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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揭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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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太太將陸宇楓與曾若琴這段見不得人的情斷了,可別家的姑娘還是不願意嫁到陸家,連媒婆都被轟出來了!

看此事不成,說親的張媽媽才退了姑太太的禮金,選了個日子悄無聲息地告訴她,“別家的姑娘都嫌你家的兒子呢,以後你也別再找我做媒了,我這張老臉還要留著吃飯哪。”

姑太太更加不明白了,陸宇楓身高一米七八,相貌堂堂,又生著好手好腳,那些嫌棄的姑娘家莫不是看走眼了吧?

張媽媽這才伏在耳側告訴姑太太,“都說令公子那方面不行呢,哪個姑娘願意嫁個婚後生活不美滿的?就是日子過得再舒服又如何?依我說,還是趕緊看好吧。”

姑太太聽了啞口無言,作為陸宇楓的親娘她都不知道兒子有這樣的殘缺,這究竟是誰傳出來的?

這事兒還沒查出來,就傳出曾家女兒懷孕的消息,楊氏氣得發瘋,更加惱怒的是曾若琴的父親。恨不能將這不知廉恥的女兒抽死了算數!

沒過幾天,曾父與曾母就將曾若琴一擡花轎送進了陸家府門前,聲稱自己的女兒與陸宇楓已有夫妻之實,讓姑太太收了兒媳。

此際,陸宇楓與父親還在軍營裏頭沒回來,姑太太自然知道不能隨便認賬,況且陸宇楓曾說過沒有發生越軌之事,她作為母親還是相信兒子的。

明晃晃的日頭掛著,幹凈的府門前一擡喜轎,裏面隱隱傳出女子嗚咽之聲。來來往往的人群爭相看著熱鬧,有的還指指點點,猜測著是哪家的女兒不守婦道。

姑太太關著大門,不讓轎子擡進去,楊氏見好話沒有用,揚言要告到官府去,“定是你兒子逼我女兒就犯,兩人才成了好事,我說親家母,你還是快讓我們進去,讓鄉裏鄉親的看見有何臉面?”

姑太太往門口一站,也不是那麽好欺負的,指著轎子裏的女人罵道,“誰知道她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種,總之我兒子是有廉恥的,不會做下這等不軌之事!不是我不讓你們進門,是怕陸家白添了個媳婦要養別人的孩子!”

曾若琴在轎子裏抽抽噎噎地哭著,掀了簾子含淚只說要見宇楓,她相信就以陸宇楓那個呆子也不會名言指出她與別人有染。況且那天,他的確是抱過她的,只差一點點他就上鉤了……

“他不在,你要等就在門口站著吧。”姑太太沒好氣地說,同時也看了一眼微微露懷的曾若琴一眼。

這天傍晚,陸宇楓忙到天黑都沒回家,姑太太早打發人讓他在軍營裏歇了,就怕陸宇楓那個好性子被蛇蠍心腸的女人給騙了。

第二天,第三天,曾若琴一連在陸家府門前守了三天,飯都顧不得吃,卻依舊沒等到陸宇楓。

第四天,曾府中傳出曾若琴與別的男人有染的事情。也就是在秋試前,有一大批年輕有為的學子入京參加科舉考試,一名姓金的書生在旅途上賭輸了所有銀錢,沒有銀子上交報考費,更沒有銀子賄賂官員,這可愁煞了金生。

因見同窗的盟友袁秀才突然富裕起來,就想借幾兩銀子用用,袁秀才卻舍不得花自己未婚妻給的錢,告訴他這是親家母給的,銀子所剩不多,只給了金生考試用的就走了。金生也同樣想到一個方法,若是在京城看上一戶人家,那麽他這半個月的花費也就夠了。

恰巧與穆念秋同行上街的曾若琴入了金生的眼,每日打扮得衣冠楚楚在曾府門前招搖,另外還讓袁秀才寫了兩首酸詩送給曾若琴,以表明自己的決心。

曾若琴招架不住金生的攻勢,在幾次巧遇之後答應與他秘密相會,地點還是在自家院子裏。金生誇誇其談,說自己家在離京城不遠的地方,家裏良田、商鋪無數,父母還是地方官員,並將手中一把折扇送給曾若琴,聲稱這是他家的傳家之寶——他家專門經營扇子的生意。

一向聰明、深思熟慮的曾若琴被名利誘惑,在金生左哄右騙中占了身子。金生還拔下了曾若琴頭上的鳳釵當做定情之物,次日卻轉手在當鋪裏換了銀子。因手裏的銀子用得差不多了,又回去找過一次曾若琴,第二次相好後又帶走了一些銀錢,學生考完試再也沒有出現。

曾若琴找不到人,這才急了,後來在丫鬟的扶持下才找到了自己原來那副金釵,此際卻賣著原來三倍高的價格!曾若琴什麽都明白了,金生不過是騙她的身子和銀子,回來後細細了看了那把折扇一眼,才發現是個冒牌貨。

說什麽都晚了,曾若琴不但被騙走了貞潔,在最絕望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是珠胎暗結。因此才想了法子千方百計地靠近陸宇楓,那一晚是想勾引他,然後順勢嫁入陸府。即使以後找不到金生也沒多大關系。

只是計劃終究敗了,陸家不但不讓她進門,金生最後還寫來書信相逼,讓曾若琴別站在人家房門口丟人現眼,他做的事他承認,曾若琴跟她回家也行,不過他家裏早有個母老虎,還生了兩個兒子。若她不介意,可以回去當他的小妾。

這封信最先是被曾若琴的父親收到的,看得幾乎吐血,外面也將曾若琴做的醜事傳了出去,現在曾府的大門每日裏關著,裏面傳出雷霆般的打罵聲以及女人哀婉的哭泣聲。但凡有女兒家從曾氏的門前走過,總有母親告誡女兒不要像這戶人家的姑娘一樣不知廉恥。

曾若琴最終是被父母用一擡軟轎送回了一個叫章臺的小城,離京城並不怎麽遠,卻要走十好幾天的水路。金家是有良田,是有商鋪,不過父母並未當官,不過是普通人家經商才有起色的。

沒過幾天,曾若琴又被原封原的擡回來了,與去時不同的是她肚子裏的孩子沒了。

有人說路途上太過勞累,也有人說金生的原配容不得一個小妾,生生將她趕了出來。沒有人知道這其中心酸,曾若琴的心腸倒是得到了鍛煉,哪怕是別人瞧不起自己,也沒有暗自懊悔過。她只是不相信,她做的事被揭露出來了。

嫉恨中曾若琴發誓不會讓陸家好過,特別是阻礙她姻緣的穆念雪!她的名聲沒了,也必須拿她的陪葬!

過了不久,金榜發放出來,穆家的人一早就去城門處搶了位置,只見紅紙黑字上寫著的第一個人就是袁秀才的名字。喜氣洋洋地跑回家中,將看到的告訴了老太太。

周姨娘今日打扮得格外俏麗,一張塗脂抹粉的臉恨不得揚到天上去,“我就說嘛,我家念池就有這個命,你們還不信呢。”

看喜榜的小廝得了賞錢,老太太商議著等袁老爺入京為官時再準備喜轎。周姨娘卻道,“遲了遲了,不如今日就送過去拜堂。您想想,這放榜的日子離分配官職還有一段日子呢。袁大爺穿了官服,還是原來那個酸秀才嗎?時間一長,若是悔婚那怎麽辦?”

“就照你說的辦,嫁妝那些按著公中的份例一並擡過去。”老太太答允,穆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忙活起來。雖然時間上有些趕,但到底是先前準備過的,因此也並不倉促。

穆念池一身紅裝被擡上了花轎,一路上喜炮連連、鑼鼓陣陣,街上的人往來川流不息,逢人就說穆家的二姑娘是要嫁給當今狀元的。

袁秀才在屋門口接了,因為想著要為官的事情,住宅反正是要搬遷的,只花了幾兩碎銀在破爛的瓦縫間修繕了一番,裏面狹小的住不進十個人,就是院子也只能算個透氣的。

擡轎的人自然是進不去討一杯喜酒喝的,眾人在外面互相恭賀了一陣,啟程往穆家去討生活。

穆家準備的嫁妝豐富,因考慮著是給狀元郎當媳婦,足足給了十八臺嫁妝。衣櫃首飾衣服良田這些都不算,就是粗使婆子、陪嫁丫頭也有十來個,不說是按嫡姑娘的身價來分配,一個大家小姐的面子是足了。

穆念池被攙扶下了轎,因為裏頭狹小,也就沒有準備拜堂。天色還早,穆念池自認為嫁進來就是服侍相公及婆婆的,不等袁秀才掀蓋頭,自己下了床換了身尋常衣裳就命人打掃起院子。又去竈膛,問袁母有什麽想吃的。

袁母哪舍得穆念池這個金貴小姐在她家做飯,牽著她的手說,“你今日大喜,啥事都不用管,快去房裏陪伴夫君,早日給我舔下個孫子。”

穆念池害羞,也推脫不過,只好一步一回頭地踏進自己的房間裏。裏面規格不過放著個木漆櫃子,一把塗了紅彩頭的椅子,一張帶著灰蒙蒙帳簾的床榻,除此之外再別無它物。

袁秀才將新婚妻子拉進屋,因天色還早,就相擁著在床榻上說話。袁生的腿是帶著點疾的,走路跟正常人不一樣,穆念池也沒往心裏去。秀氣的手指頭抵著袁生的胸膛,嬌弱地問,“升郎,日後你做了官,還會對我這麽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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