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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人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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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離獎賞似的兩下輕吻,不料倒把火蓮給啟發了。

被吻第一下的時候,火蓮的臉已是泛紅,只見小離微微低著頭,卻又悄悄的擡了眼瞧著他,雪白晶瑩的肌膚裏透映著淡粉色的微光,嬌羞明媚,不可方物,火蓮不禁心頭一蕩,有股子醉酒般的恍恍惚惚之感,不過想著這一吻裏多少帶著點補償欺騙的意思,於是猛吸兩口涼氣也是可以把沖上心頭的那股熱流壓下去的。怎知小離還嫌他的臉紅得不夠似的,嘴裏幽幽的念叨著什麽,左右看看周圍沒人,又摟著他的臉香軟的親了一口。這一下子,火蓮耳後突的暴起一道筋,臉頰上那片微微的紅順著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頸,面孔滾燙,心跳加快。啟發的那叫一個徹底。

火蓮根本沒聽見她說了些什麽,只覺一股熱血直往腦頂上撞,讓他忍不住傾身湊過去親她的臉。小離發現他的靠近,又驚又羞的微微後仰身子偏開臉,一只手不知所措的輕輕的擋。火蓮在靠近中覺察到她的羞赧不禁彎起了嘴角,卻仍是毫不避退的緩緩輕嗅著一直吻進了她的手心裏,不料這下口鼻被小離的手罩了個嚴嚴實實,火蓮悶著氣禁不住“噗哧”笑出了聲來。

一手小心的扶上她的背,一手輕輕拉起她的手搭在自己的頸後,火蓮低聲微笑:“手該放在這裏,這才是舒服的位置。”下回記著,我若吻你,你要摟著我。他以額頭試探的輕觸著她的額頭,深深吸進淡雅的香氣,他用發燙的面皮輕輕蹭著她的臉,蹭著她的發際她的耳後她的脖頸。

這股緊貼肌膚的熱感很是溫暖,讓方離漸漸放下了驚懼羞赧,心裏也有一陣陣酥麻,然而長睫越發顫動得厲害,微紅的眼睛裏泛起了點點晶瑩的水光,她輕輕收緊手臂摟住他的脖頸,用自己的微涼的臉湊近他的火熱的氣息。火蓮,我每日每夜為你擔憂牽掛,火蓮,我數著日出日落終於等回了你。

再也不要離開我!二人的心中響起同一個聲音。靜悄悄的,有溫熱的淚珠壓過了眼眶滑到了下頜,方離生怕被他瞧見惹他心傷,忙緊緊摟住他悄悄抹了淚,合上眼將頭靠在他的肩窩裏。這個寬闊的胸膛,安穩的可以做上一場甜美的夢。

然後身體頓然一輕,隱隱感覺到光影錯動,仿佛周圍的光線忽然就暗了下來,全不似在那院子裏被明媚的日光所籠罩。方離一驚啟眸,這才發現火蓮已將她打橫抱起跨進了屋裏。方離呆了呆,然後確認了火蓮行進的方向,不禁慌了:“火……火蓮!”你做什麽?!擡頭見他眸中的烏黑深不見地,唇邊的淺笑別有意義。簡直不需要回答。方離立刻微笑:“火蓮,我們先說說話!”吸氣強自鎮靜。

火蓮眉尖微微提了一下,欣然應允:“好啊!”目光一掃,就近把小離輕放在鋪了錦緞的方桌,一點不著急的:“那就先說說話。”他兩手支著桌子傾身湊過來,在她耳邊輕聲問:“小離,你喜歡我吻你哪裏?”

“……咦?”方離在火蓮雙臂圈出來的狹小空間裏還在急急的思考著如何避退,忽聽得此問,頓時漲紅了臉,一時想不出應對的話來,只有驚訝的支吾著僵在了那裏。火蓮靠近,她不禁側垂下頭緊抿著唇,火蓮停住,她又會微微的擡了眼瞧他,受驚小動物般的可愛表情。火蓮被逗樂,低聲笑問:“不是要說話嗎?……我問了,你為什麽不答?”方離腦中思路飛轉著,她心知此問萬不可輕易回答。因火已經點起來,應當想辦法抑止撲滅,總不能再扔進去一顆炸藥呀。

很輕很小心,伸手拂開了她耳邊的長發,火蓮低頭溫柔的親吻她的左耳,熱氣掃過她慌張顫抖的眼睫,他的唇輕觸在她的鼻尖。當火蓮慢慢俯下身,她的空間就被進一步的縮小。

有一點阻力。火蓮低頭去看,只見胸膛正被一只柔軟纖細的手顫顫的撐開,當然只是試圖撐開。然而方離輕輕揪起的眉尖,眼睛裏因驚惶而不斷抖動的盈盈水光,讓火蓮不得不略微退開了兩寸。近距離細瞧,只見她白皙細膩如珍珠般的肌膚,臉頰上褪不下去的羞怯的粉紅色,更顯得柔美動人了。火蓮把撐在胸口的那只手輕握起在唇邊親吻,眼底是深深的愧。對不起,我讓你等得太久。我回來了,我會守在你身邊,我們再也不分離。

火蓮一手撐在桌面,一手攬住了她的腰,一下下輕輕的吻在她的唇角。她在他懷裏,覺得熱氣籠罩,臉頰微癢,雖然這種感覺並不討厭,不僅不討厭,還有那麽一點欣喜,然而自幼傳統的教導讓她保持了清醒:他們尚未成親,現在還不可以。方離覺得自己已經快要躺在桌上了,不能再由著他發展下去,終於決定拼死反擊。她輕喚:“火蓮……”火蓮“嗯”一聲。她遲疑一下,低聲喃喃道:“有件事……我想與你談談。”

不知怎的,最近只要一聽見“談談”這兩個字,火蓮就覺得有一股涼風從腦後吹過,心中一慌,隱隱不安,立刻停住了動作。他支起身疑惑的看進小離的眼睛,那雙眼裏晶瑩剔透的水光仍抖個不停,令他深覺心疼,一時手足無措。他在腦海中記憶裏搜索著:怎麽回事?什麽事惹得小離不開心,竟需要如此嚴肅的商談麽?火蓮正要開口問,方離已經坐起身微笑,輕輕推他:“火蓮你坐下。”

小離要發話了!火蓮一個精神抖擻,趕緊搬來個圓凳坐下,安靜的仰起頭聽著,嘴角抽兩下,勉強算是個笑容:“你說。”話音剛落,腦海裏忽然一個閃回,幾個片段都是在邊關陳府,想起來那裏的竹水軒,想起那裏的人。陳府裏有個很討厭的人,整天沒事找茬嘴損人衰!想來他與小離素來交好,又一直代我與京城通信,他一向看不慣我與清月,難不成此番又是他給我下了絆子?!火蓮想著,拳頭已經咯咯攥起。他敢!我拆了他!即使是冒著被爹打死的危險,我也要拆了他!

只見方離神色寂寂,坐在桌邊揪了揪桌布,半晌道:“其實……”火蓮“咕咚”咽一口唾沫。內心祈禱:我冤,不要聽信陳蕭無中生有!方離垂著眼蕩了蕩腿,抿了抿唇道:“前些天,我收到了信……”火蓮瞪大眼睛:當真是陳蕭?!忙問:“誰……誰的信?”忍不住抓住方離的腿,一臉慘痛煞白:別晃蕩了,我現在頭很暈人很脆弱。卻見方離忽然笑得一朵花一般,彎下身摸摸火蓮的頭:“你爹的信!”心中不由得納悶,你剛才以為是誰的信嚇得臉都白了的?

火蓮楞了楞:“什麽?”沒聽清。方離重覆:“你爹。”想起來,笑:“我是說皇宮裏的那個。他怕你收不到信所以”火蓮忽然一拍大腿站起來撲過去。方離心說怎麽回事話題還是沒岔開嗎,驚得花容失色險些大叫出聲:“火蓮我們還沒成親呢你別這樣……”火蓮卻一把抓向方離身後的茶壺,仰頭張嘴灌進去一壺涼水。冰涼的溫度有助於把提到嗓子眼的心臟壓回原處。火蓮抹嘴喘口氣:我以為是什麽屁事,嚇死我了!灌完水笑容滿面的解釋:“呵呵,我突然覺得渴。”

方離忙給他擦擦灑落身上的茶水,然後從袖子裏抽出一封黃皮書信遞給火蓮。火蓮盯著她手中的信看了許久,卻不接過,只是輕聲問:“他信上說了什麽?”方離道:“皇上說,近日京城各地發生的幾起涉及無間道的刑案都已被控制住,只要你需要,他會盡全力幫你。”

火蓮半晌應一聲:“哦。”有黑沈的暗影在眼眸裏轉了幾轉,他淺淺露出個笑容道:“我知道了。不過這信我不能收,還是你帶走吧。……替我問候他。”方離點點頭,把信重又疊好收起,微笑:“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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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娘準備了午後茶點,守在桌邊左等右等不見火蓮和小離下山,心裏有點著急,推一下展顥:“他們……上去好久了吧?”

展顥聞言放下手裏的書,望望窗外的天色,鎖起眉頭想了想,“呃……”沒想出來,歉意的笑:“他們什麽時候上去的?”秋娘白他一眼,瞧你這記性,看書看得走火入魔,嘆口氣苦笑:“用過午飯二人就上山了,神神秘秘的說是要去看看火蓮長大的地方,可這都快兩個時辰了還沒下來……”

展顥拿起書接著閱讀:“哦,那就是去後山了。”“什麽?”秋娘開始擔心,“後山?……會不會有豺狼虎豹啊?”見展顥一門心思的研究他的棋譜,一副愛搭不理的,秋娘不禁氣怒:“你也不關心?!孩子要是掉洞裏了怎麽辦?被野獸毒蛇咬了怎麽辦?……”越說越擔心了,手裏的茶杯顫得直響,“要不,你派個人去找找吧?”

展顥不得不徹底合上書,握住秋娘的手,笑道:“自己嚇自己。火蓮是在總壇長大的,哪裏他沒闖過,還能有他也應付不來的事麽?……就算有,他們也能喊來衛士幫忙,總壇裏處處崗哨,全不用擔心的。”

秋娘垂下眼點點頭,然而又等了好一會兒仍是不見人影,壺裏的茶水都重沏了好幾次,秋娘坐立不安,心中好不擔憂,眼神轉了轉,忽的就想起了什麽,臉色微沈了沈,握了展顥的手,道:“你說,他們會不會……”展顥的視線萬般不舍的自棋盤上移開,不太關心的:“會怎樣?”秋娘起身:“不行,我得去看看。”

展顥一驚趕緊拉她坐下:“去哪?後山麽?秋娘,後山是火蓮的地盤,你還擔心他把自己給繞進去了?”我兒子看起來沒那麽傻吧?秋娘蹙眉搖了搖頭,嚴肅的低聲:“我可以不擔心火蓮,可是我也擔心小離呀,那姑娘柔柔弱弱的,要是傷著了可怎麽好……兩個孩子好不容易久別重逢難免沖動些,火蓮年輕氣盛,萬一他一個頭腦發熱……”說不下去,擔憂的看向展顥。

展顥楞一會兒,挑眉:“哦,”原來你擔心的是這個。笑:“這就更不用擔心了。”松口氣繼續翻書,嘴裏喃喃的念叨一句:“反正火蓮也不是頭一回了。”秋娘沒聽清:“什麽?”展顥吸氣,再長長的吐出來,眼裏閃過幾絲無奈,冷哼:“這二十年來,我幾乎天天催著火蓮學文習武無分日夜,可就是這樣,他還是該玩就玩,該私奔就去私奔,一點也沒耽誤!”秋娘琢磨一下,明白了,青著臉:“那……你也不管?!”

展顥眼神飄了飄,皺著眉低聲:“我管了啊……我把他逮回來了。”雖然已經晚了。展顥訕訕的咳一聲,自我辯解著:“教中還有一大攤子事要處理,我只有一雙眼哪兒看得過來呢……”秋娘瞪他一眼,嘆氣:“過去火蓮還小不懂事也就罷了,眼下遇上小離這麽個好姑娘,怎可讓火蓮唐突了她?咱們快去瞧瞧。不能讓火蓮做下錯事!”

展顥不動,邊翻書邊道:“這種事若是你情我願,何錯之有,就隨他們吧。再說他二人已經定下婚約,方離註定要成為展家的媳婦,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麽差別。”秋娘皺眉不以為然的:“你說的倒輕巧,你情我願。火蓮願意,你怎知人家姑娘也願意呢?他們定下婚約不假,可畢竟還沒成親。若是小離來一趟展家做客卻受了委屈,方家父母知道了可會怎麽看火蓮,怎麽看你我呢?非把好好的關系搞僵了不可。”

展顥邊看棋盤邊哼笑:“怕個什麽?方家就是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麽的。女兒都已經是夫家的人了,他們能怎麽樣?!只要火蓮高興,隨他吧!”秋娘一聽怒從心生:“展顥!!”氣得狠拍他兩下,怒斥:“你說的這是什麽話!都是父母的心肝寶貝,憑什麽人家姑娘就得由著你兒子高興?哪有你這樣做人家父親的!若是你的女兒遭此對待你也安然不問麽?!”

展顥糊裏糊塗挨了兩下也急了:“要出事早就出事了!我去瞧?!真讓我瞧見了那丫頭還能活嗎?!”秋娘一想,也對,氣得:“我就知道指望不上你!你繼續研究你的破棋譜吧!”推門就走。

展顥坐在那皺巴著臉,捧著書又看不進去,心思一團煩亂,看了看敞開的屋門,終是喘口氣摔書跟上前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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