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草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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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市醫院一向忙碌。
“又是百草枯, 忙死了。國家什麽時候停產這農藥了。”
“你也知道是農藥？誰想到有人會喝它, 再說自殺你又不是不知道, 真沒生志的人哪裏攔得住, 沒有百草枯還有其他。你還能讓國家別起高樓停產刀具？”
坐在旁邊的少年低頭扶額。
旁邊頭發半白的老人勸他：“你要不先回去吧, 這裏有我。”
少年聲音沈悶：“……我會守在這裏的, 外公你先去吃飯吧。”
……
趙揚靈發現周清越最近老是走神，走神走到天邊去，課早下了, 周清越才恍惚問她是不是下課了。
趙揚靈納悶了：“不是，兄弟你想什麽，怎麽老走神？快期末了，我好怕你掉出年級前五十。”她還想以後和周清越一個班呢。
周清越心情煩躁, 草稿紙被他亂花一通, 敷衍道：“沒事, 我就是在想喬珩。”
趙揚靈：“喬珩咋了啊？你又不跟我們說, 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結果都影響你自己了。”
周清越手撐桌面站起：“沒什麽事, 就是單純他太久沒來，想他了啊。”
趙揚靈覺得自己受到傷害：“……再見。”
周清越臉上扯起一絲笑，“別別別，我們還是好兄弟，我去超市買飲料, 要幫帶嗎？”
“那我要面包……”
趙揚靈話音未落就有人打斷她。
“不好意思，你是周清越是吧, 周老師說讓你去辦公室一趟。”一個女生怯怯地說。
周清越手捏了捏自己的手關節，不用想也知道周老師為什麽找他。他跟女生道了謝就一個人往辦公室走，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只有周老師一個人。
周老師是真的急了，平時喬珩都在企鵝跟他有聯系，現在已經斷了三天的聯系。他是真的怕喬珩出什麽意外，才特意喊周清越過來。
只是可惜周清越也不知道。
周清越搖頭：“我也三天聯系不上喬珩了。”
周老師忍不住拍了下桌子：“這是什麽事啊。”想了一下，他歪頭看周清越：“清越，你有沒有知道一點其他的事情？”
周清越猶豫。
周老師催促他：“老師為人你不懂嗎？我什麽是把學生的事跟別人說過？”
周清越聲音悶悶地：“我聽他們小區的人說……阿姨好像被救護車擡走了。”
周老師一楞，“喬珩媽媽？”
周清越眼睛看地板，“嗯。”
周老師這回是真的頭痛了，他很想幫一下喬珩，但是喬珩那邊全是家務事，他也不清楚前因後果，根本幫不上忙。他去問喬珩吧，又怕喬珩不想讓他知道。他不問，又怕喬珩遇上困難連個幫他的人都沒有。
他看向周清越，心裏有個念頭。
他猶豫道：“清越……要不你去找一下喬珩？就……陪陪他，如果他不想提你就別提，如果他不喜歡很想我們知道的話，你回來後我們兩個就當不知道行不行。”
周清越垂眸：“我這幾天傍晚都有去他家等，他家沒人。”
他不是沒想過，只是真的完全聯系不上喬珩。
周老師聽到這句話，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喬珩這麽好一個孩子，怎麽遇上這麽多不好的事情呢。
……
周六的時候，周母早起煮了個粥，正想回去睡個回籠覺，就碰上他兒子穿好衣服準備出門。
周母連忙拉住他：“這才六點，清越你要去哪？早餐都不吃。”
周清越本來定的五點的鬧鐘，結果還是稍微睡過頭，這才急急忙忙換衣服準備出門。
他直接在門口穿鞋：“不吃了，我去找喬珩。”穿好鞋就推門直走。
他不信今天他在門口堵一天，還是撞不見喬珩。
大早上，路邊早餐店剛開門，周清越好久才打到車，一路催促司機開快點。
下了車周清越就直往小區跑，樓梯間昏暗陳舊，他三兩步跨上臺階，剛到二樓就聽到了爭執的聲音。
隱約中還聽到了喬珩的名字。
周清越又上了半層樓梯，探出個頭看，第一眼就看到在背著他玩手機的汪俊遠，旁邊站著一個穿著西裝的背影——果然是喬父。
喬珩聲音清冷：“是我，我家我不能換鎖？”
喬父聽了差點氣死，“什麽你家，這是我老婆家，你媽呢？她現在哪家醫院？”
喬珩勾起嘴角，滿是嘲諷，“你跟小三在C市裏恩恩愛愛的時候，什麽時候想過你的原配？”
喬父臉一陣青一陣白：“什麽小三，你別汙蔑我？”
“這個，你得問你領養的兒子，他親媽是誰。”
喬父臉色不好，上前兩步就想伸手，直接被喬珩鉗住。
喬珩視線如刀，盯著喬父背後直發冷，“別動不動就想打人，我十幾歲身強力壯，你貴庚？能跟我比？”
喬父猛地推開他，臉上肌肉動了動，恢覆冷靜的模樣：“你是我兒子，怎能這麽說話。現在你媽在哪個醫院，快帶我去看看，不行我們就轉回A市，你也跟著回。肯定是因為你的原因，你媽才又進醫院的。”
喬珩差點笑出聲，虧他汪成光還有臉問他媽在哪？
他譏笑道：“你要去看我媽？”
喬父皺眉，“不然呢，快說。”
喬珩指著樓梯冷聲道：“順著樓梯上去到頂樓，直接跳下來，你就能見她了。”
喬父瞳孔顫抖，聲音也抖，別人看起來還以為他是難過妻子的突然去世，倒是喬珩想問問他是不是興奮的：“你……你說什麽，你媽死了？”
喬珩嘲諷：“去啊，不是說要去見她嗎？”
喬父嘴角一抖，“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先別激動，我們好好談談。”
“我跟你沒什麽好談的。”
喬父一拍手：“哪裏沒什麽好談的，你媽的後事，你以後在哪裏讀書，這不都是要談的嗎？改天我帶你一起回A市。”
喬珩冷笑，虧他媽一輩子都沒看清汪成光是什麽人。
前腳知道她死訊，後腳就想著帶他回去繼承他外公的財產，問都沒問一句他媽發生了什麽。
“你好歹是我兒子是不是，喬珩，聽爸爸一句勸，好歹爸爸在你成年前，是你唯一的監護人。”
話音剛落，周清越肩膀被人一搭，心臟一縮差點驚呼。
一個老人攀著他的肩上完最後一階樓梯拐彎，聲音洪亮：“那你很快就不是了。”
喬父下意識反駁：“怎麽不是。”轉身看清上樓的人，腦子嗡的一聲炸了，下意識彎腰，彎了一半後他才反應過來，強迫自己直起腰，聲音發虛：“……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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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百草枯, 忙死了。國家什麽時候停產這農藥了。”
“你也知道是農藥？誰想到有人會喝它, 再說自殺你又不是不知道, 真沒生志的人哪裏攔得住, 沒有百草枯還有其他。你還能讓國家別起高樓停產刀具？”
坐在旁邊的少年低頭扶額。
旁邊頭發半白的老人勸他：“你要不先回去吧, 這裏有我。”
少年聲音沈悶：“……我會守在這裏的, 外公你先去吃飯吧。”
……
趙揚靈發現周清越最近老是走神，走神走到天邊去，課早下了, 周清越才恍惚問她是不是下課了。
趙揚靈納悶了：“不是，兄弟你想什麽，怎麽老走神？快期末了，我好怕你掉出年級前五十。”她還想以後和周清越一個班呢。
周清越心情煩躁, 草稿紙被他亂花一通, 敷衍道：“沒事, 我就是在想喬珩。”
趙揚靈：“喬珩咋了啊？你又不跟我們說, 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結果都影響你自己了。”
周清越手撐桌面站起：“沒什麽事, 就是單純他太久沒來，想他了啊。”
趙揚靈覺得自己受到傷害：“……再見。”
周清越臉上扯起一絲笑，“別別別，我們還是好兄弟，我去超市買飲料, 要幫帶嗎？”
“那我要面包……”
趙揚靈話音未落就有人打斷她。
“不好意思，你是周清越是吧, 周老師說讓你去辦公室一趟。”一個女生怯怯地說。
周清越手捏了捏自己的手關節，不用想也知道周老師為什麽找他。他跟女生道了謝就一個人往辦公室走，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只有周老師一個人。
周老師是真的急了，平時喬珩都在企鵝跟他有聯系，現在已經斷了三天的聯系。他是真的怕喬珩出什麽意外，才特意喊周清越過來。
只是可惜周清越也不知道。
周清越搖頭：“我也三天聯系不上喬珩了。”
周老師忍不住拍了下桌子：“這是什麽事啊。”想了一下，他歪頭看周清越：“清越，你有沒有知道一點其他的事情？”
周清越猶豫。
周老師催促他：“老師為人你不懂嗎？我什麽是把學生的事跟別人說過？”
周清越聲音悶悶地：“我聽他們小區的人說……阿姨好像被救護車擡走了。”
周老師一楞，“喬珩媽媽？”
周清越眼睛看地板，“嗯。”
周老師這回是真的頭痛了，他很想幫一下喬珩，但是喬珩那邊全是家務事，他也不清楚前因後果，根本幫不上忙。他去問喬珩吧，又怕喬珩不想讓他知道。他不問，又怕喬珩遇上困難連個幫他的人都沒有。
他看向周清越，心裏有個念頭。
他猶豫道：“清越……要不你去找一下喬珩？就……陪陪他，如果他不想提你就別提，如果他不喜歡很想我們知道的話，你回來後我們兩個就當不知道行不行。”
周清越垂眸：“我這幾天傍晚都有去他家等，他家沒人。”
他不是沒想過，只是真的完全聯系不上喬珩。
周老師聽到這句話，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喬珩這麽好一個孩子，怎麽遇上這麽多不好的事情呢。
……
周六的時候，周母早起煮了個粥，正想回去睡個回籠覺，就碰上他兒子穿好衣服準備出門。
周母連忙拉住他：“這才六點，清越你要去哪？早餐都不吃。”
周清越本來定的五點的鬧鐘，結果還是稍微睡過頭，這才急急忙忙換衣服準備出門。
他直接在門口穿鞋：“不吃了，我去找喬珩。”穿好鞋就推門直走。
他不信今天他在門口堵一天，還是撞不見喬珩。
大早上，路邊早餐店剛開門，周清越好久才打到車，一路催促司機開快點。
下了車周清越就直往小區跑，樓梯間昏暗陳舊，他三兩步跨上臺階，剛到二樓就聽到了爭執的聲音。
隱約中還聽到了喬珩的名字。
周清越又上了半層樓梯，探出個頭看，第一眼就看到在背著他玩手機的汪俊遠，旁邊站著一個穿著西裝的背影——果然是喬父。
喬珩聲音清冷：“是我，我家我不能換鎖？”
喬父聽了差點氣死，“什麽你家，這是我老婆家，你媽呢？她現在哪家醫院？”
喬珩勾起嘴角，滿是嘲諷，“你跟小三在C市裏恩恩愛愛的時候，什麽時候想過你的原配？”
喬父臉一陣青一陣白：“什麽小三，你別汙蔑我？”
“這個，你得問你領養的兒子，他親媽是誰。”
喬父臉色不好，上前兩步就想伸手，直接被喬珩鉗住。
喬珩視線如刀，盯著喬父背後直發冷，“別動不動就想打人，我十幾歲身強力壯，你貴庚？能跟我比？”
喬父猛地推開他，臉上肌肉動了動，恢覆冷靜的模樣：“你是我兒子，怎能這麽說話。現在你媽在哪個醫院，快帶我去看看，不行我們就轉回A市，你也跟著回。肯定是因為你的原因，你媽才又進醫院的。”
喬珩差點笑出聲，虧他汪成光還有臉問他媽在哪？
他譏笑道：“你要去看我媽？”
喬父皺眉，“不然呢，快說。”
喬珩指著樓梯冷聲道：“順著樓梯上去到頂樓，直接跳下來，你就能見她了。”
喬父瞳孔顫抖，聲音也抖，別人看起來還以為他是難過妻子的突然去世，倒是喬珩想問問他是不是興奮的：“你……你說什麽，你媽死了？”
喬珩嘲諷：“去啊，不是說要去見她嗎？”
喬父嘴角一抖，“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先別激動，我們好好談談。”
“我跟你沒什麽好談的。”
喬父一拍手：“哪裏沒什麽好談的，你媽的後事，你以後在哪裏讀書，這不都是要談的嗎？改天我帶你一起回A市。”
喬珩冷笑，虧他媽一輩子都沒看清汪成光是什麽人。
前腳知道她死訊，後腳就想著帶他回去繼承他外公的財產，問都沒問一句他媽發生了什麽。
“你好歹是我兒子是不是，喬珩，聽爸爸一句勸，好歹爸爸在你成年前，是你唯一的監護人。”
話音剛落，周清越肩膀被人一搭，心臟一縮差點驚呼。
一個老人攀著他的肩上完最後一階樓梯拐彎，聲音洪亮：“那你很快就不是了。”
喬父下意識反駁：“怎麽不是。”轉身看清上樓的人，腦子嗡的一聲炸了，下意識彎腰，彎了一半後他才反應過來，強迫自己直起腰，聲音發虛：“……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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