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文，又去醫院打針，在回來的路上頂著大雪，不小心又摔了一跤。

溫遇安的電話打來，她的委屈全轉化成怒火，禁不住朝他嚷，“已經快五個月了，你到底回不回來！”

“還要一段時間，我盡量早點結束。”他看到她在室外，“怎麽這麽晚還在外面？”

看到她的角度不對勁，才後知後覺地問，“你摔倒了？受傷了？”

她頓時就不行了，哭喊著，“我起不來！腿斷了！別人的男朋友都接送上課，再忙也能周末抽時間約會，而我男朋友卻動不動就消失，在一起一個月卻分開五個月！我摔斷了腿只能一個人坐在雪地裏等死！”

她氣瘋了，摔了電話，“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了，不想看到你，你別回來了！”

發完脾氣，又有些後悔。

他人在國外，鞭長莫及，她發再大的脾氣又有什麽用。

她坐了會兒，咬牙站起來，一瘸一拐地往宿舍趕。

快到的時候，溫遇安在這邊的秘書趕來了，帶她去了醫院。

檢查了一下，骨頭有錯位，做完恢覆處理也需要留院觀察。

秦愫帶著一股郁氣睡了，也沒再追問秘書溫遇安的事，算了，她只能拼命勸自己，他的世界那樣大，她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粒沙子。

是她把他當成了全世界才會這樣自討苦吃。

做了很多心酸的夢，醒來時，整個人沮喪的不行。

正枕著枕頭默默流淚，就聽見身後，微啞的聲音傳來，“確定不要跟我在一起，再也不要看到我？”

泡芙小姐23

聽到溫遇安的聲音，秦愫一骨碌坐起來。

他的樣子也沒那麽體面，下巴掛著胡茬，兩眼泛著血絲，衣衫有些皺，看起來是星夜趕回來的樣子。

看著她一臉怨念地盯著自己，也不給個笑容，溫遇安走上來，低頭撫著她發絲，“真的不要看見我？那我走了。”

秦愫這才忍不住情緒，哇地哭了，同時紮進他懷裏，“你敢走！”

他無奈地抱著她，“好了，安分躺著，傷到骨頭不是小事，別留後遺癥。”

“那也是你害的。”秦愫揚著頭，將眼淚鼻涕蹭到他衣衫上，“都是你害我吃不下飯，睡不好覺，我才會整天渾渾噩噩的，沒力氣，才會摔跤，傷到腳，要是留下後遺癥，你得負責。”

他瞧著著無賴的小姑娘，揉揉她的頭發，“我已經在盡量縮短工作的期限，但是有些事是我必須去做不能假手於人的，懂嗎，這次的事，下不為例。”

她用自己逼他回來，其實他還有一些事沒做完，丟下個攤子趕回來，這不是他的風格，他也沒法再重蹈覆轍一次。

看她垂落眉眼，他微嘆，“給我看看傷的怎麽樣。”

說著握著她腳踝放在自己腿上，輕輕揉搓，“疼不疼？”

他那樣溫柔的照拂，秦愫心裏又無法抗拒了，對他的埋怨變成了甜蜜，靠著他肩膀，“疼，要你親親才能好。”

他輕笑，俯首吻她額頭。

“不夠，要親嘴才能好。”

看著纏人的小姑娘，溫遇安笑意擴散，沒等動，她已經主動湊上來，勾著他脖子，貼上溫熱馨香的唇瓣。

——

寒假時，秦愫不想回家，每天都和溫遇安膩在一起。

他答應最近都不會再出差了，更多的時間在家裏辦公，陪著她。

不過馬上要過年了，他們還是要一起返回A城，這裏到處都是熟悉的親戚朋友，他們倆碰面更不容易，也要更加小心。

過年的時候，他依舊來拜年，穿一身偏中式的黑色套裝，梳著筆挺的頭發，看起來溫文睿智，好像個民國走出來的翩翩公子。

仍是家裏姑娘們的焦點，不過今年秦愫心裏一點酸澀都沒有了，這男人屬於她了。

派紅包的時候，她站在最後面，溫遇安過來遞給她一只，兩人手暗暗地握了下，有一種隱晦的甜蜜在裏面。

她摸了摸，她那封紅包比往年都要厚實，也比其他人多，他特地多給她的。

她輕笑，恨不得當場就抱著他親，只可惜不能，他們的關系不能給人知道。

他和長輩去聊天，秦愫正要上樓，就聽見秦芷青他們聊天。

秦芷青說，“不跟你們一起去了，我約了何芳藝出去吃飯。”

“何芳藝？是不是五叔那個小姨子啊？”

秦芷青笑了下，“對啊，就是五叔前任妻子的親妹妹，她人很好，我們是不錯的朋友。”

秦愫上樓梯，忽然定住，豎起了耳朵。

“你曲線救國啊芷青，跟五叔的小姨子來往，想借機接近五叔？”

“哪有，我就是跟芳藝很投機，她很活潑。”

“她有沒有跟你透個底，五叔現在是不是單身，對你有沒有好感？”

秦芷青笑了笑，“哎呀你們真八卦，芳藝說，五叔前兩天去拜年的時候說，他是單身，他承諾過不會再娶的，芳藝說他們家人都勸他再找，他都不肯呢，不過可能只是時機不到呢。”

秦芷青向來說話暧昧，讓所有人都以為她跟溫遇安關系匪淺。

有一段時間秦愫會特別在意她說過的話，後來和溫遇安在一起之後，她才發覺秦芷青是單方面的誇張，溫遇安和她連電話號都沒有，說什麽去看演奏會，其實只是碰巧遇到，她非要跟他坐一起看的。

不過，秦愫卻還是被溫遇安對旁人說自己單身的那句話弄的有些心裏發酸。

他不願意在沒有穩定的時候公開，秦愫能理解，她對他們的未來也沒有把握，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對旁人說，她甚至害怕和媽媽交談自己的私生活，生怕她發現自己談戀愛的端倪。

新年溫遇安很忙，秦愫和他很久沒有碰面。

這天，他總算騰出了功夫，倆人約好在一處比較偏遠的餐廳見面。

秦愫打扮好了，欣喜地等著他來。

其實不是他遲到，而是她來太早，等待的時間就顯得格外漫長和難熬。

她正靠著玻璃窗分辨著每一輛過來的車，終於看到他到了，她立刻高興地坐直了，掏出化妝鏡打理自己。

估摸差不多了，卻遲遲不見他上來。

她正要打電話過去，收到他發來的信息，“遇上熟人，你先叫東西吃。”

秦愫看到他進餐廳了，他沒上來，那就是在餐廳樓下碰上了別人。

她坐不住，起身往樓下去。

到了樓下，裏面的隔間就聽見秦芷青的笑聲，隱隱的，還有溫遇安的聲音。

秦愫往那邊走。

靠的很近了，果然看到溫遇安，和秦芷青，還有一個年輕的女孩，她不認識，但從那眼熟的輪廓裏大概也能判斷出來，那個女人，就是何芳藝。

溫遇安亡妻的妹妹。

他們三個在那裏吃飯，聊天，聊的都是些秦愫沒經歷過的過去。

何芳藝果然跟溫遇安很熟，她笑聲燦爛，說她小時候很害怕溫遇安，覺得他很嚴肅很嚇人，可是他又對何芳晚很溫柔，有一次惹了何芳晚生氣，溫遇安搬了梯子來爬他們家的窗子。

他們在笑，只有秦愫一個人在外面，像是被劃到了另一個世界，那個圈子她無法融入，也不被允許進入。

她站了會兒，聽不下去，扭頭就離開了餐廳。

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到處逛，秦愫拿出手機看了看，他沒有結束，中途發來信息，說脫不開身，讓她先搭車回家去。

秦愫拿著兩張電影票，本打算跟他吃完飯去看電影的，可是他也沒時間了，她自己一個人去看了整場。

電影是最近大熱的，她很期待，可是一個人坐在那兒，身旁位置空著，叫她看的格外索然，情節就那樣，好像吹捧的太過，完全達不到預期。

就跟她這段感情一樣，她以為會很美好，實際上，大多數時間她都在患得患失的痛苦著。

可笑，她從來沒有感覺自己切實的擁有過，卻在無時無刻不在害怕著失去。

泡芙小姐24

假期結束之前，秦愫跟溫遇安一起返回C城。

在那裏，沒有隨處可見的熟人，兩人暫時恢覆了自在的生活。

每天仍膩在一起，但秦愫開始學著抽一點精力出來給自己。

再有半年就畢業了，她得學著進入公司，想奪回這一房被蠶食的那些產業，她光是想想都知道不會容易。

她在看書，在看一些跟公司有關的案例，溫遇安見她學習，樂意給她一些指點。

也感覺到她在努力地從他身上離開一點註意力，不再那麽無時無刻地粘著他。

他對此並沒意見，她總歸要長大，他們的關系，也不可能維持得很長久。

仍然親密，卻沒那麽親密，彼此都感覺得到。

這天，秦愫在他家裏睡覺，他早起去開會了。

秦愫正睡，忽然聽見樓下有人開門進來，以為他提前回來了，她裹了睡袍起來。

下樓梯的時候，和站在門口的人震驚地四目相對。

何芳藝驚駭地看著她，“你是誰！你怎麽在我姐夫家裏！”

秦愫沒等解釋，她已經跑去拿電話報警。

“你最好問問溫遇安再決定要不要報警。”秦愫阻止她。

何芳藝當她是什麽臟女人，惱火地說，“你馬上穿上衣服，滾出去！別弄臟了這裏！”

秦愫站在臺階上看著她充滿敵意的眼神，“這是溫遇安的家，你憑什麽趕我走？誰讓你不經允許進來的？”

兩個女人天然的敵意激發了怒火，何芳藝兩步上來，拽著秦愫的手拖著她下去，把她往外推，咒罵著，“你這樣的賤女人我見多了，別來勾引我姐夫！快滾！”

秦愫反手推她，她和男生打架都從來沒落過下風，隨便一用力，何芳藝就跌到了一旁的茶幾上摔了個跟頭。

溫遇安回來的時候，就見一屋子狼藉，和何芳藝慘叫著痛哭。

秦愫低頭看著自己手背上被抓撓出來的傷痕，擡頭，何芳藝正委屈又憤怒地撲向溫遇安的懷裏，不疊地告狀，“姐夫，這個女人是誰？她在你的家裏，還動手打我，我的頭磕在茶幾上，我是不是毀容了，怎麽辦！”

溫遇安看了看何芳藝額頭上的傷痕，流血了，極易留疤，他鎖著眉頭看了眼一旁冷著臉站著的秦愫，倒是沒怪罪，但是那個眼神是責備的。

他低頭安撫何芳藝，“你去車上等我，我帶你去醫院。”

何芳藝不滿地瞪了眼秦愫，扭頭出去了。

秦愫看著溫遇安，沒什麽情緒的問，“我要搬出去嗎？”

“別跟我賭氣。”溫遇安看著她，“去休息，等我回來再說。”

他領著何芳藝去醫院了。

秦愫撩開袖口，看著自己流血的手背，很疼，這裏也是肉，也會留疤的。

她給自己處理了一下，坐在窗口，拿著電腦看一些商業的案例分析。

溫遇安天黑後才回來，進來給她拿了些吃的，“過來，跟芳藝打架，有沒有受傷？”

秦愫將電腦放下，仰頭看著他，他這句問候來的太晚了，她早就疼過勁了。

她吃著他買的晚餐，也不知道嘴裏是什麽滋味，聽著他斷斷續續地打電話，他太忙了，想坐下跟她說幾句話時間都要被打斷得細碎。

好一會兒，他索性將電話靜音放一旁，坐她旁邊看著她一臉淡漠的樣子。

相處久了，問題就暴露出來，他知道她受了很多委屈，但那是無法解決的矛盾。

他先開口，“我們一早就說好的，如果你想抽身，隨時可以。但我們的關系，仍不能對外透露，這不光是因為我，也是對你好。”

秦愫並不是不明白這些，只是仍被愛情蒙蔽了心智，茫然地問他，“溫遇安，那我們以後……有可能結婚嗎？”

她問的委婉，只問有沒有可能，就算是千分之一的概率，也算是有可能。

可是他連點幻想都不允許，“秦愫，不要糊塗。我說過，我不會再婚。”

“那我們就只能這樣偷偷摸摸的嗎？”秦愫問他，“是不是在外面碰到了你認識的人，我就只能一個人躲開，一年兩年這樣，三年五年呢，十年八年呢？我一輩子都只能這樣了嗎？”

“你冷靜點，一輩子太長，不需要想那麽遠。”他看到她手背上的傷口透過紗布流血了，想拉過來看看。

秦愫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哪有一輩子，也不會有十年八年，三年五年也不可能。

他們倆就是露水情緣，他讓她隨時抽身，不需理由隨時結束，他根本就沒打算跟她長久，何必擔心未來。

秦愫忽然覺得了無生趣，再逼問，“如果我們很相愛，我年紀也越來越大，我在公司裏有了合適的職位和成就，你會跟我結婚嗎？或者，考慮跟我公開戀愛關系嗎？”

“秦愫。”他被她的糾纏弄的不快，“我們一開始就說好的。”

“是我太貪心了嗎？”她想哭了，也真的在哭，“所以我就只能在你身上耗著，耗到我們哪一方厭倦了就分開，我跟你永遠也不可能有結果，你是這樣想的對嗎？”

他覺得應該跟她明確這一點，很是殘酷地說，“你早應該清楚這一點。我們沒有結果。”

她氣他連騙一騙，哄一哄都不願，起身說，“那我為什麽要跟你浪費我的情感和青春，溫遇安，你是不是覺得我愛你，你就可以肆無忌憚的玩弄我？”

他只道，“你是自由的。”

他壓根就不在乎她，秦愫終於懂了，一切的緣由都在於此，她在他心裏只是個送上門來的消遣，誰會對一個不值錢的消遣付諸精力和情感。

她回頭就去收拾東西，拿了包，將衣服和電腦裝進去。

邊收，他無動於衷地坐著，似乎已等待這一刻多時。

秦愫痛恨他的淡漠，咬牙忍著哭泣，“溫遇安，我要結束這段關系，我要跟你分手，我再也不要被你作踐。”

他只是靜靜地坐著，“你請便。”

她心裏最後一點希望破滅了，她走他也不挽留，她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麽理由堅持。

胡亂地穿上衣服，強迫自己飛快地下樓離開。

重重地關上門，試圖用那聲音來表明她的堅決。

泡芙小姐25

網球場。

溫良儉背著包進來，碰上溫遇安也在。

他正跟人談事情，不那麽正經打球，身上一套白色運動裝一絲不茍都沒皺。

溫良儉過來打招呼，“五叔。”

溫遇安淡淡嗯了聲，“剛過來嗎。”

“對啊，我跟秦愫約了來打球。”溫良儉低頭看手表，“她又遲到，戀愛的人都沒良心，耽誤別人的時間，真缺德。”

溫遇安擡起頭，盯著他。

溫良儉莫名覺得五叔的眼神有些發冷，就聽他問，“誰戀愛。”

“秦愫啊。”溫良儉道，“好像是她家裏介紹認識的，知根知底，看樣子都挺滿意，沒準畢業就閃婚呢。”

溫良儉瞧了眼溫遇安，見他沒說什麽，只是端了面前的水杯喝，太心不在焉，水杯舉高弧度太大，一下子湧出來灑了一身。

看著溫遇安皺眉頭起身去處理，溫良儉笑笑，走開去預訂的場地。

不多時，秦愫來了，整個人萎靡不振，眼窩泛著烏青。

她將包放下，邊整理球拍，邊說，“你幹嘛呢，一臉的壞笑，看起來就沒安好心。”

溫良儉拍拍她，“別說我不幫你，我五叔就在那邊打球。”

秦愫渾身一陣緊繃，克制著看過去的沖動，悶聲說，“不用費心了，我跟他已經分手了。”

溫良儉是唯一知道她跟溫遇安之間私情的人，賴於他從一開始就積極幫自己制造機會追求溫遇安，是個夠義氣的好朋友，秦愫並沒有對他隱瞞，也正因為有溫良儉的鑒證，秦愫才沒有誤以為這一切只是夢。

她跟溫遇安之間，實在太過懸殊，她自己都不信他們之間會有好結果。

分手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溫良儉笑笑，“我想費心也要有人上鉤才是啊。等一下你什麽都別做，就當他不存在，咱們看著就是了。”

秦愫也確實打算當溫遇安不存在，她主動提的分手，讓她再放下尊嚴回去他身邊，受他的冷落忽視嗎。

她受夠了。

她將鞋子整理好，同時溫良儉找的其他球友也來了，兩個男生，都很帥，也很健談，坐下來之後妙語連珠，把秦愫逗得哈哈笑，糟糕的心情好了不少。

熱了身，幾人上場打球。

其中一個身材高大的男生跟秦愫一組，他有受過專業的訓練，球打的極好，帶著秦愫對抗另一對男生，竟也不會輸。

打了會兒，秦愫差點被球擊中，那男生馬上停下來過來查看，邊給她糾正動作，從後面握著她的手，勾著她的腰，教她發力的方式和擊球的要領。

“對，大臂帶動小臂，這裏用力，嘿，你這個女孩子力氣可真不小。”

那個男生很紳士，即便摟著她的腰，從後緊貼著她握著她的手，也並不讓人覺得是占便宜。

溫良儉看著他們在那兒停下來貼身教學，高聲打趣，“嘿，你們倆小情人似的，要教學去一邊教，別耽誤我們倆打球。”

秦愫嫌他嘴臭，反正也累了，就跟男生去一旁休息，一路上男生繼續給她講解要領，還主動拿飲料和毛巾遞給她。

秦愫擦了擦汗，坐下來喝飲料，目光一擡，就看到不遠處一道熟悉的身影。

溫遇安果然在這，他和幾個看起年紀不小的人在一起，個個看起來都是商業精英那樣。

秦愫雖然與他鬧了分手，但不得不承認，他在商場上是個很出色的商人，明明很年輕，卻成就斐然，他跟自己這麽大的時候，就已經獨當一面了。

可是自己還在念書，一想到要進公司，還處於茫然大過底氣。

他有一瞬擡頭看過來，秦愫立刻扭開來避免和他視線接觸，當沒看見對方算了，她正在努力地放下了。

男生殷勤熱絡地聊天，秦愫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他還約了一會兒去吃飯看電影，秦愫沒答應也沒拒絕。

打完球，秦愫累的夠嗆，在球場提供的浴室沖了個澡，換了衣服出來。

男生已經在外面等她了，一張燦爛的笑臉跟小太陽似的。

秦愫想，世界上好男人多的是，是不是該走出來看看其他人？

正想著，揉了揉眼睛，男生立刻走上來，“怎麽了？”

“糟糕，我隱形眼鏡滑出來了，我眼睛好痛。”

男生過來，扶著她的頭，俯身在她臉上尋找，沒看到，又往她衣領處翻找。

從遠處看，兩人好像在交頸激吻，完全的情不自禁。

溫遇安過來的時候，看到那男生光天化日地拉扯秦愫的衣領，一股怒火沖上來，他兩步上去，一把揪住男生的領子將人甩開。

秦愫聞到了熟悉的氣息，以為自己弄錯了，擡眼，就看到溫遇安臉色燃燒著怒火，盯著她，像要吃人。

男生差點摔倒，憤憤地上來，“你是誰？你幹嘛推人！”

秦愫看到溫遇安，心裏百感交集，賭氣地說，“不認識，咱們走。”

她剛要跟男生一起走，溫遇安從後面一把勾住她的腰，拖著她就朝著一旁的電梯去。

她踢蹬著，“放開我！”

男生追上來，“你快放開聽見沒有！我報警了！”

溫遇安開了電梯，回頭冷眼盯著那男生，又收緊了在秦愫腰上的手臂，“告訴他，我們是什麽關系。”

秦愫咬牙，“不認識！”

溫遇安動了怒，捏著她下巴用力地扳上來，逼她和自己對視，“再說一次！”

“我說我跟你……”她被他緊緊摟著，又氣，心裏又不爭氣地軟了，惱怒地說，“溫遇安，我們都分手了，你要幹什麽！”

他低頭，嘴唇在她耳畔碰了下，看她劇烈一顫，對他仍是有強烈的反應，他將她帶入電梯內，看了眼外面傻眼的男生，他在她耳畔命令，“叫他走。”

秦愫感覺他的氣息落在自己耳朵裏，他的一雙手緊緊擁著她，將她牢牢按在他懷裏，占有欲十足。

他自後面分明地抵著她，竟然這樣就起了變化……

秦愫已經渾身都軟了，握著他的手，不甘心，還在做垂死掙紮。

“乖，跟我走。”他吻在她耳後，電梯門合上，她手指頭都使不上力地癱在他身上。

泡芙小姐26

夜幕低沈。

秦愫躺在男人的臂彎裏，神色恍惚。

溫遇安收攏手臂，將她勾過來，低頭，吻在她頸窩。

秦愫輕顫了一下，有些迷茫地說，“溫遇安，你為什麽說話不算話。你答應我分手的。”

他不說話，繼續在她肩上吻著，惹她越來越急促地呼吸。

秦愫有些想哭，他就只會仗著她的愛欺負她，她生氣地回頭推他，“夠了嗎！你把我當成什麽！”

他握著她的手，拉過來，放在自己臉上。

她一摸，才發覺他嘴角側臉的位置有些腫脹，她湊近了，借著暗淡的光去看，才發覺他嘴角破了，附近的皮膚有些青紫。

她沒咬他，或者，混亂的時候不自覺地咬了，可也沒這麽嚴重。

“你怎麽……”

“因為你。”他忽然沈沈地開口，帶著幾分慍意，“因為你跟那個男人在一起摟摟抱抱地打球，害我完全沒法集中精神，我被球擊中了臉。”

她楞住。

回想他們在一起的這將近一年的時間裏，他幾乎從未說過哄她的情話。

喜歡，愛，未來，是他從不肯說出口的話題。

就連在乎她的話語和舉止都極少，秦愫一度以為自己一直在一頭熱，他根本就不在乎她這個人。

但在這一刻，他說的話，讓她察覺到，他竟然是在意她的，會為了她的一些舉動有所波動，甚至是，吃醋。

她不確定地問，“你在吃醋嗎？是這樣嗎？”

他斂著眉宇，很久才承認，“嗯。”

秦愫一陣喜悅，卻又痛恨自己的沒骨氣，推他，“這算什麽，溫遇安，你到底想讓我怎麽樣？是你說沒有結果，讓我隨便離開，你現在又說這些是什麽意思？”

他只是攏著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你可以隨便離開，但我不希望是現在。”

他低頭看著她，“別這麽快走。”

她抽回手，無盡的委屈湧上來，“我真的好恨你，我更恨我自己。”

他隨便兩句話她就開始心猿意馬，她幻想他的意思，他舍不得她現在離開，他不舍得放手。

她糾結得心臟酸疼，“溫遇安，我看得很清楚，我跟你是不會有結果的。你現在仗著我愛你，來欺負我，那你等著有一天，我不愛你了，我一定會頭也不回地離開你。”

他摩挲她的頭發，沒有說話。

她哭著，“我不要跟你這樣的人過一輩子，我會找個愛我的人，結婚，生子，我不要偷偷摸摸地戀愛，我要結婚，穿著婚紗，放著我愛的音樂，在所有人的祝福和掌聲裏嫁給一個值得的人。”

他什麽都沒說，只是緊緊地摟著她。

她絕望地想，等消磨掉最後的那點愛情，她就走。

可悲的是，她現在還離不開他，就這樣也離不開……

——

“秦三兒，你怎麽跟我五叔覆合了，還擺著臭臉？”

電腦那頭，溫良儉隔著屏幕跟她說話。

秦愫收回視線，“你之前不是費盡心機地追求個彈鋼琴的妹妹，怎麽到手一個月就分手了。”

“別提了，沒勁，沒見過那麽不食人間煙火的，我抽煙說有味，我睡覺說打呼，我上廁所拉屎，她說我粗俗！媽的，仙女都喝露水，不吃不拉是吧！刷我的卡倒是眼都不眨！”

秦愫笑，“是吧，夠不著的東西永遠是最好的。得到了，總發現和想象的不一樣。”

“哎，我早說過你跟我五叔不合適。”溫良儉一嘆，“咱們都快畢業了，我過陣子可能回去，不行的話，你跟我湊合湊合吧。”

“皮癢了是吧。”

溫良儉嘿嘿一笑，突然說，“哎，對了，我前幾天碰見關澤修了，丫的以前把我打進醫院，現在見了我也一樣臭臉。德行。”

“關澤修？”秦愫好久沒聽見這個名字了，少年時候的一些過節，如今再看早就微不足道，甚至還挺懷念當時的一些純粹，她問，“他現在怎麽樣，很久沒見他了。”

“可滋潤了，天天泡洋妞，在國外這片都叫得上名，整一個花花公子，比我還混蛋。”

“就你們這些闊少，有幾個不混蛋。”

溫良儉隨口說，“王茂不混蛋啊，就咱們高中那個學霸班長，人家現在一門心思搞學問，他說要等回國要大辦個同學會呢，到時候肯定不少人，你也去吧，咱們結個伴。”

“再說吧。”

秦愫看到溫遇安回來了，擡手掛了視頻。

他買了甜點回來，秦愫打開來品嘗，紅茶栗子蛋糕，挺好吃的。

看見溫遇安坐對面，那神色她一看就明白了，“要出差啊？”

他應了聲，“嗯。”

他沒說具體期限，秦愫也知道短不了，他們倆剛約好，他要陪她去做一次畢業旅行。

秦愫當時計劃的時候就沒怎麽認真，她就猜到會有這種可能，結果果然是。

她沒說什麽，只將手機上的旅行攻略軟件退出來，“那算了，我提前回家好了。”

她不再和他為了這種事鬧別扭，整個人看淡了很多，跟他在一起，就是一種修行，隨緣。

她琢磨著要從這裏搬走，學校還有一些東西，回去後，往後就跟這裏告別了。

她轉頭看著窗外，也跟自己的一段青春告別。

溫遇安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她手背上有一道淺淡的傷疤。

上次和何芳藝打架留的，她當時沒吭聲，過後他才看見她也傷了。

他心裏密密實實地被東西堵著，忽然對她說，“把護照拿給我。”

“幹嘛？”她懶懶的，沒什麽興致。

“給你辦簽證，跟我一起去。”

——

等手續辦完，溫遇安將機票拿回來，秦愫收著行李，才恍然回過神，這不是做夢，他竟然要帶自己一起出差。

他幾乎沒有做過任何一件超出理智範疇的事，秦愫不知道，現在的情況算不算。

溫遇安幫她檢查行李，“帶上防曬霜，還有一些應對腸胃炎的藥，跟我去的地方可能會有些辛苦。”

秦愫靠著他的肩膀，看著他筆挺的側臉，心裏和臉上都止不住笑意，摟著他脖子，“為什麽帶著我。”

他低頭，看著她臉上久違了的嬌媚，“答應陪你畢業旅行，不想讓你失望。”

她又有一點想哭，湊上去，傾盡熱情地去吻他。

泡芙小姐27

飛機落地後，秦愫才知道，溫遇安所說的，會有點辛苦，並不是誇張。

他去的地方，根本就不是想象中的熱帶海島，椰林沙灘，而是看起來被大片原始森林包裹著的，看起來有些落後的小鎮子。

她坐車吐了好久，他給她吃了藥，領她到了當地一個比較高檔的酒店落腳。

秦愫癱在床上，腳都軟了，“溫遇安，你來這地方出差，你販賣人口啊。”

他笑笑，去拿了毛巾給她擦臉，“我要先去辦點事，你在這裏好好休息，等我辦完回來接你，帶你去好地方玩。”

“去多久。”她依戀地摟著他脖子，“會給我打電話嗎。”

“我盡量，那地方信號不好。”他哄著她，“等會有人過來照顧你，這兩天別亂跑，等我。”

他走了，不一會兒一個眼熟的人進來，她見過，是溫遇安身邊的親信，叫阿輝。

阿輝帶了個很年輕的女孩，叫小念，說是在這邊念大學的國人，可以做翻譯，這兩天陪她在附近走走。

秦愫休息了一晚，身體恢覆了許多，第二天出門，身邊有阿輝和小念陪著。

行程倒是挺好玩的，不那麽繁華的地方，也有別樣的風光領略，他們帶她坐船，去島上看絕美的風景，在沙灘上撿了很多好看的貝殼，還有無數從未見過的漂亮鮮花。

當地人也很質樸，對他們也很友好，吃的東西也好吃，秦愫等待的這幾天也不會很難熬。

這邊信號確實不那麽好，她在的這裏都時斷時續地，溫遇安去的地方更不知道怎麽樣。

阿輝閑談時說，溫遇安之前去了個地方辦事，一連一星期都在近乎原始森林的地方停留，為了找信號，開車一整晚，覺都不睡才終於能打個電話。

她心裏又有些自責，想起那時，也許他一晚都沒睡，開通宵的車才能跟她通個電話，而她在電話那頭朝他發脾氣說要分手。

她想她對他的了解，還是太少太少。

快天黑時他們一起回住處，半路秦愫想喝個飲料，阿輝走開去買，正等著，一個陌生人路過，秦愫都沒看清楚怎麽發生的，就見小念突然變了個人一樣，兇狠地沖上去，和那個陌生人廝打在一起。

隨後阿輝也趕到，兩人身手極為矯健，兩下就將那個人制服，從那人身上搜下來一把烏黑的槍。

秦愫知道不是拍電影，後知後覺地，感到害怕。

——

溫遇安趕回來的時候，已是深夜。

秦愫看到他進來，撲到他懷裏。

溫遇安撫摸她的頭發，“睡一覺，明早我帶你離開這裏。”

秦愫有很多想問的，但又不知道從哪問起。

中途他不停地接電話，有時平靜，有時和人爭吵，不過他都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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