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庸人自擾。愛你都愛到死了你偏不信，非要這麽旁敲側擊刨根問底的……”

“此言差矣啊，”柯然笑他，“一開始誰最先挑事的？好像是你噢——”

所以都說了嘛，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5]

王俊凱說到底也只是個俗人。對於求婚這種事，他並沒有什麽天馬行空的點子。戀愛也是第一次談，能想到的求婚表白方法，全都是從小說電視上看來的。無非就是玫瑰花蠟燭陣，單膝下跪獻上戒指。他有苦思冥想過怎樣才能別出心裁，畢竟柯然看上去稍微有點不食人間煙火，可是他真的想不出來。

就快要到柯然的生日了，王俊凱打算出其不意給她一個驚喜。但他甚至不確定，這個求婚還算不算驚喜。平時問過她太多次嫁不嫁的問題，她大概都沒什麽感覺了吧？他心裏沒底，但是準備工作全都準備妥當，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他一個人悄悄的，了解了這邊結婚的程序。只要年滿十八周歲，帶上護照，就可以結婚。結婚證書不像國內是個小本本，只有一張紙，說白了，就是個證明那樣。不過比較麻煩的是，事先要申請，還需要兩個見證人。

他一個人悄悄的，去買了戒指。買了一對，自己做了一對。在國外，通常是先訂婚再結婚，訂婚和結婚的戒指也不一樣。訂婚戒指很豪華，而結婚戒指——因為要每天帶著，反而樸實無華。

王俊凱絕對不是心血來潮想浪漫一回才要結婚的，也不是為了將來演好戲而體驗生活，只是，想抓住真愛。偶爾他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議，十九歲，竟然就想結婚了。這真的挺不正常的，但，so what？他長大了，所有事情，他都有仔細考慮過。

第一當然是因為愛。不可否認，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對她的依賴是從精神到肉體的，甚至是某種程度上的迷戀與崇拜。誰讓他們開始得太香艷呢？男人始終是下半身動物，純情少男，輕易就被禦姐俘獲了身心。對，他的下半身和下半生，都是柯然的。

柯然雖然每次在他問嫁不嫁給他的時候，都給予肯定回答，但王俊凱十分清楚她其實不敢期待太多。縱是沒抱太大希望，她的全心付出，讓他不忍辜負。膠帶總是要給一個的，哦不，是交代。算起來，他們也算戀愛一年多了，要結婚，時機也差不多了。

實際上，對王俊凱而言，時機剛剛好。

除了愛，結婚還為了什麽？這個問題很現實——當然是為了各自的利益，共同的利益。就像易壹會與對自己事業有幫助的女人結婚而放棄柯然，想要在一起，當今社會，純粹只是有愛是不行的。沒有點利益關系的制衡，很難長久。而他和柯然的關系，也恰好滿足這一點。她能支持他的發展，而他也可以回報她以金錢地位。有了感情基礎，這樣相互扶持的關系也得以鞏固——基於這一點，王俊凱的家人都非常支持他和柯然在一起，並且想要他盡早牢固地掌控這段關系。長輩這樣說或許有些勢利，卻很正確。

不管怎麽說，柯然年長他五歲，經歷過除他以外的男人，自身條件優秀，也不乏比王俊凱更加有潛力的對象可供選擇，所以，為了得到她的支持，他得用愛情拴住她。

所謂的剛剛好，便是這樣。

無需等待所謂的適婚年齡，便是此時此刻。

今年夏天，王俊凱也會徹底回國發展，在回到那個水很深的圈子裏之前，他希望能給柯然一個交代，給她一顆定心丸。她二十四歲了，會越來越經不起等。而他，回去之後，會越來越不自由，所以，就趁現在。結婚了對他自己而言，又何嘗不是安心呢？從此回去之後便能心無旁騖地工作，也免得柯然年紀增長，一哭二鬧三上吊地逼婚，而他到時礙於身份遲遲不能應允，好好的兩個人不歡而散。

柯然生日那天，他們去了那個最地道豪華的餐廳，就是王俊凱剛來時柯然帶他去的那一家。王俊凱深知柯然對隱私這種事神經質的敏感，所以不會選擇在公共場合求婚讓她難堪。當然，他也害羞……

吃飯時，他故意喝了酒，所以回去的路上，王俊凱要她開車。

“好。”柯然點點頭，把手從羽絨服溫暖的口袋中拿出來，攤平了，他放在她手心裏的，卻不是車鑰匙——

是Tiffany&Co的盒子。

“哇，生日禮物？”她驚喜地擡頭看他，笑得甜美動人，“沒想到你還挺浪漫——”柯然沒往那方面想，Tiffany&Co又不是只賣戒指。

“嗯。”王俊凱紅著臉，略有些靦腆地點點頭。雖然同床共枕都那麽久了，但真到了這個關鍵時刻，還是有點心慌意亂的緊張。就算知道不會被拒絕，但一旦成功，就意味著他以後是有家室的人了！這可是人生大事——“打開看看喜不喜歡吧。”

按照計劃，王俊凱裝作鞋帶散了蹲下身去系。

柯然打開盒子，瞪大眼睛楞住，回頭去看他，卻發現十九歲的少年單膝跪在她面前。雪還沒化，停車場也沒其他人，天氣暖了些，夜空中滿天繁星。盒子裏那枚鉆戒，即使是在昏暗的光線下也依舊耀眼奪目，讓她無法目不轉睛地盯著。眨著眨著眼，眼眶便濕潤了。

她真的不曾期待過什麽，只想全心全意地再去愛一個人，無論結局如何，哪怕最後因為無奈分開也沒關系，愛過就好。愛一個人，是給了他傷害自己的權利，而真正愛你的人絕對不忍心傷害你。就像一個能讓你甘願受委屈的人，他絕不舍得虧待你。

“柯然，最後一遍不問你了，嫁給我。”王俊凱擡頭定定地望著她，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總是問柯然嫁不嫁給他，這一次，他不問了。他心裏早就有了確鑿的答案，他早就得到了確鑿了答案。事已至此，便不必明知故問了。

“……”柯然卻一時話說不出口，平時那個她想也不用想條件反射般就能回答的問題，現在突然不以問句的形式出現，她反而不知所措了。她還是有一點猶豫的。不，她不猶豫，只是替他猶豫。

“傻了？”難得看見她接不上話的樣子，王俊凱認真的神情轉而變得滿是笑意，“誒，我跟你說，地上有雪冷得很！”

“……噢。”她回過神來，趕緊先把他拉起來。

他挺滿意這效果的。還以為柯然像往常一樣寵辱不驚的，那他就失算了。看她這麽驚訝的樣子，他的目的就達到了。王俊凱作為處女座，起身之後自然是想排掉褲子上的臟東西，卻被她一把緊緊抱住。

“怎麽了？平時我都鋪墊那麽久了，還震驚？”他咧嘴笑著，也抱著她，跺跺腳把雪抖掉。

“震驚你長大的速度……”柯然靠在他懷裏，心中感慨萬千，“你真的才十九歲嗎？”

“那不然呢？二十九？你比我大五歲，我不跑快點怎麽追得到你啊？”王俊凱像安慰小孩子的一樣拍了拍她的背，她好像感動得要哭的樣子。

她只是覺得，十九歲的自己，雖然心智成熟，卻完全不像他這般穩重可靠值得托付終身。

“你真的認定——你真的確定，要結婚嗎？”柯然問他，這是最後一次，確認他的心意。從今往後，她不會再有疑問。

“哼，我又不是你們女生喜歡玩過家家，肯定是真的結婚。”王俊凱笑著哼了一聲，帥氣而瀟灑，“和你結婚是用法律的武器保護我自己！”

“嗯。”

“那你是答應了？”他笑嘻嘻地問。

“非你不嫁咯——”柯然脫出他的懷抱，笑著挑了挑眉看他，滿是自信與篤定。

她沒開玩笑。在和他交往之前她就決定了，如果這一次嘗試失敗，便不再考慮婚嫁的事。所以，無論是沒結婚前就與王俊凱分手，還是結婚後離了，她都不會再趟這渾水。這是她的孤註一擲。

“唉，一點懸念都沒，真沒意思——”他有點緊張的心松懈下來，又開始胡言亂語開玩笑了。太順利又嫌不夠戲劇性，太DRAMA KING吧，心臟又承受不來。

“那我再想想？嗯，你還小嘛……這個……嗯，我再考慮考慮，過兩天答覆你好了。”柯然忍俊不禁，裝作認真嚴肅思考的樣子，配合他鬧著玩。

“嘖，你這個言而無信的女人！二十四歲的人了，說話要算話！”王俊凱卻急了，不管怎樣，這都是大事啊！怎麽能出爾反爾呢？結婚了，那可是有法律效益的。

“所以啊，王俊凱你說你是不是——”柯然無奈地笑笑，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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