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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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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醒異能力了嗎?”

“沒有?不,也有可能是你尚未發現。”

“有種說法是,人在遭逢變故時體內的潛能會得到激發,聽說你與老師還有澤川關系不錯。”

“……”

“是嗎,你先走吧。”

“哢嗒——”門板與門框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津島修治在原右衛門的辦公場所外不做停留,就向另一個方向走,按照他的日常習慣,接下來是探望母親的時間。他臉上沒什麽表情,看不出喜也看不出悲,倆女仆結伴朝這方向走,與他打照面,她倆立馬停住步子,雙手攥在一起,放在腹部前,脖頸微微向下垂,鞠躬問好:“小少爺。”

“早上好。”津島修治嘴角向上勾,綻放出一文雅的笑容,這表情放其他小孩子身上該不倫不類,由他做卻剛剛好,“從骨子裏透出的大家氣度”,人們常用這話來形容名門之子。

(31%)

倆女仆面上還算規矩,津島修治走了也還躬身,直到他走過拐角一會兒,腰板子還沒有直起來,大約過了半分鐘,猜津島修治走遠了才立身,兩人見四下無人就剛才所見所感聊了幾句。

“小少爺還是那副模樣,連表情都不變的,他莫非真沒什麽感覺?”

“你是沒看到,昨天不過爾爾,他老師死的時候,據說開掀開白布看了屍體。”

“啊。”

“我當時就在,快要被嚇暈過去了,小少爺就連表情都沒什麽變化。”年長一點的婦人神神秘秘說,“聽人說他當時都笑了。”

“笑、笑了?”

仆婦把不存在的事情說得逼真,就跟自己當場看見似的:“不是我說,小少爺哪裏像個凡人,我到這家多少年,連看他哭都沒有過,澤川管家對他很好,還不跟沒事人一樣。”他說,“普通小孩子看了哪個不嚇哭,他又不嚇又不悲痛。”

“……”

“我聽人說有的人從小心裏就是異常的。”

“這麽說來,我確實聽說過。”

“是吧,你也覺得他很像對吧。”

“嗯……”

“就跟被惡鬼附身似的。”

仆婦神秘說:“難得對他好的兩個人都死了,夫人也纏綿病榻,你沒看見阿重都病了?這種情況放古代,就是災星吧。”

又是災星又是惡鬼的,怕是佛陀來了都拯救不了,類似的傳言早就在家中仆人間流傳開了,明面上看見津島修治時恭恭敬敬,背地裏卻不知道怎麽嚼舌根,再加上津島原右衛門對他態度委實奇怪,以上一切整合在一起,就連仆人都不願意靠近他了。

[。]

津島修治站在墻後頭,靜靜地聽兩女人說話,他面上一片空白,什麽笑啊哭啊人類有的情感啊,通通無法從臉上看出來。

他以前大概不是這樣的,澤川管家他們還能得到津島修治不作偽的笑臉,不知什麽時候開始,他好像只會假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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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夜裏,走廊上咚咚咚咚咚咚響個不停,是出什麽事了嗎?”母親被人扶著坐在輪椅上,她的身體很虛弱,目又不能視物,打幾年前開始,就被困在小小的一方院落裏。津島修治聽其他人提到過,母親在嫁入津島家後就不怎麽出門了。

她本來也是如此,少出閨房,母親是青森其他地方的大小姐,從小上女校,沒怎麽見過男人,又因為有異能力變得奇貨可居起來,才完成到高中的教育,就早早被津島原右衛門娶進來,成了夫人,又早早生了津島修治。

她現在還能年輕,不過二十幾歲,容顏又嬌美,但看夫人的側臉,就覺得這女人好像過了一輩子似的。

大抵目不能視物者聽覺都會更靈敏,夫人也是如此,她還兼神經衰弱,有一點兒點兒聲音就會影響睡眠。

照顧母親起居的健壯仆婦看今天陽光很好,就把她抱上輪椅,津島修治到的時候她已經在陽光下曬了好一會兒太陽。

“並不是什麽不得了的事。”他輕描淡寫道,“真要比較的話,應該跟櫻花在雨後落入泥土的模樣差不多吧。”夫人是熟讀古典的人,“武士的生命跟櫻花一樣,在絢爛過瞬間之後就迅速雕零”,她當然懂了,所以才露出了悲憫的表情說:“那可真慘啊。”

話雖這麽說卻連是誰亡故都沒有問。

兩人靜靜相處了一會兒,讓春天的風吹拂在臉上,不是很暖和卻還算輕柔,津島修治用比風還要輕的聲音問說:“異能力,真那麽好嗎?”他或許沒有想問夫人,或許只是想問問自己,想質問他打心底裏厭惡的津島原右衛門。

母親卻回答了。

“異能力,當然是好的。”她的回答十分篤定,“這條道理是很久以後我才明白的,神明在創造人的時候早就把一切都計劃好了,你要擁有什麽,你不能擁有什麽,都很清楚。”她說,“就算是再沒有用的異能力都會有派上用場的那一天,所以,唯獨在這件事情上不要懷疑原右衛門先生,修治。”她用母親特有的充滿愛的語調說,“他是在為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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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島修治的嘴皮子顫動幾下,即便知道母親看不見,他也拉扯出了靜謐的笑容:“好。”

“這就對了,修治君。”她說,“不管怎麽樣,我們是愛你的。”

……

阿重的病癥減輕了。

除了還有些咳嗽之外,身體基本大好,但為防止唾沫橫飛她戴了一副醫用口罩。

阿重與夫人的關系不大好,兩人一是生了津島修治的人,另一是實際教養他的人,若用現代的關系可用生母與養母來形容,生母與養母之間偶爾會生出的間隙與齟齬她們大概都有,想要獨占孩子,想要他成為自己一個人的,若把胸膛扒開起底隱秘的心思,多少會有類似的想法。

她聽說了昨天晚上的事,津島修治才從夫人那裏出來,她就匆匆趕到門口守著,看見孩子的身影,僭越地將他一把攬入懷中,周圍沒有什麽人,就算是看見了他們也歸於阿重的管理下,萬萬不敢打小報告。

津島修治只感覺自己陷入了溫暖的懷抱中,阿重的年齡與母親相似,不過三十未至,但看人卻很具有母性,她手掌心的肉保養得當,很是柔軟,骨節卻粗大,在固定部位還有看到厚繭。為了保暖她穿了厚厚的衣服,即使隔著那些津島修治也能聞到女性特有的幽香。

阿重沒有說話,只是以母子會有的親密姿態靜靜站了一會兒,最後才說:“都過去了。”她又重覆一遍,“都過去了。”

“其實——”津島修治開口說,“並不是什麽不得了的事,管家先生是在睡夢中走的,十分安詳,他本來就步入老年,該什麽時候離開都不確定,早幾天玩幾天也沒有太大區別。”他強調說,“比起擔心這個,阿重還是多休息休息吧,我更擔心你的身體,之前說要帶我去陸奧釣螃蟹,要是身體再不好起來,就要錯過海蟹最美味的時段了。”他幾乎是用撒嬌的口吻說,“真的好想吃螃蟹啊。”

聽見津島修治的話,阿重幾乎要落下淚來,她鼻子特別酸。

“放心吧。”阿重說,“我會保護好你的,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不需要。]

[不行。]

“說什麽保護部保護的,根本沒什麽人要傷害我啊。”津島修治笑說,“如果希望我過得很好,阿重只要保重好自己的身體就行了,只要有你這樣美麗的女士在我身邊,還有什麽不幸福的?”

(98%)

……

(100%)

津島家很大,房屋更多,具體算來大概有九十九間半房,這數字大概具有某種寓意,不過流傳到現在也沒人在意這個。

家裏的人也多,除了主人以外就是仆人,人卻遠遠沒有九十九個那麽多,更何況絕大多數人都集中在主宅,偏院少有人問津。

津島修治對家裏很熟悉,他耳聰目明又具有非同一般的智慧,僅是想要避人耳目太容易了,他閃進小院落繞過一片竹林,這裏有棟小宅子,那有四間房與一廁所,津島修治走進去,還不忘記把門反鎖,隨即蹲下來,對著馬桶嘔吐,幾乎把腸子都要嘔出來。

[好惡心好惡心好惡心好惡心]

他經常在想,人活著有什麽意義,死了又有什麽意義,活在世界上本來就是很艱難的事情,從這點來看所有還在活動的堅持著的人都是值得佩服的,但是死?他又暫時不太能,有那麽多人說愛著他,人想要死去必須沒有人跟他說“你能活下去”才行,津島修治是這樣想的。

他活在大宅裏,對誰都要露出笑臉,嘲諷的話在腸子裏轉了好幾圈,卻不知道對誰說出來,仆人都躲開他,覺得他是災厄的化身,剩下在他身邊的人又說愛他,以前還能對教授講些無關緊要的嘲諷事,對管家露出死人樣的臉,現在就連他們也不在了。

他活得很壓抑。

據說有很多人愛他,但他一點兒都不愉快。

“砰砰砰——”

“砰砰砰——”

有人在敲門。

他聽見了挺耳熟的聲音,具體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裏面有人嗎?我有點著急。”

津島修治把惡心的東西沖下去,回頭又擺出一副波瀾不驚卻帶點兒笑的臉應:“馬上。”

他打開門,卻發現屋外一個人都沒有。

……

惠子小姐相當不喜歡太宰治。

眼前這男人,據說是有真材實料的,但你只要看他沒骨頭窩在靠背椅裏的模樣,就不得不產生疑問:明明是小白臉似的男人,真的能幫我解決問題嗎?

偏生他還十分浪蕩,穿和服的女服務員用托盤裝了飲品上來,他還恨不得抓著人家的手撒嬌:“這是我喝過最美味的咖啡,橘醬調配的時候是有什麽秘方嗎?”

青森這種鄉下地方,就算是年輕女孩兒都很羞澀,然而在短短幾天之內,太宰治就把咖啡館的橘小姐惹毛了,對方直接把自己的手抽出來說:“並沒有,只是普通咖啡機磨出來的咖啡而已。”橘小姐的表情有點恐怖,“請不要打擾我工作太宰先生,以及在喝完這杯之後,麻煩你把前幾天賒賬的錢補上,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太宰先生,不要把自己當作半大少年扮嫩。”她留下最後的穿心一擊,“你一點都不可愛。”

[賒賬?這個年代?開玩笑的吧!]惠子把不信任寫在臉上,看向太宰治的眼神十分驚恐,手已經下意識摸在兜內的手機上,隨時就要把它掏出來撥打警察電話。

她認為自己很有可能受到了欺詐。

“等等等等。”太宰治伸出手向下壓,作安撫狀說,“稍微信任我一點吧惠子醬,之前就說過了,我可不是什麽騙子,你讓我查的事情已經差不多水落石出了。”

“請叫我惠子小姐。”她一臉麻木地說。

[水落石出?開什麽玩笑,你才調查了幾天,完整的兩天四十八小時有嗎?現在告訴我你什麽都知道了反而更加可疑吧?而且惠子醬是什麽稱呼,嘔。]她已經在心裏吐槽了個底朝天。

“不過,最後還要求證一件事。”太宰治說,“惠子醬的母親這幾天都臥病在床對吧。”他說,“能讓我稍微探望下那位女士嗎?”

……

“我回來了,媽媽。”惠子關上門,手在玄關的墻上摸索一陣,打開燈。

門內傳來三兩聲輕微的回應,耳朵再好的人也聽不清她說了什麽,惠子小姐的母親,姑且稱之為華女士吧,她現在的身體非常不好,連大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有找醫生檢查嗎?”太宰治問。

“檢查了,並沒有找到具體原因,只說是抵抗力下降引起了一些換季特有的並發癥。”惠子說,“他講很有可能是母親悲傷過度導致的,人在經歷了劇烈的精神波動後經常會這樣。”

太宰治不置可否。

“媽媽,我帶朋友回來了。”惠子盡量避重就輕說,“他要來看望一下您。”說完之後又小聲對太宰道,“你小心一點不要嚇到媽媽。”她講,“醫生說她神經受壓迫,視力在短時間內下降不少,當然理論上只要度過這段時間把身體養好就是可恢覆的。”

“她可能看不太清你的樣子。”

“明白了。”太宰揮揮手說,“放心吧,惠子醬。”

“都說要叫我惠子小姐。”她幾乎是有點無力地更正。

女人瘦瘦小小的,躺在床上,她沒有睡著,惠子走進房間時還發出了一聲夢囈似的聲音:“你回來了,惠子。”

“我回來了,媽媽。”

“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她說,“我夢見善壬先生了,他跟靜水小姐站在一起,一個穿著和服的女人靠近他們身後,腰間別了把刀。”

“只是夢,媽媽。”惠子說,“不用太擔心。”

昨天、前天,媽媽都說了類似的夢,靜水小姐與帶刀的女人一定會出現。

夢已經做幾天了。

“失禮了。”太宰卻對這話題很感興趣似的,“那帶刀的女人什麽樣,夫人你記得嗎?”

“啊,您是惠子的朋友。”她似乎覺得自己躺著很失禮,想要掙紮著起來,卻被惠子阻止了,“沒關系的,媽媽。”她說,“您就不要勉強了。”

“很抱歉,我失禮了。”說完這句話後她才開始回答太宰的問題,“我、我其實記不清楚了,但我知道那女人有一頭長發,穿著和服,眼睛也不太一樣。”她說了很關鍵的一句,“她沒有瞳仁。”

太宰說:“哎,這樣啊。”說著蹲下身,他幹了讓惠子對她咬牙切齒的一件事兒,擡起華女士修長而細的手指,放在唇邊輕輕點了一下,像西方的騎士,“十分感謝您的幫助。”

“哢噠——”惠子忽然聽見了什麽聲音,很清晰卻又好像從天邊傳來的。

“哎呀。”華女士不那麽虛弱地呼了一聲,只覺得幾日來隱隱纏繞在她身上的不適與無力一掃而空。

異能力,人間失格。

……

九年前。

“原來如此。”年輕的津島原右衛門先生端坐在茶室中,他其實還挺年輕,長相也英俊,卻因為臉上慣常端著嚴肅的表情而顯得分外老成。他父親去世前已給倆兒子定下親事,小兒子的自然告吹,人都不知在哪裏,生死未知,也不好耽誤女方,都說長兄如父,他就做主幫忙拒絕了。

對自己的婚事,原右衛門先生卻十分上心,才打理完長輩過世後的大小事宜,就拜會親家。姿容與家世不必擔心,女方也出自於青森大家,他更在意的是其他方面。

“是怎樣的異能力?”他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性,許多靠異能力發家的古老家族都這樣,現代科技明明明證明異能力與遺傳關系不大,他們卻依舊堅信特殊的力量蘊藏在血脈中,甚至會為此養幾位血統低下卻有異能的情人。

“是較為常見卻又強力的異能力。”對方自豪地敘述,“夜叉。”

津島原右衛門的眼睛睜大了。

“與直接操使夜叉不同,小女可將自己的魂靈變為夜叉,具體方式我不大明白,反正異能力就沒有什麽原理可說。”他講,“這麽強大的異能力,哪怕是放眼全日本的小姐,也是獨一份啦!”

“是的、是的!”原右衛門像是壞掉一樣地喃喃自語,“是相當美妙的異能力。”

……

“哼哼哼~”

“哼哼哼~”

橘把托盤重重落在太宰治面前的桌上,行動間充斥著不滿之情,仿佛在說“不要再唱了,再唱就把咖啡潑在你臉上。”

“不要再唱了,再唱就把咖啡潑在你臉上。”竟然就說出來了。

“嘛嘛,稍微放松點吧,橘醬。”太宰卻前後搖擺著雙腿,就身形而言他明明算是個成年人了,卻又因為那張俊臉,做這動作都會帶股仿佛天真無邪的可愛,年長的女性看見了,一定會恨不得將他擁入懷中。

橘跟太宰年紀差不多,當然是不可能有母性的,她只是冷哼一聲,眼神更兇惡了。

“反正咖啡廳裏人也不太多,除了我之外,只有靠背後有位客人對吧,店長先生也不是很介意,我哼歌的聲音還挺好聽的。”

店長先生是位慈祥的老人,聽見太宰的話甚至還配合地點點頭,至於橘,已經在臉上刻下“不知廉恥”四個字了。

“我前兩天啊,發現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哦。”他故作神秘地在嘴唇前豎起一根手指,“我看見了夜叉。”

[夜叉?這人在說什麽奇幻故事嗎?]

店長先生倒是接了一句:“是佛教裏的那個嗎?”

“只是異能力吧。”橘說,“這世道不是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異能力者嗎?”

“夜叉是佛教中的惡鬼哦。”太宰笑瞇瞇說,“不過在這國家,人們好像總認為夜叉是女性,生前有強烈嫉妒心、憎恨心的女性在死後靈魂會化為夜叉,向仇人報覆,就算是異能力也具有相似源頭的傳說。”

他神秘地眨眨眼睛:“換個角度也可以說,夜叉是由女性靈魂做成的。”

“無聊。”橘冷笑出聲。

太宰卻沒有被打擊道:“不過,還有種說法是,因為夜叉是鬼,鬼是沒有瞳仁的,所以若是活生生轉化成夜叉,那名女性在生前眼睛也會越來越差,等到人世間的身體差不多瞎掉後,彼世的軀體酒會形成。”他說,“大概就是這樣一個故事。”

坐在他背後的福澤諭吉不動如山。

仿佛什麽都沒聽到。

……

[親愛的O先生敬啟:

今天聽見孩子把自己關在偏僻的角落嘔吐,我頓生出一股憐憫之心,甚至覺得“比起自己,他說不定要更悲慘一點啊”。

我能夠把自己的異常表現出來,因為S小姐也是相同的人,啊,S小姐是我的母親,但是他的母親、他的父親、他身邊的每一個人雖是扭曲的,卻又好像不是極惡的扭曲。啊啊啊啊啊,以我貧瘠的語言實在是太難形容孩子的處境了,只能說他壓抑到了我都恨不得落淚的地步。

即便如此,我卻不會出手,因為這是他必須經歷的,為了跨越死亡,成為連自己都殺不死的人,就必須承受超越常人百倍的磨難。

我如此活了下來,他也必須可以。

你又在胡言亂語的D]

……

“修治。”

又是個不平靜的夜晚,父親站在他臥室的門外。

“收拾一下。”他平靜地說,“你母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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