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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怎麽到後院來了,是擔心子海兄的傷勢麽?”

“非也。”葉笑搖頭道:“我與他素不相識,有什麽好擔心的,我只是好奇度神醫的醫術罷了。”

這時,度非走了出來,道:“葉纖主師承姚先生,不管哪一位都是頂尖醫者,稱度某神醫實在是羞煞我也。”頓了下,轉向雲秋義,道:“雲堡主,‘不出三日’老夫解不了,只能讓他服些緩解的藥,最多維持七日,若七日之內還無解藥,便是回天乏術了。”

“七日...?”雲秋義愁眉緊鎖,望向葉笑,問:“葉纖主,剛在廳中你不是說你能解...”

“我不能!”知道他要問什麽,葉笑直接掐了希望,道:“騙夜蝶的。”

“......”什麽事都能隨意說嗎?!雲秋義心有怨言卻不好發作,只得問度非,“神醫剛說有緩解的藥,不知道藥名是?”

“要現配的,我剛已問過貴堡藥房,還差三味,這是藥單。”度非遞過藥單,便進了屋。

雲秋義接過,眼角抽動兩下。

葉笑湊上一看,就知道他為何如此了,那三味藥有個共同點——超級貴!

好在今日英雄多,與張子海交好的不只他一人,雲秋義捏著藥單就往正廳去,打算與眾人分攤一下。

這三味藥堡裏沒有,外面也不容易買到,雲秋義喊來下人,吩咐道:“去尹先生那看看他有沒有,有的話多買一些回來。”

“尹先生是何人?”不知為何,葉笑有些好奇。

雲秋義道:“尹先生是我們鎮上‘一山藥鋪’的老板,總賣些刁鉆的藥,這三味藥若是他那沒有,只怕富貴再找不到了。”

半個時辰後,下人回來了,只買到了兩味,說還有一味尹先生晚點給送過來。

葉笑惦記著找寧隱塵的事,想走又走不開,便打發占斯一人去府衙。

風雲堡門口,占斯擔憂的問:“你一個人在這,行嗎?”

“有什麽不行的?”葉笑不解。

占斯道:“你不是說在東廂遇到鬼爪夫人?而且夜蝶要是回來了,怎麽辦?”

“放心吧,我不去東廂就是了。至於夜蝶,她不會動我的。”

“為什麽?”

“你還記得當我說我能解‘不出三日’時,夜蝶的反應麽?”

“不記得。”

“......”

葉笑解釋道:“正常人聽我那麽說,先會懷疑真偽,可夜蝶不是,她的反應說明她信了我的話!可你不覺得奇怪嗎,她與我初次見面,又不清楚我的底細,怎麽知道我真能解?”

占斯詫異問道:“你真能解?”她不是一直走吹牛路線的嗎?

“我不能!!”葉笑眼抽,“這不是重點好嘛!!重點是夜蝶她知道我,知道我是毒仙的徒弟,還知道我今日會來風雲堡!你覺得是誰告訴她的?”

占斯想都沒想,脫口而出一個名字:“軒轅瑾?!”

“除了他,我想不到別人。而且我懷疑他根本沒回京城,指不定現在就在鎮上呢!”

“啊?那我待會去搜客棧,不會碰到他吧?”萬一遇上,他再告到元帥府,說他濫用職權...

“你別明著搜啊!”葉笑道:“讓府衙的人問問店小二和老板,別驚動店裏的客人不就行了。”說完,她將寧隱塵的身形氣質描述一遍,占斯聽得印象模糊,糊裏糊塗地點了頭。

等他走後,葉笑慢步回廳,過第一道拱門時突然瞅見前面的人,不禁楞在原地。

那人穿深青色長衫,身材頎長,步伐從容,風過時帶起他的衣角和黑發,背影如俠如仙。

葉笑不由自主地跟著,仍不敢相信會在這裏遇到他。

突然,第二道拱門拐彎處,那人不見了身影,葉笑一驚,忙快跑幾步越過拱門,卻只見那潭碧青色池水。

這裏只有一條路通往正廳,怎麽會突然不見了呢?葉笑往水池邊走去,心想:不是掉下去了吧?

就在這時,身後響起一個聲音,冰涼低沈,“你是何人?”

葉笑身子震了一下,這聲音無波無瀾,卻是她再熟悉不過的。

見她楞怔,身後的人又問:“為何跟著我?”

葉笑眼中浮起水霧,嘴角慢慢笑了開,然後下一刻,她轉身撲進那人懷中,緊緊抱住。

男子沒料到她這一舉動,在她轉身的那一刻,本能地聚內力於掌心,卻在瞧清她模樣時倏地收起!

片刻,驚訝問道:“笑笑?”

葉笑想了他四年也找了他四年,在聽到他喊自己的這一刻,內心各種壓抑情感突然釋放開來,眼淚忍不住滑了下來。

“我一直找不到你...到處都找不到你...剛才我又以為跟丟了...”

她哭得很傷心,手上也越抱越緊,像怕他突然不見了一樣。

寧隱塵微微嘆息,左手環住她,右手安撫地摸著她的發,低聲道:“我在。”

作者有話要說: 天氣腫麽這麽冷!

☆、第 13 章

明明有許多話說,可此刻葉笑什麽都說不出口,只傻傻地看著他笑,緊緊攥著他衣角的手一刻都不肯放。

寧隱塵打量著四年不見的她,道:“你長高了。”

葉笑吸了吸鼻子,熟悉的聲音讓她又想哭,片刻問道:“你怎麽會在這裏?為什麽都不回來找我?”

知道她想問的肯定不止這些,寧隱塵提了提手中的藥包,道:“我來送藥,先進去吧,晚些時候再說。”

說罷,轉身往正廳走,衣袖上還牽著個一步一跟的她。

葉笑也不鬧,乖乖跟著進去,他還是她熟悉的樣子,只是氣質比以前更冷冽,人也瘦了些,本就棱角分明的下巴愈顯堅毅。

雲秋義見二人一起進來,有些驚訝,道:“葉纖主和尹先生認識?”

...原來他說的尹先生是隱塵!知道雲秋義弄錯了姓氏,葉笑也不解釋,師兄不說自有他的想法,便道:“尹先生是我師兄。”

“啊?”眾人皆驚。

雲秋義道:“原來尹先生也是姚神醫的弟子,那不知先生可會醫術啊?”

“我能解‘不出三日’。”寧隱塵一語道出他所想。

雲秋義楞了下,問:“尹先生怎麽知道我府中有人中此毒?”問完看了看葉笑,猜想大概是她告之的。

寧隱塵指了指剛去藥鋪買藥的下人,道:“他說的。”

雲秋義看過去,眼中點點不悅,像在說:多嘴!

下人忙閃躲地低下頭。

這時候,占斯回來了,直接奔到葉笑面前,問:“怎麽回事?”問完才發現她身邊站著一個陌生人。

話說他剛到府衙,剛見著人家縣令,就被風雲堡來的下人打斷了,說是葉笑讓他速回,事情不用辦了。這弄得他很尷尬,只好對縣令掰扯一句,“我就來看看你,好好工作!”說完,飛一樣的走了。

他一走不要緊,縣令提心吊膽了好幾天,心想自己是不是把哪位大人得罪了!

占斯毫不收斂地打量寧隱塵,過了一會小聲問葉笑,“就他?”

葉笑點了點頭。

占斯無語:如果按她描述的找人,恐怕這輩子都找不到!

其實不是葉笑描述的模糊,而是對她而言,寧隱塵是個太熟悉的存在,熟悉到只一兩個特征她都能認出來。

雲秋義沒留意占斯是什麽時候離開的,不過此刻他比較在意另外一件事,便問寧隱塵,“尹先生,雲某有位朋友中了‘不出三日’,現就在堡中,可否請先生出手相救,雲某感激不盡!他日若有需要,雲某必當全力相助。”

眾人都將目光看向寧隱塵,同時聲聲讚揚雲秋義,“雲兄果然夠義氣!”

寧隱塵微微頷首,“雲堡主該知道,我只賣藥不救人...”微頓,“但是,今日可破例。”

...完蛋!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這麽說是要錢了!雲秋義道:“先生的診金自當奉上!”

“不必...”隱塵這麽一說,雲秋義喜了一下,可他下一句就讓他的老臉徹底拉了下來。

“我要晚輕絲。”

...還不如他媽的要錢呢!如果是要錢,廳中這麽多人好歹能分攤一下,又不是只有他是張子海的朋友,可這家夥竟妄想他的寶貝!!

可是,他怎麽知道他有晚輕絲的?

當年,他好不容易把晚輕絲弄到手,今日怎麽可能拱手送人?!更別說張子海與他的交情值不值當!雲秋義盡量控制要抽筋的臉,想著如何應付過去。

寧隱塵見他久不吱聲,便道:“雲堡主,我不喜歡強人所難,所以張子海的命和晚輕絲,你可任選其一,我絕不勉強。”

雲秋義一聽,差點背過氣去,廳中這麽多人在,他要是不選張子海的命,以後還要不要在江湖混了!不由忿忿道:“尹先生,所謂醫者本就該懸壺濟世,這般作為豈不是太功利?!”

寧隱塵冷冷看他一眼,竟讓他有往後退步的沖動。

葉笑知寧隱塵性格,便插話道:“雲堡主,這事其實怪不得我師兄。眾英雄都知道,我師父為人古怪,對弟子要求更是嚴苛,從不準我們在外顯露醫術,師兄今日也是念雲堡主與張子海兄弟情深,才破例出手的,若是被家師知道了,他受到的懲罰恐是晚輕絲也補償不了,還望雲堡主體諒。”

幸好前兩年葉笑鋪墊的好,眾人都知道她師父是個古怪的老頑固,所以她這番說辭倒挺有說服力。

寧隱塵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便問雲秋義,“如何?”

雲秋義心中掙紮,可形勢所迫只得正氣凜然道:“雲某自然選擇救子海兄,請尹先生相助!”

寧隱塵輕‘嗯’一聲,向他伸出右手,“拿來吧。”

“嗯?現...現在就要啊?”

“對,沒它救不了人。”

...莫非晚輕絲是藥引?雲秋義心中疑惑卻稍稍舒坦了些,片刻取來交與寧隱塵,問道:“尹先生是要用它入藥麽?”

“嗯?”隱塵不解。

“莫非不是?”雲秋義道:“那先生剛說沒它救不了人,是何意啊?”

“哦...沒它影響我心情。”

雲秋義:“!!!”尼瑪,這種理由為何說得如此雲淡風輕?!

葉笑:因為那是真的。

晚輕絲,物如其名,是一種很輕很輕的絲,通體呈白色,毫無瑕疵。寧隱塵將它從盒中取出,足足六尺長,用指腹捏了捏便繞於左手腕。

令人驚訝的是,晚輕絲一纏上他就變得和他膚色一樣,猶如浸沒在他體內一般。

雲秋義也吃了一驚,他知道晚輕絲是好東西,過去也曾把玩過,可從未見過此景!看來今日之事絕非巧合,這尹先生怕是有備而來。

“先生,晚輕絲既已收到,還請醫治子海兄。”雲秋義催促道。

寧隱塵點頭,道:“帶路。”

一行人往後廂走去,葉笑就跟個小尾巴一樣黏著寧隱塵,絕不離開半步遠,大有‘看著別跑了’的意思!

張子海還在哼哼唧唧,突見屋中擠進來這麽多人,嚇了一跳,問:“雲兄,這是做什麽呀?”

此刻,雲秋義看他是一百個不順眼,他請他來是幫忙的,結果他倒惹了禍事,還讓他賠了寶貝,雖想發作卻又強忍道:“這位是尹先生,山水纖葉纖主的師兄,他來幫你解毒的。”

“他?”張子海看看寧隱塵,又看看度非,抗拒道:“如此年輕,我不信他!雲兄你莫是要坑我啊?舍不得花錢?”

“你放...”雲秋義差點一個‘屁’字蹦出來,忍了忍終於改口,“你放心,我雲某對兄弟的命從來如對自己的命一樣!”說完,轉身出門去,看似傷心失望,實則氣得肝兒顫!

眾人紛紛數落張子海——

“子海兄,你真是誤會雲兄了!”

“子海兄,你怎可小人之心!”

“子海兄,雲兄可是用晚輕絲換救你的機會啊!”

“......”

晚輕絲啊...輕絲啊...絲啊...啊!門口的雲秋義又是一陣心如刀絞。

寧隱塵揮了揮手,讓眾人出去,只留下度非一人。

葉笑把自己當空氣,乖乖地站在他身後。

隱塵無奈地笑了笑,道:“出去。”

“不出去...”葉笑搖頭不肯走,“我就看看,不會打擾到你的。”

“我要脫他褲子,你也要看嗎?”

“......!”

葉笑磨磨蹭蹭地挪到門口,臨關門時還可憐巴巴的望著他,目光中帶點不安,說白了她就是怕他會消失。

隱塵知她心思,有些心疼道:“去正廳等著吧,解完毒我找你。”

“一定?”

“嗯。”

正廳中,諸位英雄正為雲秋義報不公。

雖然張子海是風雲堡的客人,可惹禍上身這種事是他自己為之!

人家雲秋義不但為他得罪了夜蝶,還賠上了晚輕絲,可到頭來呢,一句好話沒撈著,還被小人之心悱惻了下!

眾英雄想的是:張子海此人,以後與之交往要慎重了!

雲秋義坐於主座,靜靜聽著,等譴責聲小了些才說道:“所謂清者自清,我雲某為人如何,大家都看在眼裏,我想子海兄定是有瀕死之危,才會口出妄語,可以理解。”

這話聽上去像在為張子海解釋,其實是落井下石,因為快死的人一般說的都是真話,也最顯得出人品如何。

葉笑回到廳中,默不作聲地坐於一側,她可不想參與討論。

占斯站在她身後,一會捅捅她胳膊,一會掐掐她後背,還不時的在耳邊小聲催促,“衣服...衣服...!”

葉笑思前想後,這事從一開始就透著古怪,不管是軒轅瑾還是雲秋義,索性捅開了說,看他什麽反應,便道:“雲堡主,你可聽過暖冰絲衣?”

雲秋義的表情很微妙,先是一楞,而後了然,最後傷感道:“唉...我怎麽可能沒聽過呢,此衣...我府上就有一件。”

想不到他竟承認了,難道軒轅瑾真的需要暖冰絲衣?那太後中毒的事也是真的?

葉笑和占斯對視一眼,便望向雲秋義,情緒都鋪墊好了,相信雲大堡主要開說了。

果然......

一場驚天動地、纏綿悱惻、感人至深的愛情故事嘩嘩出爐了。

作者有話要說: 後面的章節,被子會出現的比較多,因為好冷啊!!

☆、第 14 章

雲秋義的夫人名叫慕雲容,比他小十七歲,兩人相識在他最落魄的時候並一見鐘情。婚後,雲秋義對她疼愛有加百般呵護,即使她不能生,他也絕不納妾。

幾年前,慕雲容身中奇毒,各路大夫都束手無策,雲秋義甚至為她求過花仙谷的醫聖,可被拒之門外。後來,一位苗疆的高人路過此處,贈他暖冰絲衣,才得以保住慕雲容的命。

...暖冰絲衣須常年穿在慕雲容身上,才可壓制毒性,聽起來和凝玉的作用有點像,只是都不需要清潔一下麽?還是這雲夫人洗澡都得穿著它?葉笑雖然好奇,卻沒好意思問出口,只道:“雲堡主,所謂無功不受祿,那位高人為何贈你此物啊?”

“......許是緣分。”雲秋義道。

葉笑輕笑,也不再追問,一般這種情況,說不出口的都賴緣分,賴緣分的就必有隱情!若是隱情,他怎麽可能如實說呢...

“所以...”雲秋義微一頓,狀似無意地看眼葉笑,道:“對雲某而言,暖冰絲衣比我的命都重要,因吾妻命之系之,任何人都休想奪走!”

葉笑反問:“難道有誰想奪走它?”

雲秋義動了動唇,終是沈默。

葉笑心想:難道是她猜錯了?軒轅瑾是真的需要暖冰絲衣,而太後也是真的中了毒?那太後中的毒會不會和慕雲容中的是一種?

要真是這樣,那這事也太....

難怪軒轅侯會如此拐彎抹角,是怕落人口實吧!太後的命是命,人家老婆的命就不是命了?他要敢明搶,就會讓天下人知道——皇室不把百姓當人看。

雲秋義定是瞅準了這一點,才會肆無忌憚的布陣,大不了最後魚死網破,就說被軒轅瑾逼的!

不過看他剛才欲言又止,想是也不願走到那一步。

這麽一想,葉笑就輕松了!兩邊都牽扯著性命,現在該急的可不是她,和占斯趟渾水是一碼事,盡不盡心就另說了,還是靜觀其變吧...

四個時辰後,寧隱塵和度非來到正廳,‘不出三日’已解,眾人俱驚。

殺手閣橫行江湖八年,‘不出三日’功不可沒,如今被一後生輕易化解,這事若是傳出去,江湖又要起風浪了。

真正說起來,雲秋義這個晚輕絲送得真不算虧,人家幫忙解毒,就等於惹上了殺手閣,以後的日子不會安生的。

秉著‘葉笑師父脾氣壞’的原則,眾人在震驚之餘也心照不宣——解毒這事還是別往外說!

占斯惦記著暖冰絲衣的事,靈光一閃便對雲秋義說:“雲堡主,既然我尹師兄醫術如此精湛,何不讓他給雲夫人看看,興許能解了她的毒...”

到時候毒一解,雲秋義感動的把衣服一送,他再拿到太後面前一邀功,啊哈哈哈哈!

占斯一臉的‘我會這麽熱情,絕對是有目的的’。

葉笑不忍直視,只在心裏嘀咕:誰是他師兄,不要臉!

寧隱塵倒沒什麽表示,只好奇地打量他一眼。

雲秋義面色有些為難,猶豫了下才道:“不瞞諸位,其實雲某也有此想法,只是內子自中毒之後,脾氣就不太好,又不願意見生人,更別說看診了!我也只能將其所中之毒告訴先生,看是否能解。”

寧隱塵問:“中毒幾年了?”

雲秋義算了算,道:“七年之多...”然後,又將毒名、特征和暖冰絲衣的事告之。

寧隱塵聽完搖了搖頭,“時間太長,毒性恐變,還須號脈診治。”

“哎!那...雲某只好再勸勸內子,先生費心了。”

...果然很恩愛!!

葉笑感慨:有病都不肯治,那不就是厭世麽?!這雲秋義措辭也太含蓄了,他夫人的脾氣豈止不好,簡直就是陰狠,幸虧在東廂院的時候她反應快,不然被逮到會不會被滅口?

想到這,她一個冷顫。

這時,頭頂有個溫潤的聲音問道:“冷嗎?”

葉笑仰面望去,見是隱塵,便會心地笑了笑,道:“不冷,暖和了。”

暖在心裏,猶如溫夏。

她小時體弱,很容易得病,能活下來虧得他的照料,每次她覺得哪不舒服,或者有點風吹草動時,他都是第一個發現。

久別再見,他還是一樣細心。

解毒這條路不通,占斯很失望,琢磨了兩下又想再說什麽,卻被葉笑攔下了。

她對他眨眨眼,耳語道:“事不在急,慢慢為之。”

回去的路上,寧隱塵看著葉笑,似笑非笑的問:“師父為人古怪?”

“呃...”葉笑幹笑兩聲,“有時...是不正常!”

“我會被他懲罰?”

臉紅!“額..呵..呵..”

別看她平時臉皮厚,可在他面前就變薄了!

一想到之前自己滿江湖吹牛,葉笑不免尷尬,忙拍了拍占斯,轉移話題道:“剛在風雲堡,你喊誰師兄呢?真自來熟!”

占斯面不改色,一本正經的說:“自打認識了隱塵師兄,我頭一次發現——和毒仙徒弟做朋友是多麽驕傲的事!”

“......!”她以前是多委屈他??!!

*……*……*……*

寧隱塵在富貴鎮開了家藥鋪,取名‘一山藥鋪’,鋪子雖然不大,可生意卻不錯,平時他多不在,這裏便交給一個小夥計打理。

小夥計姓花名生,年方十四,生的唇紅齒白,別看人小,可是鬼精鬼精的!打葉笑一進門,他就嘴甜如蜜:“呀,這麽漂亮的姑娘!老板,你從哪兒領回來的?”

葉笑詫異道:“你能看出我是女子?”

“當然啦!”花生得意道:“來藥鋪以前,我見過的女孩子比吃過的鹽都多!”

葉笑笑問:“那...來藥鋪之後呢?”

花生看眼寧隱塵,才說:“倒也見了不少,不過都不是來找我的...”

藥鋪就倆人,不找他那便是找...

葉笑打趣地看著寧隱塵,寧隱塵只淡淡回視,便拉著她往後院走。

占斯擡步便要跟上,就見眼前多出個小細胳膊,低頭一看是花生。

花生無語的問:“你跟去幹嘛?!”

“什麽意思?我不能跟嗎?”占斯不解。

花生白他一眼,老氣橫秋的說:“老板他拉你手了麽?!要有眼力見兒啊,少年!”

...毛沒長齊就敢喊他少年!?占斯對著他腦門就是一巴掌,“你給我滾一邊子去!”吼完想了想,腳跟一扭走到前臺,坐下喝茶。

花生滿眼小星星,等散去後就發現某人坐他的椅子、用他的杯子、喝他的茶,不禁那個扼腕——為什麽要多管閑事,就該讓他進去,看老板毒不毒死他!

後院,兩人對坐聊天,一個說一個聽。

葉笑將自己四年發生的事一一告知,只把中毒的部分跳過。

寧隱塵聽得面無波瀾,只在她茶杯空時,給她倒滿。

說到最後,葉笑委屈了,問:“所以你為什麽不來找我?”江湖人都知道山水纖主叫葉笑,雖然她一直以男裝示人混淆視聽,可他若真是想念,也該來探探吧...

更何況,天下這麽大,他偏選富貴鎮定居,她不信這是巧合!

寧隱塵將杯中茶飲盡,才回道:“師父不準我回小山...”

“你幾時這麽聽話了?”葉笑道:“再說,我又不在小山,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我在山水纖!”

寧隱塵啞口,他確實知道,而且還去看過她。

沈默片刻,他說道:“我家仇未報,你會讓我分心。”葉笑是他的軟肋,他不想此事牽連到她,也害怕她給自己帶來顧慮,所以只要知道她在哪、很安全便好!

葉笑擔憂道:“都這麽久了,我還以為你已經報完仇了,是那個仇人很難對付嗎?”

“不難。”寧隱塵輕描淡寫的說:“只是之前打草驚蛇,現在找不到人而已。”

“那我幫你呀,打聽東西我很在行的!”像個急著證明自己的孩子一樣,葉笑慷慨激昂道:“我已經長大了!雖然武功不行,可我有腦子,我知道怎麽保護自己,絕不會扯你後腿的!再說,百順孝為先,我總得為你做點什麽!”

“......!”

寧隱塵挑眉,“要盡孝,你該找師父去。”微頓,又語氣堅決,“此事不必再說了,你乖乖待在山水纖,我會去看你。”

滿腔火熱被澆個哇涼,葉笑表現得很平靜,直視他好一會才慢慢站起,走到他身前,說:“你以為山水纖就安全嗎?”邊說邊撥開衣領,道:“你看...”

寧隱塵擡眸一掃,瞬間楞住,臉色由驚詫到不敢置信、再到憤怒——她脖間竟戴著凝玉,本該雪白的玉色此刻大半紫紅!

“你什麽時候中的毒?”寧隱塵話中帶怒。

葉笑回憶道:“大概下山半年多的時候,毒是在山水纖中的,幸虧木香發現的早,也幸虧師父那陣子在小山,不然我早就...”

“哢蹦!”某人手裏的杯子碎了!

葉笑聞聲迅速低下頭,明明自己是無辜的受害者,此刻卻像個做錯事的小朋友。

哎,剛不想說這事,就是怕他生氣...

凝玉是什麽,寧隱塵太清楚了!那是師父的寶貝,一塊可化百毒的奇玉。

凝玉雖好卻不完美,因為它只能轉移,卻不能解毒。

也就是說,她中的毒至今未解!

寧隱塵忍著火,道:“擡頭!”

葉笑乖乖擡頭,沖他無辜地眨著眼,希望用眼神表明敵人多麽奸詐,自己防不勝防!

許是起了作用,寧隱塵再說話時語氣沒那麽冷,“這毒,師父他怎麽說?”

葉笑按原話搬出:“此毒出自西南,不似中原之物,不好解呀!”

靜默,等了半天。

寧隱塵問:“然後呢?”

葉笑道:“沒了啊...”

“......”某人剛消散的怒火又回歸了!是不好解還是懶得解,堂堂毒仙四年時間解不了X毒?!

葉笑仿佛看到他青筋跳了一下,忙補刀道:“你一走師父就把我送出來,我一到山水纖就中毒,他還說給我配新藥,可到現在我連個藥渣都沒看見!所以,你不在身邊,我活得很坎坷的...”

這話說得半真半假,找他找得確實坎坷!

寧隱塵冷睨過去,道:“你不是已經長大了,能保護自己了?”

“呃,那時候還不夠大...”

葉笑說完,繼續無辜地瞅著他。

兩人對視良久,直到他說:“你坐下,我給你號脈。”

葉笑坐好露出手腕,又將中毒過程敘述一番,最後說:“所以我懷疑是唐門的人幹的,只不過目標是青黛。”

“嗯...”寧隱塵收手,雙眉緊蹙,略有猶豫地看她一眼。

很少見他有這種表情,葉笑不解道:“怎麽了?這毒真的很難解嗎?”

“不是...”微嘆口氣,寧隱塵說:“你戴著凝玉,我診不出來。”

“這樣啊...”葉笑笑得不自然,說:“那、那我把凝玉摘了,你再號一次吧...”

她越說越小聲,毒發有多痛她是知道的,每每回想就忍不住顫抖,而看她長大的寧隱塵自然也感覺出她在恐懼,只是兩個人都知道——要想解毒,必先這一步!

縱然做了心理準備,可在凝玉摘下的那一刻,葉笑還是痛的一震,瞬間雙目紫紅,身體連痛帶冷地抖個不停。

寧隱塵指腹不穩,忙將她拉過抱坐懷中,右手號脈,左手緊緊環錮!

葉笑起初還能咬牙堅持,不消片刻便受不住地痛哭,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嘴裏喊著親近的人,“隱塵...師父...好痛...隱塵...我好痛...”

寧隱塵唇瓣緊繃不忍看她,咬牙側首閉目號脈,只是那聲聲的痛哭絞動著心扉。

這時,占斯花生聞聲而至,一見此景,占斯忙擋住身後的花生,推搡著往外走!葉笑中毒的樣子他見過,如今再見仍忍不住手抖。

花生踮腳翹首往裏瞅,剛想說話就被占斯捂住嘴,連人提了出去。

過了一會,後院安靜了。

不知是葉笑痛暈過去?還是已經號完脈了?

占斯呆立前廳,發現自己竟沒有勇氣去查看。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男主玩毒, 所以本書大小人物,不論老少、高矮、美醜,多少都得沾點。

☆、第 15 章

寧隱塵房中,葉笑慢慢醒來,因為殘毒剛化,她的眼睛跟小兔子一樣,紅紅的。

寧隱塵坐於床邊,安靜地看著她。

葉笑聲音虛弱而沙啞,問他:“所以你讓不讓我跟啊?”

一醒就惦記這事?寧隱塵寵溺地笑了下,道:“可以。”

“呵呵...那痛也值了。”說完,又沈沈睡去。

這期間,一山藥鋪來了個客人。

花生開門時楞了一下,忙去後院喊寧隱塵和占斯。

來者是風雲堡的大管家,手上還拎著個木制長盒,他對寧隱塵行一禮,便道:“這麽晚了還來打攪,尹先生見諒。”說完看眼占斯,又環顧滿屋,問道:“咦,葉纖主不在嗎?”

“她睡了。”寧隱塵道:“你有何事?”

“哦...”此時剛過酉時,雖然好奇葉笑怎麽睡那麽早,可大管家也不多事,便說:“今日先生救下風雲堡的貴客,我家堡主覺得一綾晚輕絲實在不足以表達感激,特命我送來此劍,請先生一定收下。”說著,慢慢打開盒子,雙手奉上。

盒中是一柄白色長劍,這個占斯認得,今日賞兵大會上,他把玩了好久。

大管家介紹道:“此乃皓月劍,劍身潔白無瑕,過塵不沾,出自鑄劍世家南宮飛羽之手,尹先生可一試。”

寧隱塵搖頭,道:“我不會武,占斯替我試吧...”

占斯是真喜歡這劍,一聽他這麽說,也不客氣,拿過來就在後院耍,半刻寶劍入鞘,道:“好劍!”好在哪,不知道!

“呵呵,喜歡就好...”大管家任務完成,便拱手告退。

待他走後,寧隱塵伸過手來,占斯只好乖乖交出皓月劍。

哎,這要是給他的多好!

葉笑再度醒來已是亥時,床邊沒有隱塵,只有占斯和花生,他倆一個站著一個蹲著,都擔心地看著她。

花生說道:“你下午叫得真淒厲!”

占斯一錘頂在他頭上,責備的瞪去一眼。

葉笑笑道:“現在已經含蓄多了,剛中毒那會兒才淒厲呢...”

占斯頗為認同地點點頭,那聲音讓他都覺得疼。

這時,寧隱塵進來,手裏端著碗藥粥。

他徑直走到床邊坐下,扶起葉笑讓她靠在懷中,舉手慢慢餵著,就像小時候那樣。

這般習以為常的動作引來花生的好奇,目光在他倆間掃來掃去,等和占斯出了屋,才神秘兮兮的說:“我發現老板對她很不同!”

這小子就愛以小裝老!占斯沒好氣的回:“他是她師兄,不同是肯定的。”

“非也!你是沒見過老板對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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