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後會無期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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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我只是點點頭。
“你不願意和我去嗎？”我問她。
“你到哪，我就到哪兒。”溫雪堅定的說。
“過一段時間，公司要派我去北京出差。回來後，我再著手分公司的事。所以這件事還不著急。”我安慰溫雪。
“恩，這段日子我要好好陪陪爸爸媽媽。我知道最近你一定也很忙，你就不要管我，忙你的事吧。”溫雪是善解人意的，她總是體貼的知道我需要什麽。
有時候我不明白，我是得到了什麽福氣，才能夠認識這樣甘心情願只為對方著想的愛人。我對她並無情感，她想必知道，卻從不說破。我是可悲的，溫雪又何嘗不是？
我給郁夏打電話：“郁夏，我要走了。”
“你去哪裏？”他顯得很吃驚。
“我要離開這裏了。”我告訴他我要離開這個城市的消息。他靜靜的聽著。
“挺好的。”他說，“你知道嗎？我很懷念我們西邊的家。”
“你還會過來嗎？”我脫口而出。如果郁夏過來，我會放棄分公司的職位，繼續留在這裏。這一刻，我是真的想要郁夏回來。
“爸媽不會放我走的。”他輕輕的說。
“我去找你。”我說。
“不要。”他的回答這樣迅速，讓我錯愕。可能察覺到自己拒絕的太過幹脆，他笑笑說，“這一段我有點忙。”
我的心是苦澀的。郁夏，你害怕我去找你，你在害怕什麽？
“你有男朋友嗎？”我再一次問他。這一次，我一定要聽到他親自告訴我。
“是。”他說。
有了男朋友，就要把我推出你的世界嗎？
而我和郁夏，再也回不到過去。
4、意外重逢
北京。人潮人海裏，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郁夏。他和爸爸媽媽正向這邊走來。
我的呼吸頓住，腳步沈重，再也無法向前邁進一步。他們走了過來。叔叔阿姨朝我笑笑：“白天。”
我禮貌的說：“叔叔阿姨好。”我問他們，“你們來北京旅游嗎？”
他朝我笑：“我帶爸爸媽媽來北京玩。”
阿姨拉著我的手：“白天又帥了哦。”
我說：“哪有？”
“工作還好吧？”
“挺好的。叔叔阿姨身體都好吧？”
“都好，我們都好。”阿姨呵呵笑著，“你和郁夏聊，我和你叔叔去那邊看看。”她朝叔叔遞了一個眼神，兩人向街邊的公園走去。
我和郁夏對望著沈默了一會。
“白天。”郁夏先開了口。他朝我笑了笑。
“恩，郁夏，”我沈默了一會，終於艱難的開了口，“你好嗎？”
郁夏的臉上依然是淡淡的笑，“我很好。你呢？”
“我也好。”我有千言萬語，可是我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你和溫雪……挺好吧？”
我怔了怔，我“額”了一聲，垂下了眼簾，“我們訂婚了。”
他的表情淡淡的，我看不出他在想什麽。然後他說：“恭喜你。”
“謝謝。”我說。我們之間，還從來沒有過如此客氣。郁夏，他的臉色看起來如此蒼白，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你呢？”我問他。
“我很好。”
“他呢？”我問他。
“他？”郁夏楞了一下，沒有回答。
“他怎麽樣？很好嗎？”我追問。
“他很好。”郁夏淡淡的，並沒有太多歡喜。
“你……很愛他嗎？”
他將眼光轉向了別處。“我很愛他。”
我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麽，我的思緒很亂，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郁夏也陷入了茫然裏。可是，這沈默讓我尷尬。
“郁夏。”我們之間，本是親密無間，可是現在卻變得如此客氣。可是郁夏，我只是想知道，你是真的很好嗎？“告訴我，你好嗎？”
郁夏怔了一怔，然後又恢覆了淡淡的笑，“我很好。”
只要你好，那，我就是好的。我在心裏這樣說。可是郁夏，我的心裏是如此難過。我的眼角潮濕了，我仰起頭，努力不讓眼淚湧動，而眼淚，還是抑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郁夏深吸了一口氣，他的內心裏想必也像我一樣，有著萬丈的波瀾。然而，有些話，我們都不能去說。
他伸出手來，手在半空停頓了一下，終於伸了過來。他用手指輕輕的拭去了我眼角的淚水。
“好了。”你朝我笑笑，“以後要堅強一點，好嗎？”
我點點頭。我用手拭淚，而淚越來越多。郁夏一直靜靜的等著我。
而我終於拭幹了淚。我擡起頭來，朝他笑笑。
“答應我，一定要幸福，好嗎？”他說。
“你也要幸福。”我說。
他嘆了一口氣，然後他看了看遠處的爸爸媽媽，“爸爸媽媽可能等著急了。”
我一怔，我和郁夏就這樣匆匆一面，又要再次分離嗎？以後，還可不可以有見面的機會？我不敢去問，也不能去問。我有許多話，可是我說不出口。他看著我，看得出他也有許多話，可是我們都沒有說出口。
他低下頭，腳步開始移動，準備離開。
“沒有分別的擁抱嗎？”我說，我只想與他再多相處一分一秒。
他擡起頭來，笑了笑，向我伸出手，我撲過去緊緊的擁抱住了他。我太激動，用力太猛，他被我重重的一撲，身體側棱了一下，然後又穩住了。
“郁夏。”我聽得到我們彼此的心跳，“你好嗎？告訴我，你好嗎？”
“我很好。”他輕輕的說。
“我想你。”我說。我想，我必須要告訴他，我想他。是的，我想你，郁夏，我想你，很想很想。每一天，我都會想到你，你會感知嗎？
“我也是。”他說。
“說出來。”我不假思索的說。
時光回轉，我又回到了大石山的迷路之夜。郁夏說，我愛你。我說，我也是。他笑著，說出來。
我的心跳的厲害，我感覺到了他的呼吸也變得急促，他在努力的平覆自己的心情。然後他平緩下來，他說，“我想你。”他說的雲淡風輕。
可是，郁夏，我知道，你很想我，就像我想你那樣。我的眼睛又潮濕了。我輕輕的拭去了它。也許有些話不說，再也沒有機會了。
“郁夏，我們所經歷的一切，我都記得。”我只想讓他知道，我是記得的，我都記得。可是，我恨我自己，為什麽我不肯說出來，大大方方的承認自己的情感？為什麽，我只是這樣的，將自己藏在面具之後，說出那些不痛不癢的喜歡？
我們就這樣緊緊擁抱著，我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們松開了彼此。
“祝你幸福。”他朝我再次笑笑，然後邁開腳步，向爸爸媽媽走去。他的腳步踉蹌。我也幾乎要站不穩了。我有點恨我自己，既然已經有了彼此的生活，為何要再次撩動他的心，讓他傷心，也讓自己難過。
可是郁夏，我只想讓你知道，我對你的情感，我對你，我是真的。
郁夏真的有男朋友了。這件事，讓我很抑郁。從北京回來，我就陷入一陣茫然裏。我很想阻止郁夏，卻又無能為力。
而我，漸漸的與郁夏少了聯系。我將全部精力投入到了工作中。新公司剛剛成立，我在兩地飛來飛去，只等一切就緒後，我就要告別這個城市了。
郁夏不再聯系我，而我，也沒有過多的聯系郁夏。不是不想聯系，而是我不能。每一次拿起手機，又心情郁悶的放下。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的幸福。我甚至想，為什麽他還不與男朋友分手？
從忙碌的工作中走出來，我才發現我的手機上多了一個短消息。是郁夏的。我打開來看，卻看到了我最不想看見的一幕。
“白天，謝謝你陪我走過的每一天。我要換手機號了。以後，我們不要再聯系了。祝你幸福。也祝我幸福，好嗎？”
為什麽？為什麽有了男朋友就不許再聯系了。縱然我們都有了各自的伴侶，我們還是好朋友啊。
我打通了他的電話，他沒有接。我快要瘋了。郁夏，你真的絕情如此嗎？我再次打通了他的電話，他還是沒有接。我竟然失去了再去撥打的勇氣。
一個小時後，他的電話打來。
“白天。”他的語氣疲憊。
“郁夏，為什麽不接電話？你真的不理我了嗎？”
“我剛才有事。”這是郁夏一貫的借口，我竟無力反駁。他繼續說，“我要換手機號了，以後我們就……”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
他一楞，他說：“白天，我有男朋友了。”
“有男朋友也不至於連朋友也不理吧。”
“如果我愛一個人，我會一直愛著他。”他這樣告訴我，“所以……”
他不說話了。
“所以，你就要斷絕我們的一切聯系，是嗎？”
“是。”他的聲音是低沈的。
“為什麽？”我說，“就算我們都有各自的生活了，我們還是朋友啊。”
“我希望我能擁有一份純粹的愛情，沒有別人的打擾。”
我楞住了。我想反駁，卻無法反駁。郁夏，你是想將我徹底劃出了你的生活，是這樣嗎？
“郁夏，你是要將我推開嗎？”
“我的心只能給一個人。”他像是喃喃自語。
那個人，不是我。
“你這樣是見色忘友！”我嚷了起來，我的聲音激動，“郁夏，你忘了我們這麽多年的感情嗎？我不相信你不許我聯系你，我不信你會如此絕情，我不相信！”
他直接忽略了我的話。他說：“白天，祝你幸福。”
我大聲說：“我不要聽這些。郁夏，我不求經常見到你，我就只想聽聽你的聲音，難道也不可以了嗎？”
“白天。”他的聲音有了顫抖。
“恩。”
“答應我，不管以後發生什麽事情，我都希望你會快樂。”
“我不快樂。”
沈默了一會，他說：“有一件事情你要答應我，好嗎？”
“什麽事？”
他頓了一頓，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氣，“白天，你要記著我的話。不管以前或者以後發生什麽事情，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我們都不要難過，要堅強，要快樂，要開心的過完這一生，好嗎？答應我。”
是啊，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以前我對他的付出視若不見，現在他有了男朋友，我，再也不能做什麽了。可是，我的心是那樣痛。
郁夏，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一定要回到過去，我要用我最大的力氣，緊緊擁抱你。
“答應我，好嗎？”
“好。”我的眼角潮濕了。郁夏是在向我告別嗎？
“我知道，你很堅強的。”他笑了一聲。
“我還能聯系你嗎？”我在做最後的努力。
他又沈默了。
然後，他輕輕的說：“如果我不再聯系你了，你會想我嗎？”
“郁夏，你知道，我會想你。我想你。我很想你。”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了，我哽咽著說，“你換了手機號後，一定要告訴我，就算你不讓我打給你，我不打就是了。可是你要告訴你的聯系方式，這樣我至少知道，這個世界上我們還能夠聯系到。好嗎？”
又是一陣長長的沈默。他說：“我也想你，白天。”我以為他改變了主意，而他接著又說出兩個字，“再見。”
再見，再也不見。是這樣嗎？郁夏？手機掛斷了。我再打過去，手機已經關機了。
我再也聯系不到了郁夏。
如果我知道他的手機號，我知道他在那裏，即使我不聯系他，我也會是心安的。可是現在，我和他斷絕了唯一的聯系方式。我們之間，曾經經歷過什麽，卻仿佛從來不曾經歷過什麽。
5、尋愛之旅（1）
那段時間，我常常做夢。我常常夢到大石山的那個夜晚，我在郁夏的懷裏，他的懷抱是溫暖的。可是，夢醒後，只留下一聲嘆息。
更多的夢裏，我站在一片荒漠裏，那樣的荒涼裏，世界那麽大，而我，我一個人，只是一個人。
我回到了家鄉。溫雪像她說的那樣，跟隨我來到家鄉。我們沒有和爸爸媽媽住在一起，因為我不想他們會看出端倪。我們買了一個兩室居。一間主臥，一間客臥。我平時都睡在客臥。
有時候我覺得我不過是利用了溫雪，而溫雪，這個善解人意的女孩，每一次，都是替我解圍的那一個。
爸爸和媽媽一直催我們結婚，而溫雪每一次都勸他們說：“叔叔阿姨，我們還小，等我們再玩兩年吧。”
因為升職，同事們一直都要給我祝賀，我都拒絕了。宣布我為地區經理的那一天，我知道我推不過了。那天，同事們都向我和溫雪舉杯慶祝。我喝多了，溫雪也喝多了。
第一次的，溫雪流露出了她的脆弱。回到家裏，我回到我的房間，溫雪突然從後面抱住我。她哭了。她說：“郁夏，我愛你。我知道你不愛我，我不介意，可是，我只想能夠有那麽一天，我能在你的懷裏入睡，這樣的要求很過分嗎？我只想有那麽一次，我們是屬於彼此的，郁夏。我只要一次，好嗎？”
我楞住了。溫雪一直都是那樣堅強，可是今夜，她只是一個脆弱的女孩。
我停了下來，我轉過頭，痛苦萬分。同樣痛苦的，是溫雪。兩個痛苦的人，互相擁抱著，抱頭痛哭。那晚，我留在了溫雪的身邊。
溫雪熟睡了。我卻再也睡不著。我回到我的房間，一個人在黑暗裏坐了許久。
我和郁夏整整兩個月不曾聯系了。我對他的思念愈甚。我想起郁夏說過的話，我的心只能給一個人。而我的心，給了郁夏。可是，他會知道嗎？
有許多次，我有想去找他的沖動。可是，他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他說過，他不希望我去打擾他。可是，我想知道他的消息，哪怕一星半點的消息。但他像是突然消失了，我再也尋不到他的蹤跡。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人。他的同事，鐵哥。也許他知道郁夏的消息。可是怎麽找到鐵哥？去郁夏原來的公司嗎？這時候我的腦子一閃，我想起了鐵哥的網站。那個同志網站。
我立即興奮起來。也許我會找到鐵哥，也許我能找到郁夏的蹤跡。當初我曾要郁夏不要再登錄網站了，可是現在，我卻希望這裏會有他的痕跡。
我打開筆記本電腦，我打開網站，輸入了用戶名：“白天”。當初郁夏要用我的名字來當他的昵稱，可是如今，卻真是我在登錄了。密碼是我的生日，1221。我順利的登了上去。
網站一片狼籍，主頁裏有著簡短的說明，近期網站遭遇了黑客的襲擊，所以網站正在重建中，雲雲。我的心沈了下去。就算郁夏曾經登錄過這個網站，現在，這裏也不留下任何痕跡了。
我再次看向公告，裏面提示朋友們可以去新建的聊天室聊天，給網站重建提出規劃意見。我點擊了聊天室的鏈接，進入了一個公共的聊天室。
我沒有說話，我在聊天頁面裏尋找著有無鐵哥的發言。可是等了許久，我什麽也沒有等到。帶著疲憊與失望，我關掉了網站。
我決定等我再去總公司開會的時候，我一定要去找到鐵哥。可是，找到鐵哥後，又能怎麽辦？
一個月後，我去公司總部開會。我還住在西城的房間裏。雖然現在我不在這裏了，但是總公司給我的房間並沒有收回。開完會後，我決定去找鐵哥，轉念一想，我又打開了網站，也許這次會遇到鐵哥吧。
網站已經初步建設起來了，聊天室還在。我進了聊天室。依舊沒說話，只看，我看到了一個名字：鐵哥。我的心要蹦了起來。
剛要跟鐵哥說話，卻蹦出來一個小窗口，是鐵哥在打招呼。
“你小子，現在也不聯系了，幹嘛去了？”
我一楞。我現在的身份是郁夏。這樣說來，鐵哥是對著郁夏說話的。我太激動了，以至於許久都打不出一個字來。
“鐵哥。”我好容易打了這樣兩個字發了出去。然後我又開始打：“我是白天，我是郁夏的朋友。”
還沒點擊發送，鐵哥又發過來消息，“哈哈，你小子不是說過，你不會登錄這個網站嗎？”
我忙將剛才打的那句話點擊了發送。“我是白天，我是郁夏的朋友。”
“此地無銀三百兩。我知道你是郁夏。你的歌得獎了，我都聯系不到你。”
歌？什麽歌？我一楞。我忙解釋：“鐵哥，我不是郁夏，我是郁夏的朋友。我的名字叫白天，”
我想，那邊可能是楞住了，我們停頓了有半分鐘。那邊發過來一句話：“你說，你的名字是白天？”
我回覆：“是的。”然後我又問他，“你能不能夠告訴我，你說的歌，是什麽歌？”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告訴你，不過，既然我們相遇，也許也算是有緣吧。”他打出這樣的一句沒有頭腦的話，然後他問我，“你在哪裏？”
我說出我的地址。他笑了，“想不想見個面？”
我說：“好。”
他打出地址：“下沈酒吧？你去嗎？”
我打出兩個字：“我去。”
走進下沈酒吧的時候，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我想起那一天，郁夏提議來下沈酒吧坐坐，那時候我是拒絕的。現在，為了得到郁夏的消息，我來了。
我走進酒吧，看見一個身材強壯的人坐在那裏，我一眼認定，那就是鐵哥。我向他走去，他朝我笑了笑，指了指對面的座位。我坐了下來。
叫了一杯酒後，我們互相凝視了一眼。
“你叫白天？”
“是。”
“是你的真名字嗎？”
“是。”我有好多問題想問他，“我想冒昧的問一句，你知道郁夏的消息嗎？他換了手機號，你知道他的新手機號碼嗎？”
“你不知道嗎？”這次輪到他驚訝了，“我正想問問你。”
我的心沈了下去。郁夏沒有留給一個人他的聯系電話，他是要徹底忘記過去嗎？
我搖了搖頭。
“你打算怎麽辦？”鐵哥問我。
“如果你也不知道他的電話，我想……去找他。”我有點茫然，“我不知道他會不會怪我？”
“怪你？”鐵哥搖了搖頭，“不會。”
我嘆息了一聲。“郁夏說，他有男朋友了，他不想別人去打擾他。可是，我只是想知道他過得幸福不幸福。”
“他有男朋友了？”鐵哥看著我，也嘆息了一聲，“我想知道，你對郁夏，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
我一楞。從來沒有人這樣直白的問過我這樣的問題。我對郁夏？是一種什麽樣的情感？兄弟？不，曾經的我回避著郁夏的情感，我一直把他安置在好朋友的位置，可是，當我失去他之後，我才發現，他對我是這樣的重要。
我該告訴鐵哥嗎？我該相信一個陌生人嗎？
有什麽關系？我不再害怕別人的嘲笑，也不懼怕說出自己的感受。另一個讓我安心的是，鐵哥是我們的同路人。
我看著鐵哥，堅定的說：“我愛他，我很愛他。當他愛我的時候，我沒有珍惜，等我失去了，我才發現，他對我是多麽重要。”我終於，在一個陌生人面前，說出了對郁夏的愛。
鐵哥笑了。“如果他真的有男朋友，你打算放棄嗎？”
“我希望他幸福。”
“我倒是覺得，努力追求自己的幸福才是正確的選擇。你既然愛他，為什麽不告訴他，為什麽你不去爭取？為什麽不去試一試？萬一，他還愛著你呢？”
是啊，為什麽不試試？縱然他有男朋友了，我願意為了郁夏，努力試一試。
郁夏，我願意告訴你，我愛你，我錯過了許多，可是現在，我只需要你。
我點點頭。我對鐵哥說：“謝謝你，你說的對，我要找他，我要告訴他，我愛他。我要爭取自己的幸福。”
“真的嗎？”鐵哥問。我再次點頭。
鐵哥又笑笑，“那我告訴你實話，郁夏他可能真的沒有男朋友。”
“什麽？”我楞住了。
“他走之前，有一次我在這兒遇見他，我邀請他進來坐一坐。這件事，你知道吧？”
我點點頭。
“那天，我問他為什麽不找一個男朋友？他說，他有愛的人了。只是，他是單相思，他的朋友並不愛他。我問他為什麽不放棄？他說，我愛過一個人，我再也不會愛上第二個人了。”
郁夏，那天並沒有告訴我他和鐵哥的這些話。
鐵哥看著我，說：“我記得很清楚，那天他說，我的心只能給一個人。”
我想起了最後一次和郁夏的通話。郁夏說，我的心只能給一個人。我以為他指的是他的男朋友。卻原來，自始至終，他只愛過我。他沒有愛過第二個人，從來沒有。
我的眼睛潮濕了。我拿衣角拭了拭眼淚。
“可是你不問我，為什麽我知道他愛的那個人是你？”
“是啊，你怎麽知道？他告訴過你嗎？”
“他沒有，我以前不知道，但是昨天在聊天室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為什麽？”
“因為那首歌。”
“那首歌到底是怎麽回事？”
“郁夏走後，我們通過幾次電話。有一次他告訴我，他錄了一首歌。他說，他很矛盾，他既希望這首歌被他的朋友聽到，又希望他的朋友永遠不要聽到這首歌。”
我沒有說話，只是等鐵哥繼續說下去。
鐵哥點點頭。“我安慰了他幾句，讓他順其自然就好。那之後不久，我突然有了一個主意，我決定搞一次社區歌唱比賽，我給他打電話，讓他將他的歌傳上來參加比賽，他拒絕了。
“後來我再要求他，他才把歌傳給我，說讓我以匿名的方式去參賽。我問他為什麽，他說，他的朋友不希望他再登錄這個網站，他答應過他的朋友。我說這是借口。他又解釋說，就算他登錄這個網站，他還是想以匿名的方式來上傳這首歌。這樣如果真的有緣，他的朋友會聽到這首歌，會知道這首歌是寫給他的。如果無緣，那就算了吧。
“一個月後，評獎結束，那首歌得了獎，別的選手都領了獎，唯有他沒有。我知道他是不上網站的，於是打電話聯系他，可是，他的電話卻成了空號。”
我點點頭。我想我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可是，那是首什麽歌？我的臉上寫滿了疑問。鐵哥看了看我，然後說，“那首歌的名字是《白天我很好》。”
“什麽？”我的心跳了出來。我想起了北京的相遇，我問他你好嗎？他微笑的表情說，我很好。我有男朋友了。原來他所謂的男友，是我。對我的誤會他不解釋，他只是想讓我放心而已。
“那首歌呢？”我小心的問。
“你也知道，我的網站遭遇了黑客，所以，所有的歌都沒有了。”
我有多麽失落，我有多麽沮喪。可是鐵哥一笑，“但是，”我的精神又振奮起來，“這首歌，他不是自己上傳的，而是用郵件傳給了我，讓我幫他傳上去的。近段時間我的郵箱沒有清理，所以，這首歌應該還在。”我長長的籲了一口氣。他說，“把你的郵箱給我，一會兒我發給你。”
“謝謝你，鐵哥。”我握緊了鐵哥的手。
5、尋愛之旅（2）
回到家，我迫不及待的打開郵箱，刷新，沒有見新的來信。我呆坐了許久，刷新了許多次，終於，鐵哥的郵件到了。郵件標題是：郁夏的歌。
而我，竟然不敢打開。
過了許久，我才深吸一口氣，打開了郵箱。附件裏有一段音頻，名字是《白天我很好》。下面郵件裏鐵哥寫道：這是郁夏發給我的原件，我轉發給你了。當時我聽過一遍，這首歌可能錄制完成時忘記點停止，所以後面都是空白的，我參賽時剪輯了一下傳到了網上。現在我將原樣轉發給你，給你提個醒。
我在心裏暗暗感激鐵哥的細心。我將音頻下載，看著“白天我很好”這幾個字，我的思緒卻又紛飛起來。
我想起了北京的那次相遇，我問郁夏，你好嗎？郁夏微笑著對我說，我很好。我怔怔的盯著幾個字，仿佛郁夏就站在我的身邊，對我說，我很好。
我點擊播放鍵，郁夏的聲音緩緩響了起來。
你問我 你好嗎
我說 我很好
我很好 我的臉上帶著微笑
在別人的眼裏
我是一個快樂的人
我的臉上帶著微笑
看吧 白天我很好
我的臉上帶著微笑
在陽光下 我的臉上帶著微笑
只是當黑夜降臨
寂寞將我擁抱
思念那麽深 無處可逃
看書 聽歌 飲茶 蹦迪
一個人的街 漫無目的的奔跑
所有的記憶都隱去了
只有你 我忘不了
你說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我說那真的很好
當你的朋友也不錯吧
可以天天見到你 那樣就好
只是 我越來越怕見到你
我怕情感那麽濃
你那麽驕傲
我那麽煎熬
有一天 我們連朋友也做不了
那麽愛你 我只能轉身走掉
人潮人海中 再次遇見你
我面帶微笑
你問我 你好嗎
我說 我很好
我很好 我的臉上帶著微笑
看吧 白天我很好
我的臉上帶著微笑
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一下子便流了下來。郁夏，等我，我要找到你，我要告訴你，我的心，和你是一樣的。我要讓你微笑，發自內心的微笑。
郁夏的歌聲停止了，正如鐵哥所言，也許他的情緒太激動，沒有按下停止鍵，後面是空白的。我輕輕的按下了停止鍵，竟然不敢再回放一次。
我想我已經做出了決定。我要去找郁夏，我要重拾起我們的幸福。可是溫雪怎麽辦？我知道自己對不起溫雪，可是，我只能對不起溫雪了。我想溫雪是會理解我的。
我翻來覆去的一夜未眠。第二天早晨，我收拾好了東西，我決定先回一趟家，對溫雪攤牌。
剛打開門，溫雪站在門外。
“你怎麽來了？”
“我想給你一個驚喜。”溫雪笑著說。
“我就要回家，你不用來的。”
“可是我想早點見到你。”
深情如溫雪，深情如郁夏，而我給他們的只有傷害。我將溫雪迎了進來，我的臉色陰郁，我不知道該怎麽向郁雪開口。
“我……”
“我……”我們一起開了口。
“怎麽了？”溫雪問我。
“我有事想告訴你。你想說什麽？”
溫雪看看我，“你的臉色很難看，你怎麽了？”我低下頭，沈吟不語。
“告訴我。”溫雪說。
我擡起頭來，艱難的說：“溫雪……”
“恩？”
“我們分手吧？”
“什麽？”溫雪是吃驚的。我知道自己很混蛋，可是，善良的女孩，我只能辜負你。
“我想去找郁夏。”
溫雪點點頭。雖然我從未說過我和郁夏的情感，可是我知道，溫雪一直都是知道的。在金鑫問出我是否同志時，溫雪就開始知道了，只是她一直不說。
她的臉色也變得慘白，我有點不忍心。
“你……？”
“我沒事。”溫雪是堅強的。她看看我，“好吧。”
我倒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溫雪在說好吧，是這樣嗎？溫雪，就這樣輕易的放過我嗎？
“只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
“如果你幸福，我不會去打擾你們。如果你不幸福，讓我留在你的身邊。好嗎？”
“好。”面對這樣善良的她，我又能說些什麽，“謝謝。”
看得見她輕輕的搖了搖頭。我轉過臉去，我不願意我們之間變得如此感傷。
5、尋愛之旅（3）
我飛到了郁夏的家鄉。我以前沒有來過這裏。我們的高中時代結束後，郁夏的父母因為身體不太好，回到了家鄉。憑著郁夏說過的名字，我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城市。
走向郁夏所說的街道，才發現那條街道已經拆遷了。街上人流匆匆，我卻不知道郁夏到底在哪裏？我逢人便問，打聽郁夏。找了一個酒店，我住了下來，向公司電話續了假，我準備不找到郁夏，誓不回家。
那些天裏，我問了不下千人，我在城市裏到處游走，希冀會遇到郁夏或者他的家人。這一呆就是半個月。
有一天，我到了一個小區，打聽郁夏的消息。保安想了一下：“倒是有一家人姓郁。”他擡起頭來說，“這不。”
我已經看到了郁夏的爸爸。“叔叔。”我迎上去喊他。
“白天。”他一楞。
“我來找郁夏。”我說。
“哦。”他的臉變了顏色，但沒有說什麽。我想郁夏可能給家人講過我們的事情。他想不到我會來找郁夏吧。
“家裏坐吧。”他說。我跟著他，就要見到郁夏了，我的心快要蹦了出來。我暗暗的穩定了自己的心神。
阿姨將我熱情的迎進了屋，讓我坐下，倒茶，拿水果，忙的就是坐不下來。我說：“阿姨，別忙了。”
她這才站定，卻不知道說些什麽。叔叔也站在那裏，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她才打破了沈默：“你的女朋友呢？”
“我們分手了。”我說。
“哦。”阿姨又不說話了。
“郁夏呢？他不在家嗎？”我問阿姨。
“噢。”阿姨楞了一下，然後臉色難看的看著我，“他不在家。”
“他出門了嗎？”
“是啊。”
“去哪兒了？”我隨口問。
我看得出阿姨的為難。然後她說：“郁夏對我們說過，他不會去打擾你，也不希望你來打擾他。我希望你能諒解他。”
“阿姨，我知道他沒有男朋友，我知道，他做的一切我都知道。”阿姨還要說話，我說，“阿姨，我知道他是為我好，現在我都明白了。我只希望能夠見到他，我要請求他原諒我。”
我低下了頭，眼淚幾欲流出。阿姨沒有說話，只盯著我看，她的目光，停留在我胸前的幸運符上。
我手撫摸著幸運符：“阿姨，這是郁夏送給我的。我知道他愛我，我也愛著他。以前我不明白，我錯過了許多，現在我明白了。我想見他，我知道他也一定想見我。”
阿姨伸出手來，用手觸碰了一下幸運符：“你知道這個幸運符的含義嗎？”
我搖了搖頭。
“這個幸運符，是郁家世世代代相傳的。每一代的郁家人，都把幸運符傳給自己最愛的人，然後由他最愛的人再傳給下一代。”阿姨看著我，“他把幸運符給了你，就是給了他最愛的人啊。”
我一楞，原來是這樣。郁夏，我親愛的郁夏。
“我知道了，阿姨。”當郁夏將這個幸運符給我時，他是懷著怎麽樣的深情，他只希望我幸福，卻甘願自己一個人受著相思的苦。“阿姨，我什麽都知道了。我要告訴他，我愛他。我們會好好的生活在一起，我會好好的愛他，我們會幸福的。阿姨，你相信嗎？”
阿姨卻只是搖搖頭。我有點失望，“阿姨，你不相信我嗎？”
“不，我相信。”
“可是……”我不解。
“太晚了。”她用手捂住了臉。我看到有眼淚從她的臉頰裏流出。
我一楞，心裏有了不好的預兆，我的呼吸開始變得不自由。我有了不好的預感。一定有很可怕的事情在前面等我。我不敢再說話，但我還是顫抖著問出了口。“什麽太晚了？”
叔叔走了過來，“郁夏，你的心思我們明白。可是現在……他不想見你了。他希望你們能夠都找到自己的幸福。”
“我不信。”我也搖了搖頭，我莫名感到某種不安，這種不安攫取了我的心。我站起來，走到阿姨身邊，用手開始搖晃他：“阿姨，告訴我，郁夏到底怎麽了？”我想起郁夏前一段消瘦的樣子，我的腦海中突然蹦出他將藥片扔到馬桶的情景。“郁夏生病了嗎？是不是很嚴重？你告訴我，告訴我啊。”
郁夏是因為生病，才要遠離我嗎？我搖著阿姨，“你告訴我。”
叔叔也低下了頭。他嘆息一聲，走到了窗前，將背對向了我們，可是我看到他的肩頭聳動，他的情緒的波動加深了我的不安。
“阿姨，郁夏怎麽了？”我的聲音裏有著嘶啞。
“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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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願意和我去嗎？”我問她。
“你到哪，我就到哪兒。”溫雪堅定的說。
“過一段時間，公司要派我去北京出差。回來後，我再著手分公司的事。所以這件事還不著急。”我安慰溫雪。
“恩，這段日子我要好好陪陪爸爸媽媽。我知道最近你一定也很忙，你就不要管我，忙你的事吧。”溫雪是善解人意的，她總是體貼的知道我需要什麽。
有時候我不明白，我是得到了什麽福氣，才能夠認識這樣甘心情願只為對方著想的愛人。我對她並無情感，她想必知道，卻從不說破。我是可悲的，溫雪又何嘗不是？
我給郁夏打電話：“郁夏，我要走了。”
“你去哪裏？”他顯得很吃驚。
“我要離開這裏了。”我告訴他我要離開這個城市的消息。他靜靜的聽著。
“挺好的。”他說，“你知道嗎？我很懷念我們西邊的家。”
“你還會過來嗎？”我脫口而出。如果郁夏過來，我會放棄分公司的職位，繼續留在這裏。這一刻，我是真的想要郁夏回來。
“爸媽不會放我走的。”他輕輕的說。
“我去找你。”我說。
“不要。”他的回答這樣迅速，讓我錯愕。可能察覺到自己拒絕的太過幹脆，他笑笑說，“這一段我有點忙。”
我的心是苦澀的。郁夏，你害怕我去找你，你在害怕什麽？
“你有男朋友嗎？”我再一次問他。這一次，我一定要聽到他親自告訴我。
“是。”他說。
有了男朋友，就要把我推出你的世界嗎？
而我和郁夏，再也回不到過去。
4、意外重逢
北京。人潮人海裏，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郁夏。他和爸爸媽媽正向這邊走來。
我的呼吸頓住，腳步沈重，再也無法向前邁進一步。他們走了過來。叔叔阿姨朝我笑笑：“白天。”
我禮貌的說：“叔叔阿姨好。”我問他們，“你們來北京旅游嗎？”
他朝我笑：“我帶爸爸媽媽來北京玩。”
阿姨拉著我的手：“白天又帥了哦。”
我說：“哪有？”
“工作還好吧？”
“挺好的。叔叔阿姨身體都好吧？”
“都好，我們都好。”阿姨呵呵笑著，“你和郁夏聊，我和你叔叔去那邊看看。”她朝叔叔遞了一個眼神，兩人向街邊的公園走去。
我和郁夏對望著沈默了一會。
“白天。”郁夏先開了口。他朝我笑了笑。
“恩，郁夏，”我沈默了一會，終於艱難的開了口，“你好嗎？”
郁夏的臉上依然是淡淡的笑，“我很好。你呢？”
“我也好。”我有千言萬語，可是我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你和溫雪……挺好吧？”
我怔了怔，我“額”了一聲，垂下了眼簾，“我們訂婚了。”
他的表情淡淡的，我看不出他在想什麽。然後他說：“恭喜你。”
“謝謝。”我說。我們之間，還從來沒有過如此客氣。郁夏，他的臉色看起來如此蒼白，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你呢？”我問他。
“我很好。”
“他呢？”我問他。
“他？”郁夏楞了一下，沒有回答。
“他怎麽樣？很好嗎？”我追問。
“他很好。”郁夏淡淡的，並沒有太多歡喜。
“你……很愛他嗎？”
他將眼光轉向了別處。“我很愛他。”
我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麽，我的思緒很亂，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郁夏也陷入了茫然裏。可是，這沈默讓我尷尬。
“郁夏。”我們之間，本是親密無間，可是現在卻變得如此客氣。可是郁夏，我只是想知道，你是真的很好嗎？“告訴我，你好嗎？”
郁夏怔了一怔，然後又恢覆了淡淡的笑，“我很好。”
只要你好，那，我就是好的。我在心裏這樣說。可是郁夏，我的心裏是如此難過。我的眼角潮濕了，我仰起頭，努力不讓眼淚湧動，而眼淚，還是抑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郁夏深吸了一口氣，他的內心裏想必也像我一樣，有著萬丈的波瀾。然而，有些話，我們都不能去說。
他伸出手來，手在半空停頓了一下，終於伸了過來。他用手指輕輕的拭去了我眼角的淚水。
“好了。”你朝我笑笑，“以後要堅強一點，好嗎？”
我點點頭。我用手拭淚，而淚越來越多。郁夏一直靜靜的等著我。
而我終於拭幹了淚。我擡起頭來，朝他笑笑。
“答應我，一定要幸福，好嗎？”他說。
“你也要幸福。”我說。
他嘆了一口氣，然後他看了看遠處的爸爸媽媽，“爸爸媽媽可能等著急了。”
我一怔，我和郁夏就這樣匆匆一面，又要再次分離嗎？以後，還可不可以有見面的機會？我不敢去問，也不能去問。我有許多話，可是我說不出口。他看著我，看得出他也有許多話，可是我們都沒有說出口。
他低下頭，腳步開始移動，準備離開。
“沒有分別的擁抱嗎？”我說，我只想與他再多相處一分一秒。
他擡起頭來，笑了笑，向我伸出手，我撲過去緊緊的擁抱住了他。我太激動，用力太猛，他被我重重的一撲，身體側棱了一下，然後又穩住了。
“郁夏。”我聽得到我們彼此的心跳，“你好嗎？告訴我，你好嗎？”
“我很好。”他輕輕的說。
“我想你。”我說。我想，我必須要告訴他，我想他。是的，我想你，郁夏，我想你，很想很想。每一天，我都會想到你，你會感知嗎？
“我也是。”他說。
“說出來。”我不假思索的說。
時光回轉，我又回到了大石山的迷路之夜。郁夏說，我愛你。我說，我也是。他笑著，說出來。
我的心跳的厲害，我感覺到了他的呼吸也變得急促，他在努力的平覆自己的心情。然後他平緩下來，他說，“我想你。”他說的雲淡風輕。
可是，郁夏，我知道，你很想我，就像我想你那樣。我的眼睛又潮濕了。我輕輕的拭去了它。也許有些話不說，再也沒有機會了。
“郁夏，我們所經歷的一切，我都記得。”我只想讓他知道，我是記得的，我都記得。可是，我恨我自己，為什麽我不肯說出來，大大方方的承認自己的情感？為什麽，我只是這樣的，將自己藏在面具之後，說出那些不痛不癢的喜歡？
我們就這樣緊緊擁抱著，我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們松開了彼此。
“祝你幸福。”他朝我再次笑笑，然後邁開腳步，向爸爸媽媽走去。他的腳步踉蹌。我也幾乎要站不穩了。我有點恨我自己，既然已經有了彼此的生活，為何要再次撩動他的心，讓他傷心，也讓自己難過。
可是郁夏，我只想讓你知道，我對你的情感，我對你，我是真的。
郁夏真的有男朋友了。這件事，讓我很抑郁。從北京回來，我就陷入一陣茫然裏。我很想阻止郁夏，卻又無能為力。
而我，漸漸的與郁夏少了聯系。我將全部精力投入到了工作中。新公司剛剛成立，我在兩地飛來飛去，只等一切就緒後，我就要告別這個城市了。
郁夏不再聯系我，而我，也沒有過多的聯系郁夏。不是不想聯系，而是我不能。每一次拿起手機，又心情郁悶的放下。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的幸福。我甚至想，為什麽他還不與男朋友分手？
從忙碌的工作中走出來，我才發現我的手機上多了一個短消息。是郁夏的。我打開來看，卻看到了我最不想看見的一幕。
“白天，謝謝你陪我走過的每一天。我要換手機號了。以後，我們不要再聯系了。祝你幸福。也祝我幸福，好嗎？”
為什麽？為什麽有了男朋友就不許再聯系了。縱然我們都有了各自的伴侶，我們還是好朋友啊。
我打通了他的電話，他沒有接。我快要瘋了。郁夏，你真的絕情如此嗎？我再次打通了他的電話，他還是沒有接。我竟然失去了再去撥打的勇氣。
一個小時後，他的電話打來。
“白天。”他的語氣疲憊。
“郁夏，為什麽不接電話？你真的不理我了嗎？”
“我剛才有事。”這是郁夏一貫的借口，我竟無力反駁。他繼續說，“我要換手機號了，以後我們就……”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
他一楞，他說：“白天，我有男朋友了。”
“有男朋友也不至於連朋友也不理吧。”
“如果我愛一個人，我會一直愛著他。”他這樣告訴我，“所以……”
他不說話了。
“所以，你就要斷絕我們的一切聯系，是嗎？”
“是。”他的聲音是低沈的。
“為什麽？”我說，“就算我們都有各自的生活了，我們還是朋友啊。”
“我希望我能擁有一份純粹的愛情，沒有別人的打擾。”
我楞住了。我想反駁，卻無法反駁。郁夏，你是想將我徹底劃出了你的生活，是這樣嗎？
“郁夏，你是要將我推開嗎？”
“我的心只能給一個人。”他像是喃喃自語。
那個人，不是我。
“你這樣是見色忘友！”我嚷了起來，我的聲音激動，“郁夏，你忘了我們這麽多年的感情嗎？我不相信你不許我聯系你，我不信你會如此絕情，我不相信！”
他直接忽略了我的話。他說：“白天，祝你幸福。”
我大聲說：“我不要聽這些。郁夏，我不求經常見到你，我就只想聽聽你的聲音，難道也不可以了嗎？”
“白天。”他的聲音有了顫抖。
“恩。”
“答應我，不管以後發生什麽事情，我都希望你會快樂。”
“我不快樂。”
沈默了一會，他說：“有一件事情你要答應我，好嗎？”
“什麽事？”
他頓了一頓，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氣，“白天，你要記著我的話。不管以前或者以後發生什麽事情，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我們都不要難過，要堅強，要快樂，要開心的過完這一生，好嗎？答應我。”
是啊，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以前我對他的付出視若不見，現在他有了男朋友，我，再也不能做什麽了。可是，我的心是那樣痛。
郁夏，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一定要回到過去，我要用我最大的力氣，緊緊擁抱你。
“答應我，好嗎？”
“好。”我的眼角潮濕了。郁夏是在向我告別嗎？
“我知道，你很堅強的。”他笑了一聲。
“我還能聯系你嗎？”我在做最後的努力。
他又沈默了。
然後，他輕輕的說：“如果我不再聯系你了，你會想我嗎？”
“郁夏，你知道，我會想你。我想你。我很想你。”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了，我哽咽著說，“你換了手機號後，一定要告訴我，就算你不讓我打給你，我不打就是了。可是你要告訴你的聯系方式，這樣我至少知道，這個世界上我們還能夠聯系到。好嗎？”
又是一陣長長的沈默。他說：“我也想你，白天。”我以為他改變了主意，而他接著又說出兩個字，“再見。”
再見，再也不見。是這樣嗎？郁夏？手機掛斷了。我再打過去，手機已經關機了。
我再也聯系不到了郁夏。
如果我知道他的手機號，我知道他在那裏，即使我不聯系他，我也會是心安的。可是現在，我和他斷絕了唯一的聯系方式。我們之間，曾經經歷過什麽，卻仿佛從來不曾經歷過什麽。
5、尋愛之旅（1）
那段時間，我常常做夢。我常常夢到大石山的那個夜晚，我在郁夏的懷裏，他的懷抱是溫暖的。可是，夢醒後，只留下一聲嘆息。
更多的夢裏，我站在一片荒漠裏，那樣的荒涼裏，世界那麽大，而我，我一個人，只是一個人。
我回到了家鄉。溫雪像她說的那樣，跟隨我來到家鄉。我們沒有和爸爸媽媽住在一起，因為我不想他們會看出端倪。我們買了一個兩室居。一間主臥，一間客臥。我平時都睡在客臥。
有時候我覺得我不過是利用了溫雪，而溫雪，這個善解人意的女孩，每一次，都是替我解圍的那一個。
爸爸和媽媽一直催我們結婚，而溫雪每一次都勸他們說：“叔叔阿姨，我們還小，等我們再玩兩年吧。”
因為升職，同事們一直都要給我祝賀，我都拒絕了。宣布我為地區經理的那一天，我知道我推不過了。那天，同事們都向我和溫雪舉杯慶祝。我喝多了，溫雪也喝多了。
第一次的，溫雪流露出了她的脆弱。回到家裏，我回到我的房間，溫雪突然從後面抱住我。她哭了。她說：“郁夏，我愛你。我知道你不愛我，我不介意，可是，我只想能夠有那麽一天，我能在你的懷裏入睡，這樣的要求很過分嗎？我只想有那麽一次，我們是屬於彼此的，郁夏。我只要一次，好嗎？”
我楞住了。溫雪一直都是那樣堅強，可是今夜，她只是一個脆弱的女孩。
我停了下來，我轉過頭，痛苦萬分。同樣痛苦的，是溫雪。兩個痛苦的人，互相擁抱著，抱頭痛哭。那晚，我留在了溫雪的身邊。
溫雪熟睡了。我卻再也睡不著。我回到我的房間，一個人在黑暗裏坐了許久。
我和郁夏整整兩個月不曾聯系了。我對他的思念愈甚。我想起郁夏說過的話，我的心只能給一個人。而我的心，給了郁夏。可是，他會知道嗎？
有許多次，我有想去找他的沖動。可是，他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他說過，他不希望我去打擾他。可是，我想知道他的消息，哪怕一星半點的消息。但他像是突然消失了，我再也尋不到他的蹤跡。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人。他的同事，鐵哥。也許他知道郁夏的消息。可是怎麽找到鐵哥？去郁夏原來的公司嗎？這時候我的腦子一閃，我想起了鐵哥的網站。那個同志網站。
我立即興奮起來。也許我會找到鐵哥，也許我能找到郁夏的蹤跡。當初我曾要郁夏不要再登錄網站了，可是現在，我卻希望這裏會有他的痕跡。
我打開筆記本電腦，我打開網站，輸入了用戶名：“白天”。當初郁夏要用我的名字來當他的昵稱，可是如今，卻真是我在登錄了。密碼是我的生日，1221。我順利的登了上去。
網站一片狼籍，主頁裏有著簡短的說明，近期網站遭遇了黑客的襲擊，所以網站正在重建中，雲雲。我的心沈了下去。就算郁夏曾經登錄過這個網站，現在，這裏也不留下任何痕跡了。
我再次看向公告，裏面提示朋友們可以去新建的聊天室聊天，給網站重建提出規劃意見。我點擊了聊天室的鏈接，進入了一個公共的聊天室。
我沒有說話，我在聊天頁面裏尋找著有無鐵哥的發言。可是等了許久，我什麽也沒有等到。帶著疲憊與失望，我關掉了網站。
我決定等我再去總公司開會的時候，我一定要去找到鐵哥。可是，找到鐵哥後，又能怎麽辦？
一個月後，我去公司總部開會。我還住在西城的房間裏。雖然現在我不在這裏了，但是總公司給我的房間並沒有收回。開完會後，我決定去找鐵哥，轉念一想，我又打開了網站，也許這次會遇到鐵哥吧。
網站已經初步建設起來了，聊天室還在。我進了聊天室。依舊沒說話，只看，我看到了一個名字：鐵哥。我的心要蹦了起來。
剛要跟鐵哥說話，卻蹦出來一個小窗口，是鐵哥在打招呼。
“你小子，現在也不聯系了，幹嘛去了？”
我一楞。我現在的身份是郁夏。這樣說來，鐵哥是對著郁夏說話的。我太激動了，以至於許久都打不出一個字來。
“鐵哥。”我好容易打了這樣兩個字發了出去。然後我又開始打：“我是白天，我是郁夏的朋友。”
還沒點擊發送，鐵哥又發過來消息，“哈哈，你小子不是說過，你不會登錄這個網站嗎？”
我忙將剛才打的那句話點擊了發送。“我是白天，我是郁夏的朋友。”
“此地無銀三百兩。我知道你是郁夏。你的歌得獎了，我都聯系不到你。”
歌？什麽歌？我一楞。我忙解釋：“鐵哥，我不是郁夏，我是郁夏的朋友。我的名字叫白天，”
我想，那邊可能是楞住了，我們停頓了有半分鐘。那邊發過來一句話：“你說，你的名字是白天？”
我回覆：“是的。”然後我又問他，“你能不能夠告訴我，你說的歌，是什麽歌？”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告訴你，不過，既然我們相遇，也許也算是有緣吧。”他打出這樣的一句沒有頭腦的話，然後他問我，“你在哪裏？”
我說出我的地址。他笑了，“想不想見個面？”
我說：“好。”
他打出地址：“下沈酒吧？你去嗎？”
我打出兩個字：“我去。”
走進下沈酒吧的時候，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我想起那一天，郁夏提議來下沈酒吧坐坐，那時候我是拒絕的。現在，為了得到郁夏的消息，我來了。
我走進酒吧，看見一個身材強壯的人坐在那裏，我一眼認定，那就是鐵哥。我向他走去，他朝我笑了笑，指了指對面的座位。我坐了下來。
叫了一杯酒後，我們互相凝視了一眼。
“你叫白天？”
“是。”
“是你的真名字嗎？”
“是。”我有好多問題想問他，“我想冒昧的問一句，你知道郁夏的消息嗎？他換了手機號，你知道他的新手機號碼嗎？”
“你不知道嗎？”這次輪到他驚訝了，“我正想問問你。”
我的心沈了下去。郁夏沒有留給一個人他的聯系電話，他是要徹底忘記過去嗎？
我搖了搖頭。
“你打算怎麽辦？”鐵哥問我。
“如果你也不知道他的電話，我想……去找他。”我有點茫然，“我不知道他會不會怪我？”
“怪你？”鐵哥搖了搖頭，“不會。”
我嘆息了一聲。“郁夏說，他有男朋友了，他不想別人去打擾他。可是，我只是想知道他過得幸福不幸福。”
“他有男朋友了？”鐵哥看著我，也嘆息了一聲，“我想知道，你對郁夏，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
我一楞。從來沒有人這樣直白的問過我這樣的問題。我對郁夏？是一種什麽樣的情感？兄弟？不，曾經的我回避著郁夏的情感，我一直把他安置在好朋友的位置，可是，當我失去他之後，我才發現，他對我是這樣的重要。
我該告訴鐵哥嗎？我該相信一個陌生人嗎？
有什麽關系？我不再害怕別人的嘲笑，也不懼怕說出自己的感受。另一個讓我安心的是，鐵哥是我們的同路人。
我看著鐵哥，堅定的說：“我愛他，我很愛他。當他愛我的時候，我沒有珍惜，等我失去了，我才發現，他對我是多麽重要。”我終於，在一個陌生人面前，說出了對郁夏的愛。
鐵哥笑了。“如果他真的有男朋友，你打算放棄嗎？”
“我希望他幸福。”
“我倒是覺得，努力追求自己的幸福才是正確的選擇。你既然愛他，為什麽不告訴他，為什麽你不去爭取？為什麽不去試一試？萬一，他還愛著你呢？”
是啊，為什麽不試試？縱然他有男朋友了，我願意為了郁夏，努力試一試。
郁夏，我願意告訴你，我愛你，我錯過了許多，可是現在，我只需要你。
我點點頭。我對鐵哥說：“謝謝你，你說的對，我要找他，我要告訴他，我愛他。我要爭取自己的幸福。”
“真的嗎？”鐵哥問。我再次點頭。
鐵哥又笑笑，“那我告訴你實話，郁夏他可能真的沒有男朋友。”
“什麽？”我楞住了。
“他走之前，有一次我在這兒遇見他，我邀請他進來坐一坐。這件事，你知道吧？”
我點點頭。
“那天，我問他為什麽不找一個男朋友？他說，他有愛的人了。只是，他是單相思，他的朋友並不愛他。我問他為什麽不放棄？他說，我愛過一個人，我再也不會愛上第二個人了。”
郁夏，那天並沒有告訴我他和鐵哥的這些話。
鐵哥看著我，說：“我記得很清楚，那天他說，我的心只能給一個人。”
我想起了最後一次和郁夏的通話。郁夏說，我的心只能給一個人。我以為他指的是他的男朋友。卻原來，自始至終，他只愛過我。他沒有愛過第二個人，從來沒有。
我的眼睛潮濕了。我拿衣角拭了拭眼淚。
“可是你不問我，為什麽我知道他愛的那個人是你？”
“是啊，你怎麽知道？他告訴過你嗎？”
“他沒有，我以前不知道，但是昨天在聊天室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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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首歌。”
“那首歌到底是怎麽回事？”
“郁夏走後，我們通過幾次電話。有一次他告訴我，他錄了一首歌。他說，他很矛盾，他既希望這首歌被他的朋友聽到，又希望他的朋友永遠不要聽到這首歌。”
我沒有說話，只是等鐵哥繼續說下去。
鐵哥點點頭。“我安慰了他幾句，讓他順其自然就好。那之後不久，我突然有了一個主意，我決定搞一次社區歌唱比賽，我給他打電話，讓他將他的歌傳上來參加比賽，他拒絕了。
“後來我再要求他，他才把歌傳給我，說讓我以匿名的方式去參賽。我問他為什麽，他說，他的朋友不希望他再登錄這個網站，他答應過他的朋友。我說這是借口。他又解釋說，就算他登錄這個網站，他還是想以匿名的方式來上傳這首歌。這樣如果真的有緣，他的朋友會聽到這首歌，會知道這首歌是寫給他的。如果無緣，那就算了吧。
“一個月後，評獎結束，那首歌得了獎，別的選手都領了獎，唯有他沒有。我知道他是不上網站的，於是打電話聯系他，可是，他的電話卻成了空號。”
我點點頭。我想我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可是，那是首什麽歌？我的臉上寫滿了疑問。鐵哥看了看我，然後說，“那首歌的名字是《白天我很好》。”
“什麽？”我的心跳了出來。我想起了北京的相遇，我問他你好嗎？他微笑的表情說，我很好。我有男朋友了。原來他所謂的男友，是我。對我的誤會他不解釋，他只是想讓我放心而已。
“那首歌呢？”我小心的問。
“你也知道，我的網站遭遇了黑客，所以，所有的歌都沒有了。”
我有多麽失落，我有多麽沮喪。可是鐵哥一笑，“但是，”我的精神又振奮起來，“這首歌，他不是自己上傳的，而是用郵件傳給了我，讓我幫他傳上去的。近段時間我的郵箱沒有清理，所以，這首歌應該還在。”我長長的籲了一口氣。他說，“把你的郵箱給我，一會兒我發給你。”
“謝謝你，鐵哥。”我握緊了鐵哥的手。
5、尋愛之旅（2）
回到家，我迫不及待的打開郵箱，刷新，沒有見新的來信。我呆坐了許久，刷新了許多次，終於，鐵哥的郵件到了。郵件標題是：郁夏的歌。
而我，竟然不敢打開。
過了許久，我才深吸一口氣，打開了郵箱。附件裏有一段音頻，名字是《白天我很好》。下面郵件裏鐵哥寫道：這是郁夏發給我的原件，我轉發給你了。當時我聽過一遍，這首歌可能錄制完成時忘記點停止，所以後面都是空白的，我參賽時剪輯了一下傳到了網上。現在我將原樣轉發給你，給你提個醒。
我在心裏暗暗感激鐵哥的細心。我將音頻下載，看著“白天我很好”這幾個字，我的思緒卻又紛飛起來。
我想起了北京的那次相遇，我問郁夏，你好嗎？郁夏微笑著對我說，我很好。我怔怔的盯著幾個字，仿佛郁夏就站在我的身邊，對我說，我很好。
我點擊播放鍵，郁夏的聲音緩緩響了起來。
你問我 你好嗎
我說 我很好
我很好 我的臉上帶著微笑
在別人的眼裏
我是一個快樂的人
我的臉上帶著微笑
看吧 白天我很好
我的臉上帶著微笑
在陽光下 我的臉上帶著微笑
只是當黑夜降臨
寂寞將我擁抱
思念那麽深 無處可逃
看書 聽歌 飲茶 蹦迪
一個人的街 漫無目的的奔跑
所有的記憶都隱去了
只有你 我忘不了
你說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我說那真的很好
當你的朋友也不錯吧
可以天天見到你 那樣就好
只是 我越來越怕見到你
我怕情感那麽濃
你那麽驕傲
我那麽煎熬
有一天 我們連朋友也做不了
那麽愛你 我只能轉身走掉
人潮人海中 再次遇見你
我面帶微笑
你問我 你好嗎
我說 我很好
我很好 我的臉上帶著微笑
看吧 白天我很好
我的臉上帶著微笑
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一下子便流了下來。郁夏，等我，我要找到你，我要告訴你，我的心，和你是一樣的。我要讓你微笑，發自內心的微笑。
郁夏的歌聲停止了，正如鐵哥所言，也許他的情緒太激動，沒有按下停止鍵，後面是空白的。我輕輕的按下了停止鍵，竟然不敢再回放一次。
我想我已經做出了決定。我要去找郁夏，我要重拾起我們的幸福。可是溫雪怎麽辦？我知道自己對不起溫雪，可是，我只能對不起溫雪了。我想溫雪是會理解我的。
我翻來覆去的一夜未眠。第二天早晨，我收拾好了東西，我決定先回一趟家，對溫雪攤牌。
剛打開門，溫雪站在門外。
“你怎麽來了？”
“我想給你一個驚喜。”溫雪笑著說。
“我就要回家，你不用來的。”
“可是我想早點見到你。”
深情如溫雪，深情如郁夏，而我給他們的只有傷害。我將溫雪迎了進來，我的臉色陰郁，我不知道該怎麽向郁雪開口。
“我……”
“我……”我們一起開了口。
“怎麽了？”溫雪問我。
“我有事想告訴你。你想說什麽？”
溫雪看看我，“你的臉色很難看，你怎麽了？”我低下頭，沈吟不語。
“告訴我。”溫雪說。
我擡起頭來，艱難的說：“溫雪……”
“恩？”
“我們分手吧？”
“什麽？”溫雪是吃驚的。我知道自己很混蛋，可是，善良的女孩，我只能辜負你。
“我想去找郁夏。”
溫雪點點頭。雖然我從未說過我和郁夏的情感，可是我知道，溫雪一直都是知道的。在金鑫問出我是否同志時，溫雪就開始知道了，只是她一直不說。
她的臉色也變得慘白，我有點不忍心。
“你……？”
“我沒事。”溫雪是堅強的。她看看我，“好吧。”
我倒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溫雪在說好吧，是這樣嗎？溫雪，就這樣輕易的放過我嗎？
“只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
“如果你幸福，我不會去打擾你們。如果你不幸福，讓我留在你的身邊。好嗎？”
“好。”面對這樣善良的她，我又能說些什麽，“謝謝。”
看得見她輕輕的搖了搖頭。我轉過臉去，我不願意我們之間變得如此感傷。
5、尋愛之旅（3）
我飛到了郁夏的家鄉。我以前沒有來過這裏。我們的高中時代結束後，郁夏的父母因為身體不太好，回到了家鄉。憑著郁夏說過的名字，我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城市。
走向郁夏所說的街道，才發現那條街道已經拆遷了。街上人流匆匆，我卻不知道郁夏到底在哪裏？我逢人便問，打聽郁夏。找了一個酒店，我住了下來，向公司電話續了假，我準備不找到郁夏，誓不回家。
那些天裏，我問了不下千人，我在城市裏到處游走，希冀會遇到郁夏或者他的家人。這一呆就是半個月。
有一天，我到了一個小區，打聽郁夏的消息。保安想了一下：“倒是有一家人姓郁。”他擡起頭來說，“這不。”
我已經看到了郁夏的爸爸。“叔叔。”我迎上去喊他。
“白天。”他一楞。
“我來找郁夏。”我說。
“哦。”他的臉變了顏色，但沒有說什麽。我想郁夏可能給家人講過我們的事情。他想不到我會來找郁夏吧。
“家裏坐吧。”他說。我跟著他，就要見到郁夏了，我的心快要蹦了出來。我暗暗的穩定了自己的心神。
阿姨將我熱情的迎進了屋，讓我坐下，倒茶，拿水果，忙的就是坐不下來。我說：“阿姨，別忙了。”
她這才站定，卻不知道說些什麽。叔叔也站在那裏，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她才打破了沈默：“你的女朋友呢？”
“我們分手了。”我說。
“哦。”阿姨又不說話了。
“郁夏呢？他不在家嗎？”我問阿姨。
“噢。”阿姨楞了一下，然後臉色難看的看著我，“他不在家。”
“他出門了嗎？”
“是啊。”
“去哪兒了？”我隨口問。
我看得出阿姨的為難。然後她說：“郁夏對我們說過，他不會去打擾你，也不希望你來打擾他。我希望你能諒解他。”
“阿姨，我知道他沒有男朋友，我知道，他做的一切我都知道。”阿姨還要說話，我說，“阿姨，我知道他是為我好，現在我都明白了。我只希望能夠見到他，我要請求他原諒我。”
我低下了頭，眼淚幾欲流出。阿姨沒有說話，只盯著我看，她的目光，停留在我胸前的幸運符上。
我手撫摸著幸運符：“阿姨，這是郁夏送給我的。我知道他愛我，我也愛著他。以前我不明白，我錯過了許多，現在我明白了。我想見他，我知道他也一定想見我。”
阿姨伸出手來，用手觸碰了一下幸運符：“你知道這個幸運符的含義嗎？”
我搖了搖頭。
“這個幸運符，是郁家世世代代相傳的。每一代的郁家人，都把幸運符傳給自己最愛的人，然後由他最愛的人再傳給下一代。”阿姨看著我，“他把幸運符給了你，就是給了他最愛的人啊。”
我一楞，原來是這樣。郁夏，我親愛的郁夏。
“我知道了，阿姨。”當郁夏將這個幸運符給我時，他是懷著怎麽樣的深情，他只希望我幸福，卻甘願自己一個人受著相思的苦。“阿姨，我什麽都知道了。我要告訴他，我愛他。我們會好好的生活在一起，我會好好的愛他，我們會幸福的。阿姨，你相信嗎？”
阿姨卻只是搖搖頭。我有點失望，“阿姨，你不相信我嗎？”
“不，我相信。”
“可是……”我不解。
“太晚了。”她用手捂住了臉。我看到有眼淚從她的臉頰裏流出。
我一楞，心裏有了不好的預兆，我的呼吸開始變得不自由。我有了不好的預感。一定有很可怕的事情在前面等我。我不敢再說話，但我還是顫抖著問出了口。“什麽太晚了？”
叔叔走了過來，“郁夏，你的心思我們明白。可是現在……他不想見你了。他希望你們能夠都找到自己的幸福。”
“我不信。”我也搖了搖頭，我莫名感到某種不安，這種不安攫取了我的心。我站起來，走到阿姨身邊，用手開始搖晃他：“阿姨，告訴我，郁夏到底怎麽了？”我想起郁夏前一段消瘦的樣子，我的腦海中突然蹦出他將藥片扔到馬桶的情景。“郁夏生病了嗎？是不是很嚴重？你告訴我，告訴我啊。”
郁夏是因為生病，才要遠離我嗎？我搖著阿姨，“你告訴我。”
叔叔也低下了頭。他嘆息一聲，走到了窗前，將背對向了我們，可是我看到他的肩頭聳動，他的情緒的波動加深了我的不安。
“阿姨，郁夏怎麽了？”我的聲音裏有著嘶啞。
“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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