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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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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老師,現在就走啊?”

嚴謹邊跑邊點頭,急沖沖地往車站趕去。

站完了最後一班崗,嚴謹立馬卷鋪蓋走人。明天就是明知言的生日了,他得今天趕回去給人過生日,這就是第四招——意外驚喜啊!況且明知言那種有爹有媽有兄弟的人,明天肯定都安排滿了!

要說禮物,窩在山裏他也搞不到什麽好東西,想來想去最驚艷的還得算烤魚了。臨走前,嚴謹去抓了條魚,蹲在河灘滿懷感情地烤熟了,撒上鹽,打包帶上,這麽好吃,師兄一定喜歡。

想著師兄意外驚喜的樣子他就興奮,坐在車上,兩只腳吧嗒吧嗒地在地上拍。

到了公寓,嚴謹跟做賊似的,輕手輕腳地上樓,到了門口,耳朵貼上去聽了許久,確定明知言沒有在外廳待著,這才一點點地將鑰匙插進鎖眼裏,輕輕轉動,哢噠一聲,開了門,他沖進去大喊:“生日快樂!”

一嗓子喊完後,嚴謹自己倒是心砰砰跳地歡,就這麽站了一小會兒,自個兒興奮完了,卻不見屋裏有動靜。不對啊,和我想的不一樣!

嚴謹去臥室瞭了一眼,明知言真的不在家。

賀鳴發覺自打嚴謹下了鄉,對自己態度就有了轉變,隔三差五的就打個電話問候。大概是距離產生美吧!

賀鳴道:“怎麽了?”

嚴謹問:“你知道我師兄去哪了嗎?”

明知言又不住在他宿舍,他哪知道人在哪?

嚴謹不死心,賣乖求他道:“賀哥,你能不能問問他在哪兒?”

賀鳴納悶,這小子又不是沒有明知言的手機號,“你怎麽不自己問?”

嚴謹憋了半天也想不出個好借口,觍著臉撒嬌,“哥……”

偏偏這就很對賀鳴的胃口,他頓時有了身為一方大哥得滿足各種要求的責任感,“行,哥幫你問問。”

大恩不言謝,嚴謹半句謝也沒說,緊跟著補了一句,“問詳細點兒,還有,別說是我讓問的。”

神神道道的,賀鳴摸不著頭腦,機械的遞了話,沒多久又給嚴謹傳了回話,“新季飯店,百花廳,說是同學聚會。”

怎麽能去聚會呢!師兄要是吃飽了還怎麽吃烤魚!這大熱天的,嚴謹的小魚幹可是放不了多久的。

身為實幹派的嚴老師當機立斷,掏出小魚幹放到烤箱裏熱了熱,裝盤,包層錫紙,風風火火的出門去了新季飯店。

迎賓小姐領著他去了百花廳,看著是笑靨如花,可是心裏嘀咕,怎麽還有人上飯店自備飯菜的?

“您請進。”迎賓小姐推門放他進去,嚴謹挺挺身板,端著他的盤子進了門。

廳裏鬧哄哄的,有人見進來個端菜的,以為是服務生,便招呼他把菜放這邊。

嚴謹翻了他一白眼,護著自己的盤子生怕他上來搶,心說這烤魚也是你能吃的?

他終於在人堆裏找到明知言,正和別人敬酒呢。他快走兩步,站到明知言背後,高高興興地說:“師兄,生日快樂!”

明知言突然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意外之極,回過頭來時眼神中的驚喜讓嚴謹十分滿意。

明知言加了把椅子讓他坐下,問:“怎麽今天就回來了?”

嚴謹剝了錫紙,把魚放到明知言面前,笑說:“給你個驚喜,這是我準備的生日禮物。”

明知言心裏覺得熨帖,雖說這禮物賣相有些糟,嚼起來也幹巴巴的,可嚴謹能記得他生日,對他來說就已是最好的禮物了。

“好吃嗎?”

明知言點點頭,“好吃。你是不是還沒吃飯?”明知言幫他舀了碗米飯,又加了幾個菜,讓他慢慢吃。

飯局雖然一片鬧騰,但是多出來個生人,也總會被眼尖的發現。有人上來問東問西,明知言怕他們打擾嚴謹吃飯,全權代答。

“你們國師範是盛產帥哥麽?早知道當年我也報國師範了。”

“得了吧,帥哥眼界也高著,有人能發善心娶你,你就該燒高香了。”

“我再怎麽也都比你強,我就不信有人敢嫁你!”

一桌人哄堂大笑,這倆冤家初中時就水火不容,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是吵個沒完。

韓樂敬完酒回來,看到這陣仗,調笑道:“你幹脆娶了她,內部消化得了。”

眾人點頭附和,一致叫好。

韓樂坐到明知言身旁,看到桌上又多了幾個菜,意外道:“喲,還點了烤魚,我嘗嘗。”

嚴謹一聽,撂了筷子伸著腦袋看過去,見明知言也不攔著,滿心的不樂意。

韓樂吃一口,評論道:“這廚子不行,太幹了。”

嚴謹放下碗,伸手將盤子拽過來,悶聲道:“我烤的。”

韓樂這才註意到人,自知理虧,陪著笑,“業餘的做成這樣很不錯了。”

明知言也護短,端過魚來自己吃,“嚴嚴做飯是專業的,這是野生河魚,肉質緊實,和一般飯館的當然有區別。”

明知言一本正經的胡謅,韓樂聽在耳裏倒覺得有幾分道理,他還想再嘗一口,明知言卻不給吃了。白吃小師弟的魚還讓人不開心,明知言覺著心疼!

可明知言的補救措施,也沒能讓嚴謹心情舒暢,瞥一眼兩人,倒覺得他們更像打情罵俏。他自個兒埋頭吃飯,不再理會周遭。

初中同窗情,多年未見,歡歡喜喜、勾肩搭背憶往昔的占多數,但也總少不了當年較勁,如今更要比拼一番的實際人。

明知言萬眾矚目,排在他身後的必然是慘淡無光,萬年陪跑的第二如今走上社會,也終於煥發光彩,嬌妻如花,身價千金,對著明知言也是底氣十足。

“聽說你搞教育了?”

明知言忙著幫小師弟倒茶,得了空才應他一句,“是。”

萬年陪跑身為金融精英,自覺身份更為光鮮,指點江山道:“教育業還行,雖然不怎麽賺錢,不過你家家底豐厚,也不在意。”

這人身上有著些傲氣,不會讓人覺得輕賤,可是招人煩,總要給自己立個假想敵,明知言當真不怎麽在意他,他卻一個人躥跳地歡,讓人討厭。

萬年陪跑見明知言不答話,以為他是自慚形穢,心裏更是得意,比完了事業又要比家庭,“我和我老婆去年年底成婚,她想要個簡單點的婚禮,只讓家人出席,我也就沒請大家,你別見怪啊。”

明知言禮貌地送了句祝福道:“新婚快樂。”

“你呢,怎麽沒動靜?”

明知言淡笑,點點頭,沒有接話。

萬年陪跑蹭到韓樂與明知言中間,一副谙曉其道的樣子,壓著嗓子說:“跟我就別瞞了,你們倆修成正果了?”

韓樂噙著笑,拍掉他的手,“我記得咱們初中也沒講過幾句話,沒這麽熟吧?”他起身,“不介意的話,我要去給我老婆打個電話,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呢。”

明知言微微皺眉,餘光小心地掃到嚴謹,見他還是安靜地坐著,心無旁騖地吃著飯,便稍稍安心,邀著萬年陪跑一起去給老師敬酒。

身旁頓時清靜了許多,嚴謹擱下筷子,掃視了一周,宴廳裏依舊笑語人聲,熱鬧非凡,成雙成對的、三五一群的,唯有他一個生人,坐在這裏蹭飯。他擦擦嘴,默默走出宴廳,靠著墻,蹲在走道邊上,垂著眸,神色散淡,輕挑唇角,心說這才全都對上了。

漸漸,三三兩兩的人從百花廳走了出來,聚會大概是結束了,他站起身等明知言出來。

明知言喝了不少酒,目光些微迷離,神情柔和許多,嚴謹看到人,便拽著他的手腕便帶他離開。

明知言是開車來的,喝得微醺便沒辦法再開。有人可以順道載他們一程,嚴謹卻冷著臉拒絕了。他帶著明知言上了公交,在後排角落處落了座,手卻沒松開。車子駛離站臺,晚風從未關嚴實的車窗縫鉆進來,涼涼的,拂著人面。

嚴謹沈著嗓音,望著窗外,開口道:“師兄,我總覺得對你不是很了解。”

明知言看著他,嘴角含著笑,心卻發緊。

嚴謹見他不說話,撇過頭來,對上明知言的目光,冷然道:“比如,你喜歡男人。”

明知言的笑容凝結在臉上,他有意隱瞞自己的性向,尤其是在決定放棄嚴謹之後,他從不在意別人的評價,可他在意嚴謹的看法,害怕嚴謹會因此而對他疏離,就像現在這樣,用一副陰沈的面孔看著自己。他強作雲淡風輕,問道:“你討厭麽?”

嚴謹沒有回答,自顧自的繼續道:“比如,你喜歡韓樂。”

那句修成正果聽到他耳朵裏,像是利刃劃過,尖銳、刺痛,又挑起深深的嫉妒,別人十年情深,他連一年都湊不滿。

明知言無法忍受他這樣冷淡的目光,緩緩低頭,靠在他肩上,依舊輕聲問道:“很討厭嗎?”他不能討厭的,他沒有討厭沈江,為什麽偏偏對自己這樣?

嚴謹覺得很討厭。討厭明知言有青梅竹馬,討厭韓樂先到先得。

“他結婚了?”

明知言啞著嗓音,低低“嗯”了一聲。

嚴謹輕笑,這大概是他對韓樂最有好感的地方了,“師兄,你是被他掰彎的?”

“不是。”

車上又下去了一撥人,然後轟轟地駛離站臺,車廂裏只寥寥坐著幾個人了。

他韓樂也不是魅力無邊,能讓師兄自折其身,既然師兄天生喜歡男人,那自己豈不是恰逢其時?嚴謹肩膀抖得厲害,抑制不住地笑出了聲。長長吐了口氣,“既然這樣,師兄你覺得我怎麽樣?”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可愛有點黑(*/ω\*)

嚴謹:嫉妒使我質壁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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