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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合,因著路心眉先天的太子表妹之身份優勢,先勝一局。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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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是明面上跟丞相府撕破了臉,還是吳樂婧不是嫡女的身份被說破了,每一件都能讓尚書府炸開鍋。是以,做為當家主母大夫人,她需要熄燈睡覺給大家一種無需在意的鎮定感覺。

可是,她怎麽可能真的熄燈睡覺!

一天之內毫無征兆地發生了這麽多事情,一家之主的吳尚仁居然不在家,她怎麽可能睡得著!

陸氏摸著黑坐在桌幾旁的凳子上,表情比夜色更黑,“阿北。”

“是。”

“阿南還沒回來嗎?”

“是。”

哐,陸氏將桌上的茶壺茶碗推摔在地。

他怎麽不幹脆死在城外那個賤人的家裏!

……

陸氏屋外,幾個黑影各自離開,然後分別進了各主子的院子。

對話也大概相同,不外是:

“夫人,大人當真沒有回來。”

“大夫人氣得都摔東西了。”

幾個妾室這時心裏都有譜了,看來二小姐的身份果然有水分。呵呵,明天必須到大廳看戲。

……

“阿北,帶人進客院。”陸氏做個殺人滅口的動作。

“是。”

阿北很快帶人出去了,又很快回來了。

“夫人,那主仆二人不在客院!難道離開了?”

“不可能!”帶了那麽大的秘密進府,怎麽可能什麽目的也沒達到就離開?陸氏拍桌站起,“搜!全府都給我搜!切記,不要驚動各院的主子。”

“是。”

夜色之下,護院們全部出動。謹記著主子不要驚動各院主子的命令,全力搜查著府內的各個角落,卻不知道文正儀和孟鋼躲在二小姐的屋子裏安心地睡了一個好覺。

陸氏是在等著一個又一個沒找到的回報中漸漸迷糊著的。

天光大亮時,她被阿北用力推醒了。

“夫人,那位姓鄭的帶著二小姐過來給您請安了。”

陸氏打個激靈猛地坐直,她居然就這麽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大人呢?”

“還沒回來。”阿北其實更擔心的是姐姐阿南,“夫人,南姐也沒回來,是不是出了意外?求夫人派些人手出去找找南姐。”

陸氏以手做梳攏攏頭發,“你覺得如果阿南昨晚就出了意外,我天亮以後再派人出去找她有用嗎?”只怕找到了也不過是一具屍體。

阿北頓時心涼了半截,南姐!

“你剛才說二小姐在外面?”

“是,還有姓鄭的那位。”

“請他們到大廳,同時通知管家帶人將大廳秘密包圍!”今天的事情能妥善地解決最好,如果不能,就別怪她心狠。

……

大廳內,各院夫人連帶著各少爺小姐一反往常對吳樂婧的尊敬,此時盡是鄙視。

“總說什麽庶出就是庶出,老老實實安安靜靜地活著就好,不要貪心什麽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切,鬧了半天,你也不過是個庶出!裝什麽大尾巴狼!”

“就是,嫁進太子府的事八字還沒一撇呢,自己太子妃的架勢倒是早就端了出來。這回你再端啊?哼哼,自己打臉了吧?”

吳樂婧氣得直哆嗦,“什麽?你說什麽?誰打臉了?”

三小姐一甩手裏的絲帕,“什麽?二姐你說什麽?打臉的聲音太大,我聽不見--”

轟,大廳內哄堂而笑。

吳樂婧恨不得一一沖過去撕拉她們的嘴,但她腳傷未愈,過來都是坐著輪椅過來的,她根本就不能自如地驅動輪椅。

“寶珍,你去!你去把她們的嘴都給我撕爛!本小姐重重有賞!”

“小姐--”寶珍唯唯諾諾地不敢領命,現在小姐的身份不比從前了,她一個庶出小主子的丫環如何敢再像以前威風?

正當吳樂婧又要發作的時候,陸氏進來了。

“都鬧什麽鬧!該繡花的回去繡花去,該上課的還不趕緊出發?一大清早的就只會雞毛蒜皮的吵鬧,你們就這點出息?”

在尚書府,雖然陸氏沒有兒子,但有一個現在是康王妃的女兒也足夠陸氏做穩正室之位無人敢不服了。

但那是以前。

從今天起,拿一個庶出之女冒充嫡女並想把這個假嫡女嫁進太子府的陸氏可就沒以前那麽坐的穩了。

三小姐的娘親劉姨娘陰陽怪氣道,“我說姐姐,你這樣說有些太過分了吧?大家不過是擔心府內的前程才不惜放棄自己的時間過來聽聽姐姐的如何處理的,這怎麽就叫雞毛蒜皮的吵鬧了?還沒出息?是,我們比起姐姐來是沒多大出息,畢竟這天下有幾個女人敢出息的以庶充嫡一瞞就是十幾年的!姐姐,您這出息可是大了去了,眼看著都要捅破天了呢!”

這有人開了頭,其他人也是立刻勇氣倍增。

“就是,這二小姐的身份得虧是在嫁進太子府前就給爆了出來。這如果是嫁進太子府之後,哼哼,到時可就不只是尚書府丟臉了,只怕大家的腦袋都要一起丟了。欺君之罪啊!姐姐真是出息!”

陸氏心裏一陣冷一陣熱,一夜沒睡好的情況下腦袋也有些沈,她現在很想扭頭不理這些讓她煩燥的事情,但是不行,她身份在那擺著,她不能在失去一枚有利的棋子之後再失去自己的身份。

陸氏強自壓下自己的煩燥,“都在亂嚼什麽舌根子?哪個說樂婧不是我親生的了?誰有證據,拿出來!”

眾人一楞,齊齊看向了從進門就自己坐下開喝茶的文正儀身上,這些不都是昨天找上門的鄭公子說的嗎?今天他怎麽一句話也不說了?

文正儀擡頭環視一圈,笑,很有富家公子穩妥淡定之風。

“大家都說完了?輪到我說了?”

吳樂婧眼皮一跳,率先開口,“娘,你不要聽他的!他根本不是……”

“你給我閉嘴!阿北。”陸氏直接命令阿北點了吳樂婧的啞穴。

吳樂婧的眼眶裏立刻湧上淚水,娘,為什麽?

陸氏看都不看她,一個棄子而已,已經不需要她格外費心了。但這位姓鄭的公子,不費心也得費心的處理掉。

文正儀秒變悲傷的表情,“二小姐,請不要現在為了在下的人身安全就要假裝不認識我!你我情深似海,日月可表,你的心在下永遠明白!”

吳樂婧氣得在輪椅上亂蹦,他說慌他說慌,那麽明顯為什麽沒人看出來?

其實大家不是看不出來,昨天事發突然又是天將黑光線暗,大家一時被文正儀騙了過去也是合理。只是今天天光大亮,文正儀嬌小的身材一看就知道不是男人。但那又如何?她口中說出的吳樂婧非嫡系的秘密已經足夠她們利用。文正儀是女的又如何?她們又不嫁她!借此機會拉下吳樂婧,再打壓一下陸氏的氣焰才是最重要的。

而陸氏,已經決定放棄吳樂婧的陸氏,又怎麽會在乎文正儀是男是女。她只在意這人是如何得知吳樂婧的真實身份的。

是以,大廳之內的人全部因為自己的小算盤而故意裝看不出來文正儀是女的。

吳樂婧只好轉身向寶珍使眼色,你說!你幫我說!

孟鋼突然擡頭沖著寶珍呲牙一笑,寶珍立刻眼神也不敢回,話更不敢說的低著頭縮到了吳樂婧的身後。

陸氏鎖定文正儀的眼睛,“鄭公子開口閉口說樂婧不是我親生的,你有什麽證據?鄭公子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這種問題如果答錯了,可不是道歉就能完事的。”

文正儀撇撇嘴,“這種事情我怎麽可能會有證據?有人告訴我,我就這麽一聽,然後這麽一說嘍。”

“誰告訴你的?”

“想知道?好,你離我近一些,我只告訴你一個人。”

阿北阻攔,“夫人,小心有詐。”

陸氏想了想,上前幾步,“還請鄭公子不要忘了這是在我尚書府!”敢有詐就別想活著出去。

走到相距不過一尺的距離,陸氏停住,“說吧。”

文正儀稍稍傾身,再湊近半尺,確保不會有第三個人聽到,她才一字一頓地開口,“十幾年前,陸夫人親自對自己的好姐妹說過此事的吧?”

陸氏眼神怔住,十幾年前?她自己說過的?腦中忽然閃過一抹模糊的記憶,啊,她只對年輕時最好的姐妹前兵部尚書夫人程氏說過!

那他是?

陸氏臉色大駭,伸手就抓住了文正儀的脖領,“說,你是誰?”

孟鋼沖上來就要拉開陸氏,文正儀搖搖頭,示意他現在不必插手。

她自己一下一下掰開著陸氏的手,“陸夫人,天道好輪回,不信擡頭看,蒼天饒過誰!”

“啊--”陸氏突然慘叫一聲,癱坐在地。

三年前孟府滿門抄斬,一百多口人的鮮血啊,當日的天空都被染了一半。她沒敢去看,但依然阻止不了她惡夢連連多半年。

直到隨著時間的流逝,孟字越來越淡出人們的記憶,她才覺得好過一些。可是為什麽三年之後,又有人提出來了!她到底是誰?

陸氏紅著眼睛死瞪著文正儀的臉,意圖從她臉上看出蛛絲馬跡,可是,她什麽也看不出來。

她提前知道自家老爺和康王聯手要滅了孟府,所以她提前半年就斷了跟程氏的來往,那府裏的人她也早就忘得一幹二凈了。

啊呀,不對,能從程氏口中知道這麽私密事情的人怎麽可能是普通下人!可如果是主子,不是應該早在三年前就死光了嗎?

她,到底是誰?

陸氏糾結著自己的疑問狀似崩潰。

其他人聽不到文正儀和陸氏的對話,但光看陸氏的前後變化都能越加肯定了吳樂婧非嫡系一說,如果沒問題,陸氏怎麽可能那麽大的反應!

幸災樂禍的情緒幾乎是同時都冒了出來。

“我說姐姐,你何必那麽大反應?不都說了嘛,得虧是現在爆了出來,還沒嫁進太子府就是幸事啊。”

“就是就是,我看就幹脆把二小姐許給這位自動上門的鄭公子好了。看起來也是一表堂堂,會是個不錯的姻緣呢。”

眾人莫不互相遞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眼神,就是女的這點可能會讓姻緣蒙羞。但,誰在乎!曾經威風的不可一世的二小姐,居然嫁了一個假男人,哈哈,這事兒足夠他們笑到今年年底再笑過未來一年了。

“啊啊啊--”不能開口發聲的吳樂婧只得哇哇大叫,他們居然敢消遣她!找死!寶珍,去撕爛他們的嘴!去,快去啊!

哐--在輪椅上氣得亂蹦的吳樂婧終於連人帶椅摔倒了地上。

三小姐笑得更大聲了,“快看,二姐高興的都坐不住了!”

平時仗著是嫡系就各種挑好的各種欺壓庶出的吳樂婧,今天一朝失勢,其他人怎麽會不趁機踩上兩腳。

不知何時竟是一群人都圍在了吳樂婧的周圍不時指指點點加瘋狂嘲笑了。

吳樂婧從一開始的憤怒想反擊,慢慢地變成了只敢抱著頭趴地痛哭。

文正儀就站在人群外表情冷冷地看著,亂吧,鬥吧,不等太子動手,你們就得先毀掉自己的家!而這,就是你們踩著孟家上位的報應!

陸氏卻在越來越猖狂的笑聲中漸漸冷靜下來了,分析不出個所以然來,那就不分析!這可是在她尚書府,主動權是在她手裏的,她崩潰個什麽勁!

她悄悄背過手對著阿北打個手勢,弓箭手準備!

阿北即刻一聲尖嘯示警,呼啦啦,大廳的前後左右,連門口帶窗口全都湧現出了箭在弦上畜勢待發的弓箭手們。

笑聲戛然而止。

孟鋼迅速站到了文正儀的前面擺出了防禦的架勢。

陸氏對著三小姐等人冷冷開口,“現在閉嘴安靜地出去,該繡花的繡花,該去上課的上課,今天大家誰都沒來過大廳!”

“是。”大家連這聲“是”都不敢大聲了,莫不小跑著退了出去。

寶珍駕起吳樂婧也要走。

陸氏大手一揮,一支利箭帶著尖銳的殺氣射中了吳樂婧的裙角。

那意思:你不能走!

寶珍嚇得立刻松手,自己一縱身跑走了。

吳樂婧再次摔倒在地,心頭涼的連眼淚都流不出了,這是所有人都放棄她了嗎?

陸氏帶著阿北身向後退,“放箭!”

隨後她會放出處死了吳樂婧和私通男人的消息!這樣一來,秘密不僅再次封殺了,她尚書府還會贏得一個為了禮教傳統不惜大義滅親的美名!

☆、085 吳尚仁英雄救美

千鈞一發之際,孟離朝以比箭更快的速度沖進了包圍圈,轉身就是一劍削掉三支箭,同時對著孟鋼吩咐道,“我掩護,你帶人先走。”

陸氏冷冷地笑,“果然還有幫手。想走?把人頭留下再走!來人,射!射中的另有重賞!”

更多更密的箭雨再次射向圍在中間的孟離朝等人。

孟離朝和孟鋼將文正儀護在中間,兩人的長劍上下翻飛,就像一張密密實實的網完美地保護著文正儀。

而一旁無人管的吳樂婧可就沒那麽幸運了,盡管她拖著腿及時躲到了一張桌子下面,也還是被孟鋼打飛的箭射中了左胳膊。

這時的吳樂婧反而不哭了,咬牙拔下箭來,以箭做劍,竟一時也很好地保護了自己不再受傷。

包圍圈外的陸氏看得一清二楚,這是還心存了東山再起的念頭了?

悄聲招近阿北,眼神示意:你出手,一箭射死那個死丫頭!今天必須有人為她的大開殺戒承擔責任!她精心教養了十五年的丫頭,也該到你報答我的時候了。

阿北領命彎弓搭箭,箭尖直指包圍圈內的吳樂婧。

吳樂婧正忙著跟不時射來的弓箭做奮鬥,一時倒沒註意到這種情況。

但全程謹慎圍觀的文正儀可是看個正著,她不能讓陸氏殺了吳樂婧。如果吳樂婧現在就死了,那麽尚書府內其他庶出根本就鬥不過陸氏。她還期望著吳樂婧和陸氏兩敗俱傷呢!

“相公,救吳樂婧!”文正儀戳一下身前男人的後背,低聲道。

孟離朝再削掉兩支箭,抽空瞪文正儀一眼,不救!單憑她姓吳,他就不救。

“相公!”

“想我分心死得早你盡可以話再多一點!”

文正儀撇撇嘴又轉頭看孟鋼,“你去救!”

孟鋼甩一把臉上的汗在地上,“少爺,你覺得我還有那精力麽?”情況如果再這麽持續下去的話,他都得需要救了!

哧,三人說話間,那邊吳樂婧已經小腿再中一箭。

依著這個方向看過去,她正好看見了阿北舉起的第二支箭。

吳樂婧瞬間領悟,這是娘要殺她!沒有一絲挽回餘地的殺她!

心裏猶如淌著血的疼,手中的箭卻越握越緊,你既無情,我便無義!今天我若死了,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但如若我死不了,陸氏,那麽往後的每一天都有可能是你的死期!

吳樂婧全身繃緊,就等著與最後這決定生死的一箭拼一把。

正在此時,包圍圈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陸氏回頭一看,“老爺!”

吳尚仁回來了。

陸氏剛看到他第一眼時本能地就松了一口氣,天塌了能頂天的男人可算回來了。可下一刻,陸氏又恨恨地磨了磨牙。

吳尚仁穿戴整潔,面容精神,半點沒有陸氏揪心一夜未能安睡的憔悴。

陸氏忍不住地想,在她昨晚為了尚書府的生存大計而揪心的睡不著的時候,這一家之主卻在某個女人的被窩裏風流快活!他憑什麽這麽對她!

這麽想著的陸氏再迎向走來的吳尚仁時,話裏的語氣不由就帶了些埋怨,“老爺,您回來的夠早的啊,妾身還以為……”

啪,吳尚仁揮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陸氏的臉上,“還不都給我住手!”

陸氏慘叫著側身摔倒在地。阿北本能地就想沖過去相扶,可在收到吳尚仁瞪向她的眼神時,她站在原地不動了。

陸氏摔破了胳膊肘,她卻不覺得痛,只拿一瞬不瞬的目光死盯著吳尚仁,他打她!他竟然打她!他憑什麽打她!他有什麽資格打她!

“吳……”

“阿北,送夫人回房!”

陸氏不服,但在阿北“夫人你先忍忍先忍忍”的眼神暗示下,暫時屈服了。

弓箭手們自動停止了再放箭。夫人不聽話也就是挨一巴掌的事兒,他們如果不聽話那就有可能是挨一刀的事兒了。

吳樂婧欣喜若狂,“爹,你可算回來了。爹,女兒好想你!爹--”

爹果然還是疼她的!也對,就算她不是嫡出,她可也算是爹的女兒。寵她寵了這麽些年,爹怎麽可能一下子全部撤掉對她的親情!

吳樂婧流著喜悅的淚水向外爬。

吳尚仁再擺手,“送二小姐回房。”

“爹?”為什麽爹一個正眼都沒看她?

兩個丫環出列將吳樂婧扶回輪椅,吳樂婧強力克制悲傷,“爹,女兒不打擾您先處理正事了,女兒告退。”

好吧,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太覆雜,爹有心先處理正事她應該理解。至少爹沒像陸氏一樣殺人滅口不是嗎?

吳樂婧只得自己安慰著自己離開了。

遍地斷箭的大廳內,此刻只剩下了孟離朝文正儀和孟鋼。

吳尚仁站在門口,大手一揮,“拿下!本官要活的!”

吳尚仁身後帶回的人一擁而上,孟離朝和孟鋼本能地就擺出了要迎戰的姿勢。哪知文正儀卻先一步一手扯了一人的衣袖一下,“別真動手,讓他們抓!”

孟離朝和孟鋼一時不明白,可在那些人近前一出手的時候,他們就明白了,就這熟悉的招式明顯是……

兩人互換個眼色,假裝過了幾招後,不敵被抓。

吳尚仁趾高氣揚地不屑道,“何處宵小之徒也敢算計我吳府!來人啊,隨我押人到兵部大牢!”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了吳府,無人敢攔。

轉過拐角,文正儀“撲哧”一聲笑出來,“一一,你裝的好像!”

對,現在押著他們說什麽要關進兵部大牢的吳尚仁正是華一一。

頂著吳尚仁的華一一原地還原,“討厭!你怎麽認出我的?我明明已經騙過了陸氏和吳樂婧!”

華一一表示非常不滿。她並未見過吳尚仁,能幻形成吳尚仁的模樣全部是因為玉玄末連夜為她送來的畫像幫了忙。進吳府門前,她還想著,一個是枕邊人的陸氏,一個關系親密的女兒,對上她這張臨摹畫幻來的臉,會被一下子就揭穿吧?哪知,先看穿她的卻是自己人。

這種感覺就像你裝鬼嚇人,結果別人卻提前告訴你裝的鬼並不嚇人一樣。怎一個郁悶了得!

文正儀連忙安慰,雖然笑得前仰後合的樣子讓安慰看起來沒多少誠意,“不是一一露出了馬腳,而是一一帶的天嬌傳媒的保安隊露出了馬腳。”

她因為不會武功幫不上什麽忙,所以一直精神高度集中著觀看周圍所有的一切。吳尚仁才出現時,她是緊張的,想著難道今天還要硬闖出去不成?可那樣的話,無疑是給了吳府的人翻身的理由。人家日後大可以說是心虛才逃走,那樣的話,此前攪亂吳府的所有話都會失去說服力。她不是白忙活一夜了?

正當她努力想著有什麽合適的解決方案時,吳尚仁身後的兩隊護衛進入了她的視線。那樣的站姿,那樣的面貌,不用細看臉,只憑感覺她都能確認那些是天嬌傳媒的保安隊。他們一天上她這兒要八回包子,還記不住他們的感覺除非她瞎!

華一一垮下了臉,“不開心!”

文正儀挑眉逗她,“吃湯包?”

馬上精神煥發,“我要蟹黃餡的。”

“好啊,我們這就回家吃!”

慶功包!

☆、086 國民腹黑玉玄末!

慶功包一吃就是小半月,小半月內佐餐吃的好料都是丞相府和兵部尚書府的各類傳聞。

路心眉的腿徹底瘸了。本來就沒好,又被吳樂婧和華一一聯手一氣,自己又是摔倒又是被桌子壓的,陳太醫萬分悲痛地表示:請節哀!

聽說路夫人每天以淚洗面,老夫人則開始把目光投向了庶出女中。這下不能奢望太子妃的位置了,但至少也得送一個進去,讓太子府中有一個丞相府的人才行。

路丞相也很忙,忙著調查為什麽突然有幾個鋪子開不下去的原因,幾經徹查之後發現,源頭竟指向了兵部尚書府。再聯系起當天吳樂婧在丞相府是被擡出去的,他很難不認為是兵部尚書吳尚仁報覆的傑作。雖然他覺得女兒私自讓人出手毆打吳樂婧是有那麽一點不合適,但她吳樂婧不也先推翻桌子砸了自己女兒的腿嗎?追究起來,是她吳樂婧先找上丞相府的吧?這事兒必須全是吳尚仁的不是!毀我鋪子?好,那我也毀你的!還得是翻倍的毀!

丞相府一派內憂外患,兵部尚書府同樣是水深火熱。

吳樂婧成功地堵住了所有庶出的嘴,她的身份一事被完美地保密在了府內不再傳出。其實她只說了一句話,如果我不是嫡系,那麽你們還有誰能嫁進太子府?而如果我是嫡系,路心眉已經無望了,那麽我就最有可能坐上太子妃的位置。而到時,我最有權利把你們一個一個接近太子府!想一起活,還是一起死?

她如是給出了選擇,庶出們當然選擇一起活!先一起活,再讓吳樂婧自己死。三小姐心裏跟明鏡似的,沒出嫡系身份的她暫時還是需要借助吳樂婧的身份進太子府的。而只要成功進了太子府,哼哼,吳樂婧還用留著?

其他庶出也同樣打算,一時之間,竟是都與吳樂婧站到一條戰線上,然後一同開始內鬥陸氏。

吳樂婧不會忘了那天陸氏曾想射殺她,即使是在父親已經允了她繼續以嫡系之名活著的現在,陸氏也暗地裏出了不少招開始害她。既然如此,她何不先下手為強。

吳樂婧聯手三小姐,把三小姐的生母劉姨娘開始擡到了與陸氏齊平的位置上。吳尚仁不是看不出這種見慣了的後院爭鬥,但劉姨娘的確比陸氏更溫柔更體貼,重點是劉姨娘還育有他的第一個兒子。陸氏卻只生了一個女兒,現在還把吳樂婧身份的事情洩露了出去,這麽一綜合,吳尚仁就算看得出也當沒看出了,順勢還真提起了升劉姨娘做平妻的話頭,不為別的,他的第一個兒子總不能是庶出不是?

陸氏當然不服,一哭二鬧三上吊,但吳尚仁一腳踹過去,世界安靜了。那天假的吳尚仁她都認不出來,還要她何用!陸氏哭著喊著說要請康王妃過來評理,但吳尚仁一句“大夫人需要靜養”便將所有見客的權利給罷免了。

劉姨娘趁機上位奪過了中饋,還美名其曰,“老爺,府內盡管交給我,您只要專心對付小人招數的丞相府即可。”

這話正說中吳尚仁的心。最近名下的幾個鋪子連番受到攻擊,他查來查去竟查到了丞相府的身上。他直覺認為這是丞相府把路心眉再也無法嫁進太子府的恨轉移到了他的身上。哼哼,當他是只會挨打不出聲的廢物嗎?

於是,各不示弱的路丞相和吳尚書從朝堂公事到市井私事,兩家展開了激烈無比高潮疊起的撕臉運動。

你奏我一本貪臟,我就告你兩本枉法;你毀我面鋪,我就滅你米行。

劇情之狗血淋漓簡直日日刷新著盛京百姓的三觀。

華一一表示太帶感太下飯太振奮人心了。

但做為幕後黑手之一的她,還是察覺出了幾個疑點。

找了個風和日麗的日子,她約同是幕後黑手的玉玄末一起吃午飯,順便解答疑惑。

“吳樂婧在丞相府被打,是你的人下的手吧?怎麽路丞相卻會認定是路心眉下的手?”

“水晶餃。”玉玄末拿下巴點點華一一面前的水晶餃,那意思:餵我一口就告訴你。

華一一從善如流不能更快,毫不遲疑地挾起一個餵進玉玄末的嘴裏,“說。”

“丞相府本來就有我的人,隨便在路心眉面前說幾句義憤填膺心疼小姐恨不得出手替小姐教訓教訓吳樂婧的話都能立刻得到路心眉的支持,她那樣的情況下怎麽可能不暗暗出手下黑招。”

華一一佩服地主動再餵過去一個水晶餃,“高!這樣你的目的達到了,外人卻只會認為是路心眉的主意,只怕路心眉都會認為是她的命令。”

玉玄末咬下餃子的同時,不忘伸手摸一把華一一的手,“今天的餃子味道不錯。”

華一一沒把他的揩油當回事,“那路丞相名下的鋪子被毀呢?他就不想想這種時候會不會是第三方借機挑撥?”

玉玄末眼神一瞟,華一一撇撇嘴再餵上一個餃子,這餃子還成了他解惑的開關了是不是?“說!”

“這如果是發生在別人的身上,路丞相一定會和你一樣也考慮到是不是第三方借機挑撥。但俗話說的好,當局者迷。丞相府一天之內喪失了聯姻太子府的大籌碼,名下的鋪子又接連被毀,前後還邏輯合理,上朝又迎來了兵部尚書的頻頻奏本,他就是想冷靜分析也空不出時間來。”

“漂亮!如此一來,他想不針對尚書府都不行了。”華一一看著玉玄末的目光越加敬佩,這些事情她也全程參與來著,但跟玉玄末連面都不露就掌控了全局來說,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的。“玉玄末,你簡直就是為政場所生!”

玉玄末借機坐近華一一,“那這個為政場所生的偉大男人值得你終生托……”

“生”字沒來得及出口,被華一一拿餃子堵了回去。

“這個餃子你說說為什麽兵部尚書也會認為遭此大劫都是丞相府下的黑手,卻也不懷疑是第三方借機挑撥呢?而且,他為什麽也沒追查化名鄭公子的主仆二人的下落以及那天假冒他的我的下落?”

玉玄末小失落一下,一一還是不肯松口嫁他嗎?

餃子入口,沒關系,他死磕到底!

“吳尚書不是沒追查,而是他追查來追查去查到的箭頭都指向了丞相府。很簡單,尚書府也有我的人,做一些誤解導向的事情還是不難的。而相對於尚書府只是內部爆發了吳樂婧身份秘密的損失來說,斷腿的路心眉不能再聯姻太子府的丞相府當然損失更大,這樣就算出一些超過情理的黑招也是可以理解的。”

“也就是說,吳尚書完全是被你暗中操控著驅趕上了迎戰丞相府的路?”華一一讚嘆地連連點頭,“玉玄末,國民腹黑非你莫屬啊!”

玉玄末得意地伸手悄悄環上華一一的腰,“這是稱讚吧?那我收下了。”

華一一不用看都能準確無誤的伸手拍開玉玄末的手,摟什麽摟!摟這麽緊還怎麽餵餃子吃?她還怎麽探聽八卦!

不用玉玄末提醒,她再次主動餵過去一個餃子,“那康王為什麽自始至終沒動靜?他不是跟尚書府是一夥的嗎?吳尚書就沒向康王求助?”

“求了,但康王不會理他。”

“為什麽?”

“因為我提前傳話說,我絕對不會饒了害我心愛的表妹斷腿的人!”

噗,華一一噴笑出聲,“臭不要臉!你表妹斷腿明顯有你的功勞的,你還那樣說?你那是在明示站隊到了丞相府一派,所以康王只得舍掉尚書府保他自己了?嘖嘖嘖,這小夥兒膽子小點哈,居然只聽你一句話就不敢動了。”

玉玄末看著華一一表示很無語,他剛才可是用了情感激烈的“心愛”一詞,她為什麽一點反應也沒有?

“誰有你膽子大,還心大!”她就不能小吃醋一下讓他心裏爽爽?半月前的林雅芙披風一事,竟然連個水花都沒激起來就完事了。雖然他自信沒私情在裏面,但她這樣問也不問披風的來龍去脈,他又覺得嘔得慌。

玉玄末這話憋氣的分量很重。

可惜,就像他說的,華一一還真就是個心大的,完全沒察覺。

不僅沒察覺,還自然地補了一刀,“這是稱讚吧?那我收下了。”

還是玉玄末剛才說過的話。

玉玄末心裏這個嘔啊,他誇她什麽了她就洋洋得意!一把抄起面前裝了水晶餃的盤子,不用她餵了,他自己吃!省得被她餵噎死!

終於解開了所有疑惑的華一一也沒當回事,中午嘛,餓了是正經,“夠不夠?要不把我這盤也吃了吧?”

他還想連她吞了呢!玉玄末瞪華一一一眼,又抄過了另一只盤繼續吃。又不能明說,他不吃發洩一下還能怎麽著!

華一一轉身盛一碗湯遞過去,錯過了玉玄末的那一瞪,“你慢慢吃啊,我得先去辦公了。最近沒了人來找事,天嬌傳媒的事業突然紅火的不行。嘿嘿,丞相府和尚書府那關掉的幾家鋪子雖然不值錢了,但看起來位置不錯,我準備暗中買下。嘿嘿,也算投資房地產了。這天底下的人誰會嫌錢多呢!”

華一一邊說邊外走,沒看到玉玄末突然停下吃餃子,“你想有錢嫁我不就一步到位了?我馬上就能給你一半的盛京!未來還能給你整個堯天!”

華一一頓在門檻處,她不能否認聽到這句話時產生的心動,但,她不會讓他知道這種心動。她要的是並肩,而不是依附。

回頭,笑,“吃完飯就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晚飯也不用過來了,我另有安排。”

說完,她人走了。

玉玄末“咚”一聲把空盤子墩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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