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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敢問姑娘家住何方,芳名何如。”
眾人:“……”
…… ……
人生的際遇真是莫可名說。
作者有話要說: 往事書:我好像愛上了到處湊cp混搭拉郎配的感覺,桃花眼探花之所以沒有出現名字是因為我還沒有想好……人設是有了但是到底叫什麽好真是傷腦筋……
張倩女:你說的給我配個好男人未必就是他?
往事書:當然,這種以搭訕為開頭的展開想必大家都能猜到才是。
張倩女:以我多年看話本的經驗,真是俗不可耐!
往事書:以我多年看網文的經驗,真是喜聞樂見!
往事書:還有,作者回來啦!考上駕照啦!點擊過千啦!存——稿——沒——有——啦!!!
往事書:作者是強迫癥,內容提要不都是一行顯示的話就絕不放棄!
☆、倩女離魂·第五折·洞房花燭
——————————倩女離魂·第五折·洞房花燭——————————
成親那天果真是個吉日,整個京城仿佛都沾染上了兩門親事的喜氣,仿佛大家連腳步聲都輕快了些。
秦安憶和游浩賢成親當場的賓客並不多。兩人都沒有什麽親戚,游浩賢也未在備考期間結交什麽同屆的學子,而同一日成親的王文舉也分去了大部分的人。
不知情的普通百姓只道是因為,這日是黃歷上宜嫁娶的上上大吉之日。張倩女卻頗為不忿地想,王文舉他定然是為了找借口不來游浩賢與秦安憶這裏觀禮,然後再滿足一番他不能在科舉上占先便在賓客數量上占優的微妙心思——失敗者自欺欺人的心思。
然而這切都只是出於她揣測,失敗者的揣測——畢竟在聽故事的人心裏,她張倩女才是被拋棄的一個。所以她雖未不甘,卻也不忿。
沒關系,眼下什麽事不比這些更加重要?她沒有過多的時間與精力,分給從今往後,再不相幹的人。
…… …… ……
婚事當日,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我記得我並未給你送喜帖。”張倩女冷靜道。
“沒關系,我知道你是不小心漏掉了我,是以我今日親自登門,給你一個彌補錯誤的機會。當然,我打聽到了你是新科狀元未婚妻的表妹,姓張。至於芳名……若你害羞不好意思告訴我的話暫且不說也行,我能夠理解。”有著一雙桃花眼,一看就像是那種處處留情的風流浪子的探花,顏與非,搖著折扇笑瞇瞇地說道。
張倩女被氣地說不出話來,只得眼睜睜地看著他堂而皇之地走了進去。
黃昏時分花轎入門,奏樂放鞭炮迎轎。引得新娘至堂前之時,顏與非對張倩女悄悄耳語道:“我在坊間聽聞這位新科狀元的表妹可是個沈魚落雁閉月羞花的人物,你們是表姐妹,可否告知在下這樣的坊間傳聞究竟是真是假?”
“當然是真的!”張倩女下意識這樣回答道,然後驀然回過神來,警惕地看著他,“你問這個幹什麽?你想做什麽?”
該不會是自己事先說的慕安憶美貌前來搶親的事情即將要在她眼皮子底下發生麽?不行!一定要阻止!
顏與非慢悠悠暼了一眼張倩女,道:“以我對世間女子的了解,縱然別的女子有七分美色,到了她們嘴了刪刪減減最多也只剩下五分。你這般說,莫非這位表妹真的如此絕色?”頓了頓,顏與非扼腕道,“不行,如果錯過這次機會,再能看見新娘子的美貌就不知何年何月了。”
張倩女疑惑地觀察著他,然而顏與非並未有什麽動作。
他在只是新娘行經堂前之時,打開折扇,仿佛漫不經心地搖了搖。
一霎時天陰而風,吹得人眼前似有刀光劍影飛沙走石而過。原本飾有繁覆刺繡墜以沈重流蘇的紅蓋頭,竟然奇異地被吹落在地。
新娘子秦安憶面沈如水環顧四周,紅綢與喜燭的映襯下,越發顯得人面挑花。
果然是生平僅見的絕色。
顏與非就勢收了扇子,一霎時風停雲住,除了燭影搖紅流蘇搖曳不止,一切如初,甚至讓人疑心起剛才的狂風大作只是一場錯覺。然後顏與非便在眾人的呆楞中笑瞇瞇上前兩步,朗聲問道:“初次見面,我是本屆探花,敢問姑娘家住何方,芳名何如。”
秦安憶:“……”
張倩女氣的一腳把他踹翻在地。
雖然不明白是怎麽回事但是剛才絕對是這個白癡在搗鬼!準沒錯!這可是她一手操辦發誓要十全十美的婚禮!
游浩賢淡定地撿起紅蓋頭為秦安憶重新蓋上,他這一舉動,馬上將眾人的眼光從顏與非身上轉移到了他和秦安憶的身上。
張倩女暗道:“幹得漂亮!”然後理了理衣襟,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差人把顏與非架了出去。
…… …… ……
秦安憶在拜堂完成的一刻沒有聽到系統任務的完成音頓時覺得有些心塞。暗暗戳了小曲之後,小曲安慰她道——
【你放心,最近在系統評定中心在嚴打,/刪除/再說作者也不會寫炕戲/刪除/所以絕對不會有你擔心的少兒不宜的戲份的,所以最多到喝合巹酒那一步就算完成任務!所以我建議你把游浩賢放倒,然後假裝什麽都發生過了。】
秦安憶於是在小曲的慫恿建議下用10積分兌換了一顆蒙汗藥溶在合巹酒裏。然後她坐在床邊開始百無聊賴地等。
隱約聽到了開關門的聲音,一霎那前廳的聲音一會兒很近一會兒很遠。大概是游浩賢,秦安憶這樣想,然後一向淡定的她也莫名緊張了起來。
真是奇怪,秦安憶想,怎麽就發展到了這一步了呢?首先是莫名其妙游浩賢取代故事裏的王文舉成了新科狀元,然後他問她要不要嫁給他,小曲說答應他,自己想著要完成大小登科的任務於是點頭說好……
一直遮蓋了視線的紅蓋頭被游浩賢挑了下來,入目是滿室的喜慶的紅,跳動的燭光。秦安憶有些不適應地瞇了瞇眼,定睛時微微仰頭,看見游浩賢俯視著她。
兩人都沒有說話。
秦安憶有些不自在,於是找話題問道:“你……你怎麽能考上狀元呢?”
“你不是說要嫁給狀元麽?我知道你不會說謊,所以你真的會想辦法嫁給狀元。”然後游浩賢反問:“怎麽,你覺得我考不上?”
“不是。”秦安憶搖頭,“我只是以為,王文舉會是狀元?”
王文舉?的確是個有一點才華的書生——然而野心太過。游浩賢表情奇怪地問:“所以你當初在船上說要嫁給狀元,其實是準備嫁給他?”
秦安憶點頭,然後後知後覺地覺得氣氛變得奇怪了起來。於是她想了想,道:“喝酒。”
“喝酒?”游浩賢古怪地笑了笑,“交杯合巹酒?”
秦安憶點點頭,然後覺得氣氛好像更加奇怪了。
游浩賢故作漫不經心道:“交杯酒麽,不喝難道不行麽?”
秦安憶楞了楞。然後聽到小曲尖叫——
【當然不行!《東京夢華錄·娶婦》記載:新人“用兩盞以彩結連之,互飲一盞,謂之交杯。飲訖,擲盞並花冠子幹床下,盞一仰一合,谷雲大吉,則眾喜賀,然後掩帳訖。”這個儀式的象征意義是意味深長的!就算最近在嚴打,難道這麽一個意味深長的暗示都不給完成了麽?一定要喝!而且要扔杯子!而且一定要扔到一仰一合!】
秦安憶:“……”
見秦安憶不說話,游浩賢從桌上拿起一把剪刀,各自剪下兩人的一縷頭發,綰在一起然後笑道:“我還未曾想過我會有同人結發為夫妻的一天。”
秦安憶看著他,道:“我也沒有想過。”
結發,古人早有說過:“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想到這,秦安憶卻微微有些內疚,覺得自己欺騙了游浩賢的感情——好像她忘記告訴他,這次成親只是走個形式,千萬不要當真了……
【你才想起來麽?而且你不想一想,如果你這麽告訴他,他會同意和你成親麽?費心費力又費錢,還得不到好!】
秦安憶愈發內疚。
【不要忘了正事!交杯酒!他奇奇怪怪的不想喝酒就別喝,大概是個一杯倒所以不要理他。重點是扔杯子,趕快把酒倒了去扔杯子!】
秦安憶躑躅了一會兒,然後起身去拿酒杯。剛將酒杯拿到手裏,轉身便被游浩賢一把打翻在地。
游浩賢盯著他,眼裏有怒氣在醞釀:“你就這麽想離開嗎?”
秦安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明就裏,再看倒在地上的酒杯,兩個都是倒扣的,於是撿起來又扔了一遍,兩個都是仰著的,再扔,終於扔到一仰一合,這才滿意地站起來,聽到了熟悉的系統提示音。
期間游浩賢一直盯著她,看著她鍥而不舍地扔杯子。待到秦安憶停下來,再看看地上一仰一合的杯子,道:“只是為了扔杯子麽?”
秦安憶點頭:“當然,《東京夢華錄·娶婦》記載……”
游浩賢打斷她:“你知道這是什麽意思麽?”
秦安憶楞了楞,然後艱難開口道:“知……知道……”
游浩賢難得溫柔笑了笑,意味深長道:“知道就好,就怕你不知道。”
【……怎麽辦,安憶!酒被灑了!裏面有蒙汗藥!】
秦安憶:“……”
“睡吧。”游浩賢道,“你什麽都不用擔心。”
接下來是洞房花燭夜,/刪除/由於作者不會寫炕戲/刪除/兩人同床共枕安穩心寬地睡到了大天亮。
作者有話要說: 往事書:作者的確不會寫炕戲……
游浩賢:那你也不用在這一章裏反反覆覆地強調!
往事書:可是我的確因為害羞不會寫……
游浩賢:我說過你不用反覆強調……
往事書:導演沒有提供福利你惱羞成怒了?告訴你,惹怒了我你以後都不會有福利!最多拉拉小手,連嘴都不給你親!
游浩賢:……
往事書:姬友說探花一定要姓顏……顏個鬼啊原本預備隨便起個沈乾就好了啊!浪費我的時間去重新想啊!氣起來直接叫顏回顏真卿顏如玉啊!!!
顏與非:……
往事書:我是作者我說了算啊!!!
☆、倩女離魂·第六折·倩女合魂
——————————倩女離魂·第六折·倩女合魂——————————
終於把秦安憶嫁出去了,張倩女心裏提前感受到了嫁女般的失落。然後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不留一書一字離家而去,已經半年有餘。
真是虧大了,張倩女想。不僅丟了個未婚夫,還把新認的好閨蜜給嫁出去了。
所以還是回家算了,母親在家裏指不定怎麽擔心呢。
秦安憶聽說張倩女想要回衡州,忽而想起張府裏現在其實還有一個張倩女,現如今這個只是一抹生魂罷了。於是嚴肅道:“我也要去。”
張倩女聞言忙拒絕道:“不用不用,你不用為我擔心。何況就算你想陪我,游大哥怕也不肯吧?”
游浩賢慢悠悠踱過來:“哦不,我當然肯。”
張倩女楞了楞,“可是、可是你不是還要等著受官麽?”
“這個先不著急,自然是陪新婚夫人回門要緊。”游浩賢道。
張倩女猶自沒反應過來:“可是、可是你們不是已經沒有什麽親人再世了麽?”
游浩賢繼續睜著眼說瞎話:“總還是有那麽幾個荒野墳塋在那裏的,若不回去,墳頭上的野草怕是要長得比人頭還要高了。”
張倩女:“哦……”
秦安憶:“……”
【啊啊啊他到底是什麽人?我的劇本裏怎麽能出現一個好像什麽都知道的人?】
秦安憶:“是你說的,他是我表哥。”
【……這是游浩賢說的才不是我說的!】
…… …… ……
啟程回衡州的路途並未有什麽波折,一路順風順水。
若說張倩女有什麽不滿意的,便是上船時又看到那個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
只見他搖著扇子得意洋洋道:“我可算是打聽到了,新科狀元欲與新婚妻子回門,啟程回衡州——你是衡州人士。”
張倩女素來是不喜歡顏與非這樣的人的,覺得太過輕浮。試問她看過的話本故事裏那些個主人公哪個不是發乎情止乎禮?似顏與非這樣一上來就詢問姑娘名字的行為妥妥的就被打上了浪蕩子標簽,唯一的用途給男主人公英雄救美促進兩人的感情。
就算他是探花,那也是浪蕩子。
當然,張倩女看過的都是經過嚴打的話本,諸如《西廂記》、《□□》之流,那她是聽都未曾聽過的。
是以張倩女不欲理他,準備繞過他離開,卻聽得顏與非驀地將扇子一收,斂了笑問道:“衡州到臨安有近三千裏的路程,你當初是怎麽過來的呢?或者這樣問,你是為了什麽才不遠千裏而來?”
張倩女一滯。
顏與非繼續道:“我倒是打聽到一個小道消息,據說那王文舉原本有一名指腹為婚的未婚妻……”
張倩女突然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轉頭氣勢洶洶怒道:“是是是,我就是那個未婚妻怎麽了?不是他王文舉拋棄我而是我先不要他的!看他那個樣子還想娶安憶做小?簡直癡心妄想!”
顏與非:“……我隨便一說那個未婚妻還真的是你?你就是為了王文舉離的魂?”
“是啊就是我,好奇完了你就可以走了……”張倩女頓了頓,疑惑問道,“等等,你剛才說的什麽?什麽……離魂?”
顏與非:“……”
顏與非雖然走了儒家科舉的路,然而真正精通的卻是道家那一派。他雖然不遵從道家清靜無為的教導,但是蔔算望氣之類的小把戲還是學了不少,若說執意裝神弄鬼,也能擔得起普通人家一聲“得道大師”的稱呼。
他一眼就看出茶館裏的張倩女不是活人,只是一抹生魂。張倩女她本人無知無覺,而她身邊相熟的兩人,在顏與非看來也不是普通人。他看不到秦安憶身上的氣,也蔔不出游浩賢的未來。
只是一時心血來潮,顏與非上前去調笑了幾句,就像那日游浩賢與秦安憶成親,心血來潮喚來狂風吹落新娘的紅蓋頭。這種事情他做了許多,也從來沒有什麽深意。
道家先賢有莊子曾休鼓盆成大道,世間女子哪一個不是新孀扇墳使幹以便改嫁,更有甚者還能上演一出大劈棺。顏與非自認非莊子那般看破紅塵得成大道的人物,於是便也樂的安安心心游戲人間。他從不覺得世間情愛能有那麽大的魅力,能使世人趨之若鶩如等閑。
風月只值二三錢,豈會有人為之能賭上自己的半生呢?
怎麽會有人那麽傻呢?
世上哪有什麽真心實意的海誓山盟,不過是逢場作戲假意逢迎罷了。若是有人真的信了,顏與非想,眼前的張倩女便是一個明證。
他絕對不會像她這樣,絕對不會。
…… …… ……
秦安憶覺得張倩女最近似乎總是欲言又止,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大概是知道自己只是一抹生魂的事情了吧。”游浩賢悠然道。
“……”秦安憶,“她怎麽知道的?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游浩賢:“我猜是顏與非告訴她的。”
秦安憶又問:“那她在擔心些什麽?”
游浩賢又答道:“大概是擔心自己無法安然合魂,魂體無處安身,本體又臥床不起徒惹張夫人擔心吧。”
秦安憶:“那我要不要去安慰她?”
游浩賢瞥了她一眼:“我猜能安慰她的話,顏與非早就說過了。”
秦安憶:“……哦。”
游浩賢默默為自己說話的藝術點了個讚,然後貌似不經意地道:“對了,你會不會彈琵琶?”
秦安憶老實搖頭道:“不會。”
游浩賢於是道:“如果你想學,我可以教你。”
當時秦安憶說:“好。”
船上暫時沒有琵琶,於是這件事情暫時被擱下。
游浩賢隱約猜到,以後都不會有機會了。
…… …… ……
去時節楊柳西風秋日,如今又過了梨花暮雨寒食。未覺春光將盡,綠暗紅稀,近四月也。
繞晴雪楊花陌上,趁東風燕子樓西。
衡州張府裏的張倩女自執手臨岐後,生了一場大病。說話處少精神,睡臥處無顛倒,茶飯上不知滋味。似這般廢寢忘食,一日瘦過一日。
人道是:三十三天,離恨天最高;四百四病,相思病最苦。
張夫人心疼女兒,請遍了良醫張倩女也不見好轉,也是一日勝一日的後悔,一遍一遍地想若是松口讓女兒與王文舉成了婚事,縱然他最後落了榜,也好過女兒像現在這樣在床上病怏怏的一日比一日憔悴。恨完自己又恨她祖母帶著倩女看些什麽才子佳人的話本將她養成了這樣一個認死理的性子。
如今後悔也遲了,王文舉去了,再無音信寄來。張夫人越想越覺得女兒擔心得對——他得了官新婚另娶,落第則羞歸故裏。然而在女兒面前她卻不能露怯,還是強打了精神一遍遍地安慰她。
…… …… ……
自臨安回來的張倩女打聽了張府的近況,只覺得羞愧——為了那樣一個人,將自己弄得這麽狼狽,還白白惹得母親傷心擔憂那麽久,真是不值得!
若能安然合魂那是最好,若不能,那也是她自找的。為了不讓母親再添憂思,張倩女決定偷偷溜進張府。然而她一個人辦不到,想來想去,大概也只有知道自己是生魂,而且會一些茅山道術(?)的顏與非最合適了。
張倩女將自己的想法同顏與非一說,顏與非道:“好。”
是夜,張府圍墻外,張倩女為難問道:“我該怎麽不驚動別人偷偷溜進去?”
顏與非漫不經心搖著扇子道:“你不是生魂麽?自己想辦法。”
張倩女狠狠瞪了他一眼:“若我有辦法的話那還用得著請你幫忙。”
顏與非定定望著她道:“你可以的——你想一想,當初你是怎麽一個人偷偷溜出來的,又是怎麽一夜之間憑一己之力趕到百裏之外的渡口的。”
張倩女一楞。
“你可以的,只是你當時沒有意識到,事後你也只是忘記了而已,是的,你能夠想起來的,你怎麽離開的,自己就能怎麽回去……”顏與非盯著她的眼睛,聲音越來越輕,然後忽而大喝一聲,“去——”
那一瞬間張倩女耳邊“嗡”的一聲,似聞黃鐘大呂之聲,瞬間如醍醐灌頂,靈臺一片清明。
心念如流水,生滅不暫滯;如電,剎那不停。
…… …… ……
再睜開眼,看見熟悉的窗幔。張倩女緩緩起身,桌上一燈如豆,侍女梅香正伏在她床邊打瞌睡。
回來了,張倩女想,又或者她一直都沒有離開。
世事一場大夢,人間幾度秋涼。
作者有話要說: 往事書:每逢開頭與收尾都會卡文,姬友說感覺男主女主要在一起好艱難的樣子,其實哪裏有?這不,上一折就結婚了!這一折已經是老夫老妻的相處模式了!多麽迅速!怎麽艱難了?!
游浩賢:我覺得還是很艱難的……
顏與非:我作為名字都是臨時想的配角,感覺應該會更艱難……
柳遇春:你們不要和我爭!誰都不會有我艱難!
往事書:自從考完駕照回來呆在家裏不想動,拖延癥犯了不想出門寄合同……編編威脅我然後我就把自己賣出去了……想想前文還要修一修,有些引用的句子還要標註出來,真是浩大的工程啊!還是等我完結了再說吧……我覺得我能夠在我暑假過完之前完結!!!
☆、倩女離魂·番外
——————————倩女離魂·番外——————————
衡州大戶張府今日來了個貴客。
送茶的小丫鬟悄悄對梅香說:“那可是一位神仙般的公子哥呢,我去前廳送茶的時候無意間瞥見一眼,真是俊俏極了,跟畫裏的人物似的,聽說還是本次的探花郎呢。那個詞怎麽說來著?什麽什麽仙的?”
梅香道:“謫仙。”
“對!就是謫仙!”小丫鬟笑嘻嘻道,“梅香姐姐你真厲害!”
“那你還有沒有聽到他同夫人說了些什麽?有沒有聽到他說他是為什麽而來?”梅香問道。
小丫鬟想了想道:“我只聽到他說和咱們小姐是舊識——這怎麽可能呢?咱家小姐何時出門見過外男?還是京城來的?所以我猜這是借口,他呀,就是為了求娶我們小姐而來的!可是我們小姐不是已經有了個未婚夫麽?聽說上京趕考去了,現在都還沒有音訊。”
“大概吧……”梅香隨意敷衍了兩句,匆匆趕回去,將這番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張倩女。
張倩女皺著眉聽完,扔下一句:“莫名其妙!”
的確莫名其妙……
她可不覺得顏與非是來求娶自己的——那個桃花眼的多情浪蕩子,恐怕這輩子都沒有成家立業吊死在一棵樹上的打算——這句話可是在船上時那個登徒子他自己說的!
…… …… ……
直到換上嫁衣、蓋上蓋頭、坐上花轎,張倩女還是覺得十分莫名其妙。
怎麽就到了這一步呢?
在喜床邊坐了許久,直到紅蓋頭被挑開,張倩女馬上擡頭瞪了來人一眼。
顏與非一楞,然後笑了笑道:“愛瞪人這點你倒是還和以前一樣沒有變。”
自從合魂回家之後張倩女又回覆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作風,是以兩人自合魂那夜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面了。此刻張倩女攢了一肚子的疑問亟待解決:“我問你,為什麽娶我?”
顏與非目光游移:“家裏的長輩開始催了,說我考上探花也算是立了業。成家立業,成家在前,哪能到現在美成家呢?我拗不過她們,就隨便娶一個。”
“那你……”張倩女有些猶疑,“那你娶我,是不是有些……喜歡我?”
“沒有!”顏與非馬上否認。
“不喜歡?不喜歡那你為什麽娶我?”張倩女氣勢洶洶。
“因為……因為你太笨了,我怕你又被別的男人騙了,除了我自己,我誰都不放心。”顏與非道。
張倩女沈默了一會兒,又問道:“那你以後會騙我嗎?”等了半晌沒有聽見他的回答,她疑惑擡頭。
顏與非望著她的眼睛道:“真是笨!除了我我誰都不放心——我當然不會騙你。”
他沒有像話本裏的書生才子那樣深情款款地指天盟誓,說他發誓此生不負。
然而張倩女竟奇異地相信了。
…… …… ……
事實證明這句話還是算不得數的,因為顏與非一開始不屑一顧地說“小孩子真是太煩了!我才不想要小孩”,後來張倩女生了個兒子之後他一邊逗著兒子一邊又表示:“我想了想還是女孩兒比較可愛,我們幹脆再生一個女孩吧。”
“……”張倩女勃然大怒,“想生女孩就能生女孩你以為你是誰啊?”
作者有話要說: 往事書:老規矩,這章太短了不好賣萌的樣子。姬友表示很喜歡桃花眼,我表示我就這麽隨便一寫……姬友表示桃花眼和張倩女上上章沒有進展,你看這不結婚了連孩子都有了……其實吧我是這樣想的:柳遇春之所以艱難是因為他看上一個看透了風月世事男女情愛的姑娘,而且孤家寡人一個,說不嫁你除非把她綁了去否則還真奈何不得她。而張倩女合魂了之後嫁人是要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是以顏與非只需要搞定張夫人然後上門去提親就可以了,感情進展方面大家可以腦補一下回程路上兩人之間就“離魂”一事湊在一起相處了那麽久……游浩賢方面,嗯,姬友說也沒見他多麽的情根深種怎麽就趕上去娶了人家……本來就沒有情根深種嘛只是游浩賢知道秦安憶沒有過腦子的話絕對是真話(姬友:過了腦子就是過了小曲……),當初她在船上說要嫁給狀元那麽她肯定是要嫁個狀元的,老熟人了那麽大家一起來玩一玩吧……
往事書:其實如果要我解釋這麽多的話絕對是我前文沒能說清楚,是我講故事筆力不夠,還是要加油的,鞠躬O(∩_∩)O~
PS:作者有話說已經快比正文長了,作者每逢賣萌的時候都不會卡文,所以大概是技能點點錯了吧……
☆、兩世姻緣·楔子
——————————兩世姻緣·楔子——————————
梅香在自家府邸外面撿了個姑娘。
清晨時分那個姑娘就抱著一個花盆倒在側門口,梅香出門采買之時把門一打開,人便直楞楞地栽了進來。
事後梅香回憶說:“嚇了我一跳——那花盆磕在地上好大一聲響居然沒有打碎,真是阿彌陀佛。”
“梅香姐,那姑娘可美啦,就是有點冷的樣子,不太愛搭理人。”小丫鬟這樣說道。
梅香一邊想廢話,如果是個老婆子或者是個糙漢子那我才不搭理呢!一邊斥責小丫鬟:“不要亂說話,人家那是病了,還沒緩過神來。”然後喜滋滋地進門看美人去了。
美人就算冷了點那也還是美人啊……梅香暗暗想,而且她其實比小姐還要美呢。“秦姑娘,起床喝藥了。”梅香放柔了聲音道。
秦安憶轉過頭誠懇地望著她:“其實我沒有病,所以不用喝藥。”
“那怎麽行?大夫看過了說你身體虛,不然怎麽會昏倒在門口呢?”梅香反駁道。
“那大夫是騙人的,我只是睡著了。”秦安憶小聲辯駁道。
梅香依舊不以為意:“哪會有人睡在別人家門口呢?看你的打扮不像是逃難而來的,想來也是富貴人家的姑娘,怎麽會流落在外呢?”
“我……”秦安憶艱難道,“我不知道……我一醒來就在這兒了。”
然後在梅香“真是可憐見的都給病糊塗了還怕苦不想吃藥”的眼神裏艱難地接過藥碗,閉著眼一鼓作氣灌了下去。
在梅香收拾藥碗的時候,秦安憶想了想,問道:“你是叫梅香麽?”
“對呀。”
“真巧,我以前認識另外一個姑娘,她也叫梅香。”
梅香卻是笑了:“姑娘你怕是病的有些忘了,十戶人家裏有九戶,家裏都有個叫梅香的婢女。”
秦安憶:“……”
【你這個話題真是找的太不合適了,指不定說到人家的傷心處了——而且你真的不知道,元曲裏面女主角身邊的貼身丫鬟都叫梅香麽?】
秦安憶仔細想了想頗為不讚同地在心裏反駁:“哪有?像《游園驚夢》裏杜麗娘的丫鬟就叫做春香,《西廂記》裏崔鶯鶯的丫鬟就叫紅娘。”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你只需要註意,古代根本就是以梅香代指婢女就是了!詩句‘朱簾更倩梅香掛,要放銀蟾入座來’便是取的這個意思。/刪除/絕對不是作者起名無能!/刪除/】
這一邊秦安憶自覺失言,有些局促地想要另起一個話題:“那你知道上廳行首麽?”
梅香一頓,因笑道:“姑娘你問這個做什麽?我家小姐就是上廳行首。”
“因為我要做上廳行首。”秦安憶道。
梅香微怔。
半晌,秦安憶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問:“再問一聲,什麽是……上廳行首?”
梅香:“……”
【……】
作者有話要說: 往事書:今天這兩章加起來都沒有三千字……實在是因為我卡文+沒有存稿,原本不想寫《兩世姻緣》的,但是《竇娥冤》和《拜月亭》實在是沒有思路,所以就先這樣了。此梅香不是《倩女離魂》裏的梅香,如作者所言,其實梅香只是舊時人們對丫鬟的代稱,起名無能的人都喊自家丫鬟叫梅香……
[宋]華岳《呈古洲老人》詩:“朱簾更倩梅香掛,要放銀蟾入座來。”
往事書:真是受不了,為什麽這裏也會有個口口!!
☆、兩世姻緣·第一折·上廳行首
——————————兩世姻緣·第一折·上廳行首——————————
官妓承應官府,參拜或歌舞,以姿藝最出色的排在行列最前面,稱上廳行首,後成為名妓的通稱。
梅香不曾想救回來的這位姑娘竟然是個立志要成為一代……呃,上廳行首的。病的不太記得前事也還記得自己想要做上廳行首……甚至不記得上廳行首是是什麽都還記得自己要做上廳行首……醒過來第一件事情就是詢問什麽是上廳行首……
好人家的姑娘那個想要成為伎子的?哪怕她的目標稍微要高上一點,目標是成為一代名伎?這位秦姑娘不會是因為這個驚世駭俗的遠大志向同家裏人鬧翻了這才偷偷跑出來的吧?還是果真燒壞了腦子不記得事兒了?
帶著滿腹疑問,梅香將這件事告訴了她家小姐,上廳行首,韓玉簫。
韓玉簫聞言,帶著些許不屑輕笑了一聲:“這世上莫非還有稀罕這個稱號的不成?她想做,我便讓她做。”
梅香忍不住插嘴道:“小姐你不勸上一勸?”
“她自己稀罕這雲鬢花鈿,舞裙歌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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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
…… ……
人生的際遇真是莫可名說。
作者有話要說: 往事書:我好像愛上了到處湊cp混搭拉郎配的感覺,桃花眼探花之所以沒有出現名字是因為我還沒有想好……人設是有了但是到底叫什麽好真是傷腦筋……
張倩女:你說的給我配個好男人未必就是他?
往事書:當然,這種以搭訕為開頭的展開想必大家都能猜到才是。
張倩女:以我多年看話本的經驗,真是俗不可耐!
往事書:以我多年看網文的經驗,真是喜聞樂見!
往事書:還有,作者回來啦!考上駕照啦!點擊過千啦!存——稿——沒——有——啦!!!
往事書:作者是強迫癥,內容提要不都是一行顯示的話就絕不放棄!
☆、倩女離魂·第五折·洞房花燭
——————————倩女離魂·第五折·洞房花燭——————————
成親那天果真是個吉日,整個京城仿佛都沾染上了兩門親事的喜氣,仿佛大家連腳步聲都輕快了些。
秦安憶和游浩賢成親當場的賓客並不多。兩人都沒有什麽親戚,游浩賢也未在備考期間結交什麽同屆的學子,而同一日成親的王文舉也分去了大部分的人。
不知情的普通百姓只道是因為,這日是黃歷上宜嫁娶的上上大吉之日。張倩女卻頗為不忿地想,王文舉他定然是為了找借口不來游浩賢與秦安憶這裏觀禮,然後再滿足一番他不能在科舉上占先便在賓客數量上占優的微妙心思——失敗者自欺欺人的心思。
然而這切都只是出於她揣測,失敗者的揣測——畢竟在聽故事的人心裏,她張倩女才是被拋棄的一個。所以她雖未不甘,卻也不忿。
沒關系,眼下什麽事不比這些更加重要?她沒有過多的時間與精力,分給從今往後,再不相幹的人。
…… …… ……
婚事當日,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我記得我並未給你送喜帖。”張倩女冷靜道。
“沒關系,我知道你是不小心漏掉了我,是以我今日親自登門,給你一個彌補錯誤的機會。當然,我打聽到了你是新科狀元未婚妻的表妹,姓張。至於芳名……若你害羞不好意思告訴我的話暫且不說也行,我能夠理解。”有著一雙桃花眼,一看就像是那種處處留情的風流浪子的探花,顏與非,搖著折扇笑瞇瞇地說道。
張倩女被氣地說不出話來,只得眼睜睜地看著他堂而皇之地走了進去。
黃昏時分花轎入門,奏樂放鞭炮迎轎。引得新娘至堂前之時,顏與非對張倩女悄悄耳語道:“我在坊間聽聞這位新科狀元的表妹可是個沈魚落雁閉月羞花的人物,你們是表姐妹,可否告知在下這樣的坊間傳聞究竟是真是假?”
“當然是真的!”張倩女下意識這樣回答道,然後驀然回過神來,警惕地看著他,“你問這個幹什麽?你想做什麽?”
該不會是自己事先說的慕安憶美貌前來搶親的事情即將要在她眼皮子底下發生麽?不行!一定要阻止!
顏與非慢悠悠暼了一眼張倩女,道:“以我對世間女子的了解,縱然別的女子有七分美色,到了她們嘴了刪刪減減最多也只剩下五分。你這般說,莫非這位表妹真的如此絕色?”頓了頓,顏與非扼腕道,“不行,如果錯過這次機會,再能看見新娘子的美貌就不知何年何月了。”
張倩女疑惑地觀察著他,然而顏與非並未有什麽動作。
他在只是新娘行經堂前之時,打開折扇,仿佛漫不經心地搖了搖。
一霎時天陰而風,吹得人眼前似有刀光劍影飛沙走石而過。原本飾有繁覆刺繡墜以沈重流蘇的紅蓋頭,竟然奇異地被吹落在地。
新娘子秦安憶面沈如水環顧四周,紅綢與喜燭的映襯下,越發顯得人面挑花。
果然是生平僅見的絕色。
顏與非就勢收了扇子,一霎時風停雲住,除了燭影搖紅流蘇搖曳不止,一切如初,甚至讓人疑心起剛才的狂風大作只是一場錯覺。然後顏與非便在眾人的呆楞中笑瞇瞇上前兩步,朗聲問道:“初次見面,我是本屆探花,敢問姑娘家住何方,芳名何如。”
秦安憶:“……”
張倩女氣的一腳把他踹翻在地。
雖然不明白是怎麽回事但是剛才絕對是這個白癡在搗鬼!準沒錯!這可是她一手操辦發誓要十全十美的婚禮!
游浩賢淡定地撿起紅蓋頭為秦安憶重新蓋上,他這一舉動,馬上將眾人的眼光從顏與非身上轉移到了他和秦安憶的身上。
張倩女暗道:“幹得漂亮!”然後理了理衣襟,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差人把顏與非架了出去。
…… …… ……
秦安憶在拜堂完成的一刻沒有聽到系統任務的完成音頓時覺得有些心塞。暗暗戳了小曲之後,小曲安慰她道——
【你放心,最近在系統評定中心在嚴打,/刪除/再說作者也不會寫炕戲/刪除/所以絕對不會有你擔心的少兒不宜的戲份的,所以最多到喝合巹酒那一步就算完成任務!所以我建議你把游浩賢放倒,然後假裝什麽都發生過了。】
秦安憶於是在小曲的慫恿建議下用10積分兌換了一顆蒙汗藥溶在合巹酒裏。然後她坐在床邊開始百無聊賴地等。
隱約聽到了開關門的聲音,一霎那前廳的聲音一會兒很近一會兒很遠。大概是游浩賢,秦安憶這樣想,然後一向淡定的她也莫名緊張了起來。
真是奇怪,秦安憶想,怎麽就發展到了這一步了呢?首先是莫名其妙游浩賢取代故事裏的王文舉成了新科狀元,然後他問她要不要嫁給他,小曲說答應他,自己想著要完成大小登科的任務於是點頭說好……
一直遮蓋了視線的紅蓋頭被游浩賢挑了下來,入目是滿室的喜慶的紅,跳動的燭光。秦安憶有些不適應地瞇了瞇眼,定睛時微微仰頭,看見游浩賢俯視著她。
兩人都沒有說話。
秦安憶有些不自在,於是找話題問道:“你……你怎麽能考上狀元呢?”
“你不是說要嫁給狀元麽?我知道你不會說謊,所以你真的會想辦法嫁給狀元。”然後游浩賢反問:“怎麽,你覺得我考不上?”
“不是。”秦安憶搖頭,“我只是以為,王文舉會是狀元?”
王文舉?的確是個有一點才華的書生——然而野心太過。游浩賢表情奇怪地問:“所以你當初在船上說要嫁給狀元,其實是準備嫁給他?”
秦安憶點頭,然後後知後覺地覺得氣氛變得奇怪了起來。於是她想了想,道:“喝酒。”
“喝酒?”游浩賢古怪地笑了笑,“交杯合巹酒?”
秦安憶點點頭,然後覺得氣氛好像更加奇怪了。
游浩賢故作漫不經心道:“交杯酒麽,不喝難道不行麽?”
秦安憶楞了楞。然後聽到小曲尖叫——
【當然不行!《東京夢華錄·娶婦》記載:新人“用兩盞以彩結連之,互飲一盞,謂之交杯。飲訖,擲盞並花冠子幹床下,盞一仰一合,谷雲大吉,則眾喜賀,然後掩帳訖。”這個儀式的象征意義是意味深長的!就算最近在嚴打,難道這麽一個意味深長的暗示都不給完成了麽?一定要喝!而且要扔杯子!而且一定要扔到一仰一合!】
秦安憶:“……”
見秦安憶不說話,游浩賢從桌上拿起一把剪刀,各自剪下兩人的一縷頭發,綰在一起然後笑道:“我還未曾想過我會有同人結發為夫妻的一天。”
秦安憶看著他,道:“我也沒有想過。”
結發,古人早有說過:“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想到這,秦安憶卻微微有些內疚,覺得自己欺騙了游浩賢的感情——好像她忘記告訴他,這次成親只是走個形式,千萬不要當真了……
【你才想起來麽?而且你不想一想,如果你這麽告訴他,他會同意和你成親麽?費心費力又費錢,還得不到好!】
秦安憶愈發內疚。
【不要忘了正事!交杯酒!他奇奇怪怪的不想喝酒就別喝,大概是個一杯倒所以不要理他。重點是扔杯子,趕快把酒倒了去扔杯子!】
秦安憶躑躅了一會兒,然後起身去拿酒杯。剛將酒杯拿到手裏,轉身便被游浩賢一把打翻在地。
游浩賢盯著他,眼裏有怒氣在醞釀:“你就這麽想離開嗎?”
秦安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明就裏,再看倒在地上的酒杯,兩個都是倒扣的,於是撿起來又扔了一遍,兩個都是仰著的,再扔,終於扔到一仰一合,這才滿意地站起來,聽到了熟悉的系統提示音。
期間游浩賢一直盯著她,看著她鍥而不舍地扔杯子。待到秦安憶停下來,再看看地上一仰一合的杯子,道:“只是為了扔杯子麽?”
秦安憶點頭:“當然,《東京夢華錄·娶婦》記載……”
游浩賢打斷她:“你知道這是什麽意思麽?”
秦安憶楞了楞,然後艱難開口道:“知……知道……”
游浩賢難得溫柔笑了笑,意味深長道:“知道就好,就怕你不知道。”
【……怎麽辦,安憶!酒被灑了!裏面有蒙汗藥!】
秦安憶:“……”
“睡吧。”游浩賢道,“你什麽都不用擔心。”
接下來是洞房花燭夜,/刪除/由於作者不會寫炕戲/刪除/兩人同床共枕安穩心寬地睡到了大天亮。
作者有話要說: 往事書:作者的確不會寫炕戲……
游浩賢:那你也不用在這一章裏反反覆覆地強調!
往事書:可是我的確因為害羞不會寫……
游浩賢:我說過你不用反覆強調……
往事書:導演沒有提供福利你惱羞成怒了?告訴你,惹怒了我你以後都不會有福利!最多拉拉小手,連嘴都不給你親!
游浩賢:……
往事書:姬友說探花一定要姓顏……顏個鬼啊原本預備隨便起個沈乾就好了啊!浪費我的時間去重新想啊!氣起來直接叫顏回顏真卿顏如玉啊!!!
顏與非:……
往事書:我是作者我說了算啊!!!
☆、倩女離魂·第六折·倩女合魂
——————————倩女離魂·第六折·倩女合魂——————————
終於把秦安憶嫁出去了,張倩女心裏提前感受到了嫁女般的失落。然後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不留一書一字離家而去,已經半年有餘。
真是虧大了,張倩女想。不僅丟了個未婚夫,還把新認的好閨蜜給嫁出去了。
所以還是回家算了,母親在家裏指不定怎麽擔心呢。
秦安憶聽說張倩女想要回衡州,忽而想起張府裏現在其實還有一個張倩女,現如今這個只是一抹生魂罷了。於是嚴肅道:“我也要去。”
張倩女聞言忙拒絕道:“不用不用,你不用為我擔心。何況就算你想陪我,游大哥怕也不肯吧?”
游浩賢慢悠悠踱過來:“哦不,我當然肯。”
張倩女楞了楞,“可是、可是你不是還要等著受官麽?”
“這個先不著急,自然是陪新婚夫人回門要緊。”游浩賢道。
張倩女猶自沒反應過來:“可是、可是你們不是已經沒有什麽親人再世了麽?”
游浩賢繼續睜著眼說瞎話:“總還是有那麽幾個荒野墳塋在那裏的,若不回去,墳頭上的野草怕是要長得比人頭還要高了。”
張倩女:“哦……”
秦安憶:“……”
【啊啊啊他到底是什麽人?我的劇本裏怎麽能出現一個好像什麽都知道的人?】
秦安憶:“是你說的,他是我表哥。”
【……這是游浩賢說的才不是我說的!】
…… …… ……
啟程回衡州的路途並未有什麽波折,一路順風順水。
若說張倩女有什麽不滿意的,便是上船時又看到那個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
只見他搖著扇子得意洋洋道:“我可算是打聽到了,新科狀元欲與新婚妻子回門,啟程回衡州——你是衡州人士。”
張倩女素來是不喜歡顏與非這樣的人的,覺得太過輕浮。試問她看過的話本故事裏那些個主人公哪個不是發乎情止乎禮?似顏與非這樣一上來就詢問姑娘名字的行為妥妥的就被打上了浪蕩子標簽,唯一的用途給男主人公英雄救美促進兩人的感情。
就算他是探花,那也是浪蕩子。
當然,張倩女看過的都是經過嚴打的話本,諸如《西廂記》、《□□》之流,那她是聽都未曾聽過的。
是以張倩女不欲理他,準備繞過他離開,卻聽得顏與非驀地將扇子一收,斂了笑問道:“衡州到臨安有近三千裏的路程,你當初是怎麽過來的呢?或者這樣問,你是為了什麽才不遠千裏而來?”
張倩女一滯。
顏與非繼續道:“我倒是打聽到一個小道消息,據說那王文舉原本有一名指腹為婚的未婚妻……”
張倩女突然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轉頭氣勢洶洶怒道:“是是是,我就是那個未婚妻怎麽了?不是他王文舉拋棄我而是我先不要他的!看他那個樣子還想娶安憶做小?簡直癡心妄想!”
顏與非:“……我隨便一說那個未婚妻還真的是你?你就是為了王文舉離的魂?”
“是啊就是我,好奇完了你就可以走了……”張倩女頓了頓,疑惑問道,“等等,你剛才說的什麽?什麽……離魂?”
顏與非:“……”
顏與非雖然走了儒家科舉的路,然而真正精通的卻是道家那一派。他雖然不遵從道家清靜無為的教導,但是蔔算望氣之類的小把戲還是學了不少,若說執意裝神弄鬼,也能擔得起普通人家一聲“得道大師”的稱呼。
他一眼就看出茶館裏的張倩女不是活人,只是一抹生魂。張倩女她本人無知無覺,而她身邊相熟的兩人,在顏與非看來也不是普通人。他看不到秦安憶身上的氣,也蔔不出游浩賢的未來。
只是一時心血來潮,顏與非上前去調笑了幾句,就像那日游浩賢與秦安憶成親,心血來潮喚來狂風吹落新娘的紅蓋頭。這種事情他做了許多,也從來沒有什麽深意。
道家先賢有莊子曾休鼓盆成大道,世間女子哪一個不是新孀扇墳使幹以便改嫁,更有甚者還能上演一出大劈棺。顏與非自認非莊子那般看破紅塵得成大道的人物,於是便也樂的安安心心游戲人間。他從不覺得世間情愛能有那麽大的魅力,能使世人趨之若鶩如等閑。
風月只值二三錢,豈會有人為之能賭上自己的半生呢?
怎麽會有人那麽傻呢?
世上哪有什麽真心實意的海誓山盟,不過是逢場作戲假意逢迎罷了。若是有人真的信了,顏與非想,眼前的張倩女便是一個明證。
他絕對不會像她這樣,絕對不會。
…… …… ……
秦安憶覺得張倩女最近似乎總是欲言又止,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大概是知道自己只是一抹生魂的事情了吧。”游浩賢悠然道。
“……”秦安憶,“她怎麽知道的?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游浩賢:“我猜是顏與非告訴她的。”
秦安憶又問:“那她在擔心些什麽?”
游浩賢又答道:“大概是擔心自己無法安然合魂,魂體無處安身,本體又臥床不起徒惹張夫人擔心吧。”
秦安憶:“那我要不要去安慰她?”
游浩賢瞥了她一眼:“我猜能安慰她的話,顏與非早就說過了。”
秦安憶:“……哦。”
游浩賢默默為自己說話的藝術點了個讚,然後貌似不經意地道:“對了,你會不會彈琵琶?”
秦安憶老實搖頭道:“不會。”
游浩賢於是道:“如果你想學,我可以教你。”
當時秦安憶說:“好。”
船上暫時沒有琵琶,於是這件事情暫時被擱下。
游浩賢隱約猜到,以後都不會有機會了。
…… …… ……
去時節楊柳西風秋日,如今又過了梨花暮雨寒食。未覺春光將盡,綠暗紅稀,近四月也。
繞晴雪楊花陌上,趁東風燕子樓西。
衡州張府裏的張倩女自執手臨岐後,生了一場大病。說話處少精神,睡臥處無顛倒,茶飯上不知滋味。似這般廢寢忘食,一日瘦過一日。
人道是:三十三天,離恨天最高;四百四病,相思病最苦。
張夫人心疼女兒,請遍了良醫張倩女也不見好轉,也是一日勝一日的後悔,一遍一遍地想若是松口讓女兒與王文舉成了婚事,縱然他最後落了榜,也好過女兒像現在這樣在床上病怏怏的一日比一日憔悴。恨完自己又恨她祖母帶著倩女看些什麽才子佳人的話本將她養成了這樣一個認死理的性子。
如今後悔也遲了,王文舉去了,再無音信寄來。張夫人越想越覺得女兒擔心得對——他得了官新婚另娶,落第則羞歸故裏。然而在女兒面前她卻不能露怯,還是強打了精神一遍遍地安慰她。
…… …… ……
自臨安回來的張倩女打聽了張府的近況,只覺得羞愧——為了那樣一個人,將自己弄得這麽狼狽,還白白惹得母親傷心擔憂那麽久,真是不值得!
若能安然合魂那是最好,若不能,那也是她自找的。為了不讓母親再添憂思,張倩女決定偷偷溜進張府。然而她一個人辦不到,想來想去,大概也只有知道自己是生魂,而且會一些茅山道術(?)的顏與非最合適了。
張倩女將自己的想法同顏與非一說,顏與非道:“好。”
是夜,張府圍墻外,張倩女為難問道:“我該怎麽不驚動別人偷偷溜進去?”
顏與非漫不經心搖著扇子道:“你不是生魂麽?自己想辦法。”
張倩女狠狠瞪了他一眼:“若我有辦法的話那還用得著請你幫忙。”
顏與非定定望著她道:“你可以的——你想一想,當初你是怎麽一個人偷偷溜出來的,又是怎麽一夜之間憑一己之力趕到百裏之外的渡口的。”
張倩女一楞。
“你可以的,只是你當時沒有意識到,事後你也只是忘記了而已,是的,你能夠想起來的,你怎麽離開的,自己就能怎麽回去……”顏與非盯著她的眼睛,聲音越來越輕,然後忽而大喝一聲,“去——”
那一瞬間張倩女耳邊“嗡”的一聲,似聞黃鐘大呂之聲,瞬間如醍醐灌頂,靈臺一片清明。
心念如流水,生滅不暫滯;如電,剎那不停。
…… …… ……
再睜開眼,看見熟悉的窗幔。張倩女緩緩起身,桌上一燈如豆,侍女梅香正伏在她床邊打瞌睡。
回來了,張倩女想,又或者她一直都沒有離開。
世事一場大夢,人間幾度秋涼。
作者有話要說: 往事書:每逢開頭與收尾都會卡文,姬友說感覺男主女主要在一起好艱難的樣子,其實哪裏有?這不,上一折就結婚了!這一折已經是老夫老妻的相處模式了!多麽迅速!怎麽艱難了?!
游浩賢:我覺得還是很艱難的……
顏與非:我作為名字都是臨時想的配角,感覺應該會更艱難……
柳遇春:你們不要和我爭!誰都不會有我艱難!
往事書:自從考完駕照回來呆在家裏不想動,拖延癥犯了不想出門寄合同……編編威脅我然後我就把自己賣出去了……想想前文還要修一修,有些引用的句子還要標註出來,真是浩大的工程啊!還是等我完結了再說吧……我覺得我能夠在我暑假過完之前完結!!!
☆、倩女離魂·番外
——————————倩女離魂·番外——————————
衡州大戶張府今日來了個貴客。
送茶的小丫鬟悄悄對梅香說:“那可是一位神仙般的公子哥呢,我去前廳送茶的時候無意間瞥見一眼,真是俊俏極了,跟畫裏的人物似的,聽說還是本次的探花郎呢。那個詞怎麽說來著?什麽什麽仙的?”
梅香道:“謫仙。”
“對!就是謫仙!”小丫鬟笑嘻嘻道,“梅香姐姐你真厲害!”
“那你還有沒有聽到他同夫人說了些什麽?有沒有聽到他說他是為什麽而來?”梅香問道。
小丫鬟想了想道:“我只聽到他說和咱們小姐是舊識——這怎麽可能呢?咱家小姐何時出門見過外男?還是京城來的?所以我猜這是借口,他呀,就是為了求娶我們小姐而來的!可是我們小姐不是已經有了個未婚夫麽?聽說上京趕考去了,現在都還沒有音訊。”
“大概吧……”梅香隨意敷衍了兩句,匆匆趕回去,將這番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張倩女。
張倩女皺著眉聽完,扔下一句:“莫名其妙!”
的確莫名其妙……
她可不覺得顏與非是來求娶自己的——那個桃花眼的多情浪蕩子,恐怕這輩子都沒有成家立業吊死在一棵樹上的打算——這句話可是在船上時那個登徒子他自己說的!
…… …… ……
直到換上嫁衣、蓋上蓋頭、坐上花轎,張倩女還是覺得十分莫名其妙。
怎麽就到了這一步呢?
在喜床邊坐了許久,直到紅蓋頭被挑開,張倩女馬上擡頭瞪了來人一眼。
顏與非一楞,然後笑了笑道:“愛瞪人這點你倒是還和以前一樣沒有變。”
自從合魂回家之後張倩女又回覆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作風,是以兩人自合魂那夜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面了。此刻張倩女攢了一肚子的疑問亟待解決:“我問你,為什麽娶我?”
顏與非目光游移:“家裏的長輩開始催了,說我考上探花也算是立了業。成家立業,成家在前,哪能到現在美成家呢?我拗不過她們,就隨便娶一個。”
“那你……”張倩女有些猶疑,“那你娶我,是不是有些……喜歡我?”
“沒有!”顏與非馬上否認。
“不喜歡?不喜歡那你為什麽娶我?”張倩女氣勢洶洶。
“因為……因為你太笨了,我怕你又被別的男人騙了,除了我自己,我誰都不放心。”顏與非道。
張倩女沈默了一會兒,又問道:“那你以後會騙我嗎?”等了半晌沒有聽見他的回答,她疑惑擡頭。
顏與非望著她的眼睛道:“真是笨!除了我我誰都不放心——我當然不會騙你。”
他沒有像話本裏的書生才子那樣深情款款地指天盟誓,說他發誓此生不負。
然而張倩女竟奇異地相信了。
…… …… ……
事實證明這句話還是算不得數的,因為顏與非一開始不屑一顧地說“小孩子真是太煩了!我才不想要小孩”,後來張倩女生了個兒子之後他一邊逗著兒子一邊又表示:“我想了想還是女孩兒比較可愛,我們幹脆再生一個女孩吧。”
“……”張倩女勃然大怒,“想生女孩就能生女孩你以為你是誰啊?”
作者有話要說: 往事書:老規矩,這章太短了不好賣萌的樣子。姬友表示很喜歡桃花眼,我表示我就這麽隨便一寫……姬友表示桃花眼和張倩女上上章沒有進展,你看這不結婚了連孩子都有了……其實吧我是這樣想的:柳遇春之所以艱難是因為他看上一個看透了風月世事男女情愛的姑娘,而且孤家寡人一個,說不嫁你除非把她綁了去否則還真奈何不得她。而張倩女合魂了之後嫁人是要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是以顏與非只需要搞定張夫人然後上門去提親就可以了,感情進展方面大家可以腦補一下回程路上兩人之間就“離魂”一事湊在一起相處了那麽久……游浩賢方面,嗯,姬友說也沒見他多麽的情根深種怎麽就趕上去娶了人家……本來就沒有情根深種嘛只是游浩賢知道秦安憶沒有過腦子的話絕對是真話(姬友:過了腦子就是過了小曲……),當初她在船上說要嫁給狀元那麽她肯定是要嫁個狀元的,老熟人了那麽大家一起來玩一玩吧……
往事書:其實如果要我解釋這麽多的話絕對是我前文沒能說清楚,是我講故事筆力不夠,還是要加油的,鞠躬O(∩_∩)O~
PS:作者有話說已經快比正文長了,作者每逢賣萌的時候都不會卡文,所以大概是技能點點錯了吧……
☆、兩世姻緣·楔子
——————————兩世姻緣·楔子——————————
梅香在自家府邸外面撿了個姑娘。
清晨時分那個姑娘就抱著一個花盆倒在側門口,梅香出門采買之時把門一打開,人便直楞楞地栽了進來。
事後梅香回憶說:“嚇了我一跳——那花盆磕在地上好大一聲響居然沒有打碎,真是阿彌陀佛。”
“梅香姐,那姑娘可美啦,就是有點冷的樣子,不太愛搭理人。”小丫鬟這樣說道。
梅香一邊想廢話,如果是個老婆子或者是個糙漢子那我才不搭理呢!一邊斥責小丫鬟:“不要亂說話,人家那是病了,還沒緩過神來。”然後喜滋滋地進門看美人去了。
美人就算冷了點那也還是美人啊……梅香暗暗想,而且她其實比小姐還要美呢。“秦姑娘,起床喝藥了。”梅香放柔了聲音道。
秦安憶轉過頭誠懇地望著她:“其實我沒有病,所以不用喝藥。”
“那怎麽行?大夫看過了說你身體虛,不然怎麽會昏倒在門口呢?”梅香反駁道。
“那大夫是騙人的,我只是睡著了。”秦安憶小聲辯駁道。
梅香依舊不以為意:“哪會有人睡在別人家門口呢?看你的打扮不像是逃難而來的,想來也是富貴人家的姑娘,怎麽會流落在外呢?”
“我……”秦安憶艱難道,“我不知道……我一醒來就在這兒了。”
然後在梅香“真是可憐見的都給病糊塗了還怕苦不想吃藥”的眼神裏艱難地接過藥碗,閉著眼一鼓作氣灌了下去。
在梅香收拾藥碗的時候,秦安憶想了想,問道:“你是叫梅香麽?”
“對呀。”
“真巧,我以前認識另外一個姑娘,她也叫梅香。”
梅香卻是笑了:“姑娘你怕是病的有些忘了,十戶人家裏有九戶,家裏都有個叫梅香的婢女。”
秦安憶:“……”
【你這個話題真是找的太不合適了,指不定說到人家的傷心處了——而且你真的不知道,元曲裏面女主角身邊的貼身丫鬟都叫梅香麽?】
秦安憶仔細想了想頗為不讚同地在心裏反駁:“哪有?像《游園驚夢》裏杜麗娘的丫鬟就叫做春香,《西廂記》裏崔鶯鶯的丫鬟就叫紅娘。”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你只需要註意,古代根本就是以梅香代指婢女就是了!詩句‘朱簾更倩梅香掛,要放銀蟾入座來’便是取的這個意思。/刪除/絕對不是作者起名無能!/刪除/】
這一邊秦安憶自覺失言,有些局促地想要另起一個話題:“那你知道上廳行首麽?”
梅香一頓,因笑道:“姑娘你問這個做什麽?我家小姐就是上廳行首。”
“因為我要做上廳行首。”秦安憶道。
梅香微怔。
半晌,秦安憶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問:“再問一聲,什麽是……上廳行首?”
梅香:“……”
【……】
作者有話要說: 往事書:今天這兩章加起來都沒有三千字……實在是因為我卡文+沒有存稿,原本不想寫《兩世姻緣》的,但是《竇娥冤》和《拜月亭》實在是沒有思路,所以就先這樣了。此梅香不是《倩女離魂》裏的梅香,如作者所言,其實梅香只是舊時人們對丫鬟的代稱,起名無能的人都喊自家丫鬟叫梅香……
[宋]華岳《呈古洲老人》詩:“朱簾更倩梅香掛,要放銀蟾入座來。”
往事書:真是受不了,為什麽這裏也會有個口口!!
☆、兩世姻緣·第一折·上廳行首
——————————兩世姻緣·第一折·上廳行首——————————
官妓承應官府,參拜或歌舞,以姿藝最出色的排在行列最前面,稱上廳行首,後成為名妓的通稱。
梅香不曾想救回來的這位姑娘竟然是個立志要成為一代……呃,上廳行首的。病的不太記得前事也還記得自己想要做上廳行首……甚至不記得上廳行首是是什麽都還記得自己要做上廳行首……醒過來第一件事情就是詢問什麽是上廳行首……
好人家的姑娘那個想要成為伎子的?哪怕她的目標稍微要高上一點,目標是成為一代名伎?這位秦姑娘不會是因為這個驚世駭俗的遠大志向同家裏人鬧翻了這才偷偷跑出來的吧?還是果真燒壞了腦子不記得事兒了?
帶著滿腹疑問,梅香將這件事告訴了她家小姐,上廳行首,韓玉簫。
韓玉簫聞言,帶著些許不屑輕笑了一聲:“這世上莫非還有稀罕這個稱號的不成?她想做,我便讓她做。”
梅香忍不住插嘴道:“小姐你不勸上一勸?”
“她自己稀罕這雲鬢花鈿,舞裙歌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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