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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廝守到老【正文結局】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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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錢給陸凜拿了些,到她手裏也沒剩什麽東西了。

仍是到處找兼職,再見那個男人,是兩個月後了。

——

天氣熱起來。

賀敬西將車停在唐宮的門外,等候已久的潘志迎上來,笑著道,“賀少受刺激也不至於深居簡出不出來玩了吧,別說我不夠朋友,今兒個有好東西分享——”

潘志勾著賀敬西的肩膀,興致勃勃地帶著他往奢靡的會所大門裏走,“都是舞蹈系的大學生,嫩的掐出水兒來。有一個極品,誇張是孫子,真真兒是極品,哥們兒來看了一星期,營養都要跟不上了。”

賀敬西拂開潘志的手,嗤聲道,“你爺爺我還不知道你的眼光,掉檔。”

潘志和他笑罵著進場,裏面四四方方的舞臺在中間,周圍一圈是客坐的位置。

吃的東西還算精致,賀敬西坐下來,立馬就有裝扮成古裝侍女模樣的過來倒酒,胸。前一塊巴掌大的布,擠得弧線深深。

他目光沒停留片刻,端起酒喝著,音樂響起,舞臺上陸續出來幾個帶著面紗的女人,身著古裝,設計得有些輕浮,裹。胸高開叉,身段隨便一動就看得出婀娜妖嬈。

為首的女人只露出半張臉,畫著濃妝,媚眼如絲,手裏拿著只琵琶跳舞,有功底,腰扭起來綿而不軟,手指根根合攏著那麽一收,潘志在旁邊就魂兒都沒了,叫著,“就是她,哥們兒沒誇大吧,就是極品。那腿……”

裴月在臺上跳舞,習慣了周圍投來的各種目光,一舞到最後,所有舞者一起走到客臺那去,倒酒,互動,順便賺點打賞小費。

被摸兩下什麽的都無所謂了,裴月卷著披帛仙仙兒地在客人中游走,目光和賀敬西對上的時候,她一個趔趄。

烏雲小姐05

見了鬼了。

裴月到後臺腿都是抖的,剛剛包廂裏光線不太明亮,她也不確定那個男人看到她沒有。

很快又有下一場表演,她收拾了心情去樓上其他包廂。

一晚上下來也累慘了,結束後都是後夜快一點了,她換了衣服,裹著外套從門口出去,一眼就看到車輛稀疏的停車場裏,那輛張狂的藍色蘭博基尼。

車窗開著,一縷煙霧飄散出來。

男人結實的手臂搭在窗沿上,長指夾著煙微微彈了彈煙灰。

她喉頭有些發幹,雖然看不清楚車內的情景,但她感覺到,他正盯著自己。

沒法裝看不見,她只得硬著頭皮走過去。

停在駕駛席旁,她看著裏面的人,仍是漫不經心的樣子,鉆石耳釘閃了閃,他微微側頭,用下頜指了指副駕。

裴月再度到了他的麗宮別墅。

上次來的時候,她太緊張了,沒記住這是哪,後來她看雜志的時候,看到上面評選十大豪宅,看到大門時覺得有點眼熟,才知道,他住的地方叫麗宮。

她賣掉的老房子錢,不夠買這裏一平方。

裴月跟他進了屋,賀敬西回頭看著她亦步亦趨的樣子,邊解著襯衣扣子,邊問,“會不會做飯。”

她正看著他逐漸露出來的胸膛緊張,冷不丁聽他問這個,楞了下,“啊……會。”

“去隨便弄點吃的。”他上樓去了。

在唐宮弄的一身煙酒味,他的習慣回家第一件事先洗澡換衣服。

裴月神經緊繃著去了廚房,打開冰箱,裏面都是進口的高檔食材,她有一些蔬菜和水果都沒見過,只拿了雞蛋,又從櫥櫃裏找了袋面出來煮了。

煮的時候感覺調料味好沖,她翻看著袋子,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看不懂,她想打開油煙機排一排味道,看了半天上面的程序也沒搞明白,正想拿手機查一查上面的圖案是幹嘛的,腳步聲進來了。

長臂伸過來將油煙機打開了,賀敬西看了眼鍋裏煮的面,眉心微皺了下,“這是拌面。”

“……對不起……”裴月連忙拿了筷子想將面撈出來,可是她都當成湯面煮了,也沒有補救措施了。

“算了,盛出來。”賀敬西餓了,唐宮的東西一般,他沒吃幾口。

裴月拿了碗把面盛出來端上了餐桌,拿了筷子和湯匙放旁邊,賀敬西穿著睡袍坐下來吃面,味道怪怪的,他也皺著眉頭吃了。

他吃面,裴月有些手足無措的,不想傻站在他旁邊,她就轉身去收拾沙發和茶幾。

他剛才回來的時候外套隨手一丟,茶幾上的東西給碰掉了不少。

她從地毯上撿起來那些亂七八糟的信件,大多數都是銀行的賬單,每一筆消費都非常驚人,裴月不探究他的隱私,但也知道了,他名字叫賀敬西。

面幾口就吃完了,賀敬西點了根煙,看著在沙發旁忙碌的女人。

穿一條碎花的連衣裙,套著毛茸茸的開衫,還挺清純的打扮,但動作間曲線輪廓明顯,一截細白的小腿露在外面,配上那沒卸掉的濃妝,看起來並不惹人憐惜,反而惹人犯罪——

讓人想撕碎她。

他眸子微瞇起,裴月察覺到了,擡頭的功夫正和他泛著深幽的目光對上,她再傻也知道男人的那種眼神是什麽意思,胳膊上頓時直冒雞皮疙瘩。

她不知道該主動還是該被動,肩膀微微顫著。

賀敬西吐著煙圈,看著她濃妝的臉,“去洗幹凈。”

裴月從地毯上爬起來,腿有些不過血,她爬上樓跑進浴室,心要跳出喉嚨。

把妝洗掉,身上用沐浴液細細打過,光滑細膩地裹著浴袍出來。

賀敬西已經坐在床沿,一只手大咧咧地撐在身後,身體後仰著,另一手仍拿著煙抽,煙霧照著他棱角分明的臉,浪蕩至極。

他目光落在裴月的臉上,洗幹凈了那濃艷的妝容,她本身的樣子倒是帶了幾分稚嫩,鼓鼓的臉蛋充滿了膠原蛋白,一雙眼濕漉漉的,看著又不那麽讓人想犯罪了。

“幾歲了。”他抽著煙問。

“二十。”

“大幾了。”

“大二……”

“明天周一,不上課?”

“上課,可以請假。”

裴月還沒學會說謊,也不太會揣摩別人的心思,她明天確實有課,還是很重要的課,但是今天太晚了,他要是再做點什麽,她明早肯定起不來,這地方回學校又很遠,翹課是必然的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哪句話讓他不那麽高興了,他眼裏深幽的光不見了,露出一些索然的淡漠,吐著煙說,“去隔壁客房睡吧。”

裴月有些著急,她倒不是著急和他發生什麽,而是她著急把欠債還清,她拿錢卻什麽都沒做,他又不是做慈善的,他不定什麽時候又來找她討要。

她不想整天提心吊膽的,猶豫著小步地靠近,“賀先生……還是今晚吧……我不想一直欠著您……”

賀敬西知道她的意思,突地一笑,有些邪氣,“你該不會以為一晚上就算完了吧?”

裴月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三線小明星和網紅一晚上才十萬。”他眸光輕掃過她,“你一晚上就想要二十萬,鑲金邊了?”

裴月臉紅不已,“我退給您一部分您看行嗎?”

“一年。”他身邊放著水晶的煙灰缸,手上的煙頭往裏輕輕彈了彈煙灰,那個動作格外地玩世不恭,他掃著她,“包你一年,隨傳隨到,同意麽。”

她以為是一錘子買賣痛快利落才幹的,哪想到要拖拖拉拉地持續一年,她顯然是不願意的,她張張口正想著要怎麽和他討價還價,就聽他說,“藝大的麽,我跟你們校長王寬很熟。下次我看到他,提個意見,獎學金是不是太低了,學生都出來自謀生路了。”

她嚇個半死,急忙說,“我、我同意,不過隨傳隨到……賀先生,能不能盡量提前商量一下,我平時要做幾份兼職,恐怕不能……”

“上次疼嗎?”他忽然打斷,眸光透著幾分邪。

裴月臉色轟地充血,腿肚子打顫,“有點……”

“下次更疼。”他嘴角挑了下,“我讓你幹什麽就幹什麽,受著,懂嗎。”

烏雲小姐06

裴月在客房輾轉了半天,但太累了,最後也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她定了鬧鐘起來,再翹課這學期要玩完了,她一聽見聲音就馬上爬起來把動靜關了,生怕吵到賀敬西。

路途很遠,她得去趕最早一班的地鐵,從別墅出來時,感覺天剛亮沒多久似的。

回到學校之後,每天仍是上課,打工,她以為賀敬西說隨傳隨到,是會三五不時地打給她叫她去,但並沒有,他的生活應該是多姿多彩且忙碌的,很容易就遺忘了她的存在,接下來的很長時間又沒出現過。

裴月有了這筆錢救命,生活上沒那麽緊迫了,她去看陸凜,買了新衣服給他,還買了兩箱牛奶。

陸凜剛下晚自習,看著她送來的大包小包,臉上透出一抹不符年齡的凝重,“月姐,你留著錢自己用,我什麽都不缺。”

“我拜托你快長高點。”裴月擡手揉揉他的腦袋,這個年紀段的小孩真的蠻有趣,小學六年級的時候,感覺還是個小屁孩,可是上了初中,突然就會有一批人竄起來,變成了半大小夥子。

陸凜的同學幾乎都比他高了,裴月看一次急一次。

她捏捏陸凜的臉蛋,他長得特好看,烏黑的眉眼和頭發,高挺的鼻梁,雖然還沒長開似的,但五官絕對帥,長高了那可不得了。

下課時間,周圍不少經過的同學看他們或是起哄,陸凜臉漲紅了躲開她,“月姐……”

裴月才想起來他這個年紀可能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收了手說,“去吧,缺什麽跟我說,我下周再來看你,多吃飯,好好學習聽見沒。”

最後一句叮囑純多餘,陸凜成績全年級第一,裴月有幸充當他家屬給他開過家長會,從校長到科目老師到班主任,表揚的時候必有他的名字。

——

盛夏突如其來。

裴月結束了兼職,餓著肚子買了兩個包子,正要搭末班車回學校,手機響了。

看到那個號碼,她心肝都跟著顫了顫。

上次賀敬西叫她隨傳隨到後,將手機丟給她,讓她把電話號碼輸入了進去。

她嗓子發幹地接了,那頭傳來個帶著醉意卻冰冷的聲音,“來璽龍酒店。”

她一聽見是酒店,下意識地就緊張,手忙腳亂地打開地圖準備搜一下,就聽見他不耐地說,“馬上,打車來,半小時內到。”

她趕緊到路邊去打車,上了車搜了一下距離,車程是要三十分鐘打底的,有點遠,路上看著計價器上跳著的錢數叫她心裏突突,真要命,她一晚上打工賺的一半搭進去了。

下車付了車錢,她匆匆往大門裏走,酒店有好幾個門,她忘了問是哪個,只能讓司機停在正門,她邊往裏走,邊打電話準備問問。

匆忙間,差點和裏面出來的兩個人迎面撞上,裴月連忙後退著,“對不起對不起!”

對面是一對異常般配的男女,氣質好到一眼就看出來是家世優渥的人,年輕女人更是出眾的美麗高雅。

她朝著裴月微笑了一下示意沒關系,繼而挽著男人的手臂往臺階下面走,擔憂地說道,“阿賀說他朋友來接,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他剛喝了那麽多酒。”

“那小子老這樣讓人不省心……”

裴月下意識的覺得他們口中的阿賀可能是賀敬西,回過身剛想問,手機接通了,那頭的人語氣透著怒意,“不是讓你半小時到?我在西門,你在哪!”

“……我在正門……我馬上過去!”

裴月放下電話匆匆往西門跑,等到了的時候,就見賀敬西靠在他那輛藍色蘭博基尼旁邊,叼著煙抽,一件粉色底的印花襯衣,配一條松垮垮的牛仔褲,整個打扮很搶眼很誇張,但穿在他身上又格外的搭調。

看到裴月來了,他臉色陰沈著取下煙,顯然是想發火的,但很快他就看到了後面過來的那對男女,臉色忽然又好看了,露出個頗為輕挑又邪肆的笑容,朝裴月一勾手,“過來扶我。”

裴月不明所以,連忙過去扶住他,一靠近就聞到他身上的酒味嗆人。

賀敬西把胳膊搭在她肩膀上,借力站起來,同時收了下手臂,把她拉進他懷裏去。

這姿勢有點太親密了,裴月正不自在,就聽見一旁有人開口道,“敬西,剛才話趕話爸說了你幾句,你也別往心裏去,大家什麽時候都是一家人的。”

裴月看了眼,竟然是剛才在正門口碰見的那對男女,他們果然跟賀敬西是認識的。

賀敬西神色頗為淡漠,吐了口煙圈,沒接茬。

對面的男人也不計較,說道,“你也畢業快一年了,玩夠了就回公司,大哥需要你來做我的左右手。”

原來,是他兄嫂。

賀敬西懶得回應,勾著裴月轉身就要上車。

他太重了,壓得裴月步伐踉蹌了一下。

那個女人禁不住上前半步,又停住動作,擔心地說,“阿賀,不然就叫酒店的代駕送你們吧?”

賀敬西壓根當他們說話是空氣,摟著裴月的脖子,低頭在她耳邊輕聲問,“會開車嗎?”

裴月給他吐出的熱氣弄的半邊身子發麻,擡眼看著他,“不會……”

他臉上那滿不在乎的笑容定了下,顯然是對她很不滿,但他什麽都沒說,仍是拉開了駕駛席,將裴月推了進去。

在他兄嫂擔憂的註視下,他又拉開副駕駛的門坐進去。

他扣好安全帶,對旁邊茫然無措的裴月說,“現在教你,給我把車開回家。”

“這……這怎麽行?”她要嚇死了,這不是無證駕駛嗎,被抓住就慘了。

他卻滿不在乎,懶洋洋地歪在椅子上,“那不然你下去,二十萬一分不少地還我。”

她哪還的出來,看著他不容置疑的神色,知道他沒在開玩笑。

看他這樣膽大妄為的,似乎要是被逮,他也有把握擺平。

她一咬牙,死就死吧,按照他的指示,她踩住剎車,他在隔壁按了個啟動鍵,只聽到跑車發出非常大的一聲轟響,炫得感覺整條街的人都在看他們。

裴月吞著快要跳出來的心臟,戰戰兢兢地將車子駛出去,這樣的行為她以為已經是瘋狂的極限了,可她後來才知道,這只是個開始而已。

她惹上的人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烏雲小姐07

一路上裴月簡直要呼吸停止,路上看什麽車都像巡邏車,看什麽人都像交警。

她一時腦熱,上車之後才後悔,要是被逮了,賀敬西有能力擺平,他卻不一定願意幫她擺平,到時候她學業就完蛋了。

她正懊悔,身旁的男人突然罵了聲,“操!在神游呢!看紅燈!”

裴月急忙回過神踩剎車。

和前車差點貼上,賀敬西被急剎聳動了一下,眉頭皺更深。

前車也嚇夠嗆,沒敢下來,默默地往前竄了一些拉開距離。

這車開起來也不算難,稍微走一段路她就上手了,賀敬西也不愛說話,開了導航讓她跟著走。

路上他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整個人消沈又陰郁。

裴月緊張得快渾身抽筋,幸好的是路上沒碰到交警,她順利地將車開回了麗宮別墅。

按照指示將車停穩,熄火,裴月看了眼開門走了的賀敬西,轉頭研究著車門該怎麽打開,搗鼓了半天才碰巧給打開了,下來時已經憋得一頭汗。

她看了眼燈火通明的別墅裏,有些忐忑地邁步走進去。

一進門,就聽見屋裏乒乒乓乓的,此起彼伏的東西被砸碎的聲音。

她躲在門口,就看見賀敬西在那發火,隨手抓起茶幾上的一套精美的水晶杯扔向對面的酒櫃,都是精致昂貴的東西,他摧毀起來毫不在乎。

一口氣把那套杯子都摔了,不過癮似的,又擡腳把一旁的一套球桿給踹翻。

一片狼藉和巨響,裴月躲在門旁大氣不敢喘。

她想逃了,這個男人的脾氣太差了,他跟他哥嫂說話都那個態度,他第一晚在她耳後低喘的聲音,跟野獸一樣冷酷可怕。

她想賣身不代表想賣命,她感覺到危險就要轉身離開。

就在那個當口,她突然看見賀敬西身影晃了晃,摔倒在了地上那一片狼藉上。

她嚇一跳,地上可都是玻璃碎片。

猶豫再三,她實在是沒發現這個偌大的別墅還有別人,賀敬西喝了很多酒,他剛才摔倒後一動不動,萬一是碎玻璃割傷他動脈……

裴月可不想這發生什麽血案,回頭他家裏人一查,準找到她頭上,她一樣吃不了兜著走。

壯著膽子,她跑進去,地上的碎玻璃讓她心驚,她跑到賀敬西身邊,叫他,“賀先生……您還好吧?”

他沒動靜,裴月有些害怕,擡手將他朝下的臉擡起來,他臉上有血口子正滲血,她心頭一跳,連忙咬牙使勁兒地把他推著翻過來。

他醉得狠,臉傷成這樣也沒有絲毫反應。

她個高,再加上平時練舞,還算有力氣,但搬動他也著實費力,他也很高,生活中能輕易壓過她一頭的男人並不多。

裴月費好大力氣把他拖到沙發上放好,給他把臉上的碎玻璃給弄掉了,她想找找醫藥箱,但不敢亂翻,只好用幹凈的毛巾給他擦拭了傷口。

他身上還好,就臉上割傷了,他長得很好看,有一種放蕩不羈的灑脫,她生活中沒遇到過這樣飛揚恣意的人,他一定是自小生活優渥無憂無慮,才會有那樣的自信張揚。

裴月很羨慕,卻也羨慕不來。

她永遠也無法想象,那樣精美昂貴的杯子,隨手就給砸碎了,她上次來的時候看到那些杯子擺在茶幾上,跟藝術品似的,她碰都沒敢碰。

她給賀敬西弄好傷口,轉頭去收拾地上的碎片。

她看到有吸塵器,但怕開了之後聲音把他吵醒,她就蹲在地上,一點點的用手撿。

大的碎片撿完了,就放更低地去看細小的碎片。

好一會兒,她聽見賀敬西的手機響,她從沙發縫裏摸索了半天掏出來,還沒等看一眼,就聽見賀敬西惱火地低咒著,“吵死了!”

說著,一把搶過她剛遞過來的手機遠遠地扔開了。

聽見嘩啦一聲,裴月心想著手機估計也四分五裂了吧,這人摔東西上癮了。

她正想去把他手機撿回來,忽然就聽見外面傳來敲門聲,是已經進了大門,只敲入室的門。

然後是女人焦急的聲音,“阿賀,你回來了是吧?你怎麽樣?開門,我跟你談談!”

賀敬西迷離的醉眼忽然清亮了些許,他盯著那道進戶門,就在下一秒,門被人熟練地打開了,來人說,“阿賀,你怎麽……”

就在同一時刻,賀敬西看了眼面前的裴月,伸手扯住她的胳膊,將她拽過來,同時,翻身把她壓在了身下。

裴月驚呼著,他已經低頭吻下來。

不似之前那樣粗暴蠻橫,倒是十分地溫柔耐心,還帶了幾分纏綿和炙熱。

裴月下意識地掙紮,賀敬西一手狠狠地按住她的手臂,同時懲戒似的咬了下她嘴角。

見她老實了,他才滿意地繼續那個突如其來的親吻。

站在門口的女人傻了似的看著那一幕,聲音有些顫抖,“阿賀……”

賀敬西才擡起頭,眼神帶著幾分迷離醉態,嘴角譏笑一挑,“汪小姐幾時這麽沒公德心,私闖民宅不說,還打攪別人的好事。”

說著,還愛憐地撫摸著身下的裴月。

裴月已經漲紅了臉,生怕給人看到,將臉轉向沙發靠背裏,恨不得整個人埋進去。

女人目睹那兩個人的親熱,聲音有些顫,“阿賀,你在報覆我嗎?”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出去。”他看也不看那邊的人,低頭,溫存地埋首在裴月頸間,她身上倒是很香,不是那種俗套的香水味,而是一種幹凈的,很淡的水果香味。

門口的女人被他狠狠地羞辱,眼泛淚光,扭頭甩上門走了。

就在門關上的一瞬,賀敬西臉色忽然沈了,他瞬間就從裴月身上站起來,然後很是嫌惡地扭開扣子,將襯衣脫掉丟在了一旁,仿佛被弄臟了一般。

赤著上身,他步伐有些踉蹌地往樓上走,走到樓梯口忽然停了,看了眼坐在沙發上面紅耳赤揪著衣襟的裴月,賀敬西狠狠地皺了下眉頭,不耐煩地說,“你也給我滾,臟。”

裴月身體一僵,他頭也不回地上樓了,她吞了下發幹的嗓子,起身去拿了自己的東西,正要走,忽然聽見樓梯上傳來一聲悶響,然後是悶重滾落的聲音。

陽了……最近幾天更新不固定,隨緣更。

烏雲小姐08

賀敬西清醒過來,是第二天上午了。

他口渴難耐,正要坐起身,忽然覺得腳踝上一陣劇痛,他拉開褲管看了看,膝蓋往下整個青紫一片,動一下就鉆心的疼。

他正惱火,就聽見外面傳來女人的聲音。

他皺了下眉頭,昨晚喝得斷片,他不記得帶女人回來了。

他起身,扶著墻走到門口,打開門。

走廊上,高挑的身影十分焦灼緊張,小聲說,“未蘇,我真的有事回不去,老師要點名也沒辦法了……”

她正為了缺課被老師抓包的事煩惱,擡頭忽然看到賀敬西立在門口盯著自己,嚇了一跳,匆匆對著電話說,“我先掛了,謝謝你,先不用管我了。”

裴月擡頭,對上賀敬西的時候,目光下意識地移開,“對不起……吵醒您了……我不確定您的腿有沒有傷得很重,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賀敬西站了會兒,愈發感覺腿上疼,皺眉問她,“我的腿怎麽搞的?”

又上下掃了她,“你昨晚在這過夜了?”

裴月感覺到他的厭棄,急忙解釋,“我不是故意留在您家的,昨晚您喝多了,上樓的時候摔了下來,又一直昏睡,我怕您出事才會留下來……”

她看著他緊鎖的眉,又說,“我這就走,賀先生,樓下我煮了點粥,您不嫌棄的話,餓了就吃一點……”

看著他冷冷的臉孔,她已經往後退了,身體防備地緊繃著,仿佛他是什麽洪水猛獸,“那我就不打攪您了,再見。”

賀敬西宿醉起來,心情很不好,看到她逃似的要走,心情更不好,沒好氣地說,“站住!”

裴月脊背一僵,他叫道,“我讓你走了嗎——你過來,扶我下樓。”

裴月只好折回去,扶住他胳膊,心裏卻在往下沈,如果剛才他趕她走了,她興許還能趕上回學校上課……

認命地沈口氣,她拖著他沈重的身體下樓去。

賀敬西也才發現,她長得很高,他靠著她可以很好的借力。

下了樓,裴月把賀敬西放到餐椅上坐下,問道,“賀先生,您要吃飯嗎?我盛點粥?”

賀敬西淡涼地嗯了聲,他宿醉後口渴又頭疼,確實想喝點粥清清口。

裴月去了廚房,賀敬西掃了眼家裏,忽然發現酒櫃上的玻璃全碎了,還有桌上那套他從國外帶回來的名家手作的玻璃杯也沒了。

他看到裴月端著粥出來了,皺眉問,“那邊怎麽回事?你給我東西打碎了?”

她嚇得夠嗆,“不是,我沒碰,是您昨晚上喝多了,回家發脾氣砸得……”

“你別趁我喝斷片了瞎賴啊,你知道那套杯子多少錢嗎?”他喝了口粥,軟爛甜香,還挺舒服,他心情好點了,神態又恢覆那樣的浪蕩不羈,挑著她,“我從國外找器具大師定做的,十六萬,我能舍得砸?”

眼睛盯她,“是不是你弄的?說實話我就讓你少賠點。”

“……”裴月嚇得一哆嗦,“不是我!真是您自己砸的,真是!”

二十歲的姑娘,還帶著生澀,一緊張起來臉都紅透了。

賀敬西心情沒那麽糟了,又喝了口粥,眼睛挑著她,“誰教你跟平輩的人說話用敬語的啊,您?把我當老頭了?”

裴月不知道他怎麽那麽多不滿意,也不辯駁,只好說,“對不起,賀先生……”

熱粥填了肚子,賀敬西舒服了不少,閑閑地靠在椅子上,看她在那一直不安地看著墻上的時鐘,想起她在走廊上打的那個電話。

他放下湯匙,忽然起身說,“拿上東西,跟我走。”

裴月怔了怔,見他走出門外,才急忙跟了上去。

蘭博基尼在街上囂張地馳行。

裴月坐在副駕駛,途徑交警崗臺還是不免腿軟了一下,想起昨晚上她冒險將車開回來的事,她這輩子離經叛道的事都在跟賀敬西遇到後發生了。

不多時,車子先在一個門市的位置停下來,賀敬西問她,“身份證給我。”

“啊?”裴月下意識地緊張了一下,捏緊包包,“我沒有騙你,我真的二十歲……”

“廢什麽話。”賀敬西皺眉,“快點。”

裴月不想給他看,畢竟身份證是很隱私的東西,她覺得她跟賀敬西只是個不能見光的交易,對彼此的真實狀況知道的越少越好。

但顯然,身邊的人是個說一不二的。

她在他愈發不耐的氣息裏,只得將身份證遞了過去。

賀敬西拿了她身份證就下車了。

過了沒十分鐘,他就回來了,將身份證和一張表格丟給她,“填好,等你沒課的時候,就打上面的電話聯系教練。”

她一頭霧水地看了眼表格,有些震驚,他給她拿的是個駕校的報名表。

“賀先生……很謝謝,但是我不太需要學這個……”她沒錢買車,而且,她也沒那個閑工夫,她不上課的時候首要的安排當然是打工。

“我不是叫你少廢話嗎?”他轉眼又開動車子,皺著眉頭說,“叫你幹什麽就幹什麽,下次我讓你開車,你還想無證駕駛?”

裴月沒想到他竟然打這個主意,他那麽有錢叫個代駕不行嗎,幹嘛讓她個沒摸過方向盤的人開他的豪車。

這人的腦回路她不能理解。

賀敬西鉆了兩個小路,裴月赫然發現,竟然是自己學校的後門,她平時極少走那幾條路,竟然都沒認出來這是回學校的路。

車停穩了,賀敬西往座椅上一仰,說她,“下去。”

裴月看了看時間,竟然還趕得及上課,她心裏又挺高興,連聲說,“謝謝……你,你路上開車慢點。”

賀敬西神色懶懶,不是很愛搭理她,裴月也不自討沒趣,關了車門後擡腿就跑。

還有十五分鐘開課,她從後門跑到教室要百米沖刺。

賀敬西一邊戴上墨鏡,一邊看著那道身影抱著書包狂奔,那樣子有點好笑,他嘴角一挑,剛拿她身份證去駕校報名,她叫什麽來著?

哦,裴月。

不過,轉頭只過了沒兩分鐘,他就忘了,他身邊女人太多了,他沒那個耐性去記毫不特別的她。

烏雲小姐09

周末的傍晚氣溫舒適。

校園裏的球場上,學生們正在成群結隊地玩著各項運動。

裴月拎著一些吃的和牛奶,找了一圈,才在籃球場上看到了陸凜。

他和同學在打籃球,跑的滿頭大汗的,個子在同學裏面還是矮的,但他跑的很快,跳得還高,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投進了好幾個球。

裴月聽見好幾個小女生在一旁尖叫,心想著,臭小子,還挺招蜂。

她站了會兒,陸凜就看到他了,扔下球就跑過來。

擦了把汗,氣喘籲籲地說,“月姐,你怎麽突然來了?”

“我下午沒什麽事,就過來看看你。”

裴月最近沒空打工,賀敬西讓駕校那邊一個月內給她拿到駕照,她本來想趁他忘了拖延過去算了,誰知道駕校那邊給她安排好了日程,給她發了題庫,讓她三天後就去考科目一。

她嚇死了,趕緊看題,還好的是不難,順利就過了,緊接著沒兩天就讓她去學科目二,學了一星期,馬上就考試,然後又學下一科,根本不給她喘氣的機會。

她稍有錯處,教練就說,賀敬西打過招呼,如果掛科,補考費用就她自己出,她更害怕,練車的時候眼睛都瞪大了兩圈。

很順利她全部一次通過,一個月拿到了駕照,但是她也耽誤了一個月的打工機會,不能想,想想就肉疼得要死。

這陣子賀敬西也沒搭理她,他向來是那樣來去無蹤的,他們的生活實在毫無交集。

裴月把東西放下了,掏出紙巾給陸凜擦了擦汗濕的臉,忽然比量著問,“哎?是不是長高了點?”

說著,又繞著他,看著他那有肌肉隆起的胳膊,捏了捏,“小子你有肌肉啊?”

陸凜趕緊躲開,面紅耳赤地說,“月姐……”

裴月揚起眉眼看著他。

陸凜知道在她眼裏自己就是個小屁孩,穩了穩情緒,說,“最近是長高了三厘米……”

他也知道自己長得不高,課餘時間一直在積極鍛煉,最近老是感覺腿疼,去看校醫時,校醫給他測量了身高,說是生長痛,還給他拿了點鈣片。

雖然是不舒服的,但沒有比這種痛苦更令他欣喜的了,他終於,終於等來了自己的生長期。

他很希望,以後不用再仰頭跟她說話了。

陸凜看了看時間,“月姐,我請你去食堂吃飯吧?我們這裏二樓的麻辣香鍋特別好吃。每次都要排長隊。”

他說著朝她眨眨眼,“不過我們去不用排,檔口老板娘的兒子,數學一直找我補課,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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