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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合,因著路心眉先天的太子表妹之身份優勢,先勝一局。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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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它是廢棄的一頁先翻過去?”今天畢竟是華一一以玉玄末心上人的身份進宮的,路姑姑下意識地認為今天不該再出意外。

華一一明白,“姑姑是想讓我忍?”

“奴婢不敢,只是來日方長,小姐又何必逞一時之氣先把自己的第一印象刷沒了?”

“嗯,姑姑所說有理。這樣的事情說給太後聽,以太後的資歷應該不會看不出幕後黑手是誰,但就像皇後所說,太後更不待見第一天進宮就引來了各種事端的我。所以這結果十有九成會是太後安慰我一番便算了。而皇後那方面之所以剛才沒攔著我進慈寧宮,也是已經認定了太後也會壓下此事吧?”華一一在轎內脫下了外罩,“可是怎麽辦,我太珍惜自己死而覆生的這第二次生命。我不願意再委屈自己一點而給別人臉!那個別人今天還沒給我留一點活路!”

華一一扯住衣服的前襟猛地向下一扯,嘶拉,大片雪白的肌膚露了出來。

皇後是在她制住附馬的時間才出現的,意思就是皇後打定了主意要在附馬得手後才出現,也就是說皇後根本就沒想過在附馬出手前就出現!皇後為的就是毀掉自己的清白!這樣下三流的招數皇後用的毫不遲疑,那麽憑什麽輪到她反擊了她還要考慮給皇後留臉?

嘶拉,華一一再扯掉了半截袖子。

她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主兒,但如果有人屁顛顛地非要自動上門找抽的話,她也從來不會是下不去手的主兒!

路姑姑感受到轎內傳來的冷冷煞氣,剛想再勸些什麽,前面到慈寧宮門口了。

轎停了,路姑姑伸手掀轎簾。

簾子才掀,華一一骨碌碌就滾了出來。

路姑姑嚇楞住。

華一一偷掐一把大腿,眼淚湧出的同時,她哭喊著爬向了慈寧宮的門內。

“太後,求您為民女做主!皇後覺得民女配不上太子而用計想毀掉民女的清白民女不敢喊冤,皇後可是一國之後,她就是讓民女死民女都得高呼一聲娘娘千歲宏恩浩蕩!可民女咽不下這口氣卻是為了太後啊!皇後想毀掉民女的清白隨便找個侍衛都可以,可她偏偏拿附馬當槍使。而為了很好地利用附馬不被六公主半路破壞,她又提前安排吳樂婧引走了六公主!今天的事情無論成敗,六公主和附馬都脫不了幹系!而六公主和附馬,這後宮哪個不知是太後護著的。皇後這是妥妥地一箭雙雕既想毀了民女的清白,又想借民女出事拉下太後啊!為了堯天,為了皇上,太後娘娘,這樣目無尊長攪亂後宮的皇後不能容忍啊!”

華一一沒穿外罩,是將外罩抱在胸前滾下轎的。頭發滾亂套了,本就撕裂的衣服這一滾更是破爛如乞丐,再加上她抱在胸前似遮還露的外罩,她忽隱忽現的如玉肌膚立刻撞進了慈寧宮門外所有人的視線,同情分即刻噌噌噌刷到滿格。

華一一說的話很長,卻沒有一句廢話,大家只用想的都能串起事情的經過來。再想起附馬的智商以及一貫的習性,要說被人利用毀人清白的事,還真能做的出來。

剛才他們是聽說皇後處死了禦花園今天所有當值的,但具體什麽原因誰也沒打聽到。現在聽華一一這麽一說,他們全明白了。怪不得剛才路姑姑急匆匆跑來又急匆匆跑走了,原來是為華一一搬救兵來了。

大家不敢議論,卻不妨礙互相交換個眼色:這位說話做事雖然潑了點,但也不無道理。皇後不滿太後時而幹涉她管理後宮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看來今天終於有人不知死活的挑明了。

路姑姑到現在還沒找回自己的意識,明明是想勸著往回摟著點的,怎麽這位向前沖的勁頭倒越勸越猛了?難道她不知道這種事情如果挑明了,無論哪方輸或者贏,她都兩頭不落好最容易被滅掉嗎?

華一一繼續哭喊著向前爬。

她如果怕被滅就不進宮了!

既然大家都心有猛虎,那她就幹脆挑明了把猛虎們都拉出來溜溜!

她不好誰也別想好!

想滅她的她倒要看看誰先滅誰!

☆、098 打她一耳光!

兩個老姑姑手腳麻利的架起華一一就進了大殿。大殿正中一位富態的老太太端莊而坐,頭發已經花白,臉上已經滿是皺紋,但挺背直腰的精神狀態卻也不顯一點老態,反而看起來精神抖擻的不行。

華一一被兩個老姑姑放到地上,華一一看一眼近在咫尺的椅子,對這位第一次見面的太後做下了初步結論,強勢,愛掌控,重規矩。

她自己一身都狼狽成這樣了,沒有見禮之前,這位太後也絕對不會先慈愛的說什麽“看座”的客氣話。

看來這位太後心中的猛虎個頭也是不小呢。

華一一哆嗦著手臂欲撐起自己下跪,但撐到一半就脫力又趴了下去,她擡頭,做一副身不由已的惶恐表情,“民女無法跪拜,請太後娘娘恕罪。”

太後瞇著眼睛看下來,眼前的女子真的只有十五?如果她不是一輩子鬥過來的,只怕現在也要被眼前的一切而迷惑了。看看那純熟的演技,恰當的肢體動作,太後心中微微一嘆,太子的眼光果然獨到。

“華家二小姐?”

“是。”

“你是說你今天的遭遇不過是皇後利用來拖哀家下水的?”

“怎麽,太後看不出來?”

太後被華一一毫不留情的一噎弄得有點不悅,“放肆!第一天進宮就有此遭遇,哀家聽說後還對你稍有同情。但你進門就想借機挑事是何意思?因為咽不下這口氣就想挑撥哀家為你出頭不成?小小年紀不反思自己只一味地胡鬧生事,哀家看你這是侍寵而嬌需要教教規矩。來人,掌嘴以示警告!”

路姑姑趕緊跪地求饒,“太後恕罪太後恕罪。”

華一一卻看著越走越近的兩位老嬤嬤不急不慌,只把腰間的那枚盤龍佩解下來高舉在手中,然後做出了要摔的動作,“我看今天誰敢動我一下!”

嬤嬤們嚇停了腳步,盤龍佩如果碎在這慈寧宮,無論事情前因後果是什麽,她們這些當差的就得先人頭落地。

太後勃然大怒,“你這是在威脅哀家?”

華一一斜靠在路姑姑身上,拿眼角由下向上瞟太後,“怎麽,允你打我還不允我反抗了?威脅?你說是就是嘍,你高興就好。”

她高興個屁!太後一拳捶在扶手上,“放肆!你竟敢如此無禮的對哀家說話!連貴,救下太子的玉佩!”如此囂張不過是仗著太子玉佩護身,那她就先搶下玉佩,到時還看這丫頭怎麽囂張!

“是。”連貴公公一抖手中拂塵,縱身撲向華一一。

路姑姑連忙擋在華一一的面前,華一一見機把玉佩塞進了胸前,然後推開路姑姑一挺胸,“你敢碰我?!”

連貴哪裏還敢碰,光是看到第一眼白皙肌膚的時候,他已經閉眼收功落地了。眼前的女子身份太後可以不在乎,但他不能不在乎。太子可不是個好惹的主兒!

連貴反身跪向太後,“奴才無能。”

太後氣白了一張臉,這個華二小姐到底從哪裏學來的這些撒潑打混的招兒!最可恨的是,還招招有用!

“沒用的東西,退下!”

路姑姑悄松一口氣,後背汗得幾乎能滴下水來。第一次見到這麽敢出招的主兒,再來幾次的話她看要少活十年了。

華一一淡定如初,她就知道她會贏。因為對面這些人都有所忌憚,可她沒有!玉玄末不曾囑咐她一句要小心侍候誰,那就代表著今天會見到的人沒一個是玉玄末在乎的。所以她現在看誰都不怕,因為不在乎,所以都不怕。

心頭突然閃過一絲心疼,這就是玉玄末的家人嗎?一個後媽,一個妹妹,一個奶奶,但沒有一個是站在玉玄末的角度歡迎她的。真是讓人不爽的家庭關系!

翻出路姑姑剛才給她的藥,華一一吞下去,“我在花廳是中了一種讓人全身無力的藥,在那個今天決定是皇後接見我的地方,太後覺得能是誰有本事潛入那種地方下藥?”

太後輕蔑一哼,沒搭話。連貴上前一步,“大膽,太後面前怎麽可以自稱我。你該稱民女。”

“民女也是禮數的一種,我剛才自稱過了。可惜,我僅有的一點禮數你也沒珍惜!所以,現在我決定無禮了!”

華一一挑釁地對著太後揚了揚下巴,太後立刻想一巴掌給她打下去。華一一隨即就從胸前扒出了盤龍佩,握在掌心一上一下地拋玩著,太後的表情馬上由憤怒變成了擔心。

那塊盤龍佩是祖宗相傳,每一代必傳太子,太子登基後再傳下一代太子的。容不得一點差池!

“華一一!”太後的聲音已在崩潰的邊緣,她到底哪來的膽子!

路姑姑緊張地雙手捧著護在了華一一的手腕之下,雖然知道這是最好的保身之策,但如果真出了意外的話,她還有什麽臉面去見過世的前皇後。

“嗯,太後,你現在把精神都集中在我這裏就對了。別動,繼續保持,先聽我把話說完的。”

“六公主最近住在皇宮有一陣子了吧,聽說你還特意了一位老嬤嬤盯著她規律生活。所謂規律,這每早到禦花園散步也是其一吧?你覺得皇後會不知道這事?皇後見我不在她的中坤宮,卻定在了禦花園的花廳。前來接我領路的吳樂婧卻被六公主半路拉走,你覺得這有幾份的偶然性?”

“我在花廳等著,過了相約的時間皇後沒等來卻等來了喜好女色的附馬,而我又那麽巧地提前中了全身失力的藥。隨後皇後卻在我和附馬獨處了一段時間後才出現,還帶著侍衛若幹。我說太後,這樣的手段在你年輕的時候應該不少見吧?”

太後心裏門兒清,但面上卻不顯,“那又如何?想讓哀家為你出頭,你也得有證據才行!哀家可不是只憑想的就胡亂判斷的。”

華一一搖頭,“太後,你高看自己了,從頭到尾我可說過一句讓你為我出頭的話?我,自始至終不過是拉你一起下水!”

太後第一次見有人把陰謀這麽明明白白說出來的,一時不由楞住,這華一一到底想做什麽?

“事情的經過我都解釋了一遍,以太後在後宮這麽些年,即使皇後現在已經把今天在禦花園當值的都處死了,我相信太後依然能查到蛛絲馬跡來驗證我所說的是真是假。皇後今日出手,明著要滅的是我,暗著要順便砍一刀的則是太後。六公主是皇後想出手的動機,附馬就是皇後最稱手的利用工具,而太後才是皇後的最終目的。”

太後眼一瞇要說什麽,被華一一擡手打斷,“我不需要你的反饋,也沒心情去傾聽你的反饋。大家都是明白人,那就別揣著明白裝糊塗。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裝寬容大度不以主觀論人品,皇後對你是不是真的尊敬有加還是早就心存了不服,你比誰都清楚。太後,你還覺得今天的事情需要你為我出頭嗎?”

“六公主和附馬是你的人,今天卻被皇後用了,用了不說沒成的時候還立刻被甩了,皇後自己卻一身幹凈什麽土都沒沾著。俗話說打狗也要看主人,太後您老人家確定要被皇後這麽暗挫挫地打一臉然後還要裝作什麽不知道?哎,別開口啊,我說過不想聽你說話的。你自己想不想為自己出手,你自己決定就好,千萬別說出來,不然回頭還得賴我是受我鼓動。”

華一一推一把路姑姑,“走吧,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出宮了。”

路姑姑沒反應,她的精神一直集中在太後那裏,太後聽了華一一單方面說了這麽多話居然什麽反應都沒有,這平靜的太奇怪了。

“路姑姑?”華一一再喚一聲,“你還等著太後請你吃午飯不成?”

路姑姑滿頭黑線,這樣的玩笑話哪輪得到她接。

“小姐,您應該再回中坤宮拜別皇後才能出宮的。”

“拜別皇後?只怕我有時間,她都不一定有時間的,對吧,太後?”

華一一在路姑姑的攙扶下出了慈寧宮。

……

不一會兒皇後的轎子來到了慈寧宮。

皇後下轎進門,諾大的殿內,除了首座端坐的太後外一個人也沒有,她隨身帶著的人也在進門時就被擋在外面了。

偷瞄一眼太後,太後還是如往常一樣嚴肅著臉,皇後明白,這還是聽進了華一一的單方之言了?可那又如何?她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她能拿自己怎麽樣!

皇後拖著長及地的宮服,有恃無恐的對著太後恭敬行禮,“臣妾給太後請安。”

聲落地,沒等來“起身”的回覆,卻看到了太後起身走了過來。

“聽說今天接見華家二小姐的事情都是你全權負責的?”

“是?”

“做得好。”

哎?

“起身吧。”

皇後有點摸不透太後想表達什麽意思,也只有順著意思先起身。

可才直起身,呼,眼前什麽影子閃了過來,她還沒看清就聽得“啪”一聲,左臉正中一巴掌!

☆、099 東邊日出西邊雨

皇後當下就被打得眼睛都直了,腦中來回閃現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太後親自扇了她一記耳光!親自扇了她一記耳光!扇了她一記耳光!一記耳光!耳光!

“你憑什麽打我!”她自小受寵,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皇後怪叫一聲就撲向了近在咫尺的太後,先一把揪住了太後的脖領,隨後擡起另一只手就要打還回去。

太後仗著絕對的身高優勢提前一把揪住了皇後的頭發,皇後的手還沒夠到太後就不得不收回來抱住了太後的手,長長的指甲一劃,太後手背上便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只是皇後也沒落著好,太後吃痛卻沒松手,反而更加用力揪緊了皇後的頭發,皇後慘叫連連,只覺得頭發馬上就要離頭皮而去。

兩人很快扭打成一團,皇後雖然比太後年輕,但她在戰術戰略上卻遠沒有太後經驗豐富。這麽一平衡,兩人竟是旗鼓相當,一時倒也不分上下。

哐,也不知是誰一腳掛倒了一個椅凳。

聲音傳到門外,鄧嬤嬤急得就向前沖,卻被連貴公公擋住。

“公公,你沒聽到剛才的聲音嗎?屋裏可能出了意外,你我這當奴才的理應進去看看主子有沒有受傷。”

“鄧嬤嬤一定是聽錯了,這裏是慈寧宮,能出什麽意外?主子們既然沒出聲召喚你我,那麽我們就不能撤自行動。還是安靜等著吧。”

連貴公公很鎮定,可他越鎮定,鄧嬤嬤就越覺得裏面不對勁。她想硬闖,卻不想連貴把手中的佛塵一抖橫在了她的面前,“嬤嬤當這裏是中坤宮了?”

鄧嬤嬤再有萬分擔心也只能等在外面了。

屋內,太後以一膝蓋壓著皇後的後背,一手揪著皇後的頭發的姿勢強勢宣告了她初戰大捷的絕對勝利。

“皇後,希望你以後再想動哀家的人時想一想,哀家還沒死呢,這諾大後宮還輪不到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皇後全身的力氣都用來捂著頭皮了,她是真的害怕自此變成禿子。一國之後是禿子?她根本不敢想像這樣的畫面!眼淚從頭到尾就沒停過,也曾咬牙忍住想反擊來著,奈何太後無論被她怎樣抓就是不松手,結果她不得不乖乖屈服。

“是是,臣妾知道了。”

“哼,不自量力的東西!”太後最後拿膝蓋狠頂一下皇後的後背,這才松開了皇後的頭發起身,“跪安吧。”

皇後揉揉頭皮爬起身來,“臣妾告退……我跟你拼了!”

眼見頭發已經獲救,咽不下這口氣的皇後立刻再向前沖,她也要抓一次太後的頭發!

太後人高馬大,再次一伸手快準狠地在皇後夠到她之前抓住了皇後的頭發,“真是不知悔改!”

這一次皇後再不敢反手抓上太後的手了,她連忙跪地求饒,“太後恕罪太後恕罪。”

太後輕蔑地看她一眼,松手的同時補過去一腳將皇後踹倒在地,“皇後,哀家相信你不會再有挑戰第三次的勇氣!”

皇後老實地趴跪在地上,連正經回話的勇氣都沒了。

太後整整衣冠,除了手背上被皇後抓的幾道子,倒也沒受別的傷。三兩下把發髻整好,袖子一拉,手背上的口子蓋住,又是一個嚴肅端莊的威嚴太後,“連貴?”

“是。”

連貴應聲進門的同時,皇後已經迅速站起,第一件事同樣是整理衣冠。盡管她頭皮也疼,身上也疼,但外表能看出的傷卻是一個也沒有。

“臣妾告退。”

皇後倒退著出來,鄧嬤嬤連忙扶過去,手才碰到皇後的胳膊,皇後就是一聲壓抑不住的痛呼。

鄧嬤嬤驚訝,“娘娘?”

皇後咬牙忍下,“走。”

回到中坤宮,皇後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了鄧嬤嬤,這才把剛剛在慈寧宮發生的一切說了出來。

看著皇後身上左一塊右一塊的淤青,鄧嬤嬤都要嚇傻了,“怎麽會!太後怎麽會是一個如此可怕的人!”

皇後趴在床上把枕頭咬出了一個又一個窟窿,“她專挑看不見的地方下手是認定了這樣的傷外人看不到,而我也不好生張。老賤人!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鄧嬤嬤心疼道,“娘娘,眼前最重要的還是先上藥啊。奴婢這就去請個女醫官過來。”

“記得小心一些,尤其註意不能傳到皇上耳朵裏。”否則事情就更不好收拾了。

“是,奴婢曉得。”

鄧嬤嬤很快出去了,皇後趴累了想翻身躺會兒,可才翻身後背就疼得她咧了嘴,她不由怒罵一聲,“老賤人!總有一天我要十倍百倍的還給你!”

“哦,那需要我幫忙嗎?”

聽到熟悉的聲音,皇後一伸手就把紗帳扯了下來,“華一一,你怎麽會在這裏!”

此時出現在她屋裏的不是華一一是誰!

華一一身披一件男式披風,大步向床頭走來。

皇後下意識地就要喊人,華一一搶在她前面開口,“你要讓外人都看看你被太後打成了什麽樣子嗎?”

皇後默了,今天這樣的事不能說。一國之太後和皇後像潑婦一樣打了一架,這樣的傳聞怎麽可以擴散!否則一定會引來朝堂對後宮的施壓,到時就算不被皇上擼掉封號,只怕也會被禁足,甚至幹脆打入冷宮。她冒不起這樣的險!而太後就是看透了這一切才會肆無忌憚地下手!老賤人,等著!

華一一在床邊坐下,“嘖嘖嘖,沒想到那看起來端莊富態的老太太一出手倒是有著不弱於市井潑婦的氣勢,皇後,看來你今天輸的可不只是一局哦。”

“勝敗乃兵家常事,一時之敗卻不代表最後不會勝!”皇後逐漸恢覆了鎮定,“華一一,本宮就容你現在小看一下笑話的。但本宮保證,過不了幾日,你一定會為今天的嘲笑付出代價!也許就會是你的性命!”

“好啊,我隨時恭候!”華一一無所謂地擺擺手,突然四指並攏猛地向下一壓,正是皇後受傷的某一位置。

皇後反射性地張嘴就要慘叫出聲,華一一早有準備地把錦被一角塞進了皇後的嘴裏。

華一一笑,“別反應那麽大,好像你皇後沒什麽擔當似的!想想我今天遭遇的,我可有慘叫一聲?大嬸兒,學學年輕人的骨氣吧。”

皇後喉嚨裏發出痛苦地嗚咽,她竟罵自己大嬸兒!

“唔!”滾--

一個枕頭砸下來,華一一輕松起身避過。

“你今天為我安排的見面禮我本來是想回報你滿嘴的牙的,但看到你現在的情況,我突然善良地覺得我不該再雪上加霜!剛才的痛聊表敬意,別太感動我的善良哦。鄧嬤嬤也該回來了,那我就先告辭了,不用送,大嬸兒當前還是靜養為好。”

華一一邊說邊往外走,等說完時已經走到門口了。

她又扭回頭,呲牙,笑,“啊,還忘了一件事,就在今天,兵部尚書吳尚仁被正式拉下馬了,新上任的兵部尚書是前前兵部尚書孟震南之子孟離朝,也就是曾經在康王府與你和康王曾經刀劍相見的孟鐵!”

“什麽?不可能!”她怎麽沒收到一點消息。

華一一提醒她,“今天上午你都做了些什麽你忘了?為了不讓我向太子求助,你可是提前切斷了前面朝堂和後宮往來的消息渠道。”

皇後臉上的血色盡失,就是說即使前面朝堂有人來求她前去救場也因為她自己提前下了封鎖之令而沒能把消息送過來了?

華一一這回徹底地出門走了,非常滿意地走了。

玉玄末之所以一直沒對吳尚仁下最後殺招,一是在搜集足夠的一招致死且永遠無法翻身的證據,二也是在等一個適當的時機。吳尚仁畢竟是康王的人,他們要提前防範康王和皇後一派臨時救場。他們可不想要一個無關痛癢的什麽全家發配的結果,他們要就要一個與當年孟家一般無二的結果,滿門抄斬!

而今天皇後宣華一一進宮就是一個最好的時機,皇後以為斷了華一一的求助之路就能為所欲為,卻不知她斷的正是吳家的求生之門。

皇後追悔莫及,倒不是多心疼吳家之亡,而是心疼兒子這次又失去了一股勢力。

鄧嬤嬤悄悄帶了女醫官回來了,還帶來了吳樂婧求見的消息。

皇後臉如死灰,“盡快秘密送她出宮。”

“娘娘?”

“吳家滅了。”吳樂婧再在宮內多留一分,她也就有可能在皇上的眼裏多丟一分。

鄧嬤嬤馬上領悟,“是。”

……

吳樂婧當然不想就這麽出宮,雖然今天的事情沒成,但她好歹也出了不少的力,她還要借機向皇後請求為吳家說好話的,怎麽能就這麽被送出宮。

“嬤嬤,求求您,求求您讓我見皇後娘娘一面。我吳家對娘娘和康王爺絕對是一片忠心,娘娘不能不管我吳……唔!”

鄧嬤嬤直接命人將吳樂婧堵了嘴。

吳樂婧想反抗,又被人綁了手。

鄧嬤嬤擺手,“就這麽塞進轎子裏,出宮後再替她解開便是。”

吳樂婧瞪突了雙眼,眼睛裏盡是不可置信,為什麽這樣對她?她到底做錯了什麽?

鄧嬤嬤看向她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已經死了的人一樣憐憫,“小姐下次記得托生一個好人家。”

什麽意思?她到底什麽意思?吳樂婧瘋狂搖著頭,拒絕相信鄧嬤嬤話裏透露出來的死亡信息。

但,這裏也沒人在乎她相不相信。

一個不起眼的小轎專挑平時不怎麽有人的路走,很快就出了皇宮。吳樂婧被解開繩子,然後被推出了宮門。

她第一反應就是取了堵在嘴裏的東西然後反身拍門,“快開門,我要見皇後娘娘!我是兵部尚書之女吳樂婧,你們敢不通傳,我定要娘娘治你們的罪!”

無人應她。

一陣寒風吹過,她不由自主打個哆嗦。出來的急,她的棉披風還在宮內。

轉身要走,幾個禁衛攔在了她的面前。

吳樂婧嚇住,“你,你們要幹什麽?”

某禁衛一擡手,“皇上有旨,吳家陷害忠良罪不可恕,即日滿門抄斬!來人,抓起來!”

才擺脫了繩子捆綁的吳樂婧這次換上了更沈重的鎖鏈。

“胡說!你們胡說!你們假傳聖旨!我要到皇上面前告……”

砰,一拳打在吳樂婧的臉頰上,吳樂婧被打吐出了滿嘴的牙,再也無法清晰說話。

她隱隱意識到了什麽,不由心裏的絕望越擴越大。吳家這是終於掙紮到盡頭了麽?是太子終於出手了?可是,是什麽時候?今早出門時還一派安靜的。見到皇後時皇後還有意承諾她幫吳家說好話的。怎麽才一個上午天就變了?怎麽就這麽快!這中間她到底錯過了什麽!

北風越吹越猛,拖著一身鎖鏈的吳樂婧幾乎要蜷縮成球,其實她恨不得腳底生根長進土裏,這樣便不必迎接前方已經看到影子的死亡了。然而,她如何拗得過禁衛。三拖四拖,禁衛們就把吳樂婧拖進了大牢。

牢內,吳家女眷們已經在裏面了,各自痛哭哀號中。三小姐吳樂萍先看到了吳樂婧,她一抹眼淚上前就一把抓住了吳樂婧的頭發,另一只手則迅速抓上了吳樂婧的臉,“賤人!都怪你!你為什麽要貪心太子!你為什麽要引來太子對吳家的註意!如果不是你,我吳家根本不會被太子滅口!賤人,要死也要先讓你死!”

其他人見狀也撲了上來,“對,都是你的錯!一個庶女卻裝嫡女一裝十幾年,你就是個災星,都是你把吳家帶衰的!”

一群人很快把吳樂婧擠在了墻角拳打腳踢。

吳樂婧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而她也沒心情去還手了,事情已成定局,先死後死又有什麽區別呢?

穿過人群的縫隙,吳樂婧看見了牢外的華一一和文正儀。

她立馬紅眼,都是她們!害了她和吳家正是那兩個女人!

“唔……”她想發聲引起別人的註意,可她才出聲就有一拳打在了腦袋上。

她身子一歪摔倒,食指指出。她想讓眾人明白應該挨打的就在牢外,她們攻擊她有什麽用!

可她的食指才舉高,呼,誰的腳擡起來了,然後猛地下落,哢,她的手骨被踩斷了。

她徹底躺平在地上,身體上迎來了更多的腳。

她大張著雙眼,瞳孔內映出了華一一和文正儀轉身外走的背影。

她忽然就想起了那天在天嬌辣條初遇她們,如果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的話,那天的她一定……

她身體忽然一震,意識消失了,連多想一個字的機會都沒有了。

……

牢外,文正儀突然對著華一一跪下,“一一,謝謝你。除了說謝謝你,我真的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麽了。”

背負了三年的冤屈一朝得雪,文正儀怎麽會不百感交集!她知道這其中出力最大的是太子,但給了她聯絡太子申冤機會的卻是華一一!今天也是華一一在後宮牽制住了皇後,這才讓前面朝堂上拉下吳家的奏本毫無阻礙。聽路姑姑說華一一還差點失掉清白,這更讓文正儀由衷覺得虧欠。別說現在跪謝了,就是讓她當下拿命做謝禮她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文正儀的跪謝太端正太嚴肅,嚇得華一一趕緊跳開,“你痛快起來啊,想我折壽早死是不是?誰說你其他的不能做了?你別想不做小湯包啊!這都過中午了,我要餓死了。”

文正儀破涕而笑,自行起身,“好,只要你願意吃,你後半輩子的小湯包我全包了。”

“真的!那我不是賺大發了?我的小湯包可是堂堂兵部尚書夫人親手做的哦!誰有我福氣大!”華一一搭著文正儀的肩得瑟地向外走。

剛出門,一左一右沖出兩個人影,然後同時出手,各自抓了一個往自己懷裏帶。

孟離朝攬著文正儀向左,“吳尚仁那邊要開始行刑了,你要親自去看看嗎?”

“當然!我不僅要去,還要帶著公公婆婆的牌位一起去。”文正儀跟著孟離朝快步走了。

玉玄末看著華一一直勾勾追著文正儀的目光皺眉,“你也想去?”

“不!”華一一抱著肚子搖頭,“我就是在目送我的小湯包離我遠去!”今天的事情對文正儀來說意義非凡,她根本不能現在這種時候把文正儀拉回來單給她做小湯包。可是她真的要餓死了!

咕嚕嚕,直說著華一一的肚子就叫了起來。

玉玄末失笑出聲,“好,現在就帶你去吃飯。”

“回太子府?還是天嬌傳媒?我看還不如先找一個最近的地方吃一口,那兩個地方都有些路程,我怕撐不到目的地就得餓死。”

“好,兩個都不去,我們就去一個近的,到了還就能吃上的地方。”

“哪裏?”

“皇宮。”

華一一眼睛亮了,“對對對,禦膳房!禦膳房一定時刻都有好吃的。”

玉玄末眼中閃過一絲殺氣,“不,長樂宮。”

名字很陌生,華一一問,“那是哪裏?”

“六公主住的地方。”

華一一瞬間想哭,這是還沒撕完的意思?

“餵,玉玄末,我理解你也氣我今天的遭遇,但咱能不能先填飽肚子再找回場子?”華一一抱住一個經過的石獅子不走了,六公主和六附馬那邊她沒忘,但事有輕重緩急,在她沒吃飽之前她真的不想再撕了。

玉玄末輕拍華一一肩膀兩下,輕易讓她松手落進了自己的懷裏。橫抱而起,玉玄沫施展輕功騰空出發,“兩件事可以同時進行,你負責填飽肚子,我負責找回場子。”

動他的女人?他要讓這件事過了夜那都算他不叫男人!

……

長樂宮。

周昌小心翼翼盡善盡美地服侍著六公主在吃飯,“來,公主,嘗一顆蝦球。老嬤嬤說多吃蝦球以後生出來的兒子結實。”

這是繼最初成親後周昌第二次如此溫柔體貼地待她,六公主心裏很美,面上卻故作矜持,“這是真的要浪子回頭了?”

“是是是,感謝公主不離不棄。”周昌再餵六公主一口雞湯,“公主,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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