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越有點猶豫地放開手。

門口接待員看著他們進去, 笑容再次恢覆自然。

過了十分鐘, 就看到剛才那個不願意進去的帥哥, 一臉覆雜地捂著胸口出來。

喬珩跟在他後面, 忍笑得十分辛苦：“你看, 是項鏈吧。”

周清越心情覆雜, 想起裏面的服務員看到喬珩幫他把‘項鏈’戴在手上是的呆滯表情，嘆了口氣。

沒想到夢裏的內容直接成真。

他伸手要去抓喬珩手臂，“是是是, 你說是項鏈就是項鏈。”

倏時，一個人從旁邊竄出來，從周清越背後跑過，：“語悅——”

周清越後背心被猛地撞了一下, 往前踉蹌了兩步。

喬珩第一反應把人拉回來, 輕聲問：“沒事吧。”

那個人也感覺到手肘撞到了人, 連忙停下來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我剛才見到一個背影以為我是妹妹, 就急著去追了。”

周清越後背心隱隱作痛，但是看著這人還是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他疑惑道：“……你是……陳過？”

陳過驚愕擡頭：“你認識我？”

周清越：“……”還真是巧了。

陳過是喬珩大學之後才認識的人，結果現在就撞上了，之前周清越對他印象還一般, 只知道他有個認的妹妹叫陳語悅。

現在他接觸過陳語悅後，對陳過的印象一言難盡, 他倒是很想問陳過你到底喜歡陳語悅什麽？

喬珩問他：“是你朋友？”

周清越誠實地搖頭，“他妹妹是陳語悅。”

陳過聽到陳語悅的名字眼前一亮，“你認識陳語悅？能幫我聯系她嗎？她已經好長時間沒去學校了。”

喬珩不鹹不淡地看著陳過。

陳過咽了咽口水，幹笑：“如果不方便，那就不麻煩了。”

周清越皺眉：“你怎麽自己不去聯系她。”

陳過抿嘴，結結巴巴說：“她……她拉黑我了。”

周清越一拍手：“巧了。”

陳過眼前一亮。

周清越：“我也拉黑她了。”

喬珩聽到這句話眉梢舒展，伸手拉周清越：“我們走吧。”

陳過楞楞地看著他們的背影遠去。

……

周清越晚上睡覺不由自主地摸上胸口的戒指，外面寂靜室內溫暖。

他迷迷糊糊夢到上輩子。

周圍的人都看不見他，在辦公室裏只有喬珩。

秘書進進出出，周清越就一直待在這裏，看著喬珩在這裏辦公，除了辦公的時間外，喬珩都在紙上畫著什麽，還經常跟人打電話，似乎在訂什麽場地。

幾天幾夜都沒出過這個門，累了就到旁邊的沙發躺一會。

周清越皺著眉，在喬珩旁邊趴下，看他點開手機才發現是2月27號。

他表情空白，這……不是他剛和喬珩分手的時候嗎？

手機漸漸往下滑，‘啪’地摔到地上，周清越才發現喬珩已經睡著了，眼底帶著點青黑，累得一躺下就直接睡著。

周清越楞了下，辦公室的門被人輕輕推開。

秘書似乎攔不住開門的人：“小姐你別這樣，你沒有預約真的不允許進去。”

女聲有點尖銳：“我哥和喬珩是朋友，怎麽就不讓進了。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親你不知道嗎？我來追求自己喜歡的人有什麽錯嗎？”

“你別這樣……真的……”

“走開啊，你不走我推你了，你流產了別怪我。”

周清越聽得有些驚訝，那個女生這麽流氓，他剛想去看是誰，對方就徹底推開辦公室的門。

他心裏一驚，怎麽是陳語悅？

成熟的陳語悅穿衣風格跟學生時代完全不同，唯一相同只有她的臉。

陳語悅一眼就看到躺在沙發上的喬珩，心裏多了幾分激動，反手把辦公室的門關上。

周清越眼皮一跳，想叫醒喬珩卻無能為力。

陳語悅半跪在沙發邊，手指似乎想撫摸喬珩的臉，倏然，地上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下一秒鈴聲就要響。

陳語悅第一時間把來電拒絕，然後看著清越的名字發呆。

能讓喬珩備註不帶姓的很少，這個應該是喬珩好兄弟吧。

陳語悅拿著喬珩的手機幾步遠離喬珩，等到電話再來的時候接了起來。

“你好。”

“我？我們……是…那個。”

“他沒說？可能以為我比較害羞吧。”

“你是他朋友吧，有空我們出去吃個飯？，我想多了解一下喬珩，他不愛跟我說實話。”

“喬珩？”陳語悅眼睛轉了轉，語氣暧昧道：“喬珩剛睡著啦，他累了。”

“餵？餵？餵！……怎麽說掛就掛。”

周清越猛地從被窩裏坐起來，冷汗直流，他在黑暗中看向前方，前世今生交錯，一陣恍惚。

……

周清越醒來就睡不著了，他拿起手機看，幫會群的消息一直在閃。

上次他放出來後就沒再屏蔽。

群裏還有不少人在活躍，他點進去才發現好像陳語悅的事有了後續。

【流動星光】：天涯和越悅真的在一起了？

【風鈴下】：你才知道？他們面基第二天就在一起了。

【蕊蕊】：……厲害了。

【風鈴下】：上次放煙花放滿了主城內城，你們都忘了？

【流動星光】：……記起來了，不過花染最近老跟天涯玩，不……避嫌嗎？

【風鈴下】：避嫌？花染可是天涯的“妹妹”！

【風吹】：我記得現在她們兩個上次在幫會yy撕逼吧。

【風鈴下】：撕得可厲害了，越悅現實信息全被爆出來了，以前有一堆男朋友全幫會都知道。

【風吹】：不是，我記得越悅不是不在乎天涯嗎，整天都是天涯找她玩，為什麽還要跟花染撕。

【蕊蕊】：這你就不懂了，自己不喜歡的東西，別人也不能窺竊。

【流動星光】：……那天涯這麽那啥，越悅豈不是要……

【風鈴下】：防師門防幫會防妹妹。反正你們最近別去找天涯玩，容易被撕，花染和越悅都神經質了。

【蕊蕊】：話說我們這樣說，他們不會看見嗎？

【風鈴下】：看見什麽，上次越悅和花染撕逼，被幫主罵了一頓，現在兩個人都退幫會群了。

【蕊蕊】：突然據地當天涯女朋友好慘啊，自己名正言順，還有名正言順的妹妹，師妹，師姐，師父，徒弟……

……

周清越興致缺缺地把聊天記錄翻了一遍，想起下午聽見陳語悅名字就激動的陳過，突然有幾分唏噓。

---

喬母找喬珩的時候談話的時候，喬珩臉上帶著點驚訝。

喬珩在廚房裏洗著青菜，勸喬母回房間多休息一下。

喬母眼裏早已失去神采，空洞得有些駭人，聲音幽怨：“喬珩……你怪媽媽嗎？”

喬珩手一頓，繼續洗菜，聲音平淡，：“沒有。”

喬母不知道被戳到了什麽，聽到這句話尖叫道：“為什麽！！！你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裏，我是你媽媽！你為什麽不怪我？喬珩！我好痛苦啊嗚嗚嗚嗚。”

喬珩已經習以為常，從旁邊拿毛巾擦手，把喬母拉回她房間：“他又跟你說什麽了，你別聽他的行不行。”

喬母在房間裏捂著臉哭，似乎又回到了以前求著喬父別出軌的時光。

過了好一會，喬母才輕聲說：“喬珩……你去幫媽媽買束花好不好。”

喬珩似乎不明白為什麽喬母突然要買花。

喬母聲音輕輕柔柔：“飯我來做，媽媽想要百合。”

喬珩知道這時候只好順從喬母，拿起鑰匙出門，叮囑她不用做菜，他回來之後再做。

直到喬珩關上的大門，喬母恍恍惚惚晃到廚房，扶著門框發呆。

……

周清越今天在學校總覺得心不安，一上午走神了無數次，都被趙揚靈喊回來。

中午吃飯的時候，看著還在走神的周清越。

趙揚靈忍不住吐槽：“某人跟我說，如果發現他走神就拍醒他，結果怎麽樣……今天早上，每節課！我都喊了他十幾回。”

陳光逸忍不住樂了，“怎麽回事啊，說好的要好好學習，筆記還能給我參考的啊”

周清越蹙眉：“我總覺得今天有點心慌。”

趙揚靈關切問：“怎麽回事？有沒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要不要去校醫室看看？”

陳光逸想了一下，鄭重說：“是不是覺得手腳發軟，背後冷汗，頭暈還註意力不集中？”

周清越想了一下，還真對上了。

陳光逸表情嚴肅：“我之前也是這個癥狀，還去了一趟醫院。”

周清越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前，聲音有點緊張：“然後呢？”

陳光逸：“然後醫生跟我說了一句話，給我開了特效藥之後就好了。”

趙揚靈咽了咽口水：“快說，別墨跡。”

陳光逸湊過去壓低聲音說：“醫生跟我說……你……是不是沒吃早餐。”

周清越楞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忍不住樂了。

趙揚靈太陽穴青筋直跳，咬牙切齒：“！！陳光逸，你浪費我感情！”

陳光逸腳下一痛，表情瞬間變了，“嗷嗷嗷趙哥高擡貴腳！！”

趙揚靈磨牙：“那特效藥？”

陳光逸痛得眉毛眼睛都擠一處，“低血糖啊，特效藥除了葡萄糖還能有什麽？”

話音剛落，外面傳來救護車的聲音。

食堂離校門口不遠，離街上只有一堵墻的距離，平時外面來個拖拉機食堂都能聽到轟隆隆的聲音。

陳光逸吃著土豆聲音含糊：“救護車？我們學校附近出事了？”

趙揚靈猜測，“車禍吧？學校門口這條路沒紅綠燈，不是經常發生刮蹭事件嗎？話說政/府什麽時候管管啊，這裏這麽多學生出出進進的，多危險。”

周清越聽著救護車的聲音有點發楞，被陳光逸拍醒，“你又怎麽了？”

周清越晃晃腦袋，“估計還是有點低血糖吧，我們去超市買點糖吧。”

……

周清越也沒把這件事放心上，直到他晚上拿著作業到樓下，才發現他已經一天聯系不上喬珩。

他心底無端冒出一點慌張，到樓梯間猶豫著要不要上去。

他還沒決定，樓梯上面就下來兩個阿姨。

兩個阿姨都提著菜籃子，臉色都不是很好看，“什麽孽啊，這個二手房我才剛買，怎麽樓上就出人命了。”

“怎麽回事啊？”

“誰知道啊，救護車一拉，誰又會往前湊。只是聽說拉下來的時候，那個女人身上上衣全是血，還一邊咳血一邊被擡走的。”

“噫……剛才樓梯的血跡就是你樓上的？”

“是啊，回頭我找個人幫我畫幾張符吧。”

“這不是還沒……”

“去去晦氣去去晦氣。”

提著菜籃子的阿姨剛到一樓，樓梯口就突然站出一個年輕人。

周清越心臟撲通撲通跳，聲音有些發啞，“阿姨，你剛才說的……是幾樓啊？。”

阿姨看著他，還以為是好奇的人，忍不住壓低聲音：“三樓的。”

周清越額頭都沁出細汗，低頭喃喃道：“三樓？”

“是啊，聽說也是剛買房子沒多久的？半年吧？不知道以後房子還賣不賣得出去。”

周清越抓住阿姨地手臂，聲音急了：“那三樓不是有個跟我一樣大的男生嗎？他怎麽樣了？”

阿姨楞了下，“你認識他們？家屬肯定是跟著一起上救護車啊，也是可憐，十幾歲就要經歷這些。”

阿姨看周清越沒反應，輕輕掙開手，“小同學，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我現在急著去買菜，我先走了？”

阿姨輕輕推了下他，這個小同學完全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木楞地看著地面。

旁邊的阿姨心裏瘆得慌，“我們先走吧，再不去就遲了。”

直到周圍沒人，周清越不自覺拽緊手機，心裏只有兩個字：喬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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