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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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著東西回到宿舍，宿舍裏已經有幾個人回來，小妹剛從食堂打了飯回來，坐在床鋪上，伸手從包裏摸出一個從家裏帶來的鹹鴨蛋，敲碎了剝了半截殼，用筷子掏出一半金燦燦的流油的蛋黃放到飯盒裏。
見喜多拎著大包小裹地進了門，小妹哇了一聲，又立刻從包裏掏了兩個鴨蛋樂顛顛地放在喜多床上，從鼻子裏哼出娃娃音嬌滴滴地說道：“喜多，給你吃，我媽自己腌的，可好吃了。”
喜多抓起兩鴨蛋，誇張地送到鼻尖處，陶醉地哇了一聲：“好香好香啊～！咱媽真是能幹！”
小妹輕輕地拍了喜多一下，撅著小嘴嬌嗔道：“看你現在學的，跟卓老大一樣油嘴滑舌！那還隔著鴨蛋皮呢，能聞到啥呀？”
喜多突然想起來了，卓君跟張凱出去跑了一天了，到現在還沒回來，外面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喜多小聲湊過去問小妹：“卓君還沒回來麽？”
小妹也小小聲音地回答：“還沒呢，不過……班主任已經來找過她兩次了，好像挺生氣的樣子。”
喜多還沒來得及說話，對面下鋪的史長青突然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拿起梳子，對著床邊掛著的小鏡子梳著劉海。
喜多想起早上出門時葛大媽的囑咐，昨晚回來的就挺晚，卓瑩沒找著她倆，今天卓君這個點還沒回來，今天要是見著了，卓瑩不得扒了她的皮。
……
這一邊喜多正擔心著，校園那一頭的教職工宿舍大門口，卓瑩將手抄在草綠色的棉衣兜裏正往外走。
卓瑩一直是個淡淡的女子。和妹妹卓君不同，卓瑩很少大大咧咧地說話，和人說話的神情也總是淡淡的，無論是誰犯了錯，卓瑩都只問三個問題：“嗯，錯哪了？改不改？下次再犯怎麽辦？”
眉頭淡淡地蹙著，大眼睛裏無波無瀾，音調裏也聽不出半點責難，但就是這樣一個行事淡淡別有韻味的年輕女子，卻將這一班五十多個半大的皮猴子們調理的服服帖帖。
少年們太接受這樣的班主任了，都不忍心去傷害和麻煩一個這樣嬌弱文靜的姐姐。
淡定，是一種強大的力量。
卓瑩唯一搞不定的十分讓她頭疼的人，就是卓君。這個妹妹，一是因為跟她的關系實在是太親密了，卓瑩的一舉一動卓君都猜的妥妥的，每次要教訓她的時候，都被她滑不刺溜兒地避開。二是，卓君打小就在教師院裏混大了，什麽樣的教育方法教育手段沒見過，其實就是欠揍，但卓家人從來不舍得打她，她倆的媽老來得女，平時家裏就把卓君寵的無法無天，卓瑩管教妹妹稍嚴點，就會被卓媽一頓痛批。
但已經是上初中了，成績很重要。卓瑩這次鐵了心了，一定要把卓君的成績給揪上去，這次卓君考試成績下滑了八名，卓爸卓媽也一致認為，不能再放任這個丫頭了，授權給卓瑩，一定要嚴加管教！
操場上飄起了小雪花，卓瑩眨了眨眼睛，加快了腳步，為了讓卓君的成績好，特意讓她和全縣第一的夏喜多坐同桌，為的就是能和喜多多請教學習。但這個卓君和喜多坐在一起之後，更是連家也不回了，明明自己家就在學校裏，她還嚷嚷著要住宿舍，甚至連放這三天假都見不到人影。
連夏喜多，也一並要好好說說。嗯，雖然人家這次仍然是全年級第一。卓瑩想著喜多，心裏還是略感安慰。這個清秀的女孩子，據說在古水鎮就是學習成績超好的，是校長的寵兒。那位古水鎮的教導主任，也是喜多的班主任，就因為喜多的小升初考試成績太優異，而直接接了校長的職務。
自己做為喜多的班主任，自然也希望喜多一直保持這個水平，在中考時也考個好成績出來。做為第一壓力大啊，卓瑩心裏是清楚的。
……
喜多正在擔心著，門開了，卓君蹦蹦跳跳地進來了，眼睛水汪汪的，臉蛋紅撲撲的，神彩奕奕，看得出來心情十分好，路過小妹的時候，伸手掐了一下小妹的臉蛋，惹的小妹哇哇地抗議，她走到自己鋪前，竟然還難得地提醒著史長青：“哎，你圍巾掉地上了。”
史長青嚇了一跳，小妹和喜多也一楞，齊齊地看向卓君。
卓君沒理會，嘴裏不知哼著什麽小曲，坐在下鋪，脫下大衣，拿起一面小鏡子，抿著嘴左照右照的。
喜多和小妹面面相覷，喜多從上鋪跳了下來，坐到她身邊，摸摸卓君的額頭：“你沒病吧？抽什麽瘋啊？”
卓君哎喲一聲，躲著卓君的爪子，嗔著：“別把我劉海搞亂了。”
喜多見她的反常，一肚子的話想問，看看小妹和史長青都見了鬼一樣看著卓君，又把話兒咽下去了。
喜多站起身，從上鋪拿下那條紅圍巾，掛在卓君脖子上，笑道：“送給你的。”
卓君低頭一看，突然臉紅了紅，抱著喜多的肩膀小聲地撒著嬌：“親愛的，你不會怪我倆今天跑出去玩了沒帶你吧？”
喜多瞥了她一眼，裝著生氣的樣子說道：“知道就好！竟然背著我跟人私奔！”
卓君心裏松了一口氣，感覺更加甜蜜了，低頭喜滋滋地擺弄著手裏的圍巾，抿著嘴笑。喜多附耳悄悄問道：“你倆去哪玩了？”
卓君扭扭捏捏地說著：“沒去哪，就隨便轉了轉。”喜多撲哧一笑，沒再問下去，不過她了解卓君的性情，那可是個一點都藏不住話的，你要是問她她不說，你不問她她反而會憋不住地非要告訴你，那就等著她自己主動供出來好了。
兩人正你來我往地推著太極，卓瑩早就看了半天了，冷冷的靠在門邊說道：“卓君，夏喜多，你們倆個跟我出來一下。”
兩個人聽到聲音如遭雷劈，齊齊地僵在那裏，動都沒敢動。卓瑩轉身走了出去，小妹見她倆還楞在那裏，趕緊催著：“還楞著幹嘛啊，快去啊。”
卓君如夢初醒，立刻知道這次自己慘了，肯定是沒考好。卓瑩好久沒這樣對待她了，那臉冷的像冰似的。立刻站起身來奔出去，喜多也趕緊從上鋪拿起棉襖，又拿起卓君的棉襖，急急地追了出去。
卓瑩在前面越走越快，雪花越來越大了，飄飄灑灑地掛了一身。喜多和卓君在後面連跑帶顛地追著，跟著卓瑩來到了辦公樓。
卓瑩掏出鑰匙，開門進去，開了燈。
兩人站在門口，不敢進來。卓瑩拂掉身上的雪花，拉開椅子坐下，轉過頭來，對二人說道：“進來啊，剛才還說的那麽熱鬧，這會怎麽不說話啦？”
卓君向前一步，拉著卓瑩的手左搖右晃著撒著嬌，“姐……”
卓瑩看著她，慢慢地把手抽出來，也不說話，直接拉開抽屜，從裏面抽出幾頁試卷來，啪的一聲扔到桌子上，指了指，仍然冷冷地說：“你自己看。”
卓瑩硬著頭皮打開了卷子，看著上面紅艷艷的一片叉，再也不敢說話了。
卓瑩看著她，“你怎麽不說話了？”
卓君擡起頭來，哭喪著臉小聲求著：“姐你別生氣～”
卓瑩搖搖頭，“我不生氣，我是怕你自己考成這樣想不開。”
卓君一癟嘴，“我想得開……”
“啪”的一聲，卓瑩的手重重拍在桌子上，卓君和喜多都嚇了一跳！卓君一哆嗦，卓爸卓媽現在也不在，沒人能攔的住她姐揍她的。趕緊乖乖認錯：“姐我錯了，真的錯了……”
“哪錯了？！”
“不該考這麽差，給你丟臉了……”
“你改不改？”
“改，改，一定改……”
“你怎麽改？”
“……”
卓君低頭不語。卓瑩任是一個相當淡定的人，此時也忍不住地數落她：“全班五十二個人，你考三十六，你不嫌丟臉，你讓爸媽的臉往哪放？這還只是個普通考試，現在你不抓點緊，兩年之後的中考，你難道準備考鴨蛋嗎？”
“姐我真的錯了，你別生氣了……”
“我問你打算怎麽辦？！”卓瑩擡高了聲音，喜多一直站在旁邊，看著從來不發火的卓瑩今天終於發了火。
卓君轉頭看看喜多，支吾著：“我請喜多幫我補課。”
卓瑩一聽她提喜多，氣又不打一處來：“你是應該向喜多好好學習！你看人家夏喜多，這次考試又是年級第一，你天天和喜多在一起，怎麽還會這麽差？！你到底有沒有向喜多好好學習？”
“有……”
“嗯？”
“哦，沒有……哎喲姐，你別生氣啦！我都說我會努力啦！下次，下次考試一定考個高分給你看看，好吧？！”
卓君的倔脾氣突然上來了，不想再看她姐的老臉，撅著嘴巴，要哭了。
喜多在旁邊也小聲勸著：“卓老師，您別生氣了，我一定好好幫卓君覆習功課。”
卓瑩用手指點著卓君的頭，恨鐵不成鋼地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你呀，能不能給我省點心！”
卓君不服氣地別過頭去，嘴裏哼著，跟她姐對著幹了，小聲嚷嚷著：“我除了學習拉後了，別的也沒啥毛病。”
卓瑩氣的無語，看了她半天，又拉開抽屜，拿出一打小紙條，又是啪的一聲甩在桌子上，紙條子飛揚開來，有兩張掉到了地上，喜多彎下腰揀了起來，臉色變了。
卓君也看到了上面寫的是什麽。
“檢舉卓君，7月8號晚上帶頭在宿舍裏吃瓜子……”
“檢舉卓君，7月10號晚上熄燈後在宿舍裏議論男生，主要議論的人是高年級的男生沈希……”
“檢舉卓君，在宿舍裏抄夏喜多的作業……”
……
一張張小紙條鋪在桌子上，字跡不同，相同的一點，都是歪歪扭扭的，故意寫的沒那麽正。
卓君氣的牙齒咬的咯咯響！一聲不吭，眼裏冒著火！
卓瑩看著卓君：“這就是你住宿舍幹的事？你要是再這樣，趁早給我回家住去！”
卓君低頭不吭氣。
姐妹倆對峙著。喜多小聲開口：“卓老師，您別生氣了，以後我會監督卓君的，我也有錯……”
卓瑩轉頭看了看夏喜多，嘆了口氣：“你倆給我爭點氣，一個是我親妹妹，一個是我班上最得意的學生，天天被人寫檢舉信，還通過教導主任轉給我，你倆讓我怎麽有臉去教育班上別的學生？”
卓君終於開了口：“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卓瑩擺擺手：“我不聽你表態，這個寒假，你把成績給我提上來，好好覆習，寒假結束後回來有考試，我看看你到時的成績怎麽樣。”
卓君老實了，立刻乖乖地點點頭。又問了一句：“姐，我想放假去喜多家，讓喜多幫我補習下，你看行嗎？”
卓瑩看看妹妹，又看看喜多，半天說了一句：“也好吧，去了好好覆習，也省得你天天出去逛大街。”
卓君心裏一瞬間簡直是要樂開花了，強壓著心頭的喜悅，臉上表情認真嚴肅，嘴裏乖乖地說著：“我一定會好好覆習的，姐你放心。”
兩人走出辦公室，在漫天飛舞的雪花中手拉著手向宿舍走去。
卓君轉過頭問道：“你覺得那些檢舉信是誰寫的？”
喜多想了想，猜測著：“舉報的內容很詳細，肯定是咱宿舍的，應該是史長青。”
卓君咬著牙，恨聲道：“這個賤人！”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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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多抓起兩鴨蛋，誇張地送到鼻尖處，陶醉地哇了一聲：“好香好香啊～！咱媽真是能幹！”
小妹輕輕地拍了喜多一下，撅著小嘴嬌嗔道：“看你現在學的，跟卓老大一樣油嘴滑舌！那還隔著鴨蛋皮呢，能聞到啥呀？”
喜多突然想起來了，卓君跟張凱出去跑了一天了，到現在還沒回來，外面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喜多小聲湊過去問小妹：“卓君還沒回來麽？”
小妹也小小聲音地回答：“還沒呢，不過……班主任已經來找過她兩次了，好像挺生氣的樣子。”
喜多還沒來得及說話，對面下鋪的史長青突然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拿起梳子，對著床邊掛著的小鏡子梳著劉海。
喜多想起早上出門時葛大媽的囑咐，昨晚回來的就挺晚，卓瑩沒找著她倆，今天卓君這個點還沒回來，今天要是見著了，卓瑩不得扒了她的皮。
……
這一邊喜多正擔心著，校園那一頭的教職工宿舍大門口，卓瑩將手抄在草綠色的棉衣兜裏正往外走。
卓瑩一直是個淡淡的女子。和妹妹卓君不同，卓瑩很少大大咧咧地說話，和人說話的神情也總是淡淡的，無論是誰犯了錯，卓瑩都只問三個問題：“嗯，錯哪了？改不改？下次再犯怎麽辦？”
眉頭淡淡地蹙著，大眼睛裏無波無瀾，音調裏也聽不出半點責難，但就是這樣一個行事淡淡別有韻味的年輕女子，卻將這一班五十多個半大的皮猴子們調理的服服帖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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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瑩唯一搞不定的十分讓她頭疼的人，就是卓君。這個妹妹，一是因為跟她的關系實在是太親密了，卓瑩的一舉一動卓君都猜的妥妥的，每次要教訓她的時候，都被她滑不刺溜兒地避開。二是，卓君打小就在教師院裏混大了，什麽樣的教育方法教育手段沒見過，其實就是欠揍，但卓家人從來不舍得打她，她倆的媽老來得女，平時家裏就把卓君寵的無法無天，卓瑩管教妹妹稍嚴點，就會被卓媽一頓痛批。
但已經是上初中了，成績很重要。卓瑩這次鐵了心了，一定要把卓君的成績給揪上去，這次卓君考試成績下滑了八名，卓爸卓媽也一致認為，不能再放任這個丫頭了，授權給卓瑩，一定要嚴加管教！
操場上飄起了小雪花，卓瑩眨了眨眼睛，加快了腳步，為了讓卓君的成績好，特意讓她和全縣第一的夏喜多坐同桌，為的就是能和喜多多請教學習。但這個卓君和喜多坐在一起之後，更是連家也不回了，明明自己家就在學校裏，她還嚷嚷著要住宿舍，甚至連放這三天假都見不到人影。
連夏喜多，也一並要好好說說。嗯，雖然人家這次仍然是全年級第一。卓瑩想著喜多，心裏還是略感安慰。這個清秀的女孩子，據說在古水鎮就是學習成績超好的，是校長的寵兒。那位古水鎮的教導主任，也是喜多的班主任，就因為喜多的小升初考試成績太優異，而直接接了校長的職務。
自己做為喜多的班主任，自然也希望喜多一直保持這個水平，在中考時也考個好成績出來。做為第一壓力大啊，卓瑩心裏是清楚的。
……
喜多正在擔心著，門開了，卓君蹦蹦跳跳地進來了，眼睛水汪汪的，臉蛋紅撲撲的，神彩奕奕，看得出來心情十分好，路過小妹的時候，伸手掐了一下小妹的臉蛋，惹的小妹哇哇地抗議，她走到自己鋪前，竟然還難得地提醒著史長青：“哎，你圍巾掉地上了。”
史長青嚇了一跳，小妹和喜多也一楞，齊齊地看向卓君。
卓君沒理會，嘴裏不知哼著什麽小曲，坐在下鋪，脫下大衣，拿起一面小鏡子，抿著嘴左照右照的。
喜多和小妹面面相覷，喜多從上鋪跳了下來，坐到她身邊，摸摸卓君的額頭：“你沒病吧？抽什麽瘋啊？”
卓君哎喲一聲，躲著卓君的爪子，嗔著：“別把我劉海搞亂了。”
喜多見她的反常，一肚子的話想問，看看小妹和史長青都見了鬼一樣看著卓君，又把話兒咽下去了。
喜多站起身，從上鋪拿下那條紅圍巾，掛在卓君脖子上，笑道：“送給你的。”
卓君低頭一看，突然臉紅了紅，抱著喜多的肩膀小聲地撒著嬌：“親愛的，你不會怪我倆今天跑出去玩了沒帶你吧？”
喜多瞥了她一眼，裝著生氣的樣子說道：“知道就好！竟然背著我跟人私奔！”
卓君心裏松了一口氣，感覺更加甜蜜了，低頭喜滋滋地擺弄著手裏的圍巾，抿著嘴笑。喜多附耳悄悄問道：“你倆去哪玩了？”
卓君扭扭捏捏地說著：“沒去哪，就隨便轉了轉。”喜多撲哧一笑，沒再問下去，不過她了解卓君的性情，那可是個一點都藏不住話的，你要是問她她不說，你不問她她反而會憋不住地非要告訴你，那就等著她自己主動供出來好了。
兩人正你來我往地推著太極，卓瑩早就看了半天了，冷冷的靠在門邊說道：“卓君，夏喜多，你們倆個跟我出來一下。”
兩個人聽到聲音如遭雷劈，齊齊地僵在那裏，動都沒敢動。卓瑩轉身走了出去，小妹見她倆還楞在那裏，趕緊催著：“還楞著幹嘛啊，快去啊。”
卓君如夢初醒，立刻知道這次自己慘了，肯定是沒考好。卓瑩好久沒這樣對待她了，那臉冷的像冰似的。立刻站起身來奔出去，喜多也趕緊從上鋪拿起棉襖，又拿起卓君的棉襖，急急地追了出去。
卓瑩在前面越走越快，雪花越來越大了，飄飄灑灑地掛了一身。喜多和卓君在後面連跑帶顛地追著，跟著卓瑩來到了辦公樓。
卓瑩掏出鑰匙，開門進去，開了燈。
兩人站在門口，不敢進來。卓瑩拂掉身上的雪花，拉開椅子坐下，轉過頭來，對二人說道：“進來啊，剛才還說的那麽熱鬧，這會怎麽不說話啦？”
卓君向前一步，拉著卓瑩的手左搖右晃著撒著嬌，“姐……”
卓瑩看著她，慢慢地把手抽出來，也不說話，直接拉開抽屜，從裏面抽出幾頁試卷來，啪的一聲扔到桌子上，指了指，仍然冷冷地說：“你自己看。”
卓瑩硬著頭皮打開了卷子，看著上面紅艷艷的一片叉，再也不敢說話了。
卓瑩看著她，“你怎麽不說話了？”
卓君擡起頭來，哭喪著臉小聲求著：“姐你別生氣～”
卓瑩搖搖頭，“我不生氣，我是怕你自己考成這樣想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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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卓瑩的手重重拍在桌子上，卓君和喜多都嚇了一跳！卓君一哆嗦，卓爸卓媽現在也不在，沒人能攔的住她姐揍她的。趕緊乖乖認錯：“姐我錯了，真的錯了……”
“哪錯了？！”
“不該考這麽差，給你丟臉了……”
“你改不改？”
“改，改，一定改……”
“你怎麽改？”
“……”
卓君低頭不語。卓瑩任是一個相當淡定的人，此時也忍不住地數落她：“全班五十二個人，你考三十六，你不嫌丟臉，你讓爸媽的臉往哪放？這還只是個普通考試，現在你不抓點緊，兩年之後的中考，你難道準備考鴨蛋嗎？”
“姐我真的錯了，你別生氣了……”
“我問你打算怎麽辦？！”卓瑩擡高了聲音，喜多一直站在旁邊，看著從來不發火的卓瑩今天終於發了火。
卓君轉頭看看喜多，支吾著：“我請喜多幫我補課。”
卓瑩一聽她提喜多，氣又不打一處來：“你是應該向喜多好好學習！你看人家夏喜多，這次考試又是年級第一，你天天和喜多在一起，怎麽還會這麽差？！你到底有沒有向喜多好好學習？”
“有……”
“嗯？”
“哦，沒有……哎喲姐，你別生氣啦！我都說我會努力啦！下次，下次考試一定考個高分給你看看，好吧？！”
卓君的倔脾氣突然上來了，不想再看她姐的老臉，撅著嘴巴，要哭了。
喜多在旁邊也小聲勸著：“卓老師，您別生氣了，我一定好好幫卓君覆習功課。”
卓瑩用手指點著卓君的頭，恨鐵不成鋼地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你呀，能不能給我省點心！”
卓君不服氣地別過頭去，嘴裏哼著，跟她姐對著幹了，小聲嚷嚷著：“我除了學習拉後了，別的也沒啥毛病。”
卓瑩氣的無語，看了她半天，又拉開抽屜，拿出一打小紙條，又是啪的一聲甩在桌子上，紙條子飛揚開來，有兩張掉到了地上，喜多彎下腰揀了起來，臉色變了。
卓君也看到了上面寫的是什麽。
“檢舉卓君，7月8號晚上帶頭在宿舍裏吃瓜子……”
“檢舉卓君，7月10號晚上熄燈後在宿舍裏議論男生，主要議論的人是高年級的男生沈希……”
“檢舉卓君，在宿舍裏抄夏喜多的作業……”
……
一張張小紙條鋪在桌子上，字跡不同，相同的一點，都是歪歪扭扭的，故意寫的沒那麽正。
卓君氣的牙齒咬的咯咯響！一聲不吭，眼裏冒著火！
卓瑩看著卓君：“這就是你住宿舍幹的事？你要是再這樣，趁早給我回家住去！”
卓君低頭不吭氣。
姐妹倆對峙著。喜多小聲開口：“卓老師，您別生氣了，以後我會監督卓君的，我也有錯……”
卓瑩轉頭看了看夏喜多，嘆了口氣：“你倆給我爭點氣，一個是我親妹妹，一個是我班上最得意的學生，天天被人寫檢舉信，還通過教導主任轉給我，你倆讓我怎麽有臉去教育班上別的學生？”
卓君終於開了口：“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卓瑩擺擺手：“我不聽你表態，這個寒假，你把成績給我提上來，好好覆習，寒假結束後回來有考試，我看看你到時的成績怎麽樣。”
卓君老實了，立刻乖乖地點點頭。又問了一句：“姐，我想放假去喜多家，讓喜多幫我補習下，你看行嗎？”
卓瑩看看妹妹，又看看喜多，半天說了一句：“也好吧，去了好好覆習，也省得你天天出去逛大街。”
卓君心裏一瞬間簡直是要樂開花了，強壓著心頭的喜悅，臉上表情認真嚴肅，嘴裏乖乖地說著：“我一定會好好覆習的，姐你放心。”
兩人走出辦公室，在漫天飛舞的雪花中手拉著手向宿舍走去。
卓君轉過頭問道：“你覺得那些檢舉信是誰寫的？”
喜多想了想，猜測著：“舉報的內容很詳細，肯定是咱宿舍的，應該是史長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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