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臉。

賤。

賤就賤，愛你才對你犯賤。

[6]

王俊凱和柯然結婚的事，除開他們自己，知情者不超過六個。鐘芝作為柯然的幹媽，也絲毫不知情。當年劉天王隱婚多年，王俊凱也準備效仿，把這件事瞞得滴水不漏。這是一種保護，而並非不承認。這六個人，除了雙方父母以外，還有柯然的舅媽，以及政府為他們註冊蓋章的工作人員。都是信得過的至親至愛，還有一個不會中文的老外，他們都不會將這件事抖出去。

柯然的父母對這件事並沒有發表太多意見，但不難發現他們是有些不樂意的。結婚的時候他們借故工作忙沒有來，來的是在家做全職太太的舅媽。似乎有些輕率了些，有點像鬧著玩，王俊凱不過十九歲，而柯然也算不上大齡剩女，二十四歲而已。柯然家裏覺得，其實沒有必要這麽早結婚的，不能理解她為什麽事先沒和家裏充分商量就擅自答應了。但是作為開明的父母，他們還是願意尊重柯然的選擇，不做過多的幹涉。

王俊凱家裏倒是萬分高興，去年柯然回國去見他們時，就已經討得他們的信任與歡心了。

這個婚結得極為簡單，王俊凱就穿著白襯衣和灰色西褲，柯然隨便挑了件冬天穿的亮色唐裝，就這樣在主婚人的見證下交換了戒指簽了那張Marriage Certification。反倒是雙方的家長穿得一板一眼的很隆重，在一旁笑得燦爛，完全聽不懂英文，索性就拿著相機不停地拍。

從申請到正是簽署結婚證書，用了兩個多月。結完這個婚，便要回國了。五月底，雪都化了。好天氣重回到這個遙遠的北方島國。最後的收尾工作，這對法律意義上的新婚夫婦依舊是繁忙的。賣房子賣車，不需要的東西要麽送人要麽賣，總之全部清空，他們應該不會再回到這裏長住了。

放在學校裏的東西，也要清空。

王俊凱去了衛生間，出來時柯然已經一個人自顧自走出了段距離。他沒有著急著追上去，就這麽跟在後面遠遠看著。她心情愉悅，連走路都踮腳。走廊兩邊都擺著盆栽，路過的時候，柯然便伸手去觸碰——不是調皮搗蛋地破壞，而是溫柔地撫摸，像是與植物們打招呼握手。他看著，心中就這麽莫名變得柔軟，輕輕牽起嘴角笑了。她無名指上粗制濫造的婚戒，隨著她手的動作，泛出細小的光芒。那不過是王俊凱拿自己吉他的弦做的，簡單地繞幾圈，再焊接起來。王俊凱低下頭看看自己無名指上和她一模一樣的戒指，笑容咧得更大了些。

王俊凱本想辦婚禮的。就算是男孩子，對穿著婚紗出現的新娘子也是有憧憬的，可是柯然不樂意。柯然說，她不信教，為什麽要穿老外的婚紗，說老外的誓詞，真要辦結婚典禮，她要中式的，大家都穿唐裝漢服旗袍。這小地方，王俊凱上哪去給她弄這些民族服飾？所以……無奈之下，就這麽結了。而且柯然比他這個公眾人物還要害怕他們的關系暴露，她就是這一點特別神經質嘛，也沒辦法，所以就越低調越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少。原本王俊凱還說，至少請陸知航來參加的，柯然都不願意，說只要雙方長輩在就好了。

於是，還有三個多月才滿二十歲的王俊凱，已經成為已婚人士了。

東西都打包得差不多了，兩人並排窩在沙發裏望著這空蕩蕩的房間發呆。一眨眼的功夫，竟然要徹底離開這個地方了。王俊凱在這待了兩年，而柯然已經在這裏生活了六年了。接下來，因為王俊凱大學的關系，他們將在香港居住。

“你對香港熟嗎？”柯然漫不經心地問，將頭靠在他肩上，王俊凱便自然而然地把她摟住，“到那邊，就是要蝸居的節奏啊——”她長嘆了一口氣，在這邊住慣了她自己的小別墅，回國竟然還是去香港，那個人口密度不僅高，地價還是按平方尺算，這落差——她的心態真的不如王俊凱好。

“不熟，演出的時候去過，轉機的時候路過。怎麽了？你不喜歡香港？”王俊凱轉頭問她，他覺得香港不錯啊，風景好，好吃的也多，只是人多擁擠一點而已。住的地方他沒什麽太大要求。

“喜歡是喜歡，但是長住的話，就說不準了……”蘋果按個賣，對於女人這種水果當飯吃的生物來說，有點不劃算啊！柯然忽而笑了起來，“其實我是替你擔心。”

“擔心什麽？我有什麽好擔心的？”王俊凱不解，到了香港，不也是上學跑通告嗎？能有什麽好擔心的。比起在大陸，粉絲要追到香港更有難度些，他也能清靜一點。

“你的銀行卡可是在我這裏，香港喔，嘖嘖，購物天堂！我在那裏沒事幹就只能去逛街，你的辛苦錢說不定就，嗯，被我全花掉啦！”柯然壞笑著搔他癢。

“隨便你花啊，怕你？”王俊凱輕蔑地哼哼了兩聲，完全不在意，握住她亂動的手，“我的卡在你手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有找你要過錢嗎？本來就是給你花的，結婚了就是給你養家用的。再說了，鐘阿姨會讓你閑著就怪了！”

“我發現你現在看問題蠻透徹的。”柯然欣慰而滿意地點點頭，順勢環住他的腰，“要走了還真是有點舍不得，雖然在這裏發生了很多亂七八糟的事……畢竟六年了啊！”

“是透徹，我不成熟點怎麽罩得住你？嗯，懷念一下是可以的，懷念你那些破事就大可不必了哈！跟著哥回去開始新生活，遠離是非之地，聽見沒？”王俊凱笑笑，“我對這裏也有感情，不過感情也是基於回憶，這地方留給我的回憶全部都是關於你的，所以倒也沒什麽，反正你還在我身邊。”

“全世界就你最看得開——”柯然笑著搖了搖頭，真是說不過他。王俊凱是真的心態好，從來都心態好，說不定上輩子是當宰相的吧？不是說宰相肚裏能撐船嗎？看他就肚量挺大的，胸襟寬廣。郁郁不得志的前期也好，爆紅的時候也好，到後來滑坡，再到現在東山再起，對常人來說的大起大落，在他眼裏，似乎根本就沒什麽。也許是因為還是個小孩子心性？也不盡然。小孩子想事情，才不會這麽註意因果。

“那不然呢，你又看不開……”王俊凱知道她是調侃她，便回擊了一句。

“我遇到你不就看開了麽。”如果不是遇到他，她大概到現在都還陷在初戀的陰影中出不來。

“所以你只能跟我在一起，還好現在婚也結了，跑不掉了。”他滿意地咧嘴笑著，露出虎牙的樣子，依舊是初見時的模樣，爛漫無邪。

“對了小哥，忘了問你，你這戒指是什麽做的啊？還蠻別致。”柯然轉了轉自己無名指上的指環，好奇地問。

“喲，承蒙你看得起！我還以為這麽粗糙的東西入不了你法眼。”得到她的讚許，他笑得特別開心。之前他可是忐忑得不行，這玩意要做工沒做工，要價值沒價值，要美感沒美感，就算要說特別，也不是獨一無二。

“當然看得起啊，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你拿狗尾草編一個我也立刻給做成標本天天帶著。”

“說了你信嗎？拿吉他的弦做的——”他挑眉。

“啊，吉他的弦啊！”柯然恍然大悟，立刻裝作哀怨地唱起來，“斷了的弦，再怎麽練，我的感覺，你已聽不見……”

“打打打打住！”她這一唱，王俊凱冷汗直冒，急忙打斷她解釋道，“不是這意思好吧！”

“哈哈哈，開玩笑啦，那是什麽意思？”

“從今往後，我們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這個意思！”

同生死，共存亡，這個意思。

夫妻齊心，其利斷金，這個意思。

FIN

【番外】

【1】

柯然洗完澡出來時，王俊凱已經在床上抱著枕頭困倦地睡著了。她長長舒了口氣，看著他睡著的樣子，將床頭的臺燈調暗了些。王俊凱還是明星，還是那樣好看，只是已然不覆當初他們初識時的青澀模樣。

眉眼間的稚氣完全褪去，眸中的光亮，也有了歲月的沈澱。王俊凱今年，二十五歲。二十五歲，雖算不上多麽老練的年齡，但對於出道十年有餘的王俊凱而言，十年磨一劍，他比同齡人深沈成熟太多。

柯然坐在床邊，眼底的笑意溫柔寵溺。她伸手撩起他的劉海仔細端詳那張迷倒萬千的臉，昏暗的燈光，恍惚中，她竟憶不起十七歲的那個王俊凱。王俊凱皺著眉，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本就沒睡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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