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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上門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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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知秋尷尬地說:“怪不得沒見到毛友善,原來他去師父那裏啦,那我就跟萬兄睡一屋。”

萬依傑一直暗戀著薛繼敏,但見她與葉知秋十分親密,也只能暗暗嘆息。現聽到葉知秋另外有女朋友,便以為機會來了,忙說:“知秋,你既然回上海了,也該去看看她。早見到一刻,就早少一份擔憂。”

葉知秋真想踹他一腳,你以為我不想呀,若不是礙於敏敏在,我早去了。

正在他仿徨無措之際,門外呼啦啦湧進十來人,領頭一個三十來歲的模樣,瘦高個。一進門他就大刀金馬地坐一張空桌邊,其餘人簇擁在他身旁。

葉知秋見他一副目中無人的架式,象是來挑釁事端的,心想,此人甚為面生,不知是何來頭。正欲上前詢問,薛守仁早已搶上來,笑容滿面地說:“馬老板,難得大駕光臨。今晚來此,是否那筆款子已有著落?”

那馬老板瞥了他一眼,取來桌上一根筷子,一折二斷,掰出一細枝來,開始剔牙。

旁邊的隨從大大咧咧地走到葉知秋的桌旁,提起茶壺往一空碗倒茶,隨即將那碗晃了晃,順手潑到地上,把葉知秋的鞋子濺濕半只。葉知秋按捺不住了,什麽玩意,敢到這裏來撒野。

薛守仁見狀,趕緊攔在他身前,陪笑說:“馬老板,這茶有些涼了,我另外給你和諸位兄弟沏一壺。老婆子,快給馬老板沏茶。”

薛繼敏說:“我去吧。”

馬老板眼前一亮,把剔牙的細竹絲扔,吐了一大口口水,站起身說:“這是誰家的姑娘,有婆家沒?”

薛守仁示意薛繼敏快進裏屋,回頭說:“馬老板,這是我小女,還在念書呢。”

馬老板接過隨從遞來的茶碗,喝了一口,只見‘咕嚕咕嚕’一陣聲響,又‘呸’一下吐地上。皮笑肉不笑地說:“看不出你們這對歪瓜裂棗似的老東西,養出個這麽水靈的女兒,難得一見啊!”

隨從狂妄地笑起來。

葉知秋再也忍不住了,站出來說:“你是什麽個東西,到這裏來放肆。”

馬老板臉色一變,陰沈地說:“薛老板,一陣子沒過來,你什麽時候養了條咬人的狗呀?”

薛守仁拉住葉知秋說:“你給我到裏屋去,這事我自己會擺平。”說完後想起女兒也在裏屋,忙改口說:“你坐到侯三那邊,好好陪陪人家。”

葉知秋想,薛老板什麽時候變得如此膽少怕事了,往日的豪氣呢?他無奈的在侯三身側找個位子坐下。

薛守仁見他穩下來,就走到馬老板跟前,陪著笑臉說:“他是我店裏的一個夥計,剛從老家回來,有些道理他不懂,還請馬老板擔待點。”

“這是你的夥計?”馬老板臉色陰晴不定地說:“薛老板,我再三關照你,這飯店我買下來了。你在這裏只能居住而已,等我的錢一到位,你就得馬上滾蛋。你現在又叫夥計回來,還要開張,這不明擺著跟我作對嗎?”

薛守仁忙擺手說:“他們都是我老家來的人,我在這裏招待他們,並非是開張營業。”

馬老板站起身,向葉知秋等人打量一會兒,說:“薛老板,既然不是你開張營業,那我也不追究了。不過,為了防止你做生意的老毛病又犯。除了你們坐著的那些桌椅,其他的我看也不用留下來了。兄弟們,把空置的桌椅全部給我砸了。”

薛守仁說:“馬老板,這可是我自己的東西呀,你怎麽能砸呢?”

“這是你的東西?薛老板,我想你是搞錯了。我付了定金以後,除了你們這些人,其他的所有東西都歸我了,我愛怎麽砸就怎麽砸。兄弟們,別楞著,給我砸。”馬老板飛揚跋扈地說。

隨從們便舉起椅子往桌上砸去。

薛守仁的嘴角抽了幾下,他知道只要葉知秋一出馬,這些人根本不在話下。可是葉知秋現在有案子在身,一旦暴露,在上海就待不下去了。

他一咬牙,強裝出一副笑臉對眾人說:“大家繼續吃菜,涼了就不香了。”

可是大家對那幫人劈裏啪啦的砸桌椅,哪還吃得下,老板娘更是偷偷地抹起眼淚。

侯三初到上海,不知這裏的水深水淺,也不敢貿然出手,但他此時也忍不住了。薛守仁若是膽小怕事也就罷了,他不會替一個懦弱的、沒有鬥志的人出頭,可薛守仁完全是在委屈求全。

他在沒人註意的時候,附在李峰耳邊悄悄說的幾句,葉知秋點了點頭。

忽然,侯三拿起身旁的一個小包裹,轉身往外走。

葉知秋大喊:“三哥,你怎麽招呼不打一下就走了。這包裹裏的兩千塊錢,我也有份,你怎麽一個人獨吞呢?”說著跟著追出去。

旁人大吃一驚,怎麽他倆起了內訌呢?連薛守仁也被搞蒙了,眼前這事情就夠頭痛的了,怎麽另外還生出一檔子事來。

一聽兩千塊錢,馬老板的眼睛都直了。這兩家夥其貌不揚,手頭上倒是挺有錢的。他盤算一番,喝住手下人打砸,對薛守仁說:“薛老板,你要恪守我們的協定,不要動什麽花花腸子。”說罷手一揮,帶著一幫人順著侯三的方向追出去。

馬老板連追好長一段路程,卻失去了兩人的蹤跡,暗嘆沒財運,到口的肥肉飛了。他原想把那二千塊錢劫來,把兩人神不知鬼不覺扔黃浦江中,現在卻是空歡喜一場。

他嘴裏罵罵咧咧著,忽聽到一個弄堂裏有人在爭吵,聽聲音像是薛守仁那滿臉胡子的夥計,忙趕過去。

只見一個很深的弄堂裏,有兩個人邊吵邊撕扯著,借著昏黃的路燈,其中一人正是飯店夥計。

馬老板喝道:“三更半夜的吵什麽吵?明天街坊鄰居們還要上班呢,你們有沒有公德心啊?”

葉知秋匆匆跑出來訴苦:“馬老板,這家夥想私呑我的錢,你可得出手仗義相救啊!”

馬老板暗笑,這小子腦子壞透了,求神找錯對象,我跟那人有什麽區別呢?還不是貪圖那些錢。

但他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沖著侯三罵:“你他娘的是什麽東西?青天白日的敢攜款潛逃,你眼裏還有王法嗎?”

葉知秋一旁糾正說:“馬老板,現在是晚上,不是白天。”

馬老板氣沖沖地罵:“你這個白癡!老子是在為你主持公道,你在旁邊打什麽岔?舉頭三尺有神明,只要神明在,黑夜也是白天。你小子不懂就不懂,別自作聰明,一邊呆著去。”

葉知秋暗笑,自己感覺自己說話水平已經夠高的,沒想到這家夥比自己更能胡扯。他不再吭聲,站在一邊,讓出一條通道來。

馬老板走進去,氣勢洶洶的說:“你個外地佬,敢跑到上海來胡作非為。今天撞到你馬爺爺的手裏,算你小子倒黴。快把錢交出來!”

侯三和葉知秋找了好幾個地方,發現這弄堂位置寬敞,地處僻靜,很適合教訓這群家夥。他早已等不及了,把包裹往身後一扔,冷笑說:“老子走遍天下,還沒見過象你這樣囂張的家夥,錢就在這裏,有本事自己來拿。”

馬老板見眼前這人個子不高,口氣倒挺大的。也不跟他客氣,喊了聲:“兄弟們,上!讓他見識馬王爺有幾只眼。”手下一幫人囂叫著沖上去。

象這種小混混,侯三根本不放在眼裏。他連架子也沒擺,一個上躍飛起一腿,狠狠地砸在最前頭的那個人腦袋上,那人哼也沒哼一聲就倒地上了。

隨後他一個回身旋風腿,踢在另一人臉上。那人慘叫一聲,腦袋直直地撞在弄堂墻上,來回踉蹌走了幾步,直挺挺地倒下。

馬老板大吃一驚,都說精刮爛瘦「形容人很瘦」,武林高手,難道這家夥就是武林高手?

他心中有些打怵。可那兩千塊錢的誘惑力實在太大了,他咬咬牙說:“兄弟們,弄死他,錢我們共分。”

這句話太有煽動性了,原先已倒退幾步的人,又喊叫著沖上去。

侯三不慌不忙,沈著應付,那些人根本沖不進他的防禦圈,不時有人倒下。

馬老板也拼著老命沖過去,還沒看清什麽,臉上已挨了一拳。剛護住臉,襠部又被一個彈踢擊中,痛得他哀嚎一聲,人象蝦一般團起來,向弄堂口滾去。

葉知秋一手環胸,一手支著下巴,斜靠在弄堂口,津津有味地看看這一場景。見馬老板滾出來,他擋住去路說:“馬老板,你還沒為我主持公道,把錢拿回來呢,難道就這麽走了?”

馬老板要是手上有刀的話,肯定要將他大卸八塊。這家夥不光腦子笨,眼睛也瞎了。現在這場面,別說錢,能把命保住就算不錯了。

他喘著粗氣低聲說:“你滾遠點,老子去叫人來收拾他。”

葉知秋說:“馬老板,你若去叫人,那還不讓人笑掉大牙。這麽多人對付一個也擺不平,有礙你江湖上的英名。我看你還是回去再打,那家夥快頂不住了。”

馬老板肺都氣炸了,他強忍著痛,大吼一聲:“你給我滾!”

葉知秋楞頭楞腦地說:“怎麽滾?從來沒有人是不教過我,是象你這個樣子?不過看你這樣好象滾不快。”

馬老板又氣又痛,兩眼一翻白,暈了過去。

葉知秋不禁對自己這張嘴佩服不已,侯三一拳一腳,這家夥還能逃跑,自己兩句話他就翻白眼了。

要教訓的人倒下了,過多糾纏也無益,便大喊:“這家夥太厲害了!我錢也不要了,還是逃命要緊。”說著,踹了馬老板兩腳,一溜煙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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