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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合,因著路心眉先天的太子表妹之身份優勢,先勝一局。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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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桌子上,她什麽意思?他就是個陪吃的?現在連晚上陪吃的福利也給剝奪了?

“華一一!有種你回來!”

風中傳來華一一的回應,“我沒種,所以回不來。回見哈。”

這回連腳步的聲音都聽不到了。

玉玄末黑著臉站起身,“不吃了,走。”

駕車的風馳問,“主子,回府嗎?”

“不,去風雅茶館。”

馬車遠去,門口的人第一時刻稟報了華一一,“小姐,太子去的方向明顯是風雅茶館。”

沈嬤嬤急出了眼淚,“小姐,這半月來明明太子都再沒去風雅茶館了,那披風都是路姑姑送過去的,可今天太子怎麽就?小姐啊,你是不是剛才吃飯又氣太子了?”

華一一無辜挑眉,“我像那麽沒品的人嗎?”

沈嬤嬤以眼淚做答,很像。

華一一黑線,“嬤嬤,我今天真沒氣他。相反,我還體貼溫油地餵他餃子吃來著。”

“那太子怎麽就去林雅芙那裏了?”

“去就去唄,反正我晚上不是也要去?本來說沒時間和他吃晚飯,既然他去了,沒準我們還能在那裏碰上。嗯,這一起陪吃的緣分還是挺深的呢。”

林雅芙是不是?晚上見嘍。

☆、087 林雅芙

禮部尚書府。

林有良叫住了即將出門的林雅芙。

“又去風雅茶館?”

“是,父親。”

“那個,太子會去嗎?”

“女兒不知。”

林有良被女兒直白的回答氣得眉頭一跳,“你怎麽能不知道呢?太子自回京以後總不能像三年不在盛京一樣沒辦法去你那吧?你那裏可是為他收集消息而存在的重要勢力,他難道不會每天去視察一下?”

林雅芙嚴肅了一張臉,“父親,以後這樣的話請不要再提。女兒的茶館只是父親用來訓練女兒管理中饋的能力才私自建立起的,跟太子毫無關系。以綠,出去盯著。”

她是太子的人這一消息打死也不能外傳,她更不允許這樣的消息是從自家人口裏傳出去。

林有良尷尬地摸摸下巴,這女兒明明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可為什麽每每遇上太子的事,他總覺得自己倒像是她的毛頭兒子?

“雅芙啊,這不是在自己府裏嘛,你不用像在外面一樣繃著。”

“父親,凡隔墻者必有耳,這是您在我幼時就教與我的。”

“呃,我還教過你這個嗎?”一個冷眼射過來,林有良很快點頭表示想起來了,“對,我教過的我教過的。”

林雅芙規矩地站在原地等林有良尷尬地笑完才開口,“父親,還有事嗎?女兒趕著出門。”

“那什麽,女兒啊,你聽說最近丞相府和兵部尚書府的兩家千金最近的事情了?”一個斷了腿,一個把夥同姨娘把自己的親娘幹下位了,這還真是讓他開了眼界。林有良其實並不關心後院女人爭鬥,但如今情況特殊,他想不關心都不行。“這盛京哪個不知道你們三個才是太子妃最有利的競爭者,現在她們兩人在我看來,都算絕了太子妃之路。那麽就剩你一個了,你又剛好早就是太子的人了,那麽太子有沒有說什麽時候娶……”

“父親!”林雅芙打斷了林有良的話,“請你以後也不要再提太子妃的事情,那樣的事情還輪不到你我來左右。女兒還有事,先走了。”

“站住!”林有良急了,他生的這是什麽女兒,怎麽訓人的口氣比他還像老子!“我說我能左右了麽?我這不是關心你嗎?!如果你不是跟太子早有聯系,我至於存那點奢想嗎?而太子既然允了你跟在身邊做事,這是特殊的吧?沒第二個女子有此殊榮吧?我就不信你沒有別的想法!”

林雅芙站住,卻沒回身,聲音放得很低,“父親,您還教過女兒的,不能左右的事情最初就不要放進心裏,那叫杞人憂天。”

“我?我!”林有良想扇自己一巴掌,他沒事兒把女兒教得那麽通透做什麽!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哎呀好了,那是教你小孩子時候的,現在不一樣,你長大了,你還應該學會有志者事竟成,或者人定勝天。啊對,人定勝天,你也學過的吧?你看看現在的情況,那兩家明顯就是在狗咬狗……”

“父親,您是禮部尚書,請留口德。”

“呃,好,汪咬汪兩敗俱傷。路家那個曾經和你一起並稱盛京雙姝的現如今斷了腿,斷的好啊,這下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嫁進太子府了。”

“父親,那不是與您交好的路丞相之女嗎?”

“呃,那是政治立場,不代表私人交流。”林有良擦擦腦門上不知何時冒出的汗,為什麽每次跟女兒說話他都感覺比在朝堂上都緊張?“吳家那個雖然身體沒事,但把親娘幹下位的事情做得太失格,就算能嫁進太子府也絕對做不了正的了,充其量也就是個側……”

“她不會有那個機會的。”林雅芙下意識地插了一嘴。

“哎?什麽意思?”林有良還想問,但林雅芙卻再不說一個字了。林有良表示明白,“我就說嘛,兩大世家突然對立起來,怎麽可能沒有第三方勢力暗中調控!那兵部尚書的背後可是康王,如今康王卻眼睜睜看著丞相府把兵部尚書府的勢力一點點吞掉,我現在終於明白了,原來背後都是太子在控制著。”

“父親,這樣的話出了府千萬不能再提。”

“知道知道,你爹我又不傻。可是,太子這麽做的原因呢?難道僅僅是為了杜絕那兩家的千金嫁進太子府?”林有良眼睛一亮,“難道太子是為你才把那兩家處理掉的?”

林雅芙身子一顫,不由苦笑道,“父親,您覺得這有可能嗎?”

女兒的表情不像說謊,林有良不由疑惑道,“那是為什麽?你是太子的人,你快快跟爹透個信兒,也省得爹上朝後把握不住風向。”

林雅芙嘆一口氣,“父親,您只要記得太子說什麽都說好,做什麽都要跟就對了。”

“那如果他與皇上的意見相悖呢?”

“跟太子的。”

“什麽?那怎麽可以!太子難道已經心存了……”

“父親!”林雅芙厲聲打斷林有良的話,“您如果想坐穩兩朝禮部尚書,就別想兩邊都討好都不得罪。太子最容不下的就是墻頭草,還請父親慎重考慮!”

林有良慌的直眨眼,“可是皇上還在呢,皇上他也很器重太子,他從來沒說不讓太子繼位,太子只要安靜地等皇上讓位不就行了嗎?我是皇上封的禮部尚書,未來還會繼續輔佐太子,這有問題嗎?我對堯天皇室絕對忠誠!太子為什麽容不下向皇上盡忠的我?太子他難道還要……不行不行!女兒呀,你一定要勸勸太子。知道男人對權利都一種莫名的狂熱,但弒君上位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千萬不能做啊!那是違反祖宗們立下的禮法的,會受到萬千百姓唾棄的!”

“父親父親!”林雅芙對這個越來越守禮越來越膽小的父親簡直要無語了,三年前他一定是吃錯藥了才答應的她出門開了風雅茶館。如果是眼前這副膽子,她三年前沒準真得實行第二方案,偷摸出門開鋪子。

林有良也對越來越敢說膽子越來越大的女兒無語了。妻子早逝,他沒再娶,一心除了公事就是回家教女兒。他明明記得教出的是一個賢良溫婉謹守禮教的大家閨秀,可現在為什麽越來越有種半路跑偏的節奏?

林雅芙小心地環看一下四周,扶了林有良到椅子上坐下,“父親,太子沒想過要弒君上位,女兒說讓你在太子與皇上意見相悖時選擇跟太子的理由是,如果皇上是明君,那麽您跟太子他只會高興自己的兒子有支持者;反之,如果皇上是昏……”

“林雅芙!你不想活了?”林有良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好吧,我換種說法,如果他不是明君,那麽……父親,您還不轉換立場麽?”

林有良終於聽明白了,女兒此建議完全是以保障自己為最前提的。可這種進退全對自己有利的為官之道,女兒為什麽比自己參的更透?

林有良再看向林雅芙的目光裏不由透露出幾分驚訝與自豪,這是他女兒,他教的!

林雅芙微不可查地小皺一下眉,年輕時教導自己要膽大心細的父親現在卻越來越畏手畏腳,是因為老了麽?還是被官場折磨的?

“爹,太子妃的事情請不要再提起了,跟任何人都不要提。一是這樣的事情輪也輪不到我們來左右,二是,您覺得太子會允許這樣的事情被不是他的其他任何人左右嗎?爹,太子在戰場三年可不是像其他王公世子只在營帳內紙上談兵的,太子是真的帶兵征戰過殺場的。他也許表現的不像個嗜血的武夫,但他絕不會容忍有人算計到他的頭上。丞相府和兵部尚書府現在開始沒落,他自始至終都沒露面。但當他露面時,那兩家除了歸附,那麽便只剩下滅亡了。”

林雅芙從來沒懷疑過太子不會成功。

從年少時在丞相府初見太子時,她就明白了,這堯天早晚是太子的。

那時她還跟路心眉相交甚好,兩人的教習老師同是宮裏出來的一個老嬤嬤,也正因為如此,她和路心眉才並稱為盛京雙姝。

那是一個冬天,她受路心眉相邀進丞相府做客。去了才知道,太子帶了華一一也在。那時她們才六歲,但她和路心眉已經是眾人口中端莊賢淑的大家閨秀了。可無時不被太子拉在身後的華一一卻是抱著只公雞穿的像個假小子。

她們一群孩子本來是在走廊內賞雪,華一一卻說想堆雪人,於是太子二話不說就帶了她去了園中央。

可出去華一一就大叫著堆雪人手冷,太子要帶她回來,她卻說冷就太子堆她只管看好了。

路心眉跟她坐在火盆旁嘲諷,哼,無禮!太子一定會懲罰她!

而事實是,太子還真就像華一一說的,他堆,她只管看。

雪人很醜,看得出太子也在支應,可他還是堆出了八分,然後才跑回走廊。

路心眉氣紅了一張臉,她也驚訝地小蹙了眉,太子這麽明顯的寵一個孩子,沒問題麽?這可是在丞相府,老夫人會什麽都不表現?

後來午飯時,雪人果然被人毀了。

她猜這是丞相府的主子們在暗示太子行為太過。

太子也明白,明白後的動作就是,命人把園子裏所有的雪都堆成了雪人,還得是和他剛才堆得那個醜的一模一樣的。

太子沒問原因,也沒追究是誰堆的,太子這一動作那就是整整打了丞相府全府的臉,這比隨便處死一個出來頂包的震懾多了。

從那時,林雅芙就知道這個太子絕對不會允許有人幹涉他的私事。

從那以後,她下意識地頻去丞相府做客,卻再也沒偶遇過太子,聽路心眉說太子已經少來丞相府了。

她瞬間明白,太子之震懾竟是如此決絕。

直到三年前,太子派人接了她到風雅茶館相見。他說他慕名她年紀小小便主持中饋的能力,讓沒有女主人的禮部尚書府完全不弱於其他朝官之家,他想請她幫忙。

她能不答應嗎?就沖他口裏的“慕名”二字,她連問什麽忙都不問,就甘願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

經過三年直到現在,她見太子的次數還沒有兒時的路心眉多,但她就是越來越深陷孺慕之中不可自拔。

他在戰場的英勇,他隔著千裏書信教她如何掌控京裏的消息,他托人給她捎來了一件狐貍披風做及笄之禮,她立刻心喜地在裏側一角繡上了林雅芙三個大字。

她也曾小小貪心地想過,以她的家世,才華,容貌,就算沒有路心眉的先天優勢,至少也能是個側妃吧?

可從太子回京後,她什麽也不敢想了。

最有先天優勢的路心眉被太子暗中弄斷了腿,而吳樂婧現在雖無事,只怕也活不出三天了,吳府必滅,吳樂婧那時就會是更慘的生不如死。

為孟家翻案讓孟家重新上位太子重奪兵部尚書一方勢力是一個目的,但她猜太子更在意的目的是借此震懾所有窺視太子妃位置的人。

華一一現在什麽也沒有,還自帶一個不入流的商賈之名,這樣的華一一如何跟大家閨秀們相爭!所以太子出手了,那些身世配得上的又如何?你有命配嗎?

她猜如果不是三年前她就入了太子麾下,只怕今天她也會是類似的下場。

太子竟是如此專寵華一一了!

她越清晰地如此認識,就越清晰的心揪如石。

他是文可治國武可安邦的太子,日後也必定是堯天的一國之主。這樣偉岸的男子值得擁有更多,位置,財富,權利,甚至女人!

素有英雄佳人一說不是嗎?

即使她也曾嫉妒只要太子的位置還在,路心眉之流就不可能絕了根,但她從來不起獨霸之心。太子的後院需要開枝散葉,太子值得妻妾成群兒女滿堂。太子的家圓滿了,堯天才會繁榮昌盛不是嗎?

華一一有什麽本事配得上她的太子的專寵!

“以綠,抱好那壇我昨晚燜好的佛跳墻,我們去風雅茶館。”

------題外話------

今天字數少一些,我請個小假啊~明天補上~

☆、088 華一一VS林雅芙!

以綠為自家小姐不值,“小姐,太子都半個月不來風雅茶館了,你還堅持每天做一壇佛跳墻帶過去有什麽用!太子還不是什麽都不知道!”

“我做事不是為了讓太子知道的。”林雅芙淡淡應一聲。

以綠於是更氣,“是,您最偉大最無私最不計較回報,可是小姐,您已經年過及笄了,您也該想想自己的終身了。咱們禮部尚書府沒有當家主母,也就沒有人主動為您張落這件事,可您自己總不能忘了吧?如果您真覺得納入太子府無望,那咱也該考慮考慮別家了是不是?小姐,你總不是要這麽沒有希望的永遠守著太子過完後半生吧?”

林雅芙短暫怔然,是啊,她已經不是可以不顧外人的眼光肆意等意中人到來的年紀了。這兩年之內如果不定下親,只怕會給父親的聲名抹黑。可是,定誰呢?腦中及時閃過一個明黃衣袍的男人背影,下一刻她又自己很快抹掉。

說好了不貪心的,真是沒出息!

林雅芙倏地攥緊了五指,“走了,以綠,萬一太子今天到了呢?我們到晚了可就不好看了。”

兩人很快到了風雅茶館,大廚來報,“小姐,太子到了。”

林雅芙瞬間燦笑如春花,“以綠,去,把佛跳墻熱一熱去。”

以綠抱著壇子就走,林雅芙又幾大步上前把壇子搶過來,“算了,我自己熱去。”

特意留出的專屬包間,除非太子到,否則她自己都不進來的。

林雅芙親自端了托盤上菜,上完菜又自動站到桌旁布菜。根本不用玉玄末說什麽,眼神一瞟,林雅芙的筷子就準確地夾了過去,然後分成一半,一半她親自試過,一半送到玉玄末面前的飯碗裏。

熟練到自然的動作讓站在一旁的風馳頗頗對著天花板猛翻白眼,招呼也不打一聲就搶了他的工作,這林小姐是不是也像路吳兩家千金一樣急著上位了?

玉玄末低頭看看小碟子裏剛才還想吃的藕片,現在突然一口也不想動了,他想起了上次華一一和雨狂爭論試菜的問題。也對,誰敢保證試菜的那口沒問題他吃剩下的就沒問題了?更重點是,他為什麽要吃她剩下的?

他可以毫無顧慮地搶走華一一剩下的半拉包子,可當包子的主人變成林雅芙時,他卻發現自己做不到。

玉玄末放下了筷子。

“太子?”林雅芙很疑惑,太子不是說過最喜歡吃她小火煨制的佛跳墻麽?每次來風雅茶館必點。可今天怎麽就一口都不動了?“今天的藕片味道不好?”

她直覺是菜的問題,遂低頭去聞。

“撤了吧。”玉玄末擺擺手,因為是林雅芙又難得多解釋幾個字,“不是菜的問題。”

林雅芙的佛跳墻是一絕,五味俱全,卻又不互相沖突,他每次來她都會準備好,而他每一次也都能吃不少。盡管今天已經在華一一那裏用了些午飯,但剛才聞到佛跳墻的味道時他卻還是想再吃一些,誰知看到了林雅芙試菜的動作他突然又不想吃了。

“以綠,撤菜。”無論林雅芙現在心裏多麽受傷,但她只要是在玉玄末的面前,她就永遠只會表現出服從的樣子。

以綠的嘴巴能撅到天上去,不由替小姐委屈,“這可是小姐準備了三個時辰的菜。”太子憑什麽一口沒動就讓撤?

林雅芙聲音一沈,“以綠,跪下!”

以綠雙膝跪地,什麽也不敢再說,但一雙委屈的快要掉淚的眼睛已經充分表達了她的不滿。

風馳的內力已經運至掌心,準備只要太子微皺一下眉頭,他就親自送這個沒有規矩的丫頭上西天委屈去。

玉玄末卻看也沒看以綠,“風馳,撤桌。”還好他手下沒有這種執行力差的。

“是。”風馳只得領命做事。

林雅芙明白以綠這是逃過了一劫,“還不快謝過太子不罰之恩?”

以綠這果才反應過來剛才自己沖撞了誰,後背即刻被冷汗濕透,“奴婢感謝太子殿下。”

“下去吧。”林雅芙等以綠磕了三個響頭後,直接把以綠趕出了包間。

當包間內剩下了玉玄末和林雅芙之後,林雅芙腿一彎就要也跪,“雅芙謝過太子的寬容大度。”

說著她就下跪,卻沒能順利跪下去,在距離地面有一定高度的時候,她被一股無形的內力給托了起來。

林雅芙驚訝地瞪大了眼,“太子,您這是?”太子這是在用內力免她一跪?太子為什麽這樣對她?

玉玄末腦中想的是華一一從來沒跪過他,張口說的卻是,“談正事要緊。你不是一直策劃著要開風雅茶館的分店嗎?”

“是,而且已經有人寫信來表示願意投一半的錢了。”

“把他拒絕掉,用我推薦給你的人力,物力。”

“呃,敢問太子推薦的是哪位?”

“華一一。”

果然。林雅芙的臉黑了,但,她忍。

“那分店的地址呢?太子也有好的建議嗎?”

玉玄末勾勾唇角,只要提起華一一,他一向心情不錯。“你只管聯絡華一一就好,地址和裝修什麽的,她會負責的。”她從他這裏挖走了丞相府和兵部尚書府多少家鋪子,也該她出出血了。

玉玄末話裏對華一一能力的自信,甚至自豪,太明顯。

林雅芙突然大口喘息,惹來了玉玄末的註目,“怎麽回事?你病了?需要叫太醫嗎?”

玉玄末的聲音不能再公事公辦的平穩,於是林雅芙越加覺得自己呼吸一下都痛徹心扉。

可她只會說,“抱歉殿下,可能是沒吃午飯的原因,下次我會註意的。”

她為他從深閨女子走出大門拋頭露面,個中經過了多少挫折,只有她自己知道,可是她從來沒有從他的話裏聽出過對她的自信,更別說自豪了。

也就是說,她引以為傲的能力,在太子的心裏,其實也是不入眼的?

容貌才華家世,任何一方面被路心眉之流壓過去,她都不至於心傷,因為那些東西普通女子都可能會有。但唯獨能力一方面,她不允許自己輸。她是三年前太子親自挑中的,三年中她一點一點把茶館打理成京中貴人談私必來的場所,她毫不費力地收集了所有對太子有用的信息,同時也把自己跟太子的關系保密得很好。這份能力連父親都幾次偷偷稱讚,她自認客觀來說,京中不會再有人比她的能力更好。

誰知今天她卻發現,原來她三年的努力還比不過華一一最近一個多月的努力!

這應該用情人眼裏出西施來解釋麽?

因為太子心裏有華一一,所以就算她賺一分錢他都覺得是了不起的作為?而太子心裏沒有她,所以就算她賺十萬兩他也什麽感覺都沒有?

“殿下,這是最近半個月的消息記錄,請允雅芙先退下。”

“嗯。”

林雅芙慘白著一張臉退出來,太子連最後一眼都沒看她,果然她的作用只是收集那些消息嗎?

“來人,小心侍候著。”而她仍然要為他的安全盡心盡力。

林雅芙破天慌地沒有在玉玄末審視消息的時候侍候在一旁,她回到自己的房中,一躺就是小半天。

是,她明白在太子的眼中,她的地位恐怕與風狂等人一樣無差別,頭頂都是“屬下”二字。三年間,她也時時為這“屬下”二字自豪不已,能為太子辦事,能成為太子手下的女屬下,除了雲閃便是她了吧?這已經足夠她暗中傲視路心眉之流了。

可什麽時候開始她不滿足“屬下”這樣的位置了呢?她知道自己心起貪念了,可她根本無法阻止。那是太子啊,妻妾成群才是太子府繁榮昌盛的證明不是嗎?她又沒指望坐上正室的位置,她只要是他後院之一就滿足了。而那樣的身份的話,不是也更有利於她為他打理茶館的生意麽?

她口口聲聲地勸誡父親不要多想,她自己卻無法勸誡自己。

而且,其實她也不太貪心不是嗎?你看路心眉吳樂婧,哪一個不是奔著正室的位置沖的,她沒有,不是嗎?她只要是之一就滿足了。

她真的只要之一就好。

“小姐,太子要走了。”以綠進門來報告。

“什麽?”林雅芙這才發現天色漸黑了,不行,怎麽也得讓太子吃了晚飯再走,“去稟告太子,我這就把佛跳墻給他熱過端去。”

不管她心裏痛苦糾結多少,只要太子有事,她一定先把太子的事情放在第一位。

還是那間包間,林雅芙端了熱過的佛跳墻進門。還是自動搶了風狂布菜的事情,還是先夾起了一塊藕片,試一半,再把另一半放在玉玄末身前的小碟子上。

可這次玉玄末卻是連筷子都沒拿起。

“殿下?”就算中午不餓沒吃,但這忙了一下午了也該餓了吧?怎麽又不吃?絕對不會是菜的問題,她已經在小廚房提前試過了。

林雅芙非常不想表現出自己的委屈,那會讓她顯得很幼稚。但她又實在快壓不住了。已經能清楚地看出他對華一一的專寵了,但他至於要專寵到連一頓別人的飯都不吃麽?

其實玉玄末倒沒有想那麽多,他只是沒胃口,想起華一一說晚上不陪他吃另有安排他就一點胃口都沒有了。她另有安排?跟誰?男的女的?多大的事需要謹慎到約了晚上飯的時間?

玉玄末忽然起身,“走,去天嬌傳媒。”

他就陪她一起赴約看看到底誰這麽大膽子約他的女人。

風狂緊跟在玉玄末的身後出門,無意中隔開了要跟上的林雅芙。

林雅芙身體一晃,及時扒住桌子邊才沒有摔倒。她現在連要一個解釋都算奢望了嗎?

以綠跺腳,“小姐,奴婢這就把這佛跳墻餵狗去!”

林雅芙淒慘一笑,剛要說話,卻聽包間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餵狗不如餵我吧?我不嫌棄是某個不長眼的男人不要的!”

華一一!

林雅芙瞪大了眼,眼睜睜看著華一一掀簾走了進來,後面還跟了返回的太子玉玄末。

玉玄末很快自動串聯起了一切,“原來你晚飯時間約的是林小姐,那麽跟林小姐書信約定會出分店一半資金的人就是你了?”

“答對一半,所以獎你一半藕片。”搶過林雅芙手中的筷子,夾起一塊藕片,自己咬一半,另一半送到了玉玄末的嘴邊。

那怎麽可以!太無禮了!試菜不是這樣試的!林雅芙的驚呼剛到嘴邊,然後就看到玉玄末已經張開嘴一口吞了下去。

她中午加晚上兩次為太子按規矩試菜,太子動都沒動。華一一如此失禮的舉止,太子卻是眼睛眨也不眨的就吃了。

林雅芙再次無意識地揪緊了胸前衣襟。

華一一當沒看見,只對玉玄末笑,“味道不錯是不是?”

玉玄末點頭,拉了華一一坐回桌前,“林小姐的佛跳墻從來就是一絕,你可以再吃吃這裏的筍尖,更入味。”

“是嗎?那我嘗嘗的。”翻出一根筍尖塞進嘴裏,“哇,好吃!我今天該帶小正正來的,她絕對能跟林小姐成為好朋友。”

玉玄末不滿的瞄她,“你忘了餵我一半了。”

瞪回去,“你不是有手嗎?自己吃。”

左手端一個小碗過來,華一一幾乎是半趴在佛跳墻的壇子邊上,一頓胡吃海塞。

而玉玄末呢,倒是像華一一說的那樣有手,但他的手卻一不拿筷子二不拿碗,只雙雙伸出一把抱住了華一一的腰,然後在華一一把菜送時嘴前時,他瞅準時機湊嘴咬過去。惹來華一一尖叫的同時,卻也不跟他生氣。兩人吵著鬧著倒是很快就讓這壇佛跳墻見了底。

林雅芙全部的意識都用來維持那點微弱的呼吸,早就沒有心神再去想應該啟動哪種應對模式。

這樣跟女人打情罵俏就像外面常見的那種賤痞王公世子的太子是她沒見過的!

而這樣無視太子的身份跟他就像家人一樣自然相處的女人她也是沒見過的!

更重點的是,就算是太子至親的家人,也沒有誰敢跟太子這樣相處吧?

林雅芙以為上次看見太子慣寵醉酒的華一一已經是極限了,沒想到華一一不醉的時候太子還是一樣慣著寵著,啊不,好像更盛一些。

為什麽?華一一這樣的舉止不應該是最不規矩最不入流的嗎?這哪怕是普通人家的女兒家,也不敢這樣還沒成親就與男人打情罵俏吧?她如果敢這樣,不等父親家法處置她,她自己都能打死自己!那叫什麽?輕浮!甚至,下賤!

太子怎麽可以喜歡這樣的女子!

林雅芙慘白的臉開始變得通紅,憋氣憋的,她為太子不值!她偉岸的太子身邊應該站一位雍容華貴舉手投足都是優雅的太子妃!

為了堯天,她不能允許華一一這樣毀了她的太子!

“華小姐,請你……”

“林小姐,這壇吃完了,請問還有麽?我沒吃飽。”

“呃,沒了……啊不是,我想說的是,請華小姐……”

“玉玄末,還餓。”

林雅芙氣紅了眼,她怎麽可以這麽沒規矩地直呼太子的名諱,“華……”

第三次被人打斷,這次打斷她的是玉玄末。

“風狂,去吩咐廚房速速準備晚飯然後端上來。”

“好吧,那我們就在等飯的期間先談談分店的合作事宜吧。”華一一萬分不舍地放下碗筷,“玉玄末,那我該跟你談還是跟林小姐談?”

“這裏是林小姐負責,你跟她談比較合適。”

“好的,我也覺得跟漂亮女人談事情比跟一個臭男人談更舒服一些。”說著也不理玉玄末驟然黑臉的表情,華一一轉向了林雅芙,“林小姐,首先感謝上次你借我的披風。想來路姑姑已經清洗幹凈給你送回來了,我卻仍要說聲抱歉。我應該親自歸還並登門道謝的,奈何最近事多,一時也沒能騰出空來,還請林小姐不要介意。”

完全沒有表達自己意見機會的林雅芙,一時只能順著華一一的話風走,“啊,我沒介意,我……”

再次被玉玄末打斷,“華一一,你不覺得你應該先解釋一下臭男人三個字的含義嗎?我哪裏臭了?”

華一一推開他湊到近前讓她聞的臉,“閃開,別打擾我談正經事!”

玉玄末臉更黑,這是他的地盤,她說他臭男人考慮過他的形象沒有?“華一一!我才是你最正經最正經的事!”

林雅芙傻張著嘴,沒能說出口的請華一一規矩的話,包括剛才想大方回應她並不介意披風的話,全部堵在腦子裏,轉過來轉過去,卻找不到說出口的方向。

華一一那邊已經拍桌子爆發,“玉玄末,出去!”

以綠“撲嗵”一聲嚇跪在地上,太子一定會生氣的吧?

玉玄末果然瞪眼,“華……”

“想今晚留宿天嬌傳媒,現在就給我出去!”

嗖,玉玄末原地消失了。

以綠眼睛一翻,暈倒了,什麽情況?

林雅芙慘扯嘴角,竟然覺得還沒有剛才看到走賤痞風的太子來得沖擊更大。這是她下意識地接受跟華一一在一起的太子就會這樣的表現嗎?

華一一敲敲桌子,“林小姐可以坐下相談嗎?”

沒了太子在場影響的林雅芙慢慢恢覆了往日的鎮定,“原來書信上留名的畫小姐竟是華小姐,是雅芙疏忽了。”

華一一得體的笑,“的確有畫小姐,跟林小姐書信來往商談分店的畫小姐是我天嬌傳媒的畫顏。本來今天也是她要來的,但臨時有事,便換成我來了。其實沒差別不是嗎?林小姐需要的是分店啟動資金,我方需要的投資賺錢利滾利,雙贏,很好不是嗎?”

林雅芙短暫失神,眼前的女子在太子離開之後,突然就沒了半點剛才的不正經了。

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既簡單解答了此畫非彼華,並無故意欺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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