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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獨苗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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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 陳七月和孟寒淞基本都是在各忙各的,陳七月一邊做論文,一邊準備期末考試,孟寒淞期間又去了一趟法國,似乎是魏恩言的事情終於有了眉目。以至於新年的時候,兩人都只是隔著大半個地球,說了聲“新年快樂”。

考試周結束的時候已經是一月中旬,最後一門考完,寒假也就正式開始了。但對於大四的學生來說,卻並沒有什麽放假的喜悅。畢竟, 畢業在即,在這個人生的十字路口, 要怎麽走, 似乎格外重要。

陳七月之前已經拒絕了魏秋文帶她做項目的提議,她的想法很堅定, 想要先工作,再考慮讀書的事情;範婷婷幹脆就沒有再繼續深造的想法,一早就開始物色各種實習;倒是林莎, 很意外的繼續跟著孫教授, 念研究生。

範婷婷正在掃各類招聘網站上五花八門的崗位, 研究了大半天,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我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對數學系深深的惡意,我居然連一個對口的實習都沒刷到。”

“你不是之前考了普通話和教師資格證嗎?”陳七月轉過來和她聊天:“不準備奮鬥在培養祖國花朵的第一線了?”

“就我這樣,怎麽好意思去禍害祖國的花朵, 當時是被我媽逼急了,才考給她看的。”範婷婷垮著一張娃娃臉,郁悶的開口:“早知道,去年秋招的時候,我就好好投簡歷了。”

範婷婷的家境不錯,家裏也就只有她這一個女兒,父母比較寵愛,也希望她以後的工作能穩定一些。對於數學專業的女孩子來說,當老師自然是個不錯的選擇。

“七月,你呢?”範婷婷把下巴搭在椅背上:“秋招的時候你好像也沒投簡歷,打算幹什麽?”

“我前兩天咨詢過一家科技公司,他們會在三月份的時候來雲大做宣講,我想去試一試。”陳七月也是最近一段時間才下了要找工作的決心,錯過了秋招,就只能等著接下來的春招。

“啊?”對於陳七月這個想法,範婷婷有點意外:“程序猿嗎?”

“不是,大數據分析。”她正和範婷婷聊著天,手機突然想起,是孟寒淞打來的電話。

“在不在寢室?”男人幹凈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慵懶裏還帶著一點疲憊。

“在的。”

“下來。”

啊?

陳七月微微一楞,騰的一下就從椅子上起來跑到陽臺上。果然,看見了站在樓下的孟寒淞。男人身形頎長,穿著一件黑色的長款外套,更襯得他身長玉立。這會兒正擡頭朝她的方向看過來,深棕色的眸子裏有淺淺的笑。

他什麽時候回來的?

陳七月穿著厚厚的睡衣,站在陽臺上傻笑,聽筒裏傳來男人染著笑的聲音:“下來,帶你去吃飯。”

“好,那你等我一下,我換個衣服就下來。”陳七月笑著掛斷電話,就一溜煙跑回了寢室。打開櫃子,開始翻騰。

範婷婷狐疑的看著她:“你在找什麽?要幫忙嗎?”

“孟寒淞回來了,帶我去吃飯。”陳七月一邊挑衣服,一邊照鏡子,還好昨晚洗了澡,頭發不油,簡單洗個臉就能出門了。

範婷婷:“……”

她就不該多嘴,她這只不到工作的單身狗……生生又被餵了一口狗糧,嗝~陳七月其實不是特別喜歡打扮的那類姑娘,可想到兩人已經很久沒有見面,想著要和孟寒淞一起出門,她就忍不住想好好收拾一下自己,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女為悅己者容吧。

“婷寶婷寶,你說我是穿這件好,還是穿這件好?”陳七月一手拿著一件衣服,在身前比劃著。

範婷婷轉過來,認真的看了看,開口詢問:“想知道孟寒淞喜歡你穿哪家?”

陳七月眼睛一亮,點點頭,有點期待範婷婷給出的建議。

“我覺得吧……”範婷婷在兩件衣服之間掃了幾回,頓了頓,才認真開口:“他應該最喜歡你什麽都不穿的樣子。”

陳七月:“……”

陳七月最後還是穿了一條米色的羊毛連衣群,化了一個淡妝,才套著厚厚的羽絨服出了門。

孟寒淞看著蹦蹦跳跳從樓梯上走下來的小姑娘,寬松的羽絨服下露出一截羊毛裙和纖細的小腿,像只小兔子一樣,連蹦帶跳的撲進了他懷裏。他順勢攬著小姑娘的腰,對上她亮晶晶的大眼睛,要不是寢室門口人來人往,他就想直接親下去了。

“冷不冷?”

陳七月笑著搖頭:“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都不給我說一聲,我去機場接你呀。”

“剛剛下飛機。”孟寒淞還是沒忍住,親了親小姑娘的發頂:“想給你個驚喜。”

陳七月笑瞇瞇的鉆進他懷裏,她知道這是公共場合,可她就是想要抱他,也想要被他抱著。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人們常說,小別勝新婚。

——

孟寒淞這段時間一直在為高義的事情奔波,一路上,陳七月最關心的也是這個。大概真的是老天有眼,孟寒淞查到了高義這些年借拍賣之名向海外轉移資產的證據,而最近一段時間,高義這類的動作更是頻繁,他似乎有些著急。

“照你這麽說,他是不是沾上了什麽事?”陳七月坐在車裏,前前後後想著孟寒淞說的話,隱隱約約覺得這個高義很有問題。

孟寒淞看著小姑娘皺眉思索的樣子,右手松開方向盤揉了揉她的發頂:“不要想這些了,這些事就交給我。這麽久不見,就不能多花點心思在我身上嗎?”

也不知道是她穿得多,還是車裏的空調開的高,陳七月被他這麽一說,覺得有點臉熱。她轉頭看向車外,才發現孟寒淞正往城外開去。

“不是說去吃飯嗎?”陳七月有些詫異。

“恩,去吃飯。”

吃飯需要去這麽遠的地方嗎?

而直到半個小時後,站在孟家老宅外面,陳七月才知道,孟寒淞說得這個“吃飯”是什麽意思。

上次孟老爺子叮囑他帶陳七月回家吃飯,卻因為孟寒淞太忙,一直拖到了現在。陳七月看著面前朱甍碧瓦的院落,只能幹瞪眼。

“孟寒淞,你帶我來你家總要提前跟我說一聲吧?我一點準備都沒有。”她有點埋怨,也有點生氣,更多的是緊張。

她是真的一點準備都沒有,什麽禮物都沒帶,連基本的心理準備都沒有。

“需要準備什麽?我媳婦兒這麽漂亮,什麽時候都拿的出手。”孟寒淞搭上小姑娘的肩頭,陳七月今天化了妝,比平時看起來更漂亮,也更動人,“再說了,我爺爺、我媽、姐姐,你都見過了,至於老頭……你不理他就是了。”

陳七月:“……”

陳七月被他“媳婦”兩個字說得有點害羞,但現在卻也不是在意這些口頭便宜的時候。她有點緊張,扯著孟寒淞的外套袖子:“可是我什麽都沒有準備啊,就這樣來你家,是不是太不禮貌了?”

孟寒淞笑了笑,牽著小姑娘走到車後。後備箱打開,滿滿當當的各種禮袋……

——

饒是陳七月在孟宅門口做了二十分鐘的心理建設,但等她走進這座古香古色的院落時,尤其是看到坐在屋子裏一大家子人的時候,還是被驚住了。

這哪裏是見家長,這是孟家的家宴吧?

“嗳,這就是哥哥的女朋友吧,很漂亮耶。”角落裏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在和另一個年紀差不多的女孩子咬耳朵:“我可終於見到未來嫂嫂了,還好不是那些流水線上生產出來的蛇精臉。”

“恩恩。”另一個女孩笑著點頭:“好可愛啊,我有點喜歡這個姐姐。”

陳七月被孟寒淞領著,一路和親戚們打招呼,她也終於明白孟寒淞為什麽沒讓她自己準備禮物。實在是……人太多,準備不過來,也超出了她的財力範圍。

孟老爺子有一子三女,這四個孩子各自成家後又給孟家添了七個小輩,可除了孟寒淞,清一色的全是女娃娃。在這群小輩裏,孟寒淞排行老三,除了孟姍姍,還有一個姐姐和四個妹妹。

陳七月突然就覺得特別有壓力,她身邊的這個男人,居然是孟家三代單傳的獨苗苗啊。

今晚,的確是孟家的家宴。往年,家宴都是在跨年夜,可今年的跨年夜孟寒淞人在國外,老爺子便將時間推後了。所以,除了魏秋文和孟姍姍,陳七月還見到了孟寒淞的父親,一個沈默寡言又十分有上位者威嚴的男人,孟廣平。

因為魏恩言的事情,孟寒淞和孟廣平的關系不算好。陳七月當然不敢像孟寒淞說得那樣,不搭理孟廣平,她禮貌的叫了聲“叔叔”,而孟廣平也只是沖她點點頭,並不熱絡。倒是孟寒淞的一群妹妹,像是百靈鳥一樣,圍著她嘰嘰喳喳,很好奇,也很熱情。

“哎喲,你們都住嘴,你一句我一句的。”孟老爺子適時阻止了一群鬧騰的小丫頭。

陳七月有些感激的看向老爺子,可老爺子緊接著就來了一句:“沒看到你們嫂嫂頭都大了嗎?”

陳七月:“……”

她突然有點明白,孟姍姍那種看似溫柔其實很皮的性格是遺傳自哪裏了。

一頓飯,陳七月吃得小心翼翼,也吃得格外飽,主要是大家太熱情了,不停的往她碗裏夾菜,她又不好意思拒絕,只好埋著頭全部吃完。

吃完飯,孟廣平居然破天荒的將孟寒淞叫走了,孟姍姍怕陳七月尷尬,便帶著她去外面散步。

陳七月從來沒想到,在雲城的郊外還有這樣一座私人宅院,小橋流水,亭臺樓榭,一磚一瓦都像極了古代大戶人家的園子。

“是不是被嚇到了?”孟姍姍坐在輪椅上,偏頭笑瞇瞇的問她。

陳七月摸了摸鼻子,開始的時候有點,後來發現大家都很友善,就沒那麽緊張了。

“還好,就是有點意外……”陳七月推著孟姍姍走過抄手游廊:“沒想到……家裏這麽多女孩子……”

孟姍姍哈哈哈哈的笑出了聲:“你知道嗎,寒淞小的時候,因為身邊全是女孩子,一直被說是紅樓夢裏的寶哥哥。”

陳七月笑笑,不知道怎麽就想起孟寒淞常年掛在脖子上的那塊玉。她認同的點點頭:“是有點像,他身上不是也有塊玉嗎?”

這話一出口,陳七月便敏感的發現孟姍姍的神色有些沒落,她不知道是哪句話說得不對,有點忐忑。

直到走到園子後面的人工湖,孟姍姍才終於開口:“那塊玉,是寒淞出生的時候,舅舅送的。”

原來,是因為魏恩言。

陳七月記得魏秋文說過,孟寒淞和孟姍姍小的時候,更多時間是魏恩言帶著的,他們舅甥之間的感情很好。她又想到孟姍姍的腿,有點後悔不該提起這個話題。

“姍姍姐,你不要難過了。”陳七月蹲下,看著夜色裏溫柔漂亮的女孩子,老天爺應該善待這樣的好姑娘才對。

“魏先生的事情……孟寒淞應該都和你說了吧。我相信,他一定能為魏先生正名,給他討回一個公道。”

孟姍姍點點頭:“我知道,我相信舅舅,也相信寒淞。”

正義可能偶爾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

冬天的湖面已經結了冰,不知道什麽時候,天空下起了大雪,一片一片落下來。不一會兒,整個院子都被一層厚厚的白雪覆蓋。

孟寒淞找到陳七月的時候,小姑娘正站在屋前的海棠樹下,伸手接落下來的雪花。見孟寒淞走來,陳七月興沖沖的跑過來,獻寶一般的伸出手:“孟寒淞你看,原來每一片雪花真的都不一樣呢。”

陳七月從小在南方長大,南方天氣潮濕,往往都是雨夾雪。看著是雪花飄下來,落在身上就成了水。而雲城這幾年也沒有下過這樣大的雪,所以她有點興奮。

孟寒淞看她長長的睫毛上都掛著雪花,一張小臉紅撲撲的,像淘氣的個小孩子。他笑了笑,將小姑娘的手握住,帶進自己的外套裏取暖:“別光顧著玩,外面冷,別感冒了。”

陳七月使壞,掀起孟寒淞的襯衫,將凍得冰涼的小手貼上他溫熱的皮膚,笑盈盈的看著男人微微皺眉,輕“嘶”一聲。

“叔叔和你說了什麽?”她擡頭仔細觀察孟寒淞的神色,發現他好像並沒有什麽不開心。

孟寒淞順勢將小姑娘抱進懷裏:“沒什麽,他知道我在搜集高義的犯罪證據,大概是終於良心發現了,想要幫忙。”

聞言,陳七月有點詫異。

魏恩言當初出事的時候,孟廣平作為姐夫卻袖手旁觀,在陳七月這裏,對他其實同樣也是有微詞的。但孟廣平畢竟是孟寒淞的父親,她也並不希望他們父子因此一直僵著。

“你拒絕了?”陳七月開口,試探詢問。

孟寒淞知道她在擔心什麽,低頭吻了吻小姑娘的額頭:“我又不傻……”

陳七月:“……”

“他願意幫忙,就隨他去吧。”

他已經不是當年的毛頭小子,會意氣用事,會因為舅舅的死而和父親鬧翻。現在的孟寒淞更成熟,也更理性,雖然憑他一己之力也遲早能幫魏恩言正名,但如果孟廣平能給予幫助,他也並不介意。

他的敵人是高義那群喪盡天良的惡人,他只想快一點,再快一點,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

聽到孟寒淞這麽說,陳七月心裏也踏實了些,她終於又想起一些別的事。

“孟寒淞,你們家重男輕女嗎?”

乍一聽,孟寒淞有些微楞,旋即就明白了小姑娘的意思:“怕自己生不出兒子斷了我們老孟家的香火?”

陳七月:“……”

孟寒淞低笑出聲,在她耳邊輕吻。陳七月有點怕癢,縮了縮脖子,耳垂上就傳來濕濡的觸感。

“那就多生幾個……”孟寒淞含著小姑娘白皙圓潤的耳垂含糊開口。

陳七月想要捶他,卻被他親得有些渾身發軟,只能死死抓著男人胸口的襯衣:“孟寒淞,我是認真的。”

雖然她不迂腐,但一想到孟寒淞是三代單傳,她就莫名有壓力。

“想跟我生兒子?”

“……”

“不會重男輕女。”孟寒淞松開了小姑娘的耳垂,在她耳邊低喃:“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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