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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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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句“做不到”就像是一把尖刀,深深地插在了計銘如的心頭上。

難道努力了這麽多年還是不行?她心頭湧起一陣不甘心,眼淚卻流不出來。恨意充斥著她的胸腔,她狠狠咬了咬唇,幾乎咬出血來。

“為什麽,明明我才是你女朋友,而你卻帶著許煙雨去酒店開房。霍子彥,你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我和她什麽也沒幹,那天是巧合。”

“巧合。那之前的種種也是巧合嗎?子彥,你真的要放棄和我這麽多年的感情,轉而去喜歡一個認識才沒幾天的女人?”

霍子彥捏捏眉心:“雖然才見了沒多久,但我總覺得和她認識了很多年。銘如你實話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

“霍子彥!”計銘如心裏一慌,提高嗓音叫了起來。這下眼淚又出來了,雖然是裝的。她必須靠這種東西把自己擺在一個受害者的位置,而打斷對方的話頭也只是為了避開那個話題。

她不知道如果霍子彥窮追猛打,自己還能不能受得住。

她一臉悲憤地望著對方,突然轉身離開,像受盡委屈的女人一樣,掩面而逃。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跳得有多慌,幾乎要從喉嚨裏跳出來。

不行,再也不能這麽下去了,眼淚也不足以打動這個男人,她必須來點更狠的。

霍子彥也不追她,上前關上辦公室的門,繼續坐下加班。

那一天他忙到很晚,收拾手頭東西的時候他看了下表,大概快十點的樣子。他拿起手機剛準備離開,電話卻響了起來。

電話是小江打來的,霍子彥倒是有些意外。結果一接起電話,聽到的消息更令他意外。

小江在電話那頭焦急道:“不好了霍少爺,銘如她住院了。”

“什麽病?”

小江一頓,猶豫著道:“是……自殺,割腕。”

計銘如會自然有點出乎霍子彥的意料。印象中她是個愛美的女人,割腕會留下難以抹滅的疤痕,難道她就不擔心?

霍子彥問清了在哪家醫院,直接開車前往。去的路上小江又來了一次電話,跟他通報目前的情況。人已經救回來了,但失血過多十分虛弱,需要留院靜養。

這個時間醫院十分安靜,霍子彥走過無人的長廊,最終停在計銘如的高級病房前。他剛要敲門,門卻自己開了。計父扶著哭泣的計母從裏面走出來,邊走邊安慰對方:“好了你別哭了,女兒這不是沒事兒嘛。”

“要有點事還怎麽得了!”

話音剛落兩人都看到了霍子彥,計母情緒激動,上前質問道:“小霍,這到底怎麽回事兒?”

“目前我還不清楚,我也是剛剛接到的電話。她在哪裏割的腕?”

“在家裏,就在自己房間。幸虧傭人聽到玻璃瓶碎的聲音覺得不對勁,叫了我們過去看,否則、否則真的是……”

說到這兒,計母又哭了起來。計父趕緊安慰她,一臉憂心忡忡問霍子彥:“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子彥啊,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霍子彥想了想,點頭道:“算是吧。”

意見不和爭執了幾句,鬧到自殺未免太難看。

計母一聽就想罵人,但被丈夫拉住了。霍家財大氣粗,計家在霍子彥面前總有點缺乏底氣。

霍子彥也不計較,沖兩人一點頭道:“叔叔阿姨,我先進去看看。她醒著嗎?”

“嗯,醒著,就是情緒不大好。你多哄哄她,我先送你阿姨回家去。”

霍子彥目送兩人離開,然後推門進去。

素色的病房裏十分幹凈,計銘如閉著眼睛躺在床上裝睡,看上去倒有幾分清純的味道。她其實不化妝挺漂亮,偏偏喜歡往臉上堆那些東西,看著反倒不順眼。

他走到床前,也不管對方是否睡著,自顧自開了口:“感覺怎麽樣,好點了嗎?”

計銘如本來裝睡是想聽聽霍子彥的心理話,或許看到她如死人一般蒼白地躺著,他會動惻隱之心,說出些肺腑之言來。可惜霍子彥依舊四平八穩,哪怕一絲的柔情也不願意多給她。

計銘如的眼眶又有些溫潤。

但戲既然演了,就要繼續演下去。她睜開眼睛,沖對方苦笑一下,開口的時候聲音竟有些沙啞:“我沒事,是他們太緊張了,是不是吵你休息了?”

“沒有,我也剛忙完。”

“對不起。”

“何必對我說,你該對你父母說。輕易放棄生命,你有想過他們嗎?”

“我……”計銘如有點心虛,抿抿唇道,“我只是太傷心了,一時想不開。想到我們那麽多年的情誼,就這麽突然沒……”

計銘如演著演著有點入戲,話音裏就真帶了三分悲意。結果話還沒完,一擡頭看見霍子彥的表情,她又像被噎住了似的說不出來了。

這男人怎麽這麽難搞,她都這樣了,一副半死不活躺在那裏動之以情的模樣,他竟是不為所動。

她想了想,終於艱難地說出了那句話:“算了,我不提這些掃興的了。子彥我是真的愛你的,因為愛你我願意讓你幸福。如果你真的喜歡別人,你就去追吧,不用管我了。我們終究是有緣無份,是我太強求了。其實當年孩子沒了的時候我就該知道,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那是老天爺給我的暗示。”

這話說得有點矯情,計銘如邊說邊哭,透過蒙蒙的淚霧偷偷觀察霍子彥的表情。可惜對方永遠一張萬年冰山臉,似乎連半點觸動都沒有。

這是計銘如的最後一招,如果還不行,她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可霍子彥這副德性,她簡直心灰意冷。

往日的怨恨一齊湧上心頭,她終於忍不住真情流露,受傷的右手握成拳,在床沿上狠狠砸了一下:“你走,你給我走,我不想再見到你。就當我瞎了眼,才會看上你這樣的男人。霍子彥,你出去。”

這一下霍子彥倒是相當聽話。他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輕輕說了句“你多休息”,轉身就出門去了。關門的一剎那他聽到計銘如在哭泣,卻還是一下帶上了門。

不知道為什麽,他竟對計銘如如此狠。說起來是曾經懷過他孩子的女人,可他卻吝惜給她一點溫情。真是情淡愛弛嗎?

霍子彥駕車駛進茫茫夜色裏,突然就很想見許煙雨。

他開車去到工作室門口,原本只是想冷靜一下頭腦,卻意外發現工作室裏還亮著燈。

擡手看看表已經十一點多了,這麽晚她還在工作嗎?

霍子彥也不下車,就這麽坐在車裏望著路對面的工作室大門。大概十幾分鐘後,工作室的燈一盞盞暗了下去,再過兩三分鐘,一男一女出現在了工作室門口。

女的是許煙雨,男的卻很臉生。他們兩人出來時有說有笑,那男的關掉最後一盞燈,然後鎖上大門,隨即沖許煙雨說了幾句就走開了。

許煙雨也不走,就站在門口等著。雖是盛夏但夜裏風還有點涼,她縮縮脖子攏了攏領子,巴掌大的臉上露出恬淡的笑容。

明明都是一樣的五官,看著卻是如此地不同。

過了一會兒,一輛小車開到她面前,剛才和她一起出來的男人沖她招手,許煙雨就坐了上去。霍子彥打量那車一眼,不貴,大概幾萬塊的樣子,但因為許煙雨坐在裏面,這車似乎一下子就變得昂貴起來。

他自始至終沒有下車,默默看著這一切在眼前發生。最後那車在視線裏完全消失,他這才啟動車子,重新駛入夜色裏。

他沒有回家,而是開去了許煙雨的家。車子遠遠的停在路邊的時候,他看到許煙雨正好下車,而那個男的也下了車,送她進了弄堂。

幾分鐘後男人返回出來,走過路燈下的時候一片燈光打在他臉上,霍子彥意外地發現這男人竟十分年輕,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的模樣。

許煙雨的年紀他查到了,比他小兩歲,今年24歲。可她看起來卻是歷經滄桑的模樣,有著和年齡不相符的成熟。她會看上這麽小的男人?

霍子彥笑自己多心,如果對方是莫立仁他或許會在意一二,這樣的小男生……

他一轉方向盤,不再理會這個男人。

那天晚上的事情許煙雨一無所知,還在雞血滿滿地忙著服裝品牌的事情。畫設計、做成衣、找模特、拍照片。光這些事情就讓她忙得團團轉,別說還要聯系購物網站開店的事情,店面設計、熟悉操作、花錢打廣告,等等等等,簡直讓她恨不得一個人劈成兩半來用。

網站的事情顧棟比較熟,基本上全交由他來做。範萱一心畫設計,許煙雨則什麽都做,帶著黎辰跑東跑西,租了個攝影棚找人給模特兒拍照。

那天他們正在棚裏看照片效果,突然手機響了。許煙雨怕吵著人就拿到一邊去聽,號碼是陌生的,可裏面傳來的聲音卻十分熟悉。

“煙雨是我,還記得霍阿姨嗎?”

竟是霍子彥的母親,許煙雨楞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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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雅言主動約許煙雨見面。

在電話裏她聲音一如往昔,端莊優雅親切暖人,讓人聽了心頭為之一動。

可許煙雨卻有點猶豫,她害怕見周雅言。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周雅言也並非很想見她。可為了自己的寶貝兒子,她必須使出最後的殺手鐧。

她算是看出來了,她這個兒子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偏偏在許煙雨這個女人身上一點辦法都沒有。不管分開多少年,只要她稍微勾勾手指頭,她的傻兒子就會上鉤。

計銘如自殺的事情出乎周雅言的預料,聽到這消息時她整個人楞在那裏。隨後打電話給了計銘如的母親。

計母莫菁菁從年輕時就是她的閨中蜜友,兩人說話向來很直接。她就在電話裏不住抱怨:“我說雅言啊,你這個兒子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情。我女兒哪裏不好,為了他什麽事兒都做了,還要我們怎麽樣。老實跟你說,要不是銘如堅持,說離不開子彥,我真不會讓她受這種苦。我們銘如的條件上哪兒找不到對象,非要鬧到見血這種地步?”

周雅言也十分尷尬,抱歉的話說了一籮筐,掛了電話後就打給霍子彥,讓他來自己辦公一趟。

霍子彥卻在那兒輕描淡寫道:“我現在在個施工現場,晚上回去再說。”

說完竟掛了電話。

唯一的兒子連她都有點鎮不住了,周雅言又氣又怒。也不管手上還有多少工作要坐,直接坐車到了施工現場,往臨時建成的會議室兼休息室裏一坐,讓人去把霍子彥找來。

到底是親媽,霍子彥不能像對待計銘如一樣不給面子。十幾分鐘後他帶著一身細塵回來,站在母親面前。

“媽,有事嗎?”

“你說有事嗎?銘如都躺在醫院裏了,你還有心工作?”

“我去看過她,情況不嚴重,今天就能出院。”

“那出院以後呢,你打算怎麽辦?”

“讓她靜心修養。”

“還有呢?”

霍子彥眉毛一挑:“還有?您希望我找人煲鍋老鴨湯給她補嗎?”

這話一出,周雅言神色大變。老鴨湯在他們家是有典故的。她年輕的時候對工作很拼,簡直比丈夫還要拼命。有一次丈夫病倒了,小小的霍子彥去找她,讓她去看爸爸。可她當時忙得暈頭轉向,只能敷衍孩子道:“回頭媽給爸爸煲老鴨湯,你別著急。”

於是那天霍子彥就一直拿這個許諾鼓勵父親,兩父子從白天等到黑夜,既沒有等來周雅言,也沒有等來老鴨湯。

現在他說這個話,很明顯是在諷刺對方。當媽的年輕時候連丈夫都能不管,他一個當男朋友的不管女朋友有什麽了不起?

可周雅言震驚的不止是這個,她站起身來,強自鎮定情緒:“子彥,你、你都想起來了?我是說從前的事情。”

“沒有,只是一些片斷。老鴨湯的事情一直在我腦子裏揮之不去,我想大概這事兒對我沖擊比較大。”

周雅言這才松一口氣,再開口時語氣就柔和不少:“你這孩子真是的,就為了跟媽媽賭氣,把銘如扔在那兒不管了?”

“我沒不管她,一會兒她出院我會去接。”

“行行,那樣就好。可你也要註意了,對她要多上點心。那可是要跟你過一輩子的女人,還沒到手就這麽不在意怎麽行。你要多陪陪她,多和她說說話兒。她心裏的結解開了,就不會再做傻事了。媽媽是女人,對女人的心思最了解。”

霍子彥抿唇不語,用沈默表示不讚成。

周雅言心裏急得火燒火燎,偏偏面上還不能露,只能繼續勸:“你從前跟銘如可是很好的,一起上的小學,又是一起上的高中。你出車禍的時候她急得什麽似的。你也知道她當時懷孕的事情吧,雖然那麽早懷孕確實不好,但以我們兩家的條件,生下來也沒什麽。可因為你的事情她的孩子沒了,這個事情總是你的不對,是我們霍家的不對。你更應該包容她才是。”

“媽,”霍子彥開口打斷母親的話,“你說的這些,我一點兒也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是正常的,你從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跟銘如的情份也都給忘了。”

“是真的忘了嗎?”

“你這話什麽意思?”

霍子彥上前一步,目光裏帶了幾分壓迫的氣勢,竟讓叱詫商場多年的周雅言看了都有些心驚。

“我的意思是,”霍子彥一字一頓道,“計銘如真的是我的初戀女友?”

就是這最後的一句,讓周雅言萌生了找許煙雨的意思。既然兒子這裏行不通,就只能找另一方了。如果許煙雨能退出,一切還有轉圜的餘地。哪怕最後不娶計銘如娶個別人,她也是沒意見的。

攝影棚裏很安靜,許煙雨站在角落裏拿著手機,一時有些發懵,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霍、霍阿姨您好。”

“我聽說你回國了。”

“是,回來幾個月了。”

“那我們見一面好嗎?”

許煙雨真不想見她,可對方是資助她出國留學的大恩人,她們家到現在還拿著霍家的錢。名義說是賠償金,其實就是救濟金。

拿人手短,許煙雨沒有資本說“不”。

於是兩人約定了下午在工作室附近的茶室見面。

掛了電話後黎辰走過來,瞧她臉色不大好便問:“怎麽了,不舒服嗎,要不要回家去休息?”

“不用了,我沒事兒。”

黎辰的兩只眼睛一直盯著她手裏的手機,半天問出一句:“煙雨,是不是有什麽不三不四的男人纏著你?”

要不她怎麽接了個電話就眉頭深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這話倒讓許煙雨笑了:“別胡說,是女的。我下午得去見個朋友,工作室你多留心,多幫著我幹點,讓小範和小顧有時間畫稿。”

一聽是女的黎辰立馬放心,拍胸脯保證道:“行,包在我身上,你就忙去吧。”

許煙雨忙完攝影棚的事情和黎辰一起回去,匆匆吃了午飯就開始工作,緊趕慢趕把活在出門前都做好了。

然後她騎上自行車,去了和周雅言約定的茶室。

到的時候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十分鐘,她本想提早到等著對方,沒想到進去的時候周雅言已經在角落的位子裏坐著喝茶了。

幾年不見,她依舊是記憶中的貴夫人模樣,而她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懵懂的青春少女。

許煙雨深吸一口氣,走過去打招呼:“霍阿姨您好,好久不見。”

周雅言摘掉墨鏡,打量了許煙雨一眼,露出一絲笑意:“坐吧,想喝點什麽?”

“喝水就好。不好意思阿姨,我來晚了。”

“沒有,是我來早了。”

周雅言招呼人過來,給許煙雨上了杯花茶。

這個時間的茶室十分安靜,裏面只坐了三兩個人,她們縮在角落裏,愈加不顯眼。

許煙雨覺得對方一定有話和自己說,於是安靜地聽著。周雅言看她一副文靜的樣子,心裏有點不是滋味兒。這小姑娘從前就很乖,永遠都是一副聽話懂事的模樣。偏偏她兒子就吃這一套,面對美麗大方濃烈如牡丹的計銘如一點兒不動心,偏偏就喜歡這清粥小菜水仙花似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都有種勾魂的魅力,周雅言心裏默默腹腓了兩句。

然後她柔聲開口:“你這幾年在法國過得好嗎?”

“很好,多虧了您的幫助,我沒吃過苦。”

“應該的,你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你有出息我也高興。只是怎麽突然就回來了,是法國工作不好找嗎?”

“不是,是放心不下父母。我爸身體不好,我想留在他身邊陪他。”

“哦,你父親最近怎麽樣,我工作太忙走不開,一直沒機會去看他。不過我常讓人去你家,上一回去的時候聽說他最近挺好的。”

“嗯,一直是那樣,謝謝您的幫助。”

“你跟我,何必說謝字呢。”周雅言輕嘆一聲,頗有些感慨道,“這個謝字該我和你說的。當年要不是有你在,子彥會變成什麽樣真不好說。他現在能像個正常人那樣生活,甚至活得十分出彩,這裏面有你很大的功勞。”

“別這麽說阿姨,當年畢竟是我父親開的車,我們許家也是要負責任的。”

“煙雨啊,你能這麽懂事阿姨我真的特別欣慰。我今天來找你確實是有事情的,我也不繞彎子了。我今天除了對你說聲謝外,還想跟你說聲拜托。”

“拜托,拜托什麽?”

“拜托你不要再見子彥,可以嗎?”

周雅言聲音輕柔好聽,可卻給了許煙雨當頭一記棒喝。果然無論小時候說過什麽,長大了都會變。當年周雅言也曾在霍子彥面前半開玩笑說要找她做兒媳婦的,可現在兒子病好了出息了,她的任務就算完成了。兒媳婦的事情自然是不成的。

“我知道了,霍阿姨。”

“煙雨你別誤會,我讓你不見子彥不是因為看不起你,也不是因為你的出身或是家世。那些我都不在乎。說句自大的話,我們家的錢隨便怎麽花這輩子也是花不完的,我何必還要靠兒媳婦發財。”

說到這裏她一頓,從包裏拿出一個文件袋來:“這是你父親當年的血液報告測試,你要不要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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