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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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了。”程緩攤在床上，眼睛一閉幾乎就要睡過去。緊繃著的那根弦松下來，他就跟被抽了頂梁的房子一樣，洩了勁兒。
“艹。”他突然笑出來，然後還能幹什麽呢？跟自己男朋友過日子？出去玩，等通知書，然後一塊兒去報道？
幾個志願兩個人都填的是同一所學校，考得上就一起去，考不上就一起不去。
但是啊，先讓他休息一會兒吧……
楚野回來了，推門進來的時候程緩躺在床上睡著，臉通紅。他還以為是天熱了，正要去給他開空調，把他好好放回床上的時候突然覺得哪裏不對。
這不像是睡著，怎麽感覺跟暈過去一樣的？
他一摸額頭，燙手。
“艹。”楚野趕緊去藥箱裏翻體溫計，看見40.3的時候慌了一下。
早上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病了？？？
一路抱著他打車去醫院，明顯就感覺手上輕飄飄的。
瘦了好多。
一直到高考，他都還要去打工。那段時間開銷稍微有點緊，說要給楚野買點補腦子的。
他還以為開玩笑的，結果這傻子真去買了。
怎麽說呢……有點負擔不起。
程緩這人……你說他脆弱也挺脆弱的，別人不大上心的小災小難可能會成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但對於一些大壓力，他反而比誰都能扛。
楚野不是不知道，兩個多月，他沒睡過一個安穩覺，每天半夜醒來，都能看見那邊映過來的手機亮光。
但是楚野為什麽又非要在別人面前示這種弱。
“壓力太大了……你們剛高考完吧？唉每年這個時候來的學生特別多……唉讓他多休息一下吧，短時間別再操心了，反正剛考完是吧……”
楚野坐在床邊看著護士給程緩打針掛點滴。
所以自己對他來說究竟是算什麽呢？給他帶來新的負擔，還是他自己所說的……“救贖”？
楚野想了好久了，從程緩暈倒那天開始想。
他去病房洗手機洗了把臉，用手上剩的水把劉海撩上去。他們倆頭發都有點長了，等程緩好了去剪頭發吧。
再染個顏色，怎麽騷怎麽來。
楚野想著想著笑起來了。
楚野坐在床邊幫他擋著光，讓他能好好睡會兒，還把程緩紮著針的那只手小心翼翼放在手心裏。
他想，這樣他會不會夢到我。
快點好，你對我這麽好，我也要對你一樣好……啊不，比你對我還要好。等你好了我們出去玩。
班上人說去開同學會，出去吃飯，參加完同學會我們就走。
好不好？
楚野在心裏這麽盤算著很好，看見程緩眼皮動了一下。
指不定是聽到了。
一直到同學會那天，程緩還在咳嗽。
“算了，我要不然不去了，今天暈乎乎的。”
“嗯？怎麽會頭暈？”楚野習慣性探手過來摸了一下他額頭，程緩倒是很乖順得在他手上蹭蹭。
“沒發燒啊，你要不然再睡會兒？”
“算了……”程緩伸個懶腰，“要麽就睡太多，出去轉轉說不定好點。”
所以他還是去了。
楚野這輩子最後悔的一次提議。
“誒誒誒，咱林老師有話要說，大家聽著點再吃！那誰……筷子放，放下！”
眾人哄笑過後開始聽林老頭訓話。
程緩看著林老頭從長桌那頭站起來，手上端了個酒杯，裏面倒了小半杯白酒：“那什麽，我先為各位勇士敬一杯！”
響應號召，全都把杯子舉了起來，準備一塊兒喝。
“你別喝酒。”楚野低聲提醒，把程緩手上的杯子拿下來，把自己杯子裏提前倒的蘋果汁塞他手裏。
“行吧。”
“我詞窮，沒什麽話好說的，”林老頭平常訓話話可多了，但是到這種分別的時候，他反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呃……你們每個人都值得我驕傲，啊！”
一群人還在等他下文，結果他坐下了最後一句是“大家吃吧吃吧”。
歡笑一堂，程緩看見林老頭低頭抹了抹眼淚。
他從來不討厭這個老師，偶爾是挺煩的……突然想起來，掏出手機給以前的班主任發了條消息：“老崔，我們畢業啦，再見。”
上面消息記錄是老崔給他發的考前心態調整指南。
一群人在吃自助烤肉，三四個人一個小桌，人太多了喊服務員把桌子拼起來。
程緩他們這桌是跟前座兩個餐巾紙大戶坐的，程緩整個班也就跟他倆熟一點，楚野烤東西，程緩就在那兒偶爾跟他們瞎扯一點。
程緩跟楚野笑笑：“吃完烤肉回去一身味兒，你回去洗澡洗幹凈再上床睡覺。”
“誒我說你是不是有潔癖啊？”
“可能……有吧……”
就這麽點破事兒倆人也能笑一笑。
餐巾紙大戶*2：？？？
程緩聽著四面八方傳來的喧鬧聲，只覺得頭暈還頭疼，楚野看出他不舒服，在桌子底下抓了抓他的手：“你要不然出去走走？”
“……行，我再去幫你帶包煙？”程緩指指楚野那個扁了的煙盒。
楚野給他比了個“OK”的手勢。
程緩路過洗手間的時候吐了。
幸好沒什麽食欲，所以也沒吃什麽，吐得不多。
就是好像更暈了。
他也沒去管，老毛病了，檢查做了那麽多，沒有全做也做了五六成了，什麽都沒查出來，他就覺得是抑郁癥影響的。
肯定最近壓力太大了，放假了就好了，跟店裏說休息一段時間。
六月多，天氣開始熱起來了，附近逛了一圈背上就開始出汗，想著去對面買包煙就回去吧，結果剛踩上斑馬線的時候突然覺得腳底一飄。
耳鳴，視線模糊。
他沒註意到那邊開過來的一輛失控的車。
他回不去了。
楚野看了看時間，覺得他是不是去得有點久。
可能是要去逛逛？但是就他這性子，外頭這麽熱，肯定逛不過十分鐘。
楚野想半天還是給他打個電話。
“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程緩沒事兒關什麽機？
“那個……有點事兒，我先走了。”楚野跟宴席上的人打了個招呼，拿著東西就走了。
他連著又打了三個，還給程緩發了消息，發完才反應過來，手機都關機了，哪兒還看得到消息。
楚野頭一擡，看見馬路中間圍了一圈人。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作者有話要說：
內容提要……你們打死我吧……
話說一個晚上漲200點擊是漲在哪裏的？？？
算了我補作業了……明天期中考了我還什麽都不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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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野不是不知道，兩個多月，他沒睡過一個安穩覺，每天半夜醒來，都能看見那邊映過來的手機亮光。
但是楚野為什麽又非要在別人面前示這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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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野坐在床邊幫他擋著光，讓他能好好睡會兒，還把程緩紮著針的那只手小心翼翼放在手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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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同學會那天，程緩還在咳嗽。
“算了，我要不然不去了，今天暈乎乎的。”
“嗯？怎麽會頭暈？”楚野習慣性探手過來摸了一下他額頭，程緩倒是很乖順得在他手上蹭蹭。
“沒發燒啊，你要不然再睡會兒？”
“算了……”程緩伸個懶腰，“要麽就睡太多，出去轉轉說不定好點。”
所以他還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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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不去了。
楚野看了看時間，覺得他是不是去得有點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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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野想半天還是給他打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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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有點事兒，我先走了。”楚野跟宴席上的人打了個招呼，拿著東西就走了。
他連著又打了三個，還給程緩發了消息，發完才反應過來，手機都關機了，哪兒還看得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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