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了。

“晚？我這不是回來娶你了嗎？”

“易壹，太晚了。”看著他紅紅的眼眶，我心裏依然會痛。

“那當時是你說太早不願意！操你媽，怎麽說早了晚了的都是你？”易壹大概也是真的愛我吧，可是他也不能認為我愛他就會等他。二十一世紀了，我還癡癡等一輩子不成？總要move on的。

“去聽聽劉若英的《後來》吧。”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再。於我於他，都是同樣的道理。縱使他占盡先機，是我付出全部傾盡所有的初戀——但所有“剛剛好”的時機，全都屬於王俊凱。縱使我真的深愛了他很久，也被王俊凱在頃刻間顛覆了。

房間裏只剩下暖氣和沈默。易壹從煙盒裏抖出一支煙，大口大口抽起來。

我長長舒了口氣，自己能這樣果斷而簡潔地拒絕，心中的自信與底氣在慢慢恢覆。不可能了，我和他的齒輪，一步錯步步錯，永遠也不可能再磨合了。

我沒趕他走。想起從前的點點滴滴，也不後悔曾經的深刻。張愛玲說回憶都是回甜的，再痛苦的事，終有一天也能笑著說出來。沒錯，放下了的回憶，總有一天想起來會是苦中帶甜的。我不會再讓幸福的回憶阻礙我的幸福了。

王俊凱回來了，表情很疑惑。有人占了他的停車道。

“你回來了？”我走到玄關去迎接，見到他就不自禁笑出來，“路況不好吧？”

“嗯，高速上雪很大，我開得慢。”他換了鞋，自然也發現了易壹的鞋，問道，“門口車是誰的？有客人？”

“嗯，易壹，我跟你提過的。”我說道，直視著他，我對他，沒有絲毫隱瞞。

“噢……”他花了點時間去回憶那個名字，然後眼底閃過一絲敵意，下巴的線條繃得很緊。我拉住他的手安撫，他也緊緊回握住我。

“介紹一下，這是我男朋友，王俊凱，你聽說過的。”

微笑坦然地說完那句話，我的整個人生，全部都如釋重負。

[3]

“不開心了？”

“沒有……”

我跟王俊凱解釋了前因後果，他聽過以後也還是悶悶的，不說話。王俊凱坐在床邊，把劉海撩起來，胡亂揉了一陣，擰著的眉暴露無遺。我靠過去抱住他安慰，也沒說話。我能理解他的心情。對我來說，易壹的出現是了結，對他而言是威脅。介意與敵意都在他的眉間盤旋。

所以，我真的不忍心他的初戀遇上我這樣的人。他是第一次，他不知道怎麽處理，怎麽面對。我這樣的過去，定會給他帶來許多不快與苦惱。我也有過同樣的經歷，吃易壹前任們的醋，不爽追他的人，可又很清楚他們什麽都沒有，易壹也很自覺，可就是嫉妒就是生氣。覺得這樣的自己小心眼，又控制不住要去在意，就一個人憋著生悶氣。

他不說話，鉆進被子躺下，沒看我，把被子拉得很高，幾乎看不到他的表情。我心裏隱隱作痛。外面的雪還是沒有停，看起來是要下一整夜了。我輕輕嘆了口氣，去把窗簾拉好，也準備睡了。他一直沒跟我說話，也反常地沒有握住我的手。我能理解。這在他看來，一定莫名其妙吧。怎麽易壹就回來了，為什麽會找到我住的地方，回來幹什麽，我和他是不是還有聯系……這不怪他，也不能說就是他不信任我，只是，確實蹊蹺得令我也沒想到。

一向粘人的王俊凱今天卻是背對著我睡，說不落寞難過是假的。但是我都能理解。等他想聽的時候，我再慢慢解釋吧。我挪到他身後，緊緊抱住他，稍微睡高了些，讓他能靠在我懷裏。他不主動，就換我主動吧。平時他太熱情，害得我都沒有機會。他沒掙脫，根本沒有動，任我抱著。房間裏很暗，只有透過窗簾滲進來的極昏暗的路燈燈光。我們就保持著這個姿勢躺了很久，他呼吸很淺，所以我知道他沒有睡著。一定在不安地胡思亂想吧……

果然，王俊凱忽然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動作之間充滿了煩躁。

“睡不著嗎？”我自然也跟著起來，挨在他身邊，他肩膀寬闊，我摟起來有些吃力，“因為易壹？”

“你……怎麽知道？”王俊凱郁悶地看了我一眼。我忍俊不禁，除了這個還能是什麽？果然是新手上路，不谙世事啊。他應該是以為沒有發脾氣就算是表現得很自然很鎮定了吧？在意得要死，可是有沒有生氣的立場和確切理由，所以不知道怎麽辦了。

“因為你是小笨蛋啊——”我笑著掐他的臉，“演技還需多磨練！”雖然心裏五味雜陳，依舊覺得這樣的他很可愛。

“切，什麽噢……”也許是不滿我的不正經和打趣，他撅著嘴哼了一聲。

“乖，別太介意了。我知道要有個過程，不過，你很清楚我和他已經結束了的。哈哈，說起來，我和每一任前男友徹底了結，不都有你見證嗎？”我把頭靠在他肩上，收回有些酸的手臂，改環住他的腰，撒嬌地說，“倒是你，今天都不抱我，是不是年紀小和我鬧著玩，三分鐘熱度啊？”

“沒有……”王俊凱嘆了口氣，立刻就乖乖伸手過來攬住我，力道比平日大些。他的懷裏很暖，如常讓我感到安心。他揉揉頭發，苦惱不已，“我也不知懂是怎麽了，心裏亂得很。”

“我知道，沒事的。”我輕輕撫著他的背，不急不慢地問他，“你是怕他把我搶走嗎？”易壹對他而言是個巨大而潛在的威脅，我知道。

“嗯。”

“為什麽？因為我餘情未了嗎？”

“不完全，”他想了想，說道，“只是覺得，我和他很有差距……很多他做得到的事我不行……你的確和他更合適些……”因為他已經事業有成家財萬貫嗎？因為易壹在他之前，就更了解我嗎？那不是我要的。

“Shut up。”我不客氣地讓他打住，“那天你和你媽打電話的時候自己說的，鞋合不合腳只有自己知道。怎麽也輪不到你說我和誰更合適。還有，我是不會吃回頭草的。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光憑你比他帥這一點，已經夠秒殺那個老男人十條街了。”

王俊凱被我逗笑，說：“你怎麽這麽膚淺！”

“光是膚淺的理由都夠秒殺他了，再加上其他的，易壹在我心裏根本連渣都不剩了。放心吧，潑出去的水我連盆都不要。如果他真的是那個要和我白頭偕老的人，我們就不會分手。這個分手指的是，當初無法達成的共識，以及現在我對你的死心塌地。破鏡重圓只會有一個既定的結果——”

“是什麽？”他果然就是怕我舊情覆燃吧？

“重蹈覆轍。“

我又不傻，不會讓自己再痛苦一次。

“倒是你，應該考慮一下。雖然據我了解，易壹不是個心眼那麽小的人，可是如果他想要報覆，想要打壓你，你倒是很危險。”

“怎麽，要殺人滅口啊？”王俊凱心情似乎開朗些了，開起玩笑來了。

“那到沒有，”我笑，“以他實力，買下幾個你們公司都沒問題。如果他要封殺你雪藏你，那是分分鐘的事。”

“我的確是還想繼續走那條路的，但是不強求嘛。現在我學的專業也很有意思，以後一直待在這邊也可以。”他心態很好，總是充滿了正面能量。看他以前回應黑粉的態度，也是輕描淡寫的不在意，果真是豁達的人吧。

“所以你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呢？”我釋然地笑，“我不會跟人跑了，你以後的事業也不會有太大風險——易壹做生意的，很現實，講效率。他今天知道我是真的死心了，絕對不會在我身上浪費時間的。他又不是什麽癡情種——”天知道我們失聯的這幾年，他一邊懷念著我，一邊和多少不同的女人上了床。

“這麽一說，好像的確沒什麽好擔心的。”王俊凱也跟著笑了笑，比之前輕松了許多，“還覺得，自己沒什麽勝算。”

“勝算？感情的事可不是比物質條件啊，我向著你，你就已經不戰而勝了。”果然是略帶幼稚的小男孩思維，“你贏在哪裏知道嗎？”

“長得好？”他一笑露出兩顆虎牙，看來已經釋然了。

“嗯，也算一點吧。”我笑著，拍了拍他，“因為你對我來說，是那個'剛剛好'的人——雖然一開始我覺得你的初戀找個單純點小點的人比較好，但那只是我的自作多情。你喜歡誰，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是啊，我就喜歡你。”他點了點頭，“怎麽就剛剛好了？”他好奇地追問。

“時機剛剛好。”

我二十三歲，可以考慮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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