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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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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發了試卷,每一科老師大致點評了試卷後,都會補充一句:“雖然才初一,但基礎一定要打好,今年的寒假,要好好地覆習和預習,我這都是為了大家好……”

然後就是一打的卷子,各色各樣的卷子。

快到中午的時候,喜多的肚子餓的咕咕叫了,沒精打采地趴在課卓上,用指甲劃著眼前的一堆卷子邊,小聲問著:“怎麽還不放學啊。”

卓君今天表現的可老實了,頭也不擡認認真真地在卷子上寫自己的名字。喜多探頭過去:“你寫這個幹嘛。”卓君側過頭來,陰險地一笑:“平息一下我卓某人激動的心情。”

喜多好奇地問道:“你為啥激動啊?”

卓君高冷地一笑,不說話了。

喜多突然想來什麽了,伸出手指頭戳著卓君的圓圓的臉蛋,悄悄笑著:“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要上我家學習,其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嘻嘻……我說的對不對?”

卓君還手掐她,兩人又嬉笑著鬧成一團。

教室的玻璃窗被敲了敲,一個女孩子冷冷地站在窗邊,對著坐在窗邊的史長青說:“幫我叫那個夏喜多出來。”

史長青一楞,擡頭看看那個女孩,一幅冷森森的表情,斜著眼,憎惡而仇恨地盯著夏喜多的背影。史長青心裏微微一動,立刻點點頭,微笑著示好:“你稍等一下。”

喜多轉過頭來,玻璃窗邊已經沒人了。史長青指指走廊,示意找喜多的人在那邊。喜多站起身要出去,卓君問道:“要不要我陪你去?”

喜多拍拍卓君的肩膀笑道:“沒事,我自己去吧,卓老大,你繼續慢慢平覆你激動的心情吧,好好表現,小心你家老大再反悔不讓你去了。”

卓君撇撇嘴,調過頭去不理她了。

走廊那邊,站著兩個和喜多差不多個頭兒的女孩子,一個穿著一件火紅的棉服,另一個穿著黃色的棉服,一紅一黃稱著白白的雪地,耀眼的很。喜多走過去,遲疑地問著:“是你們找我?”

其中一個轉過頭來,沖喜多冷笑著:“怎麽,不認識了?初一年級的第一名,記性竟然這麽差?”

喜多聞言一怔,看過來,頓時明白了這是何人所謂何事。

這個女孩,就是昨天在餛飩店碰到的沈希口中的鄰居。喜多當然不會傻到真的相信沈希的話,找麻煩人會是什麽單純的鄰居,但只是覺得很好笑,生平第一次被人找這種麻煩,一瞬間竟然有那麽點小興奮。

喜多很鎮靜地問道:“你是誰,你找我什麽事?”

那女孩輕蔑地上下打量著喜多,長的還可以,就是略土,兩條一絲不茍的麻花辮,一件紅格子棉衣,一條黑褲子,哼,一看就是鄉下來的!

女孩子挑畔地擡起了下巴,冷笑著:“你也不必問我是誰,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我表姐,是和沈希青梅竹馬一塊長大的人,你聽懂沒有?是青梅竹馬!你一個鄉下來的土包子,也配和沈希在一起?趁早死了心吧,追沈希的女孩子多了,哪個能越過了我表姐?沈希不過玩玩你罷了,你還當真了!”

喜多微微皺了皺眉毛:“是你表姐讓你來找我說這話的麽?”

女孩子見喜多不但沒有大哭大鬧,還鎮定地反問自己,更加惱火了,“你個土包子,也配我姐親自出手,我姐要是出手,你就別想在縣一中混了!”

喜多微微一笑:“看來你表姐是個大人物了,居然縣一中都歸她管,那她何必跟我一個鄉下人過不去呢,有本事就讓她管住沈希一個,不讓沈希和任何一個女生來往好了。”

那個女生沒想到喜多會慢條斯理地說出這一番道理出來,她打著雞毛當令箭的時候多了,從來沒碰上這種軟釘子。手一伸,指著喜多罵道:“給你臉不要臉,你等著瞧!”

喜多微微一笑,點點頭,“要是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祝你假期愉快!”說罷,轉身離去。

那個女生氣的一跺腳,突然想起來,被喜多一擠兌,自己居然忘了報出表姐的名號了!唉,這業務還是不熟練,碰到硬茬子就亂了方寸了。

一旁撐場子的女生搓了搓手,試探地問著:“那個,她已經走了,這兒太冷了,要不咱也回吧?”

……

終於放寒假了。

喜多拎著大包小裹的東西,和卓君去汽車站。卓爸卓媽同意卓君在喜多家住到過年前再回來,這樣差不多有三個星期呢。卓君知道這已經很不容易了,要不是她對天賭咒發誓地表態自己一定認真覆習,利用這個假期的時間追上去,寒假後的考試至少前進十名,她姐是絕對不會就這麽輕易地放過她的。

路上大雪,汽車開的很慢,本來一個多小時的路程,走了快三小時才到。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是夜,兩個女孩梳洗完畢,躺在溫暖的床上,終於松了口氣,可以說說悄悄話了。外面雪停了,好大的圓月升了起來,喜多拉開窗簾,外面是白茫茫的一片雪地,一抹如流水般月色瀉進房間,床頭一片淡淡的明亮。

兩個人先是各自想了想心事,喜多想著今天來找她的那個女孩,真是好笑,兩人劍拔弩張了半天,自己都不知道對方叫什麽。

卓君又是一幅暗自*的表情,想了又想,終於忍不住想和喜多說了,弓身向喜多身邊湊了湊,輕聲說:“哎,你不想知道我那天和張凱到底去哪了嗎?”

喜多忍著笑,搖搖頭,語氣平淡地一口拒絕:“不想。”

卓君一楞,隨即伸手呵向喜多的胳肢窩,喜多笑著向後躲著求饒。卓君放了手嘟起嘴巴道:“你都不關心我,我跟人跑了一天,你也不問問我。”

喜多撲哧笑了:“好了,我問,你快說,那天你倆幹什麽去了。”

卓君突然羞答答地笑了笑,月光下,一雙水汪汪的眼睛閃閃發亮,甜蜜地一笑,冷不防扔出一個炸彈:“我親他了!”

喜多睜大了眼睛,張開了嘴巴,“啊”了一聲。

“你,你不怕生孩子?”喜多不太懂,但直覺這種行為會有不好的後果,忍不住問。

卓君推了喜多一下,“哎呀你傻呀你,誰告訴你親嘴能生孩子的?生孩子還得……算了,改天再教你,……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麽親他的?”

喜多傻乎乎地問道:“怎麽親的呀?”

卓君一個翻身,用胳膊肘支起身子,雙手捧著喜多的臉,啵地在喜多臉上親了一下,哈哈地笑著說:“就是這麽親的!”

喜多楞了楞,卓君又伸手點了點喜多的嘴巴,得意地補充道:“當然,我親的是這個地方……”

喜多興奮地眨了眨眼,笑嘻嘻地問道:“那張凱呢,張凱親你了沒有?”

卓君翻了個身坐了起來,嘆了口氣,“唉,他沒反應,還把臉轉過一邊了。”又用力地拍了拍被子,懊惱地撅著嘴委屈道:“那可是我的初吻啊……”

喜多笑得不行了:“明明是你強親人家,你還有理了。”

卓君又笑嘻嘻地轉過身來,摟著喜多的肩膀問道:“喜多,明天我們去看看凱好不?”

喜多笑著拍拍卓君道:“好啊,明天我也要去店裏看看,他叔叔的店都在一條街上,一塊去吧。”

溫暖的被窩裏,睡意漸漸襲來,喜多伸手拉上了窗簾,打了個呵欠道:“睡吧。”

靜謐的雪夜,兩個花季少女,各懷美夢,沈沈睡去。

……

第二天,張凱正在店裏修著一個大拖拉機的電機,正一手的油汙,滿頭大汗地從車底下鉆出來,卓君笑嘻嘻地走了進來,從後面冷不防拍了張凱肩膀一下,張凱回頭一看,淡淡地說:“你怎麽來了。”

卓君一聽這話,立刻撅起了嘴巴:“我怎麽不能來?我來看你呀!你這麽不高興……”

旁邊一個小夥子笑著問道:“張凱,你對象啊?你小子行啊,對象這麽漂亮!哪的啊?”

張凱頭不擡眼不睜地答道:“普通朋友!”拿了根細鐵絲,又鉆到車底下去了。那小夥子又接著嬉笑著:“是女朋友吧!”

卓君心裏可開心了,走到張凱旁邊蹲了下來,好奇地問道:“你在幹什麽呢?”

張凱沒好氣地兒回答:“修車!”

卓君也不和他計較,又磨蹭著問:“你拿那鐵絲纏上能行嗎?”

張凱倒躺在地上,蹭蹭蹭地扭了兩下,鉆了出來,拍了拍手,掏出根煙點著了,不耐煩地說道:“你懂什麽,趕緊回去吧!”

卓君氣的緊緊皺起了眉頭,氣呼呼地撅起了嘴:“我不懂,我問問都不行啊,你那麽不耐煩!”

旁邊的小夥子笑嘻嘻地看著他倆吵架,張凱噴出了一大口煙,揮了揮手:“這是車,你一個學生,會修車嗎?快回去寫你作業,等你考第一了再來罵我吧。”

說罷,把手裏的扳手往亂七八糟的木案子上重重一丟,轉身就走了。

卓君氣的咬住了嘴唇,亮晶晶的淚花在眼眶裏打轉。

作者有話要說:

不同的人走不同的路,不同的際遇碰到不同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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