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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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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馬文博在收到魏宗的消息後,就匆匆趕往高老板的宴會酒店。他說那裏有一場即將進行的人體器官移植手術,可他召集不到其他的線人,只好給他跟“80”傳遞信息,要求匯合協力行動。

“80”沒有答覆,等來的只有馬文博。這個結果是魏宗早就猜到的。

“80”雖然是他掌管的線人之一,可他卻從未見過他的面孔。甚至於他是男是女,高矮胖瘦,魏宗也不清楚。

雙方進行溝通接洽都是用隱秘的消息傳送方式進行傳達,有好幾次魏宗耍了小聰明,想查出他的真實身份,都被他機警的躲過了。

在他身份還沒遭到懷疑時,他曾跟高組長說過這件事,可高組長卻告訴他不用糾結於“80”的身份,並直言“80”是隊伍中最忠誠的人。

最忠誠的人,那是什麽樣的人?警方又如何保證他的忠誠?魏宗無法想象,也對他心存警惕。

自從那一夜行動失敗後,魏宗再也沒了“80”的消息。他像死去的蘭英文似的,在這個世界裏消失得一幹二凈。

馬文博與他的那一次出動果然抓到了主持移植手術的醫生還有他們所說的“幕後黑手”——陳老板,跟一幫“爪牙”。

一群人被抓後一直喊冤,一幫媒體不知道什麽時候得來的消息堵在酒店門口,鎂光燈閃耀,一切骯臟陰暗公開在太陽底下。

事後馬文博在出事酒店走了一圈,看到了三樓的窗口處那已經燒成灰燼的尼龍繩。

事情顯然不是這樣的,可為什麽會變成那樣呢?馬文博想不通。

魏千翔用藥後沈睡過去,魏宗才從病房裏出來。魏宗極少笑,他臉頰凹陷,皮膚松弛憔悴,法令紋就像兩道長長的胡須,把他的臉掰開兩邊,看著苦相深重。如今他出門,臉上如沐春風,嘴角的微笑幾乎融化他臉上深如溝壑的法令紋。

馬文博靠在醫院病房外的墻邊,見他出來,他起身迎上去。“千翔怎麽樣?”

“醫生說大好許多了,再觀察一段時間,就不用在醫院裏待著了。”魏宗的臉上露出久違的輕松。

他扭頭看他,“你呢?有什麽打算?”

馬文博楞了一會,“什麽打算?”

魏宗往外走,馬文博跟上。

“是啊,這個事件已經了結了,自然就要打算以後的事了。”

馬文博萬萬沒想到這一茬,之前的行動裏一直都說高老板等人才是這起事件的主謀,怎麽才抓了一個手術醫生還有一個陳老板,就定論為幕後黑手已經伏法?那西鎮大別墅裏面的人呢?還有,他們進行器官摘除的中心位置呢?

酒店裏的手術室只有三四十來平米,要說那是他們進行犯罪產業鏈的中心,馬文博打死都不相信。

見他楞楞的不說話魏宗笑,“怎麽了?傻了?是不是這一天來得太快了,有些反應不過來?”

馬文博回神,也笑:“是啊,本以為是要萬裏長征才能完成的艱巨任務,突然間就這麽終結了,真是很不可思議呢。”

魏宗拍拍他的肩膀,長嘆一口氣:“誰說不是呢。有時候我們苦苦追求的東西,甚至用無數生命換取來的成果,到某一天突然就不費吹灰之力送到你面前來,實在是讓人很吃驚。不過人生就是這樣,你越是不死咬去追求,老天爺就越快的把真相跟結果推到你面前來。你不想要,它還不樂意呢。”

馬文博勉強的笑了笑。

“你啊,回去洗個澡,放松放松,等休息夠了,有任務我再叫你。我先回去休息一會兒,晚上還要過來看千翔。”

在他走出幾步遠後馬文博叫住他。

“魏警官,你真覺得這件事已經結束了嗎?”

魏宗回頭看他幾秒,嗯了一聲,笑:“警方如今都結案了,醫生很陳老板都已經伏罪,這還不算結束嗎?”

馬文博搖頭,“我不知道。”

“你一定是累了,回去休息幾天就好了。”

“但願如此吧。”

魏宗出了樓道,拿出口袋的手機打電話:“他準備下樓了,等會兒你們跟著,找機會把他處理了。”

掛了電話後,魏宗又折身往回走。

在魏宗下樓後,馬文博立馬躲進隔壁的老人病房裏假裝給老人護理做按摩,老人一臉茫然的表情。直到走廊外的那幫人來回走了幾遍沒找到人散開後,他才找機會逃出醫院。

出來的第一時間,就給路清野打電話。路清野擰著眉頭盯著蘭迢遞僅回的“神經病”三個字發了半天呆,看著滿屏幕的他發出的信息他始終覺得煩躁,正要給她打電話,就接到了馬文博的來電。

路清野蹙著沒思考兩秒,按下接聽鍵後有氣無力的輕輕餵了一聲。

“你在哪兒?”馬文博那邊有疾風呼呼吹的聲音,以至於他的聲音一直朝外發散,路清野聽了好一會兒才回答。

“在家待著,怎麽?”

“有事跟你說,很急。”他話剛說完,背後被人一陣重擊打暈過去。

路清野餵餵幾聲,依稀聽到裏面重物拖地的聲音,電話靜了幾秒,斷了。

路清野回撥過去,那邊已然是已關機狀態。他忽然覺得很不安,手機放回床頭才幾秒又拿起來分別給馬文博跟蘭迢遞打電話,可兩邊都是已關機。

他掙紮起來,給他帶來流食的清兒見他要下床,著急喊著:“清野,你要去哪兒?”

路清野面色蒼白,他忍著腹部的疼痛瑟聲問:“她去哪兒了?”

清兒知道所謂的她是誰,心裏有一瞬的難受,隨即又恢覆如常:“今早戚少過來,他們一起出去了。”

路清野不再掙紮著下床,半信半疑看她:“真的?”

清兒淡笑,“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好吧。”路清野哎喲幾聲,閉著眼重新躺回床上。

“先吃點東西。”清兒舀了勺流食放他嘴邊,路清野微動了下眉,意圖接過勺子要自己吃。清兒移開手,柔聲說,“你不方便,我餵你。”

見她堅持,路清野在心裏嘆了口氣。

流食吃了一半,蘭玲突然闖進來,慌慌張張道:“趕緊收拾東西。”

清兒一陣緊張,“怎麽了?”

蘭玲看她又看路清野,說:“他們的定位信號中斷了,我怕那些人根據信號發射地找到我們。”

“他們?誰?”路清野有些慌了。

蘭玲猶豫半會兒,“迢遞跟鐸式他們。”

“去哪兒了?”路清野抓住她的手著急問。

在清兒的沈默下,蘭玲開口。

“西鎮大別墅。”

被寇卓的人帶出地窖後,鐸式跟蘭迢遞身上的東西被洗劫一空,那袋在房間裏發現的貴重物品自然也不例外。

蘭迢遞冷冷看著他們把玩著從褲兜裏拿出的戒指跟密碼串,其中一個男人上來,對著鐸式的臉就是一拳。鐸式認出來了,這是把東西藏在房間裏的男人。

“媽的,你說你從哪裏拿的這些東西?”

鐸式嘗出一嘴的腥味兒,他松了松被打疼的左臉,盯著他一陣冷笑:“呵,我看到你藏在房間裏,我還聽到你說——”

鐸式話才說了一半,那人又一個拳頭落下。

他臉漲得通紅,氣喘不勻,“你他媽別亂說話!”

鐸式不屈不撓,繼續:“你說——”

那男人正要給他一腳,一旁有人阻止。“先聽他說完。”

“這小子說胡話!”

“是不是胡話等他說完就知道了。”

“可是——”

“還沒聽呢,你怎麽知道是胡話?”

“我——”那人一陣語塞。

鐸式盯他兩眼,說:“我聽到他說,這麽好的東西幹嘛要跟這幫人平分,我是傻了嘛!”

那人眼紅,指著鐸式大喊:“我沒說,你他媽撒謊!”

鐸式姿態悠閑,“你要沒說你急什麽?”

那人氣得破口大罵:“媽的,賤人。”

地窖裏,唐心穎跟寇卓看著彼此。

“寇師傅。”唐心穎和善招呼。

寇卓笑了,那笑聲低沈緩慢,在這滿地的裹屍袋裏飄蕩,別提有多詭異了。

“真逗。”

唐心穎被他笑得臉色微變,好在她見的多,只是有一瞬的不爽後又重新掛上偽善的面孔。“你把人藏得可真好啊,幾十年了,我們竟連人都找不到。”

寇卓假裝聽不出其中的嘲諷,面色有些得意,“自然,若不是我要搬地方,迫不得已把她帶到這兒,口味蛇也無法跟你們通風報信。”

唐心穎直勾勾看他,由右側轉至他身後,身後在他腰間摸了一把,輕笑:“我們只想拿到關於我們的東西,東西到手,你要把她藏哪兒都沒關系。”

寇卓一把抓住她的手,輕輕往後一折,唐心穎吃痛輕哼一聲。

“東西沒有,命有一條。”

“沒想到你這種殺人不眨眼的男人居然會有這樣的深情,我都快要感動了。”唐心穎笑。

寇卓臉上敷衍的笑漸收,“不怕我殺了你?”

唐心穎仿佛聽到了個天大的笑話,她徐徐向前哈哈一聲大笑。“我當然相信,只不過沒了我,還有無數的人前來。可能一個,可能兩個,也可能……是一批。”

“只要東西還在,我們就不可能停止尋找。”唐心穎說著,語氣輕快起來,“而且她跟她女兒接觸過了,就更不能留了。”

“你當我不存在呢。”寇卓冷笑。

寇卓正要上前抓她時,忽然聽到樓上一陣巨大的聲響。他心系樓上的阿眉,才一晃神,就被唐心穎乘機溜走了。

許晨左等右等都沒等到蘭迢遞帶人出來,著急之下到門口轉了一圈,看到有人從房子出來,並且直奔倉庫後沒找到他人又試圖喊人的時候,他跳上車,直沖那人而去。

那人見此便往門裏逃,許晨情急之中,對著大門就撞了上去,咣當一聲,大門破了一個大口子,那人倒在血泊中掙紮幾下就沒氣了。

這個大動靜也給了蘭迢遞跟鐸式逃脫的機會,守住他們的幾個人男人被那聲音吸引去了目光,才一偏頭,蘭迢遞跟鐸式高舉被綁住的雙手,往靠近他們的兩人脖子上一套,再快速的往裏拽。

被制服的兩人死死掙紮,憋紅了整張臉。

餘下的人回神,沖上去時,蘭迢遞突然將手裏的男人往人群中一推,兩手往下一彎,大拇指的指甲往繩子扣裏用力一拉,原本打緊的扣子松開的一個小縫隙,而蘭迢遞的指甲像被活生生拔出似的那麽疼。疼得她全身的神經都繃得緊緊的。

那些人又直逼而來,蘭迢遞一邊繼續解開繩子,一邊往鐸式身後躲,鐸式帶傷又拉著個人實在擋不住,挨了幾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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