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柯然做飯給自己吃。除了來的第一天早上吃過一餐她做的通心粉，然後就再也沒有然後了，“家裏還有什麽菜？”

“累的話就不要做了，”柯然顯然絲毫沒有要給他做晚飯的意圖，“要不你先吃點酸奶水果什麽的墊墊好嗎？我幫你叫外賣。”

外賣外賣還是外賣！王俊凱累感不愛地扁了扁嘴，計劃以失敗告終。

“呃，不要外賣的話……說起來Louis挺會做飯的！要不你去找他蹭飯？”王俊凱有點在意這句話，她知道的真多。心裏難免的不舒服，是啊，他們交往過，所以她知道陸知航手藝高低也不奇怪。

“姐，你有沒有給露露做過飯？”王俊凱一臉認真，一副不掘到真相不罷休的樣子。

露露是他給陸知航取的綽號，女生的名字，男生間慣用的羞辱取笑方式，也是交情深的證明。

他盯著她，所以柯然細微的表情變化，他一點都沒錯過。她先是有些驚詫，然後很快又恢覆了鎮定，放佛認命。此話一出，柯然就知道，王俊凱已經知道她和陸知航曾經交往過的事了。

“呃沒有……”柯然楞楞地說。

“真的？”王俊凱控制不住地喜笑顏開，他本來就愛笑，“看你懶成這鬼樣子，也不可能！”明明剛剛很緊張她的答案的，卻又瞬間釋然。

“嗯，沒有。”柯然勉強笑了笑，心裏有些不安，也有些不悅。

為什麽不想被他知道的事，都機緣巧合，被他悄悄知曉了。

“不行了，餓死哥了！”王俊凱一骨碌從沙發中跳起來，伸了個懶腰，“我弄吃的去了，你吃不吃點？”他開開心心往廚房走，愉快地哼著歌翻箱倒櫃。只是知道她沒給陸知航做過飯就能滿足高興成這樣子，王俊凱還沒反應過來那是為什麽。

[6]

周末總在家待著也無聊，索性換個環境透透氣。

兩人去了一家離家很遠的咖啡店。裝潢算不上好，桌椅擺設都是吱吱啞啞的老古董，只是那撲面而來的歷史感混合著咖啡氤氳的香氣，甚是迷人。

周日咖啡店沒什麽人，清清靜靜，這地方人少，好多商鋪周日都休業。

王俊凱單手撐著頭，咖啡還太燙不能喝。他打量著對面的柯然，她也好看，及不上傾國傾城的美，但也能吸引得他一看再看移不開目光。柯然低頭玩手機，面無表情，只當王俊凱不存在。她只是來消磨時光，沒有在意少年懵懂別扭的心事。面對美少年還這樣冷淡，天理不容，令人憤憤。

他介懷著她和陸知航之間的事，畢竟實實在在小她五歲，憋不住話就是憋不住話。王俊凱還是悶悶地問出了口。

“哎，你和露露怎麽認識的？”

“啊？”露露？她擡眼看他，戴著眼鏡，眼神傻傻的。

“就是陸知航。”有點不耐煩，王俊凱不被察覺地在長長了的劉海下皺了皺眉。

“噢，他啊……”柯然放下手機，下意識地做了次深呼吸。不知道為什麽，雖然心中依舊有小小的抵觸不願宣洩自己的過往，但是一旦面對王俊凱，竟不那麽抗拒了。反正他都知道他們有一腿了，也不怕讓他了解得更詳細，“你們高中組織來大學參觀，他上完廁所掉隊走散了，就跟我求助，然後就在一起了。”

“又敷衍我，大欺小，被狗咬！”王俊凱不滿地瞪了她一眼。

“哈哈，每次到你這裏都敷衍不過去啊——”柯然卻釋然地笑。在他面前，總是保守不住自己那點所謂的“隱私”。

那是陸知航剛來這邊的時候，也是懵懵懂懂，對英語一知半解。學校組織來大學參觀，他上完廁所出來便發現自己走散掉隊了。正東張西望茫然不知所措，放眼望去，一個黑頭發的同胞都沒有。直到柯然戴著耳機端著咖啡閑庭信步地從他面前走過——

就像是救命稻草。

“嗨，你好！”

陸知航大喜地趕緊跟上去，可是跟了好幾步柯然都目不斜視地繼續走自己的路，連餘光都選擇性看不見他。她帶著耳機，聽不到他說話。無奈之下，陸知航只好伸手在她面前晃：“嗨！你好！”以及加大了音量。

柯然這才反應過來這高高帥帥的中國男生是在和自己說話。

“嗯？”她歪頭取下一邊的耳機，一頭柔順的黑發跟著滑動，於是他在那若有似無的香味中楞了幾秒。她長了一張他喜歡的臉，他一看就怦然心動一見鐘情。

就是那種最膚淺最直白的一見鐘情。你真好看，我喜歡你。

沒有別的，純粹得可怕。

陸知航說明來意，柯然沒有表情地說：“你往前走左轉大門出去，你們校車在那等著呢，上車等吧。”她的邏輯滴水不漏毫無破綻——他們總要一起坐車回學校的。這樣也可以避免他纏著自己。

“哎，反正時間還早，我也想申請這所學校！學姐，好人做到底，要不你帶我參觀一下吧？”陸知航厚著臉皮地想要纏住她。柯然是他喜歡的類型，怎麽能放她走呢？喜歡就要主動爭取，這是陸知航的人生哲學。

“不好意思，我還有課。”柯然輕笑，樂自己果然又看破了他的意圖。能不能不這麽明顯呢？現在男生的搭訕技巧，真是越來越沒技術含量了。

“啊……”碰了南墻，陸知航也有點尷尬，死纏爛打不奏效，難不成還不讓她去上課嗎？她手裏還提著熱騰騰的外賣，怎麽看都不是要去上課吧！但他毫無辦法，“好吧真不巧……那！學姐，你能不能給我你的聯系方式，之後我有申請學校的問題能問你麽？”

王俊凱聽到這裏笑了。第一次認識，露露也就邀他周末出去玩了。跟女生一上來就要聯系方式，確實是突兀輕浮了。只是他們兩個，雙方都是久旱逢甘霖，一拍即合。

柯然呢，看了他三秒，最終還是心軟地留下了自己的電子郵箱。於是，陸知航開始了狂轟濫炸，不怕苦不怕累地制造所謂“偶遇”，竟然還真讓柯然妥協了。

後來陸知航說當時柯然拒絕他時真不走心，一看就不是要去上課的架勢。她說，可不就是要讓你看出來我是在拒絕你嗎？這麽明顯的拒絕，你要是還看不懂，真是枉活到現在。說有課是給你面子，識趣就知道撤了。

世上哪有兩全其美的好事。

拒絕人時用冠冕堂皇的借口掩飾，似乎自己恨不得上刀山下火海的幫，只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讓對方感到可以接受，又讓自己覺得沒太過分，哪裏有這種好事。與其費盡心思扯謊去搪塞，何不直白一點。在直白的基礎上，再給別人一個臺階下。

陸知航不得不承認，他是有點崇拜並向往柯然的為人處事的。那時他剛滿十八歲，柯然二十歲。她已然擁有獨特強大的氣質，讓人傾心。

他自認長相身高都過關，每次跟女生搭訕什麽的，女生們也都很樂意幫他。而在柯然這裏碰了一鼻子灰，他可不甘心。之後追她的過程也是這樣，屢戰屢敗，越挫越勇。

柯然是個奇怪的人，似乎有許多秘密，許多的冷漠，以及許多的脆弱。陸知航真的是抱著一腔熱血，赤子之心，想要融化她。柯然卻權當感覺不到，也不曾為他做過什麽，就連主動發信息打電話的次數都屈指可數。她不做飯，他做。她不做家務，他做。她不付出，他一人扛起兩個人的幸福。陸知航心甘情願，他堅信，他的熱情與愛，也能像追她時那樣，最終能夠將她征服。

可是他敗了。繳械投降地認輸。

從他發現柯然在外人面前不承認他們的關系以後，陸知航是真的灰了心。一直以來，柯然從不帶他去見她的朋友。她在回避些什麽。他不怕掏心掏肺地付出，卻無法接受這些付出沒有名分，不被承認。

主動久了會累，他累了，於是分手。

柯然很爽快地答應，陸知航到了最後一刻才回過神來，撿回智商，意識到，她根本就不愛他吧！不愛到連虛偽一下都不願意，在人前裝一下男女朋友都不願意……她不拒絕，不提分手，只是因為需要他這個禦用廚師，禦用清潔工，禦用司機吧？

實際上柯然對他動了心，只是試探太久，正當她要卸下防備時，對方已經無法撐到最後。

故事說完了，她情緒毫無起伏，放佛是說小說裏的情節。

“是我辜負了他。”柯然無所謂地朝王俊凱笑笑，“還好他不像那人那樣計較。”

“Timing這個東西真是玄啊……”誰說不是呢？王俊凱感慨著。偏偏就錯過了，明明再堅持一下，也許就皆大歡喜了。但也還好沒有堅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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