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年紀了，所以我會認真地和王俊凱交往。學業已經完成了，我可以安心地等他長大些，不會因為年齡而打退堂鼓回避結婚。有了正式的全職工作，經濟獨立，也不會害怕說走就走的生活。

“如果我回國發展，你也跟我回去？”他問我。我們又重新鉆進被子裏躺好，這次他要我抱著他，尋求著安全感。

“那當然，不然我在這邊一個人守活寡？”我朝沒有什麽光線的房間翻了個白眼，“還是說，你回去就不承認我了？回國不比在這，到時候你就萬花叢中一根草，任君選擇！”

“哎喲，你腦洞開大了哈！我是怕你不願意跟我回去——再萬花，我也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國內那麽多粉絲，我不跟在你身邊盯著，難道把你拱手讓人？”

“哈哈哈哈，你想多了。”他笑起來，“我很潔身自好的！只是如果真要回去，不能公開你的身份的，不覺得委屈？”

“求之不得呢，千萬不要公開——你知道我最怕別人騷擾我的生活了。”我把他下巴擱在他頭頂暗暗用力，他喊痛求饒，“在這邊正大光明的都膩了，地下工作多好，玩的就是心跳。”

“好，as you wish啊！”他點點頭。

“所以，現在心情好點了嗎？看開了嗎？”我問，見他心情好了，也跟著長長松了口氣。我果然很在意他，也果然，是在認真地愛他。換作Louis或者第三任男友，我才不會費這個口舌去哄。

“嗯，你真好。”

不是真好，是一切都，剛剛好。

[4]

一年了。

元旦國外也放一天的假，外面白雪皚皚，天寒地凍的讓人只想窩在家裏。王俊凱到這邊來的一年，我的生活可謂是亂了個夠，前任們挨個跳出來擾亂我的心緒。但也算是死而後生，觸底反彈。現在，一切都走上正軌，我也算是愛情事業雙豐收。

回去上班後，王俊凱到電臺去錄了首新歌，他人生中第一首原創歌曲。因為要放上電臺的官網，特意填了兩個版本的詞，中文英文都有。我請同事幫忙做了一個demo，然後寄去了這邊的幾大唱片公司。這邊始終人口基數比國內少太多，想必，競爭也會小些。他既然真的想做歌手，我們就盡力一試。

新歌的視頻發到國內，比上次的反響更加熱烈。公司給他打電話的頻率多了起來，高興之餘，更多是憂心忡忡。王俊凱說，他的合約今年就到期了，很多其他國內大大小小娛樂公司想簽他，公司看他勢頭不減，自然是想續簽的。

“你呢？你怎麽想？”我是不喜歡他現在的這個小公司的，就憑大清早不看時間打越洋電話不分青紅皂白就讓我和他分手。偏不。

“不想。”王俊凱雙手交叉在腦後，仰倒在沙發上，衣服因為伸展的姿勢跟著往上躥，誘人的小腹暴露在空氣中，像慵懶的大貓。他笑得舒適愜意，“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大學我才上了一個學期，不想這麽快就半途而廢。”

“嗯，的確需要好好沈澱一下，國內風氣太浮躁了。”偶像是碗青春飯，如果能在音樂上下點真功夫的話，倒是個長久之計。當然，在我身邊待著也很重要。

我們一致認為現在不是覆出的好時機，但是他媽媽很著急，最近總是打來電話跟他說這個事。似乎公司有意請他媽媽來勸他續約，結果弄得本來還平心靜氣的王俊凱心生煩燥。

那天他有點不耐煩地接著電話，我就在他旁邊聽著，他媽媽默認他不續約這家公司，但也開始著手觀察其他家了。

“你自己要好好考慮！你看人家千璽，第一個解約的，簽了個大公司，現在專攻演戲，雖然都是小龍套小商演但是曝光率好高！”凱媽在那邊喋喋不休地說著，我不禁感嘆到可憐天下父母心啊，“王源家說還準備續簽，但是你跑國外去咯，王源現在處境不好，平時就是做做平模。如果你回來你兩個還可以繼續搞組合。你如果真還想繼續走這條路你要好好想，閃失不得！”

“曉得了曉得了，我自己有數。”王俊凱應著，手指繞著我的頭發，郁悶又委屈地看著我，“以後實在不行做幕後還不是一樣的，等我暑假回來再說。”

“行嘛，反正媽媽話都跟你講到這裏了，你自己考慮。”勸說無果，那邊也放棄了，“你還在和姐姐耍朋友啊？”

聽到這話，我和他都不約而同地驚了一下。

“是啊——”王俊凱看了看我，勾魂的桃花眼中充滿了茫然和無措，不知道他媽媽突然問這個是要做什麽。

“你拿電話給柯然，我和她講兩句。”

騎虎難下，只有硬著頭皮上了。心裏縱然有點抵觸，但我也知道總有一天要面對的。而且我們之間坦坦蕩蕩，也沒什麽怕別人質問的。我拿過他的手機，起身走到廚房去接：“餵，阿姨你好，我是柯然。”不想讓他在旁邊聽著，聽尷尬的。畢竟這是一場女人與女人之間的對話。

“柯然啊，哎喲，好多年沒見到你了，爸爸媽媽還好吧？”寒暄了幾句，凱媽媽就直奔主題。

倒是沒提要我們分手的事，我感覺三個月過去，他們已經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態度了。不管怎麽說，我還為他提供著免費高質量的錄音場地，不至於對我太苛刻。他媽媽一直在跟我分析未來的種種，包括有我參與的未來，和沒我參與的未來。說著說著我和阿姨突然開始談起國內其他那幾家想簽他的那幾家公司來，也詳細聊了王俊凱的想法。聽著阿姨恍然大悟的口氣，我才知道這件事一定是那孩子每次都敷衍了事沒給阿姨說清楚，才害得他家裏這麽著急！哎，男孩子嘛……我無奈地彎著嘴角笑了笑。也許是聽我分析盤算得頭頭是道，阿姨對我的態度忽然柔和了許多。

“哎，你還這麽盡心盡力這樣幫他，我們都不知道怎麽謝你。”把你兒子給我就行了啊，我心裏答了一句。阿姨說的是我把他原創歌曲小樣投稿去唱片公司的事。我這個所謂人生導師，也不是那麽失敗啊。至少我在幫王俊凱疏通後路，臺前要盡力一博，不行我們還可以轉做幕後。基本上可以算是萬無一失。

我也松了一口氣，微笑著說：“阿姨你太客氣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至少我還是他姐姐，不會害他的。這些事我都看得清楚。”

“我倒不是擔心你，我是怕王俊凱，他自己還小，分不清輕重緩急——”阿姨又絮絮叨叨說了一段話，大意就是怕他初戀嘛，沈迷於感情荒廢了學業事業，自己控制不了。尤其是家裏和公司現在又鞭長莫及地管不了，就更加擔心了。也怕他在國外把最好的向上爬的時光蹉跎掉。

“不會，他十八歲了是大孩子了，很多時候都是他在照顧我呢，挺懂事的。”客觀地說，王俊凱真的挺會照顧人的，是個貼心而稱職的男朋友。我中肯地評價著，希望打消他媽媽的疑慮。但是父母面前，孩子永遠是個孩子。

“好，那我就放心了，柯然啊，以後還要多多麻煩你了！我看你學的這個專業，你對他們這個行業挺懂的，你多引導引導他。”

“好，沒問題，放心吧阿姨。”我的專業和他們的確有那麽一點搭界，但也就那麽一丁點，而且兩國國情和運營模式不同。不過這些也難不倒我，都是觸類旁通的事，萬變不離其宗。

掛了電話，我做了一次深呼吸，覺得有些口幹。看了看通話時間，將近兩個半小時，我不禁開始有點擔心他的手機會不會就此欠費。我走去客廳，王俊凱已經沒有在沙發裏窩著了。聽見門口沙沙的聲音，原來是在鏟雪。大概是剛剛的電話讓他有點窩火，畢竟年輕氣盛的，現在正發洩呢。

我打開門出去，拿著他的手機，準備拍一張他勞動最光榮的照片發回去給他爸媽看，讓他們看看王俊凱真的是個自掃門前雪懂事又自覺的好孩子。王俊凱套了件羽絨服，帶著笨拙不分指的手套，圍巾胡亂纏著，下面只穿著睡酷——看著他賣力地鏟著雪，我只覺得心裏暖流四溢。這完全就是家的樣子，他也是這棟房子的主人。

我點開照相機的圖標，他手機裏下了太多歌，加載個相機都慢吞吞的。黑屏的那幾秒，我卻被右下角的縮略圖吸引了目光——

分明是兩個人的大頭照自拍。

不用點開大圖都能清晰地分辨出一個是他，另一個，是個女孩。

[5]

那件事我沒有說出來，不動聲色地觀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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