懷修再也壓抑不住地樂了,這可算是意外之喜了。有了這一條,玉懷翰的世子之位還能保得下去?

在場的百姓們早就一片嘩然了。

莊城的主子莊王爺與一直是賢良淑德代表的蘭夫人有一腿,官府為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秘密冤死了慕容酒,如今怎麽著?一向嘉言懿行的世子爺居然親手殺死了堯天國第一才女?

這外表風光的莊王府還能不能好好地裝十三了?

夏火火心中大叫痛快,這就叫人賤自有天收,天不收,百姓收!

“光天化日之下,世子爺竟然草菅人命!”夏火火調轉方向,擡腿就追向了玉懷翰的背影,“別跑!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難道你是世子就可以隨便殺人嗎?難道莊城就是你玉家的玩具嗎?看不順眼的都殺掉?莊王,你出來!這些無故慘死的人,你必須給個說法!”

“對,必須給個說法!”完全被內裏骯臟的莊王府嚇到的百姓們,此刻壓抑憤懣的情緒已經被挑到了最高點。

夏火火隨便做個引導的態勢,他們馬上緊跟一湧而上。

這次前面有玉懷翰的指引,這一次夏火火等人沒繞一點彎路直接就來到了海安的院子。

玉懷翰闖進門時,海安和阿南正在屋裏團團轉。雖說不給出去撐場,但聽著外面越鬧越大的動靜,海安是由衷的覺得心神不寧。

這畢竟是她經營了二十來年的莊王府,她如何舍得讓夏火火毀掉!

“不行,我得出去看看!我……”

砰,門被撞開了。

玉懷翰跑了進來,“娘,不好了,水芝芝的屍體被他們發現了,這下我要怎麽辦?娘,你快想辦法啊娘。”

“什麽,被發現了?被誰發現了?怎麽發現的?你可說清楚點啊。”

玉懷翰急忙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一遍。

海安腿一軟就歪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你怎麽就那麽笨!你怎麽就不知道……啊不對,你爹呢?他不是應該出去擋夏火火的嗎?”

“不知道!聽那些百姓喊的話,好像是爹故意躲起來了不見他們!”

“怎麽可能!你爹再無能也不會任由別人大鬧王府還故意躲起來!不對,情況不對!”

她話聲剛落,夏火火的聲音就傳了進來,“莊王爺,出來!今天你必須為慕容酒和水芝芝的慘死一事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我以青焰郡主的名義起誓,絕不允許你如此汙了皇家門楣!”

海安和玉懷翰互相攙扶著出了房門,出房門就先看到了門口拐進來的各房側妃以及老太妃。

老太妃氣得直戳手裏的拐杖,“放肆!這成何體統?玉昆呢?他怎麽還不出來管管?”

玉懷修對著親娘麗側妃打個眼色,麗側妃暗中掐一下自己的大腿,眼淚迸出時她也淒淒拜倒在地,“稟太妃,王爺不在賤妾那兒啊。”

嘩——圍觀的百姓群又沸騰了,原來真的不在!

那他去哪兒了?

嚓——海安扯下了玉懷翰的半截袖子,她幾乎秒懂麗側妃話裏的意思:玉昆去苗君蘭那裏了。在府內亂成一鍋粥的時候,他竟然什麽也不管還是先去了苗君蘭那裏!

玉!昆!

“玉!昆!呃——”老太妃氣得低斥一聲,一口氣沒上來暈過去了。

------題外話------

感謝哈哈,土匪和漫漫的傾情鼓勵,心意絕對已經妥妥地收到了,我一定會再加油的~愛你們麽麽噠~

☆、066 慕容酒現身

是夜,陰沈的天氣依然沒有好轉的跡象,而且在三更之後更憑添了狂風大作。

呼嘯的狂風輕易就吹滅了院中所有照明用的燈籠,又穿過未關的窗子,一股作氣吹翻了桌上的燭臺。

燒著的蠟撞上桌布,呼,火苗躥了起來。

不過一秒。

東方亦破窗而入,一掌拍碎桌上的茶壺,茶水灑出,嘶嘶嘶,火苗滅了。

“夏火火,你還有完沒完?”東方亦朝著屋角一直在做拳擊訓練的夏火火怒吼道,“不吃不喝也就算了,你心情不好,我們就等著你把壞心情發洩完的。可這火燒起來都不知道滅,你是想燒死自己麽?”

東方亦的聲音裏有多少怒氣,眼神裏就有多少擔心。

自從白天將慕容酒下葬完畢回府以後,夏火火就將自己關在了屋裏不停地練拳。送吃的也不吃,送喝的也不喝,現在竟然連屋內有著火的跡象也不理不睬了,她到底想做什麽?

夏火火一記左勾拳擊中沙袋,“你說,慕容酒是先因濃煙窒息而死,還是被火活活燒死的?”

東方亦:……

夏火火又是一記右勾拳擊中沙袋,“他喜歡我是認真的,死前更是把他所有的家產都給了我,你猜他是不是有預感自己會死?”

東方亦:……

夏火火直拳打出,沙袋幾乎被打下來,“玉昆想除掉的人是我,慕容酒完全是被我連累至死的!我今天就應該當場手刃玉昆的!可我竟然沒出手!在玉昆跪地認錯,又承諾了會有一大筆的賠償之後,我竟然無恥地默認了妥協!你說,我還有什麽臉吃?有什麽臉喝?有什麽臉活著?!”

東方亦眼神悸動,想起了白天發生過的事情。

在莊王府老太妃暈倒之時,玉昆終於及時出現了。

出現就給夏火火來了一個正正經經地跪禮,認錯求原諒,補償的額度由夏火火決定。

這樣出乎意料的低姿態,別說在莊城,就是在整個堯天國都是前所未有的。於是,立馬扯動了底層百姓最不缺少的同情心。

人家可是皇族血統,除了跪天跪地跪皇上,還跪過誰?是,是冤死了慕容酒,是應該討個公道,可還能怎麽討?難道要讓一個王爺以命償命嗎?別逗了!真逼急了,還不知道誰丟命呢!

這莊城還得住下去吧?這日子還得過吧?那就不能把莊城的主子得罪得太厲害了!否則,就算今天不出手滅口,早晚有一天也得惹來殺身之禍。

於是,還不等同樣被跪在眼前的玉昆嚇的忘了反應的夏火火說什麽,百姓們已經七口八口地勸她見好就收了。

再後來,天貓和桃寶就聽從他的指示把夏火火架出了莊王府。於他來說,今日支持夏火火鬧完官府鬧王府,一是為了重塑她的聲名,二是借機把莊王府內裏的骯臟事扒拉出來給百姓們瞧瞧。

但要說現在僅憑這些骯臟事就一舉擊垮玉昆,不現實。

玉昆冤死人命也好,玉昆私生活放蕩也好,說到底不過是道德上的問題。再退一萬步,就算他道德低到畜生不如的程度堪比人渣,人家也是莊城的主子!除了京裏那位,還真就誰也動不了。

夏火火雖是個簡單粗暴的直腦筋,但在大事上卻不笨。他以為她能想的明白這些關連,所以自回了釀香肆之後她要打拳發洩他也一直沒表示反對,他想著她也許只是需要時間去消化這些事情。

然而,到現在,他才發現夏火火心裏那個結不僅沒有消化掉,反而越演越烈了。

為什麽?

因為死去的是慕容酒?

那麽慕容酒對她的意義……

東方亦的眼底湧上某種不知名的情愫,“慕容酒對你竟是這麽的重要嗎?”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今天沒能抓住機會為慕容酒手刃玉昆,我現在後悔的想死!”玉昆今天下午就跪在她的腳前不到一尺的距離,目測以後也再不可能出現如此可以一招即滅的近距離,可她竟然錯過了這最好的時機!

夏火火突然停住擊打沙袋的動作,打了一下午加一個半夜的沙袋,她對死去的慕容酒的愧疚仍然只增不減。再這樣下去,她會被自己的惡劣情緒爆掉的。

她太迫切地需要有人可以讓她消化掉這些情緒。

“東方亦,跟我打一架!”

夏火火瞬移一閃,眨眼便是雙腿盤腰,雙拳連環出擊的強攻態勢。

跟東方亦打架的次數多了,東方亦越來越了解她瞬移異能的弊端,她也自然學會了如何在東方亦克制她之前先拿下東方亦。

東方亦腰部被纏個正著,雙手連動急急擋住夏火火的攻勢,“夏火火,你住手!”

“咦?”夏火火還真停手了。

卻不是因為東方亦的話,而是因為……

“你居然沒躲開我太常用的第一招?”跟東方亦過招,他什麽時候不敵她過?

東方亦臉色一變。

夏火火忽然扭扭纏在東方亦腰上的雙腿,“這才幾天不打架,你,胖了?”

這腰圍明顯不是記憶裏的腰圍。

“你給我下來!”東方亦雙臂用力猛地掙開了夏火火的圈控,他轉身就要從窗口裏躥出去,“我還有事,沒空陪你胡鬧!”

“你給我回來!”夏火火瞇眼再閃,一手薅住東方亦的後脖領子往懷裏帶,一手抄起桌上的茶壺碎片就抵在了他的頸動脈處,“你不是東方亦!說,你是誰?”

現在她才驚覺不對。

眼前的人雖然還是東方亦的面貌東方亦的穿戴,但東方亦身上那種冷峻如劍的瘆人氣場卻是明顯弱了不少。

他是誰?

“我還能是誰?不就是東方亦!”東方亦內力催到最大,楞是把夏火火彈了出去。

因為心裏有點急,這一彈沒控制好,沒有內力的夏火火竟是被這一彈彈的身體後仰出去。

東方亦下意識地伸手要去拉,可伸到一半又縮了回來。

他轉身繼續外躥,“你胡鬧也有個限度!自己一個人先冷靜冷靜吧,我明天再來看你。”

“想走?你心虛!”向後摔的夏火火一掌拍在桌上,借著桌子的撐力,她停住了後摔的趨勢。

眼角瞄到東方亦已經躥出了半個窗子,她眼睛一瞇,“噌”一下就閃了過去。

定身,剛好在窗子下方。她一伸手,就抓住了東方亦的兩個腳脖子。

“你給我回來!”用力往回一帶,東方亦硬是被她又扯回了屋內。

東方亦即時施展輕功,才沒有被夏火火那一扯給甩在地上。

堪堪站住,東方亦臉上有些掛不住,“夏火火,你別太過分!”

夏火火不理他說的話,瞇眼上下打量他,“這聲音,這口氣,你學得還挺像那麽一回事。可是,你不是他!”

夏火火腦中自動倒帶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昨天早晨,她去盛宴閣前跟東方亦告別時,那個還是東方亦。再後來相見,但是昨晚後半夜於釀香肆了。她當時滿是對慕容酒死去的悲憤,於是今天一整天包括現在大半個夜,她一直也沒有騰出時間像往常一樣與東方亦近距離交流,所以直到此刻,她才察覺出不對勁。

原來最得信件的東方亦不知何時竟然調了包……調了包,是敵是友?……難道是玉昆……

夏火火忽然就想到了陰謀論。

不再猶豫,管他是誰,反正假的都不是好人!

如此想著,夏火火也不等面前的人回答她是或否了,她瞬移過去的同時,一整套的連環拳已經快速擊出。

東方亦被迫後退躲避,“夏火火,你……”

呼,一拳擦著他的眼角掃過。

“那個,我沒有惡……”

砰,肚子上正中一腳。

他本能地弓身緩沖踹力,“你快停……”

咻,對面的夏火火消失了。

“餵,你……啊!”

現身於他身後背上的夏火火一伸手就薅住了東方亦的頭發,然後猛力向後一扯,東方亦的眼淚差點出來——為什麽還有扯頭發的招式?

他腦袋後仰,夏火火另一只手順勢就摸上了耳根後面。

傳說中古代的易容面具在耳後最容易找到破綻。

這一摸,果然摸到了一處起邊,她拇指食指緊緊捏住。

東方亦喊“別——”,夏火火捏起猛扯,嚓,一張人皮面具被夏火火活生生扯了下來。

“哼,果然是假的!你給我去死——”夏火火揮手扔掉面具,手肘一曲就直砸向了假東方亦的臉。

“火火,別!是我!”

熟悉的聲音響起,夏火火這狠狠的一肘堪堪停在假東方亦臉上空不到半寸的距離。

這聲音,是?

夏火火歪頭,繞過擋了視線的自己的手臂,一張熟悉的臉進入視線。

那張臉,一半是芙蓉玉面,一半是猙獰魍魎,一半是媚眼桃花,一半是鬼目驚悚。

慕容酒,她曾經見一次寒磣一回的慕容半妖。

“你,你你你……”夏火火連說幾個你,眼中盡是對一個剛剛才親手送葬入土的人又活現在眼前一事的僵滯。

她一時忘了自己還半壓在慕容酒的身上,她這一停手,立刻身往下沈,撲嗵,慕容酒被他壓得趴在了地上,而她剛好跪坐在了慕容酒的背上。

慕容酒悶哼一聲,終於可以從夏火火的手裏將自己的頭發先搶救出來。

“我說火火,咱打架能有點渣格不?你有那麽厲害的身法,就是為了幫你發動扯頭發大招的?”

慕容酒邊說邊揉頭皮,他只是幫人臨時撐場子而已,東方亦離開之前可沒提醒過會有被打成禿瓢的危險啊。恨死他了!

夏火火仍在呆滯中,“你沒死?你是人?還是鬼?”

這熟悉的臉,熟悉的腔調,她心裏有九千九百九十個聲音在說:他就是慕容酒,他沒死。可還有一個聲音冷冷插嘴道,有一個假,就有可能有兩個假。

夏火火身子一凜,伸手再度摸上了慕容酒的耳後,“是不是又易容騙我的?靠!這次別讓我找到破綻,否則,你……”

她雙手按著慕容酒的腦袋一通左翻右翻,慕容酒被撥浪的眼睛都有點迷糊了,嘴巴卻越咧越大。

“火火,我很高興。”

腦袋停住了,不被左右搖晃了。

“我沒想到你對我的假死這麽在意。我一直以為拒絕了我的你,心裏壓根就沒有一點我的位置。”

“假死?”夏火火悶悶出聲,在找不到破綻之後,她開始接受眼前的人真是慕容酒的事實。

“對,只是借玉昆的手完成一次假死。東方亦需要抽身離開莊城一段時間,但不能讓玉昆察覺。他找到了我,希望我假死幫他完成替身的計劃。”

“你不是臨時知道假死的,而是這根本就是你和東方亦蓄謀已久的計劃?”

“對!為了扳倒玉昆,我和東方亦那可是從好多計劃中挑選出了這最穩妥最有效的一個!你看,連你都騙到了,豈不是說明玉昆那邊更不會懷疑了?你放心,過不了多久,我們便會真正的擊垮……”

夏火火打斷他,“你很得意?”

“當然。扳倒玉昆是從小到大的目標,我等了快二十年了,我……哎,火火,你去哪兒?”說到一半的慕容酒突然覺得背上的壓力沒有了,他扭頭,才發現夏火起身走開了。

夏火火一手扶著桌子,背對著他開口,“你可以出去了。”

“哎?”

“出去。”夏火火的聲音輕飄無力,但任誰都感覺得到內裏的壓抑。

“火,火火?”

慕容酒站起身來,一時不明所以。

夏火火卻不再搭話了,而是舉起另一只手來揮了揮,那意思:出去。

“哦,那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來。”慕容酒以為這事兒過去了,他轉身外走。

可才走兩步,有什麽東西“唰”地從腦海裏閃過。

不對!

他霍地轉身,一個箭步就沖到了夏火火的身後。

“火火——”他伸手搭上夏火火的肩膀,還沒用力,夏火火已經自動轉身撲進了懷裏。

連環拳再次招呼上他的胸膛,“慕容酒,你下次再騙我試試!你再敢騙我試試!”

胸膛被夏火火砸的生疼,慕容酒這次卻一動不動,目光只定在了那雙拳頭上不時出現的晶亮所在。

“火,火?”那,可是淚?她在為他流淚?

捏起她的下巴,一擡,一張滿是淚痕的臉出現。

慕容酒當下心就軟成一團棉花了,夠了!有過這張淚臉就夠了!

“火火,火火……”他喃喃低語幾聲。

閉眼,低頭,俯身下去。

目標:夏火火的唇瓣。

------題外話------

哼哼,我就卡這兒了!愛咋咋地~來打我啊~

☆、067 玩心高手腹黑亦

坦白說,當初接受東方亦要他假死替身的計劃,完完全全是出於為已故父母報仇的執念。夏火火會不會傷心,他是不敢想的。或者說,在夏火火拒絕了他的表白之後,他甚至認為夏火火壓根不會把他死掉的事情看進眼裏。

包括剛才,夏火火之所以能認出眼前的“東方亦”是假的,也是因為這個假東方亦與真東方亦的區別,卻不是因為這個假東方亦的身上有他慕容酒的影子。

他一面高興於原來夏火火對他的“死”並不像他想像的那樣無動於衷,一面又感慨原來她與東方亦的感情已經進展到連腰圍都熟悉在心的程度。他想著,也許有些事情他真的要開始學著放下了。

然而就在這時,他看到了夏火火滿是淚痕的臉。

與夏火火相識六年,笑過,醉過,鬧翻過,也和好過,但就是沒有哭過。

即使她在他那裏醉得胡話亂說傷心捶地,也絕對沒有哭過。

如今第一次見她哭,卻是因為自己。

這讓慕容酒如何不為之動容。

那晶瑩的淚珠每一顆都讓他倍感幸福,成串地滑下,滑過的是夏火火的臉,潤濕的卻是他的心。

他情不自禁地低頭,再低頭,她嘴角的那顆淚珠是他無法克制的貪念。

近了,再近,更近,近到他已經聞得到她淚珠的香甜。

他嘟嘴的同時也勾了唇角,光聞已經讓他血脈僨張,如果再能親口嘗到,那該是如何懾人心魄的銷魂……

然而他也只能想到這裏了。

就在此時,一記鐵拳揮了出去。

砰,正中他的臉旁腮側。

他張嘴拉著“啊”字的長聲,就橫飛了出去。

夏火火甩著大鼻嚏對他怒吼,“慕容酒,做了欺騙我的事情不道歉不說你還敢耍流氓?”

已經從失去慕容酒的痛苦中恢覆的夏火火,深深覺得自己是被愚弄了。

哦,他沒死,那這兩夜一天把自己悶的快要窒息而死的她,算什麽?為他哭得一把鼻嚏的她,在他眼裏難道就是笑話?他就不知道早一點對她說出真相?

如果不是今天她機靈地發現了,他是不是準備著一直瞞下去然後拿自己當戲看?

越想越火,夏火火一拎裙子,追著慕容酒飛過的身影就躥了過去。

“慕容酒,再吃我一腳!”

慕容酒及時在半空扭腰躲過,“火火,我錯了。”

夏火火收腳又是一拳,“現在才知道錯?晚了。”

慕容酒自知理虧,也不敢真拿內力跟夏火火硬拼,只好用輕功躲來躲去。可惜,夏火火瞬移竟比他的輕功還快。

不一會兒,他就中了三拳四腳。

慕容酒只覺得身上無處不疼,重點還頭疼,“火火,酒哥錯了酒哥真的錯了!要不你說,你怎樣才肯原諒我?”

“原諒?那也得等我先打夠了再說。”

呼,又是一拳正對面門打來。

慕容酒忽然轉身就跑,又不舍得回手還擊,又不能一直這麽被動的打下去,他怕自己會被活活打死啊!

跑吧。

將輕功提到最大,慕容酒一晃就跑沒影兒了。

夏火火雙手叉腰站在院中呼哧呼哧喘著氣,狂暴的秋風從她的身邊刮過都好像恐懼她沖天的怒氣一樣,在她腳底下打個轉就走了。

一處背風的屋角。

桃寶五指張開,向前一伸,“桑落,你家主子輸了,給錢!”

昨天他們在釀香肆會合之後,曾打賭,如果慕容酒能在兩天之內不給夏火火提醒的情況下就被夏火火抓出來的話,就算慕容酒輸。

輸的就得給贏的一百兩銀子。

以桑落為首的四位白衣侍女不甘心地將一張百兩銀票交出,“給就給!我釀香肆什麽時候差這一百兩了?拿著!就當請姐姐們吃酒了。”

天貓從桃寶的身後轉出來,“哎,話不能這麽說。請吃酒是請吃酒的,但這是賭輸的就是賭輸的。願賭服輸不寒磣,輸不起還往臉上貼金可就有點難看嘍?”

“餵,你說誰輸不起?”桑落等人表示不服。

天貓揚揚手裏的銀票,“誰輸就說誰嘍。”

哼,別以為她沒看到這兩天她們幾個借著郡主為慕容酒傷心的由頭沒少在郡主耳邊鼓吹慕容酒對其有多深情多好!

結果怎麽樣,還不是被郡主認出來打跑了。

“有些事情啊,是一定要講緣分的。某些人就算再努力幫忙,沒緣分就是沒緣分,不如早點死心吧。”

也不知亦主子怎麽想的,來莊城的冢衛雖然不多,但要找一個出來做替身的還是可以的吧?可為什麽主子偏偏選中了慕容酒?他沒想過這一個弄不好就會引狼入室麽?

即使賭贏了的天貓,其實心裏也沒有多踏實。

……

千裏之外的盛京。

東方亦在天蒙蒙亮的時候到家了。

暗中的冢衛第一時間通知了於老夫人。

東方亦前腳進了自己的屋裏換衣服,於老夫人帶著人後腳就跟到了外間。

“亦兒,你回來了?”

“是,祖母。”

“快出來讓祖母看看你瘦沒瘦?”

“是。”

換好一身朝服的東方亦從裏間出來,對著於老夫人恭敬的行個大禮,“祖母,讓您擔心了,是孫兒的不是。”

“知道就好。那這次回來就不出去了吧?”

“祖母,我……”

話到一半,被門口出現的另一個女聲打斷了。

“亦哥哥,你可算回來啦。”

東方亦尋聲望去,看見一個淡藍色裝扮的女子逐漸向他走近。

眉眼是端莊的,走姿是端莊的,就連她嘴角那抹笑都是不多一分不少一分的恰到好處的端莊。

端莊的皇室風範,平心而論,這是一個令人第一次見面就能贏得絕對好感的女子。

可惜,不包括東方亦。

只因為那張臉,再端莊溫婉,也是陌生的一張臉。

而只要是陌生的東西,東方亦從來都是秒啟警戒模式。

她是誰?她為什麽能在這裏出現?還出現的這麽早?祖母能第一時間得到他回來的消息,那是冢衛的工作。可冢衛絕對不會向一個他認都不認識的人透露他的行蹤。

那麽,只能說明她的聞訊而來是老夫人的傑作。

可是,什麽人能在他短短不在的兩個月內就拿到了一向不輕易信人的祖母的信任?

東方亦將警惕放進心底,表面上絲毫不顯,他扭頭問於老夫人,“祖母,這位是?”

“靖王爺家的小女涵兒啊,你忘了,你倆小時候還在禦花園裏打過雪仗?”於老夫人笑著對進門的玉沛涵招招手,“涵兒,快到祖母這裏來坐。”

玉沛涵走近,卻沒有坐,而是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謝老夫人憐愛,只是老夫人的藥粥熬好了喲,如果涵兒此刻坐下的話,只怕又被老夫人纏著說話而忘了趁熱吃粥了。”

聲音暖暖糯糯,個中的信息量卻讓東方亦心裏一冷。

祖母身體不好,每天早晚必須一碗藥粥的習慣已經十多年了。可是,為她熬粥的人不一直是唐姨嗎?十多年沒換過的人,在他不在的兩個月內就換了?

於老夫人的笑聲更大了,“好好好,祖母就聽你的,你個小管家婆。”

“討厭,老夫人您又開涵兒的玩笑了,您這樣會讓亦哥哥誤會的。”

“誤會?誤會不是更好?反正你遲早都是要進我東方家的……”

“祖母,孫兒公事在身,要先走一步了。”東方亦聽出不對,趕緊出言打斷了於老夫人的話。

他剛回來,需要先整理一下這兩個月不在的時間內府內究竟發生了什麽才好應對。

這個玉沛涵,憑直覺,不簡單。

說完,不等於老夫人的回應,東方亦縱身就出了屋。

來到書房,他召來管家鄭老。

“那個玉沛涵怎麽回事?”他開門見山。

鄭老在進門的第一刻已經斂盡了臉上和藹的笑,他垂手恭立,沒有半點三代元老的恃寵而驕,“玉沛涵,靖王府嫡系小女,年方十四,卻是靖王府內唯一一個皇太後親封的惠麗郡主,壓過了頭上眾多的兄姐而成了靖王最寵愛的存在。”

“她為什麽會在這裏出現?”

“皇太後親自指的。”

“皇太後?她應該知道我的婚姻大事連她都無權做主。”

“皇太後旨意裏只是說讓惠麗郡主在少爺不在的時候來幫忙照顧老夫人。”

“她什麽時候到的府裏?”

“就在少爺出發去莊城後的第二天。”

“她竟然頂替了唐姨熬藥粥的工作,唐姨呢?”

“一次半夜中風後,一直昏迷著。”

“她做的手腳?”

“老夫人親自做的不在場證明,老奴也確實沒有查到什麽確切的證劇。”鄭老突然屈膝要跪,“老奴失職,請少爺責罰。”

“鄭叔!”東方亦連忙內力托住,“此事不急,先放一放,我有要事需進宮裏一趟。至於玉沛涵,甭管她的動機到底是什麽,其最終目的左右也不過就是一個我。我徹底回到盛京之前,她不會鬧出什麽大妖蛾子的。”

“徹底回到盛京?少爺,難道你還要走?”

“嗯,有些事情需要收尾,我在見過皇上之後會在最短的時間內離開的。”

“這事兒需要稟報老夫人知曉嗎?”

“現在先不說,等我走之後再說吧。”

“那這個惠麗郡主呢?為了安全起見,要不要您出面先給攆出府去。”

“不必。就讓她在府裏呆著吧,你也剛好就近多觀察觀察。”

“可是,少爺的聲名?”鄭老是真的很擔心,這樣未婚先進門的狀況實在很難不讓人誤會。“少爺,恕鄭老抖膽,老錢提前來過信兒了,說已經定下的少奶奶是個眼裏不容沙子的火爆性子,如果被她知道您府裏先養了這麽一位……”

東方亦一直繃著的臉在聽到夏火火突然被提起之後,眨眨眼,彎了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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