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威目送著邵穗離開，載著她的出租車消失在拐彎處的時候，他突然想起還沒有問一問邵穗的身體怎麽樣了，可是現在想起來也沒有什麽用。

她的臉色很蒼白，看起來並不好的樣子。

可是不知道怎麽的，這一刻他發瘋似的擔心邵穗，跟之前那種心底惴惴不安不同，那時是擔心她會被玄武幫那群王八蛋傷害，這會兒他是擔心她……過的不好。

米威想了一會兒，拿出手機給芮昕打了一個電話。

——

芮昕正到了家門口，她給墨墨請了一個阿姨，接送墨墨上下學，做早餐和晚餐，這會兒已經要走了，芮昕送她出門，手機就是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她看著屏幕跳動的名字，她心底有點兒沈，接起了電話。

“餵，米威嗎？”芮昕說。

米威：“是我，這麽晚打擾你了。”

“不晚，這才八點多。”芮昕關上了房門，墨墨已經準備去睡覺了，她去陽臺接電話。

陽臺在風口，旁邊房子了，是一棟樓的邊緣拐角處，還能看到樓下拐角處經過的路人。

“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麽事情嗎？”芮昕問。

那邊有些沈默，似乎在思慮什麽，芮昕也沒有追問，只是靜靜等著對方的話，最後那邊長長呼了一口氣，比起正常呼吸來，多了點兒沈重感，應該是點了一根煙。

“芮昕，邵穗……邵穗她還好嗎？”米威問。

“你今天見過邵穗了？”芮昕問。

米威有點兒意外，隨即又苦笑了一聲，“是啊，今天在警局門口，碰到了邵穗。”

“警局門口？”

邵穗去了警局了？

芮昕一轉眸，大概也猜到了原因，邵夫人對邵穗實施了控制，目前公司的事情也不讓她插手，她去警局八成是為了米威吧。

想到這一點兒的芮昕，眸子深深一垂。

“邵穗過得不錯，邵夫人是最稱職的媽媽了，邵知然雖然看的像是個混小子，其實要比大多數人靠譜得多，她身體恢覆得也不錯，不用擔心。”芮昕說。

“哦……也是。”米威點點頭。

“你還沒回家嗎？”芮昕問，她聽到了那邊的風聲。

米威：“哦……還沒有，剛剛從警察局出來。”

“你從警局出來了啊，”芮昕說：“還挺快的，你們航蕤的動作真是非常快。”

米威：“周先生早有安排，事件過去這邊收場不算難，而且方小姐……”

他的話突然間頓住，這次事件的收場確實要歸功於方涵漾，她的關系鏈十分強大，尤其在航蕤拿了贏面的情況下，方涵漾打通一下關系，大多數人會賣面子。

可是在芮昕面前提方涵漾，顯然不是一個紳士作為。

米威連忙改口：“事情處理得比較順利，白亭西那邊自顧不暇，沒有在再我這邊兒施加壓力，解決起來比較容易。”

“哦，這樣啊。”芮昕的語氣沒有什麽改變。

可是陽臺上站著的芮昕，表情還是不容控制的十分郁卒，方涵漾永遠是攔在她和周以航面前，就算沒有感情基礎，也是移不開的障礙。

“芮昕，對不起。”米威說出了口。

“嗯？”芮昕倒是笑了一聲，“有什麽對不起的。”

“我明白你的心情，雖然我的情況跟你並不相同，可是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知道你心底是有周先生的，畢竟積攢了這麽多年的感情，很難雲淡風輕。”米威說。

芮昕啞然，其實她不太想思考這個問題，米威平時也不會說這樣的話，可能是今天他受到了什麽觸動，才會有這樣感慨的話。

她理解他這種心情，其實這話更像是他說給他自己的。

“不說這個了，你出來是好事，改天找個時間，請你吃飯吧，算是洗洗最近的黴運。”芮昕說。

“好。”米威笑了一聲，“正好最近我休年假，只是沒想到你我倒是成了朋友。”

芮昕也笑了笑，很奇妙的發展，有時候人和最親密的戀人沒有共鳴感，卻和朋友有共鳴，和米威成為朋友，倒也是個不錯的事情。

只是想到邵穗，想到周以航就不愉快了。

站在邵穗的角度，米威不是一個好戀人，同樣在自己看來，她也沒有辦法把周以航作為完完全全的愛人。

“周先生最近忙，你也……給他點兒時間。”

“我們還是不要談這個話題了。”芮昕說，語氣挺平淡的，甚至還有點兒禮貌式的俏皮。

專業的特助米威自然懂得這個意思，她不想提起周以航。

“好，找個時間吃頓飯，祛祛黴運。”米威說。

“好。”

又和米威不冷不淡聊了幾句，掛掉電話的時候，已經快九點了，墨墨已經睡著，屋子裏空蕩蕩的，芮昕突然覺得非常空蕩。

滿心底裏的空蕩。

——

日子不溫不火地過了兩個星期。

聽墨那邊兒又接了兩個大單子，比較棘手的單子芮昕已經處理過了，剩下的交給小楊，這個單子比起上個單子來，一點兒也不小，甚至還要覆雜點兒。

但是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倒也是不慌不忙。

可是消停日子過了也沒有多少天，還是被白亭西找了上來。

清晨一大早，她就接到了白亭西的電話，叫她去處理賬目，雖然她還是不清楚是什麽賬目，但是總是隱隱覺得有點兒奇怪，她感受到了白氏企業緊張的氣氛。

“好，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芮昕掛掉了電話。

她換了身清爽點兒的衣服，快進五月了，天兒仿佛突然之間就甩掉了春寒，變得熱火。沿海城市的春秋格外短暫，兩個季節挨不過一個夏天，到了五月基本就進入了漫長的夏熱之期。

芮昕穿了件雪紡的輕紗長衫，配著牛仔褲運動鞋，背了個亮色的小包。

她好久沒有這樣打扮了，有點兒裝嫩的嫌疑，許是初夏了，人也亮堂了點兒。

聽墨那邊盈利拿了不少錢，雖然這些錢在白亭西周以航這樣的人看來，算不得什麽，但是對於芮昕來說，這是她從業路上得到的最大的一筆錢，於是前天還抽空買了輛二手車，一應手續也都是齊全的。

她拎著包開了自己的車，只是還沒有坐進去，擡眸就看著一輛熟悉的車輛。

周以航那輛世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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