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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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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黑的奔馳停在馬場前,聞徵對司機比了個“噓”的手勢,輕手輕腳替還在閉眼休息的易承昀蓋好外套,卻猝不及防被對方握住他正要抽走的手。

易承昀睜開眼,聲音裏還有一點疲倦:“到了?”

“我今天可能要在這裏呆久一些。”反握住他的手,聞徵輕聲勸道:“不如你先回家睡一覺?”

“已經到門口。”易承昀拍了拍他的手背,幹凈利索穿上外套:“進去吧。”

聞徵拗不過他,兩人一起下車,一人一邊牽著薩瓦爾多回馬廄。

“獸醫告訴我,瑪莎得的是馬葡萄膜炎,預計下周進行手術。”

易承昀在同一天收到獸醫的報告,見聞徵心事重重,安慰道:

“這兩天有專家對它安排會診,確定治療方案,不用太過擔心。”

聞徵強扯出一個笑:“知道了。”

他們走進馬房時,瑪莎剛結束針灸治療,雖然看上去還有一點萎靡,一看到主人和小夥伴身影,興奮得把頭伸到欄桿外,用額頭蹭易承昀的手。

葡萄膜炎會導致馬的眼睛畏光、流淚、疼痛、視力減退,這時主人和熟悉的夥伴陪在身邊,能減輕它情緒上的不安。

摸了摸正在和同伴蹭耳朵的薩瓦爾多,聞徵另一手撫過瑪莎的脖子,抽了抽鼻子:

“你知道嗎?大多數馬會忍受疼痛工作,因為他們是溫柔又忠誠的動物。直到他們的身體受不了,才會發生不服從指令的情況,到那時病情可能已十分嚴重。”

說到這裏,他眼睛發澀:“我這兩天總忍不住想,是不是我在訓練時對它關心不夠……”

“這不是你的錯。”易承昀用力握住他的手:“我知道。”

暖熱的體溫從掌心傳來,聞徵的心仿佛被溫和包裹起,他把薩瓦爾多送回關進馬廄,扯開話題:

“對了,大衛不是什麽前男友,只是難兄難弟。”

打開另一邊柵欄,聞徵在幹草堆上坐下,拍了拍膝蓋,瑪莎聽話地在他身邊伏下。

易承昀也坐到他身邊,邊摸著瑪莎的鬃毛,聽他緩緩道:

“十三歲時,我墜馬受重傷,醫生說有可能癱瘓,家裏在當時教練的反覆勸說下,將我送去奧地利療養覆健。在那裏,我遇到同因騎馬受傷住院的病友大衛。覆健十分艱難,只有護士和大衛每天鼓勵我,還帶我去附近的馬場,看騎手們訓練。”

“你的……”易承昀話說到一半,意識到什麽,狼狽改口:“你一個人撐過來了。”

聞徵露出一個苦澀的笑:“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整整一年,聞家的人沒出現過。”

“不說他們,總而言之,我康覆後,最為我感到高興的,是我的兩匹馬——果凍和向日葵。”

輕輕挨在易承昀身上,聞徵合上眼,嘴角漾起:

“那天我時隔一年踏進馬場,他們在草地上向我跑來,圍在我身邊撒歡,好像在說他們什麽都知道,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那一刻我知道,他們是我真正的家人,和他們在一起時,我可以忘掉所有不開心,無憂無慮。”

易承昀低下頭,在他眼裏,聞徵眉頭舒展,纖長的睫毛覆在下眼瞼,和白皙的皮膚對比鮮明。

除去“履行夫夫義務”後,這是聞徵第一次在他面前這麽放松。

外人只知道聞徵在“休養”一年後,覆出便摘得亞洲馬術青年錦標賽冠軍,易承昀無法想象,那段灰暗的時間裏,他到底經歷過些什麽,嘶啞道:

“早點遇到你多好。”

聞徵莞爾,埋進他懷裏:“你確實早就遇到我,所以不要再糾結這個。”

兩人陪著瑪莎,待到她睡著才依依不舍離開,回到別墅已是半夜,聞徵一關掉臥室燈,身後人的舉動讓他身體一僵,小聲抗議:“剛不是很累嗎?”

易承昀咬著他的耳朵:“睡前適度松弛,會睡得更好。”

之後發生的事就不屬於聞徵主導,不過,改天兩人有空,他一定要把字典甩在易承昀臉上,告訴那人什麽叫“適度”。

這就是大半夜過後,聞徵被易承昀抱起,懶洋洋泡在浴缸裏時想的事。

待他一覺睜眼醒來,發現不但身邊空了,鬧鐘也被悄悄摁掉,窗外已陽光明媚。

聽到聞徵下樓的腳步聲,易承昀正皺眉讀完一封郵件,擡頭問:“不多睡一會?”

“想早點去馬場,放心,不是訓練。”聞徵搶先開口:“順便帶些點心慰問那裏的員工。”

在易承昀身邊坐下,聞徵剛拿起刀叉,手機便傳來連續震動;他滑開瞥了一眼,用手肘撞了撞身旁人的胳膊,憋笑道:“快看!”

手機上是十來張清晰的偷拍照片,記錄易承昀在咖啡館中把鉆石送給娜塔莉的一幕幕,並惡意放大了娜塔莉用小動作勾引易承昀的細節。

掃了一眼屏幕,易承昀示意管家周軍清走無關的人,一手搭在聞徵手背,俯在他耳邊低聲道:

“我在幾年前就認識他,你記得盧光輝這個名字嗎?”

聞徵眼珠一轉:“好熟悉,難怪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易承昀耐心解釋:“跟你一個小學,他八歲時和家人出海遭遇事故,想起來了嗎?”

聞徵這才勉強有點印象:“好像是有這麽回事,等等,他們家不是全部遇難了嗎?”

易承昀抿了一口咖啡:“對外必須這麽說,據說盧家只剩下他。總之他這次改頭換面,回來找秦家報仇,我正好暗地順水推舟。”

聞徵楞了楞:“知道了,我會保密,可發這些來的意思是?”

易承昀提示:“你認為我們關系不好,對哪些人有利?”

聞徵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見他隨意放下手機,易承昀心情覆雜,試探問:“你一點也不吃醋?”

聞徵咬下一大口吐司,含糊不清問:“為什麽要吃醋?”

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聞徵饒有興致追問:“你有喜歡過女生嗎?”

易承昀搖頭:“沒有。”

聞徵喝了一口牛奶:“你有和她發生些什麽事嗎?”

易承昀斬釘截鐵:“絕對沒有。”

聞徵看上去氣定神閑:“那有什麽好大驚小怪?”

易承昀大膽地反覆試探:“我送他禮物前,沒跟你解釋。”

聞徵“噗嗤”笑出聲:“幾塊鉆石而已,對易氏來說九牛一毫。”

易承昀怔住:“有什麽好笑嗎?”

聞徵拍了拍他的肩:“沒什麽,記起高中時有個差不多類型的前輩向你表白,你為了讓他死心,讓你家另外蓋一棟樓給我們班上課,好不用見到他。你就不擅長應付這種,我知道。”

易承昀無言以對,每一句都沒問題,但是……

不過,中午在馬場吃飯時,聞徵隨口問裴思宇:“我想創造一個追求者,怎樣比較真實?”

裴思宇張大嘴巴半晌,疑惑道:“為什麽?”

聞徵雙手托起下巴:“沒什麽,剛結束比賽,找點樂子。”

裴思宇猶豫問:“那你想要什麽樣的追求者?”

聞徵雙眼亮晶晶:“年輕英俊、聰明多金、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裴思宇心領神會:“翻版的易總?”

聞徵一楞:好像有道理。

兩人邊吃飯邊研究無中生有的“追求者”,半個中午下來,還真有模有樣捏出了一個。

當然,並不是因知道有大美人對易承昀示好,才想到要來這一出,聞徵這麽對自己說。

默默把好友說的“要點”記下,他有感而發:“話說回來,我單身的時候,條件也不差,怎麽就沒人追求我?”

裴思宇目瞪口呆:“你認真的?”

聞徵訝異問:“難道有?”

裴思宇揉了揉額頭:“你的追求者每年能填滿十二星座兩輪。”

聞徵深表懷疑:“我怎麽不知道?!”

裴思宇失笑:“你可能是世界上最後一個知道。比如說,上次德國比賽完,菲裏約你去馬場交流,其實就是想追求你,結果你居然從頭到尾認真跟他討論比賽動作設計;還有再上回,荷蘭比賽完,我們之間公認最帥騎手威特來找你搭話,你全程的註意力都在他的戰馬上,‘甚至沒看過我幾眼’——這是他的原話……”

聞徵禁不住打斷他:“那是因為他那匹阿帕盧薩馬真是難得一見的優秀!”

裴思宇聳了聳肩:“這個倒是。”

臨下班前,聞徵又讓裴思宇拐彎抹角從楚洋那裏打聽到,下午易承昀有兩個會要開,不算太忙碌,不用擔心會影響他工作。

自從上回聞徵“突擊”倫敦分公司後,易承昀便把易氏總經理辦公室的密碼告訴了他,“隨時過來”——那人這麽說。

於是,掐準易承昀在開會的時間,聞徵避開一般員工、從專屬通道順利溜進辦公室。

一如既往的簡潔黑白風格,聞徵環視四周,目光落在落地窗前那張全黑長辦公桌上。

等會要用什麽樣的方式來嚇他好呢,聞徵攤開雙手坐在總裁椅上,幻想那人被嚇到的樣子,愉快地在椅子轉了個圈,偏不小心碰落了桌邊的半沓文件。

“糟糕!”

手忙腳亂撿起,聞徵懊悔不已,他記不起之前是怎麽擺,可能要穿幫!

那是一沓投標文件,看來易承昀計劃買一片海,大概是新投資項目,當他這麽想時,不經意瞄了一眼,蹙起眉頭:

不對,這裏寫的是私人用途,難不成是又要送哪個小妖精?!

“只要是工作,我一點也不生氣!”

咬牙切齒在心裏默念,聞徵耳朵動了動,紛雜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應該是散會了。

“一個小時後,我要看到優化的方案。”

熟悉的聲音隔門傳來,沈穩的腳步聲在開門聲後戛然而止,沈默片刻後,他聽見那人問:

“有誰進來過?”

助理之一答:“沒有看到。”

易承昀盯著桌上的文件,給秘書打了個手勢,面不改色道:“知道了,我到外面喝杯咖啡。”

正蓄勢待發、等易承昀走過來絆倒他的聞徵:喝什麽破咖啡!

當聞徵氣鼓鼓準備往外爬,一雙定制皮鞋兀然闖入視線,幸好他反應極快,頃刻屏住氣息,又躡手躡腳退了回去。

桌上的電話不合時宜地響起:“易總,五分鐘後召開和北美分公司的線上短會,需要推遲嗎?”

不動聲色拿起沙發上抱枕,易承昀擋好那人藏在坐墊下、露出半個衣角的外套,鎮定自若在桌前坐下,回道:“不用。”

辦公桌是按照易承昀的身高定做,因此聞徵躲在底下半點不逼仄,那人的大長腿就在他旁邊,隱約能聞到淡淡的古龍水熏香。

“分公司第一季度……”

估摸是視頻會議開始了,聞徵陷入糾結:該什麽時候出去好?倏地眼前晃了晃,他的嘴巴張成“O”形:桌上伸進來一只的手,指尖捏著一朵紙巾疊成的玫瑰。

僵硬昂起脖子,聞徵腦海中只剩一個想法:逆光中易承昀的樣子,真是又帥又欠揍。

“同比增長率為……”

會議在繼續,聞徵回過神,忿忿奪過玫瑰,不忘狠狠瞪他一眼:嘚瑟個P!

裝作低頭看報表,易承昀默默向桌下的人伸出手,意思應是要扶他出來。

可惜聞徵不領情,反用力打在他手背上:如果現在爬出去,就太丟人了。

暗中慶幸只是個短會,易承昀無奈地笑了笑,稍稍挪開椅子,好給聞徵從桌下出來騰地方。然而,下一秒,聞徵竟雙手扶住他的膝蓋,不準他動。

心底浮起不好的預感,易承昀隱約猜到聞徵定是想作弄自己,卻萬萬沒想到,對方會這麽大膽。纖長的手指慢慢從膝蓋往上,像螞蟻爬過撩起一陣陣麻癢,而後停在他的褲鏈。

下意識繃緊背,易承昀咽了一口水,為免視頻裏的同事發現,極輕地搖了搖頭,克制地握住聞徵的手,暗示不要鬧。

易承昀的反應很明顯,聞徵朝他眨了眨眼,聽著耳邊那人漸漸絮亂的呼吸聲,乘勝追擊。

不幸的是,這可嚇壞視頻另一邊的人,他們眼睜睜看著素來喜怒不形於色的易總驀地眉頭緊鎖,“滿臉嚴肅”,不約而同紛紛低下頭,大氣不敢出。

一手指尖揉進聞徵的頭發裏,易承昀咬緊牙關,在理智融化前,關掉攝像頭和麥克風。

“易總?”正在發表的經理捏了一把冷汗。

“繼續。”易承昀勉強打下兩個字,整個人靠在椅背上,天花板的白色在他眼裏無限放大。

……

握住他的手站起身,聞徵用眼神示意“我去漱口”,便抽出自己的手,徑自走進辦公室裏的私人洗手間,扔下還有一點茫然的易承昀。

本來只是個小惡作劇,聞徵用冷水拍了拍臉頰上的兩片酡紅,看向鏡中的自己,想的卻是那人剛無法自制的模樣,唇角漾起得色:平常總是被易承昀壓制,這次輪到他扳回一城了吧?!

走出洗手間時,他看見易承昀已經整理好衣服,聽到那人一本正經對麥克風說“一點小意外”,差點笑出聲。

“來。”結束會議,易承昀向聞徵伸出手,讓他坐在自己身上,視線落在他殷紅的唇瓣,不由心猿意馬,啞聲問:“突擊檢查?”

別扭地蹭了蹭他的手,聞徵拽住他的領帶,揚起下巴問:

“是誰說我可以隨時過來?莫非你是在這裏金屋藏嬌了麽?”

易承昀勾起嘴角:“這裏就藏了你。”

聞徵:切

“這是薩瓦爾多和瑪莎小時候的樣子?”

餘光瞥見易承昀桌上電子相框,聞徵好奇拿起,點開隨即怔住:

“這……?”

裏面不僅有易承昀兩匹馬的照片,更多是聞徵出道以來比賽時的照片,以及兩人的婚照。

臉上才下去的紅暈再度漫上,聞徵眉眼彎起,欲蓋彌彰道:“他們倆小時候好可愛。”

易承昀眼裏閃爍著明亮的光:“是啊,他們曾經陪我度過過好幾段艱難的日子,和一個我認識的人很像。”

聞徵擡眼問:“誰?”

“他溫柔聰明、帥氣優雅,漂亮的眼睛會說話。”

易承昀用指尖溫柔撫過聞徵的眼角,有意無意摩挲過他的唇瓣,似觸在玫瑰果凍上一樣粉嫩柔軟,聲線低沈有磁性,像在念詩:

“喜歡甜食和古典音樂,有品味,無論遇到什麽風浪、始終保留少年志氣……”

腦中“轟隆”一聲,聞徵咬了咬唇,悶聲問:“那片海是送給他的嗎?”

易承昀哭笑不得:“什麽海?”

“就……”心虛地指了指他桌上的文件,聞徵嘴角往下撇,酸溜溜問:

“那個人是你朋友?我怎麽不認識?”

嘆了一口氣,易承昀大方翻開標書:“你再看下去。”

聞徵定睛一看:“水下康覆治療中心?”

“本來打算項目落地再告訴你,”易承昀手掌順過他的背,緩聲解釋:

“除此以外,我和市裏的海洋館交涉過,他們同意將原本用於動物表演的海豚放到這片海裏。如果運氣好,以後做治療的時候,說不定能看到海豚在水底游過。”

聞徵眼前一亮:“真的?太好了。”

他記起一件小事,大學時他曾被選為動物保護協會代言人,發起過取締動物表演的倡議。印象中易承昀也加入過,遺憾收效甚微,沒想到多年後這人始終沒忘記。

“還有,希望你不要介意,”易承昀凝視著他的眼睛,斟酌道:

“我咨詢過你的教練和隊醫,水下療法有助身心放松,假如能堅持定期理療,會對你舊傷康覆有一定幫助。”

十三歲時那次墜馬後,聞徵幾乎從不對人主動提起,他的尾椎依然會時不時感到輕微刺痛,醫生遺憾表示這是後遺癥,可能會伴隨他一生。

“說舊傷有點誇張,”聞徵別開眼,故作輕松道:“這麽多年過去,我根本沒什麽感覺。”

話說完,他方後知後覺:等等,那不就代表,我就是那個小妖精?!

“是麽?”易承昀沒有糾纏,順著他的話說:“那就好,這裏離永華皇宮和馬場不遠,建成後即使你想帶馬去海邊兜風,一樣方便。”

聽到“永華皇宮”幾個字,聞徵眼皮一跳,隨口應付道:“聽上去不錯。”

他已有一段時間強迫自己不去關註聞家,易承昀同樣反應過來,適時扯開話題:

“我還有一點收尾工作就能回家,你要在這裏等?還是去逛逛?”

聞徵這才欣然站起:“我要在這裏監工。”

聽說聞氏申請了破產,幾處別墅被拍賣,同時由於永華皇宮項目引起的連串問題,聞父面臨多項訴訟,不知道要判幾年。

自上回聞祈在游輪銷聲匿跡後,聞徵這段日子過得前所未有的安逸,若早知脫離聞家是放過自己,上輩子他哪會落得慘死下場。

半躺在沙發上假裝打游戲,聞徵暗搓搓發訊息給裴思宇:“沒找到機會開口:(”

裴思宇:“為什麽?記得我怎麽教你:刻意是大忌,要裝作不經意讓他發現,有人向你示好。”

不是這回討論,聞徵還不知道他小心機這麽多,哪天有空一定要向好友認真取經:

“記得,誰知他祭出一個大殺器,害我臺詞忘光。”

裴思宇回他一個“捂臉”表情:“沒關系,你不是還有planB麽?”

沒錯,聞徵深知以易承昀的精明,一個子虛烏有的情敵可能騙不過他,因此準備了後手。

晚上兩人一起吃完晚餐,聞徵拉著易承昀到屋頂,中間是一張放著香薰蠟燭的小桌,桌上有一瓶易承昀喜愛的紅酒,旁邊是一個精致的銀碟。

聞徵先是給他斟了半杯紅酒:“遲來的情人節巧克力。”

易承昀表情一瞬變得微妙:“和上次一樣的?”

上次白色情人節,聞徵自告奮勇要親手做巧克力,據說結果只能用災難來形容。

為什麽是據說?

因為這是管家轉告他,聞徵自己先嘗了一顆成品後,便果斷全扔。

“當然不是,”聞徵暗中記下一筆,臉不紅心不跳道:“是我到外面請教大廚做的。”

易承昀半信半疑:“大廚?”

聞徵指的其實是裴思宇,故弄玄虛道:“對,五星米其林餐廳的。”

易承昀晃了晃酒杯:“期待。”

“看,”聞徵掀起碟上的蓋子,裏面盛了九顆星星形狀的巧克力:“怎樣?”

放下酒杯,易承昀撚起一顆:“看出很用心,可以試試嗎?”

眼看他即將要放進口中,聞徵笑瞇瞇補充:“對吧,其中八顆是松露,一顆是芥末。”

易承昀的手停在半空:“八顆是松露,另一顆是?”

“芥末,特辣的。”聞徵抿了一口酒,欣賞他臉上變幻莫測的表情:“不是說期待嗎?”

“當然是期待的,”易承昀冷靜下來:“能問原因嗎?”

聞徵早想好了理由:“補過愚人節”

易承昀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哦,既然是愚人節,不如加碼?”

盡管心裏打鼓,聞徵絕不肯露怯,昂起頭問:“加就加,怎麽加?”

易承昀將巧克力托在手心:“你猜我吃到的哪顆是芥末夾心。”

枉易承昀事事英明,聞徵在心底偷笑,這是他親手擺盤,他怎會不知道是哪顆,一口應下:

“這不簡單!”

“出於公平,你不介意我秘密換一下順序?”易承昀點頭,雙手托起銀碟,煞有介事道:

“我相信你不會作弊,不然就不好玩了”

見算盤落空,聞徵不服氣:“我發誓不會,賭註是什麽?”

不慌不忙重新掀起蓋子,易承昀沒急著回答,撚起一顆,優雅地送進口中,細細品嘗半刻,再抿半口酒,方好整以暇答道:

“你猜錯一顆,我們今晚試用一個玩具。”

聞徵:!!!

作者有話要說:聞徵:你是不是玩不起?

易承昀:既然追求刺激,那就貫徹到底啰.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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