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白喝著無滋無味的藥膳，多久了，距離自己有意識已差不多半月了，剛開始她每日昏睡，到後面一日比一日醒的多，這幾日每日基本白天都是醒的。

雖然全身還痛，可也剛開始好了許多。

“不要了，”林宛白扭頭沙啞道，一回頭就見站在屏風處的耶律休哥，是了，這個時辰他也應該回來了。

他似乎也知道自己不想見他，吐血後他除了早晚出現在她眼前，其它時間一律不出現。

其實她知道原來她在睡覺時，他都陪在自己身邊，因為每次模模糊糊醒來時都能感覺他的氣息，可一醒來他就不見了。

他既然裝作不在，她也不會去深究，現在這樣很好，就這樣冷冷清清的很好。

丫鬟見進來的耶律休哥紛紛離去，只有兩人守在屏風處。

“今天可好，”耶律休哥伸出的手頓了下，可還是伸了過去，沒有前幾日的躲開，反而安然的摸住了她的手。

驚喜嗎？耶律休哥當然驚喜，至從她醒來時就從來沒有讓他碰過。

林宛白不想再躲了，隨時要防著他的手，特耗費他的精力，反正被耶律休哥摸一下也不會少塊肉，就是心裏有點膈應。

“聽說你今日又好了許多，喝了兩碗粥，”耶律休哥心滿意足的摸著林宛白的手，他也不在乎她不理他，“有一個消息你一定願意聽。”

林宛白對於耶律休哥的一切都是左耳出右耳聽。

“你的丫鬟秦婄生了，”眼泛光不再不波瀾不驚，耶律休哥嫉妒了，她都十多日未正眼看過他了，今日卻因為一個丫鬟而看他。

“生了，”林宛白驚喜的呢喃出聲，是的，她好像記得秦婄肚子很大了，沒有想到這麽一會就生了，難道過了很久嗎？

“對，生了六日，不過聽說是早產，”雖然心酸，可耶律休哥也願意看這樣有精氣神的林宛白。

“早產，那秦婄怎樣，”林宛白著急的抓著耶律休哥的手。

“沒事，大人和孩子都無事，”耶律休哥安慰的拍了拍林宛白的手，“哈斯來信說一切安好。”

“那就好，”林宛白舒了口氣，早產似乎也並不意外，秦婄比她還小，身子還沒發育好，就是身子沒發育好，秦婄應該不會如說的這麽簡單，“秦婄真的沒事。”

“沒事，”耶律休哥摸上林宛白的臉，終於又有一絲肉了，“如果秦婄有事，哈斯怎麽還有心情寫信給本王報喜。”

“對，”林宛白點了點頭，哈斯這麽看重秦婄，要是秦婄有點事，他那裏還有心情，至於耶律休哥摸上來的手她是一點都沒反應過來。

“本王打算封個大包過去，”耶律休哥忍不住緩緩靠近林宛白。

“大包，”突然近在咫尺的耶律休哥，林宛白一時反應過來想要後提，可耶律休哥的話讓她後退不了。

“本王還打算以你的名義賜一些藥材給秦婄，這樣可好，”耶律休哥溫柔的克制自己親上去的沖動，粉色的唇不再是以前那樣幹枯，讓他想了許久，可每次他都敢行動，怕被林宛白拒絕。

溫熱的鼻息撲在臉上，林宛白條件反射的想後退，可想到秦婄肯定需要這些藥材，又忍著未離開。

未拒絕的林宛白，讓耶律休哥克制得冷漠的心竄起一絲火苗，“只要你想，本王就調哈斯回上京……”可好兩字一切化為香甜的蜜汁。

她就是他的障，真的，對於林宛白的一切他都癡迷，雖然身體躁動，但耶律休哥還是怕傷了林宛白。

一點一點溫柔的啃噬，極力柔情。

林宛白閉上眼，以前都上過床，更何況只是被親了，就當被狗咬……不不，就當被耶律休哥咬了下。

她更關心秦婄，沒有耶律休哥她就什麽都不知道。

想到自己又一次活過來，還是要依賴耶律休哥，林宛白就心酸，誰不想獨立，可她無權無勢做不到。

澀澀的味道，讓耶律休哥睜開眼，看著淚流滿面的林宛白，耶律休哥心一慌，是她不想讓他碰她嗎？

他不應該因為自己的色心就……“是本王不對，你別哭好嗎？”

默默流淚的林宛白，耶律休哥拿過帕子心疼的幫林宛白臉上擦去，“如果你以後不希望本王碰你，本王不碰可，直到你同意可好。”

“別哭了，好不好，你一哭，本王心也疼，”耶律休哥祈求的開口，可他越勸，眼淚流的越多。

見這樣，耶律休哥放下帕子，她應該不止因為她碰他，還有其他的，耶律休哥抱住林宛白，“想哭就哭出來，有本王在。”

哭，哭什麽，哭自己的無能，林宛白討厭這樣無能的自己，討厭自己只能攀附男人才能活下去，她真的討厭自己，為什麽她要生活在這個時代，為什麽，她為什麽要被抓來契丹。

她多想像塔娜那樣，有權有勢，有自己的財產可以隨心所欲，有死心塌地的奴仆，就算至人於死地，丈夫還要顧忌她的勢力，誰不想如此。

她如果沒有被抓來契丹，現在她也許跟塔娜一樣，至少不是誰都可以欺淩的，她當初為什麽要如此傲氣，不肯將就了，為什麽。

她後悔了，沒有聽娘的話，這都怪自己，怪自己不聽話，怪自己亂跑，怪自己當初的堅持。

默默哭泣哭的不能自抑的林宛白，耶律休哥看著心疼，卻無能為力，讓她哭出來也好，哭出來總比憋在心裏好，他現在唯一做的就是陪在她身邊，對她好，讓她把心結打開。

林宛白從來沒有如此討厭過自己，這樣無能為力的自己，真的，這樣活下去的她還不如一死百了。

再去討好耶律休哥，再重覆一遍從前的日子，那樣沒有地位沒有自我，她真的不想過，可她只要是現在這樣，在契丹，她就不可能像塔娜一樣，一輩子也不可能。

一眼就望到頭的未來，不是她想要的，真的，不是她想要的，“耶律休哥，我恨你，真的恨你。”

是他，是他讓她變成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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