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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無名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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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煙雨翻報告的時候,手沒來由地有點抖。

周雅言在旁邊給她解釋:“這是當年出車禍後,醫生給你父親做的血液報告。裏面很多數據你我都看不懂,但酒精含量這一條你應該懂。這是車禍發生兩個小時後做的血液報告,報告顯示你父親當時血液中的酒精含量達到100毫克每百毫升。這是個什麽概念你知道嗎?”

許煙雨當然知道,她也是開車的人,自然明白這個數據意味著什麽。她聽到自己開口時聲音也在抖:“所以那天,我父親喝了酒?”

“是,拿到這份報告後我去找過他,他親口向我承認他那天開車前喝了酒,還喝了不少。仔細想想也知道,車禍發生兩小時後,血液裏的酒精含量還這麽高,可想他之前喝了多少。你當時也在車上,沒聞到酒味兒嗎?”

“沒有。”

事實上許煙雨那時候才五六歲,小蘿蔔丁一樣的人,根本不會留意這些。就算當時聞到了,事隔這麽久也全忘了。

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太過突然,霍子彥父親的死給了所有人巨大的震驚,以至於那些細枝末節都被忽略了。

許煙雨捏著報告,臉色漸漸發白。

“你如果不信,”周雅言點點報告,“可以去問你父親。相信他不會撒謊。我也沒必要事隔這麽多年再偽造這麽一份文件來誣陷他。”

“您給我看是為了什麽?”

“為了讓你知道,你和子彥不能在一起的原因。不是因為你不夠好,也不是因為錢不錢的問題,而是因為這個。”

周雅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仔細觀察許煙雨的表情。這孩子從小就在她眼皮子底下長大,脾氣性格她清清楚楚。換了旁人或許會不為所動,但她不會。她一定會有所觸動。

“煙雨,子彥父親的死當年對他的打擊有多大,你也是看到的。這麽多年來他一直自責,如果不是他當時和你玩鬧扔了個玩具到你父親面前,阻擋了他的視線,車禍就不會發生。他一直把責任扛在自己身上,從來沒有怪過你們父女一個字。這份報告我也從沒拿給他看過,我不希望再起波瀾你明白嗎?”

“你怕他看了從此會恨我父親?”

“不止恨你父親,也會恨你。他好不容易恢覆正常,我不能再刺激他。可是你要知道,事情發生了是輕易抹不去的。車禍案你父親和他都有責任,但他的責任更小一些,畢竟他是孩子。而且若不是你父親醉酒駕駛,一個玩具而已,這種情況他完全可以處理的。可當時他做了什麽,車子開到了隔離帶上,半個車身都毀了。一死三傷的結局,我們霍家天都幾乎塌了。子彥這孩子也因此自閉了很多年。如果你們在一起,他要怎麽面對你的父親。管你父親叫爸爸嗎?一個害死了他父親的男人,你要他管他叫爸爸?對不起煙雨,阿姨我做不到這麽大方。我可以不計較也可以當沒發生,可我不能讓子彥遭受這一切。所以我來求你,希望你離開他。”

許煙雨腦袋嗡嗡直響,像有無數蟲子在裏面飛。那天晚上那種惡心頭暈的感覺又浮了上來。

她既難過又感到自責,雖然從一開始她就沒打算和霍子彥破鏡重圓,可事情變成這樣她依舊接受不了。

“阿姨,我……”

“煙雨,算阿姨求你行嗎?子彥他已經重新開始了,我不想他再回到過去。你也希望他幸福吧,和一個沒有傷害過他的女人結婚生子,這才是他的幸福啊。”

“阿姨,你說得對。其實我回來並沒有想要和他重新開始,您別擔心。”

“那就好。”周雅言略松一口氣,許煙雨果然如她所料的那般,“阿姨對你絕對放心,我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好孩子。可子彥那孩子有點固執,因為你他和未婚妻最近鬧了點小矛盾。這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他們快訂婚了,我希望在這段時間裏,你不要見他可以嗎?”

“我不會去找他的,可是我不能保證不會遇到他。”畢竟最近這段時間兩人似乎挺有緣,時不時就會碰到,更何況霍子彥自己會來找她,她也避不開。

“我知道你的意思,如果他來找你,你不要理他,讓他徹底死心。這樣對你們都好。我不希望他受傷害,同樣也不希望你受傷害。你雖不是我的女兒,可你從小在我們家長大,我是真心喜歡你的。跟子彥在一起你不會幸福,他會壓得你喘不過氣來。你更適合平靜溫馨的生活,這點我了解。”

許煙雨沖對方苦笑兩下,沒有說話。周雅言說得挺有道理,她確實不適合和霍子彥在一起。富家公子企業董事,除了弘逸要繼承外,他自己的房地產生意也做得相當紅火。這樣的人需要一個更能幹更出色的太太。計銘如顯然符合這個條件。

兩人後來都沒再多說什麽,分手前周雅言又安慰了她幾句,拍拍她的肩膀道:“煙雨,你不要責怪你父親,他這麽多年也不好過。這個事情如果你不相信,就旁敲側擊問問他,我相信他不會騙你。也請你相信,我絕對沒有騙你。”

騙不騙都不重要了,許煙雨自打看了那報告的,腦子就有點不清楚。她回到辦公室後什麽也沒幹,就在那兒回憶當年的事情。車禍發生後,她先是傷心父親斷了腿,整天陪著他怕他想不開。後來父親沒事兒了,霍子彥又出事了,在床上躺了半年醒來後他整個人都不對了。

於是許煙雨的一顆心又撲到了他身上。

至於車禍前後發生的事情,她卻從未再想過。也許不是想不起來,只是不想去想吧。現在撇開一切細想當年,有些細節便慢慢浮出水面。

那一天車上一共坐了四個人,她和霍子彥兩個孩子坐後排,前面開車的是她的父親,副駕駛上則坐著霍父霍雷霆。

那天晚上下著大雨,車在高速路上疾馳時,許煙雨聽得旁邊的霍子彥沖父親抱怨了一句:“爸爸,你又喝酒了?”

霍父轉頭沖他笑笑,卻回答:“沒有。”

過去快二十年了,她竟到今天才想起這一段來。那天車裏一定有人喝了酒,否則以霍子彥的性格不會那麽說。如果霍父沒有撒謊,那喝酒的人一定就是她父親。

而她想不出來霍父會撒謊的理由。他是生意人,應酬喝酒是常事兒,要真喝了承認了就是。可他說沒有。

那聲“沒有”就像一巴掌,狠狠地煽在了許煙雨的臉上。

周雅言說的都是事實,那天她父親確實喝了酒,才釀成那樣的慘劇。

許煙雨窩在椅子裏,一時間怔怔地回不過神來。黎辰見她不大對,上來關心她,可許煙雨只是沖他搖頭,一句話也不肯多說。

黎辰沒辦法,只能讓員工都早點下班,好讓許煙雨也早點回家去休息。

走出工作室的大門,許煙雨依舊有點找不著北。今天發生的事情太突然太大,她一時有些消化不了。

黎辰提出要關她回家,也被她拒絕了。她甚至沒去推自行車,就一個人拎著包漫無目的地在路上走。黎辰跟在後面想保護她,卻被許煙雨瞪了回去。

“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別跟來好嗎?”

黎辰權衡再三,只能先行離開。許煙雨就繼續在路上晃蕩。她一直從天亮走到天黑,當路兩邊的燈都亮起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走了有多遠。

好幾個小時,都夠橫跨半個城市了。她站在街頭看著兩邊陌生的街景,一時有些迷惘。

就在這時,一輛車開了過來,直直地停在她面前。車窗放下,莫立仁的臉露了出來:“你去哪兒?”

許煙雨眨眨眼睛,想讓自己保持清醒:“我要回家。”

“那你怎麽在這兒?你們家離這兒可不近。”莫立仁說著下車來,打量著她的臉色,“這麽難看,發生什麽事了,不舒服嗎?”

“沒有,我挺好的。”

“那就上車。”莫立仁說著直接接著她的胳膊,就要往車邊走。

許煙雨卻立馬掙紮:“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

“你知道這裏是哪裏,怎麽搭車回家嗎?”

許煙雨不說話了。莫立仁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不由心軟,好聲好氣道:“行了,給我個面子上車吧。我身份特殊,回頭被人發現了拍了照,傳到網上又得一陣好鬧。你也不想跟著我出名吧。”

話說得輕巧,卻有點威脅的意味。許煙雨沒辦法,最後只能上車。

但上了車後她還是不想回家,就跟莫立仁說:“別送我回去,我想在外面待一會兒。”

“出什麽事了?跟黎夕的死有關?”

“沒有。”

“那是什麽?”

“別問好嗎?”許煙雨的語氣帶了點求饒的味道。

莫立仁舉手投降:“行行我不問,但咱們總得找個地方坐吧。也不能開著車一直滿世界亂跑。”

許煙雨想了想,回他一句:“我想喝酒,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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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煙雨的提議出乎莫立仁的意料。

總覺得這個女生很乖,乖得有點太過了,想不到也有這麽不乖的一面。

莫立仁是混慣了的人,喝酒對他來說只是小事一樁。而且他覺得讓許煙雨喝點酒是有好處的。這女人整天窩著一肚子的心事從不對人說,如果酒能撬開她的嘴,讓她敞開心扉,倒也是件不錯的事情。

於是他油門一踩,直接帶許煙雨去了附近的酒吧。

他是這裏的常客,又是大明星,自然不會坐大堂,直接要了包廂帶許煙雨進去。許煙雨一腦袋的漿糊,也沒意識到孤男寡女有些不妥,就這麽跟了進去。

兩人坐下後,莫立仁手一揮,就讓人流水似的往裏面送酒。紅的白的啤的應有盡有,他怕許煙雨酒量小,先開了一聽啤酒放她手裏:“行了喝吧,就跟水似的。”

他說得輕巧,許煙雨喝起來卻不是那麽回事兒。這啤酒剛冰過,喝在嘴裏辣辣的,一股氣兒直沖腦門。她喝得眉頭緊皺,忍不住吐了吐舌頭。

莫立仁就笑了:“這麽點都受不了,還要繼續嗎?”

“要!”

許煙雨也是豁出去了,又拿起啤酒灌了兩口。喝得太急一個不留意,被嗆得咳嗽起來。莫立仁無奈沖她苦笑,剛想伸手替她拍背,許煙雨直接往旁邊一閃,一臉緊張道:“事先聲明,我只想喝酒,沒別的意思。”

“那你應該買一打回家慢慢喝。你跟我到這種地方來,就不怕羊入虎口?”

“你不像那樣的人。”

“你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我的緋聞滿天飛,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跳出來說跟我有關系。我可不是正人君子。”

“可你跟她們都沒關系。”

莫立仁挑眉:“你又知道?”

“是,我知道,你也說了那些只是緋聞,肯定不是真的。而且有人告訴我,你其實是個潔身自好的人。”

“誰這麽看得起我,竟會說我的好話?”

“是霍……”許煙雨一楞,收住嘴不說了。

可莫立仁已經聽明白了:“是霍子彥?這倒真讓我意外,還以為他要和我爭你,沒想到……到底是自家兄弟。”

許煙雨縮到沙發角落裏,一個人喝悶酒。她今天和平時不大一樣,整個人都像不是自己似的。換了平日裏她哪裏會跟莫立仁來酒吧,就是霍子彥她也不會來。

男人都是狼,這是顧棟平時常掛在嘴邊的話。

可她潛意識裏覺得,莫立仁不是那樣的狼。每次和他相處,他都表現十分紳士,也從沒有強迫的意思。和霍子彥比起來,滿身緋聞的莫立仁倒更像個謙謙君子。

怎麽又想到霍子彥?許煙雨簡直郁悶到了極點,也不管莫立仁是真小人還是假君子,今晚的她只想痛痛快快地醉一場。

這個願意是很容易實現的,因為她本就不會喝酒。在浪漫的法國待了幾年,她的酒量竟是一點兒也沒練出來。才不過幾罐啤酒下肚,她就暈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包廂裏的東西,包括莫立仁在內,全都幻化成了兩個甚至三四個,天花板似乎就在眼前飄,而明明應該在茶幾上的啤酒罐兒,卻伸手抓了幾次都沒抓住。

她想原來這就是醉酒的感覺,其實還不錯,至少腦子暈了,沒能力再去想那些無聊的事情。

莫立仁就坐在不遠處,手裏拿杯紅酒慢慢品著。眼看著許煙雨喝酒的頻率慢了,手越來越不聽使喚了,臉上露出一種非苦非笑的表情時,他就知道她醉了。

醉了許煙雨更讓人有犯罪的沖動。幹凈、純潔,透出點女人特有的香氣,在酒味彌漫的房間裏竟是揮之不去。

真想在這裏就占有她。

可莫立仁沒有行動,許煙雨剛剛說了,他是潔身自好的正人君子。在這樣的高帽子底下,他怎麽還能做地種禽獸之事?

更何況,他是真心想和她戀愛的,如果趁人之危,哪怕得到她的身體,以後也只會讓她越走越遠。

他就是有這種感覺,許煙雨是不可褻玩的女人,和那些娛樂圈裏摸爬滾打的人精兒完全不一樣。看著她即將倒下去的身體,莫立仁只想輕輕把她摟進身體裏。

許煙雨抓了幾次都沒抓住酒罐子,不免有點生氣,擡手一拍茶幾:“怎麽回事兒,這酒怎麽總跑啊。”

莫立仁湊過去笑道:“這酒長了腿,就喜歡亂跑。”

“長腿?酒怎麽會長腿,你又蒙我。”

她瞇著一雙眼,說話的時候帶了幾分稚氣,和平日裏那個透著冷意的高傲美女有很大的不同。那一刻莫立仁只覺得心頭有千百只手在那兒撓他,耳邊還有個邪惡的聲音在那兒催促著:“吻她,快點吻她。”

他想,吻一下應該沒事兒吧。二十一世紀,男人情不自禁吻一個喜歡的女人,回頭應該不會被人絕交才是。

於是他拋開一切雜念,對著許煙雨的嘴就湊了過去。許煙雨完全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兩只手還在茶幾上亂摸。終於她摸到一個冰冰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麽,拿起來就往嘴裏送。

酒瓶子和莫立仁的腦袋都往一個方向走,最終不可避免地撞到了一起。許煙雨喝醉了,手裏的力量大了許多,這一下直接撞在莫立仁的鼻子上,對方忍不住“哎喲”了一聲。

莫立仁只覺得鼻子一陣劇痛,似乎不聽到了“喀嗒”一聲,直接用手去捂。溫熱的液體流到手心裏,他簡直哭笑不得。

這算是報應嗎?趁對方酒醉想要偷吻,結果直接被打得鼻子開花。

他顧不得管許煙雨,抽了兩張紙巾去擦。很快紙巾就被染紅,顏色十分鮮艷。那一邊許煙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拿了酒瓶之後並沒有喝,反倒是身體一歪靠在沙發裏睡了過去。

莫立仁摸摸鼻骨只覺疼得厲害,又用了幾張紙擦拭也沒完全止住血。再看一眼睡得死過去的許煙雨,他真心覺得這簡直是他人生中最狼狽的一天。

偏偏害他這般狼狽的女人正沒心沒肺得睡著,他連質問或是發脾氣的對象都沒有,最後只能自認倒黴,捏一團紙巾塞在流血的鼻子裏,扶著許煙雨出了包廂門。

得先送她回家才能去醫院看鼻子。可莫立仁今天似乎流年不利,剛出包廂沒走幾步,就在走廊裏撞見了霍子彥。

霍子彥當時正從另一個包廂裏出來,一身平時上班的打扮,看起來像是在應酬生意夥伴。他關門擡頭,一眼就看到了莫立仁和他扶著的許煙雨。

心頭“蹭”地就躥起一股無名火。

沒有理由沒有原因,似乎連想法都沒有,只有一種叫生氣的情緒在心裏迅速蔓延開來。

但他面上依舊神情淡淡,只走上去和對方打招呼,順便問道:“你鼻子怎麽了,誰打的?”

如果身邊這女人不是許煙雨,莫立仁這會兒肯定拉著兄弟吐槽了。但現在他卻說不出口,總覺得十分丟分兒。

於是他不介意搖頭:“沒什麽,不小心磕著了。”

“看起來不像是磕著了。”

“我說是就是。”莫立仁有點耍無賴的樣子。霍子彥的樣子實在欠揍,明明雲淡風輕,說出來的話直戳人心窩子。

他怎麽就和這麽個家夥做了兄弟!

偏偏霍子彥心裏也不痛快,哪裏會跟他客氣。他掃一眼醉得一灘爛泥的許煙雨,一擡下巴道:“怎麽,準備帶回去糟蹋了?”

“能換個詞嗎?”

“想幹壞事還怕人說?活該讓人打歪鼻子。”

莫立仁風情萬種地翻了個白眼:“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可他還不能否認,因為客觀來講,確實是許煙雨打歪的。

“真的歪了嗎?”

“嗯,有點。”

莫立仁知道霍子彥這個人不愛開玩笑,他說歪就一定是歪的。他是靠臉吃飯的人,雖說不缺那點錢,卻也不願讓一酒瓶子毀了事業。

霍子彥還火上澆油:“還是去醫院看看好,別回頭永遠歪了,那可不妙。”

說完他伸手,拽著許煙雨的肩膀,直接把她拉進自己懷裏。

“兄弟,你這什麽意思?”

“她醉了,我送她回家,你去醫院正鼻子。”

“少來獻殷勤,當我不知道你小子的心思。把女人還我,我先送她,回頭再上醫院。”

“隨你。”霍子彥說得淡然,手卻緊緊摟著許煙雨,完全不讓莫立仁近身,“你就作吧,回頭鼻子好不了沒法上鏡,我相信叔叔阿姨是很高興你退出演藝圈的。”

這算是戳到了莫立仁的軟肋,他氣得牙疼偏偏沒辦法,只能不舍得看一眼許煙雨,吩咐道:“那你照顧好她。要是敢照顧到自己床上去,回頭我非揍你不可。”

霍子彥輕蔑地掃他一眼:“你當人人都跟你一樣是禽獸。”

說完這話他摟著許煙雨轉身,都沒跟包廂裏的人打招呼,就往停車場走去。

許煙雨是真醉了,一點力氣沒有,所有的重量都靠在霍子彥身上。走出一段後霍子彥覺得這樣太累,索性一伸手將她整個人抱起來,大步走出酒吧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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