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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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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姬滿到了九重天,見了玉帝封了仙官,被分配到了西王母的丈夫東王公的蓬萊仙島上,而青蔭仙子也在那一次之後很多年沒再見到姬滿。,不過他們卻和西王母和東王公那樣,傳起了書信。只不過西王母、東王公的信使是青蔭三師兄妹,而青蔭與姬滿的信使卻是修為更低的青鳥。青蔭在升仙大會結束後,被西王母嚴格要求,整天都忙著修煉,給姬滿寫信也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地寫上幾句最近發生的小事,說說哪座山上又有小妖降生了,或者哪個山縫裏有可口的甘泉,平平淡淡卻不失真諦。姬滿也會告訴她在蓬萊上的一些事,例如哪裏種著會發光的神樹,哪裏住著隱居的仙人等等。

本來就是靜月安好的姿態,兩人的感情就如涓涓溪流,平緩而纏-綿,若是如此下去個幾百年,再跟西王母東王公討個法子,結成仙侶也未嘗不可,但有時候事情卻不會按照他們的預料來。

一天,昆侖山上的青鳥帶來了青蔭給姬滿的信,信裏說:七月七可一見。

姬滿頓時心生歡喜,待到七月七當天就去了相見的地方——九重天的第一天,中天。

那時桓玉娘還是中天的守護神,專門看押幾名冥頑不靈的戰場殺戮惡鬼,她體態高瘦,卻天生巨力,一般的惡鬼在她手下都討不到好去,因此中天裏桓玉娘所管轄的區域還算一片平和。

姬滿到了中天,又把信拿出來看了看,確定自己是在中天的天樹沒錯,然後就安靜地等待起來。

等啊等,姬滿幾乎望眼欲穿,結果等來的不是青蔭,而是青蔭的大師姐青塵。

青塵因為之前在鎬京姬滿的王殿裏居住過,與姬滿也算相熟,兩人便寒暄了一陣,慢慢地聊了幾句。

過了一會青蔭果然來了,身後還跟著幾只一路嘰嘰喳喳、調皮搗蛋的小青鳥。姬滿看見青蔭來了,自然歡喜,但這歡喜還沒有說出口,就被一旁的青塵抱了個滿懷。

青塵見青蔭來了,竟退去了外衫,露出了肌膚,一把撲到了姬滿的身上。姬滿被這突來的狀況搞得目瞪口呆,而青蔭也是張開嘴好半天才合上,連吵鬧的小青鳥這時也都安靜了下來。

“青塵仙子,你這是為何……”姬滿想要推開身上的青塵,卻發現對方緊抱著他不放。

“這裏啊鬼來鬼往,我如今這般模樣,你忍心推開我,讓那些東西看盡我的身體嗎?”青塵媚若無骨地趴在姬滿身上,手卻抓的緊,嘴上卻又用著無比委屈的語氣說道。

“可是我跟青蔭……”

“不許你眼裏只有青蔭,你看看我!你看看我!當然,也可以看看我這身子,你可喜歡?”青塵為了勾引住姬滿,已經完全不顧廉恥。她心裏暗恨道:即便是被姬滿瞧不起,也不會讓青蔭得到這個男人!

憑什麽她什麽都可以得到?明明三只青鸞裏,她是最傻最醜的那個,卻偏偏最得西王母寵愛,甚至連自己帶回瑤池的人王姬滿也要對她傾心,青塵不甘心!她是大師姐,怎麽能比不過一個黃毛丫頭?

青蔭遠遠地看著相擁在一起的人,雖然不明白為什麽大師姐會退去衣衫,但是她也明白有個詞叫做“肌膚相親”,而姬滿也沒有拒絕——至少,他沒有想往常一樣走過來,走到她的身邊,溫和地對她笑。

青蔭想到這裏,忽然覺得自己不該出現,於是轉身就跑。

姬滿見青蔭毫無方向地跑,奮力一把將青塵推倒在地,然後站著理了理衣衫,冷冷地對青塵說:“你讓我惡心地猶如吞下了虱子,還想讓我憐憫?做夢!”

在中天游蕩的孤魂野鬼們這時卻撿了個眼福,把那往常高貴的仙子看了個精光,即便她連忙掩住了□□,依舊是該看的都看了,直到她發了怒,眾鬼才作鳥獸散。

姬滿朝著青蔭離開的方向追了去,卻不想在路上竟遇到了熟人,哦不,應該是熟鬼。

“周家老兒,沒想到死後還能相見,難道是當初我沒能砍下你的頭顱,今日你主動送上門來了嗎?”

姬滿沒有認出他是誰,但是卻聽出了他蹩腳的中原話。

“你是何人?”姬滿蹙眉問。

“哈哈哈哈……你居然連我犬戎護國大將軍孛丁答答納都認不出來了?看樣子我犬戎的子孫要加把勁,早些將你大周滅國,這樣才能讓你的世世代代記得,誰才是這天下的主人!”孛丁答答納張狂地笑著說道。

姬滿眼神一凝,忽然想起面前這惡鬼正是多年前自己征討犬戎犯境時死在自己手上的敵對將軍,但是又想到他在邊境一人就殘殺上千名無辜百姓,心裏就對他沒什麽好感——成了仙,前塵往事都放下,自然也就不會留下什麽恨了,而且就算像他說的那樣,大周最後敗在了子孫手裏,被他犬戎滅國,姬滿也無可奈何,因為這是上天的旨意,他也違抗不得。

姬滿並沒有理會孛丁答答納,而是繼續前行尋找青蔭,但孛丁答答納卻並不想放姬滿離開,舉起連在兩只手上的鎖鏈,就想把姬滿勒住。

“姬滿小心!”

走了一路想了一路的青蔭這時又原路返回了,她想她應該問問姬滿怎麽想的才對。如果他真的喜歡大師姐,那……那她以後就再也不見他了!

青蔭心裏下定了決心,這才又轉了回來,不巧正好看見一只惡鬼舉著鎖鏈,站在姬滿身後,看樣子就是要用鎖鏈去勒住姬滿的脖子,於是青蔭便朝著姬滿大喊。

青蔭這一喊,姬滿倒是迅速地躲開了孛丁答答納的偷襲,但孛丁答答納哪會死心,見自己的偷襲被破壞,便繼續追著姬滿。

“大膽惡鬼,竟敢以下犯上!看我不收了你!”

青蔭一向是個嫉惡如仇的直脾氣,一眼就看出了孛丁答答納如今的身份,想都沒想就沖了上去,拿出了西王母賜給她的護身法寶昆侖鏡,想要將這惡鬼降服,不料孛丁答答納可不是一般的惡鬼,他可是一名力量強大的戰場殺戮惡鬼,在青蔭出現的時候,他就覺察出青蔭與姬滿非同一般的關系來,於是見姬滿躲開也不奮力去追,反而轉身迎向青蔭來。

作為一只生活在和平安寧的瑤池裏近兩千年的青鸞,青蔭的臨場對敵技巧實在是趕不上這個戰場殺戮惡鬼,即便是催動了手裏的昆侖鏡,鏡裏透出了西王母強大的法術威力來,卻打不中那左閃右躲、神出鬼沒的惡鬼。

青蔭心中暗急,手上卻越來越沒有章法,這時姬滿便祭出了他的法寶——軒轅夏禹劍,直奔惡鬼而來。

孛丁答答納明知自己即便是要躲,也來不及躲開姬滿的那一劍,於是便轉身用手上的鎖鏈去格擋,鎖鏈哢嚓一聲便斷開來,孛丁答答納心中剛一喜,魂體就被姬滿劈成了兩半。

“你無事吧?”姬滿解決了惡鬼,連忙上前去問青蔭。

青蔭可能是被剛才的危險給嚇呆了,楞了一會才呼出一口氣來,回答道:“無事了。”

就在兩人收起法寶的時候,原本被劈成兩半的惡鬼卻融合在了一起,化作一個小點消失了,這點他們都沒發現。

還不等兩人的心弦松弛下來,忽然一隊天兵天將出現了,他們身後還跟著西王母和東王公,以及手裏卷著紅線的月老。

西王母的臉色非常的不好,東王公也是。

青蔭看到這樣的陣仗,忽然有些害怕。以前自己不管犯了什麽錯,都沒有看到過西王母這樣失望和憤怒的表情。

“大膽青鸞,竟敢私下九重天,亂用昆侖鏡劈開時空,放走戰場殺戮惡鬼!此等罪狀應該剝去仙體打入輪回!以警仙界!”領頭的仙官大聲地說道。

聽到仙官這樣說,青蔭才發現自己剛剛用昆侖鏡沒打到惡鬼,反而將中天的結界打破了一個小孔,這樣的動靜自然會召來天兵天將,但是放走戰場殺戮惡鬼這事,她沒有做過啊!

“王母娘娘!青蔭沒……”

“放肆!”西王母厲聲道,“事實擺在眼前,豈容你狡辯!”

“娘娘……”青蔭像是不敢相信平時從未對她大聲過的西王母此時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眼淚潺潺地從眼眶裏流了出來。

“請仙官恕罪!此事與青蔭仙子無關,皆因姬滿而起,若要下界輪回,也應當是姬滿去!求仙官收回成命!”一向做慣了人王的姬滿此時,也不得不向仙官屈膝下跪,懇求對方不要懲罰青蔭。

……

故事的畫面停在了這裏,於少蔭雙眼無神地望著天際,仿佛還想看看後面的故事,卻只聽見黑無常輕聲地說道:“結局就是你們都被打入人間輪回,不過因為月老斷定你們姻緣結頗深,要歷經十世才能解的開,所以才一直糾纏在一起,現在的你,正是最後一世……”

“你說,姬滿……便是謝鳳?那南朝的謝鳳,還有我那同桌,其實都是同一個?”於少蔭回過神來,嘴唇顫抖著問道。

黑無常沒有說話,卻點頭。

“為什麽?為什麽青蔭和姬滿會在七月七去中天?還有那個大師姐……”

“笨姑子,當然是那大師姐設計的咯!這麽簡單你還看不出來?”早就知道真相的白無常忽然開口打斷於少蔭說道。

“唉……青塵仙子戀上了姬滿的神武英俊,加之從小就妒忌青蔭被西王母寵愛,心裏自然早就不平衡,本來她也只是設計想離間青蔭與姬滿,卻不料這一步走出去,竟然釀成大禍,引得姬滿也被下了仙界,進入輪回。而最後西王母也查出這事情的起因是青塵在中間作祟,狠狠地罰了青塵面壁兩千年,也從那之後西王母便開始隱居昆侖山,除了五百年一度的蟠桃盛會,便很少有人見到她了。”黑無常解說道。

“小姑子,你也別怨西王母,當初她正跟東王公在九重天上找了月老,打算敲定你跟姬滿的婚事呢!誰知竟出了那事……”白無常說著也嘆了一口氣。

“那些都是前塵往事……我現在只想知道,我與……與謝鳳這世會怎樣?”

“這個你問我們,我們去問誰?”白無常翻了個白眼,很是無奈地說道。

“這個事,連月老都無法判定,甚至連閻王手裏的生死薄上都沒有你倆的名字,所以……一切天定,或者,人為……”黑無常溫和地說。

人為麽……

“於少蔭!阿蔭!快回家,有事跟你說!”

馬路對面,姐姐於少陽揮著手,朝著還站著馬路邊發呆的於少蔭喊道。

“你姐姐?倒是個有趣的人……”白無常看到對面還踮著腳揮手的於少陽,笑著對於少蔭說道。

還不等於少蔭反應過來他這話的意思,黑白無常便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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