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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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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成為了中村屋的常客。

霍克斯當然不可能再帶他到歌舞伎町,他對那地方厭倦得不行,似乎只要進去,他就得幹耗一個晚上、腳尖發麻、什麽都幹不了。他是很在乎效率的英雄,不可能幹浪費時間還沒有好處的事。

所以太宰治,他是自己去的。

“你到底是怎麽進去的?”他偶爾遇見太宰治時,也禁不住疑慮,歌舞伎町的身份審查很嚴苛,除了太宰之外他還沒看過有第二人能隨意進出。

太宰聳聳肩,面上帶著一貫的略有些輕佻的笑容說:“只要真正想去,其實哪裏都去得了吧?”

[怎麽可能?!你在開玩笑嗎?]

還好霍克斯也不是那種循規蹈矩,見未成年人飲酒也要絮絮叨叨半天的人,他在這方面開明得過分,並且只關註最後結果。

“所以,你有什麽成果。”他隨便抽了一張電腦椅,坐在太宰治身邊,椅子底部的滾輪在瓷磚地上拖出一長條逶迤的線,“去了那麽多次,有沒有其他進展?”

太宰先不說自己,反而問他:“你的調查怎麽樣?”

在從茶屋出來之後,他們隱約間摸索到了新的方向,歌利亞去追查枝俏子被拐賣的源頭,太宰治負責突破中村茶屋,而霍克斯則小心翼翼地尋找深埋藏在地下的、盤根錯節的人口網絡。

“查到了一部分。”霍克斯又從桌上拿了一支鋼筆在手指間轉悠,他這人閑不住,讓他老老實實地坐著實在是太難了,“極速之星、河岸玫瑰還有正義之矛,他們身後確實有大筆的不正常金錢來源。”

太宰舉手:“等等,河岸玫瑰是誰。”

霍克斯:“死掉的舞女,都開始追查了,不能再用舞女做代稱吧。”

“你繼續。”

“花銷帳目沒有被細細遮蓋,就算是全日本的首相,在這年代也不可能遮掩住人生活的痕跡。”他兀自說,“我調查過他們作為英雄的納稅金額,正義之矛是最高的,但也就不到我十分之一的金額,他跟極速之星作為沒什麽特色的男性英雄,拿不到什麽代言,這方面的錢可以直接pass。”

“河岸玫瑰接過代言,拍過電視劇。”霍克斯點評,“她長得還不錯,不過就英雄而言,花在娛樂行業上的時間實在是太多了。”

太宰插嘴:“她很需要錢?”

“應該是這樣。”霍克斯說,“很多代言都是名不見經傳甚至沒有質量保障的小牌子,但會給她代言費。”

“極速之星的花銷也很高,先前聽說他在歌舞伎町的風俗店中開香檳塔,而且是時常,還有開的跑車、穿的衣服等等,都要很多錢。”

“所以。”太宰的聲音十分婉轉,“三人的共性是都需要錢?”

“正義之矛的需求量最大。”霍克斯說,“他在慈善行業太活躍了。”他又問,“河岸玫瑰,她的資金流向我還沒有猜到,你覺得是哪種。”

“牛郎店吧。”太宰輕飄飄地說,“酒吧的女招待同我說,經常在這裏看到舞女小姐,每次出入牛郎店時,都與不同的男人坐在一起。”

[酒吧的女招待?你還去酒吧了?不對,這麽重要的情報怎麽不早說。]

太宰說:“舞女小姐的話,應該是非常享受男性追捧,並且樂意為男性花錢的那種女人吧。”他又扔下一道霹靂,“但傳言中,舞女小姐說不定對女性也有興趣,她被目擊出現在不少茶屋門口。”

霍克斯用腦子將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記下來,其實太宰經常說假話,說完之後再來一句“騙你的”,把所有人都欺騙得團團轉,恨不得暴起把他狂毆一頓,但就他目前的表現來看,太宰說真話的姿態跟他說假話的姿態不一樣。

具體哪裏不一樣,霍克斯說不上來,只能說是他的直覺。

“你從哪裏得到這麽多消息的?”他站起身,回了一趟自己的辦公室,拿出一張大紙。

“只要多跟可愛的女性聊聊天,很快就能知道了。”太宰說,“千萬不要小看人的八卦能力,那些在歌舞伎町工作的女性,可是掌握了一肚子的秘密,”他說,“當然啦,如果是霍克斯君出馬,即便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絕對無法從她們口中打聽出一點兒真實的消息。”

“那你是怎麽打聽出來的。”他雙手抱肩,好整以暇看向太宰。

“因為我與每一位可愛的女士交流時,都是不帶目的的啊。”他不自覺地說著根本不應該他這年齡人說的話。

“以真心換真心,用對待珍寶一樣小心翼翼的態度對待女性,她們自然就會回饋同樣的、充滿憐惜的態度。”沐浴在淺薄的愛意中,想要知道什麽消息,簡直是易如反掌。

霍克斯在他的大圖紙上補充幾筆,河岸玫瑰、也就是舞女小姐的金錢去向有了解釋,而她在人口利益鏈條中的身份定位,他大概也猜到了。

“是中間人。”霍克斯說,“她的工作應該是挑選女孩,將她們分門別類,送進她認為恰當的場所。”總而言之,就是幹著古代老鴇兼蛇頭的工作。

“極速之星是負責看管女孩,擺平歌舞伎町事端的低級打手,河岸玫瑰是挑選她們的中間人,而正義之矛……”霍克斯想到了他之前做的暗訪調查,正義之矛的罪行調查,他沒有交給任何一個人,當然也不會交給歌利亞,而是親自出馬。

接過就發現了一些,令人觸目驚心的事。

“枝俏子的身份具有特殊性。”他說,“敵人的女兒。按照這條線索順藤摸瓜找下去,我調查了大阪境內那些敵人的親屬。”正義之矛的事務所就在大阪,可以說那是他的老巢。

“結果怎麽樣?”太宰詢問,但看他的表情,一點詢問的意思都沒有,只好像是萍水相逢的朋友在閑聊,“子女失蹤?配偶自殺?日日以淚洗面?還是受到了街坊鄰裏的欺淩?”

霍克斯說:“嘛,都有吧。”他的聲音很平淡,眼中卻燃燒著靜靜的冷火。

逼仄矮小的棚戶屋、神情麻木的中年人、畏畏縮縮的孩童,還有更加可怕的、更加讓他不能原諒的,大批大批的失蹤通告。

“可能是不小心跑到敵人肆虐的場所了吧?”警察漫不經心地說,“經常會有這樣的情況,就算是有職業英雄在,敵人還是會破壞建築物,來不及疏散的民眾也會受傷。”

“那些孩子,你既然說是敵人的孩子,沒有人監護也正常吧,聽說他們中有的人就算被送往了福利院還會偷偷跑出來,在現場遭遇意外,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

讓霍克斯最不舒服,正是警察說話的語調,就好像從根子上否認了那些孩子,根本不承認他們作為人的權利一樣,毫無憐惜,毫無同情,說他們失蹤時的情緒,就像是說“我中午吃了難吃的鰻魚”。

但是當問話進行到一半時,有個好人家的孩子走進警察局,她穿著紅口小皮鞋與連衣的小紅裙,泡泡袖禁錮著嫩生生的,藕一樣的手臂,看上去可愛非常。

“有什麽事嗎?小朋友?”警察立刻換上了一副新的面孔,那張面孔,該怎麽說呢,善心的成年人在看到尋求幫助的,可愛的小孩時總會有這樣的反應,笑容都稱得上是如沐春風。

“警察叔叔,愛麗絲,我的貓卡在樹上了。”

“哦哦哦,沒關系,警察叔叔這就幫你取下來。”警察的爬樹技巧絕對稱得上是拙劣,但他真的很努力很努力地爬上去,等下來時,他的形容只能用狼狽來形容了,警帽歪斜地扣在腦袋上,熨燙筆挺的警服被樹枝刮得皺巴巴的,鮮嫩的樹葉殘留在他的領子上。

“真是可愛的孩子啊。”在把抱著貓的小女孩兒送走之後,警察對霍克斯說,他的讚嘆是發自內心的。

霍克斯落荒而逃了,他喬裝打扮後來尋訪,警察不知道他的身份。霍克斯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逃跑,只是,他潛意識中明白,警官理所當然的態度中潛伏著一些讓他膽戰心驚的東西。

他把在大阪遇見的事情說給太宰治聽,很難說是出於怎樣的目的,只不過,當他被太宰治似笑非笑的眼神盯著看時,確實能從他過分明亮,宛若鏡子一般可以清晰呈現自己倒影的瞳孔中,看見真實的自己。

[無論是放在少年人、成年人、還是老年人的身上,他的眼神都太可怕了]在被像X射線一樣具有穿透力的眼神掃描過後,霍克斯也變得冷靜起來。那些少年人的傲慢啊、元氣啊、對偶像的崇拜啊,這些因素統統被他摒棄了,剩下的只有真實的自我。

太宰治終於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中染上了若有若無的,不真切的愉悅:“霍克斯君的話,應該是從很小的時候就展現出了成為英雄的潛質對吧。”

霍克斯點頭:“沒錯。”他八歲的時候就因為救人,被判斷以後一定能成為非常強大的英雄。

“那樣的話,你完全不能理解就很正常了。”太宰說,“我被認定是無個性,這點霍克斯君肯定早就知道了,到了你我所在的世代,無個性的人已經非常少了,說是萬裏挑一也不為過,社會上的大部分無個性都是前幾個世代的遺留產物。”

“因為右腳比其他人多了一個小骨節,即使是頭腦再好,成績再優異,都不得不成為與生具來的弱者,永遠無法翻身的人。”

“印度從古至今保留著的種姓制度,在個性社會到來之後得到了部分的修正,擁有強大個性的首陀羅得到了晉升的可能,不需要一輩子都與垃圾、狂犬病還有掏糞工作打交道。”

“如果用種姓制度作為比喻,無個性的話,大概就是稍微好一點的首陀羅,只要承擔被漠視被欺淩、被辱罵、被當成白癡就行了,而敵人的後嗣……”

“那才是真正的,這個社會被人們踩在腳底下,永世不得翻身的賤民。”

“請認清楚一點。”他回頭看霍斯克,“這個社會,從生下來開始,就是不平等的。”

而強大對於弱小的踐踏,從未停止過。

……

太宰披著他的黑風衣,搖搖晃晃走在歌舞伎町的石板路上,他的右手提著一盒點心。他來見枝俏子的次數很頻繁,頻繁到老板娘暗示他多次,可以留在那裏過夜啦。

太宰留下來了嗎?當然!無論是飄著蓮花香氣的柔軟的被褥,還是枝俏子輕柔的嗓音都讓他心曠神怡,比起霍克斯事務所硬邦邦的床,還有小莊連綴一串的鼾聲,都要好太多了。

當枝俏子眨巴著她美麗的、含情脈脈的雙眸,寬衣解帶時,太宰卻說:“這就不必啦,我很喜歡枝俏子醬,正因如此,怎麽能做些讓你落淚的事。”

枝俏子眨巴眼睛:“哎?不、我……”他的手與枝俏子的手相交握,完全無視了他所宣稱的,不能接觸他人的強力潔癖。

隱藏在枝俏子發髻裏的,一根小小的發簪晃動一下,墜在發簪尾部的蒼翠樹葉,消失了。

[哇——]

[跟我猜的一樣]

“太、太宰老師……”

“請不要哭啊,枝俏子醬。”他溫柔地把她攬在懷裏,“枝俏子醬有喜歡的人對吧,既然有的話,即便你對他人露出多麽虛偽而美麗的笑容,在我這裏是萬萬不需要的。”他說,“我喜歡枝俏子醬笑著,喜歡你讀我書時的樂意,喜歡你抱怨其他客人時的絮絮叨叨,喜歡你在想到心上人時掛上臉頰的一抹紅暈。”

“我喜歡的是快樂的枝俏子醬,而不是把自己藏在心底深處,偷偷哭泣的小女孩兒,”他伸手摘下那一根發簪,枝俏子的眼睛睜大。

[樹葉,消失了……]

“請稍微相信我一點吧,長枝。”他碰上了枝俏子的臉,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完全不含色、欲的,純潔的親吻。

“中央區開了一家非常不錯的新甜品店,所有的和果子都被做成了花的形狀,聽地勤女郎說,那家是少數兼具了口味與品相的甜品店,下次我來的時候,帶和果子給你吃吧。”

……

他站定在茶屋的門口,像是呼朋引伴一同上學的小學生樣地喊著“枝俏子醬?枝俏子醬?”

老板娘出來,抱歉地對太宰說:“請等一下,太宰先生,枝俏子現在正在會客。”話音剛落,他就聽見了“刷”的一聲,內門被拉開,中年人落下一連串細碎的腳步,枝俏子冷冰冰地說“請不要再來了”,最後出現的,是歌利亞寫滿了疲憊的臉。

“歌利亞君。”他笑著打招呼。

歌利亞疲憊地笑了一下,他的笑容怎麽看怎麽喪氣:“太宰老師。”

真是不切合兩人身份年齡的,顛倒的稱呼,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對太宰治的一切稱呼都變成了太宰老師。

“不能這樣啦,歌利亞君。”他笑瞇瞇說,“如果用父親對待女兒的方式對待女性,沒有哪位女士會高興的,特別你的眼神還不是普通的父親,而是對女兒虧欠良多的離婚爸爸。”

“太宰老師。”他的笑容更苦了,“就不要再挖苦我了,太宰老師。”

“算了,不逗你了。”他說,“霍克斯君有事情找你,就在上次我們一起去過的酒吧。”他說,“就是警察局邊上樹林的那家店。”

“酒吧……”歌利亞短暫地楞神了一下,他對上太宰內含瑣碎笑意的眼眸說,“我明白了,馬上就去,太宰老師。”

……

長枝、枝俏子在房內等太宰治,後者進屋後把裝滿和果子的袋子放在桌上,隨後伸手一拉門,枝俏子端莊的姿態立刻坍塌下來,她沒有骨頭似的癱倒在桌子上,小心翼翼避開了好不容易梳好的發髻,然後把和服袖子往上一擼,拆開了包裝。

而太宰,他的手與枝俏子的手交握在一起。

“好煩啊那個大叔。”枝俏子小聲抱怨,“他簡直就是漏洞百出,沒事幹總是詢問我以前在哪裏長大什麽的,他難道不知道肯定有人時刻聽著他的話嗎?”

“而且他那是什麽眼神啊,好像虧欠了我似的,我之前認識他嗎,哇,實在是太惡心了,不過就是知道了我以前的事,這又怎麽樣。”

她非常厭惡地說道:“同情,我最討厭的就是同情了,尤其是來自英雄的同情。”

[現在才來,早幹什麽去了,那些英雄]

[我不需要了,我可以自救,我早就找到了,自己的英雄]

“畢竟是職業英雄,如果過了這麽久還什麽都沒有調查出來,才是奇怪的事吧。”太宰說。

枝俏子小口小口地吃完了和果子,還小心地沒有破壞口脂,她吃完後拿出一面梳妝鏡,細細地打量自己。

太宰繞到他的身後,小心翼翼地把光禿禿的發簪往外拉了一小段。

“說起來。”太宰的聲音從枝俏子身後響起,“在警局的時候,我好像也看見了這個小玩意兒。”

枝俏子的動作一頓。

“大山先生,他用細鏈子串了樹葉掛墜,戴在脖子裏。”太宰說,“本來我應該是看不見的,但誰叫大山先生的口袋書從他口袋裏掉了出來,彎腰撿的時候,墜子就一起落出來了。”

“說來也巧,掉出來的那本書正好是《人間事》,於是我問大山先生,你是我的書迷嗎?需不需要我幫你簽個名。”

“大山先生說不是哦,是他的心上人送給他的。”

[撲通——]

[撲通——]

枝俏子的心跳加快了。

“不過真巧啊,為什麽都帶樹葉掛件,這難道是最近的流行嗎?”

“不。”並不是的,枝俏子說,“因為沒有一片樹葉是相似的,而所有的樹葉,都生長在枝繁葉茂的大樹上,只是作為分叉的,微小如塵埃的小部分。”

“樹葉收到樹主幹的供養,並且以奉獻自己的方式,進行光合作用,將那些從細節吸收來的太陽光,再反饋到主幹上。”

“這樣啊。”太宰說,“真是令人悲傷的關系。”

“為什麽?”枝俏子說,“怎麽令人悲傷了?”

“因為,主幹是恒定不動的,無論多少年過去,它都能屹立不倒,任憑風吹雨打。”

“但樹葉,那就太脆弱啦,稍微強勁一點的風,就可以讓它們從樹枝上脫落,輕飄飄地落在地上,更多段時間,新的芽長出來,又是一片新的葉子。”

“明明能夠被隨意取代,卻還要奉獻自身,實在是太可悲啦。”

“是啊。”枝俏子說。

“實在是太可悲了。”

“不過。”她似乎只是消沈了一小會兒,就接著說道,“樹葉的話,其實生命也沒有那麽短暫。”

“什麽?”太宰問。

“就是幹花書簽啦幹花書簽。”她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手裏捧著珍寶匣,枝俏子打開盒子,在裏面翻騰了一陣,找到了兩片幹葉子書簽,塑料板中封存著京都的紅葉。

“如果在被大樹趕走雕零之前,主動把樹葉摘下,經過特殊處後,就能變成非常漂亮非常有古典美的新書簽。”她把書簽舉起來,對著燈光看,燈光的穿透力與陽光比起來,差不了多少。

“這樣的話,就算是樹葉,也能一直存在下去啦。”

……

樹理副局長回到了辦公室,他身後跟著從小飼養長大的,忠心耿耿的狗,大山潛幸。

樹理英五郎將自己摔回寬大的辦公椅中,而大山,他還是低著頭,一副隨時等待指令的模樣。

“不行,霍克斯實在是太纏人了。”樹理英五郎說,“他這段時間竟然不在東京,天知道跑到什麽地方調查了,還有那個叫、叫歌利亞的,纏著枝俏子,我懷疑他有所發現。”

大山靜立著,等待即將到來的,抹殺的指令。

樹理英五郎接著說:“因為他們盯得太緊了,我不得不再多查看幾遍河岸玫瑰他們的屍體,看看有沒有什麽問題,會不會讓他們從身體中看出點什麽。”

“哢嚓——”輕微的響聲,而大山的身體,也不知怎麽的,忽然晃動了兩下。

“然後我就發現了一件先頭被忽略的事。”樹理英五郎站起來,“雖然都是被、幹脆利落地折斷了脖子,但河岸玫瑰與正義之矛的骨頭歪斜方向不同,正義之矛的話,是被從身後勒死的,也就是說,犯人一直跟在他身後。”

“而河岸玫瑰,很可惜,她的脖子,是被向前勒死的,我想了一下這個動作,大概是把她擁入懷中時,趁其不備,忽然結果了她的性命吧。”

“那個女人浪蕩是浪蕩,卻也很惜命,對女郎不可能露出自己的脖頸,所以說,抱著她的絕對是她認識的,發生過關系的,並且與她一條船上的男人。”

槍,上膛了,槍口抵住大山的額頭。

“提問,”樹理英五郎的眼中閃爍著冰冷的光,“你覺得這人到底是誰,大山。”

[身體:太宰治]

[同步率: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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