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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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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子彥終究還是沒能做成一個混蛋。

他打了個電話給何醫生,叫他過來看看情況。何醫生給許煙雨的手換了紗布上了藥,最後囑咐霍子彥:“這手得休息一段時間,再這麽用下去非得殘了不可。”

送走何醫生霍子彥就坐在沙發上看著許煙雨。她還睡得人世不醒,似乎是疲倦到了極點。何醫生還給她打了瓶點滴,說有助於退燒。

霍子彥一直守著沒睡,到了後半夜摸摸許煙雨沒那麽燙了,這才和衣在沙發上窩了幾個小時。

當清晨的陽光灑進屋內,許煙雨皺著眉頭醒來,幾乎被眼前的一幕嚇死。

她睡在陌生的房間裏,一個男人躺在不遠處的長沙發上,睡得十分安靜。她掀開被子仔細檢查,發現穿的還是昨天那一套,心才放下一半。

可睡在那裏的霍子彥依舊讓她不安。

他也穿著昨天那一身,淺色斜紋襯衣,下面配深色的西褲。他似乎連鞋都沒脫,雙手抱胸平躺在沙發上,就像是在閉目養神。

沙發那麽窄,他就這麽睡了一夜,是怎麽保持著不掉下去的呢?

許煙雨坐在床上怔怔得看著他的側臉,看著看著竟不自覺臉紅起來。於是她把頭轉向一邊,開始找事情做。

她首先註意到了自己的手。紗布看上去是新換的,輕輕動一動已經不像昨天那麽疼了。她又摸摸額頭,燒已經全退了,腦子清醒明白,再不是一團漿糊的狀態。

她慢慢下床,猶豫要不要把被子給疊了。就在這時候霍子彥睜開眼睛,輕輕來了句:“醒了?”

“哦。”

“睡得好嗎?”

“挺好的,你沒睡好吧?”

“我也挺好的。”

雖然睡得時間不夠,但不知是不是有許煙雨在的緣故,他這一晚竟睡得十分踏實,不再像以往那樣動不動便做些奇怪而淩亂的夢。

霍子彥一個翻身從沙發上站起來,走過來仔細打量許煙雨的臉色:“唔,看上去好多了,比昨晚有血色。”

許煙雨卻被他這一舉動搞得有些尷尬,不自覺地往後一退,避了開去。

霍子彥笑笑沒說話,指指洗手間的門:“要不要先梳洗一下?”

趁著許煙雨去刷牙洗臉的功夫,他打電話訂了早餐。等東西送來後換他去洗手間,進門前他沖對方道:“你先吃,不必等我。”

因為身體不適,許煙雨昨天一整天都吃得很少。這會兒醒過來後身體舒服了,饑餓的感覺隨之而來。

聽了霍子彥的話她也沒客氣,直接坐到桌邊打了筷子就吃。高級酒店的早餐味道十分不錯,一會兒的功夫她就掃了近一半。

霍子彥出來時看到桌上空了一半的碗碟,不由微微一笑。許煙雨以為他在嘲笑自己,十分不好意思地解釋:“昨晚吃得少了點。”

“如果不夠,我再叫一些來。”

“不用不用。”她並不想讓人誤會是個大胃王。

霍子彥沒有堅持,也坐下來吃東西。兩人各懷心事,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快要吃完的時候,許煙雨突然想起昨晚的客戶來,不由輕呼一聲:“哎呀。”

“怎麽了?”

“我昨晚是不是把客戶丟下先走了?”

“確實丟下了,不過你不是主動走的,是被我帶走的。需要我給你去解釋一下嗎?”

“不用不用,我自己打電話就好。”

許煙雨起身去找手機,一個電話直接打到昨天的劉總那兒。劉總昨晚十分不爽,眼看要到手的美人讓人半路截胡,這會兒接到電話口氣就有些差。

許煙雨哪敢跟人犟,只能做小伏低賠著小心,一個電話打下來霍子彥粗略給她算了算,起碼說了二三十句對不起。

其實做生意面對客戶,這是常有的事情。可不知為什麽,看到許煙雨這麽委曲求全,霍子彥就十分不悅,就像自己的東西被人輕視了一般。

許煙雨的電話打了足足十幾分鐘,掛斷的時候輕嘆一聲,心裏十分沒底。她已經用盡所有賠小心了,可對方依然不肯給個準話。萬一這個訂單跑了,她就更沒辦法還清霍子彥的修理費了。

一時間她有些懊惱,好好的偏偏昨天生病,簡直就是天要亡她。

一轉頭卻發現霍子彥正看著她,面上表情有些不悅。她一下子想到歪處去了:“你別擔心,修理費我會還的,分期付款的話一年就可以還清。”

“你有錢還嗎,剛剛這個生意是不是跑了?”

“不知道,對方挺生氣的,我回頭再打個電話賠罪。不過就算這個生意跑了,我還可以接別的生意,你給我點時間,我一定……”

“先不說這個。”霍子彥擡手打斷她,“你們工作室最近有麻煩?”

“黎夕死了,工作室一團亂,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從前的合作夥伴也都跑了。現在我們只有三個人,什麽工作都接,從給小廠做設計到給別人的品牌打下手,反正能賺錢的我們都接。”

“為什麽不另謀高就,撐著這麽個工作室有意思嗎?”

“另謀高就當然好,不過打拼創業也不錯。那是黎夕生前的夢想,我總希望能替她多維持幾年。如果有一天我們工作室出名了,她在地底下應該也會高興的。”

“想不到,你還有這個雄心壯志。”

許煙雨就笑了:“每個搞設計的人都有過這樣的夢想。創立自己的品牌,做大做強,成為一線大牌,每季定期招開時裝發布會,請明星大牌來走秀。我也和他們一樣。”

“你的願望都不大。”

“不大嗎?”許煙雨咂舌,“對你來說不算什麽,對我們來說那可是比登天都難的事情。現在國內這樣的超一線品牌能有幾個?也就弘逸……”

也就弘逸旗下的品牌有做到吧,其他的,都只能算二線。

可這話她沒說出口,一說到“弘逸”兩個字她就會想到周雅言,也就會不自覺地想起從前和霍子彥的那些事情。於是她直接打住。

霍子彥聽到了那兩個字,有些詫異她為什麽又不說了。許煙雨回國後的情況他調查了一些,手下人說她曾在弘逸做過一陣子,但很快就走了。

沒說開除也沒說是自己走的,總覺得裏面有不可告人的事情。霍子彥記下了這一點,讓人細細去查,目前結果還沒送過來。

現在看許煙雨的反應,他更肯定這裏面有點什麽。

只是他沒問,只是繼續剛才的話題:“做一個國際留名的品牌,哪怕沒有發布會沒有大牌也會讓人牢牢記住,這樣不是更好?或者反過來,不是品牌求著明星,而是明星求著品牌,這樣的夢想更大一些。”

“豈止是大,簡直是太大了。我是沒這個本事也沒這個夢想,我現在只想把工作室撐起來,度過眼前的困境就好。”

一聊起這個許煙雨就十分放松,那天早上兩人同處一室的尷尬就化解了不少。後來霍子彥開車送她去上班,到門口時兩人互相道別,似乎都忘了昨晚的那一幕。

許煙雨進門時範萱第一個叫了起來:“煙雨姐,今天夠晚的啊。”

一看鐘都快十點了,確實太晚。

但她又立馬改口:“不對啊,你今天說給自己放假的,怎麽又來了?”

“昨晚的生意談黃了,沒辦法,只能繼續奮鬥了。”

顧棟拿著張稿子過來給她看,順嘴問道:“怎麽沒成,是不是對方趁機占你便宜啊?”

範萱擡手就打他:“你怎麽這麽下流?”

“我這不是下流,是實話實說。我是男人我清楚,有些男人就這麽惡心,認為你有求於他就提各種過分要求。煙雨姐,那男人有沒有對你怎麽樣?”

“沒有,人家挺客氣的。就是我昨天身體不好提前走了,劉總好像有點不大高興。算了隨他去吧,咱們努力過了,也就不遺憾了。”

另外兩個都是小年輕,有的是沖勁,聽到這個消息也沒覺得什麽,立馬又投入到緊張的工作中去。

許煙雨被霍子彥勒令暫時不能畫畫,所以一整天都沒拿過筆。趁著這個空當她開始思考工作室的未來走向,接小訂單只是暫時之舉,目前看來還是勉強能應付過去的。但他們不能永遠只做這些東西,終究還是要有自己的品牌。

黎夕在的時候已經在著手辦這個事情。品牌的走向和風格她已經設定好了,設計也弄了一堆,連成品都做了不少。只是苦於無法打開市場。

開店賣的話成本太高,而且不見得能成功。拿去給那些明星試穿請他們打知名度也不容易。大牌的根本看不上,小牌的倒是肯穿,就是名氣太小引不起關註,這個品牌就一直這麽不溫不火下去。

如今許煙雨還是想把它撿起來。

她坐在那裏想了半天,連範萱叫她都沒聽見。

範萱拿手肘捅捅她,不懷好意笑道:“煙雨姐,想什麽呢?是不是在想男人?”

“別胡說。”

“我胡說嗎?我早就註意到了,你今天都沒換衣服,還是昨天那一身。你昨晚是不是沒回家,是不是在外面過夜了?老實交代,你昨晚是不是有好事兒?”

許煙雨真給想給她一腦瓜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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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略了衣服的問題,直戳主題:“我在想自創品牌的事情,咱們總得邁出這一步,如果能做起來,就可以解了目前的困境。”

“我也想過這個問題,可咱們怎麽才能打開知名度?”

許煙雨沈思片刻,擡頭的時候眼睛裏閃著光:“如果開網店,你覺得怎麽樣?”

顧棟湊過來插嘴道:“我覺得這主意不錯,現在很多網店也賣自己的原創品牌,很多生意都很好。”

“我也是看別人做得不錯才這麽想的。”

“可是煙雨姐,”範萱有點猶豫,“這個事情以前黎姐在的時候我也提過,可她不同意。她覺得網店檔次太低,一旦品牌給了別人低檔次的印象,再想做高端就難了。”

“可我們現在,哪裏有做高端的資本。”

品牌的定位也是許煙雨一直考慮的問題。確實像黎夕說的那樣,一旦開了網店,不管賣得多貴,檔次似乎就上不去。可創業初期想省錢,這是最好的辦法。

“咱們可以定位在中檔,既不高也不低,吸引這方面的消費者的興趣。先把品牌打起來再說,就算這個牌子真的做不到高端,以後只要資金足夠,咱們還可以另創高端品牌。”

這是弘逸給她的靈感。從最初的唯尚到現在的時尚帝國,弘逸走的正是靠一個品牌帶動一整個企業的路。她現在第一要緊的是資金問題,先把錢賺到手,只要靈感不跑,不愁以後做不了高端品牌。

一開始就瞄準高端市場,那必須資金雄厚,即便真的雄厚,每年失敗的人又豈止一個兩個。

範萱覺得有道理,也就不再反對,開網店的事情就這麽定了下來。他們長期各個服裝廠合作,從前是人家請他們設計回去自己生產。現在他們要反過來請別人代為加工生產,回頭再貼自己的標牌。

這生意不算大,可只有三個人做起來也是夠嗆。許煙雨帶著兩個手下一頭紮進生意裏,連黎辰都給拉進來打雜,每天起早貪黑地忙,再也顧不得去想霍子彥的事情。

過了幾天,本以為沒希望的劉總那裏,竟傳來了好消息。對方主動打電話給她,談合作的事情,並且把合同的期限延長兩年,總金額提高了一倍。

這簡直就是意外之喜,當天許煙雨就在辦公室裏買了一堆好吃的,用來犒勞兩個屬下。順便也考慮招聘的事情。

只靠三個人現有的工作竟有些忙不過來了,加上品牌網店開張籌備,她打算再請一到兩個人過來。

一切似乎都在朝著好的方向進行,黎夕之死帶來的陰霾正在漸漸消退,工作室逐步邁上正軌,許煙雨終於覺得灰暗的生活露出了一絲陽光。

可她這裏冰山正在融化,另一邊計銘如的生活卻陷入了徹底的冰冷之中。

霍子彥對她越來越冷淡。或許可以這麽說,霍子彥對她從來就沒有熱情過。以前許煙雨沒出現,他把她當成初戀女友,還會給予起碼的尊重。而現在,她覺得自己在霍子彥心裏,或許早已成了過去式。

意識到這一點後計銘如心中的害怕迅速蔓延,整個人都處於恍恍然的狀態中。她想找霍子彥談談,又生怕對方說出絕情的話來,只恨不得像個鴕鳥一樣裝作不知道,什麽都等撐到訂婚之後再說。

可有些事情發生了,讓人看到了,就很難不傳到她的耳朵裏。

那天霍子彥在酒店餐廳帶走許煙雨的事情,還不到三天就讓她知道了。

霍子彥那天是去談生意的,這個她一早就知道。可為什麽會碰上許煙雨,計銘如想不通。她利用自己的身份打電話去酒店查,意外得知那天霍子彥帶走許煙雨後並未送她回家,而是直接去了酒店樓上的套房。

那個房間連她都沒有去過,許煙雨才回國多久,竟已是完全占了上風。

計銘如徹底崩潰了。她一個人躲在辦公室裏喝了一下午的酒,最後整個人昏昏沈沈跌跌撞撞,竟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

小江走進來看到這情形不由皺眉,勸她道:“你少喝點吧銘如,對身體不好。”

計銘如卻只是傻笑,擺擺手不說話,扶著墻挪到電梯那裏,胡亂摁著鍵。她邊摁邊說:“讓司機下樓等、等我。”

“你要去哪裏,回家嗎?”

“不是,我去找個人。”

說完電梯門開了,她踉蹌著走進去,靠在內壁直嘆氣。

下了樓找到司機,被扶上車後她又說:“去、去霍家。”

司機是計家的老人,不免勸她:“小姐還是明天再去吧,你喝多了。”

“沒事兒,讓你去你就去,別那麽多話。”

司機無奈只能聽吩咐。車開到霍家門口的時候天還亮著,計銘如就掏手機給霍子彥打電話。她盡量平緩情緒,用略帶含糊的語氣問:“子彥,你現在在哪裏?”

“我在公司,什麽事?”

“你什麽時候回家?”

“不清楚,我還在加班。”

其實霍子彥已經可以走了,但接了計銘如的電話後,他決定留下繼續加班。

計銘如掛了電話後不由苦笑:“加班,又是加班。這都過去五年了,你搪塞我的時候就不能想個好點的理由嗎?”

她抱怨了一通,又沖司機道:“去他公司。”

她今天非見到霍子彥不可。

到公司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計銘如拒絕了司機送她上樓的提議,自己扶著墻一路往上。保安見了也不攔她,只是私下裏有點嘀咕。平時總端著個女神範兒的未來董事長夫人,今天怎麽成這樣了?

計銘如已不在乎別人看她的眼光,她只想快點見到霍子彥。電梯停下的時候她忍不住幹嘔兩聲,扶著電梯門好一陣兒都回不過神來。

大概過了兩三分鐘,她壓下了那股嘔吐感,來到霍子彥的辦公室門,擡手重重敲在了門了。

她像是在發洩心頭的怨氣,力量越來越大,聲音也越來越響。最後當霍子彥開門時,她一個沒殺住車,竟是一巴掌直接朝對方臉上揮了過去。

霍子彥輕巧地往旁邊一閃,站定了沒說話。計銘如卻因為慣性的關系,直接朝裏面走了幾步,勉強沒有摔倒在地。

她想自己現在一定很狼狽。可對方卻連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對她仿佛視而不見。計銘如的心瞬間跌到谷底。

她站在那裏,突然捂住臉,眼淚無聲地流了出來。一半是因為傷心,另一半則是哭給對方看的。女人流淚總有一種難以言說的魅力,很少有男人抵擋得住。

可偏偏霍子彥不是那種普通男人,見計銘如流淚他眉頭都沒皺一下,起初的幾分鐘就一直站在那兒,任她盡情地釋放情緒。

大概過了五六分鐘後,他走到桌邊抽了幾張紙巾出來,遞到對方面前:“擦擦吧,妝會花掉。”

向來愛美的計銘如最計較的就是自己的妝容,可今天她什麽都顧不了了,只想用眼淚打劫面前的這個男人。

都說男人最受不了女人的眼淚,只要你一掉淚,他們就會心軟得一塌糊塗。計銘如以前有點高傲,心頭的那點自尊總讓她端著架子,輕易不肯落淚。就算偶爾溫柔體貼一把,內裏的高傲還是有些許無法隱藏。

可今天她豁出去了,為了這個自己從小就愛的男人,她決定卑微到骨子裏。不管用什麽方法,她都要得到他。

可霍子彥是個軟硬不吃刀槍不入的家夥,她在那兒哭得梨花帶雨,換作別的男人早忍不住伸手將她摟入懷中。偏偏他一點情緒不露,只知道拿紙巾給她。

計銘如擡起眼看了對方一眼,一把奪過紙巾一屁股坐沙發裏哭出聲來。

她以為霍子彥不在乎,其實對方是在乎的。因為女人哭哭啼啼的實在很心煩,尤其計銘如,明明就不擅長這種,卻偏要玩柔弱,和她的氣質一點兒不搭。霍子彥倒寧願她扯起嗓子和自己大吵一架,反倒痛快些。

他甚至想問她:“你還要哭到什麽時候?”想起莫立仁說女人要哄這個事情,還是把話吞了下去。

他不會哄她,但至少也能做到不吼她。於是他又說:“你累了,我去倒杯水。”

說完他轉身就走,卻不料計銘如立即從沙發上跳起來,直接從後面一把將他抱住。

“別走,子彥,求求你不要走。”

“銘如……”

“別說話,也別拒絕我,就讓我這麽抱著你好不好?”戀愛談了這麽多年,她竟是從未這樣抱過他。

“發生了什麽事?你如果不愉快,可以和我說說。”

“我……我不知道該怎麽說。”

“如果不想說,那就不要說了。”

計銘如一噎,用更加柔和的聲音道:“子彥,答應我一件事情好嗎?”

“什麽事?”

“以後別再見那個許煙雨了。”

霍子彥的身體一僵,半天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我不想要對不起,我只想要你。你真的忘了我們從前的快樂時光嗎?難道非要把那些都打破嗎?子彥,我才是那個一直陪著你的人,你要相信我。”

“我很想相信你。可是……”霍子彥掰開她的手,轉過身來淡淡道,“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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