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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廝守到老【正文結局】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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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什麽都聽不清楚。

後夜她睡了,溫遇安才起身去洗澡。

秦愫瞇了會兒又醒了,總覺得不安,她對溫遇安其實了解的很淺薄,她聽過一些傳聞,但沒有接觸過所以沒有當回事。

她聽家裏人閑談時說過,溫家明面上是正經商人,但起家的時候,卻是走偏門的,這些年一直也沒有徹底洗手,不過那些邊緣的生意,大多在國外。

她看見他手機放在沙發上閃爍,她沒有想接聽,但還是起身走過去,從沙發上把他的外衣和褲子拿開。

有東西從衣袋裏滑出來,她看了眼,只看到大概的輪廓,心裏顫抖了一下。

很不真實,她把那把黑色的槍拿起來,觸感冰涼,那是她從未在過去的現實世界中切實接觸過的。

溫遇安出來的時候,看到她半跪在地毯上,手裏拿著那把槍發呆,像是嚇傻了。

他沒出聲,走到跟前了,才伸手奪下來,卸掉裏面的彈夾,說她,“膽子不小。”

秦愫有些遲鈍地回頭,說不清楚是害怕還是震驚,又或者是心痛地看著他。

他將東西收到抽屜裏,隨手鎖了,叫她,“回床上去。”

秦愫被他拉著,回到床上,他帶著她躺下來,將她收入懷裏。

秦愫渾身發涼,微微顫抖地說,“你在做危險的事嗎?”

他沒多說,只是揉揉她的頭發,“都和你無關,睡吧,明天帶你去另一個地方。”

秦愫哪裏肯翻過去,“今天的狀況是怎麽回事?”

“一點意外,不會再發生了。”

“溫遇安!”秦愫有些激動,“我不能多了解你一些嗎?我們的關系就只能停留在肉體上嗎?”

他微微嘆息,“為了你好,別問。”

她有些害怕,緊緊摟著他,“那我會失去你嗎?”

她的樣子有些傻,但他卻笑不出來,抵著她額頭,輕哄著,“不會。我會一直在,直到你不需要我。”

“我不會不需要你。”秦愫和他相依,“我們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嗯。”他抱著她,兩人在異國的深夜緊密相擁。

——

天沒亮,秦愫還在深睡。

溫遇安拿了外衣,去外面接電話。

國內已是上午,電話那頭的人聲音蒼老,卻很有威懾,“老五,你做事一向利落清醒,這次怎麽回事?你的地盤,你的人,竟然弄出這樣的亂子?”

“爸,只是一點小問題,底下人犯了錯,怕受罰,就生了反叛心。”

“不忠的人,留不得。”

兩廂靜默了會兒,那頭忽然說,“不打算跟我說實話嗎?”

溫遇安語氣平常,“牽扯到一點我的私事,我身邊帶著個女人,沒想到給有心人盯上了。放心爸,我會處理好,不會影響到公事。”

“我相信你能處理好。只是老五,芳晚走後,你身邊很多年沒帶著人了,怎麽,這次是動了心了?”

“沒有,偶爾打發打發時間。”

那頭人嘆了嘆,“說起來芳晚也走了九年了,你要是有中意的,也可以再找了。”

“不會,我說過此生不會再娶,芳晚是我唯一愛的女人,也是我唯一的妻子。”

那頭的人嘆了口氣,“那我就不過問你的私事了。最近不太平,你自己凡事當心。”

切斷電話,溫遇安在陽臺抽了根煙,天色將明不明,世界混沌一片。

玻璃門裏,秦愫靠在那兒,起身緩緩地回到床上,聽到他走回來,她緩緩合上眼。

泡芙小姐28

兩人在國外玩了半個月。

去經典的景點,也去從未聽說過,卻很有意思的地方。

帶了防曬霜,也曬黑了一點,秦愫沒出來過這麽久,拍了不少照片。

溫遇安不愛照相,給她拍可以,她要合照,他就不配合。

她生氣了,才勉強配合著拍了一張,她還閉眼了。

秦愫還想再拍他已經走開了。

她氣得在身後追,“你連張紀念都不肯留,萬一以後我們分開了,一張合照都沒有拿什麽回憶?”

說完自己也是一楞。

連她自己都默認他們會分開了。

她苦澀一笑,收起相機,算了,不拍了,沒勁。

溫遇安才停下腳步,回頭說,“去前面建築物那拍,還有特色服裝可以穿。比這邊好。”

秦愫白他一眼,沒心情了,他過來勾勾她的手指,好像在哄她,可是她已經沒心情玩了,訕訕地說,“累了。我想回家了。”

——

他訂了機票,兩人很快回國。

秦愫畢業,直接進入公司實習。

不過她不像秦芷青那樣,有大伯那樣一個公司頂梁柱的父親,可以入公司就有不低的職位。

她只能在最普通的部門,做最普通的工作,周圍人甚至沒幾個知道她是秦家的三小姐。

秦愫也無所謂,先學習要緊,她不是來當大小姐享福的。

從最基礎的瑣碎小項目做起,慢慢地也不那麽事事陌生,也在公司裏學到了很多。

一切向好。

某天,卻突然在公事上遇到了個很讓她敏感也反感的人——

何芳藝。

秦愫跟著同事去拜訪客戶,誰想到,何芳藝竟然就是對面公司的人。

兩人見面,面上都裝不認識,秦愫離開的時候,何芳藝卻叫住她。

兩人到個無人的角落,何芳藝用不屑的眼神凝著她,“這個項目你最好別跟了,你要是來談,那我肯定跟你過不去,誰叫你不要臉,勾引我姐夫。”

“你姐姐不是已經死了嗎?”秦愫面無表情地說,“你姐姐不在了,你還有資格叫溫遇安姐夫嗎?”

何芳藝臉色驟變,咬牙說,“你住嘴!我姐是你隨便能提的嗎!你別以為我姐夫一時寂寞找你打發打發時間,你就當自己是誰了,你也配跟我姐姐相提並論!”

“我幹嘛要跟已經死了的人相提並論。”秦愫冷漠道,“你有種就去跟溫遇安說,少來煩我,這個項目是我做的,我是一定要跟到底的,你要是跟我過不去,那別怪我,我也不是吃素的,咱們走著瞧。”

——

溫遇安意識到自己已經很久沒跟秦愫見面的時候,她已經去工作好一陣子了。

她很忙,加班很多,幾乎沒什麽假日,他已經很忙了,難得閑暇去找她,她竟然也沒空,兩人就沒機會碰面。

她也很少接他電話,接不到了,也不太回過來,他意識到她的註意力更多地從他身上撤離開了。

有那麽一點卑鄙的失落。

他說過她可以隨時抽身,但當這樣的情況發生的時候,他並不像說的那麽瀟灑坦然。

秦愫放了兩天假,溫遇安是從秦越周口中得知的。

秦越周回國入公司處理事務,正好帶一帶秦愫,說她整天泡公司不休息,強制她休假。

晚上他跟溫遇安碰面,感慨地說,這個妹妹太拼命,將來定是個女強人。

溫遇安才知道她放了兩天假,可是她連個電話都沒給他,他們倆已經快一個月沒見面。

他晚上給她打電話,她態度淡淡的,他問起來,她才說休假。

他知道她還是個小女孩心性,會在一些他忽略的地方跟他賭氣,哄著說,“明天我定了位置,一起吃飯好不好。”

她答應了,掛下電話,在日歷上畫了個×。

二十六天,她堅持了二十六天,沒主動找他,沒主動給他打電話,盡全力地讓自己忙碌,減少時間去想他。

可是每一天都很難熬,她也就要堅持不下去了。

他主動打來電話,她不爭氣地松口氣,她有理由終止這個挑戰了,她可以和他見面了。

一段戀愛談到這個階段,她不是在計劃著和他的未來,而是在提前演練和熟悉分手。

她笑笑,繼續努力,也許到她真正放下的那天不遠了。

——

第二天晚上,秦愫和溫遇安碰面。

她這陣子太忙,人瘦了些,穿衣風格也有所轉變,以前念書的時候輕便為主,現在工作了,自然往成熟方向靠攏。

今晚她穿了一件無袖的收腰連衣裙,長發微卷,化了淡妝,踩一雙細帶高跟鞋,出現的時候,嫵媚動人,幾乎換了個樣子。

餐廳裏很多男人目光追隨她,溫遇安忽然意識到,她長大了。

不是那個搞怪精靈的小女孩了,而是個對異性極具吸引力的女人。

秦愫坐在他對面,談談最近的狀況,她沒那麽多傾訴欲說工作上的瑣事,她已經很煩了,不想在私人時間也說那些。

喝了點酒,她臉色紅紅的,跟他說想去看電影,附近有一家私人影院,環境很好,很幽靜私密。

她說話的時候托著泛紅的腮,眨巴著烏潤的眼睛,睫毛卷翹,紅唇上挑,神色懶懶的,狀似無意,實則有心地勾引著他。

溫遇安氣息有些不穩,他不想和她去看電影,他想帶她回家。

不過還是按捺著,兩人牽著手去她定的影院。

到了裏面,他才知道,這裏跟賓館沒差,一個臥室大的影廳,沙發床柔軟舒服,燈一關,電影一放,氣氛頓時就暧昧到極點。

她湊過來,帶著酒氣的唇沿著他耳朵游走,“溫遇安,你說你是不是想壞事了,你老盯著我的胸和腿看幹嘛?”

他理所當然地翻身壓過去,“你說我想幹什麽?嗯?你穿的什麽裙子,領子那麽低,那麽短,你是不是故意的?”

她笑,“對啊,故意讓你難受,我看看那裏有沒有起來?”

她覆下去,不出意外地感受到了。

他呼吸很粗,低頭懲戒似的吻她,學壞了,壞的令他……欲罷不能。

兩人正糾纏,他手機猛烈地響,他不想理,但叫個沒完。

抽出手接,秦愫一邊吻他的嘴,一邊看著他臉色微凝,默了默,說,“我現在過去。”

泡芙小姐29

溫遇安接完電話,從秦愫身上支起來,“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你先回家好不好。”

秦愫窩在沙發裏,不發一言地看著他。

電影交錯的光影落在她臉上,她一點情緒變化都沒有。

溫遇安整理好衣衫,平覆了一下氣息,看到她的樣子,沈口氣,過來捧著她的臉親了下,“乖,去我那裏,我很快就回來。”

看他起來,秦愫彈了彈指甲,“我沒那麽饑渴的,溫遇安。”

他腳步微定。

秦愫淡聲說,“你要是走了,咱們這個月就不再見面了。我不是炮。友,放下一切隨傳隨到,就為了跟你上床。”

她懶懶地掏出手機,不知道打給誰,“懷超?對啊,是我,我在上次說的那個影院,有空嗎,要來一起看電影嗎?”

溫遇安看著她衣衫不整地窩在沙發裏,懶媚如貓,那樣子怎麽可能有男人會安心和她只看電影。

他慍怒著,過去一把奪走她的手機,掛斷了那通電話。

秦愫看著他臉色冰冷,笑笑,“你走,我就跟別的男人約會。”

“秦愫。”他皺眉頭,“胡鬧要有限度。”

“憑什麽我要有限度,而你沒有?”秦愫枕著手臂,冷漠而尖銳地看著他,“你要幹什麽去?何芳藝給你打電話是不是,她有什麽重要的事非得這個時候叫你?”

溫遇安眉頭更深,“你以為我要幹什麽去?芳藝來電話,說今天她母親去拜祭了芳晚,回來後身體不適,她父親不在家,我要過去一趟。”

“哦。”秦愫仍是冷冷的,“你前岳母有事,你要趕去盡孝是吧?他們家有什麽事你都第一時間趕去,可你怎麽知道你前小姨子沒說謊?”

“你怎麽說話這麽刻薄。”溫遇安不滿,“你認為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家,會拿這種事跟我開玩笑?”

“老人家我不知道,不過何芳藝可不是什麽好東西。”秦愫也別著一股火,“她在公事上跟我三番四次的為難,她見著我就一口一個賤人勾引她姐夫,我討厭她,更討厭你去見她,你今天要是把她電話刪掉,留在這裏陪我,我就聽你的,跟你回家。”

女人鬧起脾氣來簡直令他厭煩,溫遇安像看著個陌生人,“我沒法按你說的做,我要去看望病人。”

“要是身體不舒服,不會叫救護車嗎,不會自己開車去醫院嗎!為什麽非的找你,你是醫生嗎,還是你是什麽特效藥,非得你去才行!”秦愫發起火來,“她根本就知道你現在跟我在一起,所以故意打電話來,叫走你!溫遇安,你是不是覺得,你前妻家裏的事,就是天大的事,哪怕她妹妹故意破壞我們,你也照樣向著他們!”

溫遇安覺得她無理取鬧,不想理她,秦愫卻追上來,“一個死掉的女人,你現在還惦記她,她到底哪裏好,有何芳藝那樣惡心的妹妹,我看何芳晚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他突然惱了,回頭扯住她胳膊,用力地攥著,怒火中燒地說,“住口!別讓我聽到你詆毀芳晚!”

他從未如此陰沈淩厲,“秦愫,我再說一次,芳晚是我唯一的妻子,不是前妻,她從前,現在,往後,都是我唯一的妻子,不準你對她不尊重!”

他把她推開,扭頭走了。

秦愫踉蹌著摔在沙發上。

光影中,眼淚緩緩落下。

好一句,從前,現在,往後,何芳晚都是他唯一的妻子。

原來以為時間可以平覆一切,誰想到,她才是會被平覆的那個。

他心裏,有他不可動搖的堅固磐石,而她只是路過的一片浪花,敲擊而過,自己摔得四分五裂,他還是那個他,不會因此受到一點影響。

上趕著去做比較,簡直自取其辱。

——

溫遇安到了何家。

何芳藝出來迎接,有些欣喜,“姐夫,你來的好快。”

溫遇安隨她進去,老太太坐在沙發上,看到他真的來了,“遇安,我說只是有點心悸,吃了藥就好了,芳藝非得找你,害你擔心了。”

“不要緊,心悸不是小毛病,我回頭約個醫生,給您詳細檢查一下。”

“人老了是這樣的。”老太太眼尖,看到溫遇安襯衣上一片口紅印,略微尷尬地說,“是不是打擾你的正事,我這真的不要緊,你回去吧,難得周末,去好好玩玩。”

溫遇安坐了會兒,確定老太太沒事,才起身。

何芳藝送他。

到了庭院,溫遇安問她,“你最近跟秦愫經常見面?”

何芳藝聽到那個名字,臉沈了,“公事上偶爾碰面。”

“不要跟她故意為難。”溫遇安斂了神色,“她現在跟著我,我提醒過你,不要對她有敵意。”

上次何芳藝跟秦愫在他家裏碰上,打了一架。

何芳藝吃了虧,額頭撞傷見了血,本以為溫遇安會大怒著懲治秦愫,可並沒有。

她還在溫遇安身邊,這麽多年了,姐姐過世後,溫遇安從來沒動過情念。

他如果找了個溫柔婉約的,像姐姐性格的,倒是也勉強接受,可是那個秦愫好像個炮仗,跋扈暴躁,比起姐姐來簡直相差十萬八千裏!

“她搶走了姐夫你,我討厭她!”何芳藝紅了眼眶,“你跟我姐姐那麽好,她算什麽,她憑什麽!不要臉!她家裏那些事,我都知道,你看上她什麽!”

“那是我跟她的事。”溫遇安重申,“別跟她為難,她剛入職場,已經很辛苦。”

“你愛她嗎?姐夫,你不是許諾一輩子只有姐姐一個妻子嗎,你變心了嗎?”

“我沒有。”溫遇安只道,“芳晚永遠是我的妻子。”

他不想剖白自己的內心情感,止住話題,“好了,回去照顧你母親吧。”

他離開何家,驅車回到影院。

電影已經演完了,保潔正收拾。

他也不意外,她肯定走了。

試著給她打了個電話,沒人接,他轉而給秦越周打了個電話,也顧不上對方會多心,他問秦愫回家沒。

得到的答案是回去了,溫遇安才掛了電話。

泡芙小姐30

這一次分別的時間,超過了以往。

畫下第五十天的時候,秦愫有一種自我突破的成就感。

沒見面,沒聯絡,好像彼此不存在一般。

她覺得自己好像放下了,如果就這樣和溫遇安斷了,她也不至於痛的死去活來。

還能活,能吃飯,能上班,好像比預想的好很多。

溫良儉回國了,告訴她,高中同學要大聚會,基本上能來的都來,讓她打扮得漂亮點,倆人結伴去。

秦愫答應了,她不想閑著,閑著就愛亂想,有熱鬧就去湊熱鬧。

何況是很久沒見的少年時代的同學,大家應該都變了很多吧。

她打扮了一下,跟溫良儉一起去。

人確實來的不少,很多人一下子竟然想不起叫什麽名字了,大家都變了樣子,成熟了很多,從一群青蔥少年變成了社會精英。

秦愫跟同學聊天,旁人打趣她跟溫良儉,“沒想到啊,你們倆還在一起呢!當初就說你們倆不一般。”

秦愫剛想解釋幾句,溫良儉摟著她肩膀,“那是,也就我有眼光,看穿這個假小子將來能變漂亮,看吧,現在我這寶貝多美,你們都沒機會了。”

秦愫踩他腳,他得意地湊到她耳邊,“我這不是替你擋擋狂蜂浪蝶嗎,你沒看這些男的狼似的盯著你。危險,哥哥保護你。”

溫良儉說完,有人說他,“也不是啊溫良儉,關澤修當初對秦愫也有意思的,當初他還把你打進醫院了呢!”

“哪有這回事!”溫良儉梗著脖子,“他哪有那兩下子,誰打誰還不一定!”

眾人起哄,“你別不承認,另一個當事人就在呢,老關呢!老關快出來對峙!”

說著,一個人影被從角落薅出來,推到秦愫面前。

秦愫看到關澤修的時候,楞了楞,真是好多年沒見面了,她一下子有些茫然。

曾經她騎著狠揍的少年,已經長成了結實板正的高大男人,穿著利落的休閑西裝,頭發梳得利落,樣貌更成熟,卻也更英氣逼人,喝了多點,一雙眼更顯得水光瀲灩,翩翩公子風流瀟灑。

關澤修猝不及防地被推過來,面對面地和秦愫撞一起,也是一怔。

她看起來變化太大,假小子變成了嫵媚女人,差距之大不亞於變了個性。

他倒是比她大方,先回過神,笑了笑,“嗨。”

秦愫和他握了下手,“嗨。”

看著倆人在那對視,溫良儉不樂意地拉著秦愫,“走走,那邊還有朋友沒見呢。”

旁人阻止,“跑什麽,關澤修,你說,當時你是不是對秦愫有意思,你才跟溫良儉打架的!”

旁人都在起哄,秦愫鬧得羞窘,關澤修不想讓人鬧太過,就撓撓頭,“喝多了喝多了,記不起來事兒了啊。”

旁人不依不饒地拖著他,他跑去自罰三杯。

溫良儉見著秦愫看著那個人,在旁邊撇嘴,“就他能嘚瑟,你別搭理他,他在國外的時候女朋友交了一卡車,比我差勁的男人你別看。”

“還有比你差勁的男人啊。”秦愫故作驚訝。

溫良儉笑著打她,倆人一起去跟朋友聊天。

玩到很晚,秦愫也玩累了,躲在角落打盹,旁人在唱歌,她正瞌睡,旁邊有人坐下,將外套搭在她身上。

她以為是溫良儉,沒說話地繼續睡。

隔了會兒感覺那註視有些陌生,掀開眼皮,見著是關澤修。

他是喝了不少,臉跟脖子都通紅,四周看看,說,“溫良儉喝掛了,估計送不了你回家了,我叫了車,你跟我一起走吧,不然等會兒他們回來,你今晚別想走了。”

秦愫喝得差不多了,趁著那些人跑到外面去集體撒尿,她跟他一起起身離開。

到了外面,他家的司機來接他。

秦愫跟他上車坐好,他吩咐司機,說了個位置,然後問她,“還是那個地址嗎?”

秦愫楞了下,“啊,對。你記性挺好啊。”

他笑了下,露出幹凈整潔的牙齒,是個俊美的男人。

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其實兩個喝醉的人,也不記得都說了什麽。

很快到了她家,司機停下來。

秦愫要開車門,一旁伸過來一只手機,屏幕上是個加好友的二維碼。

秦愫回頭,關澤修淡淡笑笑,“加個唄。”

她掏出手機掃了下,加好他之後,下車回家。

——

畢業之後,秦愫除了忙工作之外,還多了一項任務。

秦母開始張羅著給她相親,秦母始終認為,脫離原生家庭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她盡快找個合適的人嫁了。

嫁出去,才能離開這個家。

也能多一個靠山。

秦母一輩子受婚姻壓迫,仍寄希望於婚姻拯救女人,秦愫不可理解,但媽媽已經很苦了,秦愫並不和她對抗。

她知道,媽媽說的有一定道理,她想一個人撐起這一房,太難,如果她有得力的夫家,她的起點和根基就不同了。

不過她仍是推脫相親,她現在沒那個心情,而且,她跟溫遇安還不算完全分手,她沒法同時去相親,那樣有悖道德。

沒兩天,來斬斷她那點道德束縛的人來了——

何芳藝在公事上碰見她,倒是沒再跟她為難,只是閑暇的時候,來刺激她,“你跟我姐夫是分手了對吧?他出國了,你不知道吧?”

秦愫確實不知道,不過不要緊,他出不出國也沒什麽分別,反正他們一樣沒有聯系。

何芳藝嘲諷,“其實我不該把你當回事的,我姐夫根本就沒認真,我又何必理睬你呢——”

“說完了嗎,說完閉嘴,我不想聽你放屁。”秦愫打斷她,“你姐姐命好,早早遇到溫遇安,嫁給了他,不然你算老幾?跟我大放厥詞你也配。”

何芳藝氣惱,但隨即按捺著,笑了,“你也就長得碰巧像我姐一點,就你這教養和素質,根本就上不了臺面。”

“那你姐姐很榮幸。”秦愫理都不想理她,“能長得像我,她命確實不錯。”

何芳藝被她氣得半死,故意拿出來一張照片,“你就自欺欺人吧,你看,我姐姐和姐夫以前多恩愛。別說,你留長發的這個角度,真的像我姐,我想,也就是這個原因,我姐夫才會多看你幾眼吧。你啊,就是個替身,還是個低等的,劣質的替身。”

泡芙小姐31

秦愫擡眼看著照片,是一對風華正茂的年輕男女,十指緊扣,笑容燦爛。

原來溫遇安不是不愛拍照片啊,這照片上笑得好燦爛,一點都不扭捏,大方熱烈,誰都能看得出來,他深愛著身邊的女人。

秦愫去看何芳晚。

嚇了一跳。

這張照片的那個角度,風吹起飛揚的長發,臉龐在炙熱的陽光下呈現出一絲朦朧的美感,真的好像。

她以前跟溫良儉籌劃著追求溫遇安的時候,他出過餿主意,讓她模仿何芳晚的衣著和外形。

當時病急亂投醫,因為沒有靠近過溫遇安,並不在乎去做一個替身。

可是現在,她在看這張照片的時候,心裏卻充滿了排斥。

何芳藝還想刺激她,秦愫卻突然起身,搶下照片猛地撕成了碎片。

丟到地上,秦愫盯著震驚的何芳藝,指著她,“替身你媽,你給我把你的臭嘴閉上,再來我面前提你那死了的姐姐,我撕爛你的嘴!”

秦愫忍著掀桌子的沖動,在旁人異樣的目光中扭頭離去。

——

沒幾天,秦愫再見溫遇安。

有兩個多月沒見面,她每天起來都對著鏡子說,幹得好,秦愫你還活著,你沒有去找那個男人,不和他見面,你還活得好好的。

所以,沒有溫遇安,她也死不了,這個發現令她每天都能鼓起勇氣堅持,不去聯系他。

但一見面就不行了,他在停車場等她,她下來的時候,看到他站在她車旁邊,曬黑了一點,也瘦了,但依舊身量挺拔,模樣俊朗溫潤,像被造物主精心雕刻出來的傑作。

惹人沈迷。

他淡然地站在那裏,看著她,眼神裏,有那麽一點被她忽視而產生的傷感。

秦愫過去按開了車,他在身後微啞地叫她,“談談。”

“長話短說吧,公司裏都是熟人,給人看到了不好。”秦愫背對他,不願意多看他。

溫遇安在身後看著她已經剪短了的頭發,“怎麽剪頭發了。”

“告別過去。”她冷淡地說。

“所以我是過去了嗎?”

她忽然覺得不公平,他的過去,現在,未來,都不是她的。

而她的過去,現在,卻全都被他塞滿了,未來在哪裏,她甚至毫無頭緒和信心。

看著她不肯轉過身看他,知道她心裏那股怨氣是強烈極了,溫遇安只道,“傭人放假了,我馬上還會出差一陣子,貓你帶走吧,放我那沒人照顧。”

秦愫也有這個打算,“你什麽時候方便,我去取。”

“現在吧,你下班了是嗎。”

秦愫想了想,點頭,上了自己的車。

他在前面開車,她在後面跟隨。

溫遇安看著後視鏡裏的她,自己開車,不坐他的車,是打算等會兒方便離開,沒打算在他這裏留宿。

他早該知道,她那樣一個性格堅烈的人,一旦觸到了她的底線,她會收回一切熱情,毫不猶豫地斬斷。

其實很多時候,她的坦誠,熱烈,幹脆,讓他自愧不如。

到了地方,秦愫跟他進去,狐貍是只老貓了,整天趴在窩裏曬太陽,也不愛到處走,看了人也就敷衍地搖搖尾巴。

秦愫過去收拾了一下貓的東西,想著自己也有一些東西還在他這兒,順手給收了。

溫遇安看她將東西都帶走,知道她是不打算繼續這段關系了,他心想著也好,她總歸要回歸正常的生活,跟著他,沒法有個正常的未來。

只是心裏並不舒坦,他刻意出去了,在樓下的酒櫃旁倒酒喝。

秦愫收拾好,抓貓的時候,狐貍突然跑了,一溜煙地竄出去。

秦愫怕它跑到外面去丟了,趕緊追下去,下去的時候,卻發現它趴在溫遇安的腳邊,依戀地蹭著他。

溫遇安俯身,長指撫摸著狐貍,有些傷感地說,“去吧,跟你主人走吧。”

秦愫別開臉,忍了泛上來的酸楚。

他仍是不挽留,哪怕他說一句舍不得,別走,再試試,她或許還會義無反顧地撲向他。

可是他沒有。

也許他也累了,倦了。

秦愫敞開貓包,哽咽著,“狐貍,進來,我們該走了。”

狐貍茫然地左右看看,不想走,溫遇安俯身將它抱起來,放進了貓包裏。

秦愫一邊拉起貓包,低著頭起身,轉身,往門口走。

屋裏始終沈默,誰都沒有開口。

她拉門的手定了許久,他仍是沒有出聲,她一狠心開了門快步走了。

——

日子過的不鹹不淡。

直到秦父又出事。

這次仍是利用職務便利虧空了一大筆錢,追究起下落,只說是作其他生意用,虧掉了。

這次大伯不肯再幫他兜底,秦父可能面臨牢獄之災,秦母氣得撒手躲去寺廟裏清修,家裏一片愁雲慘霧。

這天秦愫休息,秦父過來找她出去吃飯,嘴上說著,“女兒,我叫人接你媽出來,你陪我去跟她吃個飯,說幾句好話,勸勸她回來,那寺廟裏環境簡陋,她身體又不好,還是回家來。”

秦愫不疑有他,她也不放心媽媽在外面,就跟著去了。

誰想到去了飯店,包廂裏坐著個陌生的中年男人,看起來都有四十多歲了,已經有謝頂的趨勢。

秦愫狐疑地坐下來,那男人就上下打量秦愫,“你好啊秦小姐,你父親跟我說過了,條件我都答應。不過我對你也有要求,盡快結婚就不說了,婚後一年內一定要懷上孩子。我媽身體不好了,急著抱孫子。”

秦愫才弄明白是怎麽回事,她氣惱地沖出來,秦父追著她,“女兒,女兒,你好好考慮一下,王先生雖然比你大了幾歲,但是他肯出兩億的聘禮,還有公司的股份,能幫我們家很大的忙,而且他們家是獨生子,你要是進門後給他家添丁,那你就是功臣,你……”

秦愫回頭瞥了他一眼,憎惡地說,“這麽好,那你嫁吧。”

秦父氣噎,隨即狠聲道,“你不嫁王先生,那你明天去見趙總,我現在是在通知你,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我養你這麽大,現在該是你回報的時候了!兩個億的聘禮,誰出的起,你就給我嫁給誰!”

泡芙小姐32

溫家。

溫遇安從外地回來,一到家,就看見溫良儉匆匆地跑過來。

他皺眉,“冒冒失失,你幾歲的人了。”

溫良儉急著問,“五叔,你看見秦愫了嗎?”

“她怎麽了。”溫遇安蹙眉。

“她沒找過你?”溫良儉邊打電話邊說,“她失蹤了,我給她打電話她一直關機,我找過她兩次,她家人說她不在,公司也請了長假,這人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溫遇安起身,“什麽時候的事?”

“有一個星期了,我還以為……”溫良儉見他是真不知道,喃喃地,“我還以為她找你私奔去了……”

溫遇安瞥了他一眼,扭頭匆匆地離開。

路上給秦愫打電話,仍是關機。

他給秦越周打電話,那頭倒是通了,也明確地告訴他,“我三妹平安,不過她在忙著找投資,我那個三叔欠了很多錢,她這次需要一筆很大的資金才能解決困境。”

“要多少。”溫遇安直接道,“她在哪,我幫她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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