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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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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西斯抵達白色城堡時, 正碰上希瑞爾在午睡。

在這種時間段上門拜訪哪怕來的是摯友都顯得極為失禮,只不過如今城堡內代表公爵出面的最高執掌者是管家奈登,這位再清楚不過自家主人的性子,了解貴客與主人之間的關系, 便壓根沒把這失禮當成一回事兒。前去迎接,了解來意,安排招待, 一系列流程有條不紊。

尤利西斯本來是覺得有些不對, 倒不是尷尬,就是轉換思路以希瑞爾的身份帶入思考一下,發現這樣的打攪確實有些煩。原本也打算去洗漱洗漱休整休整, 畢竟在法蘭西外籍軍團參與了整個暗營初賽的選拔評估,如今風塵仆仆才剛下飛機——但瞧見克洛恩很是一副熟稔自在的模樣, 跳下他頭頂便邁著優雅輕巧的步子直直跳上樓拐道進走廊,思緒還沒運轉過來身體已經渾然不怕得跟著上去了。

雕花的木制房門, 有樣式特殊的金屬裝飾紋路, 或許是光線的問題色調瞅著略深,但沒想象中的繁覆,是一種簡約大氣的低調奢華。厚重的大門克洛恩爪子一摁就開了,尤利西斯看它頭也不回不緊不快得邁進去,眨巴了一下眼,扭頭望了望神出鬼沒恭敬立在身後不遠處低垂著眼看不出表情的奈登,擡手就推大了門,走進去。

一個小型的起居室。金屬吊燈,鑲嵌著寶石的桌幾與椅子,墻框上是色彩鮮麗保存完好的壁畫,一側是扇打開的小門,可以望見一個略大的廳堂,貼墻擱置著直聳至天花板的弧形大書櫃,幾本書重疊放在一架華美搖椅上,想來是正在閱讀的,另一側大概也是門的地方被厚重的綢布簾子遮掩,暗紅色的,上面卷著青銅色的藤蔓,一眼看竟辨不出是花紋還是金屬裝飾。

尤利西斯知道這種古老城堡的房間有多覆雜,起居室、書房、衣帽間、盥洗室……一重一重套在一起,他盯著起居室的椅子半晌,還真不敢亂走。

隨意揀了把椅子坐下,不知何時出現的奈登已經端上茶點,他仰頭正在觀察那些風景的壁畫,剛端起茶杯,垂眼時簾蔓布遮掩的那道門便從裏面被推開了,尤利西斯一眼望去,希瑞爾蹙著眉從裏面走出來。

他身後並不是原以為的臥房,而是一個類似過道的房間,兩邊都是裝飾古董、雕塑與油畫。側邊還有一扇門,合著,不知道裏面是什麽。過道底才是一道看上去與眾不同的門,半開,光線暗淡,理應是臥房——簡直是迷宮啊。他心裏默默感慨。

希瑞爾懷裏抱著克洛恩,低頭盯著尤利西斯。

那瞬間後者的心臟狂跳得根本停不下來。對於希瑞爾來說,端莊儀態肅整姿容的習慣早已深入骨髓,王室教育教導出來的對於禮儀都不會有所缺失,而希瑞爾的偏執癥又到了一定的限度,要他衣衫不整裝扮淩亂出現在別人面前,這比殺了他還難,哪怕是貼身管家奈登,能見著他沒形象的時候也是屈指可數。

尤利西斯曾見過他穿寬松睡袍的模樣,還是那回萊歐克宅邸意外撞見。而且,就算彼時他散了頭發一身家居,眉眼間的沈靜從不曾變更,冷漠逼人不可直視,可此刻這等眼神朦朧睡意未消、甚至因為大腦混沌辨別不清思緒而蹙起眉表情迷茫的模樣,確實是頭一回。

“……尤利。”希瑞爾緩緩道。

克洛恩懶散得窩在他懷中,微微愜意得搖晃著尾巴尖。一路蹲在尤利西斯腦袋上不挪窩,城堡的地面又光可鑒人,此刻四只爪子幹幹凈凈,瞧著希瑞爾這等龜毛潔癖的人都毫不猶豫將它抱在懷裏,可見這貓的受寵程度。

尤利西斯的心臟因那一聲名喚湧出股自己都說不清楚的熱流,滾燙得似乎要澆開某層一直遮掩著什麽的薄膜,他幾乎是懼怕得回避開去,強制性將註意挪到克洛恩的身上。

它與它的主人真有著某種程度的神似,優雅而沈靜,連查探著周圍時輕描淡寫又不動聲色的情態都相類。尤利西斯才不肯承認,他如此縱容著克洛恩其實正是出自這頗為相似的影子。

希瑞爾拉開另一把椅子,坐下來,眉頭一直沒松開。

尤利西斯這才註意到他面色不好,眼底下甚至有淡淡的黑眼圈,越發襯得他的臉蒼白冷漠:“做了什麽,把自己搞得這麽累?”就算是他,看上去都比這個整日窩家裏的神采熠熠。

希瑞爾依然垂著眼瞼,似乎沒聽到他在說什麽,還是有些茫然的模樣。

尤利西斯勉強摁下好奇心,把手中空懸許久的茶杯放下,面不改色甩了甩手,又端起呷了一口茶,自顧自道:“選拔完了,傭兵之王流程還有四天正式開始。事情跟我們當時猜測的差不多,這屆暗營個人賽會作為騎士團成員的選拔依據。雖然聯盟放出的消息是循序漸進半遮半掩的,但對於我們這些已經預知騎士團將重啟的人來說,看出聯盟真正意圖不是難事。”

他又喝口茶,繼續道:“天使原本想徹底撤出個人賽的,後來覺得這樣太刻意,在征求成員個人意見的前提下給予主動自主權,有兩個人去報名了。是薇薇安跟鄧普斯。”

希瑞爾微微掀起眼皮,不輕不重得掃了他一眼。

眼瞳中已經沒了朦朧與迷惘,依舊還是那個冷靜自持、沈著到可怕的黑發貴族。

灰道上這些組織的名號都很有趣,哪怕初衷時定下名字的有多簡單,到最後總會因其特色而被人綴上各種各樣的前綴與後綴。比如說天使組織,天知道當時尤利西斯真的只為其安上了簡單的“angel”一詞,偏偏因為組織成立初期那差點邁入神級的傭兵團十二人而叫整個組織都綴上了十二翼的後綴。那些年有一度組織在灰道的代名詞就是十二翼。可惜後來安德烈身死,巴頓下落不明,夏佐守著妻子的墓徹底隱退,傭兵團雕零才叫十二翼之名不覆。為什麽那麽多人不待見唐?其中一個原因,唐就是那個“十三”。

再比如說薔薇組織。最先開始叫的可不是薔薇,而是血紅。這組織的原身太過古老,能熬過黑白兩道數度清洗依然保留完整的構架,怎麽可能是簡單貨,創始人早已歸於塵土,卻是每一任首領將其發展出自己的特色。但要說起薔薇的後綴,卻是最近十幾年的事,具體什麽由來希瑞爾沒了解,但他以前隱約聽尤利西斯感慨過,薔薇這名字的由來與這組織的現任首領有關,甚至“十字”一詞,也與當年他所做過的什麽事有關——這十字並非什麽正面意向,反而是逆十字,極其邪性。

由此可知,這些名頭由來相對於組織的重要性。鄧普斯與薇薇安正是當年十二翼的成員,除唐外,如今能撐起組織的關鍵人物,或者說,唐這種隨性至極的人還真不能算。能力強是不差,問題是,薇薇安這女瘋子雖然低調,但單兵作戰能力確實強得沒法說,去搶點榮譽情有可原,可鄧普斯的強項在協調作戰跟後勤,不去團隊賽非去個人賽做什麽?

尤利西斯聳聳肩:“私人恩怨,組織無法幹涉。”

他摸摸下巴竟然還笑呵呵起來:“薇薇安是奔著覆仇去的,不過看她跟‘尖錐’的阿諾德糾葛的那勢頭,沒準最後會是歡喜冤家也說不定。”不像有些組織內部等級規矩森嚴,天使的成員與老板間關系融洽更像是朋友,在不損傷組織利益的前提下,他當然希望朋友能得到幸福,“至於鄧普斯……你還記得在漢莫克的那個茉莉麽?他是沖茉莉去的。”

“怎麽會?”希瑞爾下意識擰了擰眉,終於出聲。這意思是說茉莉也參加了個人賽?智者不去團隊賽發揮光熱跑講究單兵戰鬥能力的個人賽尋死麽!

“是……騎士團?”他忽然想到這個可能,眸光微閃,“可是作為裁決性質的組織,唯一的大腦只能且必定是評議會,智者這種身份不可控制因素太強了,她憑什麽身份進騎士團?”

“憑薔薇,”尤利西斯心平氣和道,“這個女人真挺不簡單的。”

頭腦卓越與身體發達一般而言都是兩極分化。要希瑞爾相信茉莉在如此智力的前提下,還能有在個人賽搶奪好名次的身體素質,著實艱難。那為什麽明明知道就算過初選選拔還是很快就會被篩下來,而且個人賽危機重重一不小心就會交代進去,還要參與呢?她沖入選騎士團去是肯定的,相信自己一定能入選騎士團也是肯定的。那麽她的依仗在哪裏?

“要不是唐跟她莫名其妙的杠上還無法和解,我也絕對不會如此註意這個女人,更不會查探出後面的一系列東西。”尤利西斯道,“茉莉的身份絕對有問題。”

“只要想到她最大的依仗只有薔薇,那麽很多疑惑就迎刃而解了。一個在外界看不過是掛名的成員,卻有著那樣高的權限——不但受到身份上的保護,而且能得到漢莫克那般要緊CASE的全權,甚至,薔薇放心將她丟進暗營個人賽,且有完全的把握將她送進未來的騎士團——所以唯有一個解釋,她的身份不同尋常。她在薔薇組織內,絕對有著一個很特殊的地位。我們現在能查到的,也只是薔薇放出的□□。”

希瑞爾第一次聽說茉莉,還是在漢莫克事件之時。當時只聽唐團隊中的佩恩與他說,唐跟那個名為茉莉的女人非常不對付,沒想到裏面還有這樣那樣的貓膩。

希瑞爾思索了一下:“那麽,鄧普斯是因為唐?”

“唐的性子……”尤利西斯無奈得擰擰眉頭,“太灑脫。能叫他放在心上的我還真沒見到多少。所以結果就是,唐什麽心事都沒有,反倒是旁邊人犟上了,非弄清楚那女人的底細不可。不過他們怕那女人有幺蛾子,也不敢丟個體力廢上去,鄧普斯雖然比不上頂尖的作戰傭兵,好歹是能過全套傭兵訓練的,刀山火海都闖過,保命的基礎上衡量得失不是問題。”

“唐現在在哪?”希瑞爾問。

“閑在總部休養身體。這屆暗營果斷是硬茬子,他要不盡快把身體調整到最佳狀態,解決麻煩的速度決定趕不上他惹麻煩的速度。”尤利西斯笑笑,既然能笑出來就說明情況不是太糟糕,“前段時間他趁著整個灰道都忙,接了筆暗花,幫忙追回點東西,因為CASE麻煩結束時有點脫力,但沒大問題。”

希瑞爾聽出他的言外之意,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什麽是大問題?

“還記得雷蒙麽?對,就是他。奔著跟唐再決勝負的目的來的,結果沒想到唐這次壓根沒參加個人賽。發表的公開挑釁唐看都沒看,我得到可靠消息,沒得到回應的雷蒙臨時在TS內部拉成員湊了支隊伍準備參加團隊賽……我就擔心這糾葛不依不撓的,會拖累成績。”

雷蒙,半只腳在黑道的世界性大傭兵組織TS最強王牌,上屆的暗營之王。

原本上一回的暗營還是有點懸念的,偏偏最後關頭唐自己放棄了比賽。暗營結束後,灰道都有默契稱唐無冕之王,即是說明眾人有這個認知,如果他爭到最後,暗影之王名位鹿死誰手還說不定,甚至,唐的得勝性更高些的。雷蒙因此不爽必然,四年來但凡有遇到唐的場合,沒一次不使絆子尋麻煩,可就是天不作美,從沒在正面戰場上遇到過一次!雷蒙憋一口氣憋了整整四年了,就等著暗營再開尋場子,沒想到這回正主連面都沒露,但凡是人都忍不下這種無視,更奈何是雷蒙這等強者……而,人表示徹底惱火的做法是參加團隊賽。

“有點意思。”希瑞爾適當表示出幾分愉悅。

在傭兵這領域,很少有全能型的王者出現,在某一方面特別突出,相較這突出的方面而言在其他總會有欠缺,雷蒙即是如此。他的單兵作戰能力能稱王,並不代表他在團隊戰的時候能發揮得像他個人的時候一樣好。就算是唐,說說個人極強團隊不遜色,實際上他也是擅長單兵作戰的,團隊也虧得佩恩他們能忍得了他那悶脾氣明白他每一個行動的意義,若換一個團隊,沒準他就是渣渣。真能不分場合、成員、條件得游刃有餘,那就是妖孽。

尤利西斯笑笑,剛開口,視線無意掃到希瑞爾懷中的貓,僵了瞬間,一時連想說什麽都忘了。

克洛恩安靜得趴在希瑞爾懷裏,這會兒連尾巴尖都沒晃動,一副氣定神閑的姿態。最恐怖是那雙眼,明明是淺藍色無辜的模樣,卻流露著意味深長的神態,似乎聽得懂兩人的交談般。尤利西斯深知這貓靈性,可猝不及防這麽一眼瞧見,還是看得有些毛骨悚然。

希瑞爾順著他的視線看向懷裏,伸手抓著貓脖子拎起來,克洛恩馴服得任由身體騰空,還對著他軟軟喚了聲喵。希瑞爾又把它塞回原地,疑惑得示意了一下摯友。

“……沒什麽,”尤利西斯道,“反正大致局面就是這樣。不知道還有多少麻煩,只能見招拆招了。”

他說:“現在你能告訴我,為什麽你會把自己整得這麽累?”

尤利西斯在白色城堡蹭吃蹭喝兩天,第三天動身去曼徹斯特。

暗營個人賽的主場已經建好,接下去才是真正殘酷的淘汰賽程。希瑞爾還在猶豫是否要到現場圍觀,又覺得有些事處理不好非常麻煩,理由就自己跑上門來了。

希瑞爾面無表情攤開今天的日報隨手丟在桌上,指指頭版標題,廣大媒體報道中應該正與凱瑟琳王儲妃度二次蜜月的某位王儲殿下,掃了眼,依舊笑容滿面,臉容沒有絲毫心虛:“偷著回來的。”

希瑞爾瞄了他一眼,再瞄一眼他身側同樣帶著笑正饒有趣味盯著克洛恩的男人。很明顯,不請自來的王儲殿下的確行得非常低調,身邊的重要成員現在只有兩名警衛隊還跟著,連貼身的管家都沒有帶,反倒是幾個看著眼生的人恭恭敬敬立在後面。

不過,就憑著舉手投足的透露出的感覺,希瑞爾瞬間就辨別出這些人是出自哪兒的。又瞄一眼那個面貌普通看似懶懶散散眼底卻透著一股子精悍氣質的男人,軍情五處的人都出來了,想來查理德是因為什麽偷溜回來的,已經一目了然。

似乎註意到城堡的主人在打量著自己,那男人把視線移過來,看兩秒,假笑,很自然得伸出一只手:“卡特·霍森。”

希瑞爾淡淡一眼掃過他的手,還未等他把眼神再擡起來,查理德已伸手在那手上虛按一下,將他的握手禮節阻了回去,笑著代希瑞爾回答:“坐吧,不必多禮。”

王室好歹是要與國際接軌與民眾融洽,至少作為被納稅人“供養”的高等級存在,親民的姿態一定要做足,只是對於那些古老家族出身的大貴族來說,他們本身就是權利或地位的象征,沒人能逼迫他們改變,因為他們不怕得罪任何人。這類對等階級才有對等話語權的作風,雖然不能再稱是“陋習”,但要叫不了解的人看來難免是倨傲到沒邊了。但希瑞爾並不傾向於這些,良好的教養也叫他在面對伸出的手時無法回絕,只是查理德清楚這位朋友絕大多數情況下都非常厭惡與他人身體接觸,所以想也不想幫忙解了圍。

希瑞爾微微側頭,察言觀色技能點到最高層的奈登已經上前幫忙拉開椅子,英國尊貴的大殿下笑著點了點頭坐下,拉開第二張椅子,高大的男人瞇眼在希瑞爾臉上打了個轉,依然帶著笑得點頭坐下。

城堡大管家消無聲息就離開了大廳,被囑咐的女侍走上前,邀請後面那幾位落座。幾張陌生的臉孔都有些驚訝,略拘謹,表示先前已經用過早餐,倒是原先來過的兩名王儲警衛隊成員笑了笑,朝新同伴示意了一下,熟稔得在長桌後面尋了位置坐下,幾個人相互看了看,也跟著坐下,不一會兒,一排廚侍已經端著餐盤進來。奈登又悄無聲息回到主人身後。

希瑞爾喝了口咖啡,把報紙合上。奈登接過,放在一邊侍立的人手中托盤上,又抽出一份未閱讀過的,遞給他。

查理德的來意他大致有底了。倒是新客人雖然做出一番謙恭的模樣,卻並未顯露出多少友好。

希瑞爾對人的感覺很敏感。他辨別得出,對方並不是對自己針對性的反感,而是似乎對整個貴族階層都沒什麽好感。其實那種仿佛在看國家吸血蟲的小眼神叫他覺得很有意思——標準特工教育塑造出來的高智商憤青。

“你還是喜歡訂那麽多的報紙。”王儲殿下看了看托盤上厚厚一疊,笑笑放下勺子,端起咖啡杯,“整天待家裏,就不嫌悶?”

希瑞爾道:“因為有趣的事會自己找上門來,不是麽?”

查理德聽出言外之意,笑得極開心:“那你要跟我出門嗎?”

希瑞爾瞥了眼霍森:“麻煩你解決?”

查理德頓了頓,學著艾倫的慣常的樣子無辜眨眼。再蠢都知道他這上門,肯定是尋幫助的,希瑞爾反問的這一句,調侃得直中要害。只是這樣一句調侃,顯然把微妙的隔閡抹去了。

希瑞爾就是跟著王室這一輩一起長大的,關系自然不比尋常,不過跟他玩兒得最好的還要屬維拉妮卡跟艾倫,艾倫是蠢,維拉是寵他寵得沒邊,不是說與查理德有什麽不對付,而是同樣的王室教育也分規格,查理德是王儲,身份無形之中就有些特殊,而且希瑞爾跟維拉妮卡的關系實在太好了,長公主殿下個性極好強,因為某些不能直言的緣故跟弟弟之間總有些齟齬,作為從小看她踩查理德踩到大的朋友,希瑞爾跟查理德之間當然親密不起來。

但這是相對於他跟維拉而言的,拋卻這一點,希瑞爾跟查理德其實私交還不賴。

希瑞爾道:“說吧,要我做什麽?”

“暗營,你陪我出場。”查理德沒拐彎子,直接道,“如果後面有尾巴我們能自己處理,但是媒體那邊要你幫忙一下。”

陰影世界與黑白兩道之間,發展到當今社會,早已非最初的勢同水火。暗營這等盛會,既選擇了主場又怎會不與主場國暗下作過交流?就像白道奧運會,得全民參與一樣,暗營作為陰影世界的最大型競爭賽事,知曉其存在的,總要有些表示。灰道到底是比黑道要來得體面,所以能代表英格蘭的王室,也得適當表示下關註。

女王陛下與安德烈親王年邁,身份又過高,到場不合適,直系成員的艾倫往下,同樣在灰道毫無存在感的,身份又欠了些,於是只能是王儲查理德出面。原本還有個維拉妮卡,只是維拉因先前的離婚案略失民心,後來又外嫁,身份上已經不適合。

拜多年新聞與言論自由的發展,總有些人整天吃飽了撐著沒事幹的,如蒼蠅般盯在達官顯貴身後試圖挖出點東西。王室深受其害。別的也就罷了,灰道畢竟是隱沒於主流背後的,要是在查理德身上被扯出點什麽來,天知道會何等混亂。

問題是媒體很少買什麽人的賬!這次查理德回國,身後跟的大部分都是特工局出身的,但連他們都沒法保證完全解決掉這方面的麻煩,查理德想來想去,就只能想到希瑞爾了。

“畢竟是在英國,總要過去看看,”這也是種威懾,灰道可以存在,但這個世界畢竟是白道當權的,“但就算再低調,總難免有意外……你與我同行我也能放心點。”

希瑞爾在灰道方面有關系並不是秘密,他與某位灰道組織首腦的友誼從來沒有隱瞞外界。況且,他在某些方面的權勢是能叫王室也羨慕的,對付媒體這種玩意兒,他已經能熟練至極。

希瑞爾點頭答應:“好。”

查理德大喜,是真閑著無聊出門找樂子也好,是自己開口所以沒法拒絕也好,只要應下一切好說:“我先準備準備。”

殊不知正中希瑞爾下懷。

現在,不管他出現在暗營場地的目的是什麽,原因卻只有一個,那就是英國王儲之邀。

作者有話要說: 9.8

隔日更。文思如泉湧時日更也說不定,最近應該都不會停更。

好久不見中秋快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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